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天国坠落——王莽的故事 -- 龙神将
一开始不是说她是元帝送出去的么?后来怎么又成了宣帝给她名号、改年号?还说宣帝不是那样的昏君,可元帝算不算呢?到底是谁啊
惭愧
历史上的汉元帝是个痴情种子,公元前54年他的宠妃司马良娣弥留之际哽咽着对他说:“我死非天命。是其他姬妾得不到太子宠爱,妒忌诅咒害我!”当时据巫蛊之祸不过数十年,还是太子的刘奭对此自然深信不疑,于是他“悲恚发病,忽忽不乐,因以过怒诸娣妾,莫得进见者”。眼看着太子把所有姬妾都拒之门外,王皇后赶快报告给汉宣帝:太子不肯近女色,陛下赶紧想个办法吧,咱还没抱上孙子呢!汉宣帝知道以后也有几分感同身受,毕竟他也曾对许皇后被害悲伤不已。不过太子没有继承人可是大问题,何况这样下去万一郁郁寡欢撒手西去可怎么办?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是戏台上的感人故事,搁谁家里真上演一次保准谁都不乐意不是?思前想后一番,汉宣帝拿定主意:太子不是看不顺眼现在这些姬妾了吗?那让皇后从自己宫中选择一些宫女赐给太子,这些新鲜血液没准能让儿子重新振作起来,展开新的爱情故事——至少给我生出个大胖孙子来。
于是王皇后精心挑选出了五位“家人子”,这个称呼专门指那些无职号的低等宫女。等到太子朝见皇后时,这些小姑娘便排成一行站在太子面前,让无精打采的刘奭颇有些顾客面对超市货架的感觉。他还沉浸在对司马良娣的哀思追忆中,也没正眼瞧一眼面前的家人子,听着皇后催促询问哪位中意?这位太子爷只是挥袖一甩说:“此中一人可”,颇有几分无所谓爱谁谁的意思。幸好其中没站着宦官,否则还要让皇后误会太子因为悲伤过度成为了同性恋。王皇后看这五位家人子中有个十八岁的王姑娘距离太子最近,又穿着与众不同的绛色袍服,外加长相也过得去。于是便发话说那就是她了,于是侍中杜辅和掖庭令浊贤把这位宫女幸运儿送入太子宫中侍寝。一夜风流过后王姑娘竟怀了孕,次年就为汉家生下一位嫡皇孙来。要知道太子妻妾有数十人之多但一直没有儿子,有的御幸长达七八年都没有生育。汉宣帝见帝国有了新的继承人,自然喜出望外,他亲自给孩子起名叫刘骜。骜的意思就是千里马,他希望这位孙儿能够成为一代英主。从此,汉宣帝常常把这个孙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刘骜的宫女母亲自然也成为正派的太子妃,三年后王姑娘随着汉元帝即位被封为皇后,她就是西汉历史上著名的元后王政君。
东周时,以黄帝后裔自居的齐国卿大夫田氏代齐做了国君,齐国被秦所灭后项羽又封田氏后裔田安为济北王。刘邦建立汉帝国后田安被削夺王爵,但仍住在齐地,当地人称为“王家”,田安的后世子孙便以“王”为姓氏。末代王田安便是王政君的五世高祖,田安的曾孙王禁便是王政君的生父。王政君的祖父王贺在汉武帝时任绣衣御史,曾到魏郡缉捕地方“群盗”。古代历史上的所谓盗贼大多是被逼上梁山的破产农民,而所谓绣衣御史是汉武帝的发明,此非正式官衔而是由一般干部岗位抽调到国家安全部门专门镇压农民起义的临时工。汉武帝时期的民众生活可谓水深火热,王贺是个难得有良心的好临时工,他因“宽纵不诛”、“奉使不称”被开除公职一撸到底。在回家“卖红薯”的路上王贺曾感叹道:“听说给千人留条生路就可以封荫子孙,这次我让万余人死里逃生,却不知子孙后代能不能从中受惠呀?”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王被撤职后又与同乡里的大户人家终氏结怨,终氏子弟依仗着在京城做官的亲戚屡屡滋事侵凌王家。王贺不愿忍气吞声也没胆量整一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好戏,于是他秉着打不起还躲得起的原则举家扯呼,一直跑到魏郡元城的委粟里定居。这里民风淳朴,王贺担任了相当于乡长级别的“三老”,地方上的人也尊重他,王家的小日子还过得去。
