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话剧剧本】 风雨保尔·柯察金 -- 马前卒
类型:剧本
日期:1998
编号:NO。7
编剧:刁奕男
【剧中所有的演员在舞台较深的暗处肃穆端坐。他们扮演歌队,着统一服装。剧情需要时,可脱下外衣,露出角色的服装。】
一 风和雨的开场白
【舞台最深处,一个女声的咏叹调。】
风:今天,我要为你们奉献一顿英雄的晚餐。
雨:用他的肉体和全部心肝。
风:但愿诸位咀嚼得意,
雨:然后品评厨子的刀功,
风:请让我欢迎你们这些淳朴的观众,我相信你们。
雨:请让我欢迎你们这些聪明的观众,我相信你们。
风:我相信土地永远呼及于是有风,你们的心跳即使平静也半随风鼓动永不停息。
雨:我相信天空永远多情于是有雨,你们的眼睛即使苍老也会被溅湿而清澈明亮。
风:欢迎你们这些黑暗中的眼睛和心跳。
雨:请记住你们这里震惊和沉默也许比眼泪更值得信赖。
风:给予你们今天最需要的东西
雨:而不是你们一直赞赏的工西
风:灵魂已经结满了老茧
雨:那就去皮修剪
歌队: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开始
歌队: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传来上课的钟声】
二 瓦西里神父和保尔的问答
【瓦西里神父出现在歌队后面。】
瓦西里神父:该死的洗衣匠,
转过你的脸,
回答我们在天之父
你心中的罪恶将得到宽恕。
保尔:我们在天之父
愿你的名被尊为圣。
我们的日用粮,
求你今天赏给我们。
求你宽免我们的债。
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
但求我们免于凶恶。
瓦西里神父:诱惑向怯懦者招手
凶恶永远伴随无知。
回答什么叫不可亵渎圣物,
回答关于稗子的比喻
谢廖沙:天国好比一粒芥菜籽,人把它种在田里,比一切蔬菜还大,竟长成树。
瓦西里神父:住嘴!吃了饭的白痴,别拿屁股冲我思考,该死的洗衣匠,保尔,你来回答——
保尔:不要把圣物给狗
也不要把珍珠扔在猪前
它们会把珍珠糟蹋
转过来咬你们的手。
天国上有人把良种撒在自己有的田里,
当人前熟睡前,
来了仇人,
在麦苗中间在麦苗中间撒下稗子。
瓦西里神父:当麦苗茁壮吐穗,
稗子也随之显出。
仆人问主人,
你撒下的不是良种吗?
哪里来的稗子
保尔,你知道主人如何回答?
保尔:主人说
这是仇人干的。
仇人是谁?仆人问道。
主人回答
仇人如同稗子,
叶鞘无毛,
缺舌短耳,
浑身芒刺,
寄生于旰地和沼泽。
瓦西里神父:所以杂草必须铲除
再把它们烧成灰烬。
把你的手伸出来,保尔。
把你的手伸出来,该死的洗衣芹。
歌队:让他把手伸出来。
【风和雨突然跳出,连拖带拽,将保尔从歌队拉至台左前。】
风:他没有答错。
雨:他招供了。
风:他真的没有答错。
雨:他的眼睛招供了。
歌队:仇人!(皮带抽击地板)
风:他向神父圣诞节用的面团里撒了烟灰。
雨:饥饿的顶点就是仇恨的行动。
风:这顿拳脚可够他受的。
雨:不过这次,他已被开除。(皮带抽击地板结束)
风:难道一定是坏种、刁民?
雨:天生的仇人,水火不容。
风:一个生来是面团。
雨:一个落地是稗子。
瓦西里神父:肃静,应该提防他,凭着他们的果实,就可以认出他们的卑贱。他们是猪、狗、石头,他们生来就要遭奴役和践踏。
爱对他们如同对牛弹琴他们只懂得鞭子的滋味
歌队:凡好树都结好果
而坏树都结坏果
好树决不能结坏果
坏树也不会结好果
保尔:所以主说,
所有不结好果的树都要砍掉,
投入火中。
歌队:投入火中,投入火中,投入火中。
【火车的轰鸣声、汽哨和排汽声】。
三 客商行旅的言谈
风:一九一四年的秋天
难得见到晴天
雨:远处雷声密集
暴雨将至
开旅店的又要发财
风:我说你耳朵不中用
那是交战的炮声
全世界都听得出来
雨:可不管怎么说
什么新时代的更替
总是一片混沌
如同这秋雨绵绵
风:是德国人还是沙皇
到底今天谁战胜了谁
雨:鬼知道天晓得
老爷们打仗
小的们遭殃
我说还是管好自己的行囊
要是丢了
谁也负不了责
风:哈,有钱人都在发抖
而我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就满怀希望
我的身体就颤颤发抖
雨:那就看好自己的脑袋
子弹不长眼睛
灾祸总是从天而降
风:起来干活,穷鬼!
