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文明的复苏(一) -- wild007
这个题目很大,但是却也比较迫切了,当人群开始迷茫,我们需要给自己的未来一定的指引。虽然这里的每个人都对中华文化充满了信心,但是我们的文化究竟该如何重生,依然如水中花,镜中月,看得见摸不着。也许生活依然有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只是,今天的我们和父辈比,的确可以算得上“仓廪实”,那么还需不需要“知礼节”呢,或者仅仅“思淫欲”就够了。显然这些答案都不太令人满意,文化,要不能吸引人,那还重生个什么劲呢,说得俗一点,装B装不出多少文化。
文明的兴盛,很大的一个要素是开放,这个我想应该不用疑义,中国的汉唐,西方的罗马,大英帝国,美国,强盛时都是集天下英才为我用的。只是这个开放也是有条件的,象唐朝对祆教以礼相待,结果人家一门心思反,可就把自己折腾苦了。因此开放必须有个限度,要有一个主体文化,在中国,我们知道这个主体文化基本就是儒家,而在西方,大体是基督教。不过,主体文化过强了,也会有问题,儒家和基督教站稳脚跟后,就开始搞自己一套,把统治者和其他思想学派都不放在眼里,开放的平台也就慢慢变成封闭体。
西方在学术开放性的掌握上,近代做的相当出色,但是其做的比较龌龊的一面是对教育控制极其严格,能够真正在这个平台中获益的,大多都是贵族。西方从古到今都是这个德性,美国算是做得最好的了,但是他能不能成为人类未来的“明灯”,还得看是否能过得了由奢入俭这关。反观中国,恰好反一反,在思想平台的开放性上,自汉初独尊儒术后,就开始持续走下坡路,虽然其过程非常缓慢,但在南宋融合佛道后,就骤然加速。但在教育上,中国人做得却很出色,以社会的平均智力水准而言,西方社会是望尘莫及的。中国人自古重视教育,连乡野村夫,大字不识一个,也非常强调子女的教育问题,这是因为他们非常明白,智力水准才是家族存续的关键,而权与利都是暂时的。故而中国人会明白特殊时节“舍身取义”的重要性,也会跳开一步,以“忍”字诀来规避陷阱和风险,而西方人理解这一点就很困难,他们说来说去,就是一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虽然两者有时候会殊途同归,但是本质上却真的差很远,也因此,西方人很难判断准中国人的行为逻辑,反之中国人却比较容易摸清西方人的脉络。
儒家的问题,古代的中国人未尝不明白,但是宋王朝的覆灭,实在是对中华文化的一次沉重打击。这里面固然有宋朝得位不正,以致于内忧始终大于外患的因素,但是儒家的进取心至此彻底终结,殊堪浩叹。他们从此对统治者失去了耐心,开始追寻自己的存续之路。元朝算是儒家转向宗教化的小试牛刀,但元统治者还是对儒家保留了足够的戒心,再加上整个蒙古帝国幅员辽阔,文化庞杂,可谓见多识广。故而虽然我们很是想给自己脸上贴金说同化了蒙古,但实际上,儒家当时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当然后来蒙古在清手上倒是的确同化过来了)。
到明朝时,儒家的实力已经足够其把统治者变为傀儡,朱元璋试图夺回控制权,但是官僚杀了一茬又一茬,锦衣卫、剥皮恐吓无所不用其极,依然是螳臂当车。最后朱元璋终于屈服,他选了已经被儒家完全洗脑的朱允炆继承王位,算是对自己之前行为的补偿。
只是此时所有反儒家的势力开始聚集,朱棣的反叛算是对儒家统治的一种挑战,可以说天下各门各派,只要对儒家不满的都多少参与其中,尤以道家为甚。此后整个明朝都陷入内斗的深渊,儒家始终无法占据全部的主动,儒释道体系早已分崩离析。最后的结局是,儒家分裂,一派引清兵入关坐大建立儒教(吴三桂,洪承畴这些人是谁劝降的,大可思之)。清朝实际上是儒教教廷和满清贵族共治的一个政体,故而有满汉两套幕僚两套军政体系(其实雍正王朝之类影视剧过分夸大了清皇室的威仪,满清皇帝对儒教大臣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儒教有自己的军队自己的经济基础,故而“反清复明”也自然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了,儒教和明是死敌)。
