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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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380章 影响

尽管打了胜仗,但意外牺牲了郭章,让我极为沮丧。我背着他的遗体往回走,最初尸体还能弯成个趴伏状,越走尸体越僵硬,背着越别扭,走到身体出现了大量尸斑,难闻的气味也有了,怕腐烂才装进了盛尸袋。

路毕邦要接过郭章的遗体,我没给,“别再换手了,就让我背回国吧。”

“他是我老乡,一起来的,他走了,我总得表示个心意吧。”

“以后他父母你多尽些心,现在我对老郭尽些力。”

郭章和我们一起并不算久,可他给我的印象很好,每遇打仗,他都争先,表现出什么样的任务都可承担的架势,就没怕死过,是个秦川上的好汉,打仗的好手。他才刚25岁,正是在FTG小队发挥作用的时候,如果不牺牲,留在军队奋斗,还能走好多年。

我为他惋惜,我为他心痛,我为他未能成为一名解放军的军官而不甘。

路上,包括回到前进基地时,我说话的口气都特冲,受到了沈指导员的批评。他斥责我:“你不要以为你带队打了胜仗就可以得意忘形,颐指气使,你还嫩呢!”

“我没有得意忘形,颐指气使,我心痛战友离去不行?你的战友牺牲你该怎么样?无所谓?我做不到。”

“战友牺牲,小队的同志谁都难过,难道都得像你这样歇斯底里?你是副队长,队员们都看着你,你拿什么做队员的榜样。”

指导员说出的话,像锤子敲醒了我。我现在是副队长,有维护全小队凝聚的职责,有带领小队克服一切困难的义务,在这样的局面下怎能任凭情绪的发泄。

道理我明白,可我是个特别重感情的年轻人,那种为了自己战友什么都不在乎的情感和脾气仍存在着,所以我仍摆脱不了那种负面的心理,到了秘密基地,吃不香,睡不好,郁闷的我,半夜爬上了房顶,坐在房脊上,看太阳东升西落,去吐出窝在心中的怨气。

队员叫我下去,我都没有理睬。看我这样,路毕邦爬上了屋顶,陪我坐在那里,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陪着我。

见我这样的状态,队里报告了上级,上级问明原因劝队里的干部,“让他一人坐在房脊上吧,比干出更出格的事要好。有事好好跟他说,他会理解,在道理面前小晨挺理智的。告诉你们一个你们记住不能扩散的事,小晨曾患有严重的战后心理综合症,原因就是他的战友牺牲得太多了。他见到一个伤员都受不了,都有可能闯祸。这你们要注意,保护好他。”

上级要他们不要扩散,但这不是能保得了密的事啊!所以,我又用这样的行为影响了小队的弟兄们,到底是怎样的影响,虽然不能认为只是一种,但有的队员对我却是更认可了。欸,我这话说得够绕,是不想因为这事自己表扬自己,或是自己赞扬自己。

从房脊上下来,我找到队长、指导员说:“二班这次仗打得很苦,伤亡大了些,请队领导找他们谈谈,掌握他们的心理倾向,需要干预的适当做些工作。”

徐队长听后,骂道:“你个混小子,自己闹完情绪,又关心起队员的情绪,做他们的工作你也得参加,还要在队员面前做检讨。没人惯你。”

不过说是说,骂归骂,队长、指导员并没有让我去和2班队员做心理疏导的谈话,放我一马舔舐自己的内心伤口。

待2班队员思想情绪稳定,队长指导员让我带在家的该班队员去昆明医院看望伤员。2班的正副班长早就想去探视受伤的部下,牺牲的任佑、郭章是上级机关负责安排的后事,没让小队插手。

去的那天,我是戴了墨镜进医院的,才过去不到四年,怕是有人会认出我,毕竟那时的我是个重病号,惹出的动静挺大的,现在我仍是不好意思呢。

进到病房,看到杨远航、薛波、姜世陆三人在和护士天花乱坠地吹牛呢,他们说话的声音挺大,我们在楼道里都听得到,便躲在病房门外偷听,哈,他们正说自己如何与毒匪交火的事。我们心里笑话他们了,哪里是和毒匪打仗伤的啊!不过他们说的也没错,来医院前是让他们用此为借口,因为枪伤,瞒也瞒不住。可谁让他们吹上了,借口被他们说成是英雄事迹,有点哪个了吧,骗人家小姑娘。

不能让他们再继续瞎说了,我使个眼色,大家冲了进去,“哇,好大的英雄!”有队员打趣了伤员,弄得杨、姜、薛三人不好意思地骂道:“你们这些家伙搞突然袭击,想不想活了!”

上尉们过去把慰问品放下,自然是关心他们,询问治疗的情况,其他人则挤眉弄眼,开始了调侃,王涛说了:“人家缉毒的大英雄都没吹呢,你们三个新兵就神侃上,叫人情何以堪?”

见我们进来,人家护士姑娘赶快离开,齐畅言还不放过,用后悔的语气说:“妹的,早知道有这等好待遇,我也该负点伤,进来让美丽的姑娘陪着。”

薛波不干了,“谁特么让姑娘陪着了,人家是对工作负责和尽心尽力。我们可没祸祸人家的心思,你可不能乱来。”

是的,我们的队员,除了原来就结婚的,都不打算在FTG小队里交女朋友,找未婚妻,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耽误人家一生。

这时我从后面走上前,跟四个上尉那样慰问起伤员,还就手号了他们的脉,用中医诊断方法了解他们伤口恢复的情况。在四季如春的昆明,三个伤员恢复得都不错,让我放下了心,对伤稍微重些的杨远航仔细交代了几句养伤需注意的事项,而且要求他们不能不锻炼,伤口痛疼也得下狠劲。听得三个伤员点头,决定战友一走就恢复训练。

然后,我对他们说:“弟兄们相见,多聊会,去和医生护士说说话也行,别出格了。你们等等我,我去见我的医生。”

“副队长,你去哪个科室,万一有事好找你。”林剑以防万一问了句。

对他的问话我不好搪塞,只好承认说是去心理科。听我这样说,林剑不问了,可其他队员心里有了疑问,“副队长去心理科干吗?是把小队战后的情况向人家反应么?”这是往好的地方想。“是不是副队长要找心理医生进行战后疏导呢?”联想到我在房脊上的表现,有队员如此想。

我们的队员都挺不愿接近心理医生的,觉得让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有损男子汉的尊严,中国传统文化在军人心里打下的烙印使然。

我去见心理医生姐姐,一是想探望她,二也有找她进行心理疏导的要求,我自己明白该做的善后之事还是得做,不能堆积在心里,怕是会酝酿成大祸。

当我敲门,医生姐姐答应后,我走进了医生诊室,医生姐姐抬头看是我,欣喜地说:“弟弟怎么看姐姐来了,毕业后你当了警察?”为遮人耳目,我们是穿了警察制服来的昆明。

“想姐姐了呗。”

“油嘴滑舌。”

姐姐让我坐下,继续疑问我为什么会当警察,我只得说是为了掩护,她才不问了。我和她聊了聊上次分开后的情况,告诉她我又当兵了,现在驻扎在本省,这次到医院是看望伤员,也是为自己的病而来。

我对她说:“姐姐,当年你和京城的专家为我治病的详情,去年军区的云副参谋长都告诉我了,你们做得实在太好,让我得以摆脱了那个病的缠绕。我又打了一年仗,最近又有一些郁躁的苗头,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能有意识是最好的,不要沉迷于那种心理的非正常状态,总要有意识地戒躁,让内心空明,保持神智清醒,多想想你是为了什么做当前的事情……”

医生姐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从她那里出来,我内心安定多了。

移师之前侦察小队驻扎的基地,是上级看到两次战斗小队确实付出了许多,身体和精神都多有劳损,需要在较好的条件下有个修养恢复的时间,否则频繁作战,任谁也是会有损战斗力的。

整个营区的条件比我们的前进基地好得多,小队住进了营房,睡的是床,吃的是食堂,睡眠和营养都能跟上,保证了队员心态的平稳,也保证了队员能够经受日常训练的强度。

地方虽好,不是小队的久留之地,很快我们就离开秘密基地返回自己的前进基地。

上面来人了,了解这次打雇佣兵的过程,和我们参战的主要骨干都谈了话,在谈话中我着重强调了上级为FTG小队选的队员厉害,在前线作战就需要他们这样的军官充作战斗员;同时也表扬那些队员,个个都是英雄,和他们一起打仗有前所未有的痛快。听我说出“前所未有”一词,和我谈话的军官“嘿嘿”一乐,“服了吧?”他给了我这样一句。

“不是服,是我能充分信任他们!”我强调的在“信任”上。

上级也意识到:这次战斗后,很有可能外部势力和组织几方都不会善罢甘休,可能在邻国会出现更复杂严峻的情况。而我们小队已经连续作战,需要休整,然后才能再派回战地。认识到FTG作战小队的力量还是太小啊!

我们上交的从雇佣兵头领处缴获的文件,使上级更加多的了解了在阿富汗的外部势力的结构,而且从俘虏口中也了解到很多恐怖组织的情况和力量。有关部门高度评价了我们FTG作战小队的行动。

这一战对我更是重要,奠定了我在FTG作战小队的地位,赢得了队长、指导员的佩服,征服了2班各位悍将的骄傲之心。一个未曾上过军校的列兵,指挥中国陆军最精锐的基层军官,而这些军官对他的作战布置执行得毫不犹豫,以12人之力,以11个初经战阵的新战士之力,竟然完胜数量超过近两倍的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显然中国军人的战术毫无疑问高过了对手。

常言道:集中兵力打歼灭战。我反其意而行之,以正面的支撑式布阵顶住敌人,以一支奇兵从敌背后杀出,终于取胜。

这一战成为特战经典!

家园 第381章 去总部

1998年2月中旬,刚过完春节,小队全体人员回到前进营地,连负伤的队员也接回来了,不知为啥?

有人说:“会不会上级要安排结婚的干部回家探亲?小队刚在前线打了两仗,为提高士气,慰劳干部,应该安排安排探亲。”

我未婚就没想到队里会有什么照顾,所以这些事并未打听,别给队长、指导员制造压力。

节前,队里争取过大年三十晚上让干部战士能和自己的家人通个电话,可这个要求被上级拒绝,还说:“能够打电话的就是干部,哪个战士家里会有那玩意?别借战士为名,干部搞特殊!”

说实在的,我可真想打这个电话,想要知道小倩读研究生怎样了,想她和小莺,很想,空闲下来就想。

不瞒大家,我有些后悔了,进到秘密作战小队,执行的都是国外的作战任务,驻扎的地方是在边防线上,比特么的边防军还边防,弄不好是“长期徒刑”了,待解甲归田,什么都晚了。这是我的一时之念,话说谁还不能有个迷糊的时候?

这一天,春日正好,娇阳明艳,营地洋溢着要过年的气氛。

我正在带领队员们擦拭武器,队长吹起了集合哨。我们以为有任务了,赶快在队部茅舍前列队,队长、指导员笑嘻嘻地对我们大家说:“接到上级通知,要小队全体人员脱下迷彩作战服着军便装出动,副班长以上人员佩上士衔,队员统一佩上等兵衔。大家赶快结束手上的工作,十五分钟后接我们的车就到了。”

队员们匆匆保养了武器,迅速换装。我要了付上士衔,换上军装,就与管理员曾凌睿与保障分队交接了营地武器、物资保管等事宜。妹的,这些事务肯定得由我负责。

车到了,再出来,看到徐队长和沈指导员都戴了尉官衔,让我换一付,“算了,挺好的。”我对他们说。戴什么军衔有意义么?就是一种掩护措施嘛。

全体人员乘车出发,这阵仗,我们小兵搞不清楚,看队长、指导员和一些上尉的脸色,他们都很轻松,像是好事。小队成立一个半月,我就在外带队二十六七天,打了两仗,怎么着也该喘口气,放松放松。这是我在车上所想所念。

队长、指导员各在一个驾驶室乘坐,我、詹凌睿、范宜任和1班坐在一个车厢里,车厢被车棚遮得很严密,后面的帘布都拉上,战士自觉不拉动遮掩严实的车帘,不去朝外探看。但都是老兵了,坐在车中什么都看不见也知道是离开山区,只是我们搞不清去的地方。

我靠着车背板,手拉着旁边的车厢板条,忍受颠簸让自己能坐稳,什么也不说,注意着车行,别一个不小心把我给颠下车。在山间行车时,我们全车人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减轻巨大的颠簸带来的身体与车体的撞击。别说来回撞击,就是颠也够受的,还不如徒步呢!

车开到柏油公路上,大家才开始说话,在我们这辆车大概就老詹、老范见多识广,我问他们:“看样车行的距离不短了,你们认为会有什么事等着我们?”

“好事。”范宜任先答。

“大大的好事。”詹凌睿定性说。

“嗯~”我叹了口气,说道:“啥好事,在我这里都没什么意思。”

“是么?”老范看着我问。

我没法解释,到是老詹替我说了,“是啊,还真没啥好事能让咱们的副队长开心,升官,他升得够快的了;立功,我知道前两三个多月,一等功他就立了两个;再就是提前晋升军衔,我看按照军衔晋升条例,怎么也不会才一年时间,就授予上尉吧?”

“是么?要按你说的,我看晨队副晋升上尉,嗯,指日可待。要不咱们打个赌?”老范够敢修改军衔规定的。

“赌什么?”老詹有些挑战地问。

“谁说对了,对方请吃饭。”老范的自信不够大。

“你太不实在了,在营地用得着你请吗,在战场你请我吃你那份野战盒饭,算个屁呀!”

“那你说……”

他们赌约还没立明白,卡车就停下了。这时已经是离开营地几个小时之后,当我们下车一看,是个军用机场。

车停在了一架中型运输机旁,我们还是按照各车人员排成两列,在队长和指导员与一位空军军官相互报告时,我看见老詹眼睛一亮,他也注意到我的目光,但在队列里他什么没说,笑了笑,有几分得意,那意思是说:“看,我说对了吧。”

在空军军官的引导下,小队全体人员登机,随后飞机很快起飞,外面天湛蓝,阳光明艳。1班的队员很多是没有坐过飞机的,眼睛凑到舷窗,看着飞机外面的景色和下面的河流山川。

我坐在硬木座上养神,旁边的詹凌睿问句:“看样小晨是坐过飞机的。”

我睁开眼对他笑笑,没有答话。

飞机起飞后也没有人告诉我们飞向哪里。不过大家都很自觉,在飞机上没有人谈及我们的行动,甚至也没谈各自老部队的事情,一路聊着各自家乡。坐在我旁边的詹管理员问:“晨旭啊,你的家乡是哪?”“我没在自己的老家生活过,只是在内蒙的一个边境小镇和父母生活过两年。以前我的家算是归绥,那里有我奶奶留下的一间小平房。”

这样的回答自然引起了老詹的好奇,旁边其他同志一样竖起耳朵想听我怎么介绍自己过往的。“听你的口音,你哪里有内蒙的腔调啊,到是有很重的江南的味道。”“是,我小时候在浙江山里生活过九年,那里的口音很重,所以人们都不觉我是个塞外人。”我是这样解释的。我又是山区又是偏远小镇地一顿介绍,尤其是我为医治小白马在马厩陪马待了几天的事,让身边很多农村出来的同志都觉得我亲近多了,因为他们知道我是大学生入伍,应该是城市人。

老詹听了我的话,有些“那个样”的笑了笑。我说:“詹管理员,你别笑我,我说的是实话,纵观我活到现在,在苦地方生活的时间绝对比在城市时间长。不然你以为我能熬下来!”

他仍笑笑没说话,不知是认可,是嫌我把自己说的太惨。后来,我意识到人家的意思是:你已经是副队长了,没必要再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靠近部下。可我就不希望农村出身的战友与我因为家庭出身有疏离感,是城市人,是大学生,又有什么,现在不是还得在一个锅里吃饭。

飞了四个多小时,飞机才降落。下了飞机后,我们中有人认出了这是哪个机场,经他一说,小队里的“土包子”才知道这里是京城,大家兴奋得不行,哦,是我们1班的老弟兄兴奋!尤其戴精国、伍磐固、汝明礼。

接机的是两辆丰田客车,高级了,“大地方就是大地方”,是满意是嫉妒,说不清楚。我们又坐上了汽车,再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行驶,到了一个军队大院。

有一个大校已在等候,我看这个大校面熟,一时没有想起。小队列队后,队长向大校报告,只见大校走到队列前,依次与小队成员握手,待他走到我身前,我先向他敬礼,问候“首长好!”

大校向我回礼,然后伸出手,紧紧和我握手,说道:“小晨,你真的不错。”

“谢谢首长!”这时我想起:他是上次授予我一等功仪式上见过的一位总参高级军官,小队成立时还专门到我们1班营帐看望过我们。后来知道也是他力主以我的小队为基础建立FTG作战小队,而小队一出手就是精彩的两击,让他感到没有看错我们。

我们可是从春暖花开的地方一下飞到尚属严寒的北国,而我们穿着南国的衣衫,在空旷的首都近郊,站在寒冷的风中,滋味不好受。下飞机时我就感受到了,机场上风寒刺骨,可这时大家兴奋异常,谁也不好意思提出。

大校穿了大衣,在室外与我们队员挨个握手,说说话,主要和从京城下去的队部几人寒暄几句就有十几分钟。可就如此短的时间,谭军、曹迪都流鼻涕了。进到楼道,我赶紧拍了拍他们的肩头,“别丢脸啊!”

看着我的调笑,他俩给了我一个白眼,“敢情你是塞外出来的,我哪受过这个冷啊,我能控制住自己的鼻涕?”这是曹迪的话。

“晨旭,我可看到你在机场发抖过,你别五十步笑百步!”谭军不喜地说。

1班队员听到,在旁边嘿嘿地笑。“妹的,笑你们的班长,是不是会感到温暖?”

