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到1月上旬,车臣南部的各色武装退路被俄军切断,俄空军使用重达500公斤的航空炸弹对该地区的敌对兵力展开猛烈轰炸,使其无法抵挡,损失极大,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12日早上,连连失利的车臣武装决定跳出俄军包围圈,一路直奔共青团村,企图从那里摆脱俄军的重兵围困,化整为零渗透,潜出南部山地,绕道向西,突围至格鲁吉亚。
俄南部司令部命令该地区的部队与兵力立即向共青团村南方的几个高地挺进,阻击溃逃叛军。而那个地区的俄军此时兵力甚小,“小军”却在该方向上,遂被调到参与了这次封锁战,未料想这是进入一次激烈而残酷的苦战之先兆。
敌军起初试图强行突击乌鲁斯山东部5公里处的山口,但在俄军周密的部署和密集的封锁火力打击下,迫使遭受巨大损失的敌对武装最终放弃了对该阵地的突击。
受挫后的敌突围兵力在侦察了附近的地形后,又选择了马科赫特山区附近一条200米宽的峡谷作为突破路线,峡谷边的一块高地可以俯瞰整个山谷,这就是艾玛高地。几乎同时,俄军指挥官也意识到了这块高地此刻的决定意义。
俄军直升机曾对这个地域的目标进行了空中侦察,但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根本不找到适合机降的空地,一时难以投下成规模的兵力兵器,只得命令离这个地域最近的俄军前去占领艾玛高地。
阿列克谢中校所率领的兵力恰恰离艾玛高地最近,俄军指挥部急电该营长,指令他率手上的兵力急赴艾玛高地,堵住叛军突围的口子,尽管他所指挥的兵力在这里还立足未稳。
这个命令决定了“小军”成为堵住车臣叛军突围兵力的一部分,我们这支轻步兵分队,善打特战的分队,加入到由这个营长指挥的加强连,被投入到正规阻击战里。
“小军”布防在离艾玛高地较近的地域,偶然地加入到这一次极为困难并演化至残酷的战斗,并不是俄军故意为之。
1月13日接晚到命令时,我研判了战场,发现所面临的作战极为棘手,我与指导员和临时党支部的成员开了一个极短小会,决定“小军”留下队部史凯峰、伊若良两个军官和数名执勤队员、伤员留守;按照俄军指挥部的命令作为加强兵力,主力尽出,毫不犹豫地打好这一仗。
我对他们说了一句:“泰山崩前不变色!”
支委齐答:“两军相逢勇者胜!”
或许小军官兵还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之兮不复还的毅然决然!
俄军混编群由一个整连、一个侦察排和一个辎重队构成;“小军”亦由六个俄军战斗军官引导,并加强了俄军一个火力班(有2挺PKM机枪,配百发弹盒;1具榴弹发射器)。
出发的当晚,天气骤变,暴风雪席卷了这一地区,一些地方的积雪甚至深达半米,接着又是大雾迷漫。这意味着即便徒步前往预定高地,也要面临巨大的困难。但军情如火急,时不我待。
妹的,是不是又是一次类姥爷当年长津湖式的作战啊!志愿军“冰雕连”的形象在我的眼前升起,我就此与高指导员交换了认识,希望他以“志愿军的精神”教育部队。大战前思想政治工作得有。
留给特遣队的准备时间太短了,可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和满是积雪的道路,估计到位后辎重很难送到战地,我对身边队员们说:“情况虽然危急,但我们仍要做好一切准备!”带头多带一支折叠枪把的AN-94及250发子弹,还有数颗反步兵地雷;并多带了些水、巧克力、高糖食物。我已经预计到战斗会很艰苦,嘱咐身边的占力除带上AS微声狙击步枪再多带些子弹和地雷,就连谢尔盖中尉也多带了400发子弹及8颗地雷,他真是好身板。
我要求梁铭照顾好指导员,多为老高背些东西,让他能够较容易地行军。高霑哉是队里年纪最大的干部之一,曾在特战大队干过,但数年的院校生活,让他的体力大不如在战斗部队时强壮。翻译贺萍也是要照顾的难点,虽然年轻身体强壮,毕竟不是战斗员,只是特遣队人太少,不得不把他带上。参谋罗勇军看到我和老高为难的样子,主动与贺萍结成搭子。为使贺萍行军能跟上队,特意没让罗参谋带长武器,就带一支微冲参加战斗。
工兵们舍弃了武器,只带地雷和用于构筑工事的爆破器材上战场。使用地雷作为防御区屏护,是我提出来的,其他军官亦表赞同。军医二人也没带武器,带的是为伤员准备的保温棚袋,尽量能让伤员在严寒中保住性命。
我没有要求各战斗班的人员多带物资增加负重,就按规定携带的弹药和补充行军、战斗,不能还没到战地,就把体力耗光。只有老A三人有自己的主意,看见工兵携带地雷,他们每人也要求携带8颗并多带了食物和水;还有那个巴图,独自携带了足有31公斤重的AGS-17榴弹发射器,出发时就把VOG-30榴弹装满,负重达到49公斤,只为能再多带一个弹链盒(30发装弹)。见此我不让他携带其它武器了。
我们队干部尽最大努力,做了我们力所能及的准备工作。
凌晨,我率领“小军”主力总计57名官兵组成的阻击队,跟着俄军混编群开始徒步向艾玛高地挺进。战士们携带着枪械弹药、榴弹发射器、电台、战斗装具,包括帐篷和取暖用的火炉(山区的严冬之夜没有火炉很难生存),大负重的状态下在崎岖的山路上顽强行军,体力耗费犹如强行军般。
原来预计在此种恶劣条件下,“小军”的队伍会拉开2~3公里长,每小时行进将不超过2公里,但是俄军军人很强壮,他们仅用7个小时便在深雪中急行15公里山路赶到了高地。当然中国军人亦不能拉下,队员们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黑暗中大部分人都跟上了队伍。我留了罗勇军参谋担任收容者,将掉队的数人最后带到战地。
说实在的,俄军军人身高比中国军人要高,他们趟雪会比我们省力;而我们在俄军后面走,走在被俄军士兵趟开雪的通道中,又省了不少力。跟着俄军走,我们也省了辨别方向道路的功夫,只要埋头走就行。呵呵,有些占便宜哟!
天微微亮的时候,俄军混编群经过强行军赶到了指定的高地,与已空降在那里的小股俄军会合,随后“小军”也到达高地下方,俄军送来一些空降的弹药和补给品。得到了补充,当时我很赞赏,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俄军做的好啊!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在这条200多米长的防线上,我们将要和俄军与1500多名匪徒展开殊死搏斗,战斗会持续很长时间,而这些补给是太少了。
俄军混编群派出兵力占据了艾玛高地,指挥所也设在那里。在“小军”收拢了全体人员后,混编群指挥官阿列克谢中校,命令我带“小军”和加强人员延伸到高地的侧翼,在该地坚守。
此时,在静谧的密林中突围的敌军正兵分两路,向高地进发。向前推进的车臣武装在前方部署了一支30人的侦察队,后面紧跟着50名士兵负责掩护,兵分两路的突围军队其先头人员进展很快。
同时,刚出动的俄军混编群侦察排先敌发现对手,大股敌军正匆匆而来。但侦察兵们并没有主动开火,随行的火力校正军官立即通过无线电向支援火力群通报了对手的位置。顷刻间担负火力支援的炮兵营火炮开始“发言”,几次密集的齐射就将所发现的敌先头兵力大部歼灭。
炮兵火力对突围敌军的打击,昭示了阻击战斗打响。
“小军”作为混编群的侧翼,尚未到位,我赶紧带着自己的人员往侧翼指定阵地赶,企图控制那块地区。就在这时,俄军联络官阿列克谢伊少校接到营长的电令,命令“小军”就地防守,屏护高地侧翼。
已疲惫不堪的“小军”队员们还没来得及休整,便投入进战斗,无可选择地面对了极其严酷的考验,甚至要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更严酷的是,如此打仗将使我无法控制“小军”队员的伤亡。
但这个命令让特遣队的境况有了缓和,冲向原指定阵地,虽然地形有利,但势必要强行组织战斗,暴露自己;在现地组织防守,能最大限度隐蔽部队不暴露在叛军之前,会有战斗发起的突然性。我认为俄军营长的战术素养是高的。
“小军”停下后,俄军机枪班的布置就由带队的联络官阿列克谢伊少校负责布置在他认为合适的阵地上,起到支撑火力的作用。阿列克谢伊少校也把自己的指挥位置放在了机枪班阵地边,和上级联系的无线电话也在他的身边,由俄军通信兵携带。
我则继续悄悄探查所控制的地域地形,找出最合适的阵地布置方案。副队长卢云和3、4班班长任旭林、王建民都随我,边看边讨论,直到四人认可了阵地的具体部署和作战计划安排,才分头去执行。
进犯的敌对武装被俄军凶猛的炮火砸了下去,至上午许久不能恢复进攻,让我们有了喘息之机。为避免暴露自己,我们是吃冷的食物补充能量。这让我想起前一年10月份吃的美军野战口粮,有自加温的化学物质,也为真正需要时没有而遗憾。
我让高指导员带贺萍守在一处隐秘的进山谷的小道口,以防叛军从此处摸上来。而且这里非常容易隐蔽,不易被炮火击中。老高是特战老油子,知道我是为他找一个保命的位置,也没和我客气,就守在那里,当成是“小军”的指挥所。我把自己的AN-94突击步枪和所有的子弹留给老高,也把两个技侦军官交他指挥,都是很机警的家伙,手上的本事也不错,郑冠海组长还有一支微冲壮胆。
但我把梁铭叫到身边,让他参加我的战斗小组。我、占力、梁铭、于书明和谢尔盖组成了一个机动战斗小组。
不幸的是上午11时刚过意想不到的爆炸发生了,一只山中的野兽无意中触发了埋设在“小军”阵地边的警戒地雷,让敌人发现了特遣队守卫阵地的位置,随后派出兵力以战斗的姿态向这边侦察及攻击前进。
凶敌来了,而“小军”投入战斗再也无法达到突然!
听见爆炸声,“小军”指战员全都意识到战斗即将引到自己头上,这时1班班长严江带二人与老A三人赶紧出去探查敌情。
在密林雪中,班长严江突然发现撞到敌人,身手不凡的他立即开火扫射,是千锤百炼的反应。急促的枪声震人魂魄,此时双方都惊异地发现彼此相距仅有10米,而敌人的尖兵被瞬间撂倒!
敌人当然是极为凶狠的,闻枪声而不退,紧接着又涌上来十几名,枪声跟着响起,完全是压制射击。不确定对手的位置,这是有经验的火力处置,你一缩头就被动了。
严江及时趴下了,后面的队员也敏捷地散开并盯住了敌人疯狂的身影。转瞬间老A的三个猛人和王庆新、王涛便施以急速射,直对敌人射去,就比对方几人看到他们后的反击快到一秒吧!敌人也开火了,但在那一瞬间中弹,枪口朝上,子弹都打到天上,堪堪擦着严江的头皮飞走。
扑,躲,扣动枪机,快啊!那三个老A在做扑倒的动作时抓住机会射击,三串子弹连续命中敌人,打得既快又准,是真本事啊!给“影子”战友显摆了一回。
王庆新、王涛亦不含糊,闪,避,敏捷身移中打响,子弹亦是长了眼睛,连连击中敌人,不给对手再次打响的机会。
一扑,一闪,枪声同时响,十几个匪徒秒倒;关键时刻,“影子”、老A配合,天衣无缝,协同奋战,方显英雄本色!
“小军”出手的第一回合,得手!
听到1班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和枪声,我立刻带领自己的小组前去接应,但此时我带的支援兵力被对方的狙击手牢牢盯住。在狙击手的枪响之前,我已有预感急忙向边上一倒。
枪响后,“砰”地一声闷响,子弹打穿衣服重重打在避弹衣上,却被阻止在避弹衣外,幸好没被打烂身体!但巨大的冲击力犹如车撞,我被打倒在地,一时伏在地上不能动弹,胸部右侧巨痛,喘气都很费力。
梁铭通过无线电急向指导员报告,“队长被狙,小组受阻。”
此时,那个毒蛇般的狙击手还没有“动窝”,大胆地监视这个方向,还要补枪!
此刻,占力不顾危险,用AN-94步枪向狙击手方向猛射,于书明抓住机会半跪着瞄准那个狙击手快速打出一枪,虽然没打中,弹头擦了狙击手的身边飞过。
但这一扫一击把那个狙击手吓住,没再对我发枪,躲开了,倒也掩护到位,我才趁机滚下了坡,身后是一道长长的雪沟,直到我栽进沟底深深的积雪中,兀自艰难喘息。
侦察兵于书明趁机冲出,敏捷地拉起了我。后面的战友见我毫无迟滞地翻滚,知道我的问题不大。可我知道身体疼啊!当时觉得浑身痛,像丢了半条命。如果不滚到雪沟里,怕是一条命丢掉。
但这一滚竟滚离了小组,只我和于书明滑到了一处山石下,才获得安全。在那边我的脑子转着:“妹的,问题严重了!”说不清是悔是怕,更多的是怕自己无法承担指挥责任!
我和于书明二人伏在山石下看着远处如同长龙般突围的车臣大部队,可我们俩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大队人马从眼皮底下通过。
在这股叛军走过去,看见后面的叛军还未上来,我强忍着剧痛,和于书明爬到刚才发生1班队员与敌交火的地方,四下巡视,没有发现有人盯着我俩。
当我们爬到最近处的几个尸体旁边,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人的武器竟是西方的枪械,有M16A3和HK33E,格洛克26、瓦尔特P88紧凑型手枪。再看死尸上的衣服质地很好,不像车臣武装穿的,于是我深度怀疑他们是从外面来的雇佣兵。此刻我心提了起来,“遇到最危险的武装了!”
我们快速地把带瞄准镜的武器、弹药带上,死尸身上带的食品和水全拿出来,让于书明放进缴获的背囊里,用不了的手枪也放进去。
这时,敌人又上来了,顾不上继续研究,和于书明各带刚缴获的两支突击步枪,快速向后爬离。我们仍停在了那块大的山石下面,仔细盯着过来的这伙人,看样这伙人也是与被打死的几人穿着相似,武器也是西方的,我更加要盯紧他们了,已感受不到身体的剧痛了。
于书明按我要求,在望远镜中巡视了身前远近的情况,看到一个使用SSG69狙击步枪的家伙爬到一个高处的狙击点,对着我们的阵地瞄准。大于示意了我,要我小心,还轻声说:“好像是那个打中你的狙击手。”
一听此语,我立刻死死地盯住了远处的那个家伙,心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一定要打死你。”
那个长了大胡子的狙击手离我们直线距离超过300米,因刚刚被他狙击了一次,所以观察他时心中的怒火顿时旺了起来,我强压住那股火气,默念“忍住、忍住”,只思忖如何干掉他还不会被发现。
我示意于书明把微声狙击枪枪口贴在大石旁,枪管不敢伸出怕敌察觉;大于为让枪口稳住,他横着身子趴着,臂肘艰难地撑住,双手稳住武器,瞄准了那个狙击手。可那歪着的姿势着实让他费力,大滴的汗从头上滴落,仍未放弃,片刻稳稳地打出一枪,枪响敌中,看到仇人趴到地上,头垂下,一动不动,狙击步枪滑到一边。
打完,我深喘出一口气。
枪声不大,那个狙击手被打中也未被其他人看到,似乎于书明的冷枪施射也没被发现,于是有些利令智昏,我荒唐地拿上M16A3步枪,对于书明说声:“掩护我。”然后,不惜暴露自己,爬起身猛跑,快步穿过谷底,冲向那个被击毙的狙击手阵地,啥伤痛也不顾了,真是疯了。
此时我疾驰的身影因披了白色伪装衣,在白雪反光下能有干扰视线的效果,拼了命地跑,很快就跑到了狙击手的尸体旁,几下利落地收缴了那把老式狙击步枪和狙击手身上的子弹,连他的近身护卫武器也收起来,然后把枪手的背包带上,里面有微光瞄准镜和望远镜等,并把他手腕上的高档手表、脖子上的项链和无名指套的婚戒等塞进自己的衣兜。
狙击步枪背到肩上,手提美式步枪,我伏在地上眼睛寻找能够安全返回的路线。
停留此地的时间过长,有十数个武装分子过来,把我与于书明隔开。我观察了附近的情况,发现这十几个家伙是要在这边放警戒的,大股敌人并未过来。
不能再停留下去了,我决心破釜沉舟打回去,在通话器中让大于向这伙敌人射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我创造机会。把M16A3步枪的子弹压满,就等机会冲下去!