开放思想系统是一个不稳态体系,故而百花齐放的境况在人类历史上持续时间都很短。究其原因就是思想不能一天到晚“闪”个不停,做事才是根本,否则思想再完美也无法体现到现实世界中,成了瞎想。但是现实中资源是有限的,并不能提供所有的思想者都去实现其预想,最低限度,还有个先后问题。这里面就牵涉到仲裁,谁来规划未来的哪些设想得以实践,哪些先哪些后呢,这就需要主体文化来定夺了。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是把安排的权力交给了儒家,叫停了无休止的争辩,开始做实事了。儒家干得还不赖,天下各家总体上满意,当然不算完美,汉武帝数次发飙,甚至差点把汉王朝搞得一团糟,算是对儒家作为的一种评判,只是最后发的罪己诏,总算盖棺定论,儒家获得了关键性的成功。在西方也有类似的过程,那就是基督教最终被罗马定为国教。
请神容易送神难,当主体文化确立后,当事情做得差不多,需要再次开放思想平台时,阻力也就特别大。这一点儒家做得比基督教优秀得多,故而古代社会中国远比西方发展得好。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基督教,而在于,儒家选择了妥协共存的道路,这是在春秋战国以来,任何一家试图独大的派别都没有好下场后的一种必然选择。相比之下,西方由于地中海环境,屠杀可以搞得很彻底,故而失败的学派会被人道毁灭彻底失传,基督教经过血腥斗争获取了话语权,当然也就不会和人分享了。于是中国开始搞科举,放开民智,西方却是严格把持教育,不能被基督教洗脑的一律丧失教育资格,洗脑成功的倒是可以任意接触各种“异教知识”。
只是历史是很会开玩笑的,到近代时,情况恰好反了一反,儒家厌倦了放开民智,他们转而追求西方宗教之路,八股文应运而生;西方却非常向往东方,他们打翻了基督教,放开了思想平台,文艺复兴如火如荼。最终,中国堕入了儒教的深渊,西方却为思维平台找到了一位新的主人,这个主人名叫“科学”。接下来的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工业革命是科学界安排实践的完美成就,他帮助西方一扫之前的阴霾,并消除了他们的压抑了千年的心理阴影——那个神话一般的东方古国被西方人踩在了脚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力量可以阻止西方人了。西方人变得狂妄而有激情,他们对自然之力开始不屑一顾,“人定胜天”的理念成了多数西方人新的信条。
此时发生了异变,作为一个临时的共主,科学界并没有太大的力量,他们本身依附于各国的政府。对于这个不太听话,又充满幻想的“孙中山”式的组织,西方统治者们早就想替换之,而且开放性平台的作用已经显现(三次工业革命),科学界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于是穷兵黩武的“资本主义”适时出现,一战宣告资本主义替代科学正式主宰人类世界。只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没等资本主义屁股坐热,死对头“共产主义”就诞生了。二战本应是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争夺话语权的死掐,结果希特勒这个“疯子”硬是狠狠插了资本主义世界一刀,英法统治者真是眼镜碎了一地。第二次世界大战于是从话语权争夺演变成颇带“正义”色彩的反种族主义反军国主义的令强者们哭笑不得的闹剧兼惨剧。
二战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多新意,人类社会在思想和现实中还是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西方思想界封闭的天性又一次死灰复燃,苏联继续清洗各种“错误路线”,美国也在搞“麦肯锡主义”。只是事情渐渐有了变化,变化的源头是两个国家,一个是美国,一个是中国。
美国成为资本主义的领头羊和代言人是一件很狗血的事,过程好比张无忌当选明教教主,连效果都差不多,美国对于这个劳什子资本主义“教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改变这个世界。于是他再次开放了思维平台,把欧洲一班老顽固给气得发疯。美国试着给这个思维平台找了好多主体文化,有科学,有太空文化,有享乐主义,有新教,有信息化,有金融资本,等等。每一种主体文化主导时间都不长,这些文化带给美国五彩缤纷的世界之余,也造成了巨大的浪费,毕竟主题成天变来变去的话,不烂尾那才有鬼了。很多项目,说是还在持续进行中,实质如何可就天知道了,核弹引信失效这种事,可见一斑。
