主题:老外都那么大了,为什么吃饭时还系个“围嘴”? -- 给我打钱87405
这是因为他们双手给占着了,一手刀,一手叉,又没第三只手端盘子,可不是吃得“汤汁四溢”吗?
我不是来说笑话的。
中国人使筷子,一手持筷子,一手持碗,双手配合,这是一套系统,这套系统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它是中国饮食文化当中的一个子系统,譬如说,没筷子就不会出现鱼香肉丝这道菜。
中国人的笔墨纸砚也是一套系统,也是中国古汉语体系中的一个子系统。譬如说,用毛笔写汉字,跟用硬笔写汉字,感受天差地别。汉字是象形文字,笔顺与结构自然要符合“人体工程学”,若右手持笔,自然是从左向右写横来得顺畅,若左手持笔,就得从右向左写,所以笔顺并非是死的;但汉字岂止一横,比如说一个“石”字,你若右手持笔,先横后撇,再写那个“口”,就需以“撇”来定位,竖了再横折,可是如果你左手持硬笔,你也先横后撇,那撇就被笔挡住了,如何定位?用毛笔就不一样,因为使毛笔,手是悬空的,所以用左手写毛笔字并不是特别困难,至少要比左手硬笔容易得多。要用左手硬笔写汉字,就得写“对称字”,完全“反过来”,写完再把纸翻个面,就“正”了。说到这里,有兴趣的河友不妨亲自体验一下,你会发现你的左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
所以我想说的是,智能系统中的人机交互环节,写字母的西方人不可能懂得中国人用硬笔(包括手指)写汉字的不畅,如果中国人不能发明出现代化的新式毛笔(譬如说凌空虚指),汉字还真有可能成为文物。
老实讲,我莫名觉得中华复兴这方向是对的,但我并不认同当前的做法。
我以为,人类社会的历史或许可以这么来分,工具时代(更早的就不知道了)和初级机器时代。
马克思认为,工具与机器有本质的区别,我也这么看,但我的看法跟他不太一样。机器其实是可以当成复杂工具的,机器与工具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好比缝纫机,最开始动力源来自于人,后来出现了电动缝纫机。我认为工具与机器最大的区别是,前者对于人而言是配角,而人是后者的配角。故而在工具时代,人在劳动的过程中很容易获得满足感,用今天的时髦话来说,就是有很强的“存在感”。还需要刷什么“存在感”,拿把斧子就有了。所以古玩价格会一涨再涨。只有在初级机器时代,人才需要强刷“存在感”——在机器面前,在许多情况下多数人什么都不是——因为机器很快、很大、很有力。生活在机器时代的人,普遍感受到压抑,怠工情绪(学生是厌学)极为严重,这样又催生出了一系列管理学(对付怠工)、心理学(大量的抑郁症患者)以及这个学、那个学……不好的不仅是人的情绪,还有思维,人们被迫去学习一些很程序化的东西,做一些很程序化的事,搞得自己的脑子也极为僵化,譬如说,据连续十年的跟踪调查数据显示,年轻人的阅读理解能力直线下降,并且这在发达国家、较发达国家是一个普遍现象,这意味着人类最擅长的语义理解能力在下降……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说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我现在有另一种感受,“快要熬出头了”:中级机器时代来临了——好吧,换个词,智能时代到来了。顺便说一句,我认为高级机器时代中,机器是“长”出来的。
那么该怎么理解这个智能时代呢?讲个段子先。说,有个妹子,第一次用电脑,她严肃认真的对着电脑说:“我要用电脑”,电脑没理她,于是她认为自己说话不太客气,就换了个说法:“您好,现在我要用电脑,请开机”,可电脑还是不理她。妹子认为自己买了台假电脑。这是个古老的段子,因为今天我们今天可以对siri说:“我是一条单身狗”,她会回复说:“你要我叫你‘一条单身狗’吗?”好吧,我承认siri还很弱,但总比那妹子面对死一样的沉寂有人味吧。所以我以为智能时代给人的感受是,人又回到这个世界里来了,你可以调戏siri或者调戏不成功被反调戏。这个感受很重要,再不出现,抑郁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只是我想讲的是,siri目前还很弱,这让我莫名觉得该是中华复兴的时候了。
已经有5个花了。
楼主说的是每个字的笔顺
你说的是字与字的顺序
你可能不知道,每种文字都是为大多数人(右撇子)造的。各种公用的工具,包括各种螺丝,旋钮,剪刀,鼠标都是为右撇子造的,左撇子怎么都不顺。你去调查调查外国的左撇子,他们也不顺。只有个人私用的才有左撇子版,但是对不起,文字是公用的,只能为右撇子书写方便而设计。
你可能也不知道,拼音文字每个字母的笔顺也是确定的,而且按照拉丁字母的书法来说,每个字母的连笔手写的笔顺都是定死的。这些都不说了,每个单词都是从左向右写一串字母,比中文死板多了。
中文可以从上往下写,从左往右写,从右往左写。每个字的手写体的行书,草书的笔顺都可以因人而异,比如你提到的“石”字,通常的手写就两个连笔,1)横连撇,2)竖连斜提连竖。我的习惯是,1)横连撇,2)一个圈。