大曲的枪响了,他打的是连发,见有几个士兵倒下,其他的士兵都把头扭向身后。我趁此机会瞄准了敌兵的后背,一枪一枪地开火,很快就打中了四人。我不敢连发,怕子弹打光来不及换弹夹。匪徒被后面的枪声惊得顾不上于书明了,又被大于的点射干掉两个。
这伙叛军一下损失超过半数,知道遭遇伏击,不敢恋战,赶快向来路回撤。此刻我冲下了山坡,手中的M16A3不停地点射,又打中二三人。大曲根本无暇换弹匣,另换了枪继续用扫射压制敌人,策应我往回冲,子弹把那几个残余的家伙压制得不能抬头,真真地为他叫好:大于聪明!大于会战!
于书明拉我躲开敌狙击手并滑落山沟时,占力、梁铭要追我被谢尔盖拦住,他怕对方狙击手仍在守着打。这时他们听到于参谋的狙击枪声,与谢尔盖接应我,因谢尔盖为求隐蔽,三人接近战场时用了些时间。此时他们已经到位,见到我在山谷间,有数名叛军离我很近,占力冲了出去,在跑动中射击,他的运动射击能力颇高,接连命中被压制的叛军士兵;伴着谢尔盖的火力压制,梁铭则是一枪一枪地速射,打得很准,亦是枪枪命中目标。
当我冲到谷底,枪中的子弹打光,因有援兵,便就地卧倒,抄起了叛军的AK-74便朝那几个残兵开火,仍然是连发,掩护大于过来接应。就这样我们几处交叉火力,很快将那伙来放警戒的士兵消灭掉。
大于和占力、梁铭现后跑过来与我会合,于参谋抢先接过我身上的背囊,拉起我便撤,我说:“莫慌!”又对占力二人说:“你快捡起些敌人的武器弹药,掩护我们撤退。”
说实在的当时我有些跑不动,刚才的猛干已换成现在的“软脚虾”,胸部痛得双腿生不出力气,只得咬牙伸手在地上捡起一支AK-74,哆嗦着从尸体上掏出百余发子弹带上,才算喘了口气。
看我如此不要命,还在捡便宜,后面的战友那个急,耳机里都是催促的叫骂声。我心里清楚是自己一时无法行走,又是一阵后悔,“大于把我拉起来。”我轻叫着。于书明明白了,赶快双手把我扶起,我忍了剧痛,搂了他的脖子,呼哧喘了粗气,与占、梁二人匆匆回撤。
见我如此,担任掩护的谢尔盖跑过来,谢大个子把冲锋枪推到后背,一把把我抄起,不用我走五人撤退的速度才快起来。
回撤中,耳机传来话声:“快点,有几十个雇佣兵向这边增援上来。”是严江的示警。
听见我们的枪声,他带1班赶过来策应,使我们避免了与这伙敌人遭遇,否则,我们几人能不能顺利返回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
在此之前,1班为隐蔽自己的阵地,对付这帮过去侦察的雇佣兵,只作监视,没采取攻击行动。严江与A1心里有数,不在被发现的最后一刻绝不开枪。
那帮家伙很谨慎的,向前移动得很慢,深怕中了埋伏;特遣队队员也不着急,耐心与敌周旋。可是,在雇佣兵还没靠近1班阵地前沿时,我和于书明打响了,听见背后有枪声,这帮雇佣兵以为深入了对手的防御地带,便紧张起来,怕突然而至的打击。他们心无斗志,立马转身回撤。
严江当然不允许他们跑掉,再给我制造撤回的麻烦,一挥手,1班队员和老A及时开火,个比个地打得快,双边较劲了,结果他们是以快速准确的射击,将敌人的侦察兵一大半消灭,打得那叫一个痛快!
1班和老A再次牛刀小试!
周杰几人连战场也没打扫,赶快过来将我们引到他们的阵地上。
严江、周杰都埋怨我,“你打对方的狙击手是太乱干,绝对错误的!”
确实!幸好没有造成重大损失,否则我真没法向上级交代。可谁没个昏头的时候!
仨老A过来,拎了几件缴获的武器,身上挂满弹药,A1伸出大拇指,“队长,你够勇敢!不是你们几人的主动出击,我们还不能顺利干掉那些个雇佣兵,找了几次机会都没把握。敌人战场感觉真好。”
A1在于参谋用微声狙击枪射击时就注意到,然后看我像一阵风直奔狙击手的尸体,心里那个佩服,死死盯着我。在观看我和于书明配合边打边往回撤的战术配合时,他对身旁的A2、A3说:“队长在有利时枪枪命中,以消灭敌人为自己扫清道路;然后他们一个扫射压制,一个点射杀敌,为自己冲回来创造条件,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要我们上也就做到这个水平吧,可我们配合训练多久了。听说队长就当了三年兵,现在还脱离部队读研究生;那个队员也不过是边防上的侦察兵,啧啧,都不简单。”A2接着说道。
“我是宁愿跟陈队长打仗,痛快,让人理解,没有咱家队长那种恶狠。要么不打,打就打出名堂,不是任何一个出色的指挥员都能做到的。”A3说得更为直接。
可谁知道我是忍了多大的痛苦打的这一仗啊!都说匹夫一怒为红颜,我这算什么?匹夫一怒为生狙击手的气罢了。可战场上的匆匆,没有什么人计较我的鲁莽,事后也没人追究,否则真是我在作战指挥上的不良记录了。
1班和仨老A消灭了雇佣兵,15人都有了一两件缴获西方武器,以后他们凭借缴获对手的武器,在黑夜中迷惑了敌军,屡屡偷袭得手。
我在1班阵地休息了会,喘上来一口气后,把背上的SSG96狙击步枪取下,仔细看了眼。这支老式的狙击步枪还是木枪托,采用卡勒斯ZF69式瞄准镜,用杠杆式夹圈固定在机匣纵向筋上;狙击手背包里的红外夜视瞄准具和像增强瞄准具,都是用在此枪上的。
我在欣赏战利品时,郑书瑗过来和我一起琢磨,然后他看我累了,伸手抓走,据为己有。没办法,抢不回来了,便让他又把背包中的夜视瞄准镜取出,成套给他。老郑乐呵呵地说:“让我用这把枪替你报仇吧。”
“仇已经报了,你就用它多杀敌吧!”我说。
只见郑少校把他那支SVD交给徐达隆,“你不是要试试么,可以让你玩了。”又说:“我带你狙击作战,可别给我丢脸。”
小徐听到没啥表示,只是赶快把SVD的专用弹也收起。我嘱咐了他一句:“狙击手是战场的支撑,达隆你可要击敌自保兼顾到。”
他点点头,仍是没说话。
这时我发现蛮干后身体顶不住了,憋足了劲喊了一嗓子,声音也不大,“大于、占力、梁铭带上这些武器,跟我走。”他们拿上M16A3步枪、HK33和AK74步枪各二支,可不知什么时候谢尔盖背上了一支带瞄准镜的加利尔半自动步枪。
我问他,“哪来的?”
“你的人不要,我捡回的。”他有些不舍地回答。
1班的人眼光高,有更好的突击步枪,这个很一般的带光学瞄准镜的步枪谁也不在乎了,加之敌人已赶过来,也没冒险去抢,倒便宜了这个俄军特种兵。
在占力的搀扶下,我努力地来到4班阵地,对王建民班长说:“老王,你别抱怨了,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看了一眼,便说:“雇佣兵的武器嘛。”
“这样你的队员不就都有武器了。”工兵他们还没长武器呢,这下武装起来,又是一股力量。
王班长看见我拿来的武器,截留下那支HK33E折叠托突击步枪,对我说:“用用这件德制武器,看顺不顺手!”
然后对手下的战士们说:“过来挑挑武器吧,”又对此时在帮前沿敷设地雷的赵克坚技师说:“老赵,你也挑一支。”
我问王班长:“要不要介绍下你那枪的使用方法?枪上是白光微光瞄准镜。”
“不用,捣鼓下还不就行了。”他之前也玩过缴获的欧式武器,会用瞄准镜,就是没有打过实弹。
他还不知足,又对我说:“手枪来一把呗。”他倒是知道缴获了步枪,就一定缴获有手枪。
我让大于从背囊中拿出了一把瓦尔特手枪并把带的子弹交给他。他不是为了纪念,而是打到最后多有一把手枪和多些子弹就能坚持到胜利。
“够哥们!”王班长向我伸出大拇指,这时我们像“哥们”般,营长也蛮有个性的。
基本把带回的武器弹药卸在各班,我终于领着自己的机动小组回到队指挥所,被伤折磨最后都是占力架着我走了。
这次冒失的出击,剧烈地跑动,让我的伤势加重了,身体平静后疼得不能动弹,移动一下就痛得冒冷汗。
指导员和副队长知道我被狙负伤,见我回来,扶我到已经建好的伤员治疗处,躺卧休息,然后向我汇报了俄军营长的指示。
此时已得知敌情严重的俄军指挥官做出决定,他指示“小军”,“你部须全力掩护高地侧翼,像钉子一样死死嵌入密林覆盖的高地边缘,不让一个叛军从这里逃脱。”
“问题严重啊!”高指导员说。
“我们的人太少,地形也不够好!”卢副队长叹息。
“打得聪明点,以尽量减少伤亡。要不把各班班长召来开个会。”我提出。
“队长,你就歇会吧,全队的指挥交我和卢副队长,这是你不在时支部会的决定。”指导员否掉我的提议。
我那时真是顶不住了,也只好这样,反正以前也有指导员、副队长指挥的数次先例,尤其卢副队长要求自己指挥作战也是答应过的。那就认了吧。
我的那个机动小组解散,让占力跟马骁到各班录影、照相,多留些战前的资料。
军医要给我检查,我对他们说:“估计肋骨打断了,别检查了,看过也没用,解开衣服还冷;有内伤现在也无法处理,忍着吧。”
他俩这才作罢,打趣我说:“大战,大战,是先把队长打中,打个大家伙。”
听了唐军医的笑话,我笑了,可牵扯了伤处,痛得直呲牙咧嘴,骂道:“好你个军医,要谋杀老子。”
他俩笑呵呵地一挥手,“拜拜了,您呢!”
这个“贫”,显示了军医的乐观,或许他们也是战意盎然。
不一会,阿列克谢伊少校也过来探视我,给我带来阿列克谢中校的问候,还说要我撤下去。“撤下去?怎么可能!”
我对少校表示了感谢,并请他转告我对阿列克谢营长的谢意,并说:“我会继续带领中国特遣队坚持在阵地上的。”
我把缴获的格洛克26紧凑型手枪当作礼物送给了阿列克谢伊少校,并用俄语明白地对他说:“对方有外国武装,使用的是西方武器,这是证据。”说完又补了句:“谢尔盖那也有一支加利尔……”
阿列克谢伊少校赶快把消息报告给了阿列克谢中校,再由阿列克谢中校报告上级。但整个俄军阵地听说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外来武装后,其军官士兵心情都颇为沉重。
后来得知,外国雇佣兵自第一次车臣战争起就是俄军的死敌。
最后,少校说:“我的中国兄弟,祝你好运了!”
“厄运过去,就是好运,谢你的吉言。”
我确实有了好运,活了下来,可阿列克谢伊少校却牺牲在最后弹尽而无力抵抗时……
当日下午,大战打响!是雪白、血红的恶战啊!
我们不知的是战斗会持续多久!
车臣武装在发动进攻前,其指挥官伊德里斯特意通过无线电向阿列克谢中校喊话:“我们在这里的兵力是你们的十倍,指挥官,不要让你的人白白地用生命去冒险了!要知道夜晚密林的大雾中谁也看不到谁……”赤裸裸地威胁!
对话刚刚结束,敌军便使用迫击炮和榴弹发射器向俄军混编群和“小军”的阵地猛烈轰击。但混编群和“小军”同样靠后方的炮兵火力与叛军周旋,甚至是武装直升机的火力支援,稳稳地守住了阵地,在面对超过自己十几倍的敌人面前并没有动摇。
俄军南线首长马洛费耶夫少将在无线电中对特遣队的英勇善战激动地予以赞扬,并由阿列克谢伊少校转告了我们。之前,当他听到谢尔盖中尉向上级汇报,说我中了叛军狙击手一枪,中弹后滚下山坡,一直未找到的消息后,为我难过了一阵子。这时听说我安全回来,虽然是行动不便,却手上是美国的M16A3,背着的是SSG69,委实惊叹了一声。
阿列克谢伊少校再次找到我,他的通信兵也把电台带过来,马洛费耶夫少将亲自与我通话,“陈,把你们这个小部队带进如此残酷的战斗确实是事先没有料到的,但军人嘛,上了战场就无法讲求什么战斗是该参加的或是不该参加的,不是吗?我个人相信你和你的战友一定能够打好,会给我一个惊喜,我很相信这个结果。”
我只能说:“谢谢,谢谢将军的信任。”这个时候我清楚战场上的情形,是无法提出什么要求的。
阿列克谢伊少校和他的通信兵离去,我在队部也呆不住了,拖着胸部的痛疼,在各个阵地上查看,不时地按照我的理解向各班正副班长交代着:“局面很严重,但你们仍要冷静,要把阵地战当成特战打,打得要有弹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死拼。”
“不能死拼”是我对战友的托付。
胸部的痛疼持续地剧烈发作,痛得我大喘着气。此刻我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莽撞,弄得自己在大战开始之际不能参与战斗,也无法指挥作战,我痛苦地想:“没有战死,再向党支部检讨吧。”
“小军”的骨干已经知道了我被敌狙击手打伤,看我忍着痛和他们讨论作战问题,都对我说:“队长,你放心,我们会打好的。”
他们让我放心到后面休息,我面带羞愧,不知在部属前说什么,实际我的被狙对“小军”队员的士气是有影响的。
我又艰难地回到伤员治疗点,开始了运气疗伤,运行内气,调理混乱的内息,经过12个周天的运行功法,让我暂时好受了些,精神也稍好。那时可是战场上打得如何激烈,如何地炮声响枪声急,都不管了。我咬牙坚持运行内气疗伤,不然难道真的躺倒?
接下来的仗,不管我的伤有多严重都得参加,是给自己鼓的气。
伤痛稍能忍耐,我的思维便集中到作战上,并有所考虑。
我让占力把三个老A找来,他们见到我便急切地说:“队长,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
我看了他们,三人都是背了一支枪,手上提了一支枪,雄赳赳的,便说:“你们最善于机动作战,在敌人包围中还应该坚持这样。现在我决定,你们可以根据所面临的敌情,深入敌后或是敌人中间,怎么打自己定。请去执行这个任务吧。”我没对他们施加任何策应特遣队主力作战的要求。
说完拿出了三块巧克力给他们,说道:“这是队里给你们的补给,虽然不多,是份心意,以后你们的补给靠自己了。”
他们拒绝了!
老A知道我的用意,是为了他们;三人庄重地向我敬礼,没说话,都有一份决然,转身,很快消失在阵地上。
看着老A消失的背影,我不禁怅然,他们身份特殊,不得浪用,我得为那支部队负责。
当时我认为1班阵地最为重要,为了特遣队防御区的稳固,安排周营理到1班阵地。他带去了一具RG-6榴弹发射器,1班队员能打,班中却只有几具一次性火箭筒,打正规战是不够的。
但正规战打起来重火器的作用不言而喻,妹的,“小军”正是遇到了如此的严重局面,有的不过几具榴弹发射器。我记得清楚2、3、4班班长看到大队车臣叛军时那深深担心的神色,他们从军所受的教育和训练都是以贯彻火力优先进行的,来到车臣一度都是借助俄军的坦克、步战车在武直、强击机支援下作战,怎么都想不通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
我对围拢过来的严江、周杰、郑书瑗、王庆新四位少校说:“你们缺少重火器,我也无能为力,把周营理交给一班是我能尽到的最大努力。妹的,你们要有思想准备,这仗考验人啊!估计你们这个位置是特遣队的主阵地,你们要把责任承担起来。”
“队长,放心!咱们是你的嫡系,扛大鼎是在论的,我们的战斗力你清楚,怎么打都会动脑子的,会打得顽强,有韧性,也会灵活机动,让对手摸不清底细。”
周杰故作大方地说:“队长,如果其他班紧张了,你可以把小周调过去。”
“调老周也不能调小周!”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谁还没个私心?已经都把老A调走,咋还能忍心从主阵地上抽走兵力?!
