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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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821章 春夜

陈蕾再次见到我,还满怀着激动,在办公室悄悄说着网络战的事情。她说的都是面上的事情,但是不说,她又抑制不住对这样一种新战法新攻防形式的兴趣和兴奋。

连温同学都听明白了她在对我强调网络战、信息战对未来国际间军事斗争的意义,也插进话来,“陈同学,你们说的网络战、信息战确实是那样,可是目前在我军就我所知还没有红客黑客大战时的那份光景。要使我军能在网络领域里也有控制权,依我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温海燕走到陈蕾身边,有些压低声说:“把网络战、信息战引入我军,当作是军事斗争中的手段,我知道有关方面正在研讨呢。你不妨到国防大学来研究。”

“温姐姐,我对理论研讨没那么大的兴趣,但对从事网络战还有挺强烈的要求,不知我军什么时候能够组建网络战部队,进入这个部队一定适合我这样的女军人。”

“这样啊?加入网络战部队需要你等了,在此之前你得做好准备,懂计算机、懂网络,还得有不错的黑客技术。”

“温姐姐,黑客技术你行么?”

“这个我可不行,就是人云亦云罢了。那你知道什么人有不错的黑客技术?”

“我确实知道有个人挺厉害,还是个军人呢。”她说到这里,我狠狠盯了她一眼。

她满不在乎,继续说:“他还不是搞网络的,是个研究生,就是不知道是国防科技大学的,还是信息工程大学的,总之他挺厉害。”听她说到这,我松了口气,狡猾的小姑娘,玩我!

“有机会你介绍我认识认识。”温同学也赶时髦,要多研究网络战了。

两个小娘子意识的超前,远强于大多数部队的男军官,我摇了摇头想着,并没有与她俩讨论。

那天晚上,我下班晚些,陈蕾一直等我,还打电话给家里说别等她回去吃饭,我们是在国防大学食堂吃的饭才走。

我知道她是想和我在外面久些。

走在山间,天色很暗了,很快春夜的气息,便弥漫在四周。

微微的黑暗中,我从后面轻轻扣住陈蕾的细腰,削尖的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里,让她一阵心动,也产生了胴体的悸动。

在这春天的夜色里,心里不经意泛起了涟漪,犹如有一份渴望释怀的情感,和自己的女友更加亲密和依恋。

这时的一切都好安静,晚风习习,轻轻地吹动着她的黑发,秀发撩过我的脸。她就任我拥着。

那黛色的夜幕下,给此时的氛围带来几分朦胧,月亮和星星都躲进了云层里,似是为我们悄悄地祝福着,空气中似乎飘动着一丝温情随着轻风让我们陶醉。只有我的心在陪着她的心跳动,“砰砰”的心跳,仿佛是在敲门,让我们敞开各自的胸怀,把对方接纳。

寂静包围了四周,我和她相拥一起,等待着月光再次重现皎洁的面孔,重现美丽的轮廓。不知几时,这让我们陶醉起来的夜色,调皮起来,天上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这丝丝春雨在黑夜的映衬下显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有抚上了我们头上大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轻响。把手伸出,细细的雨水一下、一下地轻触着我的手掌,好温柔的感觉啊!我拉在陈蕾的手,一起感受春雨的柔情和清新。

古诗云: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我能不能理解:一段新的感情,随着春天的到来,蓬勃地让我和蕾蕾为之心动。虽然我有些被动,可是能够享受到那份真挚的情感,作为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我,那份感受更为深刻,更是投入。

夜雨似乎为此时的夜幕平添了几分迷人的装扮,这一刻,我有一种无法言述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那夜晚的春雨一样润物无声,浸入到我的心房,让我的心里有她——陈蕾这个开朗的女孩。

这天,我和陈蕾晚上一直工作到九点,然后我送她回家,半途我们离开了山路,拐到山中静谧的地方,二人不舍分开,在清新舒爽的夜色下享受春天的气息,腻乎在温柔爱抚之下。陈蕾是个22岁的大姑娘了,陷进初恋中,身体的萌动、欲望的生发是那么自然而然地进入了盛态,特别地愿意和我依偎一起,和我亲吻,让我把手放在她的身体上抚摸和轻揉。

春雨确实调皮,一会就止息了,天幕似乎慢慢拉开,露出了月亮、星星,众目睽睽地看着我俩。陈蕾的两个大眼也像两颗星星,闪着青春焕发的光亮。

她嘟着个嘴,轻声说道:“雨怎么停了,月亮也来偷窥我们。”

“不,月亮、星星睁大了眼,在祝福我们,鼓励我们,陪伴我们走向幸福。”

“旭,你真会说话,你以前在大学一定谈过恋爱。你现在不和女孩来往,绝对是假象。你该给我交代了吧。”

“让我讲故事啊!以后老了我们坐在摇椅上慢慢讲吧,那时回首一生,我们一起走过,岂不是最浪漫的事。”

“旭,你还是先把我这个大美女搞定吧,遥远的事,再浪漫也不如现在我们这般甜蜜。你可是我的第一个恋爱对象呢。”

“谁叫你小的,我可是26岁了啊”

“26岁怎么了,那你也该等我。”陈蕾很是强势地说。

“等你,反正你也该毕业了,实习一年后,你就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

“到时你可得向我求婚。”

“会的,还会抱你过门槛。”

“那就一言为定。”

“那我就回去做好梦了。”

“德行。”

……

这是私定终身么?

陈蕾是个军校的学生,正在实习阶段,虽然暂时离开学校,但也要遵守学校的纪律,不能让自己过于沉迷感情的迷恋中不能自拔;而我作为一个负有责任的军官,虽然是在读研究生,也不能做出对另一个军人不符合军人德操的事情。所以,我们是亲昵却不放浪形骸,是爱恋却不踏出越界的那条线。

在和陈蕾建立恋爱关系的时候,我就暗下了决心,不到结婚那天,不和这个女友有身体上的关系。自重,也要女友重我。

春天,是一年四季的首季,是一年的开始;春天生出的爱情,也是最有生命力的爱情,开始了二人生命过程的新的一段人生经历。

我们约定不把时间荒废在二人过多的亲昵中,而是共同提升自己的知识、认识、能力的努力的过程里。春天的那段时间,在陈蕾的帮助和陪伴下,真是让我的研究突飞猛进,硕果累累,硕士论文的定稿就在五月初。

陈蕾在毕业前,也该交一篇论文的,而作为一个军队国际关系专业的大学生所写的内容当然应和中国军队走上世界军事舞台的种种相关。她和我商定的论文题目是《中国军队在境外》,是她独自对我的研究工作的一部分做了些自己的研究写成的。我对她在论文中的分析、决策挺认可的,并把她的研究进一步完善,使更成熟的分析评判成为我的论文的一部分。

春天,爱情和成功的种子都在萌发。那是一段极让我自豪的日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了。

因为,陈蕾还是在校大学生,所以我们还不能提交恋爱报告,不能在部队正式留下建立恋爱关系的证明,这时只能是心交给对方。

在我确定参加全军大演习时,蕾蕾也到了实习期结束的时候,她对我说:“爱郎啊,我就要回学校了,准备毕业考试。你舍得我走么?”

“舍不得。”我老实地说。

“哈哈,你舍不得也得舍。”蕾蕾调皮地说。

“你毕业会怎么分配呢?”

“听说会将毕业的军校学员在进行一次下部队的集训,这次集训在哪里安排就不知道了;时间也不清楚。”

“你们还有一年实习期呢?这一年实习是不允许探家的。要见到你,就得明年八月以后了,真是头疼。”

“哈哈,知道没我头疼了吧。那你这一年就得好好想我,不许见异思迁。”

“是,遵命。见异如同见你,思迁……”我停顿一下,见蕾蕾听到这怒目已张,我赶紧把话说完:“那是不可能的。你这么好的大美女,这个世上还有么?”

“哈哈,爱郎你可真肉麻的。”她满意了,又得意了。

“那么你呢?”蕾蕾开始问我了。

“按道理,我可以在今年八月份毕业,毕业后会回部队。关键是回到部队以后怎么和你联系呢?”

“好办,你回部队不会不回北京吧,回北京就到我家来,到时我在,自然皆大欢喜;不在,你也能知道我的联系地址和方式,并留下你的联系地址,我们不就能联系上了么?反正你毕业前,我们还是容易联系的,我去集训你可以给我写信,对不对?我喜欢收到情书,你可不能偷懒。”蕾蕾既自信又调皮地嘱咐我。

“知道你会想我,我给你留一张我的相片吧。”

“好啊!真是会替所爱的人想。”

“那你呢?”

“对不起,我没有,也不能照。”

“这样啊!”蕾蕾失望地说。她似乎没有问为什么,就是表现了无比的失望。

我轻声道:“蕾蕾,我知道,不管今后如何,我对你的爱是不会变的。”

陈蕾脸色一变,略显焦急和不安,片刻后,就感受到陈蕾的身上涌现出的强大自信,望着我那坚定而执着的目光,她恢复了平静,深情道:“今天,我的回答是:‘亲爱的,我一定会一步一步地走到你的身旁’!”

阳光下,我爱的女孩选择的是她对我的承诺!非常明亮透彻的承诺。

家园 第822章 回山和办户口

清明前,从总部一部门给研究生院打来电话,调我出去执行一个任务,并向研究生院领导表示:“此事不必让作战部知道。”

我莫名其妙地去向那个部门报到,得到的指示是给我一周时间,“现在回家待命”。这指示莫名其妙,而我更是莫名其妙地离开,赶紧回家等候进一步的,怎么说“指示”吧。

当回到家中,便接到姥爷的电话,说是“要茶”!

我恍然大悟!他走了后门,但从接待我的那个军官的态度,显然他并不知道内情,田爷爷好手段。

我向父母讲了此事,父亲说:“管它呢,有时间有机会,就多采些茶吧,惦记的长辈实在是多。”母亲说:“放下你那些事,到山上能弄到什么,就弄什么,机会难得。”

妈妈又感慨上了,说:“这个秘密就你一人知道,万一你有什么事脱不开,家里又有好长时间喝不到那么好的茶了。你看,妈的脸并不都是你那些养颜方子的功劳,这女儿茶也应该有效。”

喝茶养颜,也就是姥姥和妈妈能想出,可她们又都是学医的,现在妈妈在家学中医,那中医理论都快超过我了。

和父母打了招呼,我立刻开了越野车出发。

车行到高速路上,想前次,或是前前次都是有伴侣的,而这次却成孤家寡人,路上疾行时仍有几分伤感。我现在有些不敢招惹自己的那些女人了,尤其是昕媛。陈蕾很敏感的,她可不愿我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异性关系。我在车上苦笑了下,脑子里忽然蹦出个词:“自作自受!”我又把责任推到“打仗不知活不活下来”的借口上,“那么严重的战后综合症,我这样的没有自暴自弃,算是不错了吧?还没到通过乱搞以借女人的肉体来安慰自己的程度,而这几个女人也是爱我的不是。”

“爱我”,难道是借口?我自己也否定了,一时更是在心里发愧!

踏上进山的山路,我的心情又开朗了,我笑了,对着熟悉的群山笑了,“它们”是我永远沉默的兄弟,会永远欢迎我归来。“是不是它们也爱我呢?”想到此,我开心极了。

走到一个山包上,呼吸着新鲜的山中空气,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我山中的亲人。此时我就像迷失的孩子一样,期望亲人的呵护。在家我确实无法向父母诉说自己的情况,只是给他们带来各种压力,在深山这个地方,却没那么多的顾虑,可以尽情地将自己的为难向大山诉说。

在山中的家,该做的都做了,看着自己的成绩,也挺心满意足的。可是,让我为难的事来了,乡上的工作人员找到茅舍,是个认识的乡干部,应该不认识的也不会跑进那么偏僻的地方。

“小小子,”山中人都这样叫我,“你都这么大了,在外面混得咋样?”老俵大叔问。

“当个游医,到处走,没有在哪固定下来。”我有意没说实情。

“小小子,现在政府管的深入了,搞起土地、山林统计,这山上的房子也在统计范围,找你很多时候了,你这事也得办办。”

“大叔,我这茅舍不会被没收吧?”我有些不舍地问。

“没收到不会,你得办理手续。”大叔给的答复让我心定。

“大叔,这手续,你帮我办吧,我个道士哪懂那么多,看我们这个简易道观,符合哪条政策,给落实下来。”我掏出了一万元拿给他,“大叔,这些年行医也攒下几个钱,都给你来办手续,看够不够,我赶快下山去挣。你知道我师祖的原则,都是助人为乐,不图赚钱的。”

哎呀,我这瞎话,可是张嘴就来。

乡干部大叔把钱收下,解释了下,也是替我说:“这间茅舍和周围土地得算是你或是道观占用,面积嘛,到时我带人拉拉尺子,该你的谁也夺不走,几十年你们师祖小徒也为乡亲们做了不少的好事。就是没个香火。”

“不瞒大叔,我做游医也不容易,挣不到什么钱,但我曾立过志赚了钱,要重修山门,重旺香火。”我又胡扯了。

“嗯,应该的,当你重修道观后,大叔一定来进香拜道祖。”

“那就先代师祖感谢大叔的一片心了。”我非常客气地向他做了一套在终南山学的道家礼仪。

“你这套道家礼仪耍得不错嘛!”大叔赞了句。这边的人都信佛信道,大概都知道些佛家道家的规矩。

“这是我游历终南山得到的传承,正宗的,比我师祖的还全乎。”

“你有出息啦。”

“小道我五岁学道,至今已二十载,如果到外面打听,我也有一定的道名,就是不敢让人到观里来,太寒碜了。”

“那你就赶紧地去挣钱吧!你这道观的事我盯着,反正你这山上的住户、道观打建国时就有,四乡的山民没有不知的,走时把门锁好就行,托乡亲们帮你看好这个家吧。”乡里的人都有些拜神拜佛的习惯,自觉不来打扰我的茅舍,所以10年来都保持得完好。

我也只能忽悠到这里,剩下的事听天由命吧,哪里也不会是化外之地,理我懂。

“对了,现在开始办理身份证了,你有么?”

