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在非洲一 -- w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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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我怎么觉着姜敏会藏在女老板那?

前面说两人关系好无话不说,真想要“叛逃”的话,女老板该当知道的吧,所以事发的时候女老板一点都不奇怪(也可能见得多了),到现在局势这么乱,姜敏要么老早就偷渡到别的地方去了,如果还在当地的话,比较好的庇护所应该是女老板这了,当然交情是不是深到可以收留的地步就不好说了。

家园 找到姜敏了?

姜敏还在审查?看来是找到了。那就好,这几节一直没提姜敏的信息,还担心她去超市的路上遇到劫匪了。

家园 姜敏没找到,可能我没写清楚,改过了,抱歉!
家园 侦探?

不可能还在本地的,使馆通知当地政府后,再想出境应该就只有偷渡了。

谢谢!

家园 您说得对,确实有些冷血。

但我不能文过饰非,刻意掩饰。

所以说一开始的名字叫《在非洲成熟》。

这个后面还会写到。

谢谢!

家园 就是把援外当做跳板,偷渡到发达国家了?

从非洲偷渡比从中国偷渡容易吧。

现在估计没人这么做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偷渡过去干啥。

家园 后来不可能了,护照到机场临进门时才发给本人,没法跑了。

谢谢!

家园 在非洲五十三、

转眼元旦就要到了,工地上的人虽然还是被监理弄得团团转,但已逐渐适应他的风格和思路,还根据名字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卡”,闲下来的时候就用中文拿他开涮。我一开始还刻意和工人们保持距离,依然称他卡雷斯,后来觉得还是“老卡”这个名字形象而又贴切,渐渐也跟着这么叫起来。

元旦是法定假日,又刚好接上星期天,齐工就请示国内,决定大家一起出去玩玩。

自从上次去玩,因为乱扔垃圾差点打架以后,我对这种事就没兴趣了,但项目组就这么几个会开车的,我还是非去不可。本来齐工从东农借了一辆面包车,说好司机也一起过来,没想到元旦前三天他们的司机有事走不开,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有个临河的自告奋勇说在国内就会开车,可以当司机,齐工就让他开最旧的那辆丰田轿车。

元旦一早,我们准时出发,先去王子墓。这个王子在当地是个名人,应该可以算开国元勋,但独立不久,就被白人暗杀了。当地人每年都要纪念他,街上悬挂的横幅标语上还要特地挖开几个洞,象征王子被暗杀时身上被打出来的弹孔。

王子墓在半山坡上,红绿蓝白相间,与国旗色调一致,两边群山环抱,正前方很开阔,远远的是一片蔚蓝的湖水。

在王子墓简单看了看,大家就决定离开,去四十公里外的湖边瀑布。我们穿过市区,驶上湖滨公路。

我是头车,负责带路和控制速度,一路上频频看着后视镜,观察后面临河司机的状态,开始他还有点晃,后来就好了,始终紧紧的跟着我。

出城以后,公路依着微微起伏的山势,顺着湖边伸展开来,又逢节假日,路宽车少,我渐渐的把速度提到将近八十公里。大众车的质量就是过硬,已经将近十五年,车内的装饰有些斑驳破旧,但发动机的声音依然流畅,加速有力。换挡时要比日本车稍稍用力,但绝不卡滞,仿佛是拿着一根不锈钢棒从一块厚厚的黄油中划过,稳重且能给驾驶人充分的自信。两旁的景色也漂亮起来,碧绿的湖水平静而开阔,好像是山上浓绿的草地收不住脚,一下子从坡顶滑到了玻璃一样的湖面上。怪不得曲俊峰非要学会手动档,在这种情况下,手动档更能准确的实现驾驶人的意图,而且感觉也更加潇洒。

前面是个左弯,我轻点油门,踩离合,降下一档,然后空点一脚油门,慢慢松离合用发动机的拖带减速,稳稳地进入弯道,接着左脚完全松开,再次踩油门加速,车已冲进直道。

“乖乖,这弯过得真顺畅!”旁边的人盯着我的动作赞叹。

我笑笑,手脚麻利的升档,刚想回话,坐在最后的人突然嚷起来:“后面的车看不见了!”我丢掉油门踏板,迅速扫一眼后视镜,果然后车没了踪影,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刚才速度有点快,加上路边的树木很多,等等应该能赶上来。

顺着路边慢慢走了一会儿,齐工开始有点担心,接连说:“回去看看,回去看看。”我在一段直路上掉头,加速往回赶。

转过一个弯,有眼尖的人立刻叫起来:“在前面,翻车了!”