当晚,住到招待所,又是我和老詹住一室,晚上他向我讲了在部队为人处事的经验,让我从狭隘的传统的观念中脱出,有抱负走向更广阔的军队舞台。听了他推心置腹的话,让我很有些感谢他的意思,但老詹大方地说:“小晨,我看好你,你很正,事事做在前面,是不可多得的指挥员,所以我愿意与你结为朋友,共同在小队进步。”

“有老哥的帮助,我就有信心。”

“你和所有的人不同,你靠自身表现到的小队,所以你会在这个单位服役很久,就是说在那个作战环境呆很久。这是我的判断。”

“我也有这样的意识,可是作为一个军人,我能怎么办?我父母在边防服役超过25年,前两年才到京城工作,看样我也逃不过如此的命运,所以我说没什么能让我激动的事,最保守的自我要求,晚点被打死。我爷爷入朝参战,两年后牺牲,我父亲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你有家庭传统啊!”老詹也只能用这句话让我看开些。

到京的那一日,吃过晚饭,我们领到了崭新的呢料军装、毛衣、皮鞋等,并按每人的实际军衔发放了军衔标识,说是第二天按照所发服装标识穿着。

这时,我们知道了次日肯定是参加什么仪式。

家园 第382章 表彰仪式

第二天,我们全体人员穿着佩戴军衔的新军礼服,个个显得精干、身材板正,被接到大院里的一个大会议室。只是伤员杨远航没有安排在队列里,待我们坐定,大杨才被带进来,坐在了我们后面。

这次是我们先坐在里面,静心等候首长,当然大部分人都是有所期待的。很快十数个将军大校中校进来,里面还有穿警装、便装的人员。我基本不认识,只认识一个警官,就是我们曾救出的缉毒卧底,高级警官方庆隆。

首长们依次坐好,中间那位居然是身着便装的干部。他旁边坐的是一位中将和一个身穿警装的高级警督,反正我是识别不出的。

首长们坐好后,一个少将走到台前,大声发布口令:“全体起立!”会场上的人员迅速整齐地立正站好。然后他转身立正,向那个穿便装的高级干部敬礼,口中报告道:“副主任同志,XX战斗、XX战斗、XX战斗作战有功人员表彰仪式一切准备完毕,请指示!”

这时我终于认出了这个身着便服的是哪个大领导了。

贾副主任开口说:“请开始吧!”

少将答道:“是!”然后转身发布口令:“全体请坐下。”

“啪”,只一声,小队全体人员整齐地坐到椅子上。这种现象我还是在新兵连和边防10连经历过,但我怕坐不齐,和大家一起往下坐,但没敢坐实,怕自己的动作早或晚半拍,那声“啪”响过,我才把屁股压到椅子上,还是非常慢的,不让会场上的人发现了。

“XX战斗、XX战斗、XX战斗作战有功人员表彰仪式现在开始,”少将一字一字郑重地宣布着,“请陈X中将宣读总参首长命令。”

……

听完命令后我才得知,我又一次被授予一等功,并提前晋升上尉军衔。徐楠、范宜任、林剑授予二等功、沈景北授予三等功;谭军、曹迪、汝明礼、伍磐固、戴精国记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路毕邦、司时杉、杨远航、姜世陆、薛波授予二等功,郭章追授二等功二次,任佑追授二等功一次,……小队全员立功。

命令宣读完,被授二等功以上者但包括沈指导员在内上台由首长们为我们佩戴立功奖章,颁发立功证书;其他立功者轮流上台,由数位大校别上立功奖章和授予立功证书,然后全体队员同贾主任、陈中将、X少将、国安部X副部长合影。

杨远航待遇超好,与首长坐在前排,会后我们打趣他:“杨首长,你是我们小队的前排代表!”

合影完毕,我们就坐,少将在主持台上再次说道:“现在请国家安全工作领导小组副主任XX同志发布训辞。”

台上台下人员一起鼓掌,我们更是把身体挺得直直的。

贾副主任从座位上站起,把目光扫视了会场里的我们FTG作战小队的全体人员,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他从容地说道:“……

国家组建新型的FTG作战小队是根据中国面临的边境斗争形势所作的一次试尝,但FTG作战小队甫一成立便成为国家在反恐战线上的一柄利剑,成为国家在反对超级霸权主义阴谋斗争中的先锋。

同志们,你们战斗的意义绝非只是在战场上的胜利,你们所获得的情报、俘虏对改善国家安全的意义更大、更具不可替代的作用。我祝贺你们这支年轻的小队,我将一直保持对你们这支特殊作战单位的注视,并期望你们能够发扬更大的光荣,完成国家赋予你们的战斗任务!”

副主任同志的一席话,像钟声一样敲击在我们心头,震响在我们的脑海,让我们明确了自己这支小战斗部队的作用、意义,同时也为国家高级领导对小队的重视而振奋、激动。庆功仪式结束,队员们的脸还兴奋得通红通红的。

小队队员起身立正目送首长离席,贾主任离开会场时还回身向我们挥手告别,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我们明白这是一个真的重视我们的大领导。首长们离开后,只方庆隆同志留下,这时走到我们身边,一一和救援过他的战士握手,对我说:“小晨啊,想没想老哥,老哥可是想你们啊!”

“首长,我们在战地都期望您早日康复,看样首长的身体全好了。”我代表其他同志向他表示我们的心情。

“什么首长,不许这么称呼,我就是你们的老哥,以后必须称我为老哥,明白吗?”老方没和我们客套,纠正我的称呼。

“是,方老哥,我们的方老哥。”我笑着改口,对他充满了一种小弟才有的尊重。

“老哥好!”路毕邦、谭军、曹迪、汝明礼、伍磐固、戴精国依次向方老哥问好。方大首长还和护卫他的曹迪、戴精国轻轻拥抱了下,以示特别的感激。

“看到你们,我真是高兴。本来这个活动没有我什么事,可我知道有你们,我跑到主任办公室争取了这个机会。”

这时总参的一个军官看方庆隆同志和我们这样熟,主动向我们介绍了他的身份——“你们不知道吧,你们的方老哥可是公安部缉毒局常务副局长,更高的职务也是指日可待”。

老方赶紧接过话来,“别听你们副部长那套,我们是两个系统,不讲究职位,我就是你们的老哥,没有其它身份,一会我们要好好喝杯酒。”

原来这个庆功会还是国家安全领导小组力主的,前不久负责安全的领导们盘点了过去一年在安全、反恐、缉毒等方面的工作,发现几个重大的成果都与FTG小队里的部分人员有关,是大大的功臣。缉毒局的局长亲自向贾主任汇报过我们在前线的艰苦条件,拼死拼活啥都没有,生活条件又是那种极为艰苦的样子连他都看不下去。可那都是军队的事,公安机关不好帮忙。贾主任决定开个庆功会,向军队方面施加点道义上的压力,看能否给我们创造点好的条件。

而我的这个一等功也是从国安那边建议的,再加上这连续三次战斗,在我的努力下,打得都很精彩,深得总部机关首长的满意,打击贩毒的功算是加成,所以只记二等功就显得单薄了,顺了国安那边的意思,就又给我个一等功。

陈副总长在仪式之前翻看了我入伍后的成长记录,对负责FTG小队的总参大校说:“这小子是立功专业户了,两三个月就有三个一等功,新兵时也是三个多月三个二等功,解放军的功都要让他立去吗?”

“首长,您看这次我们没打算为他记一等功的,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国安委那边有些想法,说‘你们就不怕他再次发病么?一个一等功算什么,要是在这边我们可以考虑为他申请荣誉称号。’这不是将军么?可是人家那个要求,我们也不好驳啊,何况贾副主任要到会的,啥也不好动作。”

“那就给他压担子,一等功是那么好立的嘛!”

“副总长,你这样说我们就好对公安部了,人家向咱们提出调晨旭的小队整体到公安部直属,作为一个特别行动队,秘密在涉毒区行动,用贾主任的话,‘与毒枭、武装毒匪做斗争,那不是打击犯罪,是战争,安排个卧底,派几个刑警怎么能打赢啊!看这几个预备役干得就挺厉害,用军队那套是转变打击境外毒匪观念的正确做法。预备役不会在部队很久的,你们向军队打招呼,说国家安全委想要这个小队。’现在看到把晨旭他们编入秘密作战小队,那边很有意见,都说出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话了。”

“么的,他还是香饽饽了。”陈中将哭笑不得地对大校说,“我们好不容易把他弄回部队,可不是为公安部培养人才。用好他,是你们的责任。”

这是啥说法?啥表达?也让我哭笑不得,却让总参负责FTG小队的首长心领神会。咋个“心领神会”,读者以后会知道。

或许贾主任的姿态让军队领导对FTG小队更重视了,但也是业务方面的重视而已。

仪式后,由那个大校主持,为我们小队搞了庆功宴会,还喝了为军队特制的茅台酒。方老哥和我们喝了一杯酒后就离开了,让我们军队的一帮人自在些。离开前,他向我们发出了邀请,下次到他的地盘大家好好喝一通。

伍磐固大胆地接过话头:“老哥啊,弟弟们别的不缺,就缺好饭好酒,您知道在邻国那个山疙瘩里,能有口饭就不错了。您可跟晨头定好了,到时别把我落下。”

“小伍,相信你老哥,你的酒一定管够,还是茅台,咱不玩虚的。”

老哥离开的时候,我们七人送他出门,一起敬礼,表达对他的尊重。看到我们的尊重和真诚,老哥扭过头,眼睛都红了,泪眼汪汪。

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让我们感慨,春节的伙食也没这桌好。我们七八个人在国外战斗了一年,而且很多时候独自活动在敌后艰苦地域,就只能吃些野战口粮,且难得加热,很多时候是吃些野菜、野果和打到的蛇啊、鼠啊、蛙啊等动物的生肉果腹。

在我重又坐下,那各色佳肴,把眼都看绿了,哈喇子险些垂落。菜吃到嘴里,不住地对身旁的路毕邦喃喃地说:“好吃啊好吃!”“多吃些,回去后就啥都没有了。”

我们1班的老战士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把准备的饭菜吃光了,机关首长见此赶快让炊事员为我们1班队员所在的桌加菜,弄得徐队长、沈指导员脸色极不好看。还是主人——那个大校理解我们,对徐沈二人说:“你们二位就别板着脸了,我有这样的部下只会骄傲,能吃就能打,能吃就是战斗力。而且他们在邻国的山沟里一年多,除了吃苦就是受罪,何时能吃一次热饭热菜啊,我相信他们吃过这顿饭,还你们的绝对是场战斗的胜利。”

知我们者,作战部的大校也!

不过我们能吃在部里算是出名了,只要“影子”小队到总部吃饭,上的都是远超出平时宴会的菜品,一桌能上到18-20个菜肴。先头“军官班”嘲笑我们“士兵班”没吃过席,下一次他们就和“士兵班”一样了,吃起来像饿狼般的凶狠,狂扫桌面,恨不得连盘子底都舔干净。没有两个月他们肚子的油水就被刮净,而他们都是好伙食养起来的,比不得我们忍得饥饿。到了他们熟悉的地方,更是比我们小地方的人不要脸,我的那句“回去后就啥都没有了”倒成他们的口头语。

首长们也知道我们的窘况,可实际困难真是不好解决啊。

家园 第383章 发展之谈

宣布FTG小队成立和主持庆功宴的大校是总参作战部祖副部长,在总部他是负责FTG小队的首长。庆功宴后的那个下午,他把小队三个干部叫到一间办公室,正式与我们谈话。

我也服了,队长、指导员喝那么多的酒,一听首长要谈话,酒立刻醒了。反而是我,虽然没喝几杯酒,听到首长要与我们谈话,立马紧张了,在心里害怕首长会批评我前段时间“犯神经”的表现。

我有些不安地进到办公室,忐忑地坐下,嗯,坐得很端正。副部长见到,知道我紧张,用打趣我的口气说:“咱们的小晨,士兵作风保持得好啊。”

他的话说出,办公室里的四人都笑了,我的那份忐忑马上无影无踪。

祖大校用耐人寻味的口气开始他的谈话:“你们遇到好的时候了,直截了当地说,你们遇到好的领导,重视重用你们的领导。国家安全领导小组的首长忙里偷时为你们庆功,可是难得啊!”

听了副部长的话,我们三人很振奋,很欣慰,可更振奋、更欣慰的是大校接下去的话,从他口中我们得知,军委从战略着眼,已经正式批准把原属检验性质的FTG作战小队定为总参作战部直属的作战单位,代号“影子”,属于秘密级别的只在境外活动的小规模精锐作战力量;同时在作战部里成立境外作战处为FTG作战小队的上级业务领导部门,而境外作战处为总参作战部的直属处。他目前主管这个处的设立,并为这个处和我们小队怎样使用好操心和思考。

此时,大校以严肃的口气对我们说:“境外作战,对我军来说并不陌生,但在当今时期境外作战却是个新课题,也是军队的新战场,有方方面面的问题需要研究和解决。需要你们自己明确的:你们是军队,不是特工,不能用特工的角度看待境外作战。”大校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任务和部队性质,要求我们小队的几位干部认真思考作战小队的建设和发展规划,尽快提出有前瞻性的小队发展计划。

大校讲完,也让我们三人谈谈。突然让我们自己谈小队的发展这样空泛的问题,徐、沈二位主官头一次遇到,也没准备,真不知说深说浅合适。毕竟是主官,是特种兵出身,在这样的场合下,还是有急就章的。徐队长按照贾副主任“利剑和先锋”的说法,提出小队应加强力量,有能力保持对上级关注地域的不间断存在,对为害我国的境外武装所发起的挑战能随时实施有力打击。

大校点头说道:“这一点上级已经意识到了,正为你部挑选补入的人员。”

沈指导员接着说道:“小队作为一支正式在编的隐秘作战力量,应该完善队伍的组织,有根据自身作战特点的自我发展能力,而且小队不能再是单一的前敌作战力量,也需要有自己独立的支援保障机构,这样才能保持小队有持续的战斗力。”

大校亦是赞同地说:“正规建制的一线作战单位必须得到强大的保障,包括技术的,我想一切都会有的。”

最后,大校也要我说说。我有些脸红地说:“说实在的,我们小队两次作战的胜利,有极大的偶然性,用我的话就是‘运气’。战斗常有而运气不会总在我们这边。小队的发展,首先要研究境外作战这个课题,从理论上完善境外作战的概念;其次是通过对国际形势的演变和目标国家内部力量的变化,确定我们小队的任务、作战对象、作战手段,才能确定境外作战的规模和小队的建制编成。既然上级已经提出了境外作战,我相信小队今后决不会只在邻国一地用来侦察、监视和打击对手,或许可预见的时间内就会到阿富汗、巴基斯坦执行任务了,以后更有可能走得更远。所以,我觉得还是先研究研究这些有利。”

我说完后,他们三人一愣,“怎么他有消极的想法啊!”徐楠、沈景北都皱着眉头盯了我一眼。可那个大校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小晨的想法有意思,有琢磨头。这样吧,我把你们的想法汇报给主管的副总长和作战部长,然后再说。你们回去也多想想,常言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既然有好的开始,我们就要把境外作战搞好、弄成功。同志们的责任重大啊!”

我们离开大校的办公室后,队长、指导员都没有评述我的发言,我觉得从大校对我发言的反映看,他们有所意识了。

回到寝室,我思考了祖副部长说的话,“小队是军队,不是特工”。我想把这定为指导。特工的性质和行动规律都是小规模和个体性的,而军队则是靠整体和在上级直接指挥下行动,受任务和作战对象的规定,行动的规模可大可小。而且说到境外作战,起点就更高了,我们不能像美国那样肆无忌惮,行动需要格外小心和坚决,打则必胜;只有打胜了,才能降低身份暴露的风险,保得住秘密。在现代条件下打仗,远距离用兵,意味着依赖于技术和战勤的支持,很多时候还要来自外太空卫星和空中飞机的保障,前后方协同和突出高技术条件下作战也是境外作战必须遵循的规律。由此我对境外作战的内在逻辑有了明确。

我以此为线索,立刻起草了一份对小队发展认识的报告,其中突出于当前的工作应考虑研发适合小队行动的应用高技术的综合性指挥情报系统,描绘了大致的模样。撰写完,找到队长和指导员,让他们审读,提出看法和建议。这种参谋和规划性质的工作,让两位领导有些坐难。在他们心目中,以前当个小队长、中队长,啥时写这样的报告啊!一切由上级下决心,自己只是执行,脑子全用在完成任务上。可这回领导说要自己为自己定标准、定任务,咋样做才算对呢?部里根本不给个能遵循的东西,自己又怎能说清楚?

