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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报告,我要说张爱玲的坏话 -- 玉垒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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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这里也算是回你吧

                              http://www.here4news.com/article/3235295

                              一方面同意你,反对对张上纲上线、恶意猜测批评;但另一方面,你和redbud 多少表现出来的无限理解同情宽容的态度,也并不能帮助那些有心理问题的。

                        • 家园 给你贴个胡兰成侄女的采访记录

                          其实,这汉奸侄女老太太的精神,和虎王2006老兄所写的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不能说这位不比张爱玲更汉奸,她还跑着去求日本人把自己的汉奸叔叔救出来。

                          http://tieba.baidu.com/f?kz=16350066

                          ※张爱玲与范秀美

                            我们谈到范秀美,我直截问她:「范秀美到上海来做流产手术,是你招呼的?」(胡兰成《今生今世》「文字修行」:「秀美偏又身上有异,只得借故一人去上海就医。那里有青芸招呼,她是凡我这个叔叔所做的事,对之无奈,而又皆是好的。」)

                            「哈哈哈……」老太太又笑起来。我问一件只有她能解释的事:「胡先生书中提到范秀美到上海是住旅馆——为什麼住旅馆呢?她是带一封胡先生的信到美丽园去找你的,对不对?」

                            「带张条子,小来兮的一张条子。伊讲:『范先生来看病,侬带伊去看病。』这两句闲话,别样没有的。」

                            表弟也问:「侬苗头可轧出?」(你可看出内情来?)

                            「苗头是没轧出。我要问伊啥个毛病,伊讲出来伊怀孕了,眼泪水哭出来了。」

                          我好奇:「阿婆怎麼知道要带她到什麼地方看医生呢?」

                            「妇科医院,在成都路那面,大医院。做手术是一个男的医生,我通过另外一个护士介绍的。介绍要一百元做手术,男格做的,他私人的,敲竹槓啊!」

                            她接下来的话今我们大吃一惊:

                            「范秀美没有钞票的,胡兰成给张爱玲一张条子的。我陪过去,张爱玲晓得了。张伊讲这张条子,大概是没有钞票了,叫伊帮帮忙。蛮快咯,我坐没有多少辰光,(张)马上拿出一只金手镯交给我:『当掉,换脱伊,给伊做手术。』——去的时候,范秀美一道去的。」

                            我简直难以置信:「张爱玲给金手镯,晓不晓得是干什麼用的?」

                            「不晓得咯。(纸条)里厢不写什麼,就写『看毛病,资助一点。』别样不讲的。这张纸条我看过的。……张快来兮,一只金手镯拿出来。我另外寻个护士,也要人家介绍,没有熟人不肯,从前流产不可以的,再介绍一个男医生,男医生做出来倒好了。这下放心了,可以住到我屋里厢。」

                            张爱玲已明知范秀美是胡兰成的情人,范来上海「看毛病」上门要她资助,竟是二话不说,马上拿出一只金镯子……张爱玲侠义的这一面,世上知道的人恐怕真不多。

                          后来文革期间老太太也受了牵连。

                           

                          问起文革期间她受到什麼冲击,「我这个人成分不好,叔叔、丈夫,许多罪孽背著,全要斗。我不晓得啥原因,没斗,只叫我扫地、读《毛选》,两个礼拜一点没事情,出来了。……别人家开开会,自杀了,不得了,我也靠不住了?回来了,问:『倷做啥不斗我?』後来一个人讲,『我们保护你的。』『啥原因保护?』『不跟你讲。』……」

                            她估计是情况太复杂,拿去上一级了,红卫兵反而碰不得她。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却也真为她庆幸。

                            我想像著年轻时的青芸:「你叔叔还提到说,你小时侯,玉凤婶婶还有个弟弟,玩得很好,他们想要把你们俩许配在一起。」

                            「遂暘要我结婚,阿拉不要结婚。我不要伊,为啥缘故?婶婶的弟弟,我要叫伊舅舅的。」

                            我打趣她:「阿婆长得这麼好,怎麼到三十岁才结婚?」

                            她答得理所当然:「胡兰成的小人五个了,被五个小人拖著,掼不脱了。」

                            我感叹:「阿婆等於是带这些小孩,耽误了青春。」

                            她便提沈凤林,「屋里做做小事情,叔叔差他买点东西,跑跑腿的。辰光多了,认的也好的,屋里少个男人麼,好跑跑腿人没有的。……沈凤林同阿拉叔叔讲了——沈先开口。叔叔开头不答应。後头想想儿子囡五屋里要照顾也是好的,就算了。(两人)自家接触,沈来屋里,做做事体吃个饭。沈神气弗大神气的,印象也没有啥印象。年纪大了,算了,三十岁结婚。……(沈)比我大五、六岁了。」