突围敌军想要打开逃跑的通路,必要攻下艾玛高地,而攻下高地则必先控制高地侧下方挡住他们通行的这一翼,以便他们展开兵力,“小军”将面临对手的头一轮攻击。
而在其试探性攻击后发现这里已经有对方兵力防守,其中3班就在那一线防守,这是一段俄军与特遣队防守阵地的结合部。
车臣武装把这个小地段当作了对特遣队攻进的主要突击方向!
我的判断有误!
可这里因为地形所限,后方炮火很难有效支援,且又是结合部,双方协同有困难,所以仗打成了只能以自己薄弱的火力独立作战的局面,这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
高指导员、卢副队长、罗参谋都已下到了各班,组织队员展开抵抗。从1班阵地回来,我和机要员兼电台员贺萍守在队部,守在通信机上,当然不是要主动向国内汇报,而是在需要时向国内告之特遣队没有辜负国家和军队赋予的使命和责任,实现了我们作为代表一个国家一支军队的军人荣光。
战斗在发展着!
3班的阵地战斗正急,顶着最大的压力!
阵地防御战,班长任旭林并不陌生,是他打剩下的作战方式,只是这边的寒冷和南国的闷热不同,冻土地上防御比有成体系的防御工事不同。在林中打仗亦另有一番要求,3班队员只能依托树木为掩体,不说冻土无法构筑工事,时间也没留给他们。
聪明的指挥员任旭林为使防御巩固,把有限的地雷用活了,布置了一道反步兵地雷防线,他带领班里的战士在这道防线后打击攻来的敌军,把雷区当作防御工事的一部分。
当敌人攻上来时,3班战士十分沉着,躲在树后看着敌人踩上地雷,“轰、轰”炸响后,他们看着那些被炸得不敢前进的敌兵立刻展开了反击。他们的机枪、突击步枪一起打响,地雷阵中的匪兵们纷纷中弹,这当头一棒打得敌人崩溃了,掉头退了回去。
3班卓有成效的射击打痛了敌人,迫使叛军集中更大的力量蜂拥而来。而老任带了手下的战士,压到地雷阵前,把死尸垒起做掩体,待敌人攻近些,再猛然开火,把敌人打个措手不及,那帮家伙还想挖地雷呢。
他们打过,便绕过地雷稍微后退,放敌人上来,此刻敌人大胆地发起进攻,很快就听到地雷再次炸响。冲锋之敌受阻,不再趟雷,让3班压力稍缓。
然而,很快对手又重新运动上来,隔了雷区,向3班阵地投起手榴弹。因为雷区与3班阵地较近,敌人不用趟雷便可打过来。
敌变我变,任班长让班中狙击手后撤二线建立狙击阵地,以战场精射打击对手,克制其用轰击方式的攻击。这给狙击手提供了发挥他们优势的战机,敌人的攻势再次被打下去。
任旭林并没轻松,继续盯着对手,看敌人如何变阵,自己好及时做出反应。他讲究的是把极有限的兵员布置成既能杀敌又能相配合的战术组合,就像他看见我与大曲尽管两人也要两面协同作战一样,有牵制敌人的,有以精准射击消耗对手有生力量的。
卢副队长亲自在此压阵,当他看到3班压力大,把火力组副组长谷东升、炮手彭柯调过来,加强一门AGS-30自动榴弹发射器给该班。任班长将该火器放在班防御的二线,通过无线电亲自指挥;卢队副觉得支援的还不够,天黑后又把马骁叫来,他带了仪器,通过仪器的探测为3班确定来敌的方位,这在黑暗中对指挥正确起到极大的作用,任旭林用马骁提供的敌情,指挥起来极为得力,不自禁地叫出:“这玩艺太带劲了。”
针对敌人进攻的路径,老任再次布置了一道地雷防线,逼迫进攻叛军进入他的阵前伏击圈,而他集中班里的主力以机枪火力压制,突击步枪精射,冲锋枪手摸到敌人近处突击。战士们按照他的指挥说打就打、说停就停。
当谢修飞、全宁博两个特战队员和边防排长付邦廷持短突到位后,任班长命令当面火力停止射击,机枪压制甫一消失,三个极为勇敢的战士冲出来,以极为灵活的战术动作、极为精准的连续射击,从敌人身后进行了短促的突击,瞬间就干掉了其残余兵力,整个设伏兵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消灭了近30个训练有素的敌精兵。
可是付邦廷中尉成为这次大战的第一个牺牲者!他是东北的边防军,他适应这样的气候条件,可并不能保证他不会被打中。他英勇地战死了,3班队员的怒火被点燃!
当后面救援上来的敌军赶到前,3班则简单打扫了战场后恢复一线配置,以正面密集的射击迎接了攻来的叛军,榴弹发射器、机枪、火箭弹等等兵器齐射,战士们都是两支枪轮番连续射击,密集的弹幕予敌有力杀伤。
陡起的狂暴火力把敌人打迷糊了,难道对方在这边增兵了?
恼怒的敌军向3班阵地施以报复性的火力压制,发射了密集的迫击炮弹、枪榴弹。只不过此时狙击手退到二线,前面只安排了不多几个战士,牵制敌人。
敌人根本不给3班喘息之机,伴随着火力压制,敌军士兵又摸了上来,却在炮弹爆炸中又有数声地雷炸响。原来在敌人进行火力压制时,两个勇敢的特战队员再次冒着猛烈的炮火,爬出阵地,在敌人可能进攻的道路上把自己身上仅剩的四颗反步兵地雷布置在混乱的足迹下面。
因惧怕再次趟上地雷,敌犹豫了,动作迟滞了,抓住时机,两个潜出的战士打响了手中的武器,又有十几个叛军被打掉,随后是3班支援火力,掩护那两个勇士回撤。可惜的是全宁博上尉英勇牺牲在向己方阵地奔跑的路途中。他让谢修飞先撤自己掩护,跟在后面的他被敌人数发子弹打中,打在背上的因有避弹衣保护不致命,但一发子弹打到脖颈上,令他中弹后几秒钟就停止了呼吸。
敌人发疯般地冲来,其头目已经察觉对手人数不多,要用人海战术碾压阻挡他们前进的对手。老任及时命令榴弹发射器手,使用了有限的队属压制火器向密集冲锋的叛军狂射,才稍稍阻止住涌来的受宗教毒化的不要命的死士。
3班战士抓住这稍一延迟就会贻误战机的片刻,在任旭林的果断指挥下,抬起头,伸出枪,集火以密集的弹幕罩住了猬集一起的敌军,又是一番痛快淋漓的杀戮。
马骁表现得格外突出,在敌人密集火力压制下,抓住机会,动作敏捷,举枪就打,开枪必中!而当他闪开,屡屡看到他伏下身后,就有敌人的子弹射入地上,“噗噗”地吓人,也只是吓人罢了。
任班长赞他一声:“技侦兵厉害!”他知道我重视马骁这个技侦兵,但说不清我为什么如此重视,而现在他明白了:队长重视的就是技术加战术和队员出色的单兵素质。
然而,炮手彭柯在操作榴弹发射器轰击时,遭敌反压制,牺牲在战位上,他旁边的炮长谷东升负伤失去了战斗力;而连续奋战,有战士动作变形,有战士疲劳已极,躲不开悍不畏死的叛军射来的子弹,阵亡当场,他们是王宇广和吴宪帅。
3班伤亡已半!兵员损失有些快!
严寒、冻土、积雪,都是影响战斗的因素,防御作战构筑不了工事,顶多搞个小坑,为求隐蔽,没有办法使用爆破器材构筑工事,只是战斗打响才有可能。但3班连工兵器材都用到了杀敌上。没有工事就不能有效躲避对方的火力压制;厚重的防寒衣也让队员难以做出灵活的战术规避动作,脚下的湿滑让人不稳力量无法有效使出,更是迟滞了战士的动作;这些都是造成伤亡的无法克服的因素。
副队长调上总预备队2班,交任旭林指挥,他交代:“老任,待阵地稳固了,你就带三班撤到二线休整下。”
可是2班上来不久,奋战在第一线的任旭林同志被一发罪恶的子弹射中头颅,没来得及说出最后的遗言,一头栽倒,永远离开了“小军”的战友。
战斗的残酷尤见一斑!
卢云少校上到一线,立刻指挥2、3班坚守在阵地的左翼!
在关键时刻方显出英雄本色!
2班上来后,作为生力兵员,以积极的战术动作连续几次将敌人打退,这时两个班的狙击手发挥了大的作用,二线的6个战场精射手子弹射出就能打中敌人,敌人再多也经受不住10分钟内近80个兵员被损失掉;而2班仅牺牲了空降兵毕于坤。
空降兵的毕于坤,勇猛无畏,打得十分主动,投弹、速射,一刻不停!敌人将他盯住,在一次投弹时,毕中尉被几支枪齐打,打中了胳膊。他身体一滞,头又被射中,血溅当场,英勇牺牲。
2班队员此刻都怒满填膺,更是奋不顾身,加劲击敌,逼得赵典喊着:“战术!隐蔽!”指挥员得有这份冷静,比我强!
阿列克谢伊少校亦看出左翼吃紧,把两挺机枪调到2、3班坚守的地域,加强那边的压制火力,为我们的队员创造条件,好充分运用个人射击技术,大量杀伤敌有生力量。
在无线电中传来任旭林牺牲的消息,让我无比痛心,其时顾不了情绪上的感受了,我赶快上到2、3班的阵地参加战斗。
看到3班队员极为疲劳的样子,我建议卢副队长先把3班剩余人员撤下休息片刻,作为他的预备队,同时调火力组韩荏弘带榴弹发射器过来,将火力组仅剩的这具榴弹发射器配置在这个关键的方向上。这时特遣队的队属火器已全部调到左翼。
山间光线暗的早,这时我强忍伤痛与于书明、占力爬到2班阵地上方,建立自己的射击阵位。
由于胸上有伤制约了我使用武器,只得把微声狙击枪交占力,我当他的副射手,为他寻找目标、指示目标,由他实施精准射击,多射杀几个敌兵,尽我们的一份力量吧。
占力已不是战场的初鸟,颇具自信地极耐心地一枪一枪地打,努力做到枪枪不落空。我暗自为他叫好,看得出他颇有射击天赋,而瞄准的目标都是那些显得作战技能出色、作战积极的精兵,只有打掉这类目标,才能狠狠打击对手的狂妄气焰。
但这样的对手又哪能轻易打中呢?对这些兵油子即使打冷枪也难命中!
我对他说:“注意目标的运动轨迹,预判他的下一步动作。”又补一句:“集中眼神,盯死目标,及时把枪口对到目标要到的位置。”话虽啰嗦,但占力不烦。
占力的意识与动作结合很好,很快摸到门道,眼见他顺着对方的枪口焰,抓住了一个打了就闪的家伙,在瞄准镜看到目标的轮廓在向右弯腰,将瞄准点指向偏左与目标胸口水平线上,“啪”地一枪,打在了远远的目标的脖颈处。
我边说“对方肯定完蛋了”,边拉了他一下,躲避对方可能射来的子弹。
这样打下去倒让他发挥出善打运动目标的射击能力,经过此次战斗,他成了一个善打远距运动目标的优秀射手。
我们所在位置离敌较远,应该不容易被敌察觉,可是从此方向总有射击声和子弹飞出划破空气的鞘响,终于被对手察觉。
数发枪弹打在占力的阵位上,他急滚开,一发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扭头对我说:“子弹飞过时还带热气呢,这么冷的天不该吧?”关注点在哪?他的心大么?
我发现射来的枪弹是在距我方400多米的山坡上敌狙击手的所为,他们以为天黑离得远,又是在双方交火之中,为求迅速展开和确定战果,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犯了狙击作战的大忌。
我立刻告知占力和其他狙击手,要他们迅速盯住敌狙击手,一旦发现敌人的狙击手,抢在他们开火之前拔除掉。
这时谢尔盖得知我参战了,也跑过来,履行起保护我的职责。看他急匆匆的样子,我心中一喜,“够哥们!”但对他严肃地说:“局面严重,我即使负伤也得参战!”
他点点头,并未说话,当听我指示占力打狙击手的话时,忙问我出了什么事,我简单地告诉他:“狙击手,前方四百米。”
他紧张起来,掏出望远镜向对面山坡望去,搜索对方的狙击手。他发现了一个目标,很有信心地看了看手上的加利尔,用枪上的微光瞄准镜瞄准目标,并计算风速的影响和修正值,先试射了一枪让我观察偏离距离。子弹射空,却是擦着匪徒的一侧脸飞过。我用比较啰嗦的俄语向他解释,可还得让谢尔盖过来,在地上画了示意图才把子弹偏向的情况向他示意明白。同时,我对占力说了修正值的大小,让他迅速补枪。
占力再补一枪,把那个狙击手打死,却暴露了自己。但他按照我说过的对上对方的狙击手,必须保持自身的隐蔽,一旦暴露立刻转移,还是快速转移。他抱了枪向外一滚,退到对手难以击中的树后。就在他刚翻过身,在原地就落了一发狙击枪弹,很悬啊!敌狙击手再打同样射空。
同时,我们的阵位落下了迫击炮弹,砸在谢尔盖刚才的位置,幸好他已到了我的身边。见此情景,我赶快和谢尔盖移开,相信对手也盯死了我的位置。对方亦是按照目标价值大小依序攻击。
谢尔盖的作战素养不是盖的,移开后就做好了射击准备,迅速确定对方狙击手的位置,按照新算好的修正值打出一枪,子弹打在了敌人身上。我不是从望远镜中看到的,而是看到那个狙击手滚落坡下。我为谢尔盖叫好“哈拉烁!”
他听后给了我一个笑脸。
我们这小块区域不断地落下迫击炮弹、榴弹,炸得我已顾不上伤处的剧痛,不停地拖了沉重的身体躲避,心中的怒火愈加冲头。
此刻是2班最关键的时刻,饱受了巨大压力,我们四人向前挪动,在3班原防地的二线建立了阻击阵地。
向前移动时,我在雪中看到一大块黑乎乎的暗影,伸手摸摸,是块大石,高有近40厘米,宽有约50厘米,决定用大石作射击台,于是双手运气把大石从冻土上般走,搬起时骨伤处都有摩擦的感觉,伴有剧烈的骨痛,痛彻心扉。
好不容易把石头放置在一棵盘子口径大的树旁,布置了一个简易的射击阵位。原先这里并不适宜作防御阵地,这时却算作不错的单兵阵位了。我咬住牙,忍住尚未消去的剧痛,架起了占力的AN-94,但没有打开折叠的枪把,双手持枪射击,不能用枪托抵肩,后坐力的震动会受不了。
只能单发射击,倒发扬了AN-94的优势,瞄准了打一枪,打完就缩头观察,选好目标快速瞄准射击,没有拖拉,不过每次射击的震动从双臂传导到身上,体内那种翻江倒海的滋味都要我大喘几口气,“诶呦”叫出一声。
总在一处射击,很快就被敌人锁定,用连续射击压制,子弹“噼啪”打在石头上或是“嗖嗖”从我头上飞过。我被迫滚到一旁,把枪从左边伸出,费劲瞄准对敌射击,子弹打中了匪徒,让我稍微放松。顺着劲,再发一枪,又打中一个。
可是我坚持不住了,是刚才那一滚的后果,只得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承受着极度痛楚。
我不知道为什么敌人没能把我打中,是有神仙罩着我吗?还是俄罗斯的上帝?
于书明爬过来,对我说:“队长,你到安全地方喘息一下,我在这里接着打。”他发现了大石的掩护作用。
于参谋头躲在树后,只露半边脸,打得可比我快多了。可他射一枪就一闪,不时有子弹打在树干上,发出“噗噗”的响声,大于毫不在意,却也没有中弹。
特么的,我给他作了“嫁衣裳”!
在喘息时,我观察了他的射击效果,于上尉是打一枪观察一次,再快速瞄准击发,天那么暗能达到十枪八中,了不得啊,高原侦察兵出来的高手!
2班阵地的严重状况引得指导员带梁铭也增援过来。
这时的梁铭目射杀光,端枪用肉眼瞄准打100米以远的敌人,虽然射击频率不高,可是子弹像长了眼睛般,每发子弹都向目标射去。我在望远镜中看到他的射击成果,10枪命中9个目标,基本都是要害部位,打中头的当即挂掉。只是打中胸部的,对那些有避弹衣的难以重挫,或许就像我这样伤处痛得不行却性命无碍,但也该失去了战斗力。
我对梁铭喊道:“别打穿避弹衣的,留给占力。”
可在昏暗的战场上又如何区分哪个家伙是穿了避弹衣的?