[谢廖沙从背后跑上,夺走了雨手中的雨伞,风和雨呼喊着追下。
四 保尔遇见牛氓
[谢廖沙打伞上。
谢廖沙:麦草垫又厚又软
姑娘年轻又漂亮
您要是觉得不过瘾
花几个小钱玩两把
来吧,代办车票
来吧,代运行李
来做个好梦
炉火撩得您心痒
来逍遥一番
姑娘已经不耐烦了
[革命者披雨衣上。
宪兵甲:一个叛乱分子!
宪兵乙:一个绿林好汉!
宪兵甲:一个革命者!
宪兵乙:一个理想家!
保尔:牛氓!他的名字叫牛氓!
保尔•柯察金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像牛氓一样勇敢。
革命者:你们会记住我的,穷苦的人们,我看见了你们眼睛里的怒火,也看见了它燃烧的希望!开枪吧!
[宪兵开枪。革命者倒下。革命者摇晃着站起来。
保尔:伙计们,你们的枪法真糟糕。
革命者:伙计们,你们的枪法真糟糕,瞧你们的手在发抖,用不着那么紧张,来吧,再试一次!
[革命者倒下,保尔学着倒下,一同站起。
保尔、革命者:开枪吧!等我们的人来了,将会用大炮,而不是这几条生锈的马枪。
[宪兵开枪,革命者和保尔同时倒下,革命者下台。
歌队:穷鬼,起来干活!
保尔:妈的,难道连我们做梦的时间都剥夺吗?我们没有梦想,因为他们用饥饿和疲劳夺去了我们梦想的权利。
谢廖沙:我们需要梦想,因为这是支撑我们穷人活下去的惟一希望。
保尔:既然你们不让我们做梦,那就让我们抛弃对现实的梦想!
谢廖沙:去改变这需要我们梦想的现实。梦想永远是虚幻的梦想,不如用行动去改变我们的生活处境。
风和雨:这是穷人和富人的差别。
生存由此显得伟大迫切
这是你我无法阻止的天意
没有对峙斗争
人类如何发展前进
五 暴力
谢廖沙:喂,保尔鲁沙*柯察金
你没有看见布尔什维克红色的蝴蝶结吗!
游击队都系着蝴蝶结
它们和战马一起跳动
就像红色的云彩
马月像闪电
[保尔冲上来夺旗,朱赫莱将他打倒。
朱赫莱:你在用强暴手段侵犯一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人。
[保尔再次冲上来,朱赫莱再次将他打倒。
朱赫莱:我喜欢这只好斗的公鸡
布尔什维克需要的就是这种人。
[保尔再次冲了上来
朱赫莱:握紧拳头,左手护头。
右手挥拳
左手再刺拳
右手勾拳
左手直拳
好样的
压低你的头
眼睛盯着我。
[保尔疯狂地挥舞着拳头,突然被朱赫莱重重击倒。
朱赫莱:爬起来,小子
这一片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保尔趁朱赫莱不备,将其扑倒在地,两人翻滚起来。
保尔:可是你欺负我
还有饭馆那帮混蛋。
朱赫莱:够了,我和他们不一样。
保尔:可你比我劲儿大
一定天天吃肉
我痕恨天天吃肉的人。
朱赫莱:算了,我和你一样痛恨那些吃喝玩乐的少爷
保尔:我恨得牙痒痒。(咬朱赫莱)
朱赫莱:啊!这算什么?
保尔:咬下你的肉
再吐进火堆。
朱赫莱:不!
留住饥饿给你的力量
去改变这个世道!
去改变这个世道,没人再敢欺负你。
人人平等。
去改变这个世道,让你天天有肉吃。
生活幸福。
保尔:好啊,那我就投布尔什维克一票,看得出来,你们这样的人衣衫褴褛,但个个勇敢。我和你们是一路。
朱赫莱:记住你刚才的勇敢和力量,要推翻这个世道,必须用拳头跟他们说话。
风:我们不得不承认,
绝望和痛恨
是一切暴力的源泉。
雨:它流淌在那些
丧失尊严和社圣的肉体中,
便是孕育被埋葬的自由的甘露。
风:她开出的花朵
像钢铁般坚硬。
雨:她伸展的劲叶
像火焰般燃烧。
风:不要忘记
歌队:暴力
雨:有时候如同温柔的女人
却是新社会诞生的
歌队:疯狂产婆。
六 保尔和冬妮娅一见钟情
冬妮娅:因为你,我伫立在鲜花初绽的花园旁时,春天的芬芳使我痛楚。有如鲜花离不开花香,我割不断对你朦胧的记忆。我就像一处一直在疼痛的创伤,只要你一加触碰,立刻会使我遭到莫大伤害。因为你,夏季沉闷的气息使我痛楚。因为你,我又去留意燃起欲望的种种标志,去窥视流星,去窥视一切堕落的事物……
冬妮娅:这儿难道能钓着鱼吗?