                           

                          胡兰成在书中便说青芸「有情有义」、唯有青芸是他的知已;晚年与子女通信,总不忘叮咛再三:「是青芸将你们拉扯长大。」这个温柔而坚强的孤女,为照顾六叔全家而付出自已,挑起重担,走过近代、现代中国最曲折艰辛的路,经历了悲欢离合、动乱流杂……所有的这些传奇、流言与私语,不仅是属於张爱玲胡兰成的,也是九十岁的青芸和她那一整个时代的。

                           同样的说法还出现过一次,这回是胡兰成借张爱玲的口在说:「你与我结婚时,婚帖上写现世安稳,你不给我安稳?」(注2)重复的结果是,所有的人都从没有对张胡只订婚约而未举行婚礼产生过质疑,包括正反方的碰撞及相关论述,凡是涉及张胡情事起点,无不基於上述的定位。

                            现今的人,对上世纪四○年代发生於上海的男女婚姻仪程,业已缺乏体验了解。彼时的社会,男女双方签署婚约,和订婚是两个概念,前者比後者要大大深入一步,所谓婚书定约,是要拿到婚礼上,一式两份,当场签署;并双方互换,各执一份为凭。几乎就在签完约的同时,主婚人当众宣布先生小姐即日起永结连理,合著「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

                          胡:有咯,有咯,我看见的。英娣不算夫妻。(婚约)纸头(内容)不

                                看见,伊拉(张胡)结婚我看见的。我好奇八兴白相走走,走到张

                                爱玲格搭去。走的去,伊拉准备结婚了。我讲:「啊,准备结婚啦

                                ?」倷麼伊(叔叔)讲:「侬不许多讲闲话啊!」

                          如果心理有阴影,还是要解决的。宗教未必不是一种解决方法,当然也还有其他很多种。

                          我算比较幸运的,虽然我也有阴影,一直到现在还有,我的朋友比较多。因此有的时候表现还是比较正常的,就是可能有点遗传加后天的抑郁症。共勉吧。

                          • 家园 她的所有作为我都不惊奇

                            因为这类的人,就是心理有阴影的,无论多疯狂的行为,都是可以解释的

                            张的案例,就是普通的童年有阴影的孩子中的很多个,类似的案例还有MJ,伊能静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解和接受得了这样的解释,所以我觉得跟有些人解释太费力,不如不解释

      • 家园 如果读不懂张爱玲的人,是心理过于正常所致

        那么读得懂张爱玲的人,是否心理过于不正常呢?自以为读懂了张爱玲的人呢?骄傲如张爱玲,未必能赞同别人对她的理解。我们在这里说的一切,都是自己对张爱玲作品的理解而已。

        张爱玲自然是个惊才绝艳的作家,描写细致入微,能让人从心理发寒。大学里流行张爱玲,我花了一段时间集中看了她的大部分作品,没一本让我愉快,但每一篇都让我欲罢不能,我赞叹她的文笔、文字功底,文章写得那么好,非常少见。我最赞她的《金锁记》,那种扭曲压抑的表达实在能让人感同身受。

        张个性鲜明,她的作品个人风格非常强烈,我读她的文章总觉得此人刻薄、敏感、内心黯淡、比较自私,格局很小。但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欣赏的是她的文笔,而不是她的品格。

        但如果有人要把她捧到某一高度,代表整个时代文学水平的高度,我就要加入说不的行列。那个高度,除了文品,还有人品。且不说充满压抑没有出路的小说是否能作为代表一个时代的文章传世,她所处的时代要求她有家国观念,而她没有。胡兰成是她的污点,这也是某些不能触碰的底线,没啥好说的,汉奸不是一个能被接受的名词。