徐队长读完,抬头看我,问道:“小队的建设,能打胜仗不就完了,这样宏观的分析,怎么指导我们这支微型部队的建设?”他有疑问。

沈指导员到不是这样认识,他作为从上面下到基层的骨干军官,自己的视线和思想是不会脱离上面太远的。“我们的对手很强大,很多啊,与他们做斗争,还是军事斗争,我们这样小小的力量,小小的肩膀,难以承担啊!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我还是努力,对二位领导说:“反正上级让咱们有自己的想法,把我写的东西签上你们的大名,给上级一些启发。”

“这个报告,一看就知道出自你的手笔,我们签字就说明是小队的意见。我不是怕担责任,怕是上级说我耍滑头,没有自己的想法。不如就以你个人名义上报吧,有什么批示,就按批示继续改进,你们看怎么样?”徐队长说的到也不无道理。

“我同意队长的意见,但我还想琢磨琢磨你提出的东西,看看能不能补充些我的意见。”指导员也想要出力。

“太好了,指导员请你多指导,我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写这样的报告。”我诚恳地说。

最终指导员也没补充什么,在他让我上报时鼓励地说:“小晨,交上去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家担着。”

想必我一个23岁的小伙子和他们30而立的成熟军官在认识问题上有很大不同,但二位领导并不是要看我笑话,都是直言不讳,也是难能可贵了。

次日,大校又悄悄来到我的寝室,单独找我聊了几句,他指示说:“你们回去后,处里会向小队建议,免去你班长的职务。你也要做好准备,参加研究生的入学考试,专门从理论上探讨境外作战的问题,这是上级初步的考虑。或许有时间,你还要自己找导师。我军目前研究境外作战的专家还没有。”他笑笑说:“你或许可以成为我军第一个研究境外作战的专家。年少有志是要的。我知道你在大学是国际问题学会的积极分子,你的想法不像从部队成长起来的干部,对上级的考虑那么在意。这是你的优点。副总长听了你的意见后,指示要你把精力多放在境外作战通盘的思考上,为我们这个处的有效运行多出把子力气。”

最后,大校对我正式宣布,副总长已确定我为境外作战处的正营职参谋,何时到岗听候通知,并嘱咐我在得到调职任命通知前不得对别人泄露。

听完副部长的话,我楞了下,有些不相信似的,大校微笑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期待。我有些觉得我得做什么,立刻表示:“我不会辜负上级的信任和重视!”说得有些斩钉截铁的味道,然后双手把刚由两位主官同意上报的让以个人名义署名的《思考与建议》交给了祖大校,“首长,这是我连夜写出的报告,请您过目,给予批评、指点。”

他拿在手上,并没立刻就看,却是鼓励了一句:“小晨啊,你的动作很快嘛,这个好!不错,报告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态度、你的反应,这才像个能担当一面的军人。”

大校的话让我心中一暖。

“这份报告你的上级看过么?”

“他们读过了,同意以我个人名义交上去。”

“那就好。”副部长把报告带回去了。

为什么再次提升我的级别,我以为主要是没有那个级别,自己就无法接触涉密的情报和总部的工作,可是总部首长想要我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只好一再破格。好在这样的破格有我的功绩不断加以弥补,有我高于其他参谋的有实际意义的报告、建议的填补,使我不那么显得突出,而是在那些眩目的作战成果所突出的巨大光亮下看不到我了。绝非“鸵鸟心理”。

我忽然发现了总部领导真的对我很重视,能理解我的想法,让我有一种得遇明主的感觉,对祖副部长那是钦佩啊。仅仅一年,我从基层的红肩章的小副排长,成长到总部直属作战单位的副队长,待任命的总部正营职参谋,这变化也太大了。一步登天是不是说我啊?

我当然不会被这样的进步和提升所冲昏头脑,而是更加努力地去认清形势,认清任务,尤其是各大国针对中国动向的准确把握,对地区的恐怖势力、非法武装、武装毒贩、民族分裂势力进行广泛把握,评判这些力量交织一起对我国的危害所在,把FTG作战小队的发展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

报告递上去,就看上级怎样理解了,我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家园 第384章 火力班

小队从总部回到前进基地,一位上校和一位中校就跟来了,主持FTG小队人员任职变动和协助小队的内部建设。

上级也抓得紧啊!

上校和中校先与徐楠队长、沈景北指导员分别谈话,然后才由主官召集了队部干部会,传达总部对小队工作的安排,并在他的主持下,小队进行了人员调整和骨干任命。

小队指挥情报室组建,刚晋升少校的詹凌睿担任主任、陈天冈上尉任副主任,很快晋升少校后的范宜任也被任命为副主任,主管小队训练工作。

林剑调1班任班长,副班长司时杉;2班长由严江接任,副班长周杰;免去了我所兼1班班长职务。

尽管我不再担任1班班长的职务,但从总部对FTG小队新的一年工作安排中,我的工作更广泛了,队部工作就交我来承担,直接负责指挥情报室,这是参谋长的工作,可小队编制小,没设这个职务,但工作可不少。

次日,中校带了新组建的火力班10人抵达前进营地,是小队早已期待的人员补充,今后小队行动可以有轻火力的支援,打诸如雇佣兵小队、小股割据武装就得力多了。

看到他们跳下卡车,因为是几个单位抽调的,没有任命职务呢,那位中校大概机关工作久了,也没招呼他们列队,10个军人稀稀落落地跟着走进了营地。哨兵当然给中校敬礼了,可是迎出来的徐队长、沈指导员都略皱了眉头。

我们跟在上校后面见新来的队员,他不说话,队长和指导员自然也不会表示什么,我则旁观那些新人,看看他们的素质究竟如何。从着装上看,他们从上尉到少尉都有,军官有五人,其余的有士官也有上等兵。这时我有些奇怪了,怎么不都是特种兵呢?我们这个小队固定下来了,来的兵员却是层次下降,咋回事呢?显然上级对小队建设的指导思想有变,可是为了什么呢?

我有些忧心了,因为2班兵员的素质让我满意,希望来的仍是和他们一样的军官班,或者主要组成人员是军官,而这些人里面竟有三个上等兵,让我对上级新的小队建设的意图有所怀疑。

宋副处长,但不知他来自哪个部门的哪个处,但他在上校走后留在前进基地和我们一起工作了不少日子。

进到队部的营帐,中校向我们队干部介绍了新补入的火力班的成员,然后对新队员介绍:“这位是小队长徐楠少校”,“这位是小队指导员沈景北少校”,“这位是副小队长晨旭上尉”,因为我们穿的衣服没有军衔标志,宋副处长格外强调了三个人的军衔。“你们今后会在他们的领导和指挥下战斗,希望你们尽快熟悉,嗯,也要熟悉战地的气候和环境,才能完成好战斗任务。”

队长、指导员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欢迎,“欢迎啊,欢迎,可是队里没有什么条件,需要你们尽快习惯喔,嗯,就是宋副处长说的熟悉。”“小队的条件艰苦,我想同志们也不会是为了享受来的,本着建功立业的初心,没什么不可克服的。”

“你们也太敷衍了事吧?好像你们对我们其中大部分人不是特种兵有意见啊!”说话的是中尉刘建辉,那个上尉还没表示呢,他就发出不满了,看来是个刺头。可上级怎么把这样素质的军官安排到FTG小队呢?

既然是个中尉挑事,那就让我这个新上尉应对吧。我向队长和指导员看了一眼,那意思是让我说两句,徐楠、沈景北理会到我要说话,都给了同意的眼色。我们的眼色交流当然火力班的军官都发现了,上级也不会选蠢材来FTG小队的,立刻明白新上级不是那么容易被挑战的。

“嗯,刚才首长说的对,你们需要熟悉我们这个新单位。我来介绍一下,咱们这个单位,确实相当一大部分队员来自特战大队,还是有名的特战大队。可也有不是来自特种兵的,拿我来说,和他们一比,能发现特种兵就是厉害,比我这个预备役的出色,不得不承认。然而,这次见到不只是特种兵补充进来,你知道我是什么考虑么?根据小队所承担的任务性质,我们向上级提出来的人一定是对党、对国家、对军队、对人民忠诚的不怕牺牲的勇敢战士,是这样的战士还怕成为不了特种兵那样的兵王吗?”我看向了那个中尉一眼,带着刺人的目光,“你可以衡量自己能够达到这个标准么,也高,也不那么高。”

我又扫视了火力班的全体队员,“还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我们是秘密作战单位,最大的特点是默默无闻,不会有名声在外,你们的业绩将不会有人知道。更难以做到的,是作战时宁死也绝不在战场上投降,只有战死,而没有被俘一说。你们也衡量一下自己做得到么,做不到的,我请首长带走,FTG小队不做任何鉴定,反正你们也没正式入队。”

我说完,场面一时冷了,这样的话,他们何时听到过,可是上尉看了一眼和自己同来的队员,每个人的眼里都燃起了火苗,被我的话激起来的。他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说:“首长,队长、指导员、副队长,我们都是解放军军人,你们做到的,我们也一定能做到,请上级考验我们。”掷地有声!

刘建辉跟着表示:“首长,各位队领导,刚才是我不理智了,但请你们相信我,我是忠于党、国家、军队、人民的,也是不怕死的战士,来之前我已下定决心。”

这时,指导员接过话头,“你们的表态,我可以代表三位队领导,用一个词评价:满意。”他笑了笑,“同志们一路辛苦了,现在让副队长带你们安排下营帐,先休息下,明天就开始训练。”

我看队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赶快张罗,“弟兄们来,先放下行李,熟悉下这里的规矩,好在一个锅里吃饭。”

我带他们离开队部营帐,在为他们准备的营帐里,对邢健飞说:“邢上尉,我很佩服和欣赏你那句话,嗯,解放军军人,不论特种兵,或是普通部队的战士,为了国家和人民,在战斗中都要视死如归。我们能做到,你们一定也能做到,会是一种考验和锤炼啊!”

刘建辉又抢话了,“副队长,你的话我也佩服,有火气,让人振奋,不打不相识,以后别门缝里看人啊!”

听他的话,我对他又增进了一份认识,直爽的汉子,于是说:“你们都是老资格,还请你们多帮助我呢,我就先谢谢了,给你们敬礼。”说完我向火力班的弟兄端正地敬个军礼。

“火力班的弟兄,向副队长敬礼!”邢健飞上尉军衔最高,当然是他喊起口令,他们10人“刷”地举起手,很整齐,都是素质出色的战士。

才不久我还对不都是特种兵有意见,人家一发脾气,我先变了,竟去用政治觉悟衡量是不是能成为FTG小队队员,我也是善变。应该么?

上级安排来的火力班队员,是各个单位调来的,到小队才合编一起。班长由邢健飞上尉担任,是严江一个大队的,熟悉特种兵使用的轻型火器;副班长则由刘建辉中尉担任,来自西疆军区,是营属火力支援连的副连长;队员韩荏弘中尉,西藏山地部队的迫击炮排长;马照庆中尉,“夜老虎”的特种兵,支援火器多面手;焦念斌少尉,林剑一个大队的,特种兵榴弹发射器手;肖思悦中士,韩荏弘排里出色炮手;钱明远中士,刘建辉连出色炮手;杨昊、栗海江、郭学晟三个上等兵是特种兵选拔训练通过的准特种兵,通用机枪射手、榴弹投射器手;尤其是他们三人都是高中毕业,各门文化课成绩不错,年纪轻,可堪培养。

这次上级为FTG小队组建的火力小队,不全是特种兵,也调了高原部队的精锐兵员和普通野战部队参加特种兵训练合格的战士,考虑到一个是适用,一个是发展问题,这样他们一部分战士年龄合适,可以踏实地在小队多服役几年;如果有发展前途,在小队培养亦是可行一途。关键上级认为在战场上培养新入队员的战斗力,年轻的精锐士兵更堪用。

上级的意图我能理解,可是从准特种兵到真正能打仗的特种兵之间的过渡,我又有些不放心,打仗可不是训练场,需要胜利这个结果的!如果那些技能、经验、心理素质不够的,他们的表现影响到结果可怎么办呢?我不得不顾虑啊!实际还是我的心胸格局小,慢慢我理解了上级的用意,上级的胆略,没有上级这样的胆略,也应该没有我的进步了。

过了两天,军区送来两个新补入的骨干:夏洛中尉,来自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特战专业,毕业后为出国执行秘密任务,留校参加了英语提高班,却被上级挖到了FTG小队。他是一个有文化、有头脑的成长型军官;孟祥军中尉,来自雄鹰特战大队,石家庄陆军参谋学院特种侦察专业毕业。在任佑牺牲后,周杰提出从自己老部队再调一个骨干补充,小队向上级提出了这个申请,这名中尉主动提出参加我们这个充满危险的新组建作战小队。

他的名字起的好,“祥军”!

他们来队后补入2班。

我送他俩去2班时,开玩笑地对该班队员说:“上级给你们送来了‘护身符’,嗯,这位是祥军。”

周杰冲上来,与孟祥军紧紧拥抱,拉他到班里队员面前:“瞧,这位是我的老战友,很出色的青年军官。”他扭过头去,问:“祥军,大队怎么放你的?”

“副分队长,许你来,不许我来?”小孟没有直接回答班副的话,但我知道他能来小队是花了些功夫的。花功夫找死,是件令人佩服的事情。

我心说:“我们需要这样的战友。”是不怕死的战友呢?是来自特种兵的战友呢?谁又能区分清楚。

家园 第385章 出动计划

小队人员刚调整完,上级就来了指示,因情报显示有一股大国的或是雇佣的武装有潜入泰缅的可能,要求小队尽快出动,前沿布置,摸清对方这一动向。命令指出:“这是对你小队的又一次考验,在情报不明、方向不明的情况下,需要你小队克服巨大的困难,全力以赴,以百倍的信心于完成此任务上。切记,这是一次战略侦察和监视,不仅需要勇气,亦需要开动脑筋,准确判明形势。”

这个任务确实令人头疼,小队三位干部开了任务落实研讨会,会上我首先抛砖引玉,提出对于上级指示的任务目标,最好能采取空中与地面侦察相结合的方式才有效率,否则采用人力在广阔区域实行前敌侦察,很难不出侦察和监视的盲区与漏洞。

队长、指导员是带队出征的,困难他们不好提,这时是该我为他们着想的时候,话一说出立刻获得了他们的认可,能够借助技术手段,则远比凭借人力更有效率,算是向上级提出技术支持的第一条要求。

二是通信联络手段,小队主力远离前进基地行动,在较大范围内成远距一线展开,势必分组行动,小组间通信,前方与基地通信,不间断和可靠性显得非常重要。不说必须携带多部电台,就是现有电台的通信距离在复杂的山地雨林地区也难以保障其可靠性。我提出多配电台和海事卫星电话解决通信困难,并指出海事卫星电话属民用体系,有保密性的安全问题,需要一套完整的密语支撑。

三是图像音频情报的传输。一提出这个问题,两位主官的耳朵都竖起来了,他们知道按照目前的情报来源提供方式,越来越重视图像音频甚至是视频这种最基本的情报要素,同时这也是侦察过程中获取、传输的难题,其中最是短板的应为传输技术尚难解决。他们也需要能够解决这个难题,干个漂亮的,所以希望我说的是可行的方法。

我双手一伸,说:“我也没有好办法。”

“那你逗我们!”徐队长有些不满了。

“非是逗你们,而是通过这个事,请队长、指导员高度重视咱们要研发的那个指挥情报系统,一定得解决这个问题。”我的目的在这里。

“那么研发过程需要多久?”沈指导员抓住问题核心了。

“从科研规律来说,应该很长,但如果上级能够最大程度开放技术,我决心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成果。这个东西先能用,以后再升级到好用和安全,说这个是说服你们二位主官的支持。”

“安全是什么意思?”沈景北办事仔细,开始追问了。

“我这个安全,不是与泄密有关,不,也与泄密有关,有了后还得在系统上搞一套保密措施。我这里的安全是对人身体影响的问题,强磁、强频谱的东西,有种说法是使用操作的人生不下孩子,或生下的多是女孩。”

“这个确实?”

“不知是不是确实,我不是对生理学有研究的人。”

“擦,你这个生理学好吓人,不是难为我们嘛!”

“因为搞雷达的,后代多是女儿。”

“这不是问题,不要讨论了,人家雷达兵那么多人呢,不也在使用,我们才几个技术人员,现在没功夫讨论。”沈指导员一下打住了这个话题,继续问:“真是你说的那样,有可能技术给了就会搞出来?”

“这个应该没问题,外军这个东西已经很先进了,就是我们的航天部队搞得也很不错,我大概了解一点。”

“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我搞过这方面的科研,大概有个了解。”

“好吧,你厉害,听了你的,让我的心乎乎地向往啊!”沈指导员也希望小队能够插上科技的翅膀。

“既然有你小子这句话,我会无保留地支持。”徐队长表态了。

“技术方面由你确定,需要我怎样支持,我就怎样去做。”沈指导员的表态更有意义,他在京城有影响力,比我要强。我是这样认为的。

最后,我提出了中继保障的问题,认为小队主力到了缅国南部的远纵深,那么多人又要在那边停留很久,物资保障和供应困难极大,远远超出了我们的保障能力。

我们已经预感了这个任务结束的时间不会短,而且结果也难以确定,所以在出发前必须做好设计与计划。我们粗算了出动人员每日的口粮和饮水量,携行量,补给的距离,一次可囤积的供应量……

不算不知道,算后的结果惊人。三人都有些沉默不语,队伍的力量还是太小啊!

作为一支独立作战力量的当家人,对上级限制小队规模的用意是理解的,可是面对行动上的困难时,就不是用“理解”能够解决的,怎么办?任务必须执行,保障必须完成,只能弄个兼顾的方案。

方案一时定不下来,会上还讨论了一些具体的行动方式问题,诸如在此季节对方行动的机会、我方配置的方向、开进路线、兵力分配等,但与上述四个问题相比,不是那么令人费思量。我们几个做参谋筹划工作的经验都不多,讨论起来都挺认真,仔细听取他人的意见。

会议一结束,我赶快到保障中队安排筹集供给品的工作,因为数量大,常队长又提出现在前进基地又多出了补给品保存、运输的问题。

回去我赶快向两位主官汇报,三个人将问题归总,我建立了个拓扑图,将各个问题之间相互牵扯的关系列清楚。徐队长看了,依然像上一次那样,满有夸赞的口气,“小晨,你这是哪门子参谋业务?看上去很清楚。”

“可越清楚,看上去越压力山大。”沈指导员拿起了问题拓扑图说了句,然后仔细琢磨起来。“不能一下解决,分步呢?”

沈景北的话一下启发了我,“梯次进军怎样?”归纳了一下思路,继续说:“先将部分兵力放到监控第一线,其余兵力用作保障,积累到一定程度,再梯次展开。”

“有道理。”徐楠趴到地图上丈量起来,寻找着物资储备点,计算物资储备的速度到兵力全部展开所用时间。

可这时沈指导员又说了句:“兵力梯次展开,上级如果认为不能尽快覆盖需要监控的地带,认为疏漏过大怎么办?毕竟这个计划需要上级批准的。”

他说的是实情。

可问题需要的是解决,不是实情!

