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一个躁郁症患者的自述20 躁动 -- 吴佳
不过日本人还蛮好的么。
如一个超人般,无视各种规则。
我有一次现实版的在给talk的时候跟大佬们狂辩,结果憋得他说不出话来。最后会后他发了一个email来找会面子,可惜引证的东西也还是错的。那天我talk的两个多小时处在亢奋的状态,手微微发抖,人格外兴奋,出口成章,思维敏捷。完了,人就很疲倦。八管怎么说,那个辩论就是一个字:爽。大佬也说,他妈妈的,好多年木这么爽地辩论过了。估摸那个感觉和你亢奋时候一样的。
我觉得狂躁是才华的非控制消耗,要能好好运用这些能量,可以做好多有用的事情呀。那能搞倒多少个大佬呀!
觉得吴佳老兄才气很好.只是命运太过不公,有些段落真是不忍卒读,无法想象.很好的才气,多舛的命运,巨大的内外压力,是会让人急躁以至于不可承受.唯愿老兄能自我控制,慢慢提升.道路很长,命运也不会总是让人苦恼,或许一次就可翻本.仅致以祝福.
喝过就犯病,特别把握。所有刺激性物品都不能接受
即便是在发病时,我也能尽量掌握它积极的一面,使损害减至最小。面对周期性复发的疾病,积极的心理准备很重要
特别是回国之后再精神病院复查时见到令人生畏的铁栅栏,和肮脏的病室,甚至有些医护人员随意辱骂,殴打木讷的患者的时候;我会不寒而栗,想象着当初如果自己被关进那样的囚笼,一定会死在里面。精神病人也是人,他们是上天赐给人类的一个怪异的礼物,人们若对其行恶,他必成为恶人;若对其行善,他必做出超人的善举_梵高,牛顿,希特勒,甚至作家三毛,都是先例
另外,我想自己的经历对很对患者和家属会有些参考。精神病院的铁栏,无论是对里面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都是噩梦。
不论正常人还是病人,都是一样。另外谁敢保证自己不是潜在的精神病患者呢,有时正常人可能离患病只差一个诱因。
一个躁郁症患者的自述26
再住院
在路边的一家汉堡店里,我和田中面对面坐着,吃午餐。我的食欲出乎意料的好。我极没品位地一口咬下一大块汉堡包,然后鼓着腮帮子快速的咀嚼着,一会儿,又端起可乐,毫不顾忌地‘滋滋’大声地吸着。田中的汉堡包还没吃完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一把一把地抓起薯条向嘴里塞了。田中看着像咬住了无数根木柴一样肆无忌惮,却又费力的把嘴巴一张一合,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把他的那份薯条也放在了我的托盘里。
“昨天晚上你和野田教授争吵的事件,在经济学部里引起很大争议。”田中吸了一口可乐,他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和我说了,:“今天上午,在教授例会上,专门讨论这件事。加上,上次你在地铁站里闹事,教授们都建议,说要把你送回国治疗。”
我听到后心里一震,现在回国,意味着留学前功尽弃。
“不过学部长长谷川先生和我都力争,说这个学生属于中度躁郁症患者,通过治疗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况且他的论文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让他回国,虽说是给学校省了许多麻烦,可他也就因此拿不到学位,一生就毁了,——这样做学校未免有些自私和残忍。”
“那结论是什么呢?”
“接受住院治疗,保证不回宿舍,保证不再给学校添类似的麻烦,完成论文毕业后立即回国。——你的行为都由我来负责。”
“毕业论文怎么写,医院里不会让用电脑的。”
“到时候再想办法。——只有我和长谷川先生坚持让你留下,例会上刚说好你的事,浅井先生就给经济部打电话,找我说你又出事了。——你这个时间差打得太好了。”田中一脸的难堪。
我明白了在健康管理中心他异常愤怒的原因。万分愧疚地低头向他道歉:“真是对不起,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田中此时却异常大度地摆摆手:“你这是疾病,谁都不会怪罪你,现在首要的是养好病,其他的不要多想。”
再次来到了那被稻香环绕的海边医院。
入院手续与上一次一模一样。
我又呆坐在那张靠窗的病床上,向窗外张望——老人自制的花园俨然已经完工,竹片的圈子里种满了缤纷的花朵,——在初冬灿烂,强烈的阳光下散发出五彩的光芒。——像那副名画‘向日葵’一样,充满生命力,给人以希望。
那张青石板是光滑的,——悠闲的园艺师老伯已经不会坐在那里——他留下了一个美丽和希望的世界,给所有看到窗外的患者。
一切都是和两周前一样的。
老师在第二天给我送来了日用品。
关于论文,他同我的主治医师商量后,在医院附近替我找了一家图书馆,那里可以使用电脑,当然也可以查阅资料。——这样一来,每天我在医院吃完午餐和药后,乘车一个半小时到达那家图书馆写论文,然后在五点之前回到医院,吃晚饭,和药。
每周一次,我花两个小时乘电车到大学,向老师报告论文的进程,并向他请教一些问题,接受指导。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两个月,——我在医院中度过了新年。
热闹的‘红白歌会’和我的心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所以我选择了躲避,在它的主持人激昂的调门宣布节目开始的时候,我躲在了病床上,酣然入睡。——我不属于那个快乐的世界。——我没有资格去享受快乐。