“我哪里有。大叔,那我该到哪办证啊!”

“得到派出所,可你也没户口啊!对了,和尚道士的户口都在当地,你的户口就该在这里。嘚,你跟我下山吧,去办户口和身份证。”

跟了大叔到了乡上,这里没有派出所,只有个公安特派员。他是个老警察,家都安在了乡里,也是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到大镇的派出所要强。

见到我时,笑着对我说:“小小子,长这么高了,还卖草药么?”他认识我,当然我见过他,当年作为乡里的警察,集上这块是他工作的重点。

“早不卖了,小道我不是做生意的头脑,当时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卖不出价,弄得没饭吃,老爷爷都是被饿死的。”

“那你干吗呢,现在?”

“当游医,走到哪,给人看病到哪,总有信我的,大叔给你扎扎针灸吧。”

“好啊,你师祖在这方面还行,现在就看你了。”

“我也行了,试试后肯定说好!”我好像给自己打广告地说。

像他这样常年在山区工作的老警察,50多岁了,肯定有毛病,号号脉就知,再扎扎针,他会得到明显改善的。

就在他的办公室,我给警察大叔号脉针灸,就听外面有人喊:“小道士给老宫看病了,快来看看吧。”一下就围了好些个乡里的年轻工作人员观看。

一个30多岁的乡干部看了我后,说道:“这不是小小子嘛!怎么不穿道服,以前他的头发可比你们大姑娘还长,破道服脏的烂的比叫花子不如。看人现在穿的衣服也属大城市的服装,有出息了嘛。”

“你认识他?”

“知道他,那时他土得就是山民,比山民都不如,常见他在集上卖草药,买粮食,穷啊!全乡大概就属他和他师祖最穷了,没有地,靠老道给人看个病收点诊费度日。长到十几岁连个小学都没上过。”

“现在这个小伙子还行啊!”

我没与他们搭话,专心为警察大叔扎针,扎着扎着大叔的眉头就松开了,当我起针后,他长长叹息一声,吐了三个字:“好舒服!”

“这么灵?”一个年轻的女干部问。

“小小子现在厉害了。”警察大叔认可地说。

在他为我开证明时,问:“小小子,你小子可有大名了?”

“大叔,我叫陈胥。”随手在纸上写了这两个字。

“你这字写得挺好的嘛!”

“在山上练的,没钱上学,老爷爷教我识字写字。”

“你出生的日期?”

“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在山上老爷爷也没给我过过生日,连饭都吃不饱。”

“那你这出生日期怎么算?”

“我是五岁上的山,那时是春季,应该比现在晚一个月吧,说不好。按五一算吧,劳动节,一辈子劳碌的命。”

这个“陈胥”的出生日期就按1975年5月1日算了,就是地址无法确定,乡户口和辖区没那个地方的村落叫法,我只好说:“地址看能不能按千金观写?我的道门叫千金门,存世我知道的就有一千几百年,门主是孙思邈,大名鼎鼎。”

“嗬,你还是名门出身呢!”

“那是!不是为了躲避战乱,躲避蒙元,也不会跑到江南的。”

“孙思邈真是你的门祖?”警察大叔问。

“那还能假了,门里有记载,在山上时逢五逢十都得在千金真人像下燃香的。千金真人就是孙思邈,这个史书上有说法,假不了的。”

“这该是咱们县里值得记下的事哟。小小子,我建议你有空到县上的宗教管理部门登个记。”

从这时起,我那个茅舍就在乡里传出了“千金观”一名。

在特派员那里没费什么事就开了证明,让我第二天到大镇上的派出所做户口登记,再办理身份证。

警察大叔要我晚上到他家吃饭,我可不敢,怕被他套出什么话。晚上我还是回山上,次日一早还可以采茶。

第二天,快中午时分我下山,用了四个小时走到大镇,到派出所,递上证明办里户口登记。那边的警察看证明上写了身份是“道士”,所在地址“千金观”,这些都是一纸证明没法登记的,道士要我到宗教管理部门开证明,地址在县里得有规划部门认定。

我对接待我的民警说:“这么麻烦,我就不要户口了,也没有户藉可登记,就是一所茅舍,没户口也不该给我扒了吧?”我笑了笑,再说:“我那间茅舍比你这个派出所的房子建的还早呢。”

我要走,他又把我叫住,把派出所的所长叫出来,看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所长问:“小伙子,你多大了?”

“26岁。”

“26岁你都没报户口?”

“不是这次乡里对我说要把我的茅舍登记,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户口。我的道观也没地,从来也没人管过;当年公社取消,分土地也没我们的,山边的山林也没我们的,我就在深山里采些野菜、草药,卖了草药买粮食,以后大概也会这样吧,政府会给我什么钱粮的补助么?有的话,我能申领么?”

我这一番话,所长也没辙了,人家自共和国建国以来从来没有在政府那里有过登记,人民公社时也没管过山里的一老一小的道士。这些所长已经从乡里的公安特派员那里打过电话有了解,乡里的特派员只有监视的任务,没有管理的义务。

所长又给乡里打过电话,与乡里协商,最后解决的办法是:先报个户口管理起来,住址就挂在乡政府,等以后千金道观批下来,再办理变更。

申报和批下千金道观的事我就不操心了,拿了户口本,还得到县城办身份证,我是走那天在县城的公安局申请的身份证,便在县里留下了我的相片。走之前请乡的公安特派员到时帮我去取。刚给警察大叔治疗过,他满口答应。

哈哈,我有两个户口了!我还得想办法把道观保留下来。

是小农意识,还是在乎传承?

家园 第823章 向妹妹吐真相

我悄悄开了车,赶快回京城,出来时间长了点哈,都是第七天了,次日不回学校销假,就会超假了。

不能刚有个道士的户口我就忘了自己是个军人嘛!

加满油,只一天我便开回来,深夜里2点才在家的楼下停车,好歹耽误不了第二天的回校。军人嘛,按时销假的规矩必须遵守,不管哪个级别的单位帮我请的假。

隔一天,我就去了田爷爷家送茶,此时没别的想法,就是感谢他老人家,能让我为老爷爷扫墓,以尽份孝心。

这次去,田爷爷仍没在家,退下了还有忙不完的公务。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但见到了田奶奶,还记得那个在自己面前诉苦的大学生。

问我:“小伙子,有日子你没来了,你姥爷好吗?”

“好,来您这就是姥爷让来的。给田爷爷和您送点茶。”

“老尚有心了,老头子喜欢那茶。”

“小伙子,你大学毕业了干什么呢?”

“奶奶,我还在部队,现在在国防大学读研究生。”

“你怎么又参军了?你那个专业多好,在部队能搞么?”

“做不了,彻底地转行,田爷爷应该知道。”

“好吧,既然当兵了,就好好干,有啥事就找你田爷爷。”

“好,我就在爷爷以前工作的大单位,总参。”

“总参啊,那挺好。”

“不过是下面的基层,山沟里。”

“又不能在你爸你妈身边了,军人年轻的时候都是在小地方,熬吧,等你到了四十岁,或许就回到城市了。”

40岁,好遥远!那时候我会是怎么样呢?

弄回来的东西,再次有劳妈妈跑去了沪上,然后又是港岛。不仅见到她的舅舅、姨,还去了李家公馆。

钱家的车把妈妈送到李府,管家见到是钱家的车,却不认得下来的妇人,非常客气地问:“请问夫人是?”

“吾尼是晨旭的母亲,来见你家老爷,有点东西送来。”

“啊!是夫人。请进。”这个“夫人”显然是专指的。

然后,他带母亲走进了客厅。母亲稍等,就见干爷爷出来,满脸高兴地说:“是干孙母亲来了,初次登临寒舍,欢迎啊!”瞧干爷爷的客气。

“李老爷太客气了,如是前些年,大概削尖脑袋都难进贵府门,如今竟是亲戚,想象不到,倒是有劳李老爷亲自相迎。”

“早就盼大侄女你来了,解放军的女上校,贵客哟!”

说着,妈妈拿出了“野茶”和“女儿茶”各一盒,“女儿茶”的盒略大些。“这是吾尼家小子刚从山上采下的,他抽不身,特让阿拉送到港岛,托吾尼当面交给您。”

“哎哟,太劳烦大侄女了!哦,不是那茶太令人发馋,”干爷爷想再客气下,但又没继续说下去,说了个“总忘不了啊!”

妈妈向那位老人家推荐:“这个茶,吾尼家瞎起个名‘女儿茶’,在家是女眷喝,在您这,谁喝就无所谓了。是那小子发现的一种野茶,沏好的茶有股淡淡的桂花香气,也送来请李老爷品尝,不成敬意。”

干爷爷脸现莲花,笑得那个满足,“干孙拿出的绝非凡品,老夫定是要尝尝的。”说着他就叫人出来,沏了“女儿茶”,然后把奉上的香茶换掉,一品果然非同凡响,当然干爷爷也说:“女儿茶叫的好,确实有女子那种淡淡的气息,也是魅力吧。而仙茶则饮前饮后都是那么的迷人和令人舒爽,可能喝上却无法常饮,非是遗憾,是不让人上瘾。”

妈妈见干爷爷品尝了“女儿茶”,又拿出一个玉瓶,起身交到老人手上,并低声道:“这是换季丹丸,夏秋之交服用的,据儿子说可管秋冬无恙。”略一停顿,又说:“内有两粒,或许李老爷另有用处,您斟酌吧。”

“哎呀呀,大侄女,你不来则已,一来就带宝物无数,怎么谢你哟。”

可妈妈还没献完所带之物,这不她又拿出一个玉牌,上好的和田碧玉,刻有道家护身符文,“这个吾尼家小子要您贴身佩戴,轻易不要示人,功用嘛,就算作是护身符吧,具体的他也没说。”

干爷爷迫不及待地从母亲手上拿去,细细看了下,问:“这个图案,大侄女知道么?”

“吾尼小子没说,这样的事,他从未对家里说过。反正是他从小搞的那套吧。”

“或许有什么神通,也未可知也!”

干爷爷手捂玉牌,向北遥遥而拜,口里默诵,母亲也没听到老人说了什么。

老人家当了母亲的面从脖子上拉出一块绝美的翡翠坠,换上了带去的玉牌,随手把那个翡翠坠交给了母亲,“这个换一换,大侄女,留作收藏吧。”干爷爷倒是知道自己贴身的不要母亲这个女士佩戴。

“大侄女,我那干孙女一看就大气,比这南方的女孩出落得好啊!她可在大学交了男朋友?”

妈妈一听就知这个老头子要联姻,不好拒绝,且一时没个好的理由,乱中说出:“哎呀,小曦到没交朋友呢,就是她爸愿意她找个蒙族的丈夫,他的想法老了些,您不知道他挺骄傲的,说自己是黄金家族的嫡系子孙。”

“喔,是这样?成吉思汗的嫡系后代,想不到啊!”干爷爷心更动了,那个血缘强大嘛,说:“男孩子要保持血缘,女孩子嫁谁不是嫁,回去跟你家大校说说呗。”

干爷爷还有好奇心,问:“干孙的祖宗是成吉思汗哪个儿子?”妈说:“这个我不清楚,就知道他们说过一个名字:贵由,说什么是蒙古大汗。”

妈妈说的是她临机冒出来的,而我送去的则是我想了好久才做的,为与嘉珮断联系做的铺垫,而且让妈妈对干爷爷说了,“我那儿子今年就毕业了,家里也愁他的前途。”

干爷爷听后沉吟许久理解话中的意思。

妈妈回京不久,李家人找上门来,送上一个别墅和一辆玛莎拉蒂,说是“女孩要富养,在京城这地界女孩子要贵气,非得具备些什么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东西。”又说“一个别墅不算什么,难比公子送的礼物,所以我家老爷说,干孙女不接下来,爷爷会生气的。”

这明摆说,东西得听晨曦的,你们当父母的就别拿主意了;可晨曦得听爷爷的,不能让爷爷生气,那是不孝。

等到晨曦回来,爸妈把李家干爷爷说的跟女儿重复了一遍,她到没有拒绝,找个港岛富家子也可考虑,现在不就有个香江富家公子还在追自己麽。但妹妹啥都没说,她还在观察!

