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高中往事 -- 躲雨的猫

近日整理以前的物品时无意中翻出了以前上高中时的班级合影照片，高中时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和趣事突然浮现在了眼前，一时心血来潮就把那时的事情写了下来。

初三那年中考，我的考试成绩不理想，离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差了20多分。而我贫困的家境又不允许我可以像隔壁家的S一样，分数差了30多分家里也宁愿拿出两万多块钱也要给他买一个重点高中的名额一样。迫与无奈，我只好进了一所普通高中。

那个时候我们市里的高中刚刚进行了裁减重组，这意味着我不能像我哥一样去上在我们临近几个镇很有名气的一所高中，因为那所高中刚被裁掉了。我要去的高中打印象里压根就没听说过，虽说是在市郊，可是与相隔十几公里的市重点高中的巍峨气派相比，简直就是一个破败的贫困户。

初次进学校，印象很不好，三栋六七十年代建的二层红砖楼，外加排在两侧的两行土坯青瓦房就是学校的全部家当了。连隔壁的镇初中都不如，人家的教学楼都是盖了没几年的四层的新楼，由此可见这所高中之前的破落与衰败了，像极了村里的一家好几代从来就没发达过的人家一样。学校场院里满地黑乎乎的，到处都是因为放暑假而趁机在夏季丰沛的雨水里疯长的野草，用Q的话来讲，简直就像是走进了一家煤场。我当时觉得就像是进了一家香火寥寥的破庙，尤其是后来发现了紧挨着宿舍的一座少了半边房顶，门窗破烂并且大门紧锁的只有在寺庙里才能看到的大殿时，我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尽管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里以前是一所寺庙，可是这个念头却在我的脑海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那一年学校总共也就招了三个高中班，除去在我的观念里只能算是编制外的职高班，真正的高中班只有两个。每个班里都是七八十个人，我们的课桌能从老师的讲堂下满满当当的一直排到教室后边的墙上，以致于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在上课时能够贴着墙壁睡觉也从来不用担心会倒下来，因为连让他倒下来的地方都没了。而上一届学生学校费劲心力也只招了一个高中班，也就三四十个人。

三座红砖楼，一座是教学楼，和它并排而立的是学校的办公楼，排在它后边的是女生宿舍楼。我们男生像是不受待见一样被安排在女生楼后边的土坯瓦房里。我们班占了三个宿舍，大宿舍二十个人，小宿舍十个人。我想住小宿舍，却偏偏被安排在人声嘈杂的大宿舍里。大宿舍的缺点在于每当晚上熄灯后，总有一个人打头开始说话，接下来不愿做出头鸟的人就开始效仿，然后就会吵吵嚷嚷的乱成一锅粥，如果没有值更的老师进来干预的话，夜里12点之前是不会停息下来的，搅的我总是睡不好觉，感觉和睡在热闹的集市里没什么区别。

印象里总是第一个打头阵说话的人叫老Y，老Y是我们对他的尊称，之所以说是尊称，是因为老Y的年龄不大，虽然只有十七岁，但长相却是极其的威猛。满脸都是浓密且发黑发亮的络腮胡，就连胸口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一脸的成熟与老练，怎么看都不象是十七岁的人，给人说他四十七也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那年我们的班主任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小D，小D二十五，看起来像是二十，他和老杨刚好是一个村的，听说还是邻居。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个结伴回家，给陌生人说小D是老Y的儿子估计也能蒙混过关。老Y之所以敢于打头阵一是因为他和小D的关系，更主要的是老杨在我们的眼里俨然就是电影中的黑帮老大，老大发话谁敢不从，就连长相柔弱的宿舍长也得让他三分。那年头，因为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原因，我们宿舍谁都不敢惹事生非的去挑战老Y与生俱来的霸主地位，偶尔有人和老Y脸红脖子粗的顶了几句，也会被我们当成凯旋的英雄一样用敬佩的眼神瞄上好几天。后来时间长了，我们大家慢慢发现老Y的脾气原来并不像长相那样让人心生畏惧，这个长相威猛的家伙原来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渐渐的老Y的霸主地位在一点点的消失，直至荡然无存，但是老Y的称谓却一直保留了下来，直到我们毕业也没变过。毕业后老Y没有考上大学，不知道去了哪里。

十年后，当我和老Y的老乡，也是我的高中同学X在省会相遇的时候才得知了老Y的一点消息。老Y回家种地了，做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因为家庭条件不好，至今都没成家，日子过的很是不如意。