中国原本也是很诚心地想要成为社会主义一份子的,但是苏联那套唯我独尊功实在倒了胃口。中国刚刚吃够了儒教的苦头,现在难道再来一次?那革命还有什么意义。于是毛公决定破釜沉舟,先砍苏修,再砍孔家店,和封闭体系彻底说拜拜。但是结局实在出乎意料,孔家店倒是砍得彻底,苏修那块砸了,原本作为接班人,保卫革命成果的林彪,被苏联争取过去,最后成了死人,文革已经注定要成为烂摊子了。江青的四人帮实在太嫩,也并不真正懂得这场革命的真正意义。只是好歹邓公没有让中国彻底回归一言堂的世界,他仍旧开放了思维平台,却用了古老的“钱神论”来作为主体文化,这一结果充满了苦涩,却很难说清是非,邓公的功过也许要很多年后才能真的评价吧。
在今天的世界里,金融资本拥有很强的话语权,但是已经备受争议。“永恒的利益”很多人都当个宝供着,但是对于统治者和其他文化倡导者来说,这真不是个事。只是现在也并没有可以一呼百应的足够吸引人的文化出现,于是世界就在利益来利益去的僵持之中,即便这个世界发生所谓的“巨变”,中欧美三家里倒了一家,根本问题依旧没解决。以什么为核心来主导人类的发展?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这对活宝,都是封闭系统,算是变异的基督教,并不能给天下人才带来足够的吸引力;美国那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模式,效率如此低下,连美国人自己都不好意思多说,又谈何给人类未来作个许诺。
主体文化,说得通俗点就是参与人,向往的人最多的生活模式,可以是一种追求,也可以是一种理念或信仰。美国的问题在于各时期的主体文化均没有可持续性,偏向严重,过把瘾后也就不再能继续吸引人,转而成为懒汉的温床。其目前的主体文化是金融资本,这是一个很无奈的选择,大量人才积聚在金融和律师行当里,而这两个行当能让人类未来更美好?说出来你信吗。虽然在今天他依然能够吸引足够的人才,也还有各种实践分配能力,但是社会成本已经过高。现在去美国的,大体已经是去享福的“伪人才”,去奋斗的越来越少,移民二代也因教育问题在迅速劣化。一边是海外美军的不停吃重,一边是国内实干精英的萎缩,这样的系统还能维持多久,实在是个问题。而这就为中华文化的复兴提供了机会。
说中华文化,就必然要涉及一个体系,那就是儒释道,其中关键是儒和道。一个开放的思维平台必须有一个合格的主体文化,因为资源终究还是有限,连美国那么豪奢的控制力和狗屎运,如今也不再消耗得起,对中国来说,节省一点无疑是很关键的。儒家的网状结构,使得其对各种思维的兼容性很好,那么新生的中华文化,也必然需要这样一个特质。动辄搞成一言堂或左右互博,争吵无休,这样的主体文化,不要也罢。因此,这个主体文化必须是倾向于建设性的,同时也要容纳足够的质疑者,建国初期的实事求是和民主集中制,曾经很完美地诠释这一点。主体文化必然带有固化趋向,先理论后实践,再次理论时,开放性肯定会比前一次差,此时道家的作用就要凸显了。
道家的一个鲜明特征就是修仙者众,今天论坛里,逍遥派大体就是一种表现。道家是天下事皆相关,但又多数时间不管天下事,“小民生死,关道爷屁事”的现象很是普遍,故而中国民间对道家可谓又爱又恨。当民心可用时,道家就不再讲无为,而是适时推波助澜,而民心不可用时,道家就作壁上观,却又时刻留个眼睛瞄着。说起来,道家很象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又唯恐天下大乱的投机分子(不乱没话语权,大乱双输)。在儒释道体系中,道家起的主要作用,就是避免儒家固化。固化的主要原因,是贪省力,毕竟抢话语权,守话语权都是累活,要死不少脑细胞,如果权利到手,自然是个人都要利用权利来让自己过得惬意一点,少花力气多享受,今天争相投资移民,争相卡位的,莫不是这个打算。而道家干的活,就是在一切不可收拾之前就中断这一进程,提前诱发社会不稳定因素,这样整个体系相当于通过不断地“小病”来达到免疫活跃的效果。对于道家来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根本是句屁话,整个社会注定要有风险,完全避险就是系统崩溃的前兆,所以“安居乐业”也需要一个限度,在恶性苗头出现时,就应该借题发挥,通过催发病灶来达到整个社会的调整和避险(当然道家闹得过分了,就需要佛家来救场了)。
