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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Andrew Solomon:落在远方的果实 -- 万年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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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11,洛林

洛林.霍兰德的父亲是传奇指挥阿尔图罗.托斯卡尼尼的首席小提琴手,他也沾染上了雇主的火爆脾气。“我从小就是摔打出来的,”洛林告诉我。“假如我的演奏他不认可,他就会将我从钢琴凳上推下来。”1955年,洛林举办了大获成功的的个人首演,此后他的人生就陡然加速了。“十四岁那年我举办了五十场演奏会,还录制了一张唱片。十六岁那年我遭受了严重的抑郁症发作,并且开始丧失了控制右手的能力。”距离他的卡内基音乐厅首演五十二年之后,他这样说道。“怯场,或者说登台恐惧症,简直耗尽了我的精力。我不知自己还有其他选择,不知道人生当中还有其他内容。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法满足我自己的标准。我的标准不仅限于技术完美,而且还要让每一个音符都浸透人类情感、精神探索与审美追求的纷繁色彩。”

洛林的个人生活也变得混乱起来。“我不知道你能否将我的问题称作性成瘾,但是我结婚之后的确不算忠贞。我没有借口,就仅仅是犯傻而已。我的渴望与欲求跟谁也不能说。我的天赋伴随着这样的地狱。这种事谁也不会告诉你。音乐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你却跟不上了。演出结束后我总会躲起来。观众起立鼓掌的时候我就会离开舞台。我会从后门溜走,沉浸在耻辱当中。” 洛林一直在辅导神童的父母们,提醒他们主意此类危险。“仅仅通过扩展你本人对于平均才能的理解,你根本不可能理解卓越不群的才能。理解了卓越不群的才能之后你倒是可以倒退下来理解一般人,但是反过来不行。”换句话说,托尔斯泰能教会你如何理解一名农夫,可是一般而言农夫并不能向你讲解《安娜.卡列尼娜》的复杂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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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的父母控制并不是近几年的发明。莫扎特小时候的名言说得好:“上帝老大,爸爸老二。”帕格尼尼则这样评论自己的父亲:“如果他觉得我不够刻苦,就不给我吃饭,逼着我加倍努力。”十九世纪早期钢琴家克拉拉.维克的父亲每天都会检查女儿的日记,而且还亲自写了一大部分,有时他自己动笔,有时他要求克拉拉将自己的文字誊抄上去。“他似乎完全接管了她的个性。”一位传记作家这样写道。当他意识到克拉拉爱上了作曲家罗伯特.舒曼的时候,他说:“你要么离开我,要么离开他。”克拉拉嫁给了舒曼,而她的父亲则将她的日记扣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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