我们认为小队靠自身力量解决全部困难力有不逮,带了这张“问题拓扑图”到中校那里汇报。宋副处长研究了那个拓扑图,看了一阵,抬头说:“问题都列清楚了,解决方案呢?”

“现在还没有完整的方案。”徐队长答道。

“你们认为哪类问题最棘手?”

“首先是技术装备,其次是人手。”徐队长说得很简单。

“人手不足,需要技术装备弥补;但技术装备的研制需要周期,现在需要替代方案,所以需要上级的帮助,很想听听你的建议。”沈指导员补充道。

“你们提些具体要求,看我能够给出什么有针对性的建议。”宋副处长很老练地与我们沟通着。

“在小队出动的兵力不能进达一线监控带,请求卫星监视,并将侦察图像发送小队在前进基地的指挥点。我将根据卫星图像向前方报告。”

“这样就能保证有效侦察和监视了?”

“是以较深入的侦察和广大范围内的监控,执行上级的命令,这样的布置有合理性。”

“什么合理性?”宋中校逼着问。

“这个侦察任务带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我们不能以一厢情愿的安排去适应这个不确定性,而是通过我们能够做到的侦察方式和兵力布置,进行一次侦察、二次侦察,乃至三次侦察。如果对方真的来了,总是避免不了被我们侦察监视到。我们已经有长期奋战的思想准备了,就不怕用百倍的精力找到他们,挖出他们。”

我说完,宋副处长盯了我有那么一会,然后面对徐楠和沈景北,“这是你们小队的意见?”

“我们有这样的共识。”沈景北觉得这时应该他来肯定。

“好,你们把更具体的要求写清楚,我明天去春城。”

回去后,我另画了个《问题拓扑图》、《计划拓扑图》、《计划节点说明》、《请求支援的要求清单》,都是用图表做出的。做这些东西,我更愿意在计算机上生成,可没有计算机,就无法用projector做更大更能说明问题的表格。

徐楠和沈景北在上面签字确认后,我把这套任务计划书交给了宋副处长,他看完确认无误,对我说:“小晨,你在参谋业务上另辟蹊径哟。”

我尴尬地笑了下,“参谋业务那套规矩我不懂嘛。”

“我发现,不懂也有不懂的优势,把个事弄简化了,弄明了也是不错的。”

当宋副处长把FTG小队的侦察计划交到上面的负责作战计划那位首长手里,他叫了一声:“什么人搞出的东西,懂不懂规矩。”

“虽然不符合规矩,但简单明了,你仔细看看,挺令人愉快的。”

“好你个‘愉快’说,这是打仗,不是画个图。”

“你下的任务,是让人家打仗吗?不会是为难人家?”

“上级就是这样安排的,我怎么办?”

“但人家搞出个自己‘怎么办’,认识一下吧。”

在总部,管我们的部处轮流看了这个计划,对小队另辟蹊径的表达方式,有肯定的,有表示借鉴的,挺积极的态度。我以为好东西就该得到懂的人的喜爱,甭管出自哪个犄角旮旯。

在宋中校再次回来,带回的不仅被批准的计划,还有一个技装小组,携带了卫星图片接收器材。

看到这个东西,我很舒心,心想:“离目标接近一步。”

家园 第386章 参谋干事到位

FTG小队上交的侦察行动计划被批准后,队长、指导员带领1、2班和火力班立刻进入邻国开展上级安排的所谓“战略侦察”。

徐队长的意思是让火力班到战地在任务背景下进行适应性训练,并且充当前敌保障队,向1、2班运送物资。

作战技术室的詹凌睿、范宜任等大部分人员都跟着过去了,尤其是吴远和闳冶,都充当了电台操作手,只留陈天冈一人在营地和我带着临时配属的技装分队和多通道电台在前进基地为前方提供保障。

妹的,没有人可是啥事难成。上校回去了,宋中校留下参与到我的工作中来,知道我的感叹,对我说:“你的几十人小队,司令部配的军官不少,别担心。”从他嘴中得知上级已经遴选了一批参谋干事到“影子”任职。

其实通过我的不正规参谋工作,上级意识到让小队出动,不是下个命令就算完事,小队规模虽小,也需参谋工作,可目前小队指挥情报室构成没有一个专业参谋,三个队里主要负责军官没一个是干过参谋的。

几天后,哨兵将上次来过的军区军务参谋和七个军官带进了队部的营帐,当时宋中校、老陈和我都在。哨兵要向我敬礼,我示意他向中校报告,我们三人就中校穿的是佩戴军衔的军装。而来的年轻军官们看到营帐里似乎是最年轻的人在主事,充满了不解。

在中校主持下,我和他们见面了。

我对火力班说的那些话,曾给老宋留下深刻印象,这回他又要看看我对新来的军官说什么;而上校回去汇报了这件事,上级笑了,说:“这小子不是光会打仗啊,唬人的本事也溜啊!”更有理由相信我独自一人能主持好新的指挥情报室这样的小型机关,虽然来的军官资历比我久、年龄都大些。

这些军官颠簸而来,到了营地,状况远不如火力班的那些纠纠大汉,有些灰头土脸,带的随身行李也有不少。看到这样的情况,让我略皱了眉头,但我立刻露出笑容,与陈天冈同新来的上尉们握手,表示欢迎,“同志们,你们一路劳顿辛苦了。这里条件艰苦,你们看到了,连队部都是营帐,所以你们可自豪地封自己是‘天蓬元帅’。”

他们听后,露出些许笑容,不知是苦笑,是嘲笑,没有更多的表示。天蓬元帅是猪八戒,我的开场白不那么恰当。我也就是说了个“蓬”字才联想到“天蓬元帅”,便冒了出来!

新来的军官情绪不高啊!老陈赶紧补救,“副队长说得挺形象的,咱们这里有个篷子就不错了。”“你妹啊,‘挺形象的’,老陈你是说谁形象啊?说我没什么,说人家不是惹事嘛!”我心里埋怨。

“陈副主任说咱们这营帐‘形象’,大家要正确理解。”我赶紧找补,可是我再说出口,那七个军官和中校便大笑起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中校笑着想,“刚才还想你能驾驭,立刻现了原形。”

“大家的情绪不错,我欣赏。到战斗单位嘛,就得有点精神面貌。”我还得赶紧找补。中校在旁边听了,心说:“这小子脑子挺快,找补的怪是到位。”

“大家来了,都编到小队新成立的作战情报室,也是咱们小队的机关,别看小队只有三个班,上级却批准设立了机关单位,我看任何一个营级作战单位都没有的,超规格的营部机关,给咱们打胜仗创造的条件啊!所以有句话得改了,叫作‘大军未动参谋先行’,你们要高度认识此点,想必以后营参谋、营干事也是会普及的,你们就是先行者。”我的这句话吸引了这些年轻的军官,因为观点新鲜,期待我的进一步说法。

可我话音一转,“到小队,大家注意,不要计较什么军衔职务了,反正不管你有什么军衔都是兵,就是岗位不同而已,小队是全员战斗编制,到了前线你们这些参谋干事也都得操枪参加战斗,得听班长、副班长的指挥。”

我摸了摸后脑勺,苦笑地又说:“小队除了队长、指导员和你们的室主任是少校,有一大帮子上尉,上尉是小队的中坚。你们得知道咱们的事校官不好干,他们年龄大了些;士兵干不了,他们军中能力还小;你们正好,懂作战、懂技术、懂业务,大有施展的余地。”我开始给他们灌迷魂汤了。

这是什么部队啊?他们还想听我多说些,可我对老陈布置了,“陈副主任,要不你先带他们到你们室住宿的营帐,把行李安置下来,休息片刻。”又对新来的军官说:“大家饿了吧?我去给大家张罗午饭,情况慢慢熟悉。”就此吊起他们的胃口。

他们走后,中校笑着说:“行啊,小晨,三说两说,你就把那些上尉绕迷糊了,让他们仅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个兵,是个能发挥专长和能力的兵,你太狡猾了。”

“宋处长,我就是个小兵,哪像你说的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有像您这样的大官可以给他们许诺,我只能把他们往下拉,拉到与我一致才好工作,您说是不是?”

“不是,把他们拉到和你一致,难道让他们去带队打仗?你愿意,部里都不干。他们上战场能开枪就不错!”

中校说到“开枪”,我灵机一动,便跟着说:“处长,想不想打两枪,过过枪瘾?”

“好啊,小晨,你这主意正合吾意。”

“那您先单独呆会儿,我去通知开饭,再弄点子弹。”

吃过饭,我对七个新人说:“咱们这里很单调,给大家找个乐子,一会去打枪,好不好?”

“好!”一致的认可。军人嘛,即使是参谋、干事,打枪也是乐事。

“走,带你们领服装去,在咱们这不穿制式军装,就穿这杂牌子迷彩服,你们会习惯的。”

他们领服装、换服装,我就叫上了中校和老陈,然后我们10人一起到了营地之外,找了块稍微空旷的地方,对他们说:“咱们就在这里玩。先说规矩,一个人打枪,其他人站在我和陈副主任身后,绝对不能越过。”我立刻放出恶狠狠的目光,“谁违反了,别说我心狠手辣,动枪就不能含糊。”

我这一瞪眼,让他们连中校心都一怵,“妹的,这小子是什么眼神,跟恶狼似的。”中校当时就有这样的念头。

我拿了把M9手枪让他们看,“这是美军现役M9型手枪,前身是意大利的伯莱塔92FS型,9毫米口径子弹,装弹15发,一口气打光,对你们来说,或许是开胃菜,或许够你们一呛,但以后你们就会习惯的。”然后,把枪递给离我最近的于海洋,“大家看看,熟悉熟悉武器。”

我就看他们怎么玩,了解他们对武器的感觉,三个参谋有些灵性,敌工干事不错,其他人一般了。保卫干事让我给他演示手枪的操作,我心说:“这个态度好。”拿过手枪,慢慢的一步一步做给他看,直到他掌握了手枪击发、瞄准的动作要领。

给参谋干事演示完,我又变出了把P220,对中校和陈天冈说:“你们二位打这把枪吧,老陈你换换口味。”可那些新来的人里就有惊呼道:“P220!”

“看样这枪在国内有些名气”,我边说边朝他那边看去,“你小子行啊!我刚看到这枪时,看着黑乎乎的,可叫不上名字。欸,你来晚了,要不我这个副队长是你的。”这话又把大家逗笑了。可我记住了他,是敌工干事何子彭!

我拿出一包子弹,从里面取出一盒,递给了老陈,“陈副主任,你和宋处长打吧,安全措施我不重复,就按平常的规矩执行,有疏忽我可不干!”

“副队长,我明白,你放心。”说完,陈上尉就拉了中校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做射击的准备工作。

“处长,打完不过瘾,我还有。”又对中校喊了一嗓子。

我又给几个参谋干事立规矩了,“射击的同志,枪口一定朝前,打哪,打什么,我不管,你能打下支鸟,晚上大家有汤喝。但记住,任何情况不得持枪转身,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转身,大家记住了!”最后是喝问一声。

他们懂规矩了,立刻齐声回答:“明白!”

然后,我当着他们的面,一发一发往弹夹中压子弹,压到15发,把弹夹插入枪柄,关闭保险,我又问:“弹夹压了多少发子弹。”

弹夹中标准装弹就是15发,为什么我故意问一句,就是看看有没有在我压弹时数数的,如果没数此时就会着道,判断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话音一落,有几个先后说出“15发”。

“好,你先打。”我让最先喊出的军官站到了射击位置,其他六人在后面约四米的位置站成一排。

我把枪打开保险,让他面对前方才交到他的手上,“记住,不能回头,不能转身,将子弹打光,也别磨蹭,打得有节奏些,听我的命令,再把枪交给我。今天你们就是玩,不是练射击。”

他接过手枪,目视前方,问:“我打哪啊?”

“前面,你觉有把握的距离,10米的目标也行,远一点的目标也行,打树干行,打树叶也行,有本事你就打移动目标。别啰嗦了,打!”

然后就听见枪声响起,一会是两支枪的枪声此起彼伏。

军官依次上前射击,打完的自觉排到后面,我没往后面看,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射击的军官身上,即使他们表现不错,也不能大意。

这些上尉、中尉都很稳定,没有想显摆的,一枪一枪认真打,知道我那个“玩”是戏言,没有当真的。当然了他们手枪射击有水平的不多,大概就是组织干事和敌工干事算。

他们打完了,敌工干事何子彭提出:“副队长,你打几枪,给我们做个示范,让我们见识见识,有个奋斗目标。”

“我就算了吧,兀地浪费子弹。”我拒绝了。

“晨旭啊,新来的同志请不动你,我这个老兵请你做个示范如何?”中校过来如是说。

“首长,你这不是下命令嘛!”我没磨叽,“好吧,你们说打哪支枪?”

“副队长,打你手上的M9吧。”又是何子彭,他脑子到快,摸到我的性子了。

家园 第387章 影响参谋干事

我边压子弹边让人到前面给我找个树枝当作靶子,摘得剩下15片叶子。何子彭抢先答应,跑到40米处,弄了个只有15片叶子的小树枝。当他要往回跑时,让我喊住了,“你就站在那举着靶子吧!给我当监靶。”让他楞在当场。

40米,小小的树叶还能看清吗?旁观的军官不禁把心吊起了。

我没管他站哪,也没警告他,话音一落,便举起了手枪,枪声随之响起,打落一片叶子“哼,你整我,看我不整死你!”

何干事赶快把手臂伸直,尽量往外伸,我就看他的动作打,打得很快,就见一片一片叶子让我打烂、打掉,枪声停止,上面的树叶没有一片完好的,打秃了一大半。

中校带头鼓起掌来,其他军官跟着热烈鼓掌。何子彭冒着汗,拿着那支树枝走回来,“副队长,这个树枝我保存起来,让我看到它就知道自己的差距。”

露了这一手,这些参谋干事不禁佩服起来,都说:“到的真是作战单位,领导有本事啊!”

刚刚我给几个军官是一种很谨慎的样子,谨慎得不免让人家小看;一个转头,风景大变,举枪就打,连个示意都无,冒失得无比了。众军官想:“说明了什么?是小看我们啊!我们还往人家手上撞。”

用中校的话:“人家是一枪定乾坤,你是一枪收人心,厉害。”这事让他带回作战部,惹得那些高级军官哈哈大笑,祖副部长说:“真不能把他当个娃娃看。”对我又有一番认识。

调来的业务军官到岗了,我得好好认识他们,翻着花名册看,作战参谋彭涛上尉、作训参谋李文歆上尉、军务参谋于海洋上尉、技侦技术员马骁中尉,“呵,是信息专业毕业的”,再往下看,组织宣传干事朱绍上尉、保卫干事胡群上尉、敌工干事何子彭上尉,都是具有本科文化水准的基干军官。这些军官,包括通信吴远参谋、电台技术员闳冶,所组成的小队指挥情报室远比同级单位的营部要大,按理说以小队规模计,一个作训参谋就够了,上级却分设,要知道小队还有一个自己安排的主管训练的军官。

我估计上级安排如此多的参谋、干事所图一定甚大,但不管上级有什么所图,现在我正合用。但这是上级为小队的发展提前做的准备!可谓:未雨绸缪。

当天晚上,我和陈天岗给新来的七位军官开了个小队情况说明会,告诉他们小队几乎全部人员在境外执行任务,我们二人留在营地并不是等待他们,而是上级交给小队一个重要项目,设计用于小队的指挥情报系统。

我说:“这项工作会由陈副主任领着你们进入,但你们要平行做两件事,一是刚才说的指挥情报系统,一是以最快速度适应我们这个战斗单位,早日转变为能够参加作战的战斗员。我说过FTG小队是全员战斗员的作战单位。”

作为首席参谋,作战参谋彭涛问:“副队长,我们成为一个战斗员的标准是什么?就是说我们该达到那种程度才能参加作战?”

“这是个问题,我们有个类似主教官的老特种兵,你们的训练将由他来负责;小队的主官,据我观察,他更愿意让新入队的队员到实际任务背景下在战地实现这个转变过程。所以,明天你们就得开始高强度训练,随时准备上前线。你们没有淘汰一说,淘汰意味着牺牲。我不知道来小队之前,上级是怎样交代你们的。”我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他们告诉我,来前只是知道到一个作战单位继续做参谋干事工作,是机关工作,上级也交代过是作为战斗员来小队的,有参加战斗的机会,但没有意识到如此与战斗员相类同的机关工作。

还是彭涛率先表示自己的态度,“不论来之前我们得到的是什么信息,既然到了小队,我们就是小队的战士,一定会按照队里的要求工作、训练、提高。反正我有这样的决心。”作战参谋的态度让我的心踏实了,我的主要任务是作战,而作战参谋是负责各项任务计划的主要助手,他一定得强。

何子彭跟着发言:“我是主动要求来小队的,奔的是那个战斗小队的名头,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当兵的在和平时期要求建功立业,就得来咱们小队!我是做敌工工作的,本来就有危险,所以干了这一行,就不能怕死,更不能畏惧苦累,还得用智慧动脑子打仗,学会打仗很迫切啊。副队长,我说的对么?”瞧何干事脑子动得!