        我最恶她的《色戒》,平白侮辱了一群烈士,张爱玲可以辩护说她没有指向某位烈士,可是时间节点摆在那里,故事原型摆在那里。张爱玲这篇文章里所表现出的意识实在令我恶心。如果真要写,换个背景不可以吗?但凡心里有所尊重,都不会借用那段国殇的往事吧。

        通宝推:思炎,玉垒关2,
        • 家园 只能说人对作品的理解真是不同啊。。。。

          张个性鲜明,她的作品个人风格非常强烈,我读她的文章总觉得此人刻薄、敏感、内心黯淡、比较自私,格局很小。但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欣赏的是她的文笔,而不是她的品格。

          但如果有人要把她捧到某一高度,代表整个时代文学水平的高度,我就要加入说不的行列。那个高度,除了文品,还有人品。且不说充满压抑没有出路的小说是否能作为代表一个时代的文章传世,她所处的时代要求她有家国观念,而她没有。胡兰成是她的污点,这也是某些不能触碰的底线,没啥好说的,汉奸不是一个能被接受的名词。

          我最恶她的《色戒》,平白侮辱了一群烈士,张爱玲可以辩护说她没有指向某位烈士,可是时间节点摆在那里,故事原型摆在那里。张爱玲这篇文章里所表现出的意识实在令我恶心。如果真要写,换个背景不可以吗?但凡心里有所尊重,都不会借用那段国殇的往事吧。

          很多人并没有觉得张代表了整个时代文学水平高度,我更没有这么说。倒是很多人以为更多的人认为如何如何。张的描述的确够刻薄(跟鲁迅可以打个平手),内心的确够敏感,但是黯淡、格局小,我倒是并不太认同。她不像鲁迅那么大,也不像有些人所认为的那么小。当然,你可以保留你的认识,人都是在谈自己的认知嘛。

          如果说一个人短暂的婚配经历是污点的话,那么我有种回到文革时期的感觉。我认为,看一个人,必须从他们自身来看。打个比方,如果子女犯罪,父母出于亲情为之掩蔽,我觉得,我们可以从法律上判决,却只能从感情道义上感叹,而不能谴责。因为这是人之常情。张并没有自己投身汪伪政权,也并没有对日本占领作出讴歌。张只不过是置身度外,另外不幸地秘密嫁给一个文化汉奸过几年。如果按照这帖子里面的很多人的标准,估计我们不能接受的人太多太多了。

          《色戒》是张爱玲的部分自述之作,原型是被考证出来的,且也并不一致。在作品中,王佳芝有种无依无靠的心态,出身小市民,去过香港,这更接近于张,而不是有未婚夫、父亲居于高官地位,算是当时的交际花的郑苹如。张在作品中更多是感慨王佳芝的可怜与没头脑,而不是歌颂王佳芝和易先生之间的爱情。不同人对作品的理解真是差别很大啊。。。且作品对易先生的解剖也是很厉害的,我写过点东西,贴里有。张写这作品,最初目的可不是诋毁抗日之士的,还是为了自我感叹的。过分解读——谁能管得到呢?

           “他不在看她,脸上的微笑有点悲哀。本来以为想不到中年以后还有这样的奇遇。当然也是权势的魔力。那倒还犹可,他的权力与他本人多少是分不开的。对女人,礼也是非送不可的,不过送早了就像是看不起她。明知是这么回事,不让他自我陶醉一下,不免怃然。 ”

            

            “陪欢场女子买东西,他是老手了,只一旁随侍,总使人不注意他。此刻的微笑也丝毫不带讽刺性,不过有点悲哀。他的侧影迎着台灯,目光下视,睫毛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瘦瘦的面颊上,在她看来是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气。 ”

            

            “这个人是真爱我的,她突然想,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 ”

          “他对战局并不乐观。知道他将来怎样?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他觉得她的影子会永远依傍他,安慰他。虽然她恨他,她最后对他的感情强烈到是什么感情都不相干了,只是有感情。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她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第一段,是王佳芝眼中的易先生,第二段,是易先生心理上对王佳芝的看法。