丰田车四脚朝天,歪在路边排水沟的边缘,车上的人蹲在路边,一脸茫然,几个当地人围着车,七手八脚的试图打开右侧的前车门。

我在十几米外停住,所有人都立刻下车冲过去查看情况。等我拉好手刹跑过去,前排右侧的电工终于被大家拽了出来。

“送医院送医院!”齐工喊着,声音颤抖,我立刻跑回去,把车开过来。电工一只手捂着脖子站在路边,流出的血已经染红衣领和肩头。

“不会是颈动脉吧?!”我吓了一跳,趁他上车的时候仔细看看,还好,血虽然挺多,但没有喷射,应该不是。

一路上我打着双跳,把车开得飞快,还好中国医疗队的人都在,而且山上孟拉维的王主任他们也正好下来。大家七手八脚忙乱一阵,我才想起来还得去接其他的人,于是打个招呼赶紧往外走。

“小李,等等!”刚出门口,张大夫也追出来,“谢谢你送来的木柴。”

“别客气,举手之劳。”我摆摆手又指指屋里面,“问题不大吧?”

“放心,缝几针就好了,顶多在耳朵后面留个疤,大男人没问题,说不定还能增加些魅力。”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一开始好吓人,我还以为是颈动脉。”

“离得不远,这个你也懂?”

“我妈也是医生,不聊了,我还得去把其他人接回来,下次有车过去再给你们送些木柴,走了。”

“好好,谢谢!这两天我在这儿,有空过来聊聊。”

“行。”我挥挥手,跑向面包车。

回到出事地点,齐工劈头就问:“人怎么样?”

“没事,皮外伤,要缝几针,医疗队的好多大夫都在,没问题。”

齐工松了口气,说:“通知东农了吗?让他们来车帮忙。”

“在医疗队就打过电话了,请他们来一辆吊车和一辆拖车。”

“身上带钱了没有?去给那几个当地人一些,他们刚刚还在缠着我要钱。”齐工指指等在旁边的黑人,“帮忙救人还要钱,趁火打劫!”

我走过去给每个人五百郎,几个人满脸笑容,千恩万谢的离开。

“小李......”他顿了一下,示意我到没人的地方说话,“你看修车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个......”我挠挠头,看一眼车,“应该不多,大概十万左右吧,到时候我再仔细问问。”

“十万元还不多!那只好和国内讲一声了。”

“医疗队和东农都知道了,不讲不是......不好吧?”我想起以前说老总隔洋观火的事,硬生生把后半句改过来。

“行了,你先把人拉回工地吧,留下三个和我一起等东农的车。”

回去的路上,面包车里一片喧闹,大家议论纷纷,高声谈笑,仿佛不是出车祸,而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从医院赶来的路上也一直想笑,大概是这个司机以前因为眼红我能开车,说过不服气的话,加上前几天齐工问他到底能不能开车时,他拍着胸脯说已经开了三年车,肯定比刚学不到一年的人开得好。当天晚上就有人把这话告诉我,我正忙别的事,也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真是现时现报,很让人解气。

车进工地大门,我看见一辆绿色的小卡车停在宿舍边,几个背着枪的军人站在旁边。车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通宝推:刹那芳华,
家园 楼太高,看漏了您的回复,抱歉!谢谢!
家园 在非洲五十四、

“嗨,Li!”托德见我下车,走过来和我用力击掌,握过手以后,又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你好!有事吗?”我完全糊涂了。

“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中国专家。”他向周围的人说,然后开始一一给我介绍,“这是拉莫,这是约翰,斯蒂夫......”

随着他的介绍,每个人都过来向我敬礼,然后单手托着胳膊肘弯腰和我握手。

“这样,我们到会议室坐坐吧。”我伸手相让,然后叫过厨房帮忙烧火的小孩,给他几张钞票去买一箱芬达。

“前几天晚上巡逻,”刚刚坐定,托德就兴奋地说开了,“我们按照你以前说的,走在路边灌木丛外的灯影里。到靠近一个山坡拐弯的地方,突然发现三个人躲在路边的树旁商量着什么,而且每个人都拿着枪。我们立刻散开到草地上,慢慢的爬过去,然后一起开火,打死三个,打伤二十四个。”

“我知道了!怪不得前两天晚上,我听见北面响枪,原来是你们啊。”我也兴奋起来,“不是只看到三个人吗?怎么一下子死伤这么多?”