父亲有些失望,但母亲没所谓,却说:“要尊重孩子的心意。”

可晨曦心里清楚,此事与我有关连,她知晓我难和嘉珮成亲,她不挺身而出,哥哥就会为难。妹妹知道哥哥的苦衷,不得不考虑是否为我做些什么。

周末,我回家听说此事,问了妹妹,她憋了很近才说实话。我拉了妹妹的手,对她说:“谢谢你,好妹妹,你这样做真是帮了我的忙,让我考虑自己终身大事上主动多了。不瞒你说,很快我就会回部队,那可是不知何时才能脱身,在部队我就无法和嘉珮结婚,怎好耗着她呢?再说现在我有个军人的女友,虽然也是困难重重,但比任何人有希望,你哥我倒不是怕娶不了亲,是怕耽误了好姑娘。已经耽误了几人,总在睡梦中惭愧、难过,那种感觉挺深重的。”

“不过,妹妹你要觉委屈,咱们就拖着李家吧。”

“委屈什么,跟港岛那边的人结婚,以后周游世界也容易嘛。就是和有钱人家的男孩结婚,他们太容易乱搞,让人心里难过。”

“唉,现在这个社会,别说他们有钱的了,咱们这边有权的更是恶劣,远比那些资本家的纨绔子弟更恶,简直是恶霸。从这点出发,我不愿意你在国内生活。不是我们过不上好的生活,而是与他们那个阶层格格不入。”

“哥,昕媛姐也是那样的?”

我看着妹妹,没有任何表示。

“馨瑶是不是我侄女?”

“我的祖宗哟,你可别乱说,多让我丢人啊!”

“关键是你什么时候造出的人啊?”

妹妹是步步紧逼,可她为我做的,我又不能忍心骗她,只好说:“前两年,我在宁城遇见她。以前曾答应为她治好不孕症,治好的结果呗,也是为了给哥哥留个后,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不要和你结婚?”

“她当然要了,可我没有与她结婚的念头,怎么办?”

“哥,那你和娜娜姐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你以为?”

“我不信!”

“不是为你们的那个音乐组合,为了齐韶,我都没想起与她见面。”

“可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啊。”

“你就别管她的眼神了,再告诉你一个更隐私的事,你有个亲侄子。”

“什么?你还有不止一个后代?”

“这个太偶然了,就那一天便被逼婚了,可是我根本不能公开,与她那个了就是违反纪律,别说还有了儿子,是我从军路上天大的祸事。”

“哥,你不当兵不就成了。”

“那哪对得起军队,对得起那些跟我南北转战牺牲的弟兄,我没有回头路可走,只有最后战死疆场一个归路。跟你说,不是给你压力,我快要回部队了,到时就是部队的老大,轻易回不来了。”

“妹妹,我现在已是副团,少校,还能走回头的路么?如果我犯了什么错误,军队不用我,也得把我仍到某个山沟里,等那些秘密不再有保密的意义,大概才能解甲归田,那时可就老了哟。”

妹妹听了我的话,已经泪流满面,“哥哥你太苦了,从小就吃苦。”

“所以,我希望你不受苦,过过港岛那些亲戚的日子。反正你会是个医生,在那边生活才能受到尊重,而在内地,你就是出气包。”

“哥哥,我那侄子多大了,住在哪?”

“跟馨瑶差不多大,有一个月么?我没算过;至于住哪,我不会说的。她母亲是个公务员,那时就是正处,才26岁,所以儿子也不会受罪。和你说这些,是哪怕以后我出了什么事,你可以用这些事安慰父母,但我没出事时,妹妹你千万别露出,不然我不好做人。”

“哥,你是向我交代后事?”

“不是,就是吹吹风,遇到这个吐露隐私的机会了麽。妹妹,拜托你,也请你嘴上留情。”

“那你得记得我的好!”

“哥哥可以代父母给你送份丰厚的嫁妆,让你到婆家就有私房钱。”

……

通宝推:梓童,
家园 第824章 送别之怨

就李家与钱家后人联姻事,干爷爷问过钱家舅爷,“你知道你姐家那个外甥女夫家的背景么?”

舅爷说:“知道啊,怎么了?”

“那她家背景是什么?”

“外甥女婿的爷爷是人大常委,父亲是志愿军烈士,在内地算是红色家庭的。李兄怎么会有这样一问?”

“那天,你外甥女去我家,我看她女儿要模样有模样,要气度有气度,嗯,北方女孩就是大气,所以想让我那小儿的孩子去信她家闺女。你知道她怎么推辞的么?”

“怎么说的?”

“她说孩子她爸想找个蒙族女婿,说是传统。这是婉拒嘛!我不能理解,便问为什么?”

“她说男人家是黄金家族的嫡系后裔。你知道外甥女婿家有这个说法么?”

“我是从你这里第一次听说,不过小亭不会瞎说的。我那外甥女还说了什么他夫家家族的事?”

“说她丈夫一系是贵由的后代,我查过贵由是第三代蒙古大汗,领地在叶迷立,好像是现在的哈萨克斯坦靠近西疆塔城的地方。”

舅爷找来秘书赶紧查贵由是怎么回事。

以后嘉珮就有了“王妃”的绰号,李家五仔则被称“驸马”,笑谈喽。

因为,妈妈在港岛流露出我会很快就返回基层,那些人不断到京找我,为他们解决个人健康问题。嘉珮也凑这个热闹,跑到京城来,与我盘桓,说:“爱,得谈,也得亲。”听之暖心,所以又得脚踏两只船!

好吧,陪她参加了两个商务酒会,在灯红酒绿、香风环佩中,她蛮喜欢被人簇拥着,享受着人们的恭维。那时我就是个陪衬,漫不经心地与来往的成功人士相应酬,或许也有年轻的才俊羡慕我吧?或许有人会问:“你在那个场合是不是受罪?”受罪倒也不是,毕竟是京城所谓上流社会的聚集场所,能让我观察很多。

嘉珮这次来还有个目的,就是找我求证,未婚夫出自黄金家族是否真的。我觉得自己说了不算,便把她带回家,坐到父亲面前,要父亲给她讲解。父亲虽然觉得我多此一举,但面对很有可能的儿媳,又是港岛大佬的外孙女,不得不把他知道的说了一遍。父亲的实诚,太不适合高级机关的人与人的关系。

爸爸说:“我的爷爷,前五代之后的某一位,现已无法确定是谁,因怀念老家,舍弃了叶迷立的家业,带了自己的子孙,回到祖先铁木真出生的地方,就是漠北草原斡难河上游,在现今蒙古国肯特省。那个地方太苦了,后来南迁到内蒙的古尔。我出生时,晨旭的爷爷已经去了朝鲜,母亲就跟我说了一两句有关家族来历的事,那时知之不多。而且那个时候谁敢多说那样的事,孩子你出生港岛是不懂的,就连晨旭也未必懂。”

父亲感叹后,接着说:“具体了解了家族往事,还是前几年见到我的亲爷爷,才知道的。他小时生活不错,受过一定的教育,知道的多些。我家确实是黄金家族的后代,是铁木真爷爷、窝阔台爷爷、贵由爷爷的后代,他们都是蒙古大汗,‘成吉思汗’是铁木真的尊号,意为‘拥有海洋四方的大酋长’。”

父亲又苦笑地解释:“我家的姓应该是孛儿只斤,晨旭只是名,我的名字算是不伦不类,是我妈,晨旭的奶奶不愿我叫蒙古族的名,却说蒙古人是马上民族,我家又是传统武士,按照这个意思合成个名字‘马志武’,到现在大家都奇怪。”“晨旭的蒙古族名字应该是乌日乐因那,晨曦则是娜仁托娅。也是他们的妈妈不愿用,觉得以后与人交往太麻烦,那时还在特殊历史时期,我才随了他们妈妈的意见。”

“那王妃用蒙语怎么说?”嘉珮殷殷地问。

父亲想了想,说出个蒙语词,“哈敦。”这词我是说不出的,亏得是父亲给嘉珮讲家史。

“哈,我记住了。”嘉珮乐呵呵地说。

以后嘉珮自称“哈敦”,人家问哈顿是什么意思,她说:“是王爷公公赐名。”这个小女子会拽!

送嘉珮离开后回到家,父亲问:“以后你是和嘉珮结婚么?”

“很难。”我答。

“她可为你改变很多啊!”那意思就是说嘉珮认定我了,父亲都看出嘉珮对我的情意。

我一时无语,心里惭愧。

父亲忽然问:“港岛的人为什么喜欢追究一个家族的来历呢?”

我这时对西方的历史和社会了解多了些,对父亲解释:“港岛为英国影响很深,而英国就有崇拜王室和贵族的传统,很多人并没有财富和权势,但也要保留那个爵士称号,对外面显示他的贵族身份。所以,他们知道了什么康熙的后代、成吉思汗的后代,听到黄金家族的嫡传子孙一说,就忽发崇拜,或许是好感,也要攀上一攀。”

“有意义么?”父亲不解地问。

“大家都有钱,那么我比他人优越什么呢?那多个贵族头衔,或是什么王室、皇族的名头,不就优越了,或是家族有底蕴了。”

“真够扯的!”父亲不哂道。

为了满足嘉珮的好奇心,我觉得在方便时候不妨多了解一些窝阔台后代的事,去找了师父,他老人家懂得多,听听他有什么说的。

师父听了我的问题,笑了笑,张嘴就说:“站在中国的立场上,我们把元朝当作正宗,而元朝在它的帝位排序中是从铁木真论起的,以前史书都是说成吉思皇帝,而成吉思汗是从西方传入的说法。那个皇帝是蒙古帝国的皇帝,不单纯是元朝的皇帝,以后的两位窝阔台、贵由是铁木真的儿子、孙子,再往后的蒙古帝国的皇帝就被拖雷的儿子蒙哥夺去,他的儿子忽必烈在北京称帝,称为元。

作为元帝,对其它的铁木真后代建立的国家,大点的就称一字金印兽纽大宗王汗国。在诸王汗国,其中比较突出的大致有答里台斡惕赤斤汗国、哈布图合撒儿汗国、合赤温汗国、铁木哥斡赤斤汗国、术赤钦察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漠北拖雷-阿里布哥汗国、旭烈兀伊儿汗国、云南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汗国等10个吧。”师父说起来如数家珍,我自叹弗如。

“嘿嘿,”师父笑得有深意在其中,“在十大诸王汗国之中旭烈兀伊儿汗国与云南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汗国两家始终拥戴元廷中央,其他八大诸王汗国都曾先后有不同程度反叛过元廷中央,特别是铁木哥斡赤斤汗国与窝阔台汗国和漠北拖雷-阿里布哥汗国三家更是反叛核心。然而,他们之间也是相互斗的。你那些先祖,窝阔台汗国在贵由汗以后是忽察、完者也不干二人继承。他们比较无能,所以被察合台汗国同元廷中央合作共同吃掉,你的家族大概就由此没落。说不定你那个回到故乡的爷爷是在叶迷立呆不下去,才逃走的。”

听师父说到这,我的心不觉酸了起来,对他老人家说到心中的感触:“时间掩盖了很多的历史真相,引以为傲的说法往往是对残酷真相的扯谈,根本就靠不住啊!”

“小子,别想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看到现今那些自称爱新觉罗的,师父就恶心,他们爷爷奶奶的腐朽无能,把好端端的中国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任由列强欺辱。”大师也声吐恶言了,可说得在理啊!

“是因为国泰民安,经济稳妥发展,才有捡历史渣滓的那些人的市场,否则连吃都吃不饱,人就总得抱怨那些老祖宗的无能。”

师父说得符合历史唯物主义!

是不是我对于恋爱和婚姻的态度也太现实了?占着港岛的嘉珮,又与军人的陈蕾不舍,就是因为对与嘉珮结婚一点也没希望,而与同是军人的陈蕾觉到希望大些,所以不愿去探究她的家庭与来历,从心底里怕又是一场空。

但实际与蕾蕾的拍拖,是我读研究生时最后一段在京生活中最惬意的事了!做着共同的研究,一同走着回家的路,或许这样的女友才该抓住。

她返校时是我送她到车站的。此时,陈蕾的女军人劲上来,没有了小女儿的娇弱,而是信心足足的,去迎接最后的大学生活,话说着如何以优异成绩获得优秀学员称号,毕业时好选择自己中意的单位。

我问:“如果你被评为优秀学员,你想去哪样的单位?”

“这个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我想你不会失望的。”她蛮有自信地说,“你好好把研究生读好,就别操心我的去向了。你知道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就行。”

我堂堂一个少校,未来大队主官,竟被一个红肩章给安排了!我还没法子在她面前秀优越性,谁叫我无法支配她的毕业分配。这时我想到她有个厉害的应该在总参的老爹,可他是谁,我无法去问。

火车开动了,我站在车窗边挥着手同她告别,她的眼里瞬间流出了难舍的泪水,而我只能目送火车驶去。

这时我想起了倩儿,当年我从西京去部队,她就是这样目睹我的离去,心情随着列车驶离愈远,内心就愈沉重,当火车最终从视线消失,那种怅然若失则到了无以复加。

这是很老套的情人离别的场景,燕京火车站每天不知上演多少,但对我却是实实在在的打击,又一次与自己所爱的女孩分别,尽管我们有山盟海誓,可结果在我身上总是不如意。这一次呢?只有天知道!或许是我去送别,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出现吧,我唯有衷心地祈望。

我不禁在心里诵起:“飒飒秋风生,愁人怨离别,含情两相向,欲语气先咽,心曲千万端,悲来却难说,别后唯所思,天涯伴明月。”

妹的,千余年前的诗人把我现在的心情说得如此透彻!