每天晚上只要老Y一开始说话，接他话茬的肯定是他的老乡X。X的话很多，说话时总是显得胸有成竹，让人感觉盛气凌人，整天脏话连篇。刚开学时他留着一个分头，穿着花衬衫（那个时候很流行男士穿花衬衫），看样子活象一个有钱人家的阔少。这个家伙很有意思，上课时总是喜欢睡觉，似乎晚上的觉全部都留到白天来睡了，而他又坐在第三排，为此他没少吃老师扔过去的板擦。每当他吃板擦的时候，我们都在一边发笑，心里暗想：这个家伙恐怕就是家里送过来混日子的，没什么前途了。然而让人吃惊的是学校组织的第一次考试他竟然拿了班里第二名，我们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抄的啊，天天睡觉还能拿第二，除非他是天才，要是真的话，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当第二次考试他又拿了第二名，并且是因为有一道几何题没做才拿了第二，他和第一名的分数只差了5分，而那道几何题是10分。考试成绩下来老师在课堂上评卷时他向老师提出了质疑。他说那道几何题出错了，因为最后是为了算出一个正三角形的斜边，可是最后计算出的正确答案显示这条斜边居然比那两条直角边的总和还要长！真厉害！我们都没发现的问题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再后来的考试他成了第一名，并且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我们佩服的不得了。从那以后我们私下里再也不讨论他是天才还是混混的问题了。

这个家伙喜欢吃米饭，并且总是喜欢把米饭和菜掺到一起来吃，他说那样更好吃。吃饭时我们都是端着买好的饭菜跑到宿舍去吃，因为学校里没有餐厅，除非你愿意露天蹲着吃。露天蹲着吃是我们上一届的传统，他们喜欢每个人买一样菜，然后蹲在地上围成一圈，这样做的好处是每个人都可以多吃几样菜。那时侯学校的卫生条件不好，经常从饭菜里吃出异物来。有好几次吃饭时他都是一个人坐在床边，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武侠小说，一边在一勺一勺的吃他的米饭，然后总是在吃到最后一勺的时候才发现碗底居然躺着一只早就被煮熟变形的苍蝇。接着他会放下碗破口大骂，一直把做饭的厨师的祖宗十八代骂完为止。通常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哄堂大笑，还会一边调侃着说天才就是不一样啊，连吃的饭都会有苍蝇和他抢着吃。第一次看见他吃出苍蝇时，我正好也在吃米饭，我刚吃了一点，马上就感觉恶心的想吐，我倒掉剩余的饭，漱了好几次口才觉得舒服了点。而他却似乎一点恶心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定力超人啊！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吃米饭，一直到现在这个习惯都难以改变。后来他考上了重点大学，再后来是研究生，再后来进了一家研究所。 据说上大学时他也是经常睡觉，逃课 ，碰见这样的天才真是让人无语啊！

宿舍里有两个人是弟兄两个，家境据说很不好，两个人个子都不高，性格却迥然不同。哥哥沉默寡言，弟弟的废话却特多，每天晚上总是要连最喜欢说话的老Y都要睡觉了，他却还在说。最后总要等到老Y放出狠话：再说话我就一脚把你从窗户里踹出去时他才肯闭嘴，这也成了宿舍里要结束闲聊开始睡觉的信号，就像是学校里的熄灯信号一样，却远比熄灯要管用的多。弟弟很懒除了学习，平时什么事情都不做，连吃饭的碗都是哥哥全包了。还好他们俩兄弟学习成绩都不错，后来弟弟是越来越好，而他哥也许是压力太大，成绩却是越来越差，以致于后来弟弟都考走好几年了，他哥还在上高中，光是高三就复习了五六年，在我们都已经大学毕业时才终于考上了大学。可是人生最好的一段时间都已经耽误了六七年，并且是熬在了最难熬的，想起来都让我感觉头疼的高三。听同学说这期间他哥好象精神出了点问题，再加上压力大，因为他家的条件供两个高中生都很是吃力，更别说是同时供两个大学生了！

宿舍里的寝室长的像一只大白兔一样可爱，性格更像是一只兔子，温顺的像个女生，让人受不了。真不知道当时班主任为什么偏偏选他当宿舍长，让老Y来当也远比他管用的多！大概也是因为觉得自身能力有限，一个月都不到他就主动辞去了这个职务。他学习特别用功，每天晚上熄灯后他总会用被子蒙着头，在被窝里打开手电筒继续看书。自从他的秘密被发现后宿舍里多了几个效仿者，我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后来当我发现这样的效果不好之后我就不再效仿了。只有他还在一直坚持着。有一段时间我发现他对一本没皮没尾并且看起来厚的像砖头一样很破旧的书 着了迷，我一直想知道那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可我问他借了好几次他都不肯借给我，只说是一本好书。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是想得到，终于在他不在的时候我从他的被子里翻出了那本书，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路遥，迷上了《平凡的世界》，因为我们家乡属于黄土高原的边缘，我迷上了那本书可能是因为他写的故事更像是发生在我们身边一样。只是遗憾的是， 虽然他很用功，可是他的成绩却一直都处在中游水平，后来他当了一名中学教师。