《汉书》中说三老的任职条件是“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而其具体工作有调停纠纷、教化乡亲、收税征赋,顺便还有配合官府稽查不法、核实户口之类的工作,大体上是税务行政司法一把抓,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乡村基层干部。于是在王贺管理的这一亩三分地里自然会有上门拍马屁的乡民,其中就有一位建公献媚说:“当年春秋之世,沙麓暴崩,晋史就曾卜过一卦说:阴为阳雄,土火相乘,故有沙麓崩。后六百四十五年,宜有圣女兴。我想大概会应验在齐田之后身上。现在王家迁来后正居当年沙麓之地,时间也相符,恐怕八十年后王家真有贵女出世而兴天下了。”这种神话般的预言我们当做故事来看就好了,在古代史书中不乏此类描写以突出上天安排的宿命。按理说建公拍马屁顶多说句:您明年还能生个大胖小子,或者是后代一定封侯之类的吉利话,如此精准的六百四十五年、八十年后之类的时间人为雕凿的痕迹太过明显。
但无论如何,建公献媚的八十年后王家果然诞生了一个女婴,她就是王政君。《汉书》中不仅记载了建公的神奇预言,还记录了王政君母亲李氏怀孕时曾“梦月入其怀”,也就是说这个婴儿注定是非比寻常之人。可惜孩子的亲爹王禁此刻却是个不得志的小角色,当公元前71年王政君呱呱落地时,王禁不过是个廷尉史而已。虽然不过是个法庭书记这样绿豆大的职位,王禁却胸怀大志。不过在这一历史时期主要表现在“不修廉隅,好酒色,多取傍妻,凡有四女八男”,也就是多娶姨太太多生孩子。他总计为汉帝国贡献了12位新臣民,女孩有王君侠、王政君、王君力和王君弟姐妹;男孩有王凤、王曼、王谭、王崇、王商、王立、王根和王逢时,其中王政君与王凤、王崇同为王禁的正妻李氏所生。虽然有过梦月生女这么牛的经历,可李氏还是忍受不了老公不干正事光纳妾的行径,最后干脆离婚改嫁给邻县河内的苟宾了。
胡老板也有得罪不起的人,也有自己的亲朋好友,老婆儿子。老百姓么,只要牺牲一下了。
和谐跟他老婆孩子有啥关系???
大预言家建公没有预见到圣女王政君居然在单亲家庭长大,幸好这孩子不仅没成为问题儿童还“婉顺得妇人之道”,成为元城一枝花。虽然王姑娘貌美如花,可是想娶她却有生命危险:“尝许嫁未行,所许者死。后东平王聘政君为姬,未入,王薨”。按照迷信的说法,王小姐命太硬所以克夫。王禁怕女儿要做老姑娘,连忙请人算上一卦。算命的收了钱自然要说两句好话搪塞一番,于是便云山雾罩地整了句:“当大贵,不可言。”这类话都模棱两可,有很大共性,当人们带着期望心理去看时,都会看到自己所期望所想要的东西。一句不可言就让王禁“心以为然”,他立刻开始施展自己的超级女生培养计划:“乃教书,学鼓琴”,等到十八岁那年献王政君“入掖庭为家人子”。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十八岁正是妙龄,似乎王姑娘入宫后机会大把。可在西汉王朝时期的女子结婚年龄通常是十三四岁,这是因为汉惠帝时期曾经为了鼓励早婚和生育而颁布过“五算”规定:女子超过十五岁未婚者要缴纳五倍的人头税!由此可见算命先生一句搪塞之语让王禁产生了多大的动力,他可算是弄清楚自己的大志是什么了:做皇亲国戚!为此他甘愿为女儿缴纳汉帝国的超期未婚罚款政策,还投资搞教育提高女儿的综合素质,可是宫门深似海,王政君以大龄未婚女青年的身份从最底层的家人子干起,又能有几许胜算呢?