所以,我敢说,只要是右撇子,用硬笔写什么字都没有不顺,不信,你可以在这里发各调查。你精力多了,可以出门调研调研,老憋在屋子里光用大脑想是不行的。
更惨的是,比较扁的那些字母,必然会被完全挡住
坑左撇子的程度,各种文字都差不多
美国好多左撇子写字,有的把纸歪得都要竖起来了,有的把字母歪得都要躺下了,各显神通
既然智能时代才刚刚开启,关于机遇的问题,我想就不必反复说了,想说一点和挑战有关的。
今儿早上,上学路上,女儿对我说,昨天在语文课上挨训了。她造了个句:“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语文老师表示极不愉快,回以“啥文化都博大精深,干嘛非要讲中国?”老师的话字面上看自然是有理的,但恐怕老师并不是在讲理。
我并不想在这里展开来谈中国文化如何博大精深,实际上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想谈一件小事,简单说说语文课。
告诉学生“陈”是“左耳刀”,“邦”是“右耳刀”的老师有多少呢?说为数众多,应该不为过。三十年前我当学生时,老师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三十年后还这样。这两个部首,跟耳朵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有,那也是望“形”生“义”,看着像耳朵的轮廓。所谓“左耳”乃为“阜”,意指山丘、台阶,“右耳”乃为“邑”,意指聚居地、城镇。这是教错了。还有教坏的。语文老师不知道上课该教什么,这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没事就让学生抄字、背书。单说这个抄字,许多人他压根就没听说过枕腕、提腕、悬腕,自然也就不知道用硬笔写汉字有多么的难受,更不知道正因为如此用毛笔写字人越写越正,用硬笔写字人越写越歪。孩子们长期这么大量的抄字,换来的是身心俱疲,身体上脖子歪了、坐姿斜了、视力下降了,心理上对汉字产生厌恶感。这些都有大量的事实证据。教错、教坏还不算最糟的,最糟的是我在这一段最开始讲的那件事:刻意的反中国文化。坊间流传着一则笑话,过去我们学习,是“华”,中华的“华”,现在是“华”,华盛顿的“华”。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是复杂的,要论起来或许能牵扯出一大堆事。但做人总得讲个是非曲直,讲个良心公道吧,不论你因为什么讨厌某些人某些事,你总不能泼脏水把孩子也给泼掉吧。有次我女儿问我,“老爸,你为什么老跟我讲这些事(指传统文化)呢?”,我对孩子说:“我是你爸,同时还是个中国人,告诉你这些,是我的义务、责任和使命。我要是不告诉你,上,对不起自己的祖先,下,对不起自己的子孙”。我又告诉孩子,“我活了40多年,越来越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识字的文盲,甚至连字都不识。只是我总以为,人或许当不了大厨,但至少可以争取做个美食家。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髓我现在还理解不了,也就是个不明觉厉的感受,我只是隐约感觉到我们中国人的智慧还有许多地方是不被理解的,如果你有兴趣你将来可以去研究它,把这智慧发扬光大;如果你没兴趣,我希望你能像我这样,告诉你的下一代,让他珍惜自己是个中国人,珍惜自己的文化,而不是像你的老师那样数典忘祖。”所以我并不想谈什么高大上的事情,能把语文课上好了,或者说至少不要让孩子们讨厌、反感语文课,这就相当不错了。
以上,只不过小小的聊了一丁点跟文化复兴有关的事,甚至都不能说到复兴。如此来看,文化复兴,任重而道远,绝非虚言。像我这样的平庸之辈,也只能是想方设法做一点自己能做的事。
宋代以前,毛笔的执笔方法和现代人执钢笔是一样的,你看日本韩国人写毛笔字还是钢笔式的执笔方法。
我们现在常见的毛笔执笔方法是宋代以后才出现,宋代以前的毛笔和宋代以后的毛笔笔型结构也不太一样,笔锋短而硬,更接近钢笔。
毛笔一直都在发展,成熟或者说精致在宋。
执笔方式也一直在变化,古代什么样的执笔法都有,二指勾、三指勾、握式……称得五花八门,后来才形成双钩。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软、硬之别。这个软、硬之别,不是简单的影响到执笔,而是涉及到纸、墨、砚,以及字。看问题,不能只看其中一面,这是西方人的思维模式。
也从侧面反映出成熟的代价就是定型,定型就意味着停滞。
然而,作为“当代人”并不会意识到这一点,苏东坡还说执笔并无定式,可见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成熟了,并不知道自己将要走下坡路了。
如果要我用一个最简单的词汇来描述机器时代的主要特征,那么这个词就是“数量化”。
我想,我们需要思考一下,为什么如此推崇数量化?
