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帝哥经济学 -- 淮夷
“信上帝,得永生。”有没有想过这句话的经济学内涵?
我上周花了几个晚上的空闲,读了一本2011年出版的新书,《The Price of Everything》,作者是美国财经作家Eduardo Porter。这是一本挺有趣的书,作者试图用经济原理解析一些看来跟经济学毫不搭界的现象,例如爱情值多少钱、人命值多少钱、等等,其中一个争议性的话题是关于信仰的定价。
宗教信仰也有价格的吗?你信上帝究竟是因为主的光辉照你心、还是因为这其实是一笔价钱划算的买卖?
关于这个问题,我几年前读过的《The God Delusion》,亦有很好的解答。该书是英国著名的进化论科学家Richard Dawkins所写,书中提及的一个题目是:作为一个赌徒,你应该信上帝,还是不信?
这个问题是17世纪的法国数学家帕斯卡提出来的,因之也被称做”Pascal’s Wager” (帕斯卡之赌)。
帕斯卡本人是一个超级喜爱赌博事业的人,他甚至写过几篇数学论文是专研赌博概率的。这位仁兄对信仰的计算是这样的:若你信帝哥,而帝哥真存在,那你来世可上天堂,这是一个无穷大的未来收益。即使帝哥这事儿的概率颇小,但你用一个很小的概率(只要不是无穷小)乘以一个无穷大的预期收益,再减去一点点的信仰投入(看作成本),结果还是无穷大的收益。
反之,若你不信,而帝哥真存在,那你要下地狱,这是无穷大的未来损失。你用一个微小的帝哥存在概率乘以一个无穷大的预期损失,结果仍将是无穷大的损失。
再假如,帝哥从不曾存在过,那不论你是否信了他,结果其实都差不多 -- 既无太大收益,亦无太大损失。
所以,全加起来一共4种可能组合,就像下图表列示。帕斯卡的建议是,作为一个理性的赌徒,每个人都应该选择相信上帝。
帕斯卡的计算没有区分这样几个重要的问题:
- 怎样定义“信”?帕斯卡这种投机分子式的“信”,也许不能取悦上帝,只会惹到他?
- 上帝存在的概率如果不是有限的小而是无穷的小,怎么办?数学上来说,无穷小概率X无穷大收益,其结果并不一定是无穷大,可能是一个常数、甚至结果可能是无穷小。
- 假如你信的是帝哥,而真正的主宰其实是春哥、妈祖、“飞天意大利面大神”(Flying Spaghetti Monster)、等等,你会否因抱错大腿受罚呢?
尽管存有这些未决的问题,帕斯卡提出的Pascal’s Wager在宗教史上仍可算是开创性的思考方向。人们开始留意到,所谓的“信上帝,得永生”其实有经济学的算计在里面。人们信上帝、进教堂,也许只是概率计算之后的收益最优选择,而非为了上帝的冥冥感召。
基于这种奇怪的视角,1970年代在美国兴起了一门新的学科,称作economics of religion,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帝哥经济学。
这门学科的开创者之一是康奈尔大学的经济学家艾伦伯格(Ronald Ehrenberg),1975年艾伦伯格发表了一篇论文,首次尝试将经济学分析引入宗教研究。随后的三十年,帝哥经济学在美国得到很大发展。人们惊奇的发现,用经济学工具解释人类的宗教活动,居然也能丝丝入扣。
大体来说,帝哥经济学试图回答这样一些问题:
1)在个体层面,一个理性的人是否应该选择宗教信仰?
2)在教会层面,它的运行本质是什么?
3)在市场层面,各派宗教如何达到平衡?