那时即使我们晚上不说话，也是很难就很快入睡的，因为是土房子，宿舍里老鼠和跳蚤还有蚊子颇多。每天晚上跳蚤都会咬的我们睡不着，即使在床上洒了药水，在屋里喷了灭害灵，也只是能安稳上一两个晚上。跳蚤像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样，被我们灭了一茬又一茬；即使挂了蚊帐，蚊子也总能钻进去。我们把它们戏称之为天上飞机，地上坦克，我们唯一的武器就是不怎么敢大量使用的灭害灵，有的人一闻到那气味就恶心。最难对付的是老鼠，每当我们熄了灯，老鼠就在席子搭的顶棚上闹个不停，不是在上边吱吱叫，就是在上边追个不停。老Y说是老鼠在上边开运动会，叫我们大家忍着点，实在忍不住了总会有睡在上铺的人朝顶棚踢上一脚，这样做的后果只会抖落我们一床的灰尘，老鼠根本就不理这茬。有人提议让X开始大骂，骂死老鼠的祖宗十八代，直到骂的老鼠绝种为止。X还真的开始骂了，谁知骂了没几句就招来了巡视的老师，结果反倒是他被揪出去训了一顿，老师还以为他和别人吵架了呢！更可恶的是老鼠晚上会在我们睡着时沿着墙角爬下来，有一天晚上我就感觉到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紧贴着我的脸爬了过去，我吓的赶紧坐了起来，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的灯光，我看着它朝老Y那边爬去，老Y紧挨着墙角，我想它应该是爬走了。那晚我好久都没睡着，梦里也惊醒了好几次，总感觉老有一只老鼠在贴着我的脸睡觉。

就在我为一只老鼠犯愁的时候，有一个睡在小宿舍的同学居然因为忍受不了小宿舍的寂寞，跑到我们大宿舍来找人换铺，强烈要求加入大宿舍热闹的大家庭中来。我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换铺的要求，当天下午就兴冲冲的搬了过去。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有不甘寂寞的人，我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从此我就暂时告别了大宿舍，来到了小宿舍。小宿舍环境好多了，晚上尽管也有人说话，但是比起大宿舍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那帮老鼠可能真的是运动健将，从来就不光顾小宿舍，大概是嫌地方太小，容不下它们运动吧！

如果说X是一个怪胎的话，那么小宿舍的宿舍长F就是一个怪胎，并且他要更怪。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目光呆滞，言语木讷，还留着刚长出来的八字胡，戴上眼镜像个书呆子，不戴眼镜的话怎么看都是一个土的掉渣的农民。他第一次给我留下印象是在刚开学时学校的入学典礼上，当时让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去发言，他刚说了两句就没词了，无话可说的时候他还不说赶紧结束，就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下边的几百个人发呆。下边的人跟着他呆了一会儿，然后就议论纷纷，这个学生怎么了，不会是有问题吧？会议的主持老师眼看着要被他搞的冷场了，马上出来打圆场说：F同学对能够进入咱们学校感到很激动，他要说的只有一句话，我想大家也都能猜到，那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只要我们好好努力学习，我们的前景是光明的，我们学校的前景也会更加美好。好了，让我们热烈鼓掌来欢送F同学的发言，下边我们开始另一项。就这样，他被‘请’了下来。我心里暗自骂道：激动个屁呀，进这号破学校，哭都来不及呢！后来才知道之所以让他发言而没让牙尖嘴利的班长发言就是因为在我们这批新生里他的分数考的最高。

他不喜欢说话，也竭力阻止别人说话，我们在一起说话时，他总是冷冷的一言不发，然后会突然冒出一句：你们说的全都是废话！我们告诉他我们现在都正处在成长的关键阶段，相互交流有助于我们更好的成长，可他一点都不予以接纳，依然是我行我素。有一次正当我们讨论的正热烈的时候，他突然大吼一句：你们都是奴隶！我们几个惊讶的合不拢嘴巴，然后开始追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时间的奴隶吗？他却再也不吭气了，任凭我们怎么调戏他都不说。不过从那以后当我们晚上说话时他再也不管我们了。唯一能体现他宿舍长地位的事情是他晚上负责关灯，因为开关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终于明白那个家伙为什么急着逃离小宿舍了，大概就是受不了他的迂腐吧！后来毕业后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关注他！再后来在同学聚会上我见到了他，他经过努力也考上了研究生，还在帝都，不过性格还是没变，仍然是一个迂腐的老农模样。

