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漫谈国事 -- 温雅颂
现在讨论WG,应该讨论不出什么东西,因为讨论的立足点有问题。
问题在哪里,现在世界上两个讨论历史进程的主流观点,一个还是老的马克主义史观,一个是西方的自由主义史观,站在这个立足点上讨论WG,不可能有结果。因为WG根本不在这两个史观的范畴内。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毕达哥拉斯的信徒坚信世界上的数只有两种,要么是整数,要么是分数,而他们第一次见到无理数2的平方根时,就彻底地懵了,于是他们只能表出现两种态度,有些人根本不承认这个东西存在,有些干脆把这个发现无理数的人扔进海里去。
可以讲,现在不管中国外国,东方西方,官僚与知识层对待WG就是这么几个态度,有些人选择性无视WG,当它不存在,有些人在想尽一切办法把WG束之高阁,或批倒批臭。
那么,要理解WG,得用什么工具,我给出的答案是:进化史观!这个东西实在太大了,我自己都很难驾驭,如果要写出来光一个骨架就要几万字,以后有时间慢慢码。
我是改开同龄人,一直到我记事起,大概要四五岁的时候,我们村才开始真正的少量普及。所谓少量普及也就是现在很多所谓怀旧文章或节目中所讲的四邻八舍都围聚在一家或者一条巷子里面看电视,就像小型露天电影的情境。
我是山东的,地处鲁中地区。而鲁西南等纯农区,实际上电视的普及更加晚。
杨母则很抱怨:好什么好,我买块豆腐都得排队。
好么,您和杨母那个家庭妇女倒是说得到一起去。
你还知道在“60年代前期”后面加上“(不是初期)”,看来都懂嘛。
杨母抱怨豆腐得排队,也就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计较而已,而杨父如果这么说,那还是杨父么?是也不是了,反动!知识越多越反动!
抱怨豆腐都得排队,很正常的意识,民以食为天嘛!现在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乐得当笑话说风凉话了,而那时却是连抱怨也不可以的。即便到今天,说说那时的这抱怨也还不可以呢,不就被你这么瞧不起嘛?所幸你生不逢时,还只能瞧不起而已,不然,只怕他要被你打翻在地,再给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了。
至于你说的“伤害”主要来自于狂热的运动而不是武斗
我不反对这个观点,
但是仔细想一想,如果按照主席的计划
在保证生产的情况下只有文斗,又哪里会出现狂热呢
批评和自我批评一直是我党优秀的光荣传统
是武斗把一切弄变了味,错误的是武斗而不是文革
但是从他给江青的信里面就看出来了,历史责任他担起来了。我现在只能怨主席不是全知全能的了
你是站在现在上千亿才算大案子,那时候刘青山张子善可是都杀了头的,主席又熟读诗书,绝对知道朱元璋剥皮食草都搞不定的,你不能想象在一个革命建立来的新国家的领导人的急迫感和危机感?
还有不是很恰当的实例就是大三线,现在看简直是比大跃进还浪费,但是就在昨天在一个左派群里居然有人说对台动武可以考虑突然袭击,美日都不考虑,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和缓慢上
像工人大下岗那样,把白手起家、辛苦建厂的工人扔到大街上,活不下去喝药自杀(参见忙总在河里发表的大作《张厂长的故事》),工人还敢磨洋工吗?
或者像对待农民那样,带着地痞流氓组成的执法队上门收粮,不交粮就拉家具、细软,抓人(还有一招就是卸房门,拆房的还没有见过),农民还敢不好好种地吗?
其实回到奴隶社会多好,谁敢偷懒,轻则皮鞭、重责杀掉
合着中国的工业从无到有,20多年建成了自己的工业体系,都是磨洋工磨出来的。
你要是这样说,那就可以自己代入胡乱邦被斥退后的状况了:邓当时算是对上下恩威并施,形象也算是如日中天了,但是还不是招来了86年89年的大事记了?
其实,胡乱邦当时并非被人民群众爱戴,只不过是读书人中的粉丝太多而已。底层的群众会鸟他吗?
说到底,还是你的思路太有趣了!!!!!