个体层面,一个人要不要选择信教,在经济学家看来是很直白的,直白到了焚琴煮鹤的程度。每一个教徒,不管你信的是帝哥、真主哥、如来哥、抑或春哥,你都可当他是某种信仰的“消费者”。
消费者基于各自的cost-benefit analysis而做出判断 ,有利可图,则信之。至于信仰的“力度”(譬如去教堂的次数、捐赠香火钱的金额),这取决于个人成本收益的动态变化,要不时的作出调整。
前面说到的帕斯卡赌注,也是一个近似的成本收益分析。不过,帕斯卡只注意到了来世(天堂vs 地狱),而忽视了现世。帕斯卡的算盘是一种“拯救动机”,而当代经济学家从现世的角度,提出两个更强有力的动机,其一是“压力动机”,其二是“满足动机”。
“压力动机”简单的说,信教相当于购买了一份互助保险。基督教、佛教、印度教、伊斯兰教,其教义都有类似于“教众彼此互助”这种规定。《约翰福音》记载着一条帝哥的著名指示:“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
尤其在出现社会动荡时,这种“彼此友爱”的保险价值,就体现出来了。比如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横扫印尼,印尼食品价格上升三倍,货币贬值85%,真实工资下降一半。与此同时,民众学习《古兰经》的热情大涨。
印尼穆斯林参加一种叫“Pengajian”的聚会,进行古兰经的集体学习。集会上,大家都要捐出个人财产,资助有急用的教徒,这似乎是一种比政府救济更管用的集体保障。所以,97年金融危机爆发后,印尼村民的古兰经学习出席率,从61%突然上升到了71%。
值得指出的是,学经最积极的是固定工资人群,因为他们工资缩水最严重,也最需这种互助性保险。反而印尼的水稻种植者因米价大涨,受金融冲击很小,所以对这种宗教聚会的参与热情,并没有任何提高。真主哥也许不太满意这种投机行为,但显然一部分印尼穆斯林是为了“五斗米”而选择学经。
除了“压力动机”下的信教,“满足动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教收益。
相对不信教的人,信教者更易于通过自律和助人获得精神满足,这种满足反过来也改善一个人的身体健康。美国的统计数据发现,教徒比非教徒的身体状况普遍更好,他们抽烟少、喝酒少、不易超重、而且更多保持婚姻。美国社会学家Robert Hummer做了8年社会调查之后,在1999年发布了一份分析,结论是保持每周去一次教堂,可以延寿7年。
加州伯克利大学的教授Timothy Brown甚至这种“满足动机”做了一个估值。2009年他做了一个计算模型,量化信仰上帝的收益。他的逻辑是这样,虔诚信教的美国人获得了一种额外满足感,这类似于一个人赚到更多钱产生的愉悦。美国人平均每周的祈祷次数是8.1次,据此他推算,如果一个人每周多祈祷一次,其产生的满足获益,相当于你每年额外多赚12,500美元。
对一个理性的人来说,上面的收益分析(拯救来世、互助保险、满足获益),其实只是完成了一半的算计。另一半的算计,就是信仰的成本。任何信仰皆有内在的成本,难道这世上有不付保险费的保险服务吗?
所谓“既入我门,须依我法”。中外宗教大多对信徒施加强制性要求,譬如饮食的禁忌、着装的限制、性行为的约束,等等。每个教派的细规如何,并非事情的关键,真正的关键点在于,成本一定要足够高。
譬如犹太教盛行割礼,一刀剪下去,小弟弟血淋淋的付出,才有资格入会。12世纪的犹太学者Maimonides阐述割礼的价值,讲的很透。他说(大意):割礼不仅为了性接触的限制,更是上帝信众的共同身体符号,陌生人再也无法冒充进来。
他的意思用经济学的角度,其实是说,提高信仰成本是防止free rider的一种必要门槛。
这些严酷戒律并非是信仰的全部成本,还有一个很大的个人成本是时间投入,或曰机会成本。
MIT经济学家Jonathan Gruber对时间成本做了一些分析,他发现时间成本可用来解释几个有趣的宗教趋势:
1)美国女性比男性更信教,更爱去教堂,因为女性赚钱少,陪帝哥的时间成本低,更划算。
2)美国各州对购物中心周日禁止营业的限制取消后,参加礼拜天弥撒的人群骤降,因为周日陪帝哥意味着放弃购物,这种机会成本让很多人无法接受。
3)富人喜欢捐钱给教会,但不愿去教堂,穷人不愿捐,更愿意去教堂。无它,皆因二者时间成本差异悬殊。经济学家研究发现,在美国,教会接受的捐赠每增加1%,伴随着0.92% 的教堂出席率的下降。看来,人们不但算计着为帝哥的付出,算的还很细。
现在,从个体信仰的层面,提升到教会的高度。在经济学家看来,教会又是什么呢?
教会的行为模式很像一个企业。这个企业向消费者(信徒)提供信仰产品和服务,神职人员则类似企业的生产人员。在此意义上,如果将来出现“少林寺股份有限公司”甚至IPO,也不算太离谱。同理,释永信被称作少林CEO,其实是道破了这位胖住持的本来面目。
和市场上的企业行为无异,若你观察教会或寺院之经营目的,无非是扩大信徒数量(发展顾客)、鼓励长期信仰活动(提高客户粘度)、获取尽可能多的捐赠或香火钱(利润最大化)、以及防止信徒被其他宗教吸引(保持核心竞争力和市场垄断)。
从盈利能力来说,历史上的天主教会可谓此中高手。
如果您熟悉教会史,你可能记得中世纪晚期,天主教发明了一种东西,叫“赎罪券”(indulgence)。教会为此制作了很有感染力的营销广告,是这样写的:“银钱投入捐献箱,发出叮当一声响,即从炼狱中得到解脱!”