家园 这个户口办的不妥,也可算是犯禁。有这个必要么?
家园 第825章 井岗见学

针对高学历人才知识面宽、思想活跃、开放意识强的特点,国防大学把保持革命军人崇高的理想信仰、价值追求作为衔接教育的一次实践活动切入点,着力锻造高学历人才的政治品格、学研风格、操守人格。

这就有4月中旬下发的教学安排,一项是研究生班全班学生到井冈山进行衔接教学,大家对此都是一阵欢呼。

虽然都到了2001年,可大多数同学在国内去过的地方不多,甭说那些红色圣地了。在班会上,我说:“从西安到延安八百里,可我都没能去过。”毛主席曾以此作为革命的与反革命的划线区别,所以我接着说:“这次让我赶上了,说什么都得上井冈山。”

我的意思是要去净化自己,同学却开起了玩笑。张大军在旁敲边鼓,“久有凌云志,要上井冈山。”这个歪哪去了。

俞宁打趣地说:“上井冈山的,都是军队的统帅一代啊!”

这时一个同学质问我:“那你是什么动机?”

“当然是学习红军传统,发扬红军精神喽。”我没想就说出了口。

“还lou呢,你太low。”我的话让人家鄙视了。

谁说学习红军传统发扬红军精神有错,而是这么简单地说,说的时候是没经过大脑的发言。

反正我没管自己的话经没经过大脑,向学员队的领导要求:“队长,让我当旗手吧!”我愿打着红旗走在队伍前面。

“当旗手是份荣誉啊!”队长如此说,言外之意那是需要争取的,而且还得轮流来。

“反正是要争取的,那就多做些实际的服务呗。”我心里说。

班中同学讨论,到井冈山要准备哪些活动,做何准备。

我又没脑子说话了,“你们不是怕苦吧?还要准备?不是有句话是什么‘打起背包就出发’麽!”又补了句:“当兵的,走到哪吃到哪,有什么吃什么,妥妥地过几天红军生活多好!红米饭南瓜汤……”我哼了起来。

“同志哥,你得深刻认识这次衔接教学!”班党支部书记有些语重地说。

“支书哥,我的态度很积极滴哟。”我相当不在乎地回答。

“陈胥,你安静会儿,听听大家怎么说,看对你有什么启发。”张欣劝道。

大家都对我有不满,我感受到了,只好安静下来。

同学们对这次红色之旅期望很大,要去认真和仔细地看看红军初创时的情景,为自己的研究打开新的思路,故而我也坐在同学中间想了起来。

出发的日子到了,我们坐上前往井冈山的火车,情绪饱满地向南驰去。

在车厢中大家议论纷纷,充满了对那革命圣山的憧憬。管班长兴趣多多地向我们介绍:“我家有幅国画大师的画作,叫《井冈山春晓》。此画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创作。来时我问过,在1974年,当时一些军队老干部向画家提议,画画井冈山,配以红军和红旗,大家都老了,想留下些最初参加革命时的念想。于是他画了十余幅井冈山题材的画作,为了得到他的画,一时犹如洛阳纸贵。”

我知道画井冈山有名的画家之一,是李可染,他有一幅巨作《革命摇篮井冈山》,是尺幅最大的组图之一,近景以浓墨画劲松,中景为主体山峰,远景是层层远山;他在景色的处理上,积墨的手法运用得极为贴切、自然而生动,画面的墨色在层次上的追求更为丰富、微妙,是画家的镇家之宝。可惜我从未欣赏过,是师父对我介绍的,可以说是现代画家的红色经典画作之一。

于是,我对管班长说:“班长,什么时候我能到家欣赏欣赏那幅画作?”

“你还喜欢国画?”我的话让班长好奇。

“见识见识呗,慕名大师,慕名大师。要不我写幅字作为谢礼?”我提出了交换的条件。

“看看那幅画没问题,但你可别说谢礼,我收藏你的字行不?”我敢说用幅字交换,管班长自然认可。虽然他没见过我写的毛笔字,但钢笔字是见过的。

……

初上井岗,春之井冈,杜鹃盛开,万紫千红,十里山坡,傲然遍布。井冈山以“十里杜鹃”而闻名,而在杜鹃开得最美丽的地方,五指峰下的彩虹瀑布,看水天一色,花红遍野,挹翠湖水波粼粼。

这里已无当年鏖战的印迹,带给人们的是那大自然馈赠的美景。我们有心欣赏,亦有心追访曾几何时的“鏖战急”。

对我们年轻的军人来说,巍巍井冈,散布其间的革命旧址遗迹,诉说着流传不息的红军故事:八角楼的灯光、朱德的扁担,黄洋界上炮声隆……这里是解放军军人的敬仰之地,故而有个说法叫:“上第一山,读第一书!”

所谓“第一山”是革命游击战争的第一山,所谓“第一书”是红色军事理论的第一书。井冈山见证的是人民军队从小到大由弱到强的建军道路的起点,是昭示了意义深刻与深远的强军之路。

这是我在井冈山收获的第一要义。

现场教学、体验式教学,让我们在情景中学习,在体验中受教育,之后兴之所至,便在黄洋界上齐声诵咏《西江月·井冈山》词,只听到漫山之间回响起: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然后,大家学了剧中的样子,“哈哈哈”放声大笑。

下山时,我豪情满怀地唱起:“红米饭那个南瓜汤哟、咳啰咳,挖野菜那个也当粮啰、咳啰咳……”一首雄浑豪迈的《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是激情教学的见证,苦难卓绝中建军,艰难困苦中扩军,人民军队初始阶段的种种历程我们不可忘记。随后大家都一起唱了起来,声震山谷,情飞远方,心系强军,传统不忘。

歌罢,研究生学员队长又带领我们唱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这也是发源于井冈山有关建军要务的一首歌,是红色军队与旧时军队在指挥和纪律上有本质区别的见证,是革命军队一开始时对那些文化甚少的指战员的最本质的约束。哈哈,这时我想:“队长可真有意思,要给我们上笼头。”

研究生中有胆大的,下来打趣地问:“队长,您是用三大纪律要求我们么?”

这个时候虽然校领导和教授已经离开,但队伍还未解散,我们研究生都站在队长的前面。

“难道不应该么?”队长反问。

“应该,绝对应该,可绝对应该的不单是我们学生……”

“对那些军中将领更应该,我知道!”队长打断了同学的话,自己明确地说出。

对于这位学生领导的直截了当,同学们佩服极了,当时大家都想为他鼓掌,可我们忍着没做,而是向他投射出信服的目光。

队长满意我们流露出的神色,说道:“我们心是相通的!但我还是要求你们,好好学习,不忘本色,严于律己,全心为了军队。”

这时我们齐声答道:“是!队长。”

队长紧抓研究生心情震荡的时机,把思想政治工作做在最恰当的时刻,达到了他所追求的效果,随队教学的战略教研部蔡教授说:“这些同学在情景中体验,通过见人见物见精神,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井冈山精神。”

确实,那个时候红色经典和革命圣地有些衰落了,而我们去了,眼界大开,颇受教育,有净化心灵之功效。

在井冈山,我们去的一个重点观摩点是龙江书院。

龙江书院,朱毛红军会师的见证之地,也有人说是国防大学的源头之地。置身其中,学员们神思感奋,见学认真,仔细端详着所陈列的每一件革命文物和一份份发黄的历史史料,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当年毛委员为官兵讲课的情景。

1927年的12月,在龙江书院,毛委员创办了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教导队,史称井冈山军官教导队。

毛委员之所以创办军官教导队,是为了适应武装斗争的需要,以专门的办学机构培养军队基层干部和地方武装干部。根据他的提议,吕赤担任军官教导队队长,蔡钟为党代表;教导队下设四个区队,分别由陈伯钧、张令彬、陈士榘、王良任区队长;只有袁炎飞、黄天华两名专职教官,其余都是兼职的。他们这些国防大学的前人,有三人陈伯钧、张令彬、陈士榘活到革命胜利,被称之“井岗子弟”,身负巨大的荣耀。

毛委员也是兼职教官,他是教书先生出身,讲课循循善诱,深入浅出,很受学员欢迎。我们同学感叹道:“我们生得晚了,没能在红军学校中受到毛主席的亲身教诲。”他说完后,我们真的好向往。

先辈流血流汗打江山,为的是什么?回味那段波澜壮阔的革命历史,深深叩问着我们的心灵,给了我们望远镜、放大镜、显微镜去观察现实,坚定理想。正是井冈山的道路,告诉后来者,“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向哪里去。”

在离开井冈山的路上,管班长忽然说:“我们这次来革命摇篮,收获很大,现在我想检查大家一下,看同学们记有多少井冈山的名言,所以我建议来个名言接龙。”

不待管班长说开始,张大军抢先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欣接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管班长赶紧说:“十个指头有长短,出水荷花看高低。”黎卫疆接上:“革命要有根据地,好像人要有屁股。”他说完,大家都笑了。

巩晶站起来,手摆着说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温海燕背诵:“我们现在力量很小,好比是一块小石头,蒋介石好比是一口大水缸,总有一天,我们这块小石头,要打破蒋介石那口大水缸。”

高个子大梁陶醉地说:“天天吃南瓜,打到资本家!”支书老党这才有机会轮到:“三大纪律、六项注意。”有点职务的都强调纪律!

齐沛州字字分明地说道:“分兵以发动群众,集中以应付敌人。”俞宁向大家敬个礼,幽默地哼道:“背上驳壳枪,师长见军长。”

我声情并茂地背诵:“我所说的中国革命高潮快要到来,决不是如有些人所谓‘有到来之可能’那样完全没有行动意义的、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种空的东西。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然后,我感慨地说:“这是毛主席鼓励红军小将林彪的,说得多好啊!读了这几句就好像他老人家在向我们诉说,那个在啥都没有时共产党人所具有的无比饱满的革命情怀!”

家园 人是复杂的

自小在那个宗门长大,很多观念已深深印刻在意识里,所以保护宗门便是一种自觉行为,不可能不做。“户口段”就是为此,而不是贪户口,是为后来回山隐居的铺垫,不过。

家园 第826章 交论文了

回来后,我赶快在部里的家中写了两幅字,“井岗之旗高擎”、“井岗精神必守”,装裱后拿到学校,还没让班长看呢,就被老黎截下一幅,还被他埋怨一通:“咱俩住一个房间里,这字必先有我一幅。”

“谁知道你喜欢字啊,想要什么你说,我写还不行。”我赶快给个让他满意的说法。

然后,我夹着那个画轴赶快去了班长的寝室,班长接过,摊在床上,“嗯,别说,小陈,这幅字满有味道的,我说不好如何评价一幅书法,直言就是喜欢。”

“喜欢就行,喜欢就行。”我也不指望他给个专业的评价。

“那我就收下了,不过受之有愧。你要看我家那幅画,就等我探家时约好去宁城了。”

“你家不在京城啊?可听你这口音,应该是在京城长大的吧?”

“我打小是在京城出生长大,架不住家长调动了,我得跟着走,所以家安在宁城,那幅画还在我父亲家中,所以啥时你去宁城,提前告我,我好安排。”

嘚,我倒是着相了,就想赏画,啥都不问清楚。

唉,这之后我又给同学写了几幅字,是让家里帮助拿去装裱,给了同学后,同办公室的温同学忽然一天问:“陈胥,你这字是学谁的字体啊?”

“我的字学承徐浮尹的行书,源自苏轼米芾,兼学空海法师的‘风信帖’,怎么你会问这个?”

“家里人问的,觉得你该是名家弟子。”她解释道。

“应该算吧,你不问我是不说的。”

“谁,你说的徐浮尹?你是他的弟子?”

“徐浮尹,徐大师,你知道是谁么?”

“我回去问问吧。”她好像完成个任务似的。

隔了一周,温同学来到办公室,笑着说:“你那个徐大师应该是个鉴宝大师吧?”

“他首先是书画大师,然后才是鉴宝大师。”

“你是他的弟子?”

“算是吧。”

“怎么算是?”

“难有时间师从老人家,心里很难过的,不知你能理解否。”

“你现在在京城,有时间吧?”

“唉,我都不好意思去见他老人家,自己在艺术一道难有长进,怎么登门呢?”

“请你帮助求幅字或是画,有办法么?”

“我去求字或画,你说我有办法么?”我把问题还给她。

她理解我话中的意思,便不再托请我帮忙了。

可我得嘱咐她,“我认识徐大师的事,请千万别对其他人说,没得让我丢人。”

“人家都巴不得吹呢,你怎么不愿让人知道?”

“不是我的水平太低嘛!没得让人笑话我后,再轻视徐大师。”

“你的字不错了,不丢人的。”

“这个你安慰我行,别对其他人说了,谢谢。”

“陈胥,你挺有意思的。”

“我是一事无成啊!”

“你还一事无成,就我观察你是无事不成。你再说一事无成,那别人就别活了。”温同学不哂地说。

听了她的话,我苦笑了下,便不再说,她也不说什么了,二人把注意力移到各自的工作上。

我心中所念,这是何苦来哉!