          大家可能最受不了的是第二段,觉得是王佳芝对易先生的赤裸裸的爱情表白,但是实际上这段是从易先生的角度说的,易先生是要王佳芝“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而王佳芝面对大钻戒,却觉得“这个人是真爱我的”,这才是反差。我当时看的时候,第一遍也没有回过神来,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段,和整体不符,后来才发现,这段原来是从易先生的角度说的。这么写,将易先生的阴狠自私揭露的是非常之到位。易先生最后杀掉王佳芝,不过也是一种占有而已。和陪她买耳环是同样的。易先生自认为王佳芝是深爱自己的,而王佳芝,从她慌里慌张跑回去的那段来看,她其实一半是后悔的。

          然而没后悔药可以吃。

          • 家园 张从来不屑于写对自己作品的解读或者自辩

            色戒是唯一的例外,还辩了不止一次。 可见,她对这一篇,其实自己恐怕都有些心虚的。

          • 家园 文章写到某种程度,已不是作者自己能控制了

            所谓文以载德,文字是能够引领风尚,改变社会认知的。无论个人对张爱玲文字的喜爱或厌恶,确有掌握这个社会发音权的知识分子如断臂残刀疲败兵河友所说要将张往台前赶。这才是张真正具有争议的原因所在。

            我不能认同你的文革说。嫁给一个汉奸,明知这人是汉奸,不能不说没有家国意识,她若心中没有家仇国恨,那为什么要怪别人以这个标准来衡量她呢?夫妻关系不是父母子女关系,是可以选择的。

            评论张爱玲,离不开她所处的时代。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色戒》不能换个背景,只有那样的代入才能容纳她的文字吗?今天说什么王佳芝、易先生都晚了,烈士已被侮辱很多遍了。

            • 家园 叹气。。。谁在侮辱烈士呢

              无论个人对张爱玲文字的喜爱或厌恶,确有掌握这个社会发音权的知识分子如断臂残刀疲败兵河友所说要将张往台前赶。这才是张真正具有争议的原因所在。

              是谁把张往前台赶?是李安?是三毛?是当下的小资布尔乔亚的风气泛滥?但是这是不是张的问题?张在 美国隐居,对国内的热气腾腾一概不应,连粉丝去了都要搬家以躲避。

              我不能认同你的文革说。嫁给一个汉奸,明知这人是汉奸,不能不说没有家国意识,她若心中没有家仇国恨,那为什么要怪别人以这个标准来衡量她呢?夫妻关系不是父母子女关系,是可以选择的。

              今天我们来看张在《小团圆》中写的经过,没有提到她的母亲和姑姑对这桩婚姻予以反对,唯一提到的反对的信件来自的人,据说原型是柯灵,后来又写这个人在公交车上曾经对张进行过性骚扰。可知这个人素来在张内心没有多大的分量。而胡做的工作到底将来有什么样的历史地位和影响,估计张心里多半是没谱的——你可以说这个人幼稚,但是不能说这该受到鄙视。

              你若是问我何以知道这种心态,因为我有个发小就是这种人。有的时候是有点让人头大。

              评论张爱玲,离不开她所处的时代。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色戒》不能换个背景,只有那样的代入才能容纳她的文字吗?今天说什么王佳芝、易先生都晚了,烈士已被侮辱很多遍了。

              张爱玲写的时候,在文中代入的不是烈士,而是她自己。而看客却代入了烈士。这到底是张在侮辱烈士呢还是看客在侮辱烈士呢?张在写一群学生发动所谓的革命行为的时候(这行为是在国民党领导下的,不是我党的革命行为。当然抗日是分不开国共的。),将学生写的相当幼稚,这或许和她从未真正接触过革命行动有关。但仍然不能肯定张就是对革命一直抱着偏见,有意污蔑革命党。事实上从原著来看,张仍然是在对自己当年的幼稚揭批,对“易先生”进行揭露的。可惜的是,大家都是拿李安的片子先入为主,从来没有人去质疑李安为什么要这么理解,没有人质疑李安为何要将革命者拍成这样,却将屎盆子都扣在已经去世的张头上。无非是李安得了国际大奖,欺软怕硬罢了。