慢慢地,我变得迟钝,麻木,懒惰,邋遢,嗜睡——什么都不愿想,不愿做。未来会怎样,出院后会怎样,甚至明天会怎样,——我懒得去想。反正我的人生从来没有按照计划行进,所以,所谓的计划,见鬼去吧。
白天没事的时候,我只是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或者真的鼾声大作——躁狂的症状在我身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毕业论文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慢吞吞,笨拙地完成了——在提交期限的当天,我请老师给论文签字。——老师陪同我去教务处提交了论文——这论文如果是一年前提交,我的人生将会走一个什么样的轨迹?——我感慨万千地想道。
“我明天一早到医院给你办理出院手续,你马上定最近的机票回国。”从教务处出来后,田中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眼睛干涩,鼻子发酸:“我想留在日本,工作或是做老师的研究生。”
“不可能,——你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他带我穿过走廊,来到长谷川研究室。“我带你见一下学部长。——你在门口先等一下。”
我站在门口,看他走进办公室,跟前台的秘书说明来意——秘书走进里面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我看见站在前台的田中恭敬地向里面行了个礼——显然是学部长长谷川教授走了出来。
接着,田中表情恭谨地向学部长说明了情况,招手示意我进去。
学部长满脸严肃——警告我必须尽快办理出院回国,不然根据我以前的表现,将不予毕业。——语气之严厉令我不寒而栗。
我不住地鞠躬道歉,并笨拙地表示了对长谷川教授和田中教授的谢意——是他们的宽容让我得以顺利毕业。
长谷川教授挥挥手,让我们走了。
看来留日无望,我无可奈何地给刘军打电话,求他给我定一下后天的机票——回青岛的,父亲还在那里。
当晚我无处可去,还得回医院。
田中要送我回去,——我说不必了,我还有一些同学要见一下,告个别。
田中摇摇头,说最好别节外生枝了。尽量不要让自己激动,还是安静地走吧。
看着我几乎是愁肠百结的样子,田中想轻松一下,开了个玩笑:“怎么,是要见女朋友?”
我马上答道:“对。”
田中笑着说:“骗人的吧?”
我低头无语了。
是啊,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有女朋友——自卑,潦倒的我连曾经有过都不可能。
但是,我真的想去见一下她。哪怕只是偷偷地看一眼也好。
因为,这七年间,我唯一的一次‘似乎的爱情’就是与她发生的。
但是,我最后还是低头无语地乘上了田中的车。
躁狂时的心情其实挺舒畅的,自信满满。可造成的破坏也大,所有这些责任等患者转入低谷,情绪变为抑郁时在承受,真的是痛苦万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欲哭无泪,绝望直至麻木的感觉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那时倒是真希望那些疯狂只是场噩梦呢
- -- 系统封号 --。偏要看
看完了,你敏感有才气,努力向上,多好的孩子啊。
这病,是上天给你的考验,是你独特命运的一部分,不用害怕。最终上天还会垂怜你的。
我年轻时候也是抑郁症,只不过比你的轻。现在我自己把它治好了。
从抑郁虚无到快乐充实,充分体味了生命的奇妙,我把这当做一种恩宠,所以,我很高兴我还活着,看见一草一木都想谢谢它们。
我想,只要你坚持,有信心,方法得当,也会有这一天的。
现在服用锂盐,感觉还好。只要不是季节性复发,都可以控制
一个躁郁症患者的自述27
“似乎的爱情”
我怎么能忘记她
我无法忘记她
那似乎是我唯一的一次爱情
现在,我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
眼前,是她如花般的笑脸。
睁开眼睛,眼里全是她。
闭上眼睛,眼里还是她。
她是无法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念她。
与她初次相见是在横滨的那所国际学生会馆。
那是初夏的傍晚。
我正躺在宿舍,半梦半醒。
管理人来了电话,叫我去帮一下忙。
我的头发像刺猬一样竖着
揉着惺忪睡眼,见到了她。
可是,见到这样的我,她还是笑颜如花。
她刚刚搬到这里,行李很多。
可是只有一个女孩帮着她搬家。
我一向乐于助人,于是把最重的行李一个个抬到了四楼——她的房间。
搬完家后,她还是那张笑脸,一口整齐的白牙,说:“真是抱歉,她还得马上赶回原来的住处办理退房手续。”
我大度地说:“不客气,不客气。忙你的吧》:”
回到宿舍,我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再次相见是在国际会馆召开的“夏祭”前夜。
我在会馆的活动中心和一群志愿者,为明天的活动准备饺子。
门被打开了,我又看到了那张如花的笑脸——她和一个女同学听到下面有活动,便来凑热闹。
我俩看到对方,都愣了一下。然后都笑了。都说:“是你,你是?”——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你帮我搬家,我还——”
“还没谢谢我,是吧?那就一起包饺子吧。”
她笑盈盈地洗好了手。在简易的面板上熟练地包起了饺子。
包完饺子,她又去煮,天气有些热了,-她端着两盘熟饺子回来时,额头上已经有了细汗珠。