我的硕士论文已经基本完成,题目是《论境外行动与作战》。

论文是从历史、国际关系、国际法、国际间军事对抗形势、我军任务、潜在对手、和平与发展、武器和装备的功能等方面展开论述的,划分了境外行动和作战的样式,以及由此派生出的为境外军事行动进行准备的一系列问题,如军队准备、战场准备、环境准备等。

就我的研究认为,解放军的境外行动和作战从历史上看并不陌生,出于不同的任务需要,从建国时期就有很多公开的和非公开却世人皆知的境外行动与作战,甚至是战争。中国军队出境作战,曾以不同的称谓呈现在外国人和外国军队之前,如中国人民志愿军,如穿着越南军队军装参战的赴越支援部队,等等。

本国军队到外国打仗,从外军的经验来看,并不是个事!特别是国际法对西方军队征战世界是有利的,而今天我军的地位有那么些特殊,借联合国的名义进行维和等国外非军事行动是名正言顺的,但出国作战还有观念上的束缚,特别国家统一尚未实现,那是我军现阶段最大的任务。

可是我军面临的国际形势却并不允许专一做解放台湾的准备,还要应对来自其它方向的危险,从暴恐组织到国际恐怖武装,从小国军队的偷摸行为到大国军队的挑衅滋事,都需要我军面对,并施以克服,“御敌于国门之外”该是选择的对策。今非昔比,实力变迁,加大了我军的选择的余地,所以要有想象力和魄力是我在论文中所主张的指导原则,而以往常说的是保持战略定力。

在论文中,我有一个推论:今后在没有参加世界大战和进行祖国统一之战等战争状态下,我军在和平时期的重要军事行动和主要作战行动应该是在境外实现。

总而言之,我的立论为指向我军进行境外行动与作战,是新时期军事变革所带来的和要加以认真考虑的,并在大胆实施中取胜。

导师审阅后准予将送审稿提交,我遂打印、装订,送到研究生院培养部门,并等待更上级的培养部门提出意见。

论文交上去,我松了一大口气,短短一年半稍长的时间,我费尽脑力,完成了对我意义极大的任务。实际提前交论文也是境外处领导的建议,左处长在四月初时询问过我的学习进程,嘱我尽早提交论文,省得到时太赶了。我领会了领导对我的交代,看样作战部首长希望我能早些毕业,正在与国防大学协商。

在北京的和平生活可能提前结束,让我有些郁闷,但再想想“影子”的战友近两年来一直战斗在最前沿,流血牺牲,流汗吃苦,我已经幸福多了,心理有了安慰。

但是情况有所变化,5月,处里叫我回去,处长通知:“军委决定本年六月举行大演习,以应对海峡对面掀起的阵阵台独的逆流。这是作战部的大任务,但处里大部分人员在演习期间会在部里担负作战值班,就由你代表境外处参加此次演习。”

说完,他问:“能够抽出时间参加演习么?”

“没问题。”怎么可能推辞不参加呢?有天大的困难也得去啊!从处长嘴里说出的通知,是代表部里的安排,这个我懂。

回到大学,不久研究生院也发出通知,学校将安排一部分研究生参加和观摩东山岛军演。

我们战略部收到消息的同学,聚在一起讨论有多大可能能够被选中,希望去的同学很多,自然了解参加这样大规模的演习是极好的学习机会。

有同学说:“这次陈胥还会参加吧。”

我说:“别管我了,对于战略部能有几人入选,我们不清楚。但我建议应该主动找到研究生院,向院领导请战,要求上级给我们战略部的研究生多几个宝贵名额能够观摩军演。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必须积极争取。”

“理由呢?”管班长逼问一句。

“大家一起提出吧,集集体的智慧解决这个问题。”

“谁比较迫切地要求参加,谁自己多考虑吧,否则大家一个理由就不好了。”这是女同学张欣的建议。

“有女同学要求参加此次军演么?我觉得研究涉及对台战略的应该主动要求参加,个人的意见,这次演习会打开她的眼界。”这个“她”指的就是张欣,她研究的是中国军事战略,绝对涉及对台的战略问题。

但她愿不愿意呢?是让人想不到的,或许她有自己的路子。

回去我和黎卫疆聊,问他:“你这个来自部队的参谋,以前参加过三军大演习么?”

“陆军演习经历很多,但如此有实际指向的三军超大规模的演习没有。”

“有兴趣去么?”

“轮得到我么?”他“哼”了声,表示自己属于最不起眼一类,然后他问:“那你呢?去年你已去过,今年大概不会再让你去了。”

“在研究生院我是不指望了,就指望部里了,有功夫得去争取下。”明白地撒谎,可是我还不能公开去参加演习的事。

“你真的让我羡慕啊!”

“等我毕业时你就不羡慕了。”

“快了?”

“处里都催我赶快完成论文了。”

“不该是两年半的学制么?”

“入学时研究生院就批准我适合指挥班的二年学制。”

“那你为什么读战略部的研究生呢?”

“从战略角度做课题比较顺,但我的专业仍是交叉学科。不过接受战略学的充分训练,对以后的工作也有极大的帮助。”我在漏!

“你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说法,什么接受战略学的充分训练对你以后工作有极大帮助,这和研究生有什么关系?”

和读研究生的关系是个问题,但对我来说却不是问题,我的职责就是把视野放在国外,考验的就是自己对战略这个问题的理解和对自己工作的指导。

哎呀,这个以后再说吧,参加东山岛三军大演习是可以提高我对大兵团、多军兵种作战和指挥的见识,这是我的职业短板啊。部领导安排我去演习现场,即是在这方面给我补课,补短板。

我为能有这次参加大演习的机会而兴奋,作为一个很小单位的军人,能看到那么大规模的军队行动是多么难得的事情,无疑是丰富自己从军经历的重要活动。

一想想大演习,我就兴奋异常,便对自己说:“这个研究生读得好!”

回家悄悄告诉了父亲,就是让他在我去参加演习后给妈妈吹风,别担心我是否又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可父亲知道,很是眼红,“你小子在军队混得让为父我嫉妒,你是家里人谁都没靠,自己硬是拼出来,现在什么好事都能轮到你,要我这个当爹的如何是好呢?”

我没管父亲有啥想法,赶快遛到自己屋里给蕾蕾写了封信,当然不是情书了,万一被检查了,岂不给她带来不好影响。我写的信不长,都是国际关系上的认识,但写出的字很讲究,犹如一篇硬笔书法,让她一直保存,而她给我的回信即是满篇称赞我写的字,说:“你有艺术家的风范。”

我再回信,说:“我应该是半个艺术家吧!”

家园 男主涉猎太广,而且没有自己主动约束犯禁的意识

尽管凭年轻的实力风头很劲,在军中的道路大概率会不如赵泽陆这样的军人职业意识强的长,甚至可能不如父亲吧

家园 第827章 东山岛演习

此次东山岛演习对外宣称18000-20000人的规模,可实际参演兵力有海、陆、空、二炮四大军种共10多万人,演习将历时4个月,是解放军演习史上规模最大、科技含量最高、横跨区域最广、针对性十分明确的一次大型实兵实弹演练。

这么大的演习,总部在前线设立了前指,前指指挥员是我的直属上司的直属上司。

作战部调我参加演习的命令很快下到了国防大学研究生院,院长亲自把我叫去传达了命令,同时也给我布置了工作。

“陈胥同学,这次你与其他去观摩演习的同学不一样,你是参加演习而非见习,相信你会在演习指挥所工作,所以院里交给你一个任务,尽量掌握演习的情况,回来给学校谈谈演习的体会,为国防大学的教学尽一份你的力量。”

“院长,或许您知道,我有可能会提前毕业回部队的,上级已经向我表达了这个意思,不知回来后还有没有时间做您要求的演习情况介绍。”

“这个你不要担心,你离校前肯定是有时间为学校出这个力的。”

“好吧,我一定把这个汇报做好。”

“那就一言为定,并预祝小陈你在大演习上风风光光。”

院长说的好,我只有以苦笑还之。

回到部里,参加演习的简短集训,然后我被安排在前指作战中心任技术参谋,又投入到掌握那些指挥设备上去。这些设备都是近一两年研制交总部使用的新式装备,比以前的设备先进一大块。看到这些新东西,我为“影子”也挑选了几台,就等我回去打报告了。

看到设备性能,我的脑子又活泛了,找到演习参谋长,也就是我的部长,“报告,职请求选调两个助手,通过改进程序,把新的指挥工具用好。”

“什么样的助手?”

“两个软件工程师即可,一个懂电子地图的,一个处理图像显示的。我考虑对现有的图像显示系统做些改进,能更便捷地更清楚地为您的工作服务。”哈,我打了给部长服务的理由提出建立自己的工作班子。

“时间够用?技术难度能够克服?”看来部长动心了。

谁还不想在如此大场面下把本职工作搞得更好?

“技术问题会在不睡觉中解决。”

“哈,你的回答有意思。去做吧!”很简单的三个字就把我打发了。

我在作战部范围,找到两个上尉技术工程师,按理说他们很难参加到如此大的领率机关的作战活动中,因为以往都是用成型可靠的工具工作的。

在总部我们解决的是电子地图动态态势显示,是在上面叠加些可以移动的图形标识,方便演习指挥员对演习计划过程的讲解,刚一完成我便拿给部长,让他鉴定与认可。

部长玩了玩,反应是“不错,就这吧!”又问:“你的应用技术改进搞完了?”

“没有,这个动态态势显示首长认可后,我立刻安排他们去演习指挥所,把沙盘做出屏幕显示。那么大一个沙盘围着看,你用根教杆指着肯定不如用激光笔在屏幕上讲解方便。”

部长想象一下,立刻明白了,命令道:“赶紧去做吧。”少将的脑子反应极快,立刻明了这个改进对自己的意义。

在他与演习总指挥汇报时,替我说了句:“晨旭这小子当个技术参谋很称职。”

“他那是不务正业!”瞧,我做的还不对了。

临出发前,我接到通知,允许我在演习期间穿作战服,佩戴少校军衔。所以在行李中我带的全是军便服和作训服,一件文职装都没带。

出发时我才发现自己作为前指指挥随员之一,能随首长飞去榕城,机上一帮子军官就我是个少校,军衔最低的那个。那我也很满足了,却是傻乎乎地向那些前指的将领一一敬礼,中将冷笑地看着我愚蠢地表演。

带我的是首长的秘书,一位上校。糜秘书最后招呼了我,“以后别乱敬礼,你是前指军官,不是部队来的。”这句话让我有些明白。他说罢交给我一个手提电脑包,交代说:“这个你带好,不要离开你,也不得磕碰损坏。”

我心里好笑,“军用电脑哪那么容易被磕碰坏掉。”因为,我也带了一个军用手提,检查和使用过,知道这种特制的电脑很皮实的。

到了演习指挥所,我立刻投入进工作,与技术人员安装调试从总部带去的技术装备,得以在演习中通过更加安全保密的方式上联下通。以那时榕城前指的设备并不能适应新的技术条件下的军队指挥,必须得到新的指挥装备的加强。

在就发现我安排来的两个工程师的作用了,他们是刚毕业的优秀软件专业的人才,比我对新开发出的软件熟悉多了,有了他们出的点子和动手动脑,很多bug当时就解决了。技术保障组的大校对我说:“你这个技术小组挺管用!”又问:“他俩是作战部的么?”

我回答:“是,局长。他们刚分配部里不久,技术上很厉害,有啥事您只管招呼他们干。”我也得替两个临时手下考虑,让他们有机会在领导面前露露头,以后可以有机会发挥出他们的才能。军中小字辈,又是指挥人员不懂的业务能力,在部队发展不易啊!

转过手,我立刻让他们汇报沙盘转图像的进度,搞图像的那位说:“少校,给你演示,看还有什么问题吧。”

特么的,典型理工男,手脑强于嘴!

我仔细看了,可我看好不等于使用的领导看好,还是把百忙之中的部长请来,让他签发“使用证书”。最后,又接受个任务,办速成班,让作战部接触到这两个新功能的军官立刻掌握,不要在工作中掉链子。

可办班的时间哪来,还是用睡觉的时间!

看两个上尉用他们听不太懂的语言说着,底下的校官们立马昏昏欲睡,一位大校直接打断说:“上尉,你们就手把手教我们用吧!”

这个办法简单,就是效率低,还得论资排辈,依据军衔挨个教,那些轮侯的军官很快就让会议室烟雾缭绕了,干坐着不抽烟它犯困哟。

在指挥所我又得到一个新任务,“保证总指挥个人指挥终端工作的正常”,不单是保管保护个人手提计算机了。通常这个工作属于总部的技术干部,这次首长选我来做,我认为是因为自己除了能够使用好终端外,还可兼做其它的参谋业务。

安排我和糜秘书住一个寝室,每天听着40多岁的中年人打着不大的呼噜入睡,可第一晚我躺在床上很久无法入睡,不是受到打扰,是那个心情,初到战地,初入决策领域的那份兴奋,我就是在如此的状态下加入到大演习的行列中。

遗憾的是,没有为我配备武器,就和穿文职装时是同样的感受。瞧,我还挑剔上咯。

东山岛位于闽南近海,面积194平方公里,向东离澎湖仅98海里,向东南距高雄166海里,与厦门、金门、平潭并称为闽省四大海岛。历史上,东山岛就曾是民族英雄们抗击外敌、捍卫国家对台湾主权的军事要地,抗倭名将戚继光在这里修筑了铜山古城、郑成功收复台湾前在这里操练水师。在这里演习,其政治目的不言而喻。

从地形地貌看,东山岛的海岸酷似台湾西海岸,岛上多丘陵高地,也与台湾相近。因而,我军在东山岛举行的三军联合作战演习有明确的指向。

演习发动之时,正值陈水扁借“过境”米国之际在国际上大肆进行“台独”分裂活动,我军适时在东山岛举行代号为“解放一号”的演习,以对岛内台独分裂势力起到巨大的警告、震慑作用。

我全军上下对此次演习都极关注,有部队考核战士,问:“为什么解放五十多年了,我们还叫‘解放军’?”对于这个问题,答案有各种各样,但我觉得有理的是这个说法:“我们还没解放台湾,所以解放军的历史使命还未完成,‘解放’二字仍须牢记心头。”

这个解释,我认为没有问题,就是那样!