老M睡在他的下铺，老M的眼镜镜片特厚，看起来就像是啤酒瓶的瓶底一样，他一直都是我们班里眼镜度数最大的人。相比之下我的视力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戴过眼镜，因此我一试戴老M的眼镜头都会晕上好大一会儿。老M吃饭的速度特快，不管是面条还是米饭，他从来都是在一分钟内解决，往往是我们刚端起碗，他就已经吃完拿着空碗出去洗了。老M的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差，他连衣服都不会洗，他脱下来的脏衣服都是每个星期他妈来看他的时候带回家去洗。除了学习他几乎从不过问其他事情，还好他的学习成绩不错，一直都是班里的前几名，就是上了高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年年考试都考砸，以致于我的这批同学里有人都上完研究生，回到我们那里的高中教学了他还在读高中，我那同学在操场上发现了他，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不是老M吗，上前一聊，果然是他，心里颇为感慨，后来经过八年抗战终于考上了一所本科院校。他是我们班里所有考上学的人中最后一个考上的，我想这可能和他的性格有一定关系，八年时间真不知道把老M折磨成什么样了！

宿舍里有一个人的关系和我的同桌的关系挺好，他喜欢表演，我们班里的文艺节目从来就不缺他的份。这个家伙喜欢男扮女装，还经常是娘娘腔，不知为什么我讨厌他的娘娘腔，讨厌他表演时的娇柔造作。他的眼睛一睁显得很圆，我的同桌说那是鹰眼，可我怎么看都像是贼眼！我想这大概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了吧！呵呵！

和我同桌同住一个村的是小李子，他喜欢放屁，对谁不满意的话撅起屁股就是一个。他还常说屁乃人身之气，我至今都搞不懂在他没有而又想放的时候，他是如何做到收放自如的！

他们两个后来我都不知所终，就像班里大部分人一样。

好在我们在那排土坯房里只住了一年，第二年在教育局的拨款下，我们学校的五层的新教学楼就拔地而起。我们临时把五楼的教室当做大宿舍住了一年。五楼的一半是男生宿舍，另一半是女生宿舍，中间临时用木板隔开。晚上在宿舍说话时更热闹了，如果有人说话很牛很冲的话总会冒出一个声音来：牛什么牛，有本事你搬到隔壁睡觉去！被说的那个人马上就会默不做声，其他人却会哈哈大笑。

隔壁的女生宿舍里有一个女生是我们班里的班花，不但人长得漂亮，长发飘飘，并且学习成绩也很好，她是我们很多男生眼里的梦中情人。几乎所有的师生都认为，她会很轻松的考上大学，可是没人会想到高考的时候她竟然怯场了，这也许和她家境不好有关吧，高考成绩出来后她竟然排倒数。没几天就听说她疯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想起来真是让人叹息！

第三年时，学校的宿舍楼盖好了，我们全都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宿舍。

第一年高考我落榜了，后来考上大学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这么多年总感觉自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在外边飘荡，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我体会更多的却是无奈。有时会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以前的同学，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高中生活虽然艰苦却不乏乐趣，可是现在的我在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后却感觉一切都索然无味。如果能够重新再来那该多好啊，可我知道我已经永远回不去了，只能写点文字留作纪念了！

更可悲的是大学录取分数线的巨大差异，我那年考大学的时候，我所在的省份的大专录取分数线比全国大部分省份的重点录取分数线都高，同样的考卷，不同的学习环境，相同的考试分数，我连大专线都上不了，而其他省份的学生可以上全国重点学校了，当时的心情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考生最多，分数最高，录取率最低的省份

比如北大清华，在河南每年就各招那么几十个人，表面上看，河南人多了自然就互相竞争更厉害，但是这俩学校给北京多少名额？除非河南人口只有北京的几分之一了，否则人均名额还是比北京少，竞争还是厉害。所以这是行政命令进行的资源划分所导致的，不能怪河南人多。

第二，如果不是以河南为代表的一些地区的人民自发反对一胎化，中国将来面临的人口结构问题还要严重得多。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少数民族可以多生，中国还能容纳大量来历不明的非洲人、中东人、东南亚人，偏偏不能容纳河南人民进行维持世代交替的人口繁衍，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都要整成东北三省那个人口结构，粗估总和生育率仅仅1.0，即一对夫妇平均只生养一个孩子，年龄结构变成倒金字塔？