事实上王政君入宫近二年的时间里一直默默无闻,可是正是本节开始提到的那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她在没有短信投票支持,没有亲友团痛哭助威的环境下,凭借着太子刘奭爱谁谁的一次表态,竟然成功晋升为妃嫔,继而为汉帝国生下未来的皇帝。当公元前49年女婿汉元帝即位,外孙刘骜被立为太子,女儿王政君立为皇后的消息传到王禁耳中时,他深信自己的大志终于实现了,这是汉帝国的外戚梦,也是王家飞黄腾达的信号灯:“禁位特进,禁弟弘至长乐卫尉。永光二年,禁薨,谥曰顷侯。长子凤嗣侯,为卫尉侍中。”这个“卫尉、侍中”是极为重要的一个职位,汉代皇宫的保卫工作由四个部门的长官分管,分别是卫尉、执金吾、光禄勋和少府,这四个职务都是属于卿级的高级官吏。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卫尉,因为他手中掌握着保卫皇宫的御林军,连皇帝本人的安危都全系在卫尉手中。而侍中一职则是“出则参乘骑从,入则陪侍左右”,是与皇帝形影相依的贴身侍从。侍中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被称为内朝官。所谓内朝官,也就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必须是绝对可信赖的人物。在西汉王朝的后期,这种职位几乎全被外戚所垄断,决不允许他人染指。由此可见汉元帝是何等器重自己的王氏姻亲了。
王禁的大志终于得偿所愿,而王皇后的路却走得并不平坦。由于她并不是丈夫心目中的司马良娣第二,所以很受冷遇“自有子后,希复进见”。如果不是因为生了刘骜的话,她不过依旧是后宫中一个普通的寂寞女人罢了。汉元帝对待自己太子的态度与父亲非常相似,都是不喜欢但又无法更换。汉宣帝厌恶太子是因为俗儒,汉元帝厌恶太子则是因为酗酒。刘骜在做太子的初始阶段是比较注意夹着尾巴做人的,因为他也知道母亲并不受宠。《汉书》中记载他“初居桂宫,上尝急召,太子出龙楼门,不敢绝驰道,西至直城门,得绝乃度,还入作室门。上迟之,问其故,以状对。上大说,乃著令,令太子得绝驰道云”。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开始管不住自己了“其后幸酒,乐燕乐”,不断有人向皇帝报告说太子见到宫女就像饿狼见到羔羊一般,汉元帝一看这种情况不由大为失望:汉家的千里马就是这种货色?于是“上不以为能”。
虽然早年曾是痴情种子,至今也不爱搭理王皇后,可是汉元帝还是找到了新的爱人——傅昭仪。他对傅昭仪所生的儿子定陶王刘康也十分钟爱,认为他多才多艺和自己一样是优秀的文艺青年苗子,于是“坐则侧席,行则同辇”,父子俩形影不离感情好的不得了。眼看的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话,刘骜同学就得从太子宫里搬出来了。这下不仅王政君忧思重重茶饭无味,连“千里马”本人也吓得顾不上喝酒泡妞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奉诏护太子家的汉元帝宠臣史丹鼎力相助王皇后母子。“建昭之后,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数称其材。”就这种情况史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惠、李微高于匡衡,可相国也。”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汉元帝颇知其意于是“嘿然而笑”。后来汉元帝幼弟中山哀王刘竟薨,刘竟“与太子游学相长大”,即