在演习指挥所,必然要对此次大演习的演练全貌和科目有所了解,如战术与战略导弹攻击、封锁与反封锁、抢滩登陆与反登陆、空袭与反空袭、电子干扰与反干扰、卫星侦察与跟踪、空降突袭、征集民船、跨区调兵、打航母、打隐形战机、打巡航导弹、打直升机、防精确打击、防侦察监视、“围岛打援”、分项目标夺取、战场扫荡与巩固等,涉及到的解放湾岛的作战样式和战术动作统统演练一遍,进行有机合成。

军委首长决定参演的武器装备是历次演习中最多、也是最先进的:其中空军出动的包括苏-30、苏-27等各种型号的先进战斗机、电子干扰机、侦察机、空中加油机;海军派出了新型导弹驱逐舰、先进的核潜艇、从俄罗斯进口的基洛级潜艇以及近年来我国自行研制的常规动力潜艇等;在陆军方面,先进的导弹部队也将参加演习。我想这也是演练科目所决定的,那些具有决定性打击作用的攻占海岛的作战样式,不就依托于我军所装备的那些尖端兵器嘛!

可以说,我军所有军兵种都将参加这次演习,而且演习的仿真性很强,一旦发生重大的分裂事件,参演兵力完全可以把这种演习立即转成军事打击和进攻来遏制“台独”。

作为演习的战役背景,是以随着宝岛内“台独”势力的发展,外国干涉势力认为台海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在增强,不希望大陆有任何的机会解放这个分离的岛屿,而采取某种以武力相威胁的举动以阻止我借演习之名大规模集结兵力,并对台发动突然袭击。我军则强化这一战役背景,在准备外军介入的作战条件下,进行解放中国最大海岛的统一之战。

在这样的演习氛围下,我无法不兴奋、无法不全身心投入,难得的见识机会,难得的学习机会,过了这村,以后就没这个店了,我真为此时在国防大学学习而庆幸,否则在“影子”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我真为自己在作战部有个职务而满足,不这样也不会在演习指挥部见习。一时我有个幼稚的期望,就是台独分子你再多走一步,能让大陆有理由采取最坚决的反分裂的措施,大军跨海迎接祖国的统一。

作为一个参谋,参加如此大规模的或许说如此重要的四军大演习,是怀着百倍激情投入到工作中,领略那千军万车银鹰铁鲸的滚滚洪流,汹涌奔腾、上天入海。

通宝推:梓童,
家园 第828章 在演习指挥所

清晨,我从地下隐蔽所上到地面,外面被一片青翠的树木掩映,连到山边,那份秀美静谧有如是在一处疗养院。

第一眼是心旷神怡,可再转眼望望,道路口及各处都有持枪哨兵,二三人一组,警戒严密,其规模是从未见到过的;哨兵的神色严肃,目光锐利,如临大敌,表现出他们训练有素且高度戒备的实力与状态。

我清醒了,冒出冷汗。

嗯,基地的警卫人员大概没有他们这般剽悍,回去得照着这份模样严加训练,我在心里比较和提醒自己。

我就站在地面有遮掩的地方环视周围,并没有离开隐蔽部门口,不去进入哨兵的警戒区,不去惹他们盘问,我是有这份自省的,尽管佩戴了少校军衔,可在这方土地上就是个小兵,哨兵会毫不犹豫地对我这个小军官进行干涉的。

看见也有同样年轻的军官从地下上来,和我一样选择有遮蔽的地方站立,呼吸新鲜的空气,穿各种军装的都有,就是没有文职装的。因为不认识,故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必要打招呼,大家都小心谨慎,是年轻和资历浅的自觉。

见人多了几个,我便回到下面。有军官见我能安然地进入核心区,虽未惊讶,也多看了我几眼。我理解他是知道这个年轻的少校是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但显然不认为我是秘书的角色,看到我有型的身材,大概会认为是个警卫参谋吧,想必身手也是不错。这个他的认识正确。

在吃早饭的时候,嗯,我和糜秘书是在首长的灶上吃的,我想他有这个资格,冒失地问了一句:“和这么多将军一起吃饭,糜哥,你紧张么?”

他笑了,“慢慢你会习惯的,该干嘛干嘛,别乱看就好。”上校说的一点没错。在这样的场合,我都是跟着糜秘书,由他为我遮风挡雨,他笑话我说:“你小子倒鬼,跟着我难道就显不出你?”

“有参照物,我不是就不发蒙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上午,上校给我找了个上校,对他说:“戴处长,这位是晨参谋,让他跟你熟悉下指挥所各部门,以后好办事。”又对我说:“小晨,你是第一次来,得熟悉了这个地方,办个事才不会乱撞。”

“是,糜秘书,你的安排太好了。”然后,他对我轻道:“去吧。”我跟了戴上校走了。

边走戴处长边为我介绍走过的房间是哪个部门,我用心记下。哦,指挥所,这个大指挥所安排的部门不少呢!

在指挥室,我遇见了吕部长,向他打个招呼:“首长好!”

“哦,小晨,你在熟悉环境?”

“是,是跟戴处长走走,听他的介绍。”我如实说。

“老戴啊,这位少校是我手下的参谋,你可别小看了人家。”他们是认识的,当然了,从职责上看,少将该是指挥所的大管家,上校处长应该是他事务上的助手。

离开部长,老戴问:“你是个博士吧?”他看我年轻得不像话,又看到我一直解决技术问题,故有此问。在他的认知里,博士到作战部担任技术参谋职务是有可能的。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从基层上来见习的。”

“基层、见习”,我的回答把上校弄懵了,作战部长说是手下参谋,总指挥的秘书说是他的助手,“这个少校大概不简单。”处长心中如是想。

以后,那些头头脑脑都发现我是计算机操作手!

第一次作战会议,哦,是第一次演习准备会,我在指挥大厅中自己的战位,哈,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纷纷进入的穿着不同颜色军装的军中大佬,可谓冠盖如云、将星璀璨。现在能说“冠盖”的,就是军队了,都是些司令员、政委、参谋长,有的还带了作战部长,军衔高的是上将,多的是中将。

将军如此多聚,引无数战意冲天际!

随着演习总指挥步入大厅,大厅里顿时气氛严肃安静,演习参谋长一声喝令:“全体起立!”在犹如队列前指挥员喊“立正”。

总指挥站定当中,稳重地喊了声:“坐下!”当是队列中上级喊的“稍息”。

“刷”地一声,众将领坐下得挺齐,要知道他们当中60岁的有,50多岁的居多,动作已经不那么利索,但长久的军中打熬,他们还能坐到点上,不简单。

居然还有点名!大概军中高干们换得快些,总指挥也要认认新人。这也帮了我的大忙,一一认清名单上的各位将领,不然下一步我没法工作。

我的职责是做会议记录,当首长们在研讨演习的内容和步骤时旁听,然后记录下来。

没干过这个,糜秘书有些赶鸭子上架。这事似乎比同传还难,比记课堂笔记还紧张,是啊,这事的责任大,不能记错,不能记漏,不能向发言人询问,更不能认错人。

上校也在旁边记,但他记的显然是重点,还得有他的认识,这我不能比。

会议中,我十指翻飞,极速点击,这还得借助事先定义的一大批短语才能记下记清,虽然有音准字错的现象,待会议结束,把速记迅速整理成会议记录时加以改正通顺,然后编纂出会议纪要的草稿,拿给糜秘书,让他审阅,通过后形成正式的文字。

这个不需要我去发挥,忠实于原话原意就达到标准,可是涉及空海军二炮等技术性强的表述,就考验了我,毕竟那些知识是在国防大学读书获得的,不是从工作中取得的经验。多亏得我博闻强记,对演习预案吃得比较透彻,遇到其它军兵种将领的发言,倒也没有难住我,难的是纪要,“要”即是关键问题,自然不是我一下能看透和听明白的,在糜上校指点几次后,才大致能摸到了。由是每次首长的讨论我都在场,有了完整的旁听与记录,加上形成文字和提取关键问题,让我进步很大,该工作才首先被糜秘书认可,后亦为首长采用。

这样的参与演习过程,让我发现和感到最有意义的现象是,在此次演习空军首度担当主力,突出于夺取“台海地区的制空权”这个重点。我是从北约使用空中力量制服前南联盟的战场回来的,非常有兴趣此种情况也出现在解放宝岛战争的预案中,逼迫台独分裂势力在其背靠的大老板所创造的战争方式之下,被其投靠势力所抛弃,失去与大陆对抗的意志与力量,让宝岛能够完整地回归。

此次东山岛演习出现的这种显著变化,显示出我军越来越重视“制空权”在现代战争中的决定性意义。争夺台海制空权的军演不再是以往那种强调震慑作用的预防性演习,而在相当程度上增加了主动性、真实性与攻击性。但我仍不满意,没有那种远程精确打击的内容,这样的演习是不完全的。但这样的担心很快就被演习中的有关内容所消除……

有关方面指出,这次演习并非一般的演习,而是针对性极强的一次具有特定含义的演习,已经召开的空军重要会议,对空军的发展提出了新的战略定位,会议提出,要建立“空天一体、攻防兼备、信息火力一体的现代空军”;空军应是“与陆海军并立,在以空制空、以空制地、以空制海的各种作战形式中全面参与、能在全空疆作战、能实施远程反应的战略空军”。

当然,跟着首长视察空军部队,在空军部队指挥员汇报中,我能深切感受到那些“天之骄子”的抱负与期望。

而且,在空军的队列里,年轻的上中少校太多了,那些少壮飞行员是空军发展壮大的见证,可在陆军军官眼中却是羡慕得不成。一个年轻的上校或中校让人眼红,可一片年轻的面孔肩膀上扛了校官肩章,那就只能让人悲叹自己没那副身板成为天之骄子!

大演习犹如万花筒般,到处绚丽多彩,夺人眼目。

这次东山岛演训科目与以往不同处,在于登陆战例行操练外,增加海空军远程作战科目,其作战假想方案是:在登陆战的同时阻止外国干涉势力。通过演习中的海空协同行动,检验空军新的建设思想和空军武器遂行远程反应(击)的作战能力。

随着我国实力的增强,一改改革之初军队要忍耐的策略,快速在海空方面提高了装备水平,为加速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还进口了大量俄式先进装备和武器,经过数年的使用和综合训练,才有了这次参加大演习的作战实力。

在以往的东山岛演习中,我军演练的基本作战样式,是以导弹打击领衔的跨海登陆战,会将演习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信息战,重点演练电子对抗,目的是使敌方通讯和指挥系统陷于瘫痪;第二阶段是渡海登陆作战,内容包括模拟导弹攻击、空军突袭、夜间空降、部队登岛、特种兵偷袭、城市巷战等内容;第三阶段是打击外援,主要是演练在外国势力介入台海冲突时,我军如何用战舰、战机拦截,或使用陆基导弹、核潜艇导弹来反击、歼灭敌方航母战斗群。

很显然,与以往相比我军在解放湾岛的作战上,理念和手段又有了突破,在传统的“打”方式基础上,进一步提高了依靠我军新装备在全球反军事介入的能力。

有什么武器装备就可以打什么样的仗,不亲身参与演习的决策过程,又怎能充分地理解首长在演习,不,在统一之战中的决策依据和手中能够施展的手段呢?高技术装备让解放军大有可为,制胜有据。

通宝推:梓童,
家园 老兄高见

我把若干几十年来军中的肆无忌惮投射到男主身上,所以最后一定是悲剧。

家园 第829章 在演习指挥所二

如此大规模的演习,不亚于打一场局部战争,甚至更为复杂,有非军事因素——处理与地方生产的关系,有安全因素——不能因演习死人,不是绝对不死伤,要绝对避免很难。反正我第一次观摩演习就伤了演习战士。

因此演习的组织和实施需体现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是我要强调的,首先体现在其准备阶段的计划、筹备等大量繁杂的工作上、演习过程中的组织工作复杂有序上、安全工作的扎实可靠上。尤其现在的军演均为多军兵种联合演习,计划调动、组织协调、相互协同相当繁复,还要做到准确、准时,难度可以想象。所以,要求演习指挥员头脑清醒、反应果断;演习机构导调高效、评判准确;才能保证演习能够模拟出实战的效果,才能使演习计划和目的得以实现。

这是大演习的震撼让我认识到的,是仅指挥几百人小部队作战的我无法把握的。

当然要实现演习所要求的一切,首先是由总参参与的演习指挥部的作用,它所发起的各项演习设计与计划工作,处于支配地位。在前线主持这项演习的是负责作战的副总长,参与的有总参、空军、海军、二炮、总政、总装、总后,及南方两个大军区派出的首长和参谋所组成的联合指挥所。

好庞大的一个联合作战指挥机构,可以说是“军官团”。以前我描述作战部时用过这个概念,可那些军官负责的方面太广泛,不像大演习的联合作战指挥所的各类军官全都集中在联合作战这个科目上,专注于三军乃至四军的作战指挥,在总部我都没有见到过。那种紧张的气氛,那种高效的运作情景,把我唬得一愣一愣滴。进进出出的首长和他们的参谋人员,气魄之大,行事之仔细,处置之果断,当然还专业,是一次深入了解我军指挥实力的机会,“相当佩服”,是我的客观评价,是不是真客观,人者见之自有分说。

但我相信他们皆是我军精英,这说得绝不夸张,但具体的我不能细说,应该说他们的所思所说皆是机密,机密懂不懂?

