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欲望超过了能力,就是灾难? -- 给我打钱87405
我有两个问题:
第一、人类需要每天吃三顿,顿顿都吃饱,顿顿都有各式谷类、肉类、蔬菜吗?
第二、人类有能力生产出货真价实的各种谷类、肉类、蔬菜类食物吗?
一天吃三顿,似乎是祖制,天生就是这样的。
这个“似乎”完全站不住脚,就算我拿不出来证据。
我住的这个单元,有好几只金毛,个个都是超重,肚子拖在地上。这几只金毛,是人类按人的意愿去喂养的。我有充分的理由说,这几只金毛吃撑了,至少可以说其中一只吃撑了,过重导致腿关节受伤之后无法康复。
我当然就有理由问:凭什么说,一天吃三顿叫科学饮食?
法国葡萄酒享誉全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是并不为公众所熟知的另一个事实是,不是年年都会葡萄大丰收,也不是人人都会酿酒,更不是酿酒师每次都能酿出美味香醇的葡萄酒。事实是,大多数葡萄酒只不过是一桶桶容易变质的、酸到无法下咽的果汁。即便如此,葡萄酒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喝得到的,数量只有这么多。
为了改善葡萄酒的味道,制酒商会往葡萄酒里添加各种“调味剂”,比如蜂蜜、水(你没看错,水也可以调味),以及你一想起来就会呕吐的铅。有的制酒商辩称,往酒里加入的是铅化物,或者宣称自己只不过是用铅制容器来煮酒。但是傻瓜也会明白,说来说去,还不是有毒的铅。
这是发生在两百年前的事。现在的情况有改善吗?据说是有改善,但我那不太靠谱的实验室经验告诉我,据说只是据说罢了。我的意思是说,再怎么改善,也不可能生产出那么多货真价实的、芳香扑鼻的、入口甘甜的葡萄酒。
有人说,这些掺假投毒的制酒商都是一个个恶棍。马克思更上一层楼,感慨道,一丁点利润就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但我要说,这么看问题,是很不公道的,总得有人愿意买吧?有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是,谁也无法阻止人类吞下有毒的食物,即便人人都知道这有毒,只要不会当场毒发身亡就没有关系。
我女儿养了一只仓鼠。准确的说,是两只,其中一只去年死掉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她表现出异常的超然,那只死掉的仓鼠只让她郁闷了一小会儿。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在向她“灌输”生老病死实属正常,也许是因为她在自然类节目中看惯了动物的死亡,也许是因为那只仓鼠是别人送给她的。我始终提醒着自己,要保持着对所谓的人性有足够的敬畏之心。所以我想了一堆“也许”之后就放下了,我认为我没有能力搞清楚,她也没有。
今年她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要养一只龙猫。对此,她不知疲倦的“调查研究”——经常躲在被窝里用平板上贴吧。最近她开始跟我分享这些事。女儿说,她发现有两种声音。一种看法是“宁愿自己没饭吃,我养的龙猫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一分都不能省的”。持这种看法的龙猫主人们,给自己的宠物购置了大量的“生活必需品”,从吃住到玩乐,一应俱全。但是,该死的龙猫还是死了。于是,主人们开始谴责宠物店老板,“我这么尽心尽力照顾它,但它还是死了,一定是你们卖给了我假货。”另一种看法是,任何一种动物自然死亡率都很高。在人类的照顾下,龙猫的寿命已经大大超出了它们在野外的平均寿命。言下之意就是即便宠物店老板没有做任何手脚,该死还得死。这种看法极容易遭致围攻。我笑着对女儿说:“人类活得本来就不那么自然。”
老实说,我有一些窃喜。这是因为在她最开始学识数时,她坚持3个苹果不能和2个梨相加,而后到她却接受了“数学压根就不关心到底是苹果还是梨,虽然不能说这是5个水果,但总能说这是5样东西。”我一度担心她的原始性不复存在了。要知道,我为了让她保留足够多的原始性,同时又学会适应人类的机器社会,可谓绞尽了脑汁。回头谈抽象这个问题。
我的意思是说,一天吃几顿饭,就自然生存模式而言,本来并不是问题,不会有人去思考这个问题,有得吃就吃,没得吃就拉倒。死了,便是死了。人类这个物种,至少可以说,在极长的时间里,不必担心会因为没有食物灭种灭族。
然而,一旦有人教过你,你得一天吃三顿,你就有了非吃不可的念头。至于“我”是否真的需要吃,就没有人再去关心了。饥饿产生需求,这种需求是不是真的必须马上满足?这是个问题。
研究人性,最困难的是做实验。一位脑神经学者在他的著作里暗示,他没有足够多的、鲜活的人头可供研究。“幸运”的是,我在吃饱这个问题上实践了一把。我个人长时间里就没有吃饱过,小时候是如此,长大了也是如此。在别人来看,我是一个饮食极不正常的人,但我早就活过了书上所记载的,人类的自然寿命,30岁。正常吃饭对我来说,是一种难受——只要开始正常吃饭,我浑身上下都会不舒服。难点在于我现在还没有死,我也不知道我会活到哪一天。似乎衡量健康的最高标准就是能在不受病痛折磨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活久一点。所以我并不能现身说法,少吃一点其实有益于健康。就算我哪天死了,我也只是一个个案,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尽管如此,仍然无法阻止我提出问题:凭什么要一天吃三顿?