梁铭和占力是一个集训队出来的警卫战士,他们个人的军事技能非常出色,作为一个刚迈进战争门槛的新兵,需要在战斗中摔打。
梁铭是个很踏实的战士,并不多试用其它武器,只是把AN-94、马格洛夫和缴获的大装弹量的瓦尔特P88使用得极为熟练,并且射击精致,少有射空的,是在准的基础上才向速射提高。
可这时需要他打得又快又准,是战场要求的标准。
可我仍催促小梁,“射击节奏快些!别特么磨蹭,果断,坚决!”
这个要求对他高么?
卢云在双方胶着时,抓住机会指挥2班队员合力搞个阵地伏击。他把前沿的队员往阵地两边调,放敌人进到阵地上来,仍安排狙击手在二线歼敌。兵力紧张,占力、梁铭和谢尔盖都加入进来。
郝平洋勇敢地带李建锋边打边退,引诱为了突围而拼命向阵地上冲的悍不畏死的敌剽悍精锐入毂。他俩在众多敌人的逼打中,极为被动和窘迫!李建峰一个踉跄扑到地上,中弹负伤;郝平洋要他滚进弹坑躲避,自己继续引敌。此刻完成引敌任务关键!
只见郝少校敏捷地来回翻滚,不时回身打出一个点射,而枪响必中。到了引敌的底线,他卧在弹坑中不再退了,就地坚守;此刻,两边的队员突然向侵入我阵地的敌人猛烈开火,敌攻上来的兵力就像被收割一样,纷纷倒下。
“小军”正面精射手此刻大打出手,单发射击像是在爆豆般连续响起,将敌人打得抱头鼠窜,留下了一堆尸体和枪支弹药。
2班的队员和加强人员的分层顽强防守,终于稳定住了防线,对方对这块难啃的阵地毫无办法,赔进无数精兵,却一无所获。
敌人终于被打退,队员们返回原阵地,痛苦地发现郝平洋少校在固守战位时中弹牺牲,李建峰中尉负伤后坚持不退,手中的步枪枪口对着前方,倚在浅浅的堑壕壁上昏过去了。把他抬到伤员安置处不久,因失血和寒冷,这个英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块阵地吞掉了特遣队多少战将?!
叛军真特么的一根筋,持续向2、3班阵地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可坚守还将继续,生命还将付出,鲜血还将洒在冻雪上!
为了使命如何能吝惜生命,虽然宝贵!
中国特遣队的坚决抗击,使叛军付出极大代价后仍拿不下艾玛高地侧翼的掩护阵地,不得不加大了攻击范围,开始把大批兵力投入到“小军”右翼,向1、4班阵地开始了猛烈进攻,“小军”左右方阵地均遭受到最大压力。
听见1、4班阵地方向响起的爆裂枪声爆炸声,我及时建议卢副队长把韩荏弘、王顺生的榴弹发射器组调回,仅周营理一个炮手孤力独撑,此刻他的压力极大。
迫不得已,我对附近的指导员说:“老高啊,你也过去盯着吧,拜托了。”
“队长,放心!我这就过去。”说罢他招呼了梁铭,提枪弯腰,快速走向阵地的另一翼。
然后,安排了于书明回队部,而我则在大石旁兀自喘气以减轻伤痛,毫无战斗力,心里那个悔,失职啊……
但局势的危险不是在正面,突围敌军为迂回“小军”的阵地,发现了通向队部的秘密小路,一伙有战斗力的车臣匪徒摸索着上来了。
老侦察兵郑冠海少校及时发现,不动声色地示意了搭档俞树人,而老俞向后面打了手势,罗勇军参谋获知有情况,赶快带了刚撤回的于书明和军医过来支援,设置了简单的伏击阵。
队部就这么几个能战的兵,不过他们已经获得了大战初起时占力和梁铭带来的AK74步枪和AKS74U短。
当技侦组长郑冠海拿起了AKS74U短突击步枪后,得意地说:“有了这支短突,我也能像一个战士那样战斗了。”
工程师老俞则赶紧地检查AK74步枪,不愧是搞技术的,在战场上还保持着良好的习惯。之前我一直把他们当成技术人员使用。
俞工擦拭好武器后,举起步枪显摆下,自信地说:“妹的,有了这家伙我也能到敌前去缴获一支突击步枪,让你看看我不只是工程师,也是侦察兵一个!”
于书明和两个老侦察兵是我最后的力量!
敌人密集地一条线地向上爬,一部分已经进入到埋伏圈,罗参谋见时机成熟,用手指指向敌人的队列,要两个军医打近处的,三个侦察兵打中间的,他一人独打后面的,企图一击就将先头之敌消灭,打其一个下马威。
“哗,哗,哗”枪声瞬时打响,罗勇军是连发,子弹如一条线地射向走在尾部的武装分子,让他一气打倒三四个;三个侦察兵都是点射,首次开火均命中敌人,再打再次命中,可在第三次点射时敌人都趴下了;外科军医唐伟刚手上有劲,怕近处的匪兵攻上来,他死死抓住步枪,对着已经接近的敌人扣动扳机不松,一弹匣子弹连发出去,仅仅射中两个敌兵,好处是压制住了对手;而宫少泉则瞄准卧倒的匪徒一枪一枪打,稳而不慌,射击极准,让他干掉三个攻到近处的用他的话说“看得真真切切”的“穷凶极恶”的大胡子鬼。在军医眼中,那些亡命徒即是这副鬼样子。
这时罗参谋看到一个卧倒的匪兵向唐军医瞄准,他及时一枪打中那个坏蛋,给唐军医解除了威胁,喊道:“注意隐蔽!”可话音刚落,对手的反击就打来,刚刚还愣楞的唐军医已经卧倒了,没被敌人打中,却惊得他出了身冷汗。
那个宫军医原本就是趴着的,似乎没理罗参谋的话,仍在冷静地射击,打的就是一个举枪向唐伟刚开火的家伙,仍是单发射击,一枪打在那恶魔的胸上,鲜红的血冒了出来。宫少泉恨恨地说:“怎么不是绿色的?”你们说他往哪想呢?
偷袭而来的敌先头人员15个被干脆利落地消灭,而罗勇军、于书明的连发射击阻住后面敌军的前进,第一回合,“杂牌军”完胜!
车臣武装人员见迂回偷袭不成,又遭受到粉碎性打击,残敌胆怯,立刻退去。
敌退我追,在论的军事原则。
郑冠海招呼了俞树人,“追!”居然没有叫上于书明。
他们以灵活的毫无声息的动作蹿出阵地,紧跟着慌张逃跑的敌人后面追下去,逼得罗参谋只得说声:“老宫,家你们看!”和于书明一同跑出伏击阵地,跟着两个技侦侦察兵的后面。
老郑不愧“姜是老的辣”,他追赶敌人时并没有大张旗鼓般地暴露身形,而是老道地施展侦察兵的跟踪之术,躲躲闪闪,小心被逃敌发现。
很快罗勇军追上,这时换作他指挥了,“于参谋,咱们绕到敌人后面,两面夹击,必然得手。”
待这伙逃兵停下喘息不备时,两个技侦侦察兵悄悄摸到他们附近,瞧准了集中一起的敌人,先是一顿手榴弹,炸得他们损失了七八人,待更少的残敌重整士气准备反击时,绕到敌人后方的罗勇军、于书明开火了,仍是连发,打出气势来。
残敌再不敢反击,分散开,撒丫子逃跑。老郑、老俞施展了娴熟的枪法,以2发点射,各自连续射杀逃敌,把敌对武装从此小道再攻上来的企图打消了半天。
他们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敌人再次往这个方向来,没能再来次伏击,不得不自己费了大力把敌人弃下的武器、弹药搬回去。
当后面的人把弹药送到正面阵地的队员手中,引起一片欢呼。队部竟然还能拿出弹药补给,神奇啊!再一问,原来是队部人员把偷袭的敌人消灭掉才获得的,是“运输大队长”送来的弹药啊!
于书明参谋把武器弹药送到一线,见战况紧张,便不再回队部了,反正有罗勇军、贺萍守机,自己再打个过瘾的,善战的他倒成了战场上的“自由人”了!
他下到4班,拉上郭越、乔飞龙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于参谋实施连发火力压制,郭越和乔飞龙则是发挥他们练就的本领——快速精准射击,他们所组成的战术小组相互掩护,使射击不停,自己不被压制,二个工兵打得极其主动、活跃,发挥了各自从来没有达到的技战术水平。
可如此打,子弹消耗太快了!
防守不是一锤子的买卖,于参谋喊停,工兵趴下喘气,有些担心地对于上尉说:“子弹不多了,怎么办?”
眼见攻击之敌被打得退缩了,三人亦被迫改变作战方式,也是刚才于参谋打偷袭之敌取得的经验——悄悄出击!
三人钻入一条雪沟,在雪底下爬行,爬了近10分钟,于书明判断“过了交火区域,应该已在叛军侧方了。”
他们轻轻把头上面的雪扒开,小心露出头,向四周观察。
这边是敌军的侧翼,没有进攻的兵力在此集结。
谷中深处很昏暗,密密的树木也是极好的掩护,远处闪现的火光给他们指示目标。
于书明伸出大拇指似是赞这个地方好,该是他们的攻进出发地。他拔出手枪,嘴上衔了匕首,两个工兵一看就知其意图,依样把长枪背上,持手枪、衔匕首,如果能用匕首解决战斗就不用手枪。
三人在雪中爬行,贴近处于边缘位置的两个敌士兵,郭越掩护,于、乔二位摸过去。那两个警戒哨,注意力全在前方,怎么也想不到后面也是送命的路。在他们还不备时,遇到“催命鬼”,结果自然是被割喉了。
从两个尸体上,他们获得了近400发子弹和六颗手榴弹,乐得郭越合不拢嘴,怕被敌人察觉,强压自己想说话的冲动,这不一下他们成为“弹药大户”!
缴获的枪无所谓,让他们满意的是搜出些面包、巧克力和水,那两人身上各带一管高能食品,当时他们不识,还是带回了。
老于把面包分分,一人一小块,却用口型和动作说:“巧克力带回去让伤员吃吧。”三个人,每人就着凉水吃了块面包,那也让肚子里有食了不是,而他们经过雪中急行军和打仗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再不补充点食物怕是会影响战斗力。现在他们三人是在敌后独立作战,没力气更可怕。
吃罢面包,见有三个家伙往这边走,他们赶紧伏地隐蔽起来。
于书明认为是换哨的,由一个小头目领过来。于参谋向两个同伴使个眼色,是询问,“再打一回?”
郭越、乔飞龙都是胆大之人,跑出来可以干个痛快,那有不打之理,都用力点头,表示干了!
换哨的过来,发现哨兵不见了,便蹲下看,看清地上躺的是两个尸体。正在吃惊时,三个队员动了,罗勇军继续匕首杀人,郭越和乔飞龙则抡起缴获的步枪狠狠砸向自己前面的家伙,一个当场被砸昏,一个砸得头破血流,正摇摆呢,于参谋跟上补了一匕首,结活!
这次缴获的弹药有点多,于勇军提出消耗一部分再回去。于是他们相互掩护,大胆地摸向敌人集结处。
二个工兵在敌人过来的路上先敷设爆炸物,怕等他们投弹后没时间了。
这里离敌人有40米远,于书明小声问:“手榴弹投过去没问题吧?”
郭越说:“没问题!”
乔飞龙:“我能投五十米。”
“那你退后十米掩护!”于参谋发话。
于郭二人从稍微近些的距离,向敌群里投出手榴弹,“嗖,嗖”几颗手榴弹飞过去,炸得敌人一时摸不到头脑,自己先乱了起来;乔飞龙只投出一颗手榴弹便担当起掩护任务,连续打出一弹匣子弹对敌实施火力压制。
乱了的敌人很快便安顿下来,派出兵力,却意外踏上了爆炸物,“轰,轰”声响起。
老于兴奋地说:“你们工兵有办法,杀人于无形啊!”
乔飞龙还拽上了,“雕虫小技耳!”
残酷的战场上,我们的战士如此豪气!
敌人明白是这个方向摸进了对手,顿时气势冲冲对此方向扫荡前进,他们也不容有人在后面骚扰。
巧了,在附近活动的老A听见这边有动静,主动过来,观察到是一伙雇佣兵,便抢先实施了远距精准射击,三四个雇佣兵倒下。
雇佣兵对来自侧后的威胁反应极快,急向后转,趴伏到了雪地上向远处查看,同时也借助微光夜视仪展开反击。
可实际仨老A仅射击了两三轮,此时已撤走,摸一把即跑,不被对手缠上,是他们接敌的原则,可这为于郭乔三人趁乱以扫射消灭敌人创造了条件!于书明心说:“真是神策应啊!”
他们大胆站起,用缴获的武器,对着前面不远处雇佣兵的后背,全是连发扫射,打完一弹匣子弹,再换上一支枪接着打。这次他们看准了,以点射打那些未打中或是未打死爬起来要跑的家伙,又是一顿好打!应该说那伙雇佣兵死的不多,伤了不少,可在严酷的寒夜里,负伤就意味着死亡!
他们三人狠狠干了一把!
嗯,游击作战亦有效。
敌人被打痛,暂停了对我正面阵地的进攻,调派大批兵力清剿后方,这让特遣队能够喘口气,重组防御兵力和救治伤员。
当于书明带郭越、乔飞龙回到阵地,高指导员问:“刚才在敌后的行动是你们干的么?”
老于笑着点头,还把部分子弹拿出,又将缴获的食物交给指导员,“这些是给伤员的。”他给指导员看了几管高能食品,“指导员,这大概也是食物吧?”
“是!但我也看不懂是什么功能食物,让贺萍辨认吧。”他转过身,把食物递给梁铭,“把这些食物拿给贺翻译,看清楚后再给伤员吃。”
转过身说道:“现在伤员需要食物,能给他们活下去的能量,我代表特遣队党支部感谢你们!”
于书明对指导员摆摆手,那意思是“应该的!”
阵地上的景象十分狼狈,炸断的树木倒下,有的树烧得黑黢黢的,雪也是黑色的;队员脸都是黑迹,烧出洞的衣服黑乎乎的,怕是露出的皮肤冻伤了。
很多人负有轻伤,是火烧的,或是被冻土砸的,虽不影响战斗,可在冬夜里轻伤也会因冻而更严重,甚至会危及性命。有经验的于书明建议:“摸到敌方,搞些衣物给衣服烧破的同志挡挡寒。”
“好,你熟悉出去的途径,就由你去吧。”指导员立刻同意。
于参谋正要招呼郭、乔二人,看到他们正痛苦呢!原来技师赵克实告诉他们“绪韬牺牲了,他先是负伤不退,后力竭身慢,再次中数枪,鲜血流尽在战场上!”
“走吧,去搞些衣服!”老于招呼着,连同赵技师。
战斗残酷,伤亡过大,特遣队的防守阵地被迫收缩,与高地上的俄军距离拉大,被分割后两军几乎形成各自为战。
敌军的攻击再次开始,很快占据着优势兵力的对手逐渐完成了对据守高地的俄军混编群的包围,我们完全陷入了孤军奋战的险境。
我听到过远处传来的枪声,在高地另一侧翼的俄军连队,曾多次企图强击突破哈塔卜雇佣兵的封锁前来增援,但由于敌人牢牢封锁住他们冲击的道路,在付出巨大伤亡后,仍无法突破封锁线上的火力阻击。
援军是山上山下残剩军人们都期盼的,可援军不至,我难以做出恰当的评述。
敌军再次对艾玛高地发起强攻,所使用的战术仍是集中火力,其迫击炮始终向着挡住他们前进的阵地轰击,消耗俄军和“小军”不多的有生力量,特么的,搞不清为什么敌人的炮弹发射不完;同时,其狙击手亦未停止攻击,使用精射火力对守卫兵力实施精准射击,压制我们的有效抵抗。可以看出敌军指挥官的战术安排很有功力,不可小觑。
混编群和“小军”唯一得到的支援就是远方的自行火炮群大口径火炮对叛军的轰击。在火炮校正军官维克多大尉的引导下,炮兵群向艾玛一线前沿进攻的敌人发射了超过1800发炮弹,给了艾玛高地及附属阵地守卫极大声援。嗯,就是“声”援!
虽然阿列克谢中校向后方呼叫了航空兵火力支援,但浓重的大雾和遮天蔽日的树木,加上异常惨烈的战斗,以及双方的胶着状态,使得俄军武装直升机飞临阵地上空总是怕误伤友军,只能无功而返。
利用战斗间隙,阿列克谢中校向俄军前线指挥所汇报了当前的战况。但此时他除了命令混编群和“小军”官兵继续战斗,等待后援外,再也想不出其它良策了。
阿列克谢伊少校找到我,命令“小军”向高地靠拢,但我无奈地向他表示,“当前我们即使下了命令,可是怎么向高地靠拢呢?没有高地上的支援,我们无法接近高地,而那是很危险的。况且全体队员都被叛军缠住了,怎么能拖着敌军去主阵地呢,那不更是给主力增添麻烦和困难么!”