“结论,我希望你们在战斗中求得。” 我说完后,他们七人全都点头。

七个新队员发言,态度积极,也很理智,要求学习是共同点。我就是这样认识了后来协助我管理部队的部属,一群有抱负的同龄人——大学生军人。

当晚,我下了命令:“明天早六点起床,然后跟我爬山去。”次日早,他们七人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回到营地,待大口呼吸稍缓,何子彭怪叫一声“痛快”。

我一听,说道:“凭你的痛快,我给你奖励,三十个俯卧撑。”

他有些面露难色,我又说:“我的奖励是否错了?我领错,陪你做。来,做吧!”说着,我伏到地上,很标准地快速做起俯卧撑,我没为自己规定次数,反正陪他做完为止。

何子彭做到15个时就很勉强了,很艰难地一个一个地做下去,很慢、很慢,我没催他,依然保持着我的速度带着他做。这时彭涛也伏下了身,跟我做俯卧撑;于海洋也跟着做起来,马骁、朱绍、胡群一个一个自觉地效法,都坚持着做这时对他们来说很吃力的俯卧撑。

这时,只有何子彭做完,才是他们解脱的时刻……

带着这些军官摸爬滚打,一同工作,我明白了上级指定队部工作由我负责,是对我管理工作能力的培养,让我尽快提高部队管理的见识和能力,具备一个主官的全面素质和工作经验。对我既是好事,也让我感觉上级的指示有些不顾同级别军官的想法。军队就是这样,上级说的就是定论,不管底下军官的反映。随着作战的经历和指挥经历的增长,我多少也有了如此的做派,军队嘛,在哪个部门也不能免俗。

在营地,一时只有小队部的8人和我,主要工作是指挥情报室技术工作流程的建设,沟通前线与队部的全面联系是小队正规化建设的重中之重,而我要的是那种适应远距、快捷的保密通信和情报传输,还要能中继和多通道处理、储存,这样才能最大效能地利用、保存来之不易的前线情报。这一切都需要尽快搞成适应FTG作战小队的指挥技术保障系统,我和陈天岗工程师反复挑选了当时我们所知道的电台、卫星、雷达、电子图像显示、计算机处理信息技术的设备,比较哪个易于搭载车辆和实现集成。当然也把那些参谋干事叫上,一起研讨,集思广益。尽管三个干事对技术了解不多,能贡献出一点,那也是我和陈天岗及几个技术人员不清楚的设备。

在这个过程中,陈天岗和那些参谋干事对我如此熟悉雷达、通信、图像处理等方面的技术和装备,尤其是想把星载合成孔径雷达技术应用搬到指挥情报车上来,让他们吃惊。这个技术他们中个别人如于海洋大概可能听说过,没有一个知道具体技术是什么样的。听我解释这个技术对战场侦察、监视的效能,都认可这个技术好!

还是何子彭问:“副队长,这种技术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老子就是搞这个的,搞的东西在全国都是顶尖端的,航天三院要我去,答应豁免我实习期,去了就是技术员的待遇,我都没答应。一纸征召令,我的前途就变了,没把我导师气死。唉,不堪回首啊!”

我爆了粗口,让这些个部下知道我的沮丧。

他们还不死心,这回是老陈问我,“你不去航天三院,那你想干什么?和导师读研究生?”

“唉,导师让我跟他读直博研究生,说让我从研二读起,以后可以是最顶尖的雷达工程师。可我家那时刚从归绥搬到京城,我妈特想让我回家一起生活,所以我选择了报考清华的研究生。去年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时得知我过了分数线,可面试找不到我,又让我痛失机会。你们不知道,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我就没抓住过一次机会,总是和我的理想失之交臂,每逢遇到,都让我痛苦万分,这话只能对你们说,其他的人说了也没人理解。”

“副队长,你去年大学毕业,这才不到一年,你都是上尉副营长了,要我,也不理解。”组织干事朱绍蛮有感慨地说。

“我不是副营长啊,来小队前我知道给我定的级是正连。我去年上半年是少尉排级,大学毕业时我都带兵打了半年仗,所以重新定级是中尉技术副连,没出格吧。去年12月我当了两个月的特战小队长,才转到指挥岗,定个正连。这你理解了吧?”

“我们不理解!”七个新队员异口同声地说。马骁还添了一句:“在部队,我都比你资格老。”

听了他们的回答和委屈的话,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副队长,你瞪眼也没用。”熟悉了,他们不怕我了。

“我九三年入伍,到现在五年多了,快么?资格嫩么?”

“哈,那个晨副队长是带了一支队伍来的,小队组建时上级还说他们小队是功勋小队,咱们小队是以晨副队长的小队伍为基础组建的。这个你们不知道,”老陈解释说。

“副队长,你一个搞技术的大拿,怎么会打仗呢?”

“这话说来太长,我当新兵时就是奔着打仗训练的,半年呐,全军都头一回;分到的部队是边防团,就在这边,打了好几仗呢,还与外国雇佣兵干过一回,所以熟悉这里的环境气候和对面的非法武装、毒匪,再回到部队,怎么也是比不熟悉这边的军官更有利些不是?”

“你怎么离开部队的?”

“我是大学生士兵,服役期到了自然得退伍喽。我退伍是退伍了,可部队还保留了我的军籍,大四第一学期没结束,刚考完最后一门,就被叫到武装部,第二天一早上了火车,嘚,我又成为一个军人了,那时是预备役军人。”

“副队长,你的经历可够传奇的。”

家园 第388章 熟悉助手

“传奇”,文化人的语汇,可我的经历不是传奇能够涵盖的。

我语气有些沉重地说:“在你们的眼里是传奇,在我这里可都是浴血奋战,吃苦牺牲,痛失战友,心里永远是痛。”我抬头盯视他们,“现在你们理解不了,或许你们以后会理解。我在的第一个班,全班十人,就剩我一个了……”说到这我的眼睛都红了,“另一次战斗,我和副班长一同作战,他牺牲了,我活下来,一段时间我心里特别的压抑。这样,我就又有了十对父母,现在我浑身都是责任。”

我沉吟了下,又说:“现在一打仗,我就怕出现牺牲,从去年回到部队,在我身边牺牲的战友就有十五六个,我说的我身边就是一个排里的,一个分队里的。”说完,我逐个扫视了他们,“我给你们讲这些,不是吓唬你们,我相信你们会正确对待,但我认为我有责任将我经历过的说出来,给你们一些战场上的具体形象,让你们深刻认识自己的责任。你们可以回想下,你们来的那天我是如何带你们打枪的。”

保卫干事冒出了一句:“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副队长,堆起你这个上尉,大概也得有三十条生命了。”

他说完,我们是一片沉默。俄而,我冷哼一声,“算上对手的话,二百条生命也是有的!”声音里透着寒冷。

我不知道这句话在他们内心中有何反映,但我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副队长是尸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

把这些心气高的参谋、干事压住,才好调动他们工作的积极性,不管小队的工作,还是指挥情报系统的开发,都需要他们全力投入进去。他们是小队接受任务到完成任务这个过程的重要参与者,今后想要在境外打好仗,必须由他们提供策划、组织、上传、下达、监督各个环节的支持,现代军队行动必须依靠有高超业务能力的参谋工作,尤其是在善于利用数学方法和指挥技术装备方面。

当彭涛、李文歆、于海洋三个涉及作战参谋岗位的军官来到后,我得先了解他们,知道他们曾经的经历和业务特长,才好对他们提出要求,同时也有向他们学习之意。

从档案中获悉:彭涛来自金陵军区,属于地方大学理科生入伍,先是干技术,后转为参谋工作,才成为一个军事干部;他的特点是运筹学出色,数学不错,可塑造性强。他能来我部,大概上级看中了他的背景适合我的要求。

李文歆毕业于宁城师范大学英语专业,但从军后他真有一种敢为“天下先”的劲头,凭着读得懂外语说明书,干起了模拟器训练工作,是懂技术装备、并使用技术装备开展训练的军官,这次搞装备希望他能发挥作用,因为他有经验嘛。而且李文歆有英语特长,很适合在FTG作战小队发展。

于海洋是国防科技大学培养的科技管理型干部,是国防科委下属卫星飞控部队的参谋,是军队的生长型干部,来我部也是看上了他的学历背景和工作性质,当然上级是冲着“卫星”两字才把他调来,因为我在报告上提出需要懂卫星的军官,认为或许能够为我所用。这里根本没有“或许”的可能,绝对是我用得到的人才,实实在在地需要。

作为业务建设,我对作战、作训、军务三个参谋提出了要求,要他们恶补有关C4IRS的知识和理论,熟悉外军的实践和所使用的技术装备,从理论上搞懂弄通相关的技术,胜任“影子”作战指挥依托高技术装备遂行任务的特点。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下马威”,出乎他们的预料。可是,我抓得紧,逼得紧,非得让他们成为行家里手。

至少开始阶段于海洋参谋被我逼得发奋读书,整个改作了技术军官。于参谋是个好样的,没有被那些电子知识吓住,结合本身的工作背景,一块一块地摸索、掌握,在吸收引进高科技技术和装备上以后成长为我的得力助手。我对他说过,“你是啥军务参谋,改改,称技装参谋。”

“在咱这个营级单位中有这个职务么?”

“反正你干的就是这个事!”

到国防科技大学时,对外介绍他时用的即是技装参谋的头衔。

……

干事们不理解为什么把他们安排在指挥情报室里,而不是类似的政治工作部门。为什么?我解释不出,但强词夺理地说:“大概上级把政工干部与军事干部都放在指挥情报室,是为了更好地相互配合吧,不论参谋干事,只是分工,终究要统一到负责任上,我以为在军政干部在一起,互相补位,能更有利小队工作,促进打好仗、打胜仗。”

朱绍听后,不禁说道:“理似乎是这个理,怕不是副队长的意思,实际我们要为你个人负责吧?”

“我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工作吖!要说负责,不是该我为你们负责么?”

这话说得几个干事笑了,保卫干事说:“副队长,你还挺有原则,是为了指导我们的工作么?起码教会我们打仗吧。”

“在你们的业务范围内,我是个学兵,但教你们打仗却是我的责任,你们能军政全优才是我高兴看到的,那么大家能往军政全优上发展么?”

“副队长,我们听你的。”彭子何有些“那个”地呼应我。

从他们三人的目光中,我明白他们认可我对他们的期望,可这个要求是不是高了?

指挥情报室人员到位,上级对我的报告也及时做出批示,是初步批示。因为我在报告中提出技术保障对前敌侦察到的情报尽快上传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并提出我对这一系统的整体功能的设想。总参有关部门认为这个建议很有价值,需要尽快安排落实,批示中指示由我牵头作战情报室承担此技术系统的筹划、研发,把这个小的机关建成为一个依靠技术装备精简高效的作战计划执行机构。

我把这个批示向陈副主任及各位参谋干事传达,引来他们一阵惊呼,意识到来“影子”确实有一种从军新理念了,那就是打破了军中既有常规,给了他们施展自己才能的天地。当然我也有此同感。

我微笑地对他们说:“让我们撸起袖子干吧!”

“干!”他们八人异口同声地应道,绝对是掷地有声。

从此以后他们就更加辛苦了,白天参训完,晚上就凑到队部开始或各自读书或一起讨论,又一头扎进指挥情报系统的具体功能和指标的可及性的研发基础工作中。

搞组织工作的朱绍有见识,对我说:“副队长,你说你是不是在开办青山大学黑夜研究院?我们是不是攻读你的研究生?”

这个说法太有才了,可我不能全部认下来,“同学们,咱们办这个研究院读这个研究生,实则有之,我们是在最简陋的条件下,奔着高科技在军中应用的目标,大有可为。不过本院无法给你们安排导师,也无法在你们毕业时授予学位,只有效法当年抗大的传统,我们自己在戎马倥偬中获得研究生般的研究能力的提高,去打开装备科研领域的一片天地喽。”

读师范的李文歆接了我的话:“我们自己做导师也做学生,只要有理想有目标,加上我们无敌的干劲,那个指挥情报系统就一定能在我们手中实现。”

这是一句话引出的军中励志的场景,有这样一群战友是多么让我振奋!这是我们团队的精神。

我们的用心,被宋副处长看在眼中,也是被打动,内心叹道:“几个小年轻真有一股子拼命三郎的精神!”他回去向我的上级介绍了“青山大学黑夜研究院”的情形,“晨旭这个年轻的干部恐怕真的能带了那些个上尉们干出些业绩。”他是为我说话的前辈。

在老宋被京城召回临走时告知我,两个11人的建制班即将到来,嘱我做好迎接、安置的工作,他说:“看了你处理火力班和那几个机关干部的路数,我就不在这里守着了,相信你能应付得了。”他想了下,继续说:“还有,给你交个底,这两个班的兵力补入‘影子’后,一段时间上级将不会扩大你们小队的编制,继续按照目前的状况如指挥体系和保障体系使用你们,所以除了你的队长和指导员外,我希望你也认真并且有前瞻性地考虑如何使用目前兵力遂行任务,用好兵,减少伤亡,保持人员士气,保持和提高战斗力。”

“是,首长!您的指示我会认真执行的。”

“不要那么正规,而且我说的这些是因为我对你的信任而发,与什么上级的指示无关,就希望你在从军路上更顺些。不好意思,那天你与几个参谋干事的谈话我恰巧听见了,对于你会成为一个顶尖工程师的说法,我也相信。把你弄回军队,是国防科技战线的损失,你那个合成孔径雷达的效用,我听说过,确实是当前军队尤其是国防科委相关部队要求突破的东西。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只有安心在‘影子’发展,但实际情况是今后你在军队的发展道路相对窄了,无论你做出什么功绩、很快获得什么军衔,总是会遇到瓶颈的。”

宋中校的话说得很坦率,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听了我的话,你也别灰心,该怎么干还得怎么干,还要干好。我就是欣赏你,和你交交底,凭你的聪明才智,别摔跟头罢了。”

“谢谢宋老哥,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兵,是您的一番话,让我获得了真知灼见,以后回京城我再谢您,在这里我什么办法也没有。”说完后,我想了想,把手腕上的缴获外国高档军表摘下递给他,“这个战利品,您留作纪念,算是我们小队对您留在如此艰苦的营地帮助工作的一点心意。队长、指导员都不在家,我能做主的就是这点余地,不好意思。”

中校接过去,深深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我赶快双手握上去,“听你说话就是愉快。”“听您说话受教了。”

我把宋副处长送到接他的车上,举手向他敬礼,目送吉普车开走。

家园 第389章 新的作战班

在从军路上,已经有几位首长和老前辈对我说出推心置腹的话,不管他们是从哪个角度出发,都是耳提面命,很有用的提点,真心为我的发展好。没有他们的指引和帮助,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个程度,我说的是自己很快地在军队得到了发展。

我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从预备役人员组成的部队跳到了总部直属的作战单位,步子迈得不可谓不大,在周围的人眼里是逆天和“登天”的架势,想必也是有人会眼红或是心里不大舒服。

“常队长,近期,或许就是明天,有两个作战班二十二人到达基地,安排得了么?”

“应该没问题,上级已经拨来了安置他们的物资。”

要求他们在一天内完成搭建两个营帐及添置22人的行军床、个人防潮储物柜等安家物品,我还有些担心呢,现在听了他的话那份担心消除了。

我又问:“有其他的困难吗?”

“没困难!暂时没有困难,但是有问题。”常队长干脆地说出。

“什么困难啊?”

“我们前进营地面积比较小,再搭两个营帐可以,但小队全体人员在营地的时候,吃饭场地就解决不了了。”

“对,你一说我就认识到了。目前当作一个问题,我会向徐队长、沈指导员汇报的,不过在一时解决不了的时候,我们可以分拨用餐,这个责任由我来承担,但咱们保障分队可得把伙食材料准备好,而且要搞得好一些,出动人员在外面的时间比较长了,肯定吃喝上的需求大些。”

“副队长你说的是,我们会提前做些准备,但你知道咱们这里没有什么储存条件,准备多了也不行。”

“那和上级保障部门商量下,天天送补给。”

我的要求有些简单粗暴,还直接推给了人家保障分队,听得隋指导员直皱眉头。确实,代管不是下辖,我有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对后勤补给这块就是要求、要求,一再要求。

当营地紧锣密鼓地做准备时,从东南、西北两个单位调来的22个干部战士被一辆大卡车送来。

听到发动机的鸣响,我从帐篷里出来,在卡车开到营地入口处时,已候在了那里。

尽管山路颠簸,可新队员拎个背包利索地从车厢跳下来,看得出队员们精神抖擞,没什么车载行军的影响。

我看着两个班的队员在一位少校、一位上尉的号令下,很快列好队,军容严整,军姿挺立,心说:“这批队员素质不错。成建制的班整齐啊,或许过来就能用。”这时我走了上去,大声喊了句:“欢迎新战友来到FTG小队前进营地!”

他们已经看到一个穿莫名迷彩服的年轻人站在营门哨兵的旁边,也没在意,仍持续着列队的动作,在自己的部下站好队,少校和上尉转过身,面向了我。我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小队副队长晨旭,正等你们到来。”

“上级啊!”少校和上尉要给我敬礼,可是我已经一把握住了少校的手,用力摇着,“我们进去说话”。见状,那个上尉也就罢了,回过身,发出口令:“两个班成并列纵队,齐步走。”

就这样他们跟着我和少校进到了营地。

“安中队长、叶连长,队里条件艰苦,多担待些啊,也帮助做好队员的思想工作。”我知道营地的条件和他们所在部队的营房反差太大了,不得不先言语声。

“晨副队长,你的手劲可大啊!”安少校来了这一句。

“呵呵,得罪了。不是见到你们就觉得亲近嘛!”

大概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军衔高,这个副队长怎么看也不会是校级军官,人家这是尊重自己,便对我心生好感了。

叶飞看营地就我一个在接待他们,问道:“现在小队是个什么情况?”口音比我还南方。

我看了他一眼,心说:“好直接嘛。”想了想,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回答:“小队正在出任务,队长、指导员带队,都不在营地,现在就是我在家,前天才知道你们要来,已经给前线发报了,估计小队领导已在返回路上。”“少校、上尉,我先给队员们讲两句,你们再休息。”我的话里没有商量的口气,他俩一听就明白。

进到营地,两个班保持队形,由叶飞下达了口令,然后两人回到各自班中站在排头,面向我。我站到队列前的中间位置,大声说:“同志们好!”