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基本动力机制就是需要和需要的满足。人无论作为总体还是个体总是有着各种欲望,甚至可以以欲望的多寡等级来区分人的发展水平。衣食住行、声色犬马,都要靠发展出相应能力才能获得满足,在这种满足的基础上人会不断产生新的欲望,可以说欲无止境,人的能力提升也难见天花板。无论怎么发展,人类都需要与自然界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这是一个不断扩大的永恒必然性的领域,在这个领域之外,一个马克思所谓的自由王国会不断地丰富起来,这就是人的历史和将来。当然同时也要注意,自从人类打破自然的定在走入人类的历史,这部历史就本质地具有异化的特征,迄今仍处于人类的史前史阶段,人的人性和非人都在生成着,只有在人的生产同时具有高度的科学性和社会性即超越资本的条件下,克服了异化的人类历史才真正展开,才有所谓的人道主义和自然主义的同一。
当年在欧洲看到一些白人穷学生的吃法,我觉得我要是这么吃俩月肯定会死的,但人家人高马大活的很欢。我猜想长期饮食习惯不同彼此肠道里的菌种都不一样。
至于人类的生产食物的能力,潜力实在是很大很大的,河里名人本大就提出过很多奇思妙想比如沙漠养鱼之类的,我也认为能源技术会有大突破,那时一切都不是事儿。
三天一顿就要训练, 理论上,绝食训练到绝食二十天,然后吃三天饭恢复的冬眠状态都能训练出来。知乎上就有绝食体验交流的。
那时法国高卢人还是野蛮人。
罗马人真是喜欢铅,不仅用铅做供水管道,还在烹饪中使用铅。流传下来的罗马食谱中有大量的加醋酸铅做甜味剂(欧洲历史上糖很少)。罗马记录酿制葡萄酒过程中一定要使用铅容器熬制葡萄汁,如果使用铜器,也要有一层铅做的衬里。在制作葡萄酒过程中,铅不仅是甜味剂,而且是防腐剂。历史上南美制作朗姆酒过程中也使用铅容器,导致记录中很多酿酒人和饮酒者有铅中毒的症状。
拿吃饭来说吧。什么叫吃饱?肚子又没有智商,怎么知道分量正合适呢?
答案是,肚子并不知道。
只是,人类从进化过程中,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值,记在基因里了。基因就设计了一个机制,肚子里东西到了一定量的时候,会触发一些神经活动,然后大脑又作些处理,触发另外一套机制,放出一些激素,然后,你就忽然有了一种”好饱啊,隔“的感觉。
比较神奇。
而且,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如果你没有能力产生那个激素,肚子里东西再多,你也不会有”饱“这个感觉。
看猴子吃饭,有野果的时候个人吃个人的,偶尔逮到小动物了,大家一起吃。吃饱了,睡觉,理毛,做游戏,感到肚子饿了,东跑西颠开始找食物,自然,它们的饮食,没有定时的。
人类为什么要在相对固定的时间吃饭?我想,
第一,我们有能力定时吃饭,想吃的时候立刻就能拿到食物。这是生产力决定的。
第二,我们有必要定时吃饭,不能想吃就吃,这是社会组织决定的。
至于什么是一日三餐,这个只能怨地主老财资本家了。他们想把从天亮到天黑的时间段全部占为己有,只有一天三顿,他们才能把“白费”的吃饭时间的工钱压到最低。
往酒里兑甲醇恐怕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随手关键词下“意大利”、“甲醇”,当真是“收获满满”啊。
允许我从“凭什么一天要吃三顿”开始提问。
同时也很感谢回帖的各位河友,给了我不少启发。我并不是在恭维大伙。
时千峰河友认为这是社会化的结果,连何时吃饭都得按规矩办事,与马克斯韦伯的观点有不谋而合之处。马克斯韦伯认为秩序的生产是因为人拥有共同的倾向:试图以最小的代价赚取最大的利润,而隐藏在这背后的则是对工作的厌恶——当然,这是韦伯在试图解释他在美国看到的新气象。但韦伯并没有回答人为什么会厌恶工作。
yttrium河友语气坚定的阐述了他对必然性的见解,令我这位持异见者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观点,于是,我偷偷在主贴标题的最后加了一个“?”