我对阿列克谢伊少校指出:“返回主力的企图是不现实的!反正我们在这里缠住了大批叛军,也堵在叛军突围的路口上,从战场形势上看,没有比在这里坚守更重要的了。”
他见我说的有理,打消了跑回高地指挥所的念头,只得与通信兵一起留下和我们在一起战斗了。但他不是特战出身,很少出现身边有如此少的兵力又面临无比严重的局面,要求谢尔盖甩开我,跟着他战斗。六个俄军联络官和一个班的俄军士兵,战至此时已寥寥无几,仍跟着这个俄军在场最高军衔者身边,面无惧色。
就是这个时候,我和谢尔盖分开的。
这时,队干部们共同意识到,当前所要做的是保证“小军”阵地不被割裂,保证中央阵地不失,保证指挥所安置的伤员安全。
“小军”残剩的全部兵力逐渐退至指挥所的周围,咬牙与敌拼杀!
重火力已全部失去,弹药的缺少亦使“小军”不能做出主动攻敌,只得忍受着优势之敌新战术强加于我残部的蹂躏。敌人不再贸然全力进攻,以小股兵力诱我方暴露,施以狙杀打击。敌人的战术是有效的,打中我三四个队员,这是很大的损失了!
罗勇军参谋就是牺牲在对方狙击手的枪下。他一如既往地打得很英勇,终于打到气力消耗太大,身体不是那么灵活了,才被敌人的狙击手击中。我的好战友与我同命,但他的结局更惨烈,倒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倒下时枪口朝天射出最后几发子弹。
周营理也是被狙击手打中的!他使用榴弹发射器作战,显然这唯一一门火炮成为对手的眼中钉肉中刺,非要令其失去作用不可。在他牺牲时,发射器中的榴弹仅剩下两枚,韩荏弘组长冲过去,用仅剩的两枚炮弹为他报仇,还打掉了一个对方的大头目。这个是他刚发现的,只是正向榴弹发射器阵地过去通知炮手朝那个大家伙开炮时,看到勇敢的炮手被击中牺牲,只得自己上了。
韩荏弘在完成自己炮手的使命后,拿起了突击步枪作为步兵顶上去了,因为他还要为他的搭档王顺生报仇,他是在对手的炮击下牺牲的,在炮弹落下前一刻,推开了自己的上级,使韩组长活了下来。
巴图同样因为自己使用的是“重火器”而遭到敌人的围攻,但他仍能在敌人连续的狙击中活下来,嗯,他的庞大身躯却是灵活异常,打得快,躲得快,移开自己的武器也快!好个步兵中的炮手!
可是在他的榴弹发射完拿起步枪战斗时,却遭到不幸,被敌人的榴弹炸中,庞然躯体倒下,肢体炸断的惨烈令人目痛。我默默地为他哀悼,如果他不牺牲,我无论如何也得把他弄到“影子”。
很快伤愈后再上战场的勇士——乔飞龙士官抱着一个爆炸装置,扑向了包围他的敌兵,此时他的枪无弹,撤也撤不下,只有把自己当成爆炸物的投射器!“轰”地一声,又一个“杨根思”式的英雄在“小军”中出现!了不起的视死如归!
在收缩后剩余人员中我没看见周国栋中尉,可我仿佛看到他在飞机上不好意思地说“队长,我来晚了”的样子,只得在心里对他悲痛地说:“可惜,你走早了!”真的很想流泪……
由于“小军”类强行军的徒步进入战场,携带的弹药有限,虽有些缴获,仍对长时间的战斗于事无补,到现在只能依靠精确射击,去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所以这时我们的队员打得异常灵活,常与敌交换的位置,从阵地上移动到敌人那边,对着冲上阵地的敌人背影开火,不管他们是车臣武装分子还是外来的雇佣兵,毫不留情,毫不犹豫。
1班队员是来自“影子”的老兵,作战能力和经验都是顶呱呱的,个个顶敌人10个,不,20个,30个,现在是防守阵地的中坚。
严江让郑书瑗带狙击手吴建衡、曾贤容、徐达隆留在阵地上,稍行后退;自己带部分队员利用夜暗的掩护主动打出去。
他们到了外线,使用缴获的雇佣兵武器,换上车臣匪徒的白袍,以迷惑周围的雇佣兵。这时跟着严江的队员有周杰、王庆新、王涛、吕丰、徐金祥五人,陈康虎重伤,卫长青已经牺牲。他们六个队员是极小的力量,但在严江的眼里这些队员可以产生的力量绝不能以人数记。他要求到敌后,每个人要人自为战,不能畏缩,只有破釜沉舟才可打垮敌人。
他们不顾恶战一天和激战后的疲劳、饥饿、伤痛,记住自己是“影子”成员,就绝没有压不垮的对手。
严江、王涛,周杰、吕丰,王庆新、徐金祥组成三个战斗小组,趁黑暗在敌群中游击,或沿雪沟进到敌人当中;他们使用M16A3、M4A1或是G36射击,在夜视镜中发现目标,从车臣匪徒后面打,而旁边的叛军士兵看他们的武器是比自己好的西方武器,以为是外国来帮他们打仗的雇佣兵,也不大理会他们。
我们“影子”的队员趁机痛打前面的匪徒,当这伙叛军损失多了,才回过神,原来是后面又有人偷袭。对方头目接受了教训,立刻命令手下匪徒放弃向前攻击,反身搜索是谁干的偷袭勾当,“坚决除之,保证后面的安全。”
1班队员混在匪徒中对前面返回的叛军打起来,然后赶快退出了战斗,重新隐蔽到雪沟里。前后两股叛军被打糊涂了,相互驳火,在黑暗中恶斗。听到外面激烈的枪声,他们几人在沟里乐个不停。
然而,战斗发展并不都是那么顺利,严江、王涛遇到一伙真正的外国雇佣兵,双方眼都红了!恶战一番,严江身负重伤,而在王涛支持不住时,周杰和王庆新两组战友赶来,共同将敌打退,为他俩解围,将严江救回。
是一发子弹击中严江胸部,击穿防弹衣,打在心脏旁。太致命了!
严江被周杰背回指挥所,我赶快为他救治,暂时是命救回来了,但终没能扛过严寒,在早上六点钟时停止了呼吸。
悲乎,“影子”痛失大将!
吴建衡是独自一人战斗,狙击步枪的子弹打光,便用M4A1继续战斗。这支枪不是朝阵地方向射击,而是朝进攻者打,敌人发现了,也是最为忌恨,数个雇佣兵向他包围。好个吴建衡,左突右冲,就是不给敌人机会,可是战斗的时间太长,他枪中子弹虽还未打光,身体已然累得无力躲避了,两个方向的子弹打来,终于被敌人夹击成功,数发子弹打在了他身体的要害处,英雄无奈倒下!
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仍扣动扳机不动,终将枪中子弹打光,一发子弹碰到石头上,溅到一个雇佣兵的身上,将其打伤。可赞的吴建衡,在牺牲时还赚了一个,一条生命,那人即使受伤在那个夜晚也不会见到太阳升起。
悲乎,“影子”痛失第二代的大将!
苦战并不是无功,三个老A在敌后活动最具成效,他们凭借最出色的战斗力、体力和灵活机动的战术,奋勇作战,次日白天检查战果,可以清楚地看到光他们独自活动的地域躺倒了超过150具尸体。
用俘虏的话,他们队伍里出现了“鬼魈”,索取人命百般花样,防不胜防,躲之不过,被缠上身就是死。
用老A自己的话,他们开始时先到了叛军尾部占便宜,拖出一部叛军兵力后他们又潜到叛军的中部偷袭,来回游击,专打那些看上去显得重要的目标和被很多人围着的目标,或是武器好的雇佣兵,都是一击即退,绝不让叛军缠上。叛军那么多,拖拉得那么长,哪里不是好战场!
到天黑后,他们越打越主动,越打越如鱼得水,越是抵近匪徒身前作战,匕首割喉、徒手扭断脖子、无声手枪近射,丢手榴弹炸,用手榴弹做绊雷,怎样合适有效就怎样打,打完再去收集弹药和战利品。到底他们发了多少战争财,谁也不清楚。
他们实在是太能打了,我力争为读者回放,让大家知道我军的杀神是如何炼成的。
老A开始独立活动时,还是白天,无法靠近叛军有效作战,他们三人隐蔽通过山谷,在叛军行军大队旁溜过,摸清叛军行军序列的各类队伍,最后来到其后卫所在的地域。
他们军事素养超高,一眼发现这边的地形和敌军分布是绝好的袭敌机会,三人一对眼,均心领神会,“打!”A1分配了任务,三人快速爬上山坡,各据战位,A1举起狙击步枪,用瞄准镜搜头目;A2架起了自己刚缴获HK23轻机枪,弹链箱装弹百发,A3仍是AN-94,但加挂了枪榴弹。
“乓”,A1首发一枪,是对一个指手画脚的头目实施的远距精准射击,子弹打在400米外那个家伙的头上;随着这声枪响,A2扣动扳机,打出的榴弹准确地落在一个重机枪阵地上,“轰!”爆炸后,机枪手都被炸倒,一时难以对老A产生威胁;然后是A2机枪的快速而致命的扫射,叛军后卫纷纷倒下,又为其余二人精射提供了火力压制。
三人的猛烈突袭惊得敌指挥官以为俄军追击部队追上来了,立刻派出强有力的兵力到尾部设立防御阵地,严阵以待,很是紧张。
似乎此举对我正面作战的敌军颇有牵制意义,缠得突围叛军从一开始就不能全力施为。
敌人对他们重视了,A1说:“哈,不在这里玩了,走!”趁着敌人布防的混乱,他们何其胆大,从辎重队运载车辆的空隙钻出钻入,成功溜出对手设下的严密围堵,爬到一处隐蔽阵位,再次装上枪挂榴弹发射器,A1、A3向弹药搭子发射榴弹,引爆了两个搭子载的弹药,从殉爆的情况看有火箭弹飞起。
叛军急了,继续派出大批兵力清剿他们,而他们则迅即撤离,快速进到山深处的林中。叛军堵住他们出山的小谷,十数人一队进到谷中搜索清剿。小谷不大,本藏不住人,但老A施展了绝壁攀爬的超级本领,把自己隐藏在石缝中,躲过了匪徒的搜查。
昏暗中视线难明,匪徒放弃了搜查,蹲守在谷口,那份严密似乎连个松鼠也溜不出,让老A们头疼,只得继续攀爬,翻过山峰,才又溜回叛军盘踞的宽谷中。
忽然,他们发现此处警戒颇严,一伙一伙的警卫兵面向外围个圈子,透过夜视仪看似里面有几个头目聚在一起,在背风处烧开水冲咖啡喝。哈,“高贵”的人也有受不了的时候,那份享受再困难也舍不下。
平地接近很难,老A再次攀岩,可以想象如此攀岩得多艰难,亦是多么的痛苦!最重要的是老A艺高人胆大,能够做出来!他们依靠高超的行动能力,避开警卫的注意,上到可以打击重要目标位置。
有爆破经验的A3设计了一个爆炸方式,让手榴弹在头目们的头顶凌空爆炸,最大量最有效地杀伤这些恶匪,爆炸时让几个头目无处可躲。三人用A3仓促间制作的爆炸物投下,其中两颗手榴弹至少炸死五个匪首,其余的爆炸造成多人重伤。然后,他们守在那里,以精准的枪法阻止匪徒的抢救,作为附加的收获干掉了匪徒20多。
他们占据有利阵地打得匪喽啰们不敢再去救护,见头目已死再战无意义,才怏怏不舍退走,竟把叛军的护卫队驱离。大概是更大的头目恨那几个贪图享受,很那些护卫无能,赶快驱使他们上阵打冲锋,叛军打到现在兵力也不足了。
三人冒失地滑下崖壁,倒让他们收获不少好枪。如此胆大,可谓无所畏惧,出乎我的意料,为老A赞,为老A叹!
正是他们的屡屡得手,逼得敌人多次暂缓进攻,被迫把进攻兵力调去扫荡后方,挽回了“小军”覆灭的命运。所谓挽狂澜于既倒说的就是他们!
随着高地和高地附近的战斗激烈度直线上升,老A三人游弋回来,专找向“小军”进攻之敌的麻烦,A3也夺取一挺轻机枪,和A2相配合,对准叛军一气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打出,双龙绞杀,不知消灭多少敌人。只是A3此次运气不好,子弹擦过胳膊,负了点轻伤,流了点宝贵的血,却被A1骂了,“你小子怎么打的,别给咱家丢脸好不好?”
哎,老A,你们在大战中怎么也该留下点什么吧?不能光攫取哟。说的可不是风凉话!
到了午夜时分,战斗达到了白热化,依我观察,高地上的战斗进行的同样异常激烈,俄军弹药早已消耗殆尽,应该是最后的时刻到了。
这时候,双方已经杀红了眼,俄军军官士兵用枪托、匕首、工兵锹、石块、甚至牙齿等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与匪徒们搏杀,枪声、爆炸声、吭哧吭哧的喘气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战至此时,双方都疯狂了!都信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杀!杀!犹如我的嗜杀。
战场上枪炮轰鸣厮杀声震,已成燃烧的峡谷,犹如炼狱!
突围敌军也孤注一掷,最终使出了他们的杀手锏——“白色天使”雇佣兵。战斗力极强的“白色天使”雇佣兵将艾玛高地彻底包围起来。狗急跳墙的外来雇佣兵拼命进攻,使混编群的俄军遭受了被打光的悲惨结局。
残余的剩下不多的俄军官兵挥舞着枪械或其它能够“干”的家伙,冲向“白色天使”,用自己的鲜血染红“白色天使”的已污染的白色衣襟,染红皑皑的积雪……
而我们“小军”的阵地同样受到猛烈攻击,敌军最精锐的兵员不怕伤亡地猛攻,一波又一波地往我们的阵地上涌。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我们的伴随火力消耗得很快,各防御要点受到的打击也很凶狠,不大的核心防御阵地处于岌岌可危的惨状。
但是“小军”各班仍然坚持着相互配合,你打出去,或是我打进来,实际并未后退一步。队员们都晓得后面就是伤员安置区,牺牲自己也不能让他们再受到伤害!
眼见到敌人已经冲到了可以投掷手榴弹的距离,有些阵地上甚至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但是冲上我们阵地的叛军也付出巨大的代价,尤其是登上我们阵地前,他们踩响了我们保护阵地前沿的反步兵地雷,倒下多人。
攻上来的这帮家伙应该是由中东特种兵退役人员组成的一支武装,受美国文内尔公司训练,使用的是美军制式武器,他们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上战场的,是装备和技能突出的武装,亦是一支老爷兵。
面对这些放着好日子不过却和俄国人结仇的“象牙白”们,“象牙白”是俄军官兵对他们的蔑称,陪同“小军”战斗的俄军别列谢伊·瓦拉扎耶夫排长虽已被弹片击中双腿,但他拒绝撤出前沿阵地,仍留在火线与中国军人并肩战斗。在随后的战斗中他的腹部和胸部分别中弹,仍凭着惊人的毅力进行反击,在最后时刻将雇佣兵作战部门到前沿督战的头目准确地击毙。然后,他才放下自己心爱的武器,毫无遗憾地闭上眼睛。
在他身边的赵典班长是这样描述的,“这个俄军排长无力地放下那支陪他不知多久的AN-94,好像怕摔坏似的,然后头一歪,就那么倒下,脸上好像是笑容。我无法形容当时那种感受,但我是忘不了那一刻的。”
少校背上了那支枪,当作是对自己的激励,他说:“我已决心仿效他,开心地离去!”
视死如归的不仅是他!
好个曾贤容!防御战中坚持下来,狙击混战中坚持下来,但在双方近身互博中,手枪子弹打净,护身匕首投出,与拥上来的匪兵缠斗一起。当他双指插入敌人的双眼时,那个家伙痛得大叫一声,招来同伴,没有掩护队员的曾贤容,被赶来的恶鬼一枪打在头上而英勇牺牲。当天明时看到遗体,他的双指已经在敌人的眼窝里与其头颅冻在一起,怎么也掰不下来。有人建议把那个头颅砸烂,试了下不成,不能再让烈士遗骸受损!