群众运动一旦发动起来后是无法控制的,毛主席也控制不了。
对当权派应该怎么批,群众自然地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讲道理,用事实让当权派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另一派认为当权派已经蜕变为无产阶级的敌人,需要用对待战犯的方式才能改造他们,因此有了关小黑屋的做法。你可以想象一下土改斗地主的时候,年长一些的农民以控诉为主,年轻的农民则以动手解恨为主,文革的两派就是这么形成的。毕竟绝大多数当权派都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建国后短短的十几年,不可能积累起太大的民愤,况且干部与干部之间也有区别,焦裕禄那样的干部,在全国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只不过别人的事迹没有他那么突出而已。既然现在有河友会因为我生在北京家有黑白电视而把我划为异类,当年也自然会有一批人因为干部跟普通群众的身份不同而把所有干部看成异类。
因为政治观点不同而分成两大类,是一个非常自然的结果。那么在批判大会上,情绪激动、主张严批的一派自然会冒出少数人冲到台上大打出手。而主张讲道理反对打人的一派自然就会有人出面阻拦,这就必然导致两派之间的肢体冲突。既然有肢体冲突,就难免有人受伤。受伤的一派忍不下这口气,就要找茬报复。两派之间你来我往,冲突就会升级,从开始赤手空拳的肢体冲突,发展到棍棒,再到大刀长矛,有条件的就会动枪动炮。武斗就是这样发生和发展的。
在一个执法队伍彻底瘫痪的社会里,如果人们因为观点分歧而分成两大派,彼此谁也无法说服对方的时候,情绪会很容易变得激动。这就像一堆浇了汽油的干柴,一个很小的火星就会引起一场熊熊大火。这样的场景,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就那么难于想象吗?
在保证生产的情况下只有文斗,又哪里会出现狂热呢
批评和自我批评一直是我党优秀的光荣传统
是武斗把一切弄变了味,错误的是武斗而不是文革
问题就在于,文革不是局限于党内的自我整风,而是全民参与的一场运动。毛主席开始的设想只是大辩论大字报,发动群众揭批当权派的错误。但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控制机制的运动,就像一辆方向盘失灵,没装刹车,油门弹簧断裂的汽车,一脚油门下去,它就会不断加速。这样的汽车会驶向哪里,再高明的司机也无法控制了。
就说当年最有名的西纠,暴力破坏的事情做得不少,毛主席发话都不听。你说他们是温和地批当权派呢,还是激进地批当权派呢?都不是,这帮子弟根本目的就是护住自家老子当权派的地位。为了这个目的,不惜用各种手段攻击其他人,表面上都是打着批走资派的旗号,实际做的就看自己的立场了
我在给您的另一个回帖里说的很清楚,我对主席、对文革的看法,在出国后发生了180°的变化,有我03年在河里的帖子为证。我对主席、对文革一直是思考的。尤其是对文革的看法,直到现在还很模糊。我对文革的认识,我在本楼给您的另一个回帖里说的很清楚:
https://www.ccthere.com/article/4231826
反倒是您,还生活在80年代初的宣传里。
另外,以我和我唯一的妹妹现在的经济地位(我妹夫有一个年出口约1000万美元的外贸公司,我是小股东),我对文革、对底层百姓的态度,绝对和我的屁股不是一个位置。
您的帖子,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何不食肉糜?
76年1月,黑白电视机是什么概念?我给您几个数据:
大约在97年的时候,我研究生期间暑假回家,在河边散步,碰见两个邻村的辍学小姑娘(大致13、4岁)在那里聊天。从两个小姑娘的聊天内容看,两个人都在农村的私人作坊里打工,最近都没活干了。其中一个小姑娘说了一句让我记一辈子的话:“如果有活干,一天能挣一块钱也行啊!”(当时我的研究生工资是252块,导师每月补助200块)。
再往前,我上本科的时候,看了中央台的一期节目:我老家山区的一个农村妇女,花一天时间,走几十里山路,挑一担水,可以挣一块钱,正好够城市的孩子买一块雪糕。
再往前,78年我父亲开始做民办教师,一个月15块钱。
再往前,我在北京的一个老同事告诉我,他在文革期间申请到远郊工作,就是为了一个月能多挣13块钱,两口子一个月多挣26块钱,一年多可以攒一台黑白电视机。
您觉得76年1月总理逝世的时候,“普通家庭里有这样的电视并不稀罕”?您口中的普通家庭是全中国的普通家庭吗?