              如果将《色戒》换个背景,或许对你们这些读者来说,是心理舒坦了,但是对张来说,如果换个背景,又如何能抒发自己当年跟胡兰成这么个汉奸之间的那点恩怨情仇呢?色戒里面对易先生的很多描写都和《小团圆》里面对胡兰成的描写是一样的,如出一辙的原因,就是因为张实际上是在易先生身上投射了对胡兰成的感情和看法的。张的思路相当直接,也就那么直接的写了,然后,无论是在海峡哪一面,都被骂了这么多年。

              张那个时代,穿越小说还不流行,否则的话,她考虑到大家的意见,穿越一把,也未可知。

              • 家园 上面说了,张自己恐怕都是很有些心虚的

                张从来不屑于写对自己作品的解读或者自辩,色戒是唯一的例外,还辩了不止一次。 可见,她对这一篇,其实自己恐怕都有些心虚的。

                以张的聪明伶俐,大概不会不知道借用烈士故事的背景会被如何解读,她后来例外的自辩,更落实了这一点。

                比起烈士因她的一篇文章无端受到的污蔑侮辱, 我只能说,张爱玲在这件事上引来的被骂, 是她自找的,活该。 对张爱玲年轻时和胡兰成的那一段,我可以同情理解她没有带眼识人,对政治不够敏感;但对色戒,没有理解的借口。

              • 家园 所以我在两个帖子里已说了

                是有人把她往台上赶,而这个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被捧到某一高度,已成为“价值”的代表,自然会有人质疑她的精神世界是否足够引领国民,是否值得推崇,是否“文以载德”。苏青就没这个待遇,因为她的文章达不到那个程度。这与张本人不相干,只是她不可能与她的文章、她所透露的思想分离。

                张爱玲的《色戒》中王佳芝的革命党人身份,打入易身边的目的,是否是她本人的写照?还是与烈士的所为有类似之处?张爱玲妙手偶得了这个背景来抒发她的心情?只是与烈士的事迹有雷同之处?我挺希望她是穿越的,可惜不是。张爱玲可以漫不经心,可以无视大背景,但是,被人利用也得看看是否自己有差错之处。

                张爱玲对革命青年的轻视嘲讽在这篇小说中表达得清楚又明白,可既然你也承认她未真正接触过革命行动,那么,为什么她还要做这样的描写?只是为剖析自己与汉奸的恩怨情仇吗?张的家国观念就是这样的?什么都可以作为自己内心世界的背景,为民族存亡献身的血就可以被轻描淡写地嘲讽?我自然知道烈士并不是我党的人,可她和他们是民族的烈士,不是吗?再幼稚的抗日也是抗日,难道抗日还要姿态好看?

                李安,我都不屑说。谁的责任谁来担,若是张爱玲把《色戒》写成自传,让人一看便知那是她与胡的相遇相恋分手,我倒要叫声好,可现实呢?

                通宝推:玉垒关2,
                • 家园 【讨论】所以说最迫切需要理清的概念是“主流”

                  相比之下,张的文学意义本身就居于次要位置了,其人其事则更可以往后退。所以说从技术层面,从文字的微观美学意义,我们的看法与方解石等河友并无不同:张在当时是驾驭汉语语言艺术的高人,放在现在,展望可以预见的将来,也是如此。

                  真正的分歧在于“主流”两字。我的看法是:张以其精致委婉的笔所构建的楼阁基本上幻化成了海市蜃楼,或者说如一条幽谷中的小溪流执拗的拒绝融进大江大河,终于隐进地下不见了。

                  而我们在此争论的题目,是张的模糊的家国观念,缺失的民族意识,在我们今天的这个大时代,这些是不能够被允许被一些有所用心者拿来胡乱利用的。

                  我们所处的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呢?从1840年起,是国耻辈出的时代--一直到我们这辈人,经过了无数前辈先烈牺牲奋斗,仍然亲身经历了贝尔格莱德炸馆之辱。这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且不说有多少战士倒在了抗战的战场,即使普通平凡忍受着血汗工厂微薄薪资的农民工,在我的眼里也是了不起的英雄。我们的英雄们不都是很够聪明,有的时候领导他们的JY很混帐,但是我们可以感知在他们双手推动下时代车轮在缓缓而坚定的前进。