他来“影子”太晚,经历战斗尚少,可惜了,这个能打仗的好苗子!
夜已深,战线不成,边防军的曲洪涛找出藏下的AK-74,毅然趁夜独自向围攻之敌展开了机动攻击,展示了他作为一个侦察排长在战场上超高潜入潜出能力,近距偷袭,在上百米外施射冷枪,杀得神出鬼没。
夜暗、密林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他打得太嗨了,竟闯入了“虎狼群”中,与敌拼开了抡枪肉搏战,最后终因敌众我寡,他不愿被俘,拉响胸上的“光荣弹”,与敌同归于尽,牺牲得何其光荣!
战后,我看到了他的遗体,胸口已经炸烂,却是死不瞑目!四周有五个尸体,全是被炸而亡的,即使当时未死,也难逃很快冻僵。
我用手在他的上眼皮轻抚,想让他能阖上眼,却抚不下来……无奈中我想:“兄弟啊,你是个优秀的侦察兵,是个出色的排长,更是个好兵,勇敢的战士,你闭上眼吧,别再让你的兄弟不安了。”
这次大战我不能不记述他的业绩,还有和他一起来的边防军勇士,全部边防军人四个排长和二个班长没有一个能够回国!
在最困难的时候,我让梁铭回去保护高指导员,马骁也被我召到队指挥所,加强那边的护卫,当然是与贺萍保护远程通讯机——“小军”与远方的联系不被中断。
好个“翻译官”,现在他背后就是指挥所那台不大的远距通讯机,为坚守自己的职责,贺萍已成长为战斗兵,用烈士留给他的微冲躲在岩石后聚精会神地打起来,连发控制不了,他就只打点射,但绝不后退!幸运的是,他在那块大岩石后几乎把子弹打光,竟然自己没有被打死,连伤也没有。
这得表扬马晓,他总是能及时地把对翻译官的威胁打掉,尽显一个“影子”技侦兵照顾全面的战术意识,其战场感觉不得不赞!而且他的枪法已经出神入化,真真地是指哪打哪,还能比对手先一步开火!他的意识得有多块,神经系统的反应得有多块,难道是战场精灵与残酷交战的作用与反作用力的交互锤炼而成?
真正的战士是打出来的,不是牺牲出来的!
特遣队仍在战斗的队员都有意识地去保护指挥所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最重要的是与远方联络的电台!已让伤员在最后时刻负责把它炸毁,那是“小军”全军覆没时。
仗打到此刻,兵力之缺少,宫医官、唐军医更是成了伤员的守护神,二人让稍能动的伤员充当卫生员,听见梁铭的一声呼叫,“敌人摸上来了!”
报警声让他俩为之一震,抓枪冲出帐篷,伏在地上向着摸来的敌人就是一阵点射。现在他们用起微冲、短突得心应手,交叉火力,相互补位,令匪徒不能攻近。
听见伤员帐篷那边的枪声,我让占力过去支援,而自己也慢慢移过去,观察着摸来之敌,不时向占力、梁铭指示目标。在耳机中听到我指示的目标,高指导员主动加入,他们三人予敌好一阵胖揍,终将上来的敌人全部留下。
占力过来,回到我身侧保护,协助我移动,并对我说道:“队长,子弹打光了,怎么办?”“我还有一件,你用吧。”便让占力拉开背囊,取出缴获的近身防御武器——比利时的P90微冲,“弹匣装弹50发,总共有100发,够你造一会儿的。”
占力端着枪惊叹地说:“队长,你还有这家伙呢!”
“打我那个狙击手的,不到最后关头舍不得拿出来,便宜你了。”是山穷水尽的最后积攒。
我的护身手枪早已给了周杰,无声手枪也被占力、梁铭打光子弹,现在只好拿出仅剩的一把斯太尔M9手枪,不过子弹才二十来发。该枪用光滑、坚固的聚合材料压模而成,外形符合人机工程学,独特的角状握把攥在手中极其自然,很适合当时我的状况。
然后严肃地对占力说:“走,我们去游击。”不容他拒绝。
我不甘最后的困兽犹斗,打出去才是自己的风格!把敌人引开,也是对指挥所的保护!
黑沉沉的夜色,除了白雪刺目外,离得远的地方已经影影绰绰,分辨不出人影、树影,或是别的什么影子,只是枪口焰很清楚,爆炸的光亮很亮堂,有曳光弹不断划过夜空,划出明亮的弹道,给后面的人指示目标。
我和占力伏在暗处,利用微光夜视仪发现敌人,使用微冲和手枪消灭敌人,发现一个打掉一个;人多时,就用P90打,突突完立即避开。“队长,这枪近战好用。”占力用警卫兵的专业眼光评说。
“是最没办法时候用的武器,我不喜欢最没办法的时候。”是我的回答,这次打得让我绝望。
为了能避开敌人,占力扶我甚至游击到高地半腰,对着那些落了单的身穿白袍使用西方武器的“白色天使”开火,在他们身后无情地给予痛击,这时就看占力所持的P90显威风了。
他战敌不忘护我!这不他突然拉了我一把,把我拉了个仰巴蹶子,摔在一边;几乎同时,我听见弹头飞过的撕破空气声,子弹从我站的地方飞过。占力拽我一把时,还不忘盯着敌人,这时他快速端稳枪,扣动扳机,“哒哒”一个点射两粒子弹射出,“啊~”是敌人中弹后的哀嚎,也是别提多让我快乐的叫声了。
我吃力地爬起,对占力说:“谢谢老弟,你又救我一回。”
他却把我的话堵回去,“队长,别啰嗦,这是战场,别再分心。”
“责备我?责备就责备吧。”我愉快地想着。
在一片区域里,我们的袭击,竟把那些顾头不顾尾的愚蠢家伙打干净了。敌人也到了强弩之末,山穷水尽的地步。
直到我们弹药打光。
即使这样,我遇到了大战中的最危险的一幕:
天微明,有薄雾,突然两个欧洲人模样的雇佣兵出现在我身前,他们的枪口对准了我!
千钧一发时,我喊了声:“Don’t shoot, please.”这熟悉的语言,不带俄人口音的英语,让他们看到眼前的“白袍”一楞!
这一楞之间,我的手挥动了,“噌、噌”两枚飞镖射出,钉进了他们的喉咙。
见他们倒下,我心“咚咚咚”地跳得那个急,自言自语道:“幸亏手上没拿着枪,要不还耽误功夫,让对手反应过来。”
“队长,你哪变出来的飞镖?”占力在旁问话,把我拉出自我沉思。
“啊?啊!”你去看看他们吧。”我没有回答,却把他支去查看,以摆脱刚才那份窘迫。我的那句英语,轻了说是意志薄弱,重了说难道没有投降的嫌疑!我们哪个队员在战场上不是视死如归,不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
我这么想是不是脑子冻坏了?那句诈敌的话明明是为自己破敌而使的计嘛!当天大明时我想明白了,才转羞愧为得意。
天明前,俄军指挥官阿列克谢中校认为混编群全军覆灭已在顷刻之间。此时,不断有自己的士兵在与“白色天使”的搏斗中同归于尽,坠入峡谷。中校平静地将目光转向火炮校正军官维克多大尉,维克多大尉这时已浑身伤痕累累地躺在前沿指挥的小窝里,在腿部中弹后自己又用止血带紧紧缠绕。他低沉而坚定地说道:“来吧,呼叫火力覆盖我们吧!”维克多大尉此时已快失去了意识,他挣扎着拿起无线电话机向团炮兵群报告了自己的方位,艰难地请求道:“请提供最后的炮火覆盖吧,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永别了,我的战友。”
自行火炮群指挥人员仍是举棋不定,亦是艰难的决心!但就在早上6点10分,他们同阿列克谢中校的联系中断,中校被叛军狙击手的子弹命中了头部。叛军冲进了前沿指挥所,与此同时一声巨响,最后一个炸药包被引爆,一伙雇佣兵和指挥所一起飞上了天。
上级终于下令火力覆盖高地,随之排山倒海般的炮兵火力将艾玛高地炸成了一片火海,相邻的“小军”阵地亦被己方的炮弹牵连。
直接的后果就是在向高地靠拢的“小军”联络军官阿列克谢伊少校和萨沙少校被自己人的炮火炸死……
但“小军”各班始终保护了队部的安全,没让疯狂的敌军攻下,队部的高指导员、负伤的卢队副、贺翻译、马骁和梁铭,他们带了军医、仪侦兵,所有的人,就连手能动的伤员都拿起了武器,与凶恶的敌人做殊死的搏斗,俞树人上尉即牺牲在最后的搏杀死战中。
而高霑哉这位老特战军官在黑暗中的出色指挥才能和有力的战术布置,更是对坚持下来功不可没!愈是在最危急的时候,他愈是坚定无畏,把一个政治工作者的本质特征表现得愈加充分!
我们“小军”的队员已经散布在阵地、山谷的各处,人自为战,保持着生命、力量,瞅准空子就对叛军人员狠狠来一下子,最后都是长枪打坏,用短枪、匕首作战。而我们用如此的兵器作战远比车臣武装,对那些雇佣兵也有优势。
这样的拼杀,迫使对手无法一心扫平我们的阵地,生生逼得敌人回过身,寻找对手。这便化劣势为主动了,与对手耗着、熬着,努力保持在战场上战斗的态势!
直到清晨7点钟整个地域的枪声才逐渐停顿下来,敌人没有力气继续攻击了,混编群已经没有了,“小军”剩余兵员亦无力进行有效的抗击。
但就是如此绝望的时候,战斗停止了!
雇佣兵及其头目不再与我们缠战,利用天刚明之际跑了,最后剩下的兵员听到此消息,亦急忙逃走。
遗憾的是仍在战场的气力已竭的斗士只能无力地看着不多的残敌离去。
这成了大战的结局,但不是最终的结局,俄空军对跑掉的残匪实施了大规模的空中突击和轰炸……
枪声停息后,我让占力扶我巡视了战场,哪里有我们战友的遗体,记下来一会好把他们收殓;哪有敌人弃下的有情报价值的物品,我让占力过去收集。
那些叛军和“白色天使”等雇佣军头目的物品,兜里的,背包里的,都要掏出看看,最好取回他们携带的文件或是记有文字的纸张、本册,或是pad、移动硬盘之类的东西。我相信把这些物品带回国,肯定能获得需要的情报和信息,我们该争取在俄国人来之前取走。
占力取多了不好拿,我看无线电能用,又把马骁叫过来,一同帮着搜取;同时也让指导员通知活着的官兵做同样的事情。
说来奇怪,一旦队员恢复了些许气力,让他们搜取有情报价值的物品,他们便到处打扫战场,顺便为自己选取趁手的武器,还把不少雇佣兵的武器收到自己的背囊中,尽管很多西方突击步枪已无弹药了,队员却对枪上的各种瞄准镜不舍。
说来好笑,我们的队员收取的都少不了外国手枪,怕背不动,捡到好的,就舍弃了前面捡的普通手枪。
擦!什么作风?
我也让占力去搞些纪念品,让我独自坐着修炼就可以了。他不干,但被我逼去了。过了一会他就回来了,但他回来也没看他捡到什么,倒是给了我一捧手枪子弹,然后他变出了两支镶有钻石、宝石的手枪,男女式各一把,是为我们二人搞的很不错的纪念手枪,他要我先挑。我挑了把女式手枪,那把大的也是镶有钻石、宝石的男式手枪,留给他了。
我又问他:“在这么高档手枪持有人的身上可有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
“有。”他把一个小的公文包交给了我。
我俩在战场上的任务就此结束!
这可是最宝贵精锐特种兵种子,牺牲太大了。
血染红白雪,肢体挂在枯树上;遍地尸体的脸上带有笑容般的面相,无言地陈述着被冻死时的惨状,也像是对活着的人们诉说刚刚结束的激烈血战是那么惨绝人寰。
枪声停息的战场,静得不是获得生机,仍是一片绝望。
活着的队员在寻找战友,只有战友的出现才给他们希望。
高指导员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出指挥所那个小山坳,边走边用尽全力地嘶喊:“‘小军’集合!”在他呼喊下,散布在各处的“小军”队员亦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杵着打光子弹的步枪作拐杖,勉勉强强地列队集合。
我看了他们,什么样的都有,说怎样惨都可以,具体如何我不愿再描述了,可他们共有的是目射杀光,战意未消。
高霑哉指导员没有要队员们报数,是他轻声地数着,“一、二、三……”听到的队员希望数字能一直增加下去,可是能够站到队列里的不过24人。
我是在占力的搀扶下才艰难地站进队列中,没有排在队列最前面,而是站在队尾,站在最后一个的位置上,我觉得在这一战中我只能属于最末位的那个。
看着我的战友们,伤处的剧痛让我无法说出话来,可是我由衷地感谢我的战友、我的队员,是他们的英勇奋战、不惧牺牲,让中国军人在异国他乡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可流芳后世的战绩。
指导员组织了队员们去整理烈士的遗体,把他们搬到一起。这个时候占力成了指导员的顾问,带了队员去到那些分布很远的地方。
老高问:“占力,你怎么清楚烈士遗体在哪的?”
“队长已经和我查了一遍,他都累得动不了了。”
“队长有心啊!”
但战友们对自己所看到的情景惊住:马学明上尉在一个大石旁直立着,已经冻僵,胸上流出的血都冻住了;他怒目圆瞪,紧咬嘴唇……他是在独立游击作战时牺牲的,战斗结束后被占力发现。这时小占把同志们带到,让战友们亲眼看见自己的战友是个怎样的誓死不屈的英姿。指导员马上叫来马骁,把空降兵连长的遗姿遗容拍摄下来。
我们留下的影像中就他一人牺牲时站立不倒!
还有一个引人注目的是李绍先士官,他牺牲时半跪着靠在一棵树上,手中的AN-94突击步枪仍紧紧据肩成待射击状,只是枪口自然朝下,可持抢待射击的动作仍是那么的标准,在死去时还保持着。
马骁围着烈士绕了一圈拍摄下他的遗容遗姿——嘴用力抿着,腮帮鼓起,像是憋住最后一口气在坚持战斗,或许那时全身的血已从伤口流尽。这是一个怎样厉害的士兵啊!
他的营长哭着把自己的士兵搂住,想要让英雄冻僵的躯体暖一暖……
那天,马骁录下多名烈士牺牲时勇战的遗容和不屈的身姿,那种拼死而战的图像成为我军永远的真实的战场纪录和英勇奋战的精神教材……
每遇到一个烈士的遗体,队员们都要脱帽致意,不管清晨是多么低温寒冷,也要为战友的离去献上自己最后一份情意。
在特遣队整理自己队员的遗体时,他们也看清了战场上车臣武装和雇佣兵散落在各处的尸体,在我们战斗的地方就数到有400具,还没数完……
其实这份战绩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只是把它统计下来。
之所以能取得如此的战果,是因为黑暗中大部分中国军人渗透到对手中,拿起敌人的武器和弹药继续作战。这也是中国军人活下来很多的缘由,最后打成特战,而不是死战。
上午,增援的部队终于赶到了战场,此时阵地上一片死寂。
惨烈的战场情景,令那些急行军上来的俄军官兵们震惊不已。炮弹和地雷爆炸的碎片散落在阵地各处,高地上俄军官兵和车臣叛军、外国雇佣兵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在“小军”的阵地上,牺牲的中国军人最后关头还保持着战斗姿势,眼中充满了摄人魂魄的杀气。
俄军最后清点过弃尸战场的敌方尸首有千余具,其中超过500具在“小军”的阵地前面或是老A作战的战场。那些远离战场的尸体让俄军来人一时楞住,“难道他们内讧了?”在我向俄军指挥官报告战况时他们才明白,对我说:“你的人独立作战厉害!”
通过战斗场面,俄军也清楚了在最后关头中国特遣队的作战特点——人自为战,个个既巧战又勇战!
让我万幸的,是战斗结束老A们的归来,他们是国家和军队的宝贝,如果他们有损失,我不好交代呢,而其身份指导员等队部负责军官均不清楚。
A1走在前面,向我敬礼,口诵道:“游击队员现已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看着他直挺的躯体、得胜的神色,我不由得笑了,“你们厉害!”没有多说,走上去与他拥抱,还轻声说:“轻点,别弄痛我。”
A2、A3围上来,听到我的话,小说上常写的话,哈哈笑起来,A2打趣地说:“哎哟,我的队长,你的话太经典。”
“队长,轻点,别弄痛我。”A3学我的话,因为他有伤。
周杰过来问:“有什么好笑的?”他的性格是属于开朗一类的,话音中没有很沉重的表达。
“你的队长说起了洞房里的话。”A1有些调侃地说。
“哈,队长一定说:‘轻点,别弄痛我。’”徐达隆在不远处叫上了。
这个浑小子!