(中世纪的天主教赎罪券)
比赎罪券更聪明的产品设计,是所谓的“密室告解”。传统的忏悔是在全镇公开场合做出的,而密室告解则允许信徒(顾客)向神职人员(销售员)在一个私密房间进行一对一的悔过。这种悔过的实质类似于一种商业交易,神职人员在密室中悄悄的评估顾客身家财产,来区别他们应缴纳的悔过银钱,顾客则买到了身心宁静。
此种差异定价在1501年发展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当时在亨利7世治下,天主教会发布了一个精密的价目表,为不同收入的英国人口制定层级分明的赎罪价码,例如年入2千英镑的人要支付3英镑赎罪,年入20英镑的人只需支付16个第纳尔。
中世纪天主教的经营智慧一直到了今天,也仍是无数企业孜孜以求的目标:通过细分市场和对顾客的价格歧视,赚取全部的超额利润。
最后,把各种各样的教会(企业)和千千万万的信徒(顾客)放到一起,很自然的,宗教市场出现了。
亚当斯密所宣扬的自由竞争法则,似乎对宗教市场也很有效。1991年,美国Santa Clara大学的经济学家Iannaccone做了一个研究,他选取了12个新教徒国家(美、加、澳、欧洲诸国),发现教会的市场集中度和教堂参与度之间,存在高度的负相关性。
这个关系如下图所示:
横轴是经济学常用的Herfindahl指标,这个指标测量产业集中度。由于美国宪法允许宗教间的竞争,所以美国的宗教产业集中度最低(最左边),接近自由竞争格局。北欧诸国皆是路德宗的新教成为国教,一支独大,产业集中度极高(最右侧),接近于垄断企业。
纵轴测量的是各国人口的每周教堂出席率。美国最高,40%。北欧最低,10%。这说明,宗教多样性是有助于促进信仰活跃度的。事实上,Iannaccone发现,不仅教堂的出席率差别,这些国家的教徒祈祷次数差异、对帝哥笃信程度的差异,皆可从产业集中度的差别中,找到90%的原因。
这个研究表明,最有活力的信仰市场,应该是一个允许帝哥、真主哥、如来哥和各种其他哥共存的市场。放眼世界,这个完美的市场在哪儿呢?
最佳市场很可能在中国。
中国人对各派宗教大杂烩式的容纳,似乎也可用经济学的投资组合观点给予解释:分散风险,提高收益。
这意味着,中国人对任何宗教的参与度都不高,但什么东西都“宁可信其有”。中国乡村可以同时供着数不清的各界神灵,而中国人碰到任何寺院都愿意功利性的进去拜一拜,许个愿,扔几个铜板的香火钱。所以,究其实质,是一种更加专注成本-收益匹配的计算。
一下子说了很多亵渎信仰的话。帝哥、观音姐、泰山老奶奶、各路大神们,我承认,我是故意的。请你们把我早点发到地狱吧,亲...
艾略特把人间教会同河马进行了有趣的比较,发现河马在世时远没有教会幸福,并想像出河马死后升天,而教会永远淹没在下界的瘴气里。
《河马》
艾略特
1 宽背的河马
2 趴在烂泥上;
3 虽然他看似很结实,
4 他也只是血肉之躯。
-
5 血肉虚弱而无力,
6 易于神经性休克;
7 而真教会永不会衰败,
8 因为它在岩石上筑基。
-
9 当河马图谋物质性的目标,
10 他虚浮的脚步可能会失足;
11 而真教会从不费周章
12 便能够收集它的红利。
-
13 河马永远够不到
14 芒果树上的芒果;
15 而石榴树和桃树的果实
16 从海外供给真教会品尝。
-
17 发情期河马的嗓门
18 变得嘶哑而又古怪,
19 而我们每周都听见教会
20 因为同上帝合一而欢庆。
-
21 河马白天睡觉,
22 他晚上去猎食;
23 上帝以神秘的方式发生作用—
24 教会竟能够同时睡觉和进餐。
-
25 我看见了河马在展翅,
26 从潮热的草原上升起,
27 而唱诗班的天使在他的周围
28 赞美上帝,高唱着“和散那”。
-
29 羔羊的血会把他洗净,
30 他将投入天堂的怀抱,
31 在圣徒中间他将
32 演奏金色的竖琴。
-
33 他将被洗得雪一样白,
34 经受殉道贞女的亲吻,
35 而真教会仍留在下界,
36 淹没在古老的瘴气里。
-
THE BROAD-BACKED hippopotamus
Rests on his belly in the mud;
Although he seems so firm to us
He is merely flesh and blood.
-
Flesh and blood is weak and frail, 5
Susceptible to nervous shock;
While the True Church can never fail
For it is based upon a rock.
-
The hippo’s feeble steps may err
In compassing material ends, 10
While the True Church need never stir
To gather in its dividends.
-
The ’potamus can never reach
The mango on the mango-tree;
But fruits of pomegranate and peach 15
Refresh the Church from over sea.