她的那张白嫩的脸上,微红而又光鲜,微笑着露着一条小缝的白牙,显得格外艳丽可人。——那一刻,那张桃花般的美顔,我几乎要看呆了。
“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吃。”——她关切地推了推呆住的我。
我木然的夹起饺子,放在碗里,想着这个是不是她的手包出来——又夹起一个,又在想。
那晚,我不知道怎么回到宿舍的,不知用了多久睡着的——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和声音。
第二天,她穿上了日式浴衣和木屐——青花布的浴衣配上鲜红色的木屐加上涂着粉色指甲油的一双小巧粉足,——一切显得是那么恰如其分。她站在会馆翠绿的草坪上,提着红灯笼,笑吟吟地和旁边的人说话,在夏日和煦的风中,我似乎看到一朵盛开的桃花在盈盈地笑;看到了我在傻傻地看着她时,便顽皮地冲我吐了一下舌头,——这一切,像是照片一样定格在我的脑海里,那是她在我心中最美的一刻,也是我最幸福的一刻——如果真的有天堂,那时的一切便是我的天堂。
我确信当时她没有男朋友,——那天帮她搬家的男子只有我,如果有,也只能是我才有资格——我固执地这样认为。
有一天,我骑着小摩托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她正往车站走。——我只看到背影就能判断出来,我无数次偷偷地窥望过她那娇俏的背影。
我大声喊她,她甩过飘逸的一头乌发,回眸对我一笑,显然她也 从声音里判断出来是我。
我让她上车,要送她到车站。
她大方地坐上后座,扶住 我的肩头。
车子发动,猛地向前一突,吓得后边的她尖叫了一声。——双手自然地抱住我的腰。
车子越开越快,我感觉她的手抱得也越来越紧。——当时,我只恨那小摩托只能开到40脉,却又怕开得太快了,马上到了车站,——使这难得的亲密接触太过短暂。——我深刻地理解了卖炭翁的心理。
每天回家停好车子后,我都会朝她的窗子望一望,——如果亮着灯,就会感到很欣慰和安心;如果熄着灯,便会感到不安,想她会去了哪里。
如果和她在回家的时候碰到一起,即使仅仅简单地打声招呼,我的内心也会甜蜜良久。
如果看到她和宿舍别的男生在一起笑着说话——即便是有了女朋友的,我也会心里酸酸的。——仿佛她那如花的笑脸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一样。
有时在校园遇到她,笑着打完招呼,擦肩而过时,真想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
日本的同学见到了,问我她是谁,——我通红着脸,毫无自信地说道:“是我女朋友。”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还有什么——
可是,我当时好傻,不懂得表白——
一天下午,我在图书馆里接到她的短信“今天晚上和高桥还有杜鹃去吃烤肉,你去不去?”
当天晚上我要去打工,于是脑筋不转一下地回信:“今晚有工,不去。”
在数年之后,我对此事后悔莫及的日子里,脑海里经常会浮现这样的画面:——她孤独地坐在一边,看着高桥和杜鹃两人甜蜜地吃着烤肉,——除了孤独,应该还有尴尬——应该不会有人傻到拒绝这么一个女孩的邀请。——所以除了懊悔,就是愧疚。
以后,再也没有同她一起就餐的机会。
我依然每天都会偷偷地看她的窗,那盏灯是否点燃。——很可惜,没有。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都没有。
我曾几次犹豫要打她的电话,却鬼使神差地又收起了电话。——却从不同的途径多方打听她的行踪。
很快,在一次聚会上,好友何俊说她去了欧洲,——是旅游,要去一个月——作为研究生的毕业旅行。
是的,她是研究生二年,而我只是学部二年,我要在她毕业两年后才能毕业,如果不考虑留级的话——而且只是个本科生。
——这是我在她面前显得自卑而被动的主要原因,学历是阻止我和她交往的最大阻碍——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的交往。
是我在她面前极力的掩饰自己对她那份真实情感,
我的无所作为让她伤透了心
我在心里那么热烈地喜欢过她,却因为胆怯而从未向她表白。
我犯了一个足够让我后悔一生的错误。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去喜欢她。
无论是在学校的努力还是毕业后的奋斗。——都是为了她,为了有资格去向她表白。
——我曾经在自己的脑海里幻想过,有朝一日发达了,我就会有资格向她表白,要她做我的女朋友。我们在沿海公路上开着红色的高级敞篷跑车,我望着她那随风飘起的白纱巾,炫耀地不住更换手档。——我们相视而笑,携着手就那样一直走下去。
后来,她就职去了大阪。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吃。“——上天再也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也许,她现在非常幸福,有一个能给她幸福的男子。——像我一样那么热烈地爱着她。
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去大阪,偶然看到她和一个男子相携相依,或是还有一个孩子在他们之间顽皮地撒着娇,我会怎么办。
——我会羡慕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默默地祝福他们。然后,远离那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