我只能透露那些好玩的想象,或许都有些泄密了。

哈,我的部长这次在指挥所的大屏幕前可谓出尽风头,自己不需挪动,技术参谋就把数据、图像、地图、沙盘播放到等离子光屏上,包括空间图像,比那个立体的沙盘图像更进一步,拿个红点激光笔指着地图和沙盘图像逐一讲解,那些将军在座位上就能听清看明。

以前做这些可是要来回移动的,但作战瞬息万变,移来移去,多耽误时间和分散注意力,影响指挥员的思考。这一次的技术提升,看得出那些将军们是满意的,思考处置各种作战问题时能够集中与不间断的专注于自己的考虑,特别是空间卫星、导弹轨迹的显示,与陆海空军部队的行动同时展示在一个空间图上,更是让那些指挥员能够掌握作战瞬时的全景,及时触发他们在对敌情处置上的指挥灵感。

不过,在指挥大厅我听到过某中将爆了句粗口,“擦,这样的态势变动显示快得应接不暇!”

懂不懂啊?谁让你去抓每个动态显示,那是该由你的参谋做的事,甚至你的参谋长都不必如此关注,你需要做的是把握参谋们所提供的关键节点的战况,适时下达相应的作战处置命令。

司令员,你的决策、你的作战决心正确才是重要的!

大概接受、适应、掌握、运用好技术这个东西,得对高级指挥员和他们的参谋长进行必要的培训,由谁去做我管不了,当然要我给他们上课,能够把我的体会去影响他们,谁叫我的专业就是动态图像显示的呢?我敢在作战参谋中说第二,应该没有哪个参谋敢称第一。牛不牛?肯定风没把牛吹上天!

下来后有海军的参谋长问:“作战部什么时候搞出这一套能够动态显示的东西。”“东西”说得可够通俗,别嫌人家,我刚才不也如此说!

海军在技术装备上是最讲究的,尤其指挥装备,茫茫大海,万里远洋,那“东西”不成,咋能指挥远洋的舰队?

“就在这里准备的时候。”部长骄傲地答道。

“啊~刚搞出的,谁这么厉害?”

“喏,那个会场上用计算机记录的少校。”将军把我扽出来了。

“他是秘书是工程师?”人家参谋长搞不懂。

“他带作战部的软件工程师搞出来的不成!”部长拽上了。

非是软件工程师的功劳,还有那些硬件工程师的智慧与手艺呢。为什么是“手艺”呢?人家对指挥所中的技术设备弄得清玩得转,是通过他们的脑和手,才搞出了我追求的功能!哲学的说法,工人师傅靠的是手和脑,工程师则是脑和手,大脑的创造思维和双手将物化为功能的神奇。

“那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海军的这位参谋长还在坚持问清楚,他想请眼前的高手到他的司令部提升海军的指挥系统。

“参谋长,你不要再问了……”参谋长的司令员插话了,将军是知道我指挥过赴俄行动的首长。

“哦,他怎么不穿文职服了?”将军好奇地问,仍是“好奇”!

“让他穿少校服才不显眼对吧?”部长掩饰地说。

“可他怎么这么了解技术?还是我知道的那个队长么?”

“司令员,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所获得的信息已经够多的了。”少将如是说。

“吕部长,甭管他是干什么的,你们那个系统作战部得帮忙。”参谋长还是争取。

“没问题,先进的东西总部是会推广的,海军、空军会在第一时间得到这套技术,具体的名称我说不上来,但我相信见到过的指挥员都会接受。”

……

不说我参与搞出的技术系统有多重要,就自己有幸参与到这样一个联合作战演习机构中,尽管充当的是小兵一个,却也是我从军经历天大的履历完善。而我在演习指挥所自认,不仅是个小兵,也是一个新兵,在如此规模的首长司令部中工作完全是外行,需要老同志带着。

那么我学到了什么呢?在承担的演习工作中,我首先学到的是严格纪律的遵守和工作作风的认真:令行禁止,说打就打,让停就停(演习毕竟不是实战,可以暂停);掌握组织演练兵力的协同:协同到单车、单机、单舰、单具导弹,甚至是单兵;火炮是几时几分几秒开始射击,至几时几分几秒停止,打什么目标、打多少炮弹,战机、军舰是几时几分几秒开始达到,至几时几分几秒完成攻击动作,装备运动的时机、方向等都要严格按照计划和规定执行,这都是有大量反复、重复的计算和操作要做的,但每一次都必须仔细,不得出现差池。

当然,通过演习中的观摩,让我学到了军兵种兵力运用的方法,及对各军兵种兵器装备的效能和威力直接而清晰的认识,绝不是单凭读书就能切实了解的。实践确实出真知,应该在这上面得到了体现,而我就是缺少这方面的训练和见识。

舰队在海上游曳,大编队的机群掠空而来,铺天盖地的轰炸,登陆舰、水上坦克抢滩中的劈波斩浪,精锐部队的从天而降……都让我见识到了,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这样浅薄的军人无与伦比的享受。

我更是看见了首长在指挥所中下命令时的那种坚定的神态和神圣的场景。

我不能告诉大家指挥所里的“神圣场景”是什么样的,怎样布置,又有什么先进设备和指挥工具,但我可以自豪地说,那里有我的一个座位。我作为一位演习指挥员的助手,跟随他在指挥所中见证了这个大规模演习的开始、展开和结束;在每一个紧张的指挥状态下开动脑筋奋力工作;为某一演练科目完成而高兴、振奋。

不得不说,我的战友,我的同学,难能见识,是不是自己又比他们高出一小“节”?是不是自己感觉太好了?

这个虚荣,让我不得不做如是想。晨旭小人也!

为参加这次演习,我购买了最新型极精致的手提电脑,挑选的是那种无声键盘,可以保证在紧张的指挥所里在操作电脑时不发出能干扰别人的敲击键盘的声音。我在电脑里面储存了有关演习的大量材料,并用自己编的软件进行索引,在首长需要的时候快速提取,为首长指挥、掌握演习和对更高首长汇报、演示演习过程提供最为详尽的数据服务。

这台电脑在工作时为我所用,在我离开指挥所时交保密员保管,完全是一件保护严密的演习微型资料库。

演习指挥员对我有效和快捷的工作表示极大的满意,称赞我是个称职的参谋。我则为这段演习经历所获得的大规模军事计划和与各军兵种部队接触的体验而自得其满。进入了演习的实际工作,让我感觉与实战别无二致,无实质的区别,紧张,长见识。

这次东山岛演习,尤其把加强首轮打击力量和提高渡海作战能力当作是演习第一阶段的重点,在首轮攻击中模拟演练摧毁对岸军队的爱国者导弹和军事指挥系统;在这次演习中首次使用新式的渡海作战工具,不惜失密,也安排参加了这次演习。

演习空隙,我和一同参加演习的泽陆中校进行了尽兴的交谈,他是作战部智囊型的参谋,担负的责任比我重,对演习的了解比我透彻,他的说法极大地开拓了我对统一之战、渡海作战的认识,那就是军事只是政治的延续,和平统一须在强大的军事压力下实现。

他问了我一句:“你愿意岛内的坛坛罐罐被打烂?”

“当然不了。”我答。

“你说过南斯拉夫是被抽水马桶没有水而投降的,那么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会如何呢?”他又问道。

“不一样,前南的外部环境恶劣,得不到国际支持,这和对岸不同。”怎样不同,不言而明。

“那你的意思是反介入作战更重要喽?”泽陆把我想说的话说了。

“反介入作战需要更强大的军事实力和更广泛的控制范围,第一岛链必须突破和控制。”我进一步明确说。

“你的意思是说大演习还不够‘大’?”他指出了我话中意思的焦点。

“我意是否‘不够大’的观点,有待演习和研究得出结论,而这是你这位‘智囊’该做的工作。”

“哈,你个少校给我布置工作,晚喽……”怎么晚,他没解释。

那么可以理解,泽陆已经开始研究思考了……

通宝推:梓童,
家园 第830章 在演习指挥所三

一天,我正在演习指挥所中默默工作,设置着演习势态图,演习总指挥陈副总长看到了,把我叫住,“你完成工作后到我办公室来。”

首长有令,我得赶快应召,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和同组其他参谋把势态图设置完毕,并托他向组长复命,我则去演习总指挥的办公室报到。

在办公室外我喊报告,一声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进来”。

我推门进去,向坐着的副总长敬礼报告:“总指挥同志,技术参谋陈胥奉命来到,请指示。”

副总长仔细看了我一眼,里面似包含有很多的内涵,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也未多想,保持着立正的姿态,等候首长发话。

我和陈中将应该算是熟悉的,每次见他,他都是直接了当地下命令、布置任务或是对某个问题要我回答,要我提供数字、数据和文字依据,这一次好像这些都不是。

我依陈副总长的手势在他旁边坐下,听他对我说:“小陈,你是学遥控遥测的,网络的事是不是也懂,所以我想问个问题,演习指挥所所用的局域网在安全上有无危险?”

“首长,是什么性质的危险?”

“比如,网络攻击。”

“首长,指挥所的局域网与公共网络在物理上是分开的,按理说是不怕外来的网络攻击,黑客无法利用网络窥视我们在局域网上的工作和流转的文件、信息。最有可能的是从我们的局域网上做手脚,但很困难的。另一种可能是对手,强大的对手使用卫星发射的无线电探测信号截获我们计算机和网线溢出的信号,甚至通过最先进的无线截获技术,进入我们的计算机内部。”

我顿了一下,又补了句:“这种技术肯定有,但我不懂。”

“我们这样搞作战的,对于尖端技术难得很快了解到。”副总长感慨地说,而且他把我纳入了作战军官列。

副总长突然问我网络安全问题,显然不是随意之为,我赶快开动脑力当场琢磨起来。“是考察,还是试探?目的为何?”我有些苦恼。“还是用自己的技术从内部网试试吧。”我为自己下了决心。

“首长,我试试检查下指挥所的局域网?”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就试试。”

“在您的办公室?”

“好吧,我在旁看着。”

“首长,我不用您的计算机。我可不敢用您的机器。”

我取来了自己的手提,接到网络上,当着陈副总长的面对网络上的计算机进行巡查,查看有无侵入的痕迹。别看我的手提比台式计算机小,功能速度都不弱。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又在打开的文本上不停编辑着。半个小时,一行行代码被敲出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把自己的本事付诸实践了。

我做这事时,副总长没有说话,就是看我在干什么,也不提问题,也不要我讲解,看样中将就要看那个结果。

一个网络巡检器很快就把指挥所的电脑置于检测中,一行行命令飞快地在计算机屏幕上滚过,我边查边想,“想来对手如果真到我们的电脑上查找演习的资料,那么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我仔细盯住屏幕,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漏过丝毫的蛛丝马迹。忽然间我笑了,终于发现了对手遗留下的马脚,顺着路径找过去,居然是后勤组联网的电脑被人家做成了肉鸡,对指挥所的动静进行监视。

对手的技术比我高,我不能一下弄清对手下的究竟是什么套,但能确信对手能够从这台计算机上进入演习局域网,截获演习资料、监视演习进程是无疑的。

问题找到了,我向旁边看着我工作的副总长指点着屏幕,在无数条指令中挑出那个非法入侵的痕迹,向他做了讲解和汇报。

听完我的话,中将有些明白,或许并不明白,但他却是明确指挥所的网络已经被攻击过,而演习文件被侵入的程度在我这里尚不能判明,危害程度到底多大还需要技术的验证。陈总指挥感叹了一句:“这种侦察监视方式太致命了,要重视网络战啊!”

能让副总长发出如此的感叹,我的使命似乎达到了,他亲自参与了这此网络防御战,其意义绝非小可。

反而是我,觉得让总参排名靠前的首长忍受着枯燥和乏味,和我呆了那么长的时间,真是不容易的事。

最后,中将似乎轻松起来,喘了口气,喝了口水,嘱咐我道:“不要透露给别人,严格保密,此事后续处理交由网络安全部门,看他们能做些什么。”

他似乎是与我交谈,“我们这么大的行动,对面不放心,大洋彼岸同样要偷窥,网络防御技术咱们还比不上人家,是不是?”

“首长,咱们国家民间有很多高手,吸取他们的力量,改善军队电子信息网络方面的攻防能力,或许是条路子;军队也要自己开始培养网络战的力量,进行人员技术的储备和布置。您看这很重要的。”我强调了“重要”二字。

总指挥用很满意的神色看了我一眼,肯定地说:“上级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我收拾好自己的计算机,向副总长敬礼告辞。

我在总指挥的房间呆得可够长的,指挥所的各级首长和工作人员有很多都知道,当我走出总指挥的房间,他们看向我的眼光很是有些特别,自然有询问的含义在内,“首长要你干嘛了,会在里面这么长的时间?”“你该不会把你看到的指挥所工作人员的事都向首长汇报了吧?那你真的不一般了。”

……

人家想什么,我能阻止么?我能向他们解释么?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事后我认真地考虑过,应该不是自己人设下的考核,而是对手的主动挑衅,所以感觉有问题的演习最高首长出于对我的信任,悄悄让我试试,以期证明自己的担心是对的。那么首长为什么找我过去做这件事,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件事就像一阵风刮过就无声无息了,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的网络黑客才能并没有在军内暴露。但通过此事,我也更重视了对网络作战的关注、掌握、研究,生怕某一天还会有重要人物找我。

说到重要人物,在演习中最激动人心的是中央军委主委飞抵闽海前线,视察了闽南沿海地区进行的“解放一号”大演习;同时,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的副主委,以及一百多位军方高级将领汇集演习现地观看。

看到如此多的军队核心将领,如此多的将星云集,平生仅见,连国庆阅兵也不曾发现有。看到他们肩上扛着的密密麻麻的金星,我能想象那代表了人民解放军多么强大的力量,一旦爆发那会是排山倒海、无坚不摧。

前指总指挥在大屏幕前向军委首长介绍演习的情况和方方面面,而我作为他的助手为他执掌计算机,调取他做汇报时需要的数字、表格、图像,包括视频等信息。这样的机会少有,让我赶上了,应该是糜上校的岗位,总指挥却破格选我!