                  再回到我所爱的城市,我的故乡,上海,这个空间虽然恰好是张用以编织她的小世界的道场,但是我的上海却是热情,蓬勃,不可思议的24/7生命活力流转不缀的不夜城。清晨在路边遇到忙碌的卖大饼油条粢饭的面带稚气的年轻店主们,看着他们因为生意的旺盛而绽开的微笑--这个,大概才是主流。

                  当然,张的家国概念模糊或许情有可原,她不曾享有多少家的温馨,由此也不能太认知到国的可珍惜。家国,国其实也就是一个大号的家。其实从我所读到的张的身世,家国之情她也是与我们一般的期盼着的。1949时她是留在上海的,甚至有过融入新中国新世界的愿望,只是火热的崭新的社会与环境实在太过于生份,无奈之余只好出走。这里提一句,张在50年代初出走并无甚么问题,彼时与以后的社会气氛还不一样。而且,上海市长,我们唤做“胖帅”的老陈,是个厚道的人,他与知识界是很关照的。傅聪在波兰得了萧邦奖第二名还是第三名后出走不归,国内一片哗然之时,胖帅对他老爸傅雷仍然颇照应,相当长时期给予各种方便,老傅于是从容不迫的写了一堆信教导儿子,我们也就有了一本颇有意思的书<<傅雷家书>>可以看。

                  通宝推:玉垒关2,
                  • 家园 张为什么一定要家国观念,沦陷区的老百姓亡国奴也做

                    又不是张一个人,大半个国土沦丧,现在说张一定要有家国观念,那该怎么谴责,那大半国土上的其他人。

                  • 家园 你的观点我大部分赞成,但是并不是全部

                    我们的区别可能在对待这部分家国观念比较模糊的人方面。我呢,是认为,家国观念是该提倡的,但是,在没带来危害的范围内,应该不能排斥那部分家国观念不是很明显的人。周作人真正投敌,这种是我们该鞭笞的,但是张这种,仅仅是卷入其中,我觉得可以理解,虽然不赞同。

                    本贴的火药味让我不舒服,下面那些人的妓女、姘头等谩骂更让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些人如此慷慨激昂,万一的万一,真有这样的挑战来了,谁能保证我们大家都做的很好?有多少人可以真正的像他平日动口舌那样来做事情?

                    张其时也并非缺乏民族意识,家国情怀,只不过是比较淡,而且被她阴暗的少年生活,和那自己给自己营造的金色爱情所阻滞了。看她所写的《中国的日夜》和其他对中国文化的阐释热爱,可以知道,她是有这方面情怀的。但是在当时她的眼里,胡是什么样的人,将来会如何,她未必就是真的有谱。她最好的朋友炎樱是外国人,不懂得国情;她母亲是只生只提供学费,但是对她的为人处事教导较少;她的姑姑还算作出了努力教导,可惜又是一个她那样的没有什么这方面概念的人。其他的人呢?心理距离较远。

                    再回到我所爱的城市,我的故乡,上海,这个空间虽然恰好是张用以编织她的小世界的道场,但是我的上海却是热情,蓬勃,不可思议的24/7生命活力流转不缀的不夜城。清晨在路边遇到忙碌的卖大饼油条粢饭的面带稚气的年轻店主们,看着他们因为生意的旺盛而绽开的微笑--这个,大概才是主流。

                    开个玩笑,现在在上海卖饮食的很多人是外地人奥~~当然,反映那种生活气氛,都是同样的。

                    回到张的话题,张笔下的很多人物,或许在我们看来是bt的,但是实际上却是代代不曾断绝,只是程度深浅,多少相似度的问题。曹七巧的某些心态,我还可以在自己家族的某些人身上看到;而这个时代的振保可能是越来越多。我们可以说这个国家欣欣向荣毕竟是主流,但是看河里关于“wsn”、“性骚扰”的争论,其实,有些东西是一直存在着。当你有意无意要将那些忽略,只重视那光明的一面的时候,你不能真正的避免他们不浮出水面,你不能真正的去改善这一切,除非你正视他们。这是鲁迅写阿q的原因,也是张坚持要记下那些事情那些人的原因,虽然张的格局不如鲁迅,虽然张在文学上的这种坚持使她不逃离新时代无处可去,她的这种努力仍然不能说是全无意义的。

