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食的禁忌 -- 水南风
文中描述的美味蜂蛹,令人神往。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吃过一回,也没吃出好来,感觉就是油炸花生米的味道,不知是烧法不对还是品种不对。
北方虽然虫子少,可很多人都吃过虫子,只是不一定都意识得到。有些年代,很多小孩肚子里都会生蛔虫,就是因为无意中吃进了蛔虫卵,没准有些人到现在还记得塔糖的滋味。也有故意吃的,以前许多欧洲的贵妇人,就是靠吞食蛔虫或蛔虫卵减肥的,现在愿意这样尝试的人恐怕不多了。
虫子还是炸着吃的多,炸‘知了’就是一种下酒美味。除去翅和腹尾,用刀拍一下,再下到油锅中炸。‘知了’的胸背处也有一块肉,只是纤维不像文中所述屎壳郎的那般粗,而是象鸡肉,连味道也有些象。宴席上常见的要数炸蝎子,脆脆的,只是些淡淡的苦味。有些吃“五毒”的人,没事到处翻石头找蝎子,只要用眼睛盯上,蝎子马上乖乖地趴着不再动弹,用手抓了掐去带毒囊的尾螯,直接放入口中生嚼,引为美味,无食不欢。还有一样,虽然不是虫子,却也是四害之一。说的是麻雀,褪羽毛去内脏,用佐料腌过油炸,叫做“炸铁巧儿”。成品外观是发亮的深枣红色,吃起来像是beef jelly一类的牛肉干再加上脆脆的骨头,直到十几年前很多大餐馆还都卖,后来就见得少了。
也不都是炸着才好吃,蝗虫或是蚂蚱就不是。先除去翅、须、小腿,放入锅中干煸,待到外表微焦,光亮出油,撒上椒盐或是盐糖酱油略翻即可,吃起来有点像炸小虾米。第一次正式吃蚂蚱,还是八几年的时候。一次路过农贸市场,看到论斤卖蚂蚱的,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前只看过卖蝈蝈的,都是单个卖的。回家一说,告诉我人也可以吃,为图新鲜转身回去买。买的时候跟那位老乡聊了起来,说是河南河北内蒙遭了蝗灾,蝗虫飞来遮天蔽日,刚落下来没一会儿,连庄稼杆都不剩了。再硬的庄稼汉一见都哭了,这可怎么养活家呀,从来没碰过这样的事,全都看着地里愣神。有些反应过来的,说是可以拿来喂鸡养鱼什么的,可那又能管多大用呀。村里的老人们发话了,说都是吃,鸡能吃,人就能吃,拿些到城里试着卖卖看吧,早年间好像就有人这么干过,不知还行不行。蝗虫密密麻麻地铺天盖地,一抄就是一网,一扫就是一簸箕,归到绿纱绷子缝的大口袋里,自行车后座一边驮一个就进城来了。九毛钱一斤,还挺好卖的,这下直到明年春天是不用愁了。过了大约两个礼拜,吃第二顿的时候,新闻联播才报出消息来。想想那时的通讯技术真是不够发达,又没有互联网,很多新闻报的时候已成了旧闻。
当年我企图出国读书, 高堂老母就是这么劝解我的. 出于孝心, 我没有走, 但那时心里并不这么认同. 自以为对可乐, 麦当劳, 肯德鸡有瘾的人是无碍的.
今日出得来, 才知臆想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除了可乐, 其他都变味儿了. 想要自己犒劳一下, 才发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炸的不是知了,是脱壳前的若虫.
猜想这‘若虫’是不是指未脱壳或方脱壳的‘知了’,浑身嫩绿,羽翅湿软。如果是的话,多是用油煸,也吃不出那小块肉来。成虫要用炸的,不用害怕嚼不动,象吃栗子似的就行了。
打了、吃了蝗虫,一是人会死,二是全家要倒霉。后来唐太宗的时候有了蝗灾,唐太宗带头吃了蝗虫,人们才敢捕杀蝗虫。
也就是刚从地里爬出来 (或者被人挖出来), 还没爬到树上过一个夜晚第二天早晨脱壳而出.
一般用油煸,蛋白质丰富啊,不过可分辩不出翅膀啊
吃会飞的知了,到是还没见过, 一般不容易大规模抓, 抓住了就是玩,玩完了就死了.