很明显,道家这么干要么有靠山,要么能够狡兔三窟,否则,随便就会被捏死。因此明朝时,皇帝都是很喜欢炼丹修道的。宋朝时,入云龙公孙胜可就是道士,那是公然打反旗的关键人物,偏偏人家就是能云游四海得善终。
在今天的中国,可以替代钱神论的,有很多备选,金融资本首当其冲,可以说一点障碍都没有,可是这么一个美国玩剩下的东西,难道很值得期待吗?如果中国认了金融资本当老大,那无疑就是做了缩头乌龟,把未来世界的话语权拱手留给了美国。另一个可以选择的对象是毛主义,当然不是现在论坛里动辄叫嚣左派必胜,搞毛公崇拜的,而是奉行毛公举办政治协商会议时的思路,求同存异,团结尽可能多的人,先办事后争论,敢于承担责任,随时根据实时反馈调整行事方向。至于新儒家,其实目前看来,当过渡很合适,真要搞的话,那也就是借毛公的名头,孔圣人怕是万不能用了,这一点上新儒家和毛主义如果可以完成嫁接,那倒真的很值得期待。当然,葡萄兄很是推崇过科层社会,以科学来当这个平台的主人,但是说实话,实在不乐观,科学界太容易出疯子,专业性又太强,人类啥时被卖根本搞不清,风险成本过大。
而能充当道家的,那就多了,重点提两种,国内的驴友,国外的帮会组织。道家是一种形散神不散的集群,非常容易跨域串联,这对打破思维禁锢很有帮助,同时道家又能见缝插针,游离于各种现实规则之外,自然也就容易逃脱或对抗现实中的强力机构。现代工业社会,生活成本大幅提高,这给道家的活动造成相当大的麻烦,但并非没办法解决。驴友目前尚处于萌芽状态,有组织但无诉求,也并未真正考虑过存续问题,但其生活方式对目前的中国社会吸引力其实很大(尤其是房奴卡奴老婆奴),无非成本问题较为麻烦。如果可以和传统道观、佛寺、商业组织等形成一定程度对接,那么就全盘齐活了。帮会的问题就复杂一些,不过海外华人目前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二等公民的地位,靠融入主流社团来改变并不现实,自己送上门去被同化罢了。唯有自己力量足了,才可以提要求,帮会能打击外逃贪官,经济上有保障,还可以和中国国内产生一定的非官方联系纽带,如果高智力人士加入多了,是可以翻盘体现新的意志的。当然自组社团如果可以以同盟方式解决资金和暴力机构问题,那就更好。目前中国有人有动力,海外华人有资源有地,两者如果靠网络或帮会形成组织模式,那会有很好的前景,内生经济圈一建立,其余环节都是水到渠成的。
估计还没写完,不知道后面会写些怎么
在我看来,马克思主义(或者说毛思想)是进攻型的,战争可以,和平不行;儒家是保守型的,和平可以,战争不行
现阶段需要提出一个包容性的意识形态的东西出来,和谐其实可以用来打包,但又是偏防守型的,而且是人皆不信。还是需要一个攻守兼备的,而且能让人信服的意识形态出来才行。
具体是什么?最近还没什么心思去思考。
楼主加油!
期待后续
原來八卦脈絡可以從 《許倬云談話錄》看噢
才正看到一個很一般的衣裳牌子有組日常工裝 網頁目錄名居然歸作 “ Mao collar ”
貓領子?鐘山領?立領吧?朝服旗裝改良版?到現在還是蠻時髦的 (anthropologie啥時候打折唉
这套体系,或者说这个视角,目前很多地方还比较牵强。接下来感觉还是先不继续务虚了,从现实角度再推导试试。
记得[整合精神哲学]说过,未来10年是中华新文化整合的关键时期,突破了,中国的未来不可限量,否则以后很可能持续的动荡。
昨天钮药时报有篇Richard Dawkins,正奇怪这报纸怎么论调反了,文章开始蛮意境," You walk out of a soft-falling rain into the living room of an Oxford don, with great walls of books, handsome art and, on the far side of the room, graceful windows onto a luxuriant garden ... " 看过去才发觉作者用心多坏,还是以西方不败角度故意假装念过数理科学,却隐约说反话找科学哲学自然规律茬的,obscurantism
(拜托时间在某域里是直线又不是轴,宣传2012巴别塔之类吓唬小盆友们奏啥 开发青藏旅游么
轩辕剑天之痕之类有翻译海外发行就好了,让2020清洁能源计划那帮家伙也知道上古时候俺们祖先就飞行器补过O3空洞,还有伏羲琴神农鼎崆峒镜等高端物理生化信息武器咔咔 ... ...