                    回到傅雷,初建国的时候,整体气氛大体还是好的。但是后来呢?我的爸爸乳名叫“放鸣”,那是五十年代中期大鸣大放时代我的爷爷给他取的。然后呢?就是反右,然后,大家都知道,一次次整风政治运动此起彼伏。傅雷含恨自杀,老舍沉湖。老舍解放后,就写了个《龙须沟》,想象过去那样写《骆驼祥子》可是再没有机会了。

                    对于敏感的张,在参加文代会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有所感觉。反复衡量后,她决定出走香港。她不能等同于一建国就走的那些人,那些人政治敏感性远在她之上。张之所以不走,后来又走,都是她缺乏政治敏感性的标志。

                    而我们在此争论的题目,是张的模糊的家国观念,缺失的民族意识,在我们今天的这个大时代,这些是不能够被允许被一些有所用心者拿来胡乱利用的。

                    这段话我是赞同的,但是拿来利用的是哪些人?这究竟是不是张本人的错?我还是那个观点,即使是批判汪精卫,我们也要先了解当时的时局,当时的状况,汪精卫为何一步步投向日本人的怀抱?他做错了什么?如果不考察整个流程,就是谩骂,或者仅仅看他在投日前的人格和际遇以及投日前的初步打算,就觉得他很冤枉,这都是不正确的。我认为,真正深入的了解事情,有助于我们认清世界,同时更加有助于,生活中在遇上这类事情的时候,我们不会有同样的失足,我们知道,大是大非的界限在哪里。

                    • 家园 小结一下有关主流上海的意见

                      似乎我们对于主流上海的观感是相似的,而那种热烈的顽强向上的对于有尊严的生活的追求,与张文里晦暗而缺少希望连心理上的期盼也没有多少的小世界是迥然不同的--这个判断,我们估计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再罗嗦几句上海--离家太久了,现在每年探望父母常常有反主为客的感觉。且不说孩子们老问“我们啥时回家啊?”(她的“家”不是我的上海,是我们在美国的屋子,小区,她的学校,她的小伙伴们),我所见到的地铁纵横,写字楼的白领,学校的孩子,街边的小业主多数讲着普通话与邻省方言,这样的一个今日上海,与我过去所生活的那个城市很不一样了。

                      要说所谓的“外地人”,这个在我们小时候颇有力度的概念,现在大概已经颠覆得差不多了。一方面是我们这一代相当比例的青年人去欧美,日澳,以及其他地球上的去处,近的有新马泰,远的一直到南美北欧。湖南街道里的相当比例居民,是家里仅有离退休的老人,成年的孩子们隔一两年会象候鸟一样飞来,又飞走。另一方面呢,城市人口明显的翻了一倍,我少年时喜欢散步的那几条僻静的复兴西路,衡山路,永福路,长乐路之类,都被开发商的高楼,商铺,以及各种红火的小生意开发出来了,再没有我所记得的都市中的清幽感了。这些增加的城市人口,当然多半只可能是“外地人”。

                      不过呢,我觉得上海这样的移民城市,本来就是苏浙两地的“外地人”融合而成,苏常锡,苏北,宁波/绍兴/杭州,大概是传统上海人的三大来源,上海话基本上是苏浙的软软的吴语方言里,再搀进些苏北话的爽脆硬朗--这里有个好玩的现象:在传统上海,“江北人”以及“江北话”备受蔑视(不是歧视,是蔑视),但是其实相当多的说着纯上海话的人群,仔细查一查总会在祖辈,亲戚里发觉非常纯粹的“江北人”。

                      而今天,移民上海的范围大概已扩展到全中国了,而这些“外地人”,正在迅速的变成今天的上海人。

                      。。。

                      作为一个昨天的“上海人”,赞美了我心中的故乡之余,似乎也可以参与你们对于张的小世界以及其文其人的讨论了。我毕竟是读了好些张文的,即使动机不是出于对于其文字的原生的兴趣与亲切感,工夫毕竟是下过的。

                    • 家园 周作人印象里是被地下共产党推上这个位置的

                      因为如果不是他,就是一个真正的汉奸来当教育部长了,届时估计象我外祖母这样的日占区的中小学生连国文都没有学习的机会。

                      但是老蒋把周作人定位为汉奸,共产党也无意为他翻案,于是周作人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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