总理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形象,毋庸置疑,但是您仅仅用自己身边人的经历,来证明四人帮臭了、祸国殃民,显然没有足够的代表性。因为您身边的普通家庭,代表的是这个国家的极少数。
您出生在北京,当然是幸运的(我老婆也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一口京片子、噶话),但是希望您不要把自己拥有的很多Advantage当成理所当然、不可置疑的,您觉得全中国有?%的普通人可以去广场送花圈表达自己的立场呢?难道每个北京人都可以干的事情就不是特权?另外,请不要把对这些特权提出质疑的人,一刀切当作“把您划到对立面的人”。
有句话说了您别介意:以您的智商,如果出生在一个落后农村家庭,您觉得您现在会是怎样一个状态?
孙中山受过太平天国的影响,这没问题。受过太平天国影响的著名人物还有很多,这也没问题。但是,即便中国历史没发生过太平天国运动,孙中山也会受到历史上其他农民起义的影响,也会受到国际上各种革命运动的影响。孙中山要革命,要推翻晚清政府,是因为晚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太平天国运动对孙中山的影响,不过是所有革命运动的影响之一。多它一个不多,少它一个不少。晚清政府被推翻,是因为晚清政府失掉了民心。如果太平天国没发生,中国人也不至于就不会造反。中国历史没少造反的例子,有成功有失败。任何一次造反都会导致生灵涂炭,赤地千里,但造反给社会带来进步的例子少之又少。
太平天国有没有进步因素?不能说完全没有,但跟它付出的代价相比只能说微不足道了。它固然对晚清统治集团给予了极大的打击,但也给中华文明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极端点说,过高的代价可能彻底毁灭一个民族,如果人都没了,它的进步意义又如何体现呢?
问题马克思却不是这样看法国大革命。太平天国口号 “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和“无处不均匀”的原则,以户为单位,不论男女,按人口和年龄平均分配土地。关于产品的分配,根据“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归上主”,显然没传到马克思耳里。 不然也好歹能归到原始共产主义类里。
您在证明自己观点的时候,用的都是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经历和立场,而没有能够正眼看其他河友提供的更为宏观、更有代表性的实例和数据。您的立场,一直是大都市中上层市民的立场。您或许接触过大都市下层市民,了解他们的处境,因此,您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他们的立场。但是,40年前,中国的大都市人口占全国人口的多少呢?
在这点上,您还真不如一些小学文化程度的北京人。我老婆的姑姑,小学4年级水平,是北京地铁系统的普通工人。我出国前,她就经常跟我念叨:“这些外地人真的不容易”。她的同事有外地雇的临时工,工资不到她们的一半,没有福利,却承担了所有的脏活累活。老太太就跟我说,“凭啥人家挣得少,干得多,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北京人嘛”。老太太不觉得自己拥有的是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沾了户口本的光。同事中有欺负外地人的,她都会出面干涉。
倒是仁兄您觉得,所有北京人都能做的就不是特权
您看来还不了解共产的意义。共产的精髓在于削平一切差别。包括你有电视机,贫困山村连裤子都穿不上的这种差别。
您看来也不懂革命的含义。什么是革命?不是打倒为止,而是从肉体上消灭。
但您关于人性的看法是对的。资产阶级法权人人想要,人性如此。
文革实际上是温和的。主席的对走资派的方针还是斗批改,也就是治病救人。
而世界上一些共产党,比如红色高棉,知道人是改造不了的,所以直接从肉体上消灭。消灭了剥削阶级,自然也就削平了差别。这是真的革命。
您和那些因为上山下乡而厌恨毛的糊涂蛋,其实应该感恩主席不但没有革了走资派及其喽啰的命,也没有真正共你家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