保尔:(转身)见鬼!你是哪儿来的!
瞎嚷嚷什么?鱼都让你吓跑了。
冬妮娅:就您这副模样,鱼也不敢来。
保尔:小姐,您还是靠边呆着。老百姓可指望它活命呢。
冬妮娅:我说小渔夫,您可真懂礼貌,您跟别人说话都是这样背着身子吗?
保尔:你要是愿意呆在这儿,我也不反对。
冬妮娅:新鲜,我坐在这儿难道还要得到你同意?
[雨扮演维克多上。
[维克多来到冬妮娅面前。
维克多:您好,您干吗和这个穷小子在一起?
滚蛋,喂,穷鬼!(上前踹保尔)
[保尔慢慢站起身,突然重重一拳,将维克多打倒。
冬妮娅:(哈哈地笑着)打得好!打得好!
[维克多下。
冬妮娅:这一拳打得可真漂亮,不过打人不应该这样毫不留情。
保尔:怎么,你可怜那小子?
冬尼娅:那倒不是,这是他自找的。您打架这么厉害,跟谁学的?
保尔:这不关你事。
冬妮娅:您就不能改一改这种背着脸和人说话的习惯吗?我们就不能随便聊聊吗?
保尔:(转过身,有些不自在)咱们?有什么可聊的?
冬妮娅:(伸出手)我叫冬妮娅,您呢?
保尔:(难为情地拉了拉对方的手)保尔•柯察金。
冬妮娅:坐过来吧,您看,咱们算是认识了。
[保尔挪动脚步,小心地坐了下来。
冬妮娅:您常来这多钓鱼吗?
保尔:不常来。倒霉,今天碰上了维克多这个混蛋,寄生虫,亏他跑得快。
冬妮娅:别这样骂人,保尔。
保尔:骂人?我看见这帮不男不女的公子哥,手还痒痒呢,没有灵魂的家伙,仗着有钱,胡作非为。呸!我偏不买这个账。
冬妮娅:可有钱不算罪过。
保尔:(起身)算了吧,小姐,咱们说不到一块儿。
冬妮娅:我看您是个胆小鬼。和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坐在一起,您是不是觉得不自在?
保尔:什么?!你再说一遍。
冬妮娅:我说你怕我,你连看都不敢看我。
保尔:怪事儿,我怕你?!
冬妮娅:那就坐下来……靠近点儿……
保尔:冬妮娅小姐,您这是在引火烧身。
冬妮娅:因为什么?打架?难道您想让我尝尝拳头的滋味?
保尔:不,不是,不是那么回事。
[冬妮娅调皮地笑起来。
保尔:笑什么?告诉你,我是布尔什维克,这个你懂吗?
冬妮娅:(愣住)你?(笑起来)瞧这个布尔什维克,真会逞英雄。我看你只会打架,耍耍小孩子把戏……抓鱼摸虾。
保尔:(认真地)我会让你相信,反正信不信由你。
冬妮娅:(笑着)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保尔:那好,要是你不希望我被抓进监狱,就答应保守秘密,对谁也不能说。
冬妮娅:(忍住笑)好,我答应。
保尔:你要发誓。
冬妮娅嗯,我发誓。(忍不住笑出来)
保尔:喂,这不是开玩笑。
冬妮娅:可您已经把秘密泄露了,您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保尔:你不会的。
冬妮娅:为什么?保尔?
保尔:因为你有一对蓝眼睛,比谢廖沙的还蓝,像海一样,我妈说蓝眼睛不会撒谎。坏了,我得回去烧锅炉了。
冬妮娅:我也该走了,咱们一起去。
保尔:不行,我得跑,你跟不上我。
冬妮娅:为什么不行?咱们比一比。
保尔:赛跑?你跟我比?
冬妮娅:来追呀,布尔什维克!
保尔:喂,你这是小鸟,我也能追上。
[传来火车飞速驶过的轰鸣声,突然一声尖利的汽笛,冬妮娅下意识地躲进保尔怀中,保尔抱住冬妮娅,亲吻……
保尔:就是这列不偏不倚的火车,
挡住了资产阶级的阔小姐——冬妮娅。
冬妮娅:就是这列转瞬即逝的火车,
成全了无产阶级的穷小子——保尔。
保尔:四片冰冷的嘴唇,
紧紧地贴在一起。
冬妮娅:两颗狂跳的心脏,
回荡在瓦蓝的天空下。
保尔:停住吧,
这青春涌动的狂野的车轮。
冬妮娅:飞奔吧,
那映在眼中的忧伤的白云。
朱赫莱:(在背景外)保夫鲁沙,添煤!火车要进隧道了,把火再烧得旺一些!