“不是的,一开始只看见三个人,枪声一响,路边上好多人爬起来就跑,把我们吓得不行,只能不停的射击,直到打光弹夹才停下来。”

“怎么回事?”我很得意,继续追问。

“后来审问俘虏才知道,他们总共来了五十六个人,分别埋伏在路两边,专门来袭击警察巡逻队。那三个领头的被打死,其他人就慌了,一眨眼都跑没影了。我们只有八个人,要不是你提醒,估计全都要躺在医院的停尸间里。”

我随着其他人一起笑起来,拿起芬达分给每个人,然后找来纸笔,请托德画出当时的示意图,仔细讲讲。从小就爱听打仗故事,这回面对面听参加战斗的人讲诉,可不是随时都有的机会。

“谢谢!”托德站起来接过饮料,却没着急喝,开始在纸上画,

“我们这边有两个人划破了手,一个人被飞起的弹壳烫到脖子,其他无一伤亡!”

“厉害!”我赞叹道,俯下身去看图。

“这是路,”托德边画边说,“这是树,这里是山坡,对面是草地。他们顺着路的走向,在路边五六米的地方趴着。我们从这边来,这是那三个人的位置,是观察我们来的方向视野最好的地方 ,前面还有七八个人。”

“你们当时是怎么行动的?”我见他停下来,立刻追问。

“我们当时从北边过来,在路右侧的草地上,我走在最前面,然后是斯蒂夫,拉莫......”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几个人全是那天战斗的参加者,赶紧直起身体,郑重的向每个人点点头。

“我大概在一点钟的方向看见他们,当时停下来观察了一会,发现他们拿着枪,然后我们向右爬,绕到侧后,再后来就开始了。”

见他收起笔,我伸手要过来,接着说:“以你们前进的方向为基准方向,左边是道路,道路的左边是山坡,正前方和右边是草地。道路绕着山坡有一个向左的拐弯。看你画的,这个拐弯的内角大概有一百到一百二十度,敌人沿着这个拐弯埋伏在路两边,对吗?”

托德点点头,“没错。”

“那么......”我转转手中的笔,“这个山有多高?可不可以上去?山上有没有树?多大的树?路的两边是不是都有树?路右边的草有多高?草地平不平?草地是沙土,粘土,还是沙石?......”

“我投降,我投降。”托德举起双手,大家跟着一起笑起来。

“呵呵!我问得太多了。”

“没关系,是这样,”托德笑着继续说,“山不算太高,可以爬上去;道路靠近山的一边没有树,是一条半米多深的排水沟,再往上是用石头砌起来的叫......”

“护坡?”我插话。

“对对,护坡,你的法语真棒!路右边的草不高,不到膝盖。其他的就记不清了。”

“的确危险!”我把目光转回图上,用笔尖指点着,“敌人的意图,是等你们进来后,用右侧的交叉火力消灭你们。情况理想的话,很快就能完成,如果出现意外,比如还有能动的,必然会跑到左侧的排水沟里,这时候埋伏在左边的人就可以动手了。”

“是啊!所以我们一定要来感谢你,如果真走进去......”他摇摇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他们的方案有错误,很显然不是职业军人。”

“是吗?”托德看看我,严肃起来。

“你看,如果我在山坡上布置几个人,另外在草地上,找到道路夹角的顶点,或者更近一点,布置两挺机枪,兼顾拐弯的两侧,不要说八个人,就是再来些增援,结果也不会这么糟糕。”

托德仔细看看图,轻拍一下桌面,说:“对啊!就算我们绕到他们侧后突然开枪,山上和草地上的人立刻就能打到我们,说不定还没等我们到地方,就先被草地上的机枪发现了。”

“你们也应该能做得更好。”我抬头看看他。

“当然!当时不那么紧张就好了,但毕竟我们是第一次”托德想都没想就点点头。

“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个人回去找支援,其余人移动到侧后埋伏。”

“可是,当时只看到他们有三个人,我们有八个,当然可以行动。”

“其实他们有五六十人,情况不明时,立刻采取行动是很危险的,敌人如果像我说的那样布置,就麻烦了......”我见他托着下巴不说话,一直盯着那张草图,决定缓和一下,“不过你们的勇气还是令人敬佩,立刻采取行动,很突然,完全打乱了敌人。”

“这个先不说,我刚才听你分析,想到另一个方面:如果再来一次,我们怎么才能做得更好?”

“太好了!”我放松下来,立起大拇指,“我的想法是:占领山头,如果不好办到,就从开枪的位置再往前一些,从图上看,我觉得你们虽然绕到侧后,但因为路边树木的遮挡,拐弯的另一侧还是不能很好的观察和控制。”

“说得对!要是在这里,顶多让路对面排水沟里的七八个人跑掉。”

“这些是什么人?”我问道。

“全是胡图族,北边邻国过来的,叫非洲民族自治联盟,每人一支AK,两颗手雷。前些日子那个国家对图西族的大屠杀就是他们干的,现在有些人已经偷越国境,渗透到这里了。”

“那这里不是很危险吗?”