老A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铁血军人,他们的神态还是那么自然,为特遣队员们树立了榜样。用他们的话说:“我们打败了么?我们打光了么?没有!那么多敌人死尸撂倒在战场上,还不够补偿弟兄们付出的生命?”
“打仗麽,总会有牺牲,只是这次对‘小军’来说,伤亡大了些,但我们剩下的弟兄可都是枪林弹雨闯出的铁汉子,是中国军队新一代的战斗英雄,想必上级对你们会更重视。”他们说的实在,那也是他们经过无数战斗得到的认识。
老A的话算是冲淡了当时队员们那种悲伤沉闷的心态,振作起来。
A1在与我拥抱时,塞给我了一个不大的包,当时我没打开,当军官观察组的首长走了以后,我悄悄看了下,其中有一件他们给我带来了战利品,中东雇佣兵一个大头目的佩枪,应该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很快有军官观察组的首长们赶来,他们对特遣队的情况非常关切,因为他们已经得知守卫艾玛高地的俄军全部阵亡,首长们心中的担心是极重的。
这次是“小军”队员27人列队迎接首长的到来,看到战后特遣队弟兄的惨状,烟熏火燎,衣不蔽体,站立不直,晃晃悠悠;干裂的嘴唇,布满血丝的眼睛,鼻子里流下被冻住的鼻涕柱,冻得肿起的面庞……他们难过极了,眼眶充盈了泪水。
在我向他们敬礼时,见我身体不便,我的副处长奚上校关切地问:“小晨,你受伤了?”
我苦笑,不好意思地回答:“被狙中一枪,但不碍事。”
我和指导员向他们汇报了作战情况和烈士们的功绩,然后,奚上校对我说:“可以向远方报告了!”
观察组在来之前是很震惊的,俄军的说法是其混编群全部战损,中国特遣队具体损失情况没有报告,但失去联系。“失去联系”意味着俄军在特遣队的电台也完了。
现在看见特遣队还活下那么多的官兵,着实宽慰了!
“小军”并未回避俄方,携带的电台已搬到集合场地,我拿起话筒联系远方,以低沉痛苦的声音报告:“远方,远方,游子报告,游子报告,在执行俄方指派的乌鲁斯派尔地域的作战任务后,现战斗已经结束,游子仍在,游子仍在!出动57人,有26名官兵牺牲,有26名官兵牺牲。游子现已和长兄会合,进一步情况容后汇报,容后报告。”
“好,好!你们,你们……”远方应该已经知道特遣队生死未卜,现在听到特遣队还在的消息,亦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停了会才又说道:“你们撤下去休整吧。”
当然我听得出远方和我通话的首长是谁,此时在我眼前浮现的是电影《上甘岭》结束时的场景,那位首长如同电影中师长所言,就是简单地让战后幸存者撤下休整,可我们没有松鼠放生,以表达我们爱好和平的诉求。
“是!”然后我主动要求:“游子请求,游子请求!”
“说!”
“游子要求,牺牲弟兄的遗体请想方设法让他们回家吧。”
“好,这个是一定滴。”
……
大战,血战,却是我难以记述完整的又是难以忘记的惨烈和牺牲之惨。
最后清理战场,“小军”的阵地上有15名俄军军官、士兵的遗体,和我们一起参加战斗的俄军联络员全部牺牲,就连我的副官谢尔盖中尉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阵亡的;仅有四个伤员和特遣队的伤员在一起,由我们的军医看护着。
我们会永远记住这些俄军战友的名字:阿列克谢伊少校、萨沙少校、维克多大尉、考斯佳大尉、瓦拉别耶夫上尉、谢尔盖中尉、西索通信上士。
“小军”共有26名队员的遗体,其中23人是在战斗中阵亡的,三个因天寒在伤员治疗点冻死。
战场上,“小军”所有的队员都竭尽全力帮助受伤的战友。阵地的夜晚非常寒冷,地面也很阴冷潮湿,但是战场上最危险的却是浓重的大雾,使阵地上的能见度太低,一米距离以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激战中,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负伤的因为没看到,被延误了救治,才有如此多牺牲的同志,我深为此歉疚。
寒风哀号,黑雪丧装,长天为悼,山树常青。在场的中俄军人肃立,向他们的战友告别,最难忍的告别!
“小军”幸存的队员都是被抬下战场的,必须马上得到救治,不然谁都不知会有啥后继的导致生命消失的诱因发生。
观察组的军官见到特遣队队员后就依据他们的判断,向俄军方面发出尽快撤离“小军”的请求,“我不希望再见到这些战士有牺牲的,请你们负起责任!”话说的不为不重……
我在与远方通话结束时,坚持不住,全身力气顿消。是我的上级奚副处长,一直观察着,见我情况不对,一把扶住,才没让我坐倒。
他把自己的大衣脱给我,送我到伤员休息地还一直搂着我。四十多岁的汉子,在那个寒冷的山地也是承受不住的,我能感到他浑身发抖,看到脸色苍白,我费力喊道:“给上校拿件大衣吧!”一个俄军壮汉听到伤员那边呼救,主动脱下自己的大衣交给了观察组的军官。
战场上的军人都在为挽救“小军”队员的生命,尤其是伤员的生命而努力!
这也是特遣队的军人们怎么也忘不了的!
山地阻击战结束后,中国特遣队被调到后方,送到黑海的一处疗养地休整,而且能来的伤员也都带来。
虽然是冬季,这里依然是很美的地方,各方面设施很好,对我们的待遇也很好。可队员们并无心于此,还沉浸在失去那么多战友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尤其那些同部队的队员,对于牺牲的战友怎么也不能摆脱日日的思念和追悔。
这个我深有体会,说的不会错。
也有“影子”队员表现反常的,就见郑书瑗每天都是搂着那支SSG96狙击步枪,时不时地擦拭一遍,然后是保养ZF69式瞄准镜、红外夜视瞄准具和像增强瞄准具。保养过程又是那么聚精会神和全神贯注,把狙击手的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对他说:“老郑,战斗结束,你该放松,然后迎接新的战斗,不要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他听后,抬起头看我,却说道:“在残酷的夜战中,我用这具增强型夜视仪不知多杀了多少对手,也不知躲过多少次对手的舍命攻击。现在我觉得这套武器已和我的生命连在一起。”
他幽幽地继续说道:“感谢你舍命夺回这支枪和几件不错的瞄准镜,嗯,我们的生命就是如此血肉般连在一起,不是宿命,是战友之缘。”顿了下,他又悲痛地说:“马明学,我在空降兵就知道他,当时他是个很有名人物。我来‘影子’,老部队没舍得他,可他毕竟战斗经验和经历少,很有前途的空降兵竟折在这里,这才是宿命。如果他和我一起来,今后他一定是空降兵的作战骨干……”
我看向他,他的眼眶中湿润了,应该是狙击手难能出现的感情波动。但我没理他的情绪波动,也没被他的话所动,对老郑说:“你是老兵了,现在你的一举一动在一班在全队都是表率,我要求你和周杰一样振作起来,以良好的精神面貌走下战场,走出惨烈之战带来的桎梏。”
“队长,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垮的,也不会心理扭曲的。”说完他抱着枪从容地走掉,神态转换到对我的话不哂。
徐达隆过来,对我说:“队长,你是关心老郑?他可真是了不起,在战场上他的预判准得神了,狙击射击又快又准,没有他的照拂,我肯定得死在狙击战中。是老郑多次把我从死神边拉开,他坚强得很,啥也打不动他的。”
“他确实是狙击之神,可我怕神也有迷失的时候。”我不无担心地说。
“队长,你别担心,神就是神,不会被打到的,这个我可以保证。”徐达隆让我放心?他以为自己近神了!
“何以见得?”我追问一句。
“来休养所后,我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总是想为他做些什么,可他每次都把我赶走,说什么‘战场上弟兄们都把后背交给战友,拉你个新兵一把不算什么,你把这狙击技战术掌握好,达到我的水平,那才是谢我。”徐达隆认真地向我汇报,然后总结似地说:“你说老郑如何有心理问题?”又感慨地说:“唉,他的狙击技术我是达不到了,真是遗憾。”
“妹的,说老郑呢,却发现你有心理问题了。”
“啥心理问题?”
“懒惰!”
哈,我和徐达隆的关系就是不一般,该挤兑他一句了。
我在支委会上仍然强调了队员们下战场后的心理问题,尽管高指导员、史管理员、伊特派员都在一直为此工作着,可我以身为例说道:“我是个战争幸存者,当年在边防,我所在的班带排长十一人,在一次战斗后仅剩下我一个。战斗的残酷是个基本条件,但战友的离去,全班都牺牲了就剩我一个才是最致命的诱因,让我心负压力与愧疚,最后得了严重的战后综合症,仅当兵一年就离开了部队。”
史凯锋问:“队长,你是否认为特遣队有可能出现?”
“对,那不仅是队员个人的痛苦,也是军队的损失。”
“那队长,你是怎么康复的?”伊若良紧跟着问。
“是部队的关怀和采取的有力干预措施才使我摆脱了病魇的折磨。所以,为避免我这样的情况发生,专业的事该有专业的人来做,我建议以党支部的名义向上级报告,调一名有经验的心理医生过来。”
“是不是再观察下?”高霑哉没有同意,调心理医生来,是不是特遣队的能力弱啊?
他们对这个事都没我看得重,我能坚持什么?我也不能说我的队员如我曾经的不堪,亦或是杞人忧天呢。
队员在休养所虽有心理问题的表现,但终归是挑选出的优秀军人,有战后综合症的程度发展并不那么严重,随着车臣战事迅速结束,特遣队回国,没有出现一个让队里、上级重视的情况。
我还能说什么?惭愧呗。
在疗养院,俄方特意对中国特遣队队员进行了身体检查,医生对我做的是一次全面检查,检查结果:肋骨断了两根并错位、一根邻近的肋骨错位,内脏震荡伤。医生和我知道都没什么好的治疗办法,只有静养,慢慢恢复。
俄方专为我安排了个护理员,是个大美女,名叫奥嘉。她有一双蓝蓝的大眼睛,凝视她的这双明晃晃的宝石般的娇目,能把我的眼睛晃瞎。当然,为“小军”安排的护理员都是美女级别的,对我们都很热情主动。
这个“主动”不要理解错,应该是服务周到,尽心尽责。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诚恳的评述。
但这仍让高指导员和伊特派员招架不住,和支委们开了个会,以统一思想,然后特遣队党支部召开了军人大会,要求队员们学习烈士的英雄主义精神,修养不忘警惕,提醒大家这里仍不安全,有可能还是战场,严肃指出:“这个‘还是战场’有两个意思,一是不要被糖衣炮弹打中,一是警惕对方摸进来搞暗杀。”
提高警惕性有必要,防范被美色拉下水也是该预防的,尤其大战之后队员们情绪不稳,队领导必须关心和注意。
可这么好的疗养胜地不能不好好欣赏哟,那多辜负人家的一番美意,所以我还是坚持着到处逛逛,表现出对这样安排的满意和欣赏。
我要奥嘉推我去疗养院的花园啊、沙滩啊,让我不仅欣赏美景,也欣赏美女。
队员们羡慕死我了,尤其是大美女温柔地为我按摩时,更是让他们眼红。为预防我犯不该犯的错误,几个支委一起找我谈话,约束我不要利令智昏,气得我骂道:“特么的,怎么可能!那不是对不起牺牲的烈士麽,老子能干?”
不过奥嘉是个开朗善说的女性,利用这个机会,我好好和美女学习了不少调情用的俄文,10天的日日相伴啊。这个日日,可别理解错哟。
经过自己的修炼和静养、营养,我的骨伤有所好转,到疗养院的第9天,那种剧烈的骨痛已经变淡了,不大能影响我的动作,让我很是欣慰。如果有行动,也可带领队员执行任务了。
中国特遣队的战绩,由赶来的俄军前线指挥部的军官汇报给上级司令部,让俄军将领吃惊,也传到了俄国防部,仅仅57人的只有轻武器的一个作战小单位,消灭了超过500人的战绩,不能泯灭,普京总统下达命令授予我“俄罗斯联邦英雄”的称号。
俄罗斯联邦总统令颁布后,我从休养地被召到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授勋大厅,由普京总统亲手授予象征俄联邦最高荣誉的“俄罗斯联邦英雄”称号和特别功勋标志——金星奖章。
勋章的色带是一个长方形的悬挂装置,高19.5mm,宽15mm,颜色是象征着俄罗斯国旗的红、白和蓝三色;色带下面吊着的五角星直径为15mm,表面并没有任何设计。在反面,有2x4mm的凸字体俄罗斯英雄(俄语:Герой России),在顶部有一个序号。序号显示了这个奖项被颁发的次数(SN124说明该勋章是第124个被颁发的)。在色带的背面,有一个由针和钩组成的扣紧装置,可以把勋章系在衣服上。勋章为金质的,重量大约21.5克。
“小军”其他军官和牺牲军人也分别获得:“祖国功勋”勋章、“英勇”勋章,由俄罗斯国防部予以表彰,只是随我们战斗的俄军联络员都牺牲战场,无法向俄方提供他们的报告,所以对我们“小军”人员的表彰更多的是按职务、军衔高低授予的。
对了,那个奥嘉也陪我去了莫斯科……
俄军方打算让中国特遣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犒劳我们出生入死的血战,但没想到攻打格罗兹尼的战斗进展迅速,为了也让中国特遣队享受胜利的荣光,希望调我们重回格罗兹尼战场。
为此特遣队领导开会进行了研究,指导员认为:“目前特遣队编制已不完整,从指挥层到战斗员;而且休整期尚短,官兵们体力精神均未恢复,不宜出战。”
管理员说:“两个军事干部均有伤,而城市攻坚非同小可,需要慎重。”
特派员提出:“对于俄军的要求,观察组的意见是什么?”