三力思和cadgn河友从生物学的角度提出了各自的看法,“肚子没有智商”很是诙谐,“三天吃一顿需要训练”引起了我的好奇,记忆中我似乎没有挺过48小时。
夕曦河友搞不好是一位“瘾君子”,三言两句隐隐透出该君对酒文化颇有研究。
就不一一“点评”了。
字慢慢码,楼慢慢盖。
现在改三顿了,因为务农的少了,整个社会作息时间不同了
前些年在仓库扛包时,每天三顿正餐都得吃饱,而且必须得是那些高蛋白高热量的“非健康食品”。后来转做办公室工作,一天两顿足够,一般就吃高纤维素低蛋白低热量的吃食。
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第一合唱歌
有多个版本的译之译,先上海德格尔的,孙周兴译,较古奥但偶感用词怪异
“莽苍万景,而无
苍劲如人者。
彼出奔怒潮,
随冬之南风暴雨
起伏于惊涛
骇浪峰间。
彼疲及诸神之至尊,疲及土地,
疲及坚如磐石的无劳无虑者,
年年岁岁勤翻耕,
驱骏马往返
运犁。
轻翔鸟众
彼招引,
遍野荒丘滩湖
鱼兽群均备谋人狩。
彼智胜
夜游山林兽,
粗鬃烈马
无畏雄牛
归彼持杖
驯服。
入于言语词令
入于旋风式无所不晓,
彼应付裕如,亦勇
掌城邦之治。
彼亦熟虑,善免陷于
诸多气候,诸多不适与酷寒之折磨。
出巡处处,无知无路
彼终归无。
天命惟死,
彼无可逃,
纵善于规避
幸免病魔缠身。
够事故的,因能力
从容,不虑意外,
彼可堕入逆境,
而顺境亦终临彼。
彼行于掌握世事与
谨奉神谕之间。
彼高出境遇,亦损及境遇,
因不在者总在出助彼冒险。
操此大业者
不至与我亲如一家,
其所见亦非赖我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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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念生译的则平实但寡淡乏味:
第一合唱歌
歌队 (第一曲首节)奇异的事物虽然多,却没有一件比人更奇异;他要在狂暴的南风下渡过灰色的海,在汹涌的波浪间冒险航行;那不朽不倦的大地,最高的女神,他要去搅扰,用马的女儿耕地,犁头年年来回的犁土。
(第一曲次节)他用多网眼的网兜儿捕那快乐的飞鸟,凶猛的走兽和海里游鱼——人真是聪明无比;他用技巧制服了居住在旷野的猛兽,驯服了鬃毛蓬松的马,使他们引颈受轭,他还把不知疲倦的山牛也养驯了。
(第二曲首节) 他学会了怎样运用语言和像风一般快的思想,怎样养成社会生活的习性,怎样在不利于路数的时候躲避霜箭和雨箭;什么事他都有办法,对未来的事也样样有办法,甚至难以医治的疾病他都能设法避免,只是无法免于死亡。
(第二曲次节)在技巧方面他有发明才能,想不到那样高明,这才能有时候使他遭厄运,有时候使他遇好运;只要他尊重地方的法令和他凭天神发誓要主持的正义,他的城邦便能耸立起来;如果他胆大妄为,犯了罪行,他就没有城邦了。我不愿这个为非作歹的人在我家做客,不愿我的思想和他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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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刘小枫的,与孙译似有传承
〔第一曲首节〕
诡奇可畏者
包罗万象,却无物
能胜过人之诡奇可畏。
彼出奔怒潮
随冬之南风暴雨
穿行于波谷
浪峰之巅。
连诸神中最高贵的女神,
那不朽不倦的大地,也不胜其扰,
因彼年年岁岁翻耕不辍,
策马运犁于阡陌之间。
〔第一曲次节〕
无论凌空飞禽,荒原走兽,
还是栖居大海的鱼虾,
彼均能诱而网之,
人迹到处,即有胜算。
彼计降山林夜游兽,
令粗鬃烈马
无畏雄牛
引颈受轭。
〔第二曲首节〕
在滔滔不绝的辞令中,
在快捷如风的知性中,
彼深得勇治城邦之道。
彼亦熟谙如何躲避
风刀霜剑相逼之策。
彼风尘仆仆,备尝艰辛,
却不知路路终究通本无(Nothing)。
即便防微杜渐
幸免病魔缠身,
大限将至,谁能逃得一死。
〔第二曲次节〕
彼委实聪明,
机关算尽,不避祸福,
虽难免堕入困境,
亦不时好运垂青。
彼奉大地的律法
和诸神的旨意行事。
彼得其所哉,
亦因不是者之故,因莽撞之故
而失其所哉。
吾不乐与彼同室为侣,
亦不乐闻彼如幻功业。
此合唱代表了西人对人的本质的理解之一极,耐人寻味,影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