翅还没有??出来,湿软透明,平顺地贴在身上,宛如外皮的嫩绿附上了一层光亮,须用心观察才分辨得出。
刚从土里钻出来往树上爬的时候没翅膀,学名好像叫“若虫”,俺们那里叫“知了猴”。
爬上树后开始蜕壳,留下个蝉蜕,刚脱出来的知了湿乎乎的有翅膀不会飞...
其实什么样的知了都可以烧了吃。香就一个字!
这段“只要用眼睛盯上,蝎子马上乖乖地趴着不再动弹”非常有意思。谁得眼光如此厉害,照得蝎子都怕怕?呵呵。难道说人的眼睛真能放电不成?
很早以前有位同事,家里就养蝎子。心里好奇,歇班放假的时候,跟着到家里看个新鲜。后院砌了好多个水泥池子,上边压着石板,铺着稻草帘子。揭开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蝎子,互相挤撞地爬着。初看的人,没准会全身发麻。每天打开一小会儿晒太阳,其它的时间都是盖着。有专门的饲料,偶尔也扔些老鼠或是死猫死狗什么的。有些家甚至用鱼骨粉和尿素再加点其它东西一拌,就当是饲料了,据说长得快。但这样养出的蝎子,就是让它蜇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家还有一间阴暗的屋子,专门用来孵蝎子的,屋里一排排的架子,还装着家里唯一的空调,连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这个生吃蝎子的,就是他们村的,是个胖子,秃顶,每个礼拜都要吃一两次。他自己养蝎子几乎赚不到什么钱,而且还轮流到各户养蝎子的家里转,村里没有不知道的。吃的时候,光着手直接伸到池子里捞,放在石板上先端详一会儿再吃。那蝎子也不蜇他,就傻傻地呆在那里不动。说用眼盯得不动,是有些夸张了,估摸着是常吃蝎子,身上有种特殊的气味吧。他还嫌养的蝎子味道不够,活不忙的时候,只身到河北、山西甚至是内蒙、陕西的石头山上,翻找野生的蝎子吃。以前蝎子只在宴席上偶尔见到,现在估计是养的多了,连小吃夜市都能看到了。
那人有够厉害。
因为贪吃被蝎子蜈蚣蛰的都见过,而我听说过最惨的还是马蜂之祸。
小学时去烈士碑扫墓,在碑前十几米远处的一口废井旁玩了一会,回家给老爸说,被他骂得好惨并且反复告戒我不准再去。等我大一点了才知道,很多年前有个人爬上井边的大树烧蜂巢,结果禁受不住蜂叮之苦摔下来又坠入井中。其死状之怖吓坏了第二天来打水的人们。据说因蜂叮、撞扁脑壳加上水浸,一颗人头竟比簸箕大!从此后,这里成了凶地,几辈都在这里吃水的居民都宁可多走几里路去挑水,这口井便被封填上,谁也不愿提起井底那个痛苦的魂灵。
上初中时也听说有个小学同学的父亲也因烧蜂巢被活活叮死,不知他们兄妹和做家庭妇女的母亲日子何以为继。多少有点明白了父亲他们烧蜂巢的夜里,整个大院的女人是何等心情。
虽然付出了代价,却也未能阻挡或哪怕是放缓人们前行的脚步。其实在人和马蜂的较量中,人还是是站上风的,两者因争斗付出的代价是不一样的。马蜂虽然毒,蜇着还挺疼,可一旦蜇了,尾针就会开花甚至折断,马蜂也就没有几天活头了。从神农开始,人们就开始了不懈的尝试,食谱也在不断的扩大,除了马蜂窝以外,梨子和螃蟹也陆续加入进来。人们在尝试的过程中,总能不断想出新的办法去克服困难,要是一碰蜂巢就得捱蜇,那不成了爱偷吃蜂蛹和蜂蜜的大狗熊了嘛。
日子苦时什么都没得吃就什么都想吃,等日子好了什么都吃遍了就更想吃点别的什么,我觉得这种欲望比食欲更怕人。连洪七公这等高人都愿为吃断一指(没记错吧),谁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食而亡的也大有人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