“是的,我今天来,一是来说谢谢,另外的目的就是提醒你们注意安全,这个工地的西边是平民窟,晚上尽量别出去。负责这片地方的警察局长是我的好友,我会让他多多注意这里的。”

“那太感谢了!”我俯身过去,又和他握手,“你现在负责哪一片?”

“唉......”他耸耸肩,“我们几个被调到南面几十公里外的检查站,回家很不方便,好几天才能过来一次,虽然薪水涨了很多。”

“那你一定是升职了?”我去过那个检查站,很大,估计里面有千把人,加上家属,简直就是个小城镇。

“现在他是检查站的负责人。”其他人接话说。

“祝贺祝贺!”我又和他握握手。

送走托德,齐工凑来打听,我告诉他事情经过,尤其是最近治安不好的情况。他皱着眉头,只是说要和国内汇报,然后抱来一摞图纸,让我抽时间去东方饭店给曲影倩看看最新修改的建筑效果图。

通宝推:cctothere,五藤高庆,夏至欧锦,
家园 各位:明天有事,停止更新一天。见谅!谢谢!
家园 下一个主线马上要出现了吧。
家园 布隆迪,布琼布拉
家园 祝你顺利。我们还在坑里等你更新。。。。

先祝你办事顺利。。

然后,,,,我们还在坑里等你更新。。。

家园 在非洲五十五、

第二天到东方饭店,下车就看见苏茜站在门口数数。

“干什么呢?小猴子。”等她爬到身上,我才有时间开口。

“捉迷藏。”

“呵呵!阿姨在里面?”

“在这,在这。”曲影倩带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中午有两桌客人,刚忙完,等会儿就开饭,你想吃什么菜?”

“随便,”我也没跟她客套,“我来送图纸的。”

“新图纸到了?好啊,你带孩子们玩一会儿,吃完饭再看。”

午饭以后,大家围着桌子摊开图纸。

“根据你的意见,围墙移到山下,山顶的主建筑改为三层,最下面一层是车库,顶层一半面积变成大露台,窗户改成落地窗,二层的窗户也加大,院子临湖的一面加上栏杆,留出花坛的位置,再移两棵大树进来。你看怎么样?”影倩指着图纸,一口气说完。

“好啊!”未等我说话,俊峰先开口,“这样通透多了。”

“我不是学建筑的,真要仔细问起来只能露馅。”我笑着说。

“我去看看孩子们,”影倩听见苏茜在院子里大呼小叫,“顺便给你们泡杯茶。”

“我也不喜欢原来的方案,太封闭。”姐姐走后,曲俊峰托着腮,看看图纸,又看看我,“这样很好,现在她也变得开朗多了。”

我点点头,看着图纸,想象着坐在落地窗前的情景,突然觉得可以说两句,“一帘碧水两窗山,满园树影半园花。”

“挺好,不过还可以改改,有重复的字。”曲影倩端着一壶茶走进来。

我笑着摸摸头,继续沉思,“一帘碧水两窗山色,半阶树影满园花香。”

“好好!”曲俊峰站起来。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和济南大明湖的楹联有些像。”

“是啊,我以前读到过这两句,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趁着曲俊峰出去拿茶杯,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继续说:“今天,也......也是美人美景当前,有感而发。”

曲影倩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桌面,脸却一下子红了。

后面的时间,我紧张得几乎丧失思维能力,只有曲影倩的身影是清晰的,其他的人和物都像对焦不准的镜头,模模糊糊的,完全是下意识的喝茶、说话、收拾图纸、最后告辞。

从东方饭店出来,还有些精神恍惚,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紧张,男女之间所有的事都已经做过,应该是驾轻就熟的,难道是真的动心了?这想法让我皱起眉头,她已经嫁人,而且是一个遥远的非洲的黑人老头,我可不想陷进去,更不想被人追着屁股开枪打。

吃完晚饭躺到床上,我长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咬着牙,耳朵下面的肌肉有些隐隐作痛。明天是星期天,可以好好的睡个懒觉。

晚上不停的做梦,曲影倩、曲俊峰和我不停的吃饭、说话、看图纸,一遍一遍的重复,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直到外面的敲门声将我猛然惊醒。

天已大亮,我两只手举过头顶仰躺在床上,外面的敲门声非常急促“李立强!赶紧起来开车,快点,快点!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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