到那个时候，国家没有劳动者，没有纳税人，没有征兵来源，产业升级还没有完成，未富而先老，社保出多进少要破产，怎么办？难道引进黑人穆斯林和老印进来？如此为什么不让愿意多生的地区的人民多生？果然是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吗？

没有各地群众自觉反抗一胎化，我们将要亡国灭种！！！

我记得过去常听闻某县某重点中学高考分数奇高，但印象中没有听说过某市大部分中学考分普遍高于邻近市县。印象比较深的是邻省或远方某省市本科线常年高于我省重点线。泄气，同时窃喜。

不过回头看去，应试体制之下，特定年份的分数散布受到主观因素影响很大，特别是教师的应试策略。像我当年高考，全校惨败，全市也一般地惨淡，与上年完全没有可比性。童生间纷传省重点线因此下调。

作为今年孩子在北京高考的家长受到的煎熬一点不比外地低。清华北大是在北京招生名额比外地多一点，但连年下降已经到了10%左右了，我们孩子上高中时说北京市排名前800可以报清华北大，今年已经降到500名左右。今年没有加分裸考上清华全市只有40-50名，意味着一大批好孩子只能去二志愿，落差太大了。

是，北京的好学校多，总的招生名额多，但是最大的问题成为众矢之的后，北大清华大幅降低在京招生名额，没有当家学校使高考生能够放心报考。你上海招生，复旦、交大哪个不是成千地在本地招生？湖北武大、华中在本地招生人数多少？江苏南大、东南在本地招生人数多少？

有这些招生大户，好孩子如果不想冒险可以报考这些招生大户。而北京没有这样的招生大户后孩子报哪个学校都有极大风险，同样学校招生名额少也有风险，今年同济在北京招生，录取分数线竟落到514(往年600分左右，满分750)

殊不知我们河南地区的家长因为北大和清华在河南的招生名额太少早就愤怒了N年了，如果要是算录取比例的话那就更少了，北京人口两千多万，一年录取500名都嫌少，那河南呢，人口一个亿，常年录取名额四五十个，就这还是提高了之后的录取人数。尤其是在全国考生同用一份考卷的年代，同样的试卷，差距巨大的录取分数线，这对河南考生太不公平了！

这两个事情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吗

那些年为了提高本学校的录取比例，同一市区的不同学校之间都还保密呢，何况是不同省份了。我们那里的重点高中有一个语文老师真是神人啊，连续三年猜中了当年高考的作文题的出题范围，因此那所学校的学生大为受益，但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就没这个福分了！

北京现在不是最不公平的，要喷就去喷最不公平的。坦率说河南人口多，录取人数少固然是不公平，但一个重要的因素：地方政府为教育是不是做了足够的事情？要说也不是没有机会，当年中科大从北京迁到外地，第一选择可是河南，但最终去了合肥，想想为什么吧。

太偏向北京上海没错，这个太不公平我也同意。俺们四川在这个问题上也很悲惨， 我读书的时候， 清华北大在四川招生也就10-20个之间。

这个招生比例太不公平，但至少多年没有什么改变， 河南比别的省份超生得多，那么竞争就越来越激烈，多少有点自作自受的意思。

至于说什么计划生育亡国灭种就太扯淡了。 现在比较权威的人口预测，人口政策不变，中国人口在2020-2030年达到峰值16亿， 本世纪末下降到11亿。也就是说，到本世纪末中国都不会缺低端劳动力人口， 高端人口哪个国家都不会嫌太多， 但这个不是靠生就能生出来的。

科大外迁的时候， 本来想去河南，但那会儿河南就是觉得自己人口多，负担重，养不起科大。这么惨痛的事情，还不吸取教训， 资源那么紧张了还要不顾一切的生， 说句不好听的，生出来都去给富士康做苦力吗？ 我对有些人左右合流（右派有茅于轼，左边有孔庆东）不看事实乱反对计划生育非常反感， 原因之一我到青海藏区去做调查， 遇到河南农民工大嫂， 说高原反应不适应好几年一直头晕， 但为了挣钱不得不坚持着， 家乡人多地少实在是没出路；还说农村女人命苦， 不像城里女人生了一个就行，甚至想不生就不生也行， 农村女人至少得生两个，如果没儿子，就要不停的打胎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她有个同乡姐妹为了生儿子打胎大出血差点死掉。 这些底层妇女的血泪， 那些反对计划生育乱唱高调的有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