“啪”地一下,队员们整齐立正。

“请稍息。”他们又整齐地两脚分开,呈队列听训状。

“我是FTG作战小队副队长,在这里代表小队的两位主官欢迎来自西北和东南的两支劲旅加入我们总参直属秘密作战单位,这将是你们的光荣,也意味着你们将承担更艰巨的军队责任。”

一个“艰巨的军队责任”,让他们情绪昂扬了。我看了他们的表情,心里也是骄傲,上级安排的作战力量带劲。于是,我把自己此时的心情说了出来,“看到你们表现出的饱满情绪,我为你们骄傲,当兵的嘛,就要一听打仗便立刻兴奋起来。但我还要求你们有长期战斗的思想准备,你们不是到这边轮战训练,而是成为秘密作战单位的一员,以前有句话: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是我们小队的真实写照。”

听到我所说“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话语,两个班的队员脸上显露出严肃的神色,并正色地看着我,现在他们的副队长,仿佛等待着我的命令。

然而,我并不是要给他们下命令,是要他们正视来到小队后应有的姿态,为此我扫视了他们一遍,“我不需要你们现在答复什么,而是要你们深刻认识。你们也是从前线来的战斗编制,老兵了,当前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有能力尽快承担作战任务。可以告诉你们,在你们前面来的火力班,到营地的第三天就出去执行任务了。你们应该清楚执行任务意味着什么。”

副队长的话有点吓人,因为他们来时肯定不会给他们交代什么,大部分是士兵身份,来的时候单纯些,又都是成建制调来的,需要我来点醒。

新来的两个建制班:一个是从福建前线调来的尖子侦察班,班长叶飞上尉,他原是该班所在“海防尖兵侦察连”的连长,都准备提升了,却转到了“影子”;副班长陈挺台上尉,他是闽省军区的侦察参谋,业务能力出色;班中队员有排长华图昊中尉,武立生、宫自成、薄沙、权积强、汪酩、曹佳民士官,鲁玮斌、楚炎上等兵。

另一个是21集团军“老虎团”的建制小队,标准的特种兵,班长安野湖少校,刚提升中队长就调到“影子”;副班长喀夫上尉,大队侦察参谋,少数民族军官,显然是特别安排的;队员有小队长纪瑞轩中尉、顾同少尉,黄山、卫长青、习甘州、贝秉璋、孟龙、胡斐、褚国柱士官。

调东南、西北两支承担作战任务的战斗单位成建制补入FTG小队,总部深有考虑。

安少校是“夜老虎团”的少壮军官,已是副营级,才28岁,西安陆军学院毕业,毕业时是优秀学员,懂维吾尔族语言。总部从兰州军区调兵,他是主动要求带队过来,要在实战中锻炼提高自己的作战能力,并把自己中队最厉害的一个小队带了过来。喀夫上尉,27岁不到,刚作参谋一年多,懂阿富汗、巴基斯坦那边的语言,是作为特殊人才调入FTG小队的。他是个精壮的高个汉子,不惧上战场,我说:“老喀,上级调你来可不是单纯让你打仗的,你会有更大的作用,你可得悠着点干。”

“你的话很奇怪!”汉语说得口气有些硬,看样他明白了我的话,可回答得够汉子,嗯,是铁血汉子,不只是少数民族汉子。

叶飞上尉,有着闽人的精干,头脑异常聪明,跟他一接触就发现他是很有发展前途的军官,从敌后侦察能力和经验看,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副队长,谁叫目前的战略重点方向是西南呢。当然他对台海那边熟悉,一口闽南语,今后会有用的。陈挺台上尉,军区的侦察参谋,那肯定是最优秀的侦察尖子,还是文武双全的那个,对台海地区的情况更是熟悉与清楚,也是上级预先储备在小队的人才。

看来总部调的真是精兵强将,两个班长都有担任作战小队主官的才干,而且两位真正的侦察参谋也是出类拔萃,可他们到西南战场都得先当当战斗员,我心想:“徐队长,你得照顾点两位参谋出身的副班长啊!”

可是让队里照顾他们也难,都是副班长,又不是队部的参谋,没法不和自己的班一起安排任务啊!这事我有些埋怨上级了,这不是难为小队嘛!

新来的人员与7位参谋干事在晚饭时见了面,给他们介绍是参谋干事,可那些侦察兵、特种兵看见的参谋干事满脸通红,浑身是汗,一身泥土,衣服刮破,大运动量训练结束的样子,令两个班的战士十分不解。

组织干事代表这些军官也代表小队向新来的人员解释:“我们这个小队是全员战斗员,大家只是岗位不同,上战场是一样的。”

马骁年轻,说了实话,“我们不比你们这些特种兵,单兵军事技术不行,上战场前必须练得棒棒的,到不了你们的标准,也不能差太多,不然会拖累你们战斗班的。”

听了这些军官的话,安少校问:“副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适应性训练?”

叶飞听见抬起头看我。

少校的主动,让我有了底气,“明天一早。我准备吃完饭宣布的,那就现在说了吧。”

我站起身,对着两张桌子的队员宣布:“新来的队员注意,明天早上六点起床,五分钟后集合,进行爬山训练。这几天在武器未到前,都是野外丛林适应性机动训练。另外,我想让同志们知道,咱们小队全部活动就是训练-待命-战斗-休整四个环节,没有假日,没有外出,没有会客,鼓励大家提高自己的战斗技能和知识储备。”

我的话音刚落,下面就发出了非常整齐的“噢~”声,拉了长音,有各种口音的味道,却不是惊讶,是不满!都是兵王,有他们的个性,却不因有个性会影响完成任务,我相信这一点。

我笑了,接着说:“各班的正副班长下去做思想工作。”

家园 第390章 主官回来

吃过饭,两个新到班的战友趁着天还有亮,做些安家的事情。

我过去说:“大家可以写封信,告诉家里自己调到新单位,但部队性质任务、驻扎地点、规模装备全不能提及,即使信里写的话不涉及这些内容,能不能发出还要指导员审核。”更是开玩笑地交代:“你们记住,信只有指导员才能看,如果有泄露,你们找指导员算账。”

我给老沈上眼药,大概他在战地会打喷嚏。

然后,我还得忙更重要的指挥情报系统的事,和陈天冈、七个参谋干事聚在队部,而那他们也不顾一天训练劳累,拿出拼命精神,大家一起讨论起指挥情报系统应该使用怎样的技术,如果搞成机动的,搭载哪种车的底盘,空间怎么布置。

有时不免声音大了,其它营帐里的人也能听到我们的讨论声,安野湖、叶飞好奇,不禁结伴而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我赶快为他们二人让座,简单把我们做的工作向他们介绍,并请他们提出意见。少校和上尉都很不解,这样的事情为什么由小队自己来做,问:“上级允许我们这样做么?”

我示意陈副主任解释,他说:“是负责小队的作战部首长提出要求,要小队根据所担负的任务提出相应的保障措施。晨副队长对高技术很了解,带着我们作战情报室的同志正在研究。”

“我只是对有关技术了解多些,但侦察单位的整体任务不如你们清楚,在西北、东南肯定有先进的经验,给我们介绍介绍。”

老安、老叶听完介绍都很重视,他们都有侦察行动的丰富经验,对实际发生的问题了解很多,而且参与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新鲜事,积极性挺高的,虽然技术说不清,要的功能说得清啊。

几次“诸葛亮会”下来,我对指挥情报车的构架有了较清楚的概念,也拟订了设计理念和原则拿给大家讨论。读了我的项目概念书,让参与的10名军官都对我在技术的把握上生出佩服之心。虽然我是年龄最小的,可这些老哥看我有看待专家的目光。

不过也弄了个小误会:在营地没有电力供应,晚上照明只有一个电池灯,但电池的供应是有限的,所以很早就得熄灯,虽没有要求就寝,但只能在营帐里听听收音机。全营地只有队部的电池灯没有定时熄灯的规定,因为我工作得很晚,要在电池灯下写和设计,陈副主任带着几个参谋干事轮流给我打杂。有战士想要“借光”读书、写信,可是灯光能照到的范围有限,我们这边忙着,势必不能允许他们来如此“借光”,所以战士们有意见,质问我:“为什么不能官兵一致,为什么你和队部的军官有特权!”

我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要说心里不恼火,那是不可能的,想想我当战士时,即使在施工工地当了副排长,天黑后没有照明灯光,也没到连部,或是大队部“借过光”,不说老老实实,也是规规矩矩,哪有胆量质问上级呢?!

可是遇到这个场面,我还真发不出火来,也不敢发火,没从当兵的状态中真正转到一个负责军官的自觉上,能做的就是耐心说服他们,向他们解释自己白天和晚上各有不同的工作,还是比较要紧的事情,请他们理解。

安少校听见自己部下的不满声音,出来训了他们一顿,“你们知道副队长忙啥呢麽,是咱们全陆军都没有的先进指挥系统,咱们团的总工都干不出来的东西,你们还在这里捣乱,影响领导的工作,你们是欺负人家年轻!给我回去。”

转头他又训起我了,“小晨啊,下次你就训他们,别惯着他们,带兵的人嘛!我们都知道你的工作重,会支持你的。”

“老前辈,谢谢你了,指挥情报车出来,有你一功。”我能说什么?人家满满的好意。帮助年轻干部,这也是老同志的一种方法。

队长、指导员终于带小队主力回来了!

我看到回营的火力班的队员,挨着个地观察他们,有的神态算是坦然,有的有种坚毅的神色,这次出动对他们来说显然不那么容易,西北来的几个显得格外疲劳,衣服上一道道白色的痕迹。我对刘副班长说:“这个地方湿度太大,滋味不好受吧?”

“不好受,可依我看这湿比干燥到是好忍些。副队长以后你去西疆试试,会够你一呛。”

“你说的对,既然叫你们西北的来,以后小队一定会去那疙瘩行动。你们是熟悉那边的,到时可得做出表率,是不是啊?”我回答了他的话。

“特么的,这里的蚊虫太要命,都是毒的,对付毒物得适应一段时间。”这是马照庆过来对我说的,他是甘肃人,“夜老虎团”的特种兵,以前在南边训练时接触的不多,这次大概吃了苦头。

“我刚来的时候,连流动的山水都不敢喝,老兵说里面有莫名的微生物,会得治不好的病。”我解释了当新兵时的经历。

“这孟获的故乡不好玩。”钱明远是个士官,不好多发牢骚,浅浅地表了态。

“那就慢慢玩吧!你看我个西京兵不也熬下来了。”

我把自己当成西京兵是争取西北来的队员,自己的小心思。

参谋干事和新来的两个作战班集合起来,列队由两位主官训话。队长、指导员的话不多,可看到上级一下补充来了29人,心里乐坏了。真是谁也不嫌手下兵多!

詹主任和范副主任也认识了自己手下直属的军官,老范很有意思,专和三位参谋谈,老詹就只得和三位干事聊了。老范犯自由主义,自己一个人把指挥情报室的工作给分工了,特种兵的强势啊!还好陈副主任也有三个技术手下,到也平衡。这里面显得我没起什么作用,我也难啊!

小队开了全体军人大会,新老队员见面、相认。老队员已经感到任务的频繁,光靠30来个人担负起来太费力,最为我们这支队伍的扩大而欢呼。

我向两位主官汇报,“上级留下话,今后一段时间,小队的编制就这样大,要我们队干部按照此编制合理用兵,有效用兵。”又问:“两个班怎么排序?”

他们二位决定,“海防尖兵连”的尖子班排为小队3班,“夜老虎团”的特战分队为小队4班。

然后,徐队长抱怨道:“上级得按照小队遂行任务的能力布置,我们才能按这样的标准行动啊!是不是有些为难我们了?”

“不管上级怎样布置任务,一下扩大到五个作战班的规模,我们也需把四面八方来的人员凝聚在一起,需要有个磨合的过程,所以上级就小队规模编制的考虑应该是合理的。”沈指导员的观点很有说服力。

他们这样说,有着针对性的考虑的。这次在战地执行侦察任务,是对“影子”机动作战小队的一次检验,队长、指导员都知道是上级有意将自己的副队长调开,考察自己是否胜任“影子”作战小队的指挥和遂行任务的掌控能力。他俩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精研邻国中部靠近特区一带的地图,然后重点选出几个地区,把出动人员混合编组,主要是把火力班与一班相混,分成五六人为一组,总共六个侦察小组分头活动。

这是非常艰苦的战斗侦察任务,沈指导员算是尝到了其中滋味。前两次行动,指导员还在熟悉小队工作,在队里进行一系列的管理建规工作。他是一个老资格的特战队员,这次带队执行任务,对他来说不是苦的问题,而是在这样一种较长时间前敌高度紧张的战斗生活中,自己如何着力于政治工作。他是从特战军官转为特战政治军官的,这样的事情他也感到很困难,直截了当惯了,耐心做思想工作,面对相当多的剽悍军官,让他操心费力。

队伍拉了起来,也撒了出去执行任务,当家的算是知道任务之难,柴米之贵,全是事啊!同时还和自己个人的升迁相关,自然希望有什么简单方法。

这次行动中,徐队长使用过海事电话、卫星图像,似乎尝到高科技装备的甜头,所以回来后很快拉了沈指导员听我的工作汇报,两位主官的态度让我大乐,遂把要搞的指挥情报系统的设计理念和原则,以及需要使用的技术向他俩做了一番讲解。可那些技术名词,两位主官都难以理解,就知道是有些高大上了。

还是沈景北想得周全,“小晨,这些技术,我们是老粗不懂的,你就讲些直观的吧。”嘚,合着白说了!

我略一思考,选择了简单的说法,向他们介绍这个指挥情报车,或曰平台的好处,通信距离有多远,使用卫星上的合成孔径雷达能看地下多少米的隐藏物或掩体,终端都有哪些功能,哪些功能是整合在一起的。这样一说他俩就立刻有了明晰的概念了,对于用上的技术能够形成的功能,让徐楠队长喜上眉梢,拍着我的肩头说:“小晨,我老徐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啊!听你说的什么系统,那在全军中都没听说过,难道头一份让咱们小队占了?”

我笑着说:“如果搞出来,就算全军头一份了,可是难啊!”

“咱们干的哪件事不难呢?”沈指导员一语定性。

小队决定立刻将所形成的有关指挥情报平台/车的设计方案撰写为装备申请立项报告,上报总部,求得上级的批准,争取迅速开工研制,尽早使用上。

当时我们谁也没想研发这个指挥情报系统需要多少费用,就是憧憬着那使用的未来,觉得那时会像是添上翅膀一样。都说侦察兵是一把刀子一绳索爬山涉水闯敌营,那是传统的方式,我们要开始一个侦察兵的新时代:天上卫星地面雷达,电波图像视频音频,第一时间把准确形象的信息传到首长眼前。

我的要求,或说小队三位主官的要求,秘密作战部队,不是外表那样的叫花子,内里要藏高科技,利用最先进的手段,达成上级赋予的任务。这是一个任重道远的长途跋涉,搞这个指挥情报系统才是第一步!

这个第一步迈出去才行!

家园 第391章 队长真敢干

在3、4班厉兵秣马的时,配给他们的武器拨下来了,还是我们之前缴获的外军武器!

上级在配发时也有具体考虑,一个班主要的是苏式的AK74系列武器,另一个班是杂乱的武器,有美、日和苏式AK47系列的枪械。

我们老队员知道是“掩护色”,新来的人看见就头痛了,完全出乎他们认为会有国产新式武器装备的预想。

实际这个想法在看到老队员们携带的武器时就打破了!可他们看到了摆放的枪械后,还是大失所望。

“怎么都是这样的枪械呢?”“AK74系列武器还行,其它的都是什么呀!”两个班的战士议论纷纷。

叶飞拿起一支步枪,仔细看了看,“是M16A1,还行。”他没有嫌弃,然后对徐楠队长说:“队长,这部分混杂的枪械我们班要了。”

“别看枪杂,可好啊,让队员们各种武器都试试,上到战场,有了缴获拿来就可以用,还给国家节约军费。”徐队长不以为然地说。

“队长,不至于吧?”副班长陈挺台纳闷地说道。

“什么不至于,副队长一直本着这样的理念作战,在这边是很有名的,都说他就会捡洋落,用洋货。国产的,他就用过81步枪;可外国的武器装备,他打过用过的,肯定比你看到的还多。”队长又一指几个年轻的小战士说:“比你们听说的还多。”

让4班用AK74系列的枪械,符合他们的技能实际,这种武器他们在老部队训练很多,看到他们拿起来不陌生,我插了句话:“队长,各位班长,你们特种兵肯定比我这个边防兵见识多,说说你们特种兵的事吧!一说到外军武器,我看你们个个都熟悉,怎么回事啊?”

“那个保密,不能随便说,即使是在我们这个秘密作战小队,关起门来说自己的行,涉及特战大队其它的都不行。”我的建议被队长一口回绝。

指导员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道:“副队长,你那点事,在哪论保密也是轮不上的,多典型的教材,一定得让队员们知道和效法。告诉你,现在我用那支小日本的精射步枪很是不错,舍不得让你再摸了。”

“日式武器也那么好?没听说过。”安班长发表自己的意见了,“老毛子的皮实,老美的精制,小日本的也行?”

老沈有些得意地拿出他那把精制手枪,“仿P220的,你感受感受。”说着递给了安野湖。

安班长也是个老玩枪的家伙,摆弄了摆弄,说:“嗯,这枪不错,手感很顺溜。队里还有没有?”有些爱不释手。

“这得你自己缴获才行,国内也不生产,谁会给你留一把呢,要不然你去总部找,那边该有一把。”

“这枪是咱们缴获的?”安班长急切地问。

“你以为?”指导员有些得意。

“队长,就冲这枪,咱们也得赶快出去走一遭。”4班长开始求战了。

队长、指导员相视一笑,又有些得意。

当3班、4班的队员看到杨远航那成套的G36突击步枪,望远式、准直式瞄准镜和NVS80夜瞄具,眼都红了,问队长:“队里就这一套啊?”