特派员的意见提到点子上了,“对啊!观察组没指示,难道他们把这个难题交我们考虑?”我皱着眉头说,“会不会观察组希望特遣队派出兵力参战?”我又向他们提出了这个个人认识。
“是啊,有这个可能。”指导员是明白人。
参加巷战,还是狙击联合作战,是个重要课题,我们不能因为编制缺失,人员体力未恢复,而拒绝参战。何况我军有克服困难连续打几仗的传统。
我提出:“上次作战我因负伤,没能尽到指挥责任,这次我上吧,与老卢比,我这点伤不算啥的。我意挑出部分狙击能力强的队员出战,特遣队其余人员仍留在这里,好好休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任务,这回非得踏实休整好不可。”
“那还是先向国内请示下,看能否补入特遣队部分兵员,尤其是狙击手。”
这个意见大家都同意。
一天后,远方通知特遣队:“极赞赏你部积极求战的热情,为实现你们所提目标,妥善的办法是按照你部所求,特安排一参谋长带七名狙击手去前线支援,请你们做好接受的准备与临战培训工作,让他们学习和发扬特遣队以往的战斗精神,力争在城市狙击作战中提高他们的战斗技能。”
接到远方的批示后,我和指导员对视一眼,点点头,他说:“做对了,队长还是你摸的准。”
“伊若良特派员老练啊!”我说,“是他提醒了大家。”
既然上级批准了特遣队的请战要求,在1月27日那天,便带了A1、A2、占力、梁铭,郑书瑗、王庆新、徐达隆、陈康虎、谢修飞、张蔚、何锦标、李钟山、苏志勇、陈东霖14人乘机回到格罗兹尼前线。
回到前线,我们得知俄军自1月18日清晨对格罗兹尼的总攻打响,不久就从三个方向攻进了市中心的广场,解放了第一、第三、第四和部分第六小区。
敌方抵抗依然顽强,进攻一时陷入胶着,所以一座城市也有它的宿命,既然“格罗兹尼”在当地方言里就是“可怕和残酷”的意思,那么,这个车臣首府早已注定将成为嗜血之城。
车臣武装依托雷区、地面地下工事、楼与楼之间的地下通道,与俄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那帮亡命徒甚至用砖块砌死窗口,布置了大量的狙击手,在一个个难以发现的射击孔后面向俄军疯狂地射击,并在炸断的楼梯通道里蹿上跳下,拼死顽抗。
在城市攻坚战中,车臣武装的狙击手和一批要钱不要命的国外雇佣兵是造成大部分俄军阵亡者的罪魁祸首,整个2000年1月,75%的俄军阵亡士兵死在这些屠宰者枪下,他们号称“一枪一命”。一位俄军士官在他的战地日记里写道:“我旁边的弟兄一个个的倒下去,每个人的脑门上都留有小而圆的弹孔……”狙击手甚至射杀了俄军在格罗兹尼前线副总指挥马洛费耶夫少将——头部两枪、背部一枪,枪枪致命。
1月24日是第二次格罗兹尼巷战最惨烈的一天。
俄军攻占米努特卡广场,但由于准备不够充分,使穿着绿色作训服的俄军在白色的雪地里成了绝好的目标,导致了大量的士兵伤亡。
我们抵达战场时,看到俄军尸横遍野,因天特别冷,尸体硬梆梆地横卧在街道上,各种扭曲的型态,看了恐怖。
我再次参加了作战会议,指挥官介绍:“当俄军特种部队加入格罗兹尼巷战后,采用以分散对分散,以小组对小组的作战方式,不再采取常规部队大规模进军作战方式。战局迅速改观,因而主动起来。”
特种部队参战后采取的战术和战斗编组有效,其中绝大部分是狙击手和优秀射手,故俄方希望借用“小军”的狙击手增加攻击的力量。特遣队狙击手极强的射击能力已给俄军前线指挥官深刻印象并极为欣赏。
要到战场上参与狙击作战,需要和俄军特种兵编在一起,一组基本是5个成员,携带肩扛最新式远程火箭筒的火力打击手、轻机枪手和两位以上狙击手,一名组长随时呼叫空中武装直升机跟强击机支援作战。中国狙击组的编制具体为,组长由中国军人担任,两个狙击手,一个火力手和一个俄军联络员组成,那个俄军联络员也是通信员,担负呼叫空中支援和接收上级指示及情报支持。
俄特种兵联合狙击打击指挥所给中国狙击组长决定作战的权力,可以采取潜伏、渗入等战斗方式,实施狙击作战;并答应我,让特遣队自己确定各反狙击小组的组成,可以看出俄军对“小军”的信任。
二个老A被我指定为狙击小组组长,而且他们的俄语够用。可二位对我说;“算你识人善任,你那几个狙击手不行!”那口气有些气人。
我苦笑了下,特遣队的伤亡,连占力、梁铭、徐达隆都当作狙击手用了,“那你们顶起大梁吧!”只好如此说。
郑书瑗预留为新来狙击手的顾问,我对他说:“你的任务最艰巨,战场上的情况你最清楚。”并没有说透,但他很理解,点点头,然后宽慰我说:“队长,增援的肯定是国内最优秀的狙击手,狙击手嘛,都是严酷训出的,对于战场环境不敏感。”
我没再说什么,但愿吧。
我则带占力、梁铭、徐达隆,配俄特种兵伊达尔中尉为一组。为占力、梁铭日后前途考虑,还是要他们多在战场上锤炼,这一点他们也是明白的,很坚决地服从了我的安排;徐达隆更是主动要跟我深化狙击技战术。说实在的,我的狙击战术并不强,他的说法是为自己争取出动的机会,好战成性!
狙击手们抱着各种狙击步枪,有战场上缴获西方的,弹药不足;多的是俄式的狙击步枪,子弹充足。我问A1、A2:“不怕子弹不够么?”
“没事,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怕子弹打不完,格罗兹尼就拿下了。子弹多了能带回去?”
此刻,我对大老A感激莫名。
隆冬,格罗兹尼。
和煦的阳光驱散了地上的寒气,但薄雾仍依依不舍地弥漫在市区街道上。晨色朦陇中,我看到两个俄军战友迅速从米鲁特卡广场附近的掩体中爬出来,冲到了200米外的路口处,企图抢回一具俄国军官的尸体。
突然,从远处的楼群中传来“砰”地一声枪响,一颗7.62毫米的弹头洞穿了跑在前面的那位士兵的心脏。枪声再次响起;第二颗弹头又准确地射进了跟在后面战士的前额,然后从后脑穿出,弹头在继续飞行了十几米后,在半空里划了个弧线,然后精疲力尽地掉落地面,滚了几圈,不动了。
我和我的小组正隐藏在埋伏有车臣武装狙击手对面的楼房里,占力和徐达隆警戒,伊达尔保持与上级的通信,我和梁铭观察。枪响后不久我便找出那个狙击手所在的位置,然后低声告诉了梁铭,他很快瞄准了那个隐蔽部打出了一发火箭弹,正中雇佣兵狙击手的战斗位置,在破损的洞中可见一个被炸烂的肉体和仍握在手中破损的武器。
我喊了声:“快撤!”和梁铭跑出了房间,他们三人也跟在后面,一起急匆匆地下楼。离开那个房间不久,大楼一震,估计我们刚才停留的房间遭到了对手的轰击。我怕对手过来查看战果,就带着他们四人,两人一组守在底层楼道隐蔽处。
我并不着急,对着已经非常熟悉这里地形和工事的车臣武装和外来雇佣兵,稍微的疏忽都是不可以的。而守在这里是要看对方被攻击后如何动作,寻找破敌的方策。
“哐啷”一个秘密出口被推开,当然我们看不见那个出口,但是我们能够凭听到声音判断出有动静的地方大约在哪儿。
一会两个手持微型冲锋枪的家伙走过楼道,向楼上小心走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决心不打这两个异常谨慎的对手,带了小组四人钻进了匪徒过来的秘密通道,向对面区域潜过去。
对面的敌人防守极为严密,俄军很难突破,却被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终于可以有了突破的机会。我们亦是无声地向前摸去,怕被埋伏,也怕惊动守在出口的雇佣兵,我们走的很慢,甚至拖到那两个探虚实的家伙回来,我们才摸到街那边的出口附近,看到有透进来的光线。
隐隐感到返回匪徒的脚步声,我示意他们四人埋伏好,准备待他们进到出口外用手榴弹攻击。那两个家伙到了这边就放松了警惕,脚步声也大了起来,还对出口处吆喝了两声。我估计他们是在识别。
当二人钻出去还未来得及回身封闭那个口子时,我投出了两枚手榴弹,我的准头是不会出错的,手榴弹爆炸响起,我就跳出被炸坏的出口,用手枪对着外面三个雇佣兵连开三枪,不管他们死或伤,还是没伤,迅速补枪,杜绝后患;幸好我背后那个已经被炸死,要不会打我黑枪。
我们控制了这个通道,伊达尔赶快向上级发出报告,“伊达尔小组已突破战线,伊达尔小组已突破战线!请即刻安排增援人员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过来,突破位置……”
我理解伊达尔中尉的心情,被对方残酷的狙击手牵制的俄军士兵,在那些“看不见的魔鬼”面前,谁也不敢贸然行动,好不容易获得的突破机会必须掌握住。
而在接到伊达尔报告的司令部,那些军官知道此时已经拿下了进攻通道,又怎不欣喜若狂?!
伊达尔的上级,指挥官尼古拉斯上校在通讯器中强调:“你小组必须控制住这个关键通道,必要时不惜生命,绝不能让‘魔鬼’破坏掉!”严令啊!
上校迅速调集兵力,按照部下所述位置,急赴该街区,进入该大楼,在里面寻找到秘密通道口。
我却在这边只留伊达尔在相对隐蔽处看守着出口,一旦俄军过来他好识别,然后招呼了徐达隆三人埋伏好打来敌的伏击,我相信增援之敌肯定比增援的俄军要快,小组守在通道口处并不明智。
这座建筑不大,只有三层,一层楼道可从两个方向拐进通向地下室的楼道。小组中三个中国军人,为把守通向地下室的楼道,人自为战,而我充任的是策应角色,在建筑中巡荡。
我把探测器打开,利用先进装备先敌发现目标,敌人很快来了,还是楼外和楼内两个方向,么的,企图一伙引诱一伙从上向下突击,好不阴险。
“玩这个?那就玩吧!”
我躲到二层的一个房间暗中待敌通过后突然从背后开火,并先让一层打响,好麻痹对方。
徐达隆首先打响,端了机枪就是一通急速射,将从楼外进入的十几个武装人员阻击住;梁铭便射出一发火箭弹,在急停的敌群中爆炸;这猛烈火力把从楼上过来的敌人打惊了,“对手火力好猛!”
五个家伙急匆匆跑过我躲在房间,但他们仍是脚步很轻,发出的声音不足以让一层听到。如果没有我在二楼怕是会让敌人的诡计得逞。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迅速闪出,猛搂突击步枪的扳机,子弹“哗哗”地朝匪徒的后背射去,枪口也是有意识地指向前面的敌人身体。就那么两三秒的时间五个家伙中弹倒地。
楼上的枪声错误地鼓舞了楼下的匪徒,残敌一拥而起,展开了最后的疯狂。可惜突然出现的一颗手榴弹落在他们中间,迫得他们,有敏捷躲避的,有就地卧倒的;“轰”一声爆炸,夺走两人性命。
这还不算,混乱中的匪徒又遭致一阵极近处的火力突袭!此刻,占力半蹲在房间门口,端着把刚缴获的AKU-74S对着短暂失去对抗能力的匪徒猛扫,瞬间一个弹匣的子弹全部打光;他手一松,枪自然掉落,眨眼间一把手枪又出现在占力的手上,而匪徒全在他的眼中,哪个被他认为尚有威胁,自然先被爆头,怎么还手?他没给对方留下一丝丝机会。
车臣匪徒的尸体散了一地,血都流成整片整片的,那场景就连战场老手都忍不住作呕。徐达隆过来将如此惨状的尸横血泊拍了下来,嚷嚷着:“占中尉,凭此照片给你请功!”
占力却说:“枪和弹药就别要了,太恶心!”
梁铭瞪眼,心说别那么变态好不好!可不,有这么谦虚的么?
艾玛高地之战后,占卫士成了杀神,而且还被A1传授了手枪射击的不传之秘技,以感谢他护卫我让我得以生命不失。学那枪术连我都被排除在外。
A1说:“你是带兵的,不是用手枪逗闷子的,这秘术不能外泄。”妹的,不会他们看上了占力吧?
因为我们的战斗,给俄军增援赢得时间,数个俄军特种兵战斗小组冲出通道口,与伊达尔中尉会合,再在他的带领下与我们四人见面,此时我正忍着心中的腻歪在搜匪徒头目身上带有情报性质的物品,赶快站起来,一个俄军少校对我伸出了大拇指。
我手一摊,对少校说:“对不起,剩下的请你们帮着收拾吧,给友军添点麻烦。”
“哈,冻上后就不恐怖了,习惯就好。”瞧他说的轻松,我们还做不到。
在狙击司令部眼中的伊达尔小组,出乎意料地在格罗兹尼车臣叛军的防御体系中打开了个口子,使进攻方的各小股兵力从此地渗入,该方向的进攻势态变得对俄军有利。尼古拉斯上校把小组五人招到他的司令部,对我说:“你们的功绩必须得到表彰!”说完他轻敲我的胸一下,痛得我咧嘴,但我挺住身没有晃动。
他忽然明白,“陈,你刚被狙,不好意思啊!”“不过,你是好样的,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军神!”
“军神”我可不敢接受,但称我yyds嘛,是可以的!
那晚,我查看了驻地指挥所的军用计算机,那座大楼和附近的地区已显示为俄军“恢复控制”的颜色。
反狙击小组旗开得胜!
次日,期盼中的国内补充的人员到达格罗兹尼战场,贺萍带他们与我见面。
他们一共8人,已经换上了俄军军装,新的,个个挺精神,不过脸上仍是没上过战场的那种“浮亮”,让他们显得嫩。
来的新人都是军官,军衔挺高的,少校两个,仅一个中尉,还是狙击教导队尖子学员。远方豁“本”了。
贺萍对新人介绍:“这是特遣队队长陈胥少校,狙击分队顾问郑书瑗少校。”
他们一起向我们二人齐敬礼,老郑给他们回礼,我则说了声:“对不起,有伤,礼回不好,怕你们笑话。”然后与他们一一握手。
“队长,你好!我是新任参谋长,方涛,来自武警七二二部队。请领导多指教,让我们迅速转入战时状态。”这回上级提升了“小军”的级别,设立了参谋长一职,可惜,能够充任的仅是狙击作战见习指挥,真正的指挥还得看顾问老郑。
“好,来的及时,目前特遣队正需要得力的军事干部。这位郑少校原本是可以担任参谋长职务的,但上级把机会留给了你,想必武警七二二也是不得了的作战单位。不过我希望你多听他的建议,而我对狙击战术经验不多,就不多参与了。”
我话音一转,严肃地对他们八人说道:“车臣战场发展很快,远方认为机会难得,应锻炼新加入的狙击人员,将你们从速调来,大概你们接到命令就是登上来程的时候。狙击作战,机会难得,拖不起哟。‘小军’老队员已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创立了功勋,现在就要看你们的了。”
话刚说完,方涛上前一步,再次向我敬礼,“我代表‘小军’新入队队员向特遣队领导保证,我们一定勇敢战斗,一往无前,在狙击战斗中没有什么强敌是我们的对手!”
他很傲气,其他七人同样傲气。
接下来认识的是京城军区的狙击教员章斌少校、励庆丰上尉和狙击尖子学员杨友贯中尉,我对他们说:“希望巷战狙击这种作战形式,对你们今后组织狙击手训练有切实经验。”
对方涛的部下,副中队长马霑上尉、狙击手由军涛中尉,我说:“上级有用意,你们得拿出手段来,打个精彩的,不虚此行。”城市巷战狙击由武警狙击手来打,是很适合的,一般来说他们比陆军野战部队狙击手有优势。
雷雨寒上尉、侯申亮上尉一介绍自己,我乐了,“海军陆战队还是赶上了!”
“城市狙击作战也将是我们面对的,首长认为必须上!”
“我们是直接飞到机场加入进来的,那时真怕航班延误,上不了飞俄国的飞机。”
二人一人一句,既解释了,也表明了。
见过面,我得有个交代,于是对他们指出:“你们会了解到特遣队目前非常需要补充兵力,而且从形势发展看你们没有适应的时间,马上就会投入战斗。这个有些为难你们,我会向俄军指挥部要求给你们些在战场观察的时间,但估计不会长,所以需要有个上战场就是参加战斗的思想准备,谁也保不准你们到战场上不会受到攻击。演习可能有这个规则,嗯,有没有我也不清楚,没玩过。”
一个“没玩过”把他们说乐了,但也让他们深思。
我正色地说:“希望你们打好,打好的留下来,打不好也得留下来,没得选,但结局不同。即使打好,也得有留下来的思想准备,就是如此残酷。”
我说得有些云山雾罩,但相信他们听得懂。
还得更明确地警示他们,“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被狙击负的伤。虽然我活下来了,但不允许你们有此侥幸。”
听了我的话,他们都皱眉头了,这个表现说明狙击手都在动脑子想问题。
我又对贺萍说:“贺翻译,你得留下,充作他们的俄语联络员,你跟方参谋长吧。我那些话你也听见了,目前你同样面临这个局面,得不仅拿出勇气,还得有保命之能,好好跟人家狙击专家学学。”
我向新任参谋长交代:“老方,你和郑顾问商量接下来的事宜,晚上你们会见到反狙击分队其他队员,到时多聊聊,听听他们是怎么面对反狙击作战的。”“尽管他们有些出国前没有接受过狙击训练,但他们有战场上狙击作战的切身感受,而他们的切身感受使他们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牺牲的狙击手们可以是你们的参照。”我怕他们认识不到,又补了一句。
见面结束,郑书瑗就把他们带上了前沿,让他们看一下战场是个什么情况,对他们真是有些残酷了。李钟山、何锦标两个上尉去为他们保驾,我则与伊达尔去了指挥所安排补入兵员所需的各种装备。
初上战场的狙击手们还没自己的武器呢,这是老郑安排的心理压力,也有测试的意思,嘿嘿,赤手空拳上战场真是考验了他们,老郑回来向我汇报过他们的表现。据他说参谋长不错,表现十分镇定,全神贯注地注视战场的一切,积极思考着,这才有与郑顾问对话的可能。
晚上回来,他们便有了自己的武器,当然每人还有一把匕首。
新狙击手看过徐达隆他们的武器,以色列TCIM89无托狙击步枪和俄军AS微声狙击枪,问:“你们为什么有西方国家使用的武器?还有微声狙击枪?”
老队员答得很简单:“缴获的!”
了然,新队员不再问武器的事了,赶紧地听郑顾问对反狙击作战方式和狙击战术实战的介绍、讲解。战场上的一切给他们的观感刺激太大,心理压力也大,那一晚有睡不着的新队员。
不是他或他们胆怯了,而是为了打胜,非得好好用一番脑筋不可。狙击手承受得了战场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