古代道家可谓五花八门,有讲究黄老治术的,有修生养性的,有教化众生的,有炼丹的,有修仙的,有设计各种法宝的,甚至还有专研房中术的。只是这些“道”都有个内在联系点,那就是顺乎民心。
也就是说,只要民心有愿的,道压根不管什么伦理纲常,科学不科学,都会想着法子顺你的意。但凡对“道”真正领悟之人,都是可以看透这个社会的条条框框的,故而往往放荡不羁,可又能让普通人羡慕嫉妒。
主体文化是设计规矩,制造秩序的。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社会要是没有秩序,那是要乱套的,比如法律和道德,就是最关键的两种秩序。而一旦秩序产生,就可以带动社会快速运转,产生正反馈效应,造成物质文化各方面的繁荣。但是主体文化过于强盛的后果就是阶层固化,最后无一例外周期律降临,翻盘重启。
道家的作用则是游离在秩序之外,尽可能地钻秩序漏洞,这样可以帮助主体文化进化修复缺陷,同时也可避免阶层快速固化。故而古代统治者都对道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刻意留给其一线空间。同时,道家也会把各种民间的隐患提前诱发或控制,这样就可以避免敌国的有效利用。所以在儒释道体系下的古代中国社会,看似混乱,实则是漏洞最小的社会。只是道在南宋后被儒吸收,以致渐渐名不副实,儒释道体系在明时基本名存实亡,到清时更是三家就是一家。
今天的驴友如果可以继续发展,是会形成一种脱离户籍制度的人群,如果可以解决各地的食宿问题,再配合今天神鬼般的整形医疗,那么成为道家的一支几乎没有任何难度。而这种行走世间,却仿佛隐形的生活,自然也会吸引很多精英分子加入。帮会也一样,只要拥有能够对抗或规避现实规则的力量,同时又不是有计划性地破坏社会的话,那其实都可以算是道家的一支。
儒道释,都不怎么讲劳动创造!
道家之所以游离于传统规则以外,是因为他们追求的是更高层面的理想,现实世界已经不堪了还钻哪门子漏洞,炼丹服食房中这些都是旁门外道入不得流呀。你这样理解的道家真是很让人担忧
还没有“出世”的概念。真正的道家向来是少数,“仙人”如果都成堆了,这世界还有的玩吗?呵呵。
主体文化必须有一个强悍的对手,这一点西方文明也体会得很深,故而他们一定要保证天使和魔鬼同时存在。象美国在苏联垮台后就一直就在找“敌人”。只有在敌我的殊死搏斗中,精英才能涌现。(X档案、超人等片子里,坏蛋和好人是会永远斗下去的,就是这种思维的体现)
中华文明在这里强调的是“对手”,倒不至于无聊到浪费精力去创造“敌人”。道家在儒释道系统里的定位就是,既是儒家的合作者,又是儒家的对手。当儒家固化,精英淘汰时,被淘汰的精英就会被吸入道家(佛家当然也吸取一部分),进入道家的这些精英就会给弱智化的儒家找麻烦,进而逼得儒家重新精英化。总体上,这就是人才之争,也就是智力斗争。只要这种人才之争始终存在,那么主体文化想固化就很难,因为类似于跷跷板。
明朝时的问题是,道家越到后来越与儒家穿一条裤子,最后只剩下捡便宜的道家,而没有找麻烦的道家。结果只能引入类似于西方的天使与魔鬼体系(阉党与东林),最终内部分裂,双输收场。
儒释道体系存在的难度显然要高于西方“天使魔鬼”体系,但是好处却也是明显的,西方的天使魔鬼互相拆台拆得厉害,就如今天左派和右派之争,两者一不留神就会搞成亲痛仇快双输的结局。而儒释道里分工很明确,道是不会争上位的,但是道更代表民众意愿,如果民众被儒欺负得厉害,那么道就会站出来找儒的麻烦。
今天中华文化要重生,必然要尽量规避那种左派右派殊死搏斗,最后鱼死网破的结局,而又要让被淘汰的精英(即所谓的LOSER)也要有路可走,无疑形散神不散的道家各派就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