“人家打出一个二等功,作为奖励留下的。留在小队也是有象征意义和激励作用的,所以,你们也向杨远航学习,不怕牺牲打胜仗,立功受奖,不就有了心仪的好枪。”徐队长会吊人家新队员的胃口,也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方法嘛!

“打什么样的敌人能缴获新式武器啊?”

“当然打最厉害的对手了,比如说外国顶级雇佣兵,上一次我们打的就是一伙从欧洲来捣乱的家伙,武器可棒了!瞧,给参谋干事发的手枪大概就有那次战斗缴获的。”

“凭这些破枪能打得过吗?”新队员有疑问。

“凭着我们解放军的传统,怎么打不过呢?”沈指导员开讲了,“就这样的武器,我们十二个人消灭了雇佣兵三十二个人,你们还要凭什么?当然我们要改善作战条件,但不是常规武器上,是要在高科技装备上体现,让小队的作战能力在完成多样化任务中生长发展。希望你们能体会新军事变革在小队所出现的变化。”

最后新补入的队员挺乐意地收下这些旧武器,回去就擦拭,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第二生命。

上级要求对具有战略意义的地域保持不间断监视,所以回来休整几天还是要再次出动的。这一次小队出动,把3班带上,只留4班在营地。

出发前,队长把范宜任叫去商量:“那些参谋干事的特战训练怎么样?”

“他们以前步兵技战术搞的太少了,怕是短时间内达不到队里指定的标准。”队领导给老范的任务是,以准特种兵偏低的要求为及格标准。

“体力怎么样?”

“应该还行。”这个老范能保证。

“那就让他们在战地实际环境中锻炼,会有推动作用。”

他二人三言两语便决定新来的几个机关干部上任务了,那些参谋干事收到命令,心里都说:副队长有先见之明,没这段不长时间的体能训练和手枪射击训练,还真不敢出境。

在陈天冈和李文歆、于海洋的协助下,在小队主力拉动前,那份项目书终于写好,拿给徐楠和沈景北二位主官审批。他们只是看了立项的意义和目的,里面涉及的具体技术、功能都未审读,用徐楠的话:“这些东西都是我想要的,但是怎么能用到我手上,就是你的事了。有的功能我想要,但我不知道技术上能否实现,所以我就不多嘴了。你们那么多人讨论出来的东西,还有小晨你这颗聪明脑袋瓜想出的肯定会比较全面,能把你们提出的功能实现已经了不起了。”

老沈问了句:“小晨,你搞的这个东西得花多少钱?”

“这我可说不好,钱还好说,主要是那些技术保密等级高,使用单位也特别高,担心上级不会批准使用。”

“上级批不批准使用不管了,只要我们把这个提到上面,就显示了‘影子’的抱负,至少不会怀疑我们不用心了。”

说是有“抱负”,实际我们初涉项目时并不是真的为立项成功,是向上级表示自己的追求。

队长、指导员在报告上签了字,让我和陈天冈发送到京城,他们就带队出动了。

这次出动的人员更多,采取的仍是分散活动,出发前在营地就编配成由八个正副班长担任组长的八个侦察小组,两个队主官、指挥情报室两个主任和10名参谋干事军医等人员分在各组中。这根本就不是特战战斗小组,而是新老人员结合的战斗训练小组,危险性极大。

叶飞小组进到任务划分区时,即遇到一片开阔地,长度有几百米。这片开阔地太开阔了,旁边就是一个山坡,要是有狙击手潜伏,那他们简直是移动的靶子。

当时,叶班长考虑,说是侦察对方进入该地域的兵力,但自己也不能被敌伏击啊!不得不防,于是安排道:“小组人数有点多目标大,看来我们要分成对子行动了。”他环视了自己组员一眼,有一个技术员闳冶虽说是比自己还老的队员,仍是有些不放心,然后布置道:“技术员跟我,实行两个人一个小组组合,锥形推进!狙击小组殿后!”

“是!”众人低哼了一声,武立生、宫自成、薄沙、权积强和闳冶跟在他的身后小心地向前行进。

这片丛林并不是那种杂草丛生的,虽然树木很多,但不至于相互之间看不见,不利于突进时隐藏。因为是锥形推进,所以到武立生、薄沙他们二人狙击小组完成掩护任务时,已经是距离叶飞最远的一对了。

队伍分散开来,这让每一个人都格外的紧张,未知的危险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这个时候连个月亮都没有,空旷地上开始升起浓浓的雾气,即使很小心也看不到蛇的存在,据介绍这里的蛇大部分都是有毒的。

武立生正要往前走,薄沙突然低喝了一声:“别动!看着我!” 武立生不明所以,本来要扒开枯草的手为之一滞,按照薄沙的话停在原地,眼睛看向了他。薄沙咽了一口唾沫,呼了一口气,眼睛紧紧的盯着武立生的身后,眼神之中充满的谨慎和担忧,动作变的很轻,生怕惊扰什么似的。

“怎么了?”武立生有些发颤地问。

“别动!继续说你的!”

武立生不知道生了什么情况,却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他的身后有危险。当他努力镇定下来时,薄沙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匕首,寒光一闪,武立生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凉,回过头来的时候,趴在自己身后不足二十厘米的一条浑身暗斑纹的蛇已经身首异处,都说打蛇打七寸,这一刀直接将三角形的蛇头削了下来!干脆利落!好刀法!

如果刚才武立生要是动一下身前的枯草,恐怕就会遭到蛇的攻击,毒性非常猛烈的毒液能够瞬间侵蚀心脏!

在他俩停下的时候,班长叶飞不明所以,但没有收到求救的信号,其他队员也未好过去支援,见他们再次前进才放心。

对于新到战场的3班,夜晚的深山老林里面危险无处不在,到处是对他们的考验,但这还不是对他们的真正考验。

我向上级发报,请求去京城送交“影子”作战指挥情报系统/车研发项目立项报告,当时满怀希望,有机会去见小倩了。

可特么的京城考虑后,给个令人失望的回复:“小队部不可无队领导坐镇,你们交省军区机要通信送到京城来,以后有咨询再到总部,不要影响小队的工作。

我只得哀叹一声作罢,让陈天冈同志带个战士去昆明送报告,并要求他带些相关的书籍资料回来。

在他上车时,我还叮嘱:“注意安全,报告千万不能遗失!”

车开动了,我在心里说:“研发立项算是开始了,是个别有意义的日子啊!”

从事后发展看,这个项目对我而言,真是“别有意义”!

家园 第392章 出事了

FTG小队主力再次入缅,继续执行战略侦察任务,寻找、监视上级情报所通报的不明来历的莫名武装。

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对于非特种兵出身的彭涛、李文歆、于海洋、朱绍、胡群、何子彭六位参谋干事和马骁技术员来说,没进行充分的适应性训练就去前线冒险,精神可嘉,却过于冒失。然而,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也是解放军的老传统,队长、指导员激励了他们的勇气,支持了他们的积极性,带了7人深入敌前。

在热带丛林中,气闷流汗,没有热食,只能天天吃野战食品,都是他们头一次遇到,而这还不是全部,生命随身处于危险当中,才是让他们提心吊胆的事情,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军事技能多么的“poor”,还不足以胜任战场环境,甚至也不能胜任在战场执行所任职务的工作。他们饱尝其苦,有苦说不出来。

他们自己也知道,无论是作战参谋、作训参谋、军务参谋,还是组织干事、保卫干事、敌工干事,这时不是在机关工作,而是在战场上战斗,是面对最凶恶的敌人和最艰苦的环境。当他们体验了FTG作战小队的危险,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生命的宝贵,需要彻底地进行特战士兵化的训练,才有可能以过硬的战斗技能在激烈交锋的战场上存活下来,才能够完成他们的本职工作。

这样的心路过程,促使这几个队部的军官对自己的认识、对岗位的认识,对作战的认识,有切肤的认识才能快速促进他们能力的提升。如此的心理和生理的锻练促进了他们向战斗兵员转化的速度,可是这样的过程对于他们未免太残酷了!

作战小队带了训练任务出动,本来就有危险,没有料到的却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岛国武装特务和其控制的非政府武装两次遭到毁灭性打击,让其国内的特务头目大为光火,很久没有遭到如此刻骨铭心的打击,让他几欲疯狂,发誓报复。

这是由其本性决定的,并没接受教训的感悟,报复却是贼寇从心底发出的叫嚣。

根据在缅甸该国特工所做的广泛调查,结论报告到岛国负责机构,那些首脑认为其特工及所控制的武装所针对的是中国的军事施工工程,那么遭受到的这两次军事打击行动无疑应该是中国方面发动的,连续在特区及割据区的数个贩毒武装团伙所遭到的歼击,无疑表明中国通过军事施工工程派到邻国的军事力量获得了长足的扩大,已经能够承担独立遂行攻击的能力。

这个情况亦为岛国所不容,明面上搞出许多挑拨离间的动作,暗地也要亲自下场动手。有鉴于此,岛国特务机关采取了电子和人力侦察手段大肆对我在缅施工工程及所属人员,特别是武装护卫部队,进行了严密监视,从中查找蛛丝马迹,有无进一步的出击迹象;并通过这样的侦察,找出可利用的机会,实施报复行动。

对于敌方的可能报复,FTG小队和上级都是很注意的,也采取了相应的保护措施。然而,只要你实施了行动,就无法不留下痕迹可查。在岛国天上地下的大规模侦察、监视的情况下,首先发现了我FTG小队相互联系的无线电信号,再根据无线电信号定位,推断出发出信号的大致地域,然后使用了卫星长时监视。

岛国方面出代价调动了美国卫星提供这些地区的卫星监视照片,同时派出了自己特工密布到那些地区,按照卫星照片发现的可疑线索进行人工一探究竟,同时利用各种电子和光学的远近距离方式的监视,企图发现我侦察人员的踪迹。

对方的工作见了成效,发现并目视到我小队一个侦察小组的身影。对方特工头目大喜,派出足够的特种兵火速前来缅甸,从布置在缅国秘密军火库领取武器。这伙岛国武装人员都曾在这边活动过,在缅中部秘密集合。

对手露出獠牙,随时会凶猛地扑上来撕咬。

这一切并未被我侦察机关察觉,所以并无任何预警信息通知我作战小队,造成了信息的严重不对称。

悲剧一步步接近了“影子”队员!

被岛国特种兵抓住踪迹的是陈挺台、胡群带领的侦察小组,包括华图昊、曹佳民、鲁玮斌、楚炎共有六人。

这伙密林行动老手趁夜包围了他们的宿营地,那夜是阴天,乌云遮住月光,伸手不见五指,才使鬼子逼近了我侦察小组。

幸得哨兵是华图昊中尉,雨林中行动经验颇多,静夜中远处传来一阵细小的“沙沙”声,让他及时提高了警觉,观察到是潜行过来的身影。

此时,他已不能移动了,那会暴露自己,接着发现组群无线电失灵,立刻意识到情况危急,随即打响,“噹、噹”两个点射击毙了前来摸哨的敌人。

枪声为小组人员迅速从休息转为战斗状态赢得时间,由此双方展开激战!

四起的枪声,让陈挺台副班长判定自己小组陷入重围,果断决策,安排华图昊带胡群转移,自己带小组大部人员掩护。

然而,胡群、华图昊在包围圈中未能及时挣脱敌人的缠战,当时胡群只携带一支手枪完全无法与敌野战,且他的动作迟缓,拖累了精锐侦察兵排长华图昊。为带他一起突围,能跑脱的华图昊只得与胡群在一起,且战且退,迟迟突不出去。

好在华图昊个人作战能力极强,在黑暗中射击准确,以非凡的命中率每每挽救胡群于危难之中。可是老胡不说夜间行动能力和野战能力薄弱,那份紧急时刻的决断与果敢全无,在子弹纷飞的扫射中没有坚决地向外冲,每当遇到敌人的阻击便伏下身,观察后再跑;大华不得不停下向阻击他们的敌军射击,为老胡打开通路。这样突围,完全不得要领,能够让对手及时赶到他们突围的路线上,接连被阻。

陈挺台带的战士为吸引日特种兵毅然向敌发起了冲击,他们两两配合,施展了最顶级侦察兵的战斗力,将拦阻他们的岛国特种兵全部干掉,在他们娴熟的作战技巧和精准的射击下,竟未失一人,从敌人进攻方向冲破了敌人的包围和阻击。

敌人发起进攻一面其实是兵力最为薄弱的方向,其以较大的兵力实施两翼包抄,故此反而将胡、华二人留在了敌主力的包围之中。等突围成功的陈挺台四人发现包围圈中仍有激烈的枪响,再向回冲击时,枪声顿时息止。老陈只得为了整体的安危为重,叫停了救援,带了其他战士争取脱离交战之敌。

在战斗中最为不利的是:对方实施了电磁压制,他们遇袭的消息无法通过无线电告知后方和队长,同时小组内部的无线电联络也因电磁压制失去功能。这也是胡、华被甩的原因之一。只是在该小组跑出了敌人电磁压制的范围,才仓促发出遇袭被围求救的信号。

我当时正在休息,值机的老陈跑来把我叫醒,把这个严重情况报告给我。我当即就急了,立刻沟通了与队长的联系,告知陈挺台组被不明武装攻击的情况,然后我要通上级,请求派出直升机送我去袭击发生地点,试着给遇袭人员一些帮助。

上级不同意!

而此时陈挺台带了自己的队员也已到了最困难的时候,只是因为几颗反步兵地雷的爆炸,才使他们与追击的敌人拉开稍远些距离,但也无法真正摆脱敌人的追击。

最为戏剧性的是,在我侦察组脱离了敌人的电磁压制后,敌方战场指挥官的胃口膨大了,判断这数个敌方武装人员已经发出信号求援,竟分出部分兵力去设伏,企图打援兵一个伏击。

由于对方分兵,降低了对陈挺台组的逼迫压力,才让他们喘过一口气,带了负伤的鲁玮斌艰难撤退。他是因为埋设地雷,被对方追近,中弹负伤的,伤在肋下,算是重伤。是狙击手楚炎的准确射击,干掉一个鬼子,逼得其他鬼子躲避,才有机会把他救出,三个人带一重伤者撤退,难以提起速度。更令人痛苦的是,他们在山间未能准确判明方向,未能迎着小队其它侦察小组的增援的方向后撤,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尽管对手兵力不算大,可也摆脱不了敌人的追击。加上长时间战斗弹药所剩不多,局面进一步恶化!

有时候危机就是在如此阴差阳错间形成!

陈挺台不愧是个老精英级别的侦察兵,在敌后浑身是胆,在危急关头他鼓励身边的三个战士:“虽然我们刚到新的单位,但我们一定用自己奋勇拼杀的表现不给老部队丢人,坚决战斗到底,死了屌朝天,那不算什么!”

听了老陈的话,三个英雄的战士全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数了数剩下的子弹,决心不再跑了,就地展开防御,反打对手一个反击。

后来老陈对我说:“狙击手楚炎在此时说了句,‘副队长说的话实现在我们身上,解放军战士只有战死,绝不投降!’”

英雄们决心最后一战!

老陈将鲁玮斌隐蔽一旁,自己和曹佳民埋伏在敌人追击的路线上,让楚炎往前跑,再建立狙击阵地,用狙击步枪阻止敌人前进,迫敌展开。

这一招就看楚炎的了,他的狙击奏效,老陈和大曹的绝地反击才能实现。好个楚炎,好个上等兵,一秒钟都未耽搁,跑到前面,未能找到一个能够隐蔽自己的位置,只得就地展开,调整呼吸后开干!

对手虽说也是特种兵,却没有料到处于强弩之末的前面几个即将弹尽粮绝的家伙会给他们来了个反埋伏,当发现对手已经分兵,以为前面几个走投无路的对手在分散逃跑,紧跟着楚炎在追,眼看数个小鬼子冲到了老陈和大曹之前。

“砰”一声狙击枪响,就在老陈后面不远的地方倒下了一个敌特种兵,那些小鬼子立刻卧倒,一个最先卧倒的却没有把自己隐蔽起来,再听一声枪响,子弹正中那人后心。

“砰”一声狙击枪响,楚炎中弹,是敌狙击手快速反击,将仓促还击的我狙击手打掉。敌人拼出全身力,也要制住我方的战场控制兵!

家园 第393章 牺牲壮烈

楚炎为伏击队员赢得最后机会!

“乓、乓”一个点射,老陈用鲁玮斌的M4卡宾枪击毙了敌狙击手。当时,老陈并不知道那贼把楚炎打掉,但狙击手是特种兵关键的掩护者,能有机会消灭对方狙击手,就决不能放弃,宁可暴露自己也要打掉那个危险的家伙。

在老陈打响后,曹佳民立刻用所剩不多子弹的日64式步枪向前面被打残的敌人扫射,十几发子弹转瞬打光,干掉了两个敌人。他们是与敌人近距离驳火,所以当大曹打光子弹,手持匕首向前冲时,被对手一个点射打成重伤。

老陈再次射击,两个快速点射,将最后两个鬼子兵击毙!检查了对手,只一个士兵活着,见老陈过去想要自尽,被老陈一脚踢昏。然后他赶紧为曹佳民施救,将他的生命从危险中挽救回来。

当陈挺台找到鲁玮斌时,那是一幅怎样的惨烈景象!大鲁为不拖累战友,在老陈把他隐藏后,毅然决然地用自己的匕首,从肋下伤口中捅进了心脏,自尽而亡,鲜血流了一地。见此情景,老陈浑身发抖,悲痛地止不住流泪。

老陈见鲁玮斌无法救了,楞了一会儿,然后赶紧去找楚炎,此时他还不知楚炎的情况,跑了200米,跑到楚炎倒地之处,看到的是他趴卧在狙击步枪上。老陈上去呼叫这个舍身赴义又浑身是血的狙击手。在老陈急切地呼叫下,他挣扎地睁开眼睛,看了老陈一眼,嘴唇噏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表情,然后身体一软,没有了呼吸,牺牲在自己上级的怀里。

……

队长带了一个班的兵力与伏击的敌特种兵交上了手,双方互有伤亡,最后岛国特种兵指挥官见消灭对手无望,主动撤离。

徐队长没有追击逃敌,带着人赶去与老陈会合,保护老陈组的剩余人员。

徐队长、沈指导员都到了陈挺台指挥小组队员发起最后拼杀的战场,看到了两个英勇牺牲同志的惨烈,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他们有“怎样向上级交代”的忧心!