[舞台随着汽笛声,突然变黑。
七 红色的血
[朱赫莱、谢廖沙、保尔并排站在一起,旁边稍远一点,是一个抱枪的士兵。单调而有节奏的车轮声若隐若现。
朱赫莱:喂,保夫鲁沙,想什么呢?
谢廖沙:大叔,这这么给他们开吗?那边正在打仗,起义军炸毁的铁路,可咱们反倒往那儿送这帮狗东西。大叔,您不会让我来就干这个。
朱赫莱:车站的工人罢工,不让你们来让谁来?
谢廖沙:可是送敌人打自己人,您让我怎么见人?你说呢,保夫鲁沙?
[保尔看了眼朱赫莱,不置可否地向谢廖沙点点头。
朱赫莱:别急,有你干的。走,谢廖沙,我们去煤水车看看。(盯住保尔)保夫鲁沙,放松点儿,别那么紧张。
保尔:(自语)对,前方就是隧道了,用不着那么紧张。
[火车进入隧道,舞台黑下来,灯光照亮保尔的脸。冬妮娅出现在舞台一侧。
冬妮娅:还说不紧张呢,这可不像布尔什维克。
保尔:行,我不到你家去。
冬妮娅:您为什么这样固执呢?也许是害怕?
保尔:你看我这样子,你爸爸妈妈会把我赶出来的。
冬妮娅:别瞎说好不好?不然我真生气了。
保尔:我是怕……怕弄脏你们家地毯。
冬妮娅:哎,可怜的保夫鲁沙,您是应该打扮打扮,要见我妈妈,您的头发就不应该像野人一样。难道您从来不理不梳吗?
保尔:长得长了,剪掉就是,还叫我怎么办?
冬妮娅:过来,让我看看……您瞧,这才像个样子,头发应当漂亮一些不然您就会像个野人。瞧您的衬衫,瞧您的裤子,难道布尔什维克,像您这样,从来不讲体面?只会打架,出手毫不留情吗?
保尔:够了,别再用“您”这个字称呼我,听着都别扭。
[冬妮娅下,保尔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解开衣领,喘着气。
[朱赫莱和谢廖沙重新回到保尔身边。火车冲出隧道,舞台又亮起来。
朱赫莱:(看了看身边的士兵,面露不悦)保尔,为什么不干掉他?
为什么不动手?
保尔:铁棍……在谢廖沙手里。
朱赫莱:真该死,火车已经出了隧道,你的脑袋里是不是灌了风?我们丧失了最好的行动时机!
谢廖沙:(掂了掂手中的铁棍)妈的,让我来收拾这家伙。
朱赫莱:等等,把铁棍给保尔。
谢廖沙:为什么?
朱赫莱:保尔是个孩子,那家伙不会注意的。
谢廖沙:可我离这家伙更近,我力气大。还是让我来吧。
朱赫莱:不,把铁棍给保尔。我最讨厌那些胆小怕事、低声下气的家伙。
保尔:我不是那种像障螂一样见了亮光就钻墙缝的废物……可是,大叔,难道这当兵的有罪吗?他也是给刺刀逼出来的。
朱赫莱:可是咱们现在运送的是讨伐队,就是这些没罪的家伙要去杀害游击队员。难道游击队员有罪吗?
保尔,好吧。不过,留他一条命吧。
朱赫莱:保尔,难道你怕流血吗?难道你怕为革命献身吗?
谢廖沙:算了,还是我去,我装着去铲煤。
[谢廖沙向士兵走去,就在他举起铁棍狠命砸下去的时候,士兵开枪,谢廖沙捂着腿倒下。朱赫莱猛扑过去,枪响,朱赫莱处境危险。
朱赫莱:保尔!保夫鲁沙!快!杀了他!杀了他!
[保尔本能地冲上前,他机械地从呻吟的谢廖沙手中夺过铁棍,高高举起。
歌队:杀——!(声音很长,嘎然而止)
[一块台板倒地,砰然而响,士兵慢慢倒下,保尔手中的铁棍落地。
保尔:冬妮娅,你还敢嘲笑我吗?我现在是一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了。
风: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雨:他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
风:一个少年的布尔什维克。
雨:生铁就这样被送进了熔炉。
保尔:不,冬妮娅,你的眼睛为什么还是那么蓝,那么清澈,容不得一丝灰尘。让我怎么告诉你呀,蓝色的眼睛会因为这点半红色的血光而黯然失色,浑浊不清。对,不能让你看见,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保尔恐惧地脱掉衣服,擦着身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