我的理解是,机器与机器、机器内部各个部件之间的配合度无法进行自调整——当然这里面也跟材料有一定的关系,有些材料能做到自调整,譬如中式家具的制作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就得做到“分毫不差”。而部件越是多、链条越是长、结构越是复杂的机器,越是容易出现“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情况,人也就愈发需要“精益求精”。
但是我们显然忽视了一点,在机器的两端是人类,人类是一种依靠感受来进行自调整的生命体。这种忽视不仅是长期的,并且是大面积的,乃至是叫人无法自拔的,这一点我们随手翻开一本近现代的哲学论著,就会发现其中充满了理性、逻辑、精确、机械、结构等等相关词汇。或许我还是应该来讲故事,这样更为直观。有次我随手翻开一本菜谱,真有点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吓尿之感:鱼香肉丝,猪里脊350g,木耳4朵,冬笋1根,胡萝卜1根,食盐3茶匙……好吧,我不想再打下去了,剩下的各位自行脑补。我就想问一句,这样的菜谱究竟是给人看的,还是给机器看的?
如果我往下继续提问,就会问:在视讯发达的今天,为什么不去看视频学习炒菜?实际上我还真就做了一个小范围的调查,得到的答案是:只有闲人才会这么学习。显然,在许多人看来,时间就是一切,效率永远摆第一,至于在这样的观念驱动下进行所谓 的生活,究竟对人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究竟什么是人?究竟人是机器的主人,还是机器是人的主人?像这样的问题,却没有多少人去关注。那么这又意味着什么呢?我们失去了自己。
失去了自己,不是一个简单的情绪问题,也不仅是得不到尊重的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关乎人类命运的问题,因为我们会因此失去自己的能力,我们会失去感受的能力,进一步,会失去借由感受来进行自调整的能力。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会大面积的出现阅读能力直线下降的缘由——但岂止是阅读能力出现严重滑坡呢?譬如我在前面提到的写字问题,有多少人去感受过写字呢?我想,不会太少,但恐怕也不会太多——好就好在还有人去感受。
有一次我问女儿,“你用什么写字?”
女儿很奇怪的看我,“当然是用笔啊!”
“那么为什么不同的人用同样的笔写出来的字不一样呢?”
“那是因为人不同啊!”
“可你刚刚不是说用笔写字吗?”
“哦,除了笔,还有我的手。”
“于是如果我把你的手砍下来,塞进一支笔,它就能写字了?”
“除了笔、手,还有我的胳膊……嗯,是我整个身体。”
“于是你睡着了我往你手中塞一支笔,你就会写字了?”
“还有我的大脑……嗯,是我,加上笔,在写字。”
好吧,我终于让女儿找到了“我”。
其实我想说的是,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感受的能力,失去了依赖感受来进行自我调整的能力,就会失去学习的能力。
还是用一个词来描述:蓝图思维。
这个词(或许)是我自己发明的。蓝图思维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凡事都要先设计好蓝图,否则就不能动手。这里的不能,是指产生了一种“干不了、没法干”的想法。
这种思维模式自古就有,为什么到今天变得如此严重呢?行为塑造了思维。试想一下,我们有多大可能只设计出一半图纸就开始制造一台机器呢?刚开始我们就是这么干的,但是到后来就越来越不情愿了,这里面涉及到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前贴提到的机器无法做到自调整,第二个问题是机器越做成本越高,第三个问题是缺少低成本的实验场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把跟机器打交道的经验泛化了,把一切都视为机器。它其中一个后果就是学生“高分低能”,没见过的,没有现成模板的,不敢做,直接PASS,这种情况在如今各层级都非常普遍,许多老师为此急得跳脚:“我死活想不通,这个问题哪怕就是用最笨的办法也是能解决的,可学生偏偏就是不动手”——没想通的,不妨看我这里的观点。至于说它的其它影响,几乎可以说是随处可见。譬如说,无法接受半路修改方案,如果这个方案是某领导拍板的,又非改不可,那么这领导就该去死;譬如说,连受精卵都没有就开始规划孩子的人生;譬如说,城市化的办法就是画好设计图,直接开新城;譬如说,阴谋论、大棋说满天飞,高层领导一定是算无遗策的,如果出现了吊诡的事情,那一定是背后有巨大的阴谋……我并不是反对精心准备,但再怎么准备,也总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而实际上,有太多的问题不是意想不到,而是根本就无法在事先做细致的规划,人更需要的能力是边想边做,边做边想,一边反思一边调整。如果我们人类失去了摸 着石头过河,举着火把夜行的能力,还谈什么创新发展呢?我们就只能永远生活在不断重复的历史当中,因为一切新问题都是我们无法解决的。
不是资本万能,而是数量化至上。所以硅谷的新贵们才是谁都想巴结一下的,所以才会出现不计其数的码农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