-
At mating time the hippo’s voice
Betrays inflexions hoarse and odd,
But every week we hear rejoice
The Church, at being one with God. 20
-
The hippopotamus’s day
Is passed in sleep; at night he hunts;
God works in a mysterious way—
The Church can sleep and feed at once.
-
I saw the ’potamus take wing 25
Ascending from the damp savannas,
And quiring angels round him sing
The praise of God, in loud hosannas.
-
Blood of the Lamb shall wash him clean
And him shall heavenly arms enfold, 30
Among the saints he shall be seen
Performing on a harp of gold.
-
He shall be washed as white as snow,
By all the martyr’d virgins kist,
While the True Church remains below 35
Wrapt in the old miasmal mist.
中文是先生自译的吗?佩服。
我翻译的也就一般般了:-)
因为谁TM知道哪尊是真神啊?!
我翻译得也就一般般了:-)
Avro Manhattan的《百亿巨富梵蒂冈:从凯撒到太空时代的两千年敛财史》(The Vatican Billions:Two Thousand Years of Wealth Accumulation from Caesar to the Space Age)。
书中转引马太福音第6章21节一句话,堪为淮夷兄此文注脚:
“你的财富与心灵同在。”("Where your treasure is, there will your heart be also." Matthew 6:21)
要是信,不serious不行吧。但丁在地狱里面看见过不少宗教界从业人士。但是serious了,搞个十一奉献,外加时间成本,除非真的乐在其中,这个保险投资额还蛮大的。
与第纳尔同级的单位是便士,起源自8世纪,算是抄袭查理曼帝国的第纳尔,而后者又继承自古罗马。
原来淮夷跟我在对待帝哥上是同路人。我老婆是教会中人,经常的拉我去参加周末教友家庭聚会。教友们拉我入会时那套说辞跟上面pascal一样,信了有好处,不信大不了不存在没有坏处。
无奈,我早已入了方舟子的邪教,口称大逆不道的话:第一,如何验证帝哥是真神。于是教友翻出圣经告诉我。可是,这可是号称耶稣(他儿子)写的,称老爸是真神。要真就能这样晃点了人,我可宁可说我老爸是真神,大家信我老爸,捐献不要多,一年一分钱,日元,美元,人民币什么都只收一分钱。
第二,如何验证别的神都是假神,唯一的真神就是帝哥。毕竟,证伪是最难的一件事。我没有办法证伪这世上没有帝哥,但是学学慕容氏家学,以彼之技,还诸彼身,你们教友也来尝尝厉害,证伪一下其他的神是不存在的,是伪神。于是乎,重新翻开圣经找出同一句话。无语...
第三,方舟子宣扬的邪教,往往后人打前人嘴巴。比如说曾经的大护法牛顿老兄,盛名一时,那又怎样不是照样被后生小子爱因斯坦嘴巴打得pia pia 的。但就是这样,一代新人换旧人,这邪教越发的兴盛起来。相反帝哥这派号称是上天入地,从古到今,世界各国都只有那一本圣经。从未更改,绝对正确。但是,如果这本书不踏入别人的领域也就罢了。可是,这本书说蝙蝠是鸟,出自利未记。另外,关于耶稣怎么复活,新约里教会确定的四部真经相互打嘴。
第四,咱们中国人讲究一条,信则有不信则无。帝哥教友跟我说,让我不要质疑有无帝哥,我只要信了这个教,帝哥自会显示它的存在给我看。我懂了,我会站在秋天的山上,心中默念,帝哥如果你存在,请让我在24小时内看到一片叶子掉下来。于是,帝哥显灵了。或者,我买了一张彩票,高高举起如希瑞一般说:帝哥你显灵吧,让我中大奖,不要多,只要10000块我就信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方邪教从来不搞这一套,你丫爱信不信,但是你要是不按我们这个邪教做,你就要付出金钱乃至鲜血的代价。我不信而且我不按着做,把手指插到插座里,于是灵魂得到了升华。
总结,如果一定要让我信一个宗教,摒弃方舟子宣扬的邪教,我愿意是:飞天意大利面大神(Flying Spaghetti Monster)
窃窃的说一个私语给淮夷,一看到你写的飞天意大利面大神就觉得你是自家邪教中人了,于我心有戚戚焉。
很好奇啊
烩面比意大利面好吃多了~~~~
我第一次听说“面哥”是因为《The God Delusion》那本书。Dawkins在书中对面哥做了搞笑的推介,这引发我后来读了一些面教的东西。如果一定选一个大神的话,我可能和您一样,“信面哥,得永生”!
如今,面哥已有自己的教会,还出版了自己的福音书,也就是俗称的《面教神经》(Amazon有的卖)。该书的“摩西八戒”是很有趣的面教最高指示。
其实我最喜欢这位大神的地方,就是它的祈祷词不是Amen(阿门)而是Ramen(拉面)!
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