他们对望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说道:“怎么成这样了!”“他们不是挺厉害么?”

沈指导员刚离开3班两个小组,他们便被敌人偷袭了,“如果自己没有离开,结果会不会好些?”他有些自责地想。

最后,在2班部分人员掩护下,小队其他出动人员都成为运输员,搬运我方牺牲的五位烈士的遗体和几个不能行动的伤员,携带了缴获的物品,以极隐秘的方式往特区撤,只是在半途才得到4班的帮助,把伤员接走,赶快送回国治疗,一个野战医疗队到了前进基地。

撤回国是上级的决定,小队指挥员开始并不愿意,争取时说:“我们从哪里摔倒要从哪里爬起,让小队留下,将这个事件调查清楚。”

尤其是3班的战士坚决不同意,坚持要求采取反制行动为牺牲战友报仇。他们的要求反映给远方,上级理都没理,指示小队领导,“那是你们该做的工作,不要借下级的情绪运动上级。现在形势出现了变化,难不成你们还要一条道走到黑?”

大校,我所知道的那位,严厉指出:“你们被任命到这个岗位,是让你们用理智和智慧带队完成任务,如果你们的表现体现不出足够的理智与明智,你们得考虑自己能不能胜任职务。”

这话说完,徐楠、沈景北都默然了。所以,命令就是命令,当兵的只有执行。

可最痛苦的是,小队出动竟没有带尸体袋,无法保存烈士的遗体,随着往回撤,遗体开始散发了气味,小队决定就地掩埋烈士遗体,3班战士不同意,说自己不怕得传染病,坚持把遗体带回国。老范在那些战士面前叹了长长一口气,似是不说不行,“遗体已经出现腐败,再不入土也是对烈士的不敬。”最后下了死命令,那些战士才不得不放下烈士。

是在特区的一个面朝祖国的地方,指战员满含悲痛掩埋下五位烈士的遗体。而未能带烈士回家,为此队员们都深有愧意,带着不舍的难过完成了掩埋工作,并记录了烈士冢的经纬点,日后需要迁移遗体时可以找到。

烈士入土时,全体人员久久地敬礼,泪流满面地与自己的弟兄告别,只有十几日的弟兄。

回到秘密基地,已经有上面来人等着调查了解这次“影子”执行侦察任务遇袭的发生和过程,总结经验教训,但我力主将烈士的英雄事迹汇报上级,求得他们应得的表彰。

我对来员动情地说:“烈士的事迹太感人了,在每人仅有数发子弹的艰难局面下,他们誓死一战,子弹打光挺着匕首向前冲,身负重伤不愿做俘虏在神智清醒时用匕首刺进自己心脏,战况紧急狙击手身形暴露就地展开反击,他们牺牲的惨烈,无一不是楷模。”

战况汇报放在了总长、作战部、特战局首长案头,众位首长读过,都面色沉重,为有如此的勇士而骄傲。然而,他们的事迹,或说战迹不能公开,不能更多地教育部队,只是嘱咐“影子”把烈士们的不朽业绩记载好、继承好,不能让他们的精神断代。

为表彰陈挺台、鲁玮斌、楚炎、曹佳民四人在弹尽粮绝时绝地反击的大无畏战斗精神,授予或追记一等功;追记胡群、华图昊、肖思悦三位烈士二等功。

经有关部门认定,FTG小队这次出动完全是中了敌方的圈套,同时其在该国安排的大批特务进行反侦察、反监视,才导致我侦察小组暴露了踪迹。不过在我小队队员的英勇抗击下,对方罪恶的阴谋终于功亏一篑,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后仓皇逃窜,完全失败。

这个结论是通过多方面的侦察和俘虏口供中得出的。

说实在的,这次遇袭让我们几个队领导背上了思想包袱,新调来的作战分队和干部出现了这么大的伤亡,五个牺牲,一个重伤后离队,一个侦察组被打成了光杆司令,对全队士气都是打击。

上级注意到了这一现象,专门找了队长和指导员谈话,也包括我,以打消队领导们的思想顾虑。

首长开启我们的认识,“你们的队伍虽小,却是执行战略性的任务,你们必须从此点认识,认识其存在的意义和承担的使命重大,所以高度认识到自己统领的这个超小型作战单位应该具备全能型的攻击能力,不仅能完成隐姓埋名的战斗,还要大张旗鼓,完成穿军装的中国军队不好公开完成的任务,或是以让对手捉摸不透的形象大干一场,搅混各方界限,为中国的国家安全和利益保驾护航。”

我给首长补充了下,“依我说还要开辟通道。”

大校听了笑而不语,忽然说道:“兵无常形,水无常势,一切皆有可能。”

首长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明白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可审时度势,因势利导,当做则做。

或许是我领会歪了,但也从中明白小队主官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总部的注视,原来我们只是不同特战大队的普通军官,现在军官身份未变,已成了总部首长格外重视的作战单位主官,必须在思想上、理论上、作战技能上迅速成长,不能成为名符其实,那也得是称职的“影子”主官。

意识到此点后,队长、指导员和我都严肃地考虑这次作战的教训,其中一个是队领导的急于求成造成,部分出动人员的素质和作战能力完全不能适应战场,所以不能通过实战去代替应该有的训练。

或许上级看到了这点,却不好求全责备,他们能想到这些新进人员是自己安排的,但狭小的前进营地未设训练场地,又怎能让小队当家人大张旗鼓地练兵呢?责任自己也有。

另一个是指挥、情报、通信上的短板。我向上级反映了这个问题,上级也默认了这个结论,所以,我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指挥情报平台的设计、研发的工作上去。

上级和小队两位主官同意这是解决问题的途径之一!

经此一役,二位队主官有所醒悟,再去缅甸执行侦察任务时,就没带4班同去,尽管他们仍感手上的兵力不足。同时把4班托付给我,要我带4班刻苦进行山岳丛林作战的适应性训练,尽快让他们能够承担作战侦察任务。沈指导员对我说:“面前的局面,我和队长不能不去,但训练新人的任务也很重要,我们前面需要兵啊!”

“队长、指导员,你们放心,我会严格督促新来的队员和四班进行适应性训练,把自己的经验好好传给他们。”

上级再次从内地各单位调入数名特战队员,一码四个中尉:海军陆战队贾高明、空降兵许庆军、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特战专业尖子毕业生吴健衡、武装警察部队特种警察学校毕业生杜振德;两个毕业生还在实习期内。

我对那两个军校毕业生更在意些,觉得他们会是璞玉,可以好好雕琢。

找杜振德谈了次话,发现这个学校不简单,培养目标里面居然有“懂外语”一条标准,而小杜对我突然而出的英语,反应很快,张嘴就能对上。虽然口语的音调不那么popular,对于一个作战军官而言也不俗了。

我对他说:“你有会英语的特长,到小队后不能丢,还要加强,在有余力时也要掌握一些在战地所需的当地语言。你应当理解这是完成任务的条件之一。”

他没想到到了如此一个地处偏远的小单位,见到的第一个领导竟是对自己的外语能力大加欣赏,而且还提出了加码的要求,不由地问了句:“这是我被调来的原因?”

“从小队的角度我不能确定,来的人都是上级安排的,确实当初对骨干军官的要求有这项,所以你这样认为没错。”

“骨干军官要有外语的特长……”他自己嘀咕了句。

“不错,但你则不必从‘骨干军官’角度多想了,先踏实当回兵吧,小队的中坚是上尉。”我提醒了他一句。

“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解释道:“我可不会自以为是。”但他也不认为自己的联想有错,按他后来对我说的,“一个军人要取得不败之地,须随时随地对形势和环境做出清醒准确的判断,不是功利,是为战斗计。”

要我说,他的“战斗计”应该不单指作战,包括在军队中的成长。

家园 第394章 指挥情报车

侦察遇袭的风波算是过去了,但此战让我更加清楚指挥情报平台必须尽快研制出来,否则只靠手持侦察器材的话,会让小队今后的行动愈加被动。

因小队主官不在前进基地,我自作主张以个人名义给上级发了个催促报告,在报告中指出:“由于我小队在境外的行动愈加广泛,已深深搅动在缅各方势力的利益,实际是与独超大国相抗衡。对于其广泛使用的卫星、电子侦察监视手段,如果本部不加重视,不去利用我国类似的装备与工具,则受限制更大,行动则愈加困难,请上级尽早对小队所需求的指挥作战平台与系统可否立项做出结论,我们的要求是尽快开始研发集成。”

我要建立的是怎样一种作战指挥模式?从我意讲是各种功能高度合一的指挥系统,即作战指挥、情报获取、战场监视、通信联通等必须搞成一体的、机动的,能够随着“影子”在不同战区移动而移动,并且能够越野,长时工作。

而当时在军内,恕我孤陋寡闻,还没认可的此等成型的技术装备,非得自己搞才理想。为了这个对今后有大用的指挥工具能够适应大范围的作战需求,我和陈天冈已在各类别技术上进行了广泛的筛选,费力不小。

等着上级的批示等得有些焦急,让我十分纳闷,“不是说总参会全力支持的吗?怎么这个支持却迟迟下不来呢?”我很苦恼地想,深怕上级会把我的项目书“枪毙掉”。

实际是我杞人忧天了,如果上级不支持,那么我的报告应该很快被否定,然而拖了这么些天,那就是上级在为这个项目努力!因为我的经历不多,难以意识到。

我不知道的是:一日,一位上校参谋把“影子”指挥情报平台申请使用、应用技术及技术装备的报告放在总长的案头,总长打开一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作为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的我军高级首长自然对那些技术并不陌生,“一个营级单位为什么会要求使用这些技术?他们那几十人用得上么?”

他抬头问了站在一旁的参谋:“这个报告是怎么出来的?机要局和系统所有什么说法?”

“报告是‘影子’自己提出的,机要局和系统所感到奇怪,但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否不需要这些技术和使用权限。”上校谨慎地回答。

“有意思啊!你听说过我军哪个营长会提出使用这样带战略性质的高端技术?你去了解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快“影子”三个队干部的档案履历摆到了总长的案头。他仔细审阅了我们的人事材料,然后放下,对作战部部长、副部长说:“原来这样!你们不是说‘影子’那小子是个作战天才嘛,怎么他还是指挥技术应用上的天才?遥感遥测专业的高材生,尖端雷达技术研发的参与者,怪不得他懂得那些技术。你们可真行啊!把一个优秀工程师的苗子弄到了你们的直属作战单位,当指挥军官,这不是逼我们自己嘛!”

哈,大首长就是一针见地!

“‘影子’要求使用的那些东西能不能让他们拥有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们请您把关。”作战部长试探地说,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催促的报告,说的也有道理。

“拿来我看看。”当这位高级首长读罢我的催促报告,问:“报告上说的事情确凿么?”

“作战部认为FTG小队所获得的情报确有其事的,所作的分析也符合实情。”祖大校亲自送的那份措辞没有保留的报告。“晨旭真是个人才,让他想境外作战问题,他能想得很远又很深入,很早就提出高技术配合常规作战;让他担负小小的机关建设,他给你搞出个肆无忌惮的保密技术大荟萃。年轻人很有朝气。”

他进一步说道:“首长,他提出的这个作战情报系统,对一个营级作战单位而言,看起来是太超前了,要说他不成熟吧,可是从境外作战考虑,无法找出否认他的理由。”

祖副部长为我站台了。在总参一号面前敢于如此评价一个正连级军官,那得需要多么大的胆子啊!但这个有胆略的高级参谋做到了。

“嘿嘿,你们算是弄到一个宝贝了。目前在我军指挥干部中真是少见他这种类型的军官,会打仗懂技术,要打赢高科技条件下的战争,需要他这样的指挥员,你们开了个好头。这小子有前途啊!”这是啥情况?咋又称赞起来?

他话音一转,“我问过现在尚无此类指挥系统的研发立项,那就让那小子试试,总部给予大力支持,但要派个干部协助、监督。看样他已感到作战急需要啊!”

总参一号大笔一挥,在“影子”的报告上批了“同意,望各部门大力协助,力争早日搞出该系统。须认识到这是一件对作战指挥有意义的工作。”

这位技术出身的总长,不仅远见卓识,而且在实干上也高人一等,表现出相当大的魄力。

有了总参最高首长的批示和交代,我算是拿到了上方宝剑,可以一逞己能了。

很快上级派了纪振同技术中校下到“影子”,帮助小队搞此基本建设。纪中校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技术军官,也很实在,非常明了我们提出的技术方案的意义,打从心里支持。他认为“这是我军基层的一个划时代的创造”!

老纪来到“影子”后,对和一个上尉合作工作,还不是他的业务领导,并不特别在意。在他出发前,有关首长已经向他指出:“这个项目是总部首长指定由‘影子’负责的,也就是由晨旭这个年轻人主持工作,你的任务是引导、配合、监督、协调,保障这个项目早日成功、早日应用。”所以,在设计、制造这个系统的全过程中,纪振同中校出于老同志的责任,既勇于主持又不喧宾夺主,而且他熟悉总参所用的技术装备和各方面的使用规定和渠道,有纪中校的到来,我们如虎添翼。

上级让我主持作战与情报的技术装备建设,是让我决定这两个业务领域所依赖的技术系统的设计和应该配置的技术装备,以后用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我所提出的计划和方案是初级的,不完善的,在纪工的辅导下,我突击了解了我军用于指挥情报一体化现有的系统和技术,以及其原理,然后再重新审视“影子”的设计,并与他重新研讨了平台可采用的技术和系统整合方案,推测该系统搞出后的性能指标。

我们的工作方式与科研所的全不相干,他们要进行可行性调研和理论建模,而我们则完全舍弃了这个步骤,重点放在了系统整合、系统集成上,目的是先搞个能用的。

最先考虑使用依维柯作为机动平台,但我感到该车较小,而受技术的影响,有些设备的体积大,不易上车。最后选定用引进技术生产的越野弹药车的底盘,制做一个超高房车型指挥车,雷达、电台天线平置车顶,需要时可立起转动。车厢内隔成驾驶空间、作战显示空间、情报站空间。驾驶空间即驾驶室安装两排座位,像轿车布置;应急修车、拖车工具在后排座位底下,停车即可拉出使用。作战显示空间位于车厢中间,车壁上装有两块电视屏幕,后来改为进口的液晶屏,可在GPS电子地图上显示作战态势,播放卫星和前沿实拍视频图像,也可与上级视频通话;车厢的空间设有可折叠的简易平桌,使用电脑和铺开地图。情报站设在车厢尾部,有卫星通信、中远距电台、雷达发射接收设备、电子监视系统处理终端等。

该指挥车在行进中,可用自身强大的发电量供车载大功率设备工作;停驻时,另有一电源车放置分离发电机组,或把分离式发电机放置地下掩体发电,减少热能散出、磁能辐射过大。

这个移动指挥情报平台的设计方案,受到系统所的认可,为项目开了绿灯;作为军队指挥系统技术装备的尝试,并为实战所需,总参首长批准了“影子”较高的卫星使用权限。在总部首长推动下,总部三个研究所为这个指挥车的搞成确实给了我们重大帮助,当时车上有些设备连大军区都没有用过。

有了设计方案,就要出大量的设计图纸,这项工作全是纪振同各所参与的工程师加班加点地干,我并没有多涉及,还有队部一大摊工作和带4班新人训练呢,而且上级也不让我到京城啊。

总部不让我去京城,却把研制基地放到长沙,允许我到长沙的国防科技大学守摊。纪工在京城给我打了电话,告知上级的这个安排,一听便把我美得屁颠屁颠地了。那也是个大城市啊,尤其是国防科技大学能给我的帮助可太大了。

小队主官也拿出最大的支持态度,从前沿抽出人力,到指挥情报车的研发地——国防科技大学设点守摊。我带了詹凌睿、陈天冈、朱绍、吴远、李文歆、于海洋、谭军乘机飞到长沙,纪中校安排人到机场接的我们。

这次上级批准我们穿了军装,但是文职军装,每个人背了个背囊,谭军还提了个保密箱。来之前讨论带不带武器,我说:“我和谭军必须带,你们随便,带武器的同志一定保管好,出问题得受处分。”最后,就我和谭军带了手枪,由谭军看守最机密的技术资料。

车开到了大学的招待所,下了车纪中校就把有关情况介绍给我,说是总部的文件下到国防科技大学,大学的首长很重视,吩咐下面,当我们到校后会马上安排会见。

我提出得先洗个澡,干净干净再去与领导见面,不然是失礼,然后对随行的军官说了声:“十分钟内解决洗澡和仪容问题,十分钟后下楼集合,别让首长久等!”

小队8人和京城3人,坐了大学安排的车,直接到了校主楼,由大学的一个上尉引导乘电梯上到校长办公层,出了电梯,大家很自觉地把我让到前面,与中校并排走向会议室,后面是两个少校,然后是六个上尉和一个少尉,可我们穿着文职军装也分不出谁高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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