我开始挺紧张的,面对如许多的首长,还有解放军的总司令,但发现他们并没注意到我后,心便落入该在的位置,熟练地操作,按照总指挥的诉说,大屏幕上的画面毫无声响地就变换了,和中将的配合是那样天衣无缝。

我在得意时,却发现总指挥头上冒出汗来,我有些诧异,“为什么呢?”不由得放慢了调取资料的速度,给首长喘息的时间。

首长在汇报时,向在场的军委首席和众多将领介绍到,“我们在此演习,对方也不老实,竟然向指挥所的网络下手,这个演习真的不再是演习了,是实打实的交锋,但我们并没有被动挨打!”

说到这里,会场上一片笑声,而我也会心地跟着笑了。

主委笑问:“听说是你首先发现的?”

“是在我的办公室发现的。”中将说此话时,瞟了我一眼。

我的心立刻提了上来,生怕他当了众多首长面提及我,那就是严重的失密,我担心死了,那这个能力是否有战略作用便说不好了。

好在首长下一句就是:“对待信息战、网络战,从此次演习以来就受到了高度重视,并进行了一次小小的防御,实战表明我们军队必须要继续重视下去。”

大首长是搞电子技术出身,此时点头称是,“利用电子技术反制和压制对方的技术优势是急迫的事,军委应该有个规划。”

上将副主席立刻答应,“演习结束就着手进行。”

为此我十分高兴和满意!希望有什么好事会落在我的头上。

可下来后,陈中将用不知是什么口气说了我一句:“就显你小子能啊!”

听了首长的话,我不禁“啊”了声,“首长,我又犯了什么错误?”

“你不是犯错,你是……”总指挥没再说下去,换了个方式,他说:“嗯,你反应到快,终于注意到了汇报的节奏。”

噢,我明白了,我调取资料时太快了,逼得首长没有思路停一下反思的机会,急匆匆地说,出了错就麻烦了。

“首长,我没经验,也紧张,怕出错,怕赶不上您汇报的节奏。”

“么的,真不该和你练习,让你搞明白所有的步骤,陷老子被动。”

“首长,我检讨。”

“检讨就不必了,下次再在节奏上逼我,那可饶不了你小子。”

这个“下次”是让我放心的说法,比什么都让我踏实。

最让我无与伦比自豪的是,亲耳聆听到解放军的总司令对在场的众多将领表示:“如果陈水扁胆敢搞台独,我率领你们解放对面的大岛,向第一代统帅们报告喜讯。”这句话格外振奋,格外提气,格外令我们军人奋勇!

演习首长曾透露,是主委亲自将这次演习定名为“解放一号”,充分显示了他对解决宝岛问题的认识。

说到这事,还得感谢陈副总长,是他特意安排留我没有退场,继续作为工作人员参加了大首长接见众将领的场合,而按职级和工作职能,我是不该出现在那个场合的。

当时我想:“是不是首长对我和‘影子’有所期待?如是,那么我一定带着大队首先登陆台岛!”

特么的,我就没想到大队长还不是本人呢,说什么带大队首先登陆,能做的就是自己当尖兵,别提“带队”了。

家园 第831章 一次检查会上的表现

参加这次大演习,时间过得匆匆,从5月底来到榕城,已过去近三个月。

这相当于在战时统帅部“当差”三个月,回首一望,过得充实啊!间或有随首长回京汇报演习情况或是到宁城/羊城大军区,与各军兵种的首长共商;其它不在前指的时间就随总部的首长下到各演习部队,了解基层是怎样落实演习计划和任务的。这或许是中将特意给我的机会,而我则认为是他在着意培养。

大开眼界,说的就是我。

我到过参演的各类型部队,陆军的第一集团军参演各师,尤以第一两栖装甲师次数为多;海军驱逐舰支队、潜艇支队、海空英雄团,包括了导弹舰,作为用于海上封锁打击力量,舰小用大;空军的歼击强击轰炸电子侦察各类航空兵部队,某种程度上是空军担负了跨海峡和阻介入作战的主要兵力。在与对手做了兵力对比后,嗯,包括了米国在远东的空军力量,仍觉航空兵的数量不是那么充足;地面上的陆海空的防空兵力,亦是不能错过的需要深入检查的部队。他们是与航空兵相抗衡并扮演双方角色的力量,让我看上去真是“矛盾”啊!这个“矛盾”让导调组头疼吧。

即使是在闽浙赣深山里的二炮部队,我也没落下,坐车转山,需要不短时间才能到达人家的营区,显然不能乘直升机过去的,有被对方侦察之虞;而他们的演练都不在露天,偶有在地面的也都做好了严密的伪装,国之重器,哪能轻易示人?

电子战部队,我更有兴趣见识,对于其功能、性能、功率诸般数据,我都是先做了功课,然后是专注地听,再考虑如我面临电磁压制时当如何破解。

终于有个机会说话了,是电子战部队某型武器配置地域的选择,部队汇报的位置,根据我当场的计算,似有压制区域不能全覆盖的问题,露出的那块空间似乎挺重要的。

在部队汇报带队首长听完后,我举起了手,带队首长是四部的,见跟自己来的首长身边的少校要说话,皱了下眉,其他重要角色还未说话呢,哪轮得上一个少校抢先?懂不懂规矩!

但在身旁的作战部的一位上校脸上浮起开心的笑容,当然他是知道我的。以往此类技术性强的检查工作会议作战部的参谋没有多少话语权,全是听人家说怎样就怎样,今天让他撞见了自家参谋有贼大胆的一位。

少将面带不豫,却破例让我发言,想听听我到底有什么说法。可我提了很简单的一个要求:重新计算是否覆盖了压制地域所有的压制区。

这个问题一提出,会议室在座的各技术负责人很有不解,“怎么你听一遍就能发现人家的计算有漏洞?”

人家的参谋长没认为一个少校在给自己上眼药,怕总部来的军官中真有高手,当场把负责这个计算的少校工程师叫来,亲自给检查工作的军官们重新计算。四部的将军大概懂些,其他高级军官能不能听懂另说了,所以少将并未让我们出去重新算过,就在会议室内分别计算。很快他发现了我们二人的差别,我用的是一种更加符合电磁信号散布于空间运算的函数,而部队的少校还是使用以前的算法,然后他宣布了结果:“不要再算了,具体的情况我已知晓。”他又对部队长和部队政委说:“我会让部里的有关人员过来帮助你们。”

这两句话明显是肯定了我。

他又转向我问:“你是作战部的参谋?”

我没直接回答,对他说:“我在大学搞的是相关的专业。”

话就是这么两句,其所针对的不言而喻!

但反映的问题是清楚的,总部对部队的指导欠缺!

从地下隐蔽部出来,我吸了口新鲜空气,心里挺满足,我以自己的学识帮了演习部队一回,嘴上却说:“南国的野山风景不错。”

何上校顺着我的话说,“是让人可以欣赏。”然后,却说:“作战部懂电子技术的参谋太少,小陈你说怎么办?”

“我以前和处里的作战参谋说过,必须学深学透计算机理论,当时我建议他到清华都夜大学的。”

“能成?”上校有些怀疑地问。

“反正他读下来了,何处长,我有个学弟,是底下师里的作战参谋,考的是国防大学军事运筹学方向的研究生,可是高深数学的研究领域,相信作战参谋都是聪明的军官,只要有决心肯付出,没他们攻不下的领域。”

“哈哈,依我只见,那也是个别人。”上校明见,被我忽悠不住。

回程,少将对我说:“以为你只是个秘书或技术参谋的角色,真人不露相嘛!干回本行吧?”他露出了殷殷之情。

我苦笑地说:“谢谢首长的厚爱,我的岗位已经在召唤我了,肯定是无法改变的。”又迟疑地说:“我能提个建议么?”

将军有些失望后,听我如此说,便允许道:“有什么只管说。”

“我觉得四部应该抓紧时间开发出适用的指挥工具,现在计算机技术的应用已经普及,并通过不断升级来保证装备性能的提高和使用,人员的能力必须随之提高。”

“是啊,你说的对,这个问题正在解决中。”

“这样来说,我转不转岗意义不大,我肯定是不如部里的专业人员。”

“我没说你的专业有多强,你的作用在其它方面。”在哪一方面,将军没再说。

作战部的上校拍了拍我的肩头,说:“小陈,联合作战指挥中心应该有你一个位置。”

“何处长,我的位置在山沟里。”

“啊,这个,我管不了。”尽管他不清楚我所说的“山沟”是哪。

将军听到后,说了几个字:“噢,小陈没在部里任职吖。”这个部可说的是总参谋部了。

“山沟里的位置是什么?”应该有人心里揣摩。我想催他们一下,“揣摩后,就不能发挥发挥你们的影响力让我留在总部,不管是空军的总部或是海军的总部,二炮总部也好。”胡思乱想咯。

不知此事传到部长或是中将耳朵里没有,如果让他们知道,那话肯定不好听;少将到不会发脾气,但会告诫的,“你不要乱搞,该去哪去哪。”总指挥会骂道:“又显你小子能!”他的神情我都想像得出来。

何处长回去后和他手下的参谋说了此事,显然是扬眉吐气、津津乐道地描绘一番,好像与他有多大关系似的;可他如此说显然是我的后怕!

此事在当时并未泛起涟漪,可是后来部长、副总长都听说了,少将对中将说:“从一部跑到四部,有这么傻的嘛!如果有,他想去我成全。”

少将的顶头上司说:“我给他安排个位置,你成全么?”

“什么位置?”少将不解地问。

“和四部那个差不多的,怎么样?”中将笑呵呵地看着少将。

“能等我离开作战部以后再调么?”

“现在我还在考虑,兴许放在作战部也不错呢。来点高科技的作战手段,也让人向往之,尤其是你,多知道点对方的底细不好么?”

“老板,能透露点么?”

“不能,是绝密的。”

“这小子有那么能?”

“他大大走到了军队发展的前面!此子真是生逢其时啊,我都嫉妒。”然后,中将嘱咐了少将,“老符,咱们说的这个,你可不能透露出去,那个高科技作战手段更是不能漏出一个字,你要以党性保证。”

“领导,请相信我。”

“不相信你还不跟你说呢。”

我想这时少将肯定会想,“那你还和我瞎扯什么‘党性保证’,吓死宝宝了。”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嘻嘻。

此对话发生在大演习结束之前,因演习的顺利,他们二人以此来缓解数月的操劳吧。

还漏一点,后来少将曾问过已经晋升上将的老领导,“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有任我这个岗位的一天?”

“谁说得准?如果老天爷不把他收走或许吧!但以后军队的局面如何演变,我说不准,那时你我都没那个权力与影响咯。”他俩是哥们,应该是一损皆损的结局。显然说此话时,老领导已经有所意识。

国防大学主管教学的副校长莅临前线,召集在联指的国防大学的人员开个讨论会,作为教学监督。他向前指首长要求我也到会,那时工作不很忙,上级批准我去参会,但嘱咐了我,“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不说,是原则。”

可什么是该说的,什么又是不该说的,你得明确啊!

因为我见的很多,连最核心的也看到听到,然后参与讨论,考验我的嘴是否有把门的了。我的上级也知道我有爱说话的毛病,就是用此含含糊糊的纪律要求我,让我轻易不敢说话。如果他明确了,不得从头数,数出不知多少条,那他怎么可能去明确呢!想通后,我也理解了。

讨论会有近10人参加,我戴了少校军衔去的,副校长见到我楞了下,心说:“关系到了大学,他还能晋升军衔,也只有他了。”我不知道他以前知不知道我的军衔,但显然他是不清楚我如何授予了少校的。

我过去先向他敬礼,带着基层味道报告说:“中将同志,少校陈胥奉命来到。”他与我握了手,便说:“入座吧。”

对比明显吧,基层的就得一丝不苟,在机关院校层面,这就是累赘。可我能不保持着累赘的做法么?那以后得有我哭的时候。

与会的有我的班长,管少校,他见到我也是少校,心里的感慨就是,“人家一个少校,却对班里的同学表现得那般谦虚,有素质!”

他站起身与我握手,我先招呼了他:“班长好!在联指?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你什么时候升的少校?”他咋关心这个呢?

“刚一年多。”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个场合他没再问。

参会人员很快到齐,副校长主持并给我们布置了议题:“从这次演习看,对国防大学的教学有何促进。”

这个题目自然是对上对下都说得过去,让我们好完成这个“殿试”。

中将布置完议题,第一个点的名就是我。他说:“陈胥同学据我了解一直在前指首长身边工作,对大演习看得清楚,想必你总是积极思考国防大学的教学与实战的距离,这次也会有不俗的认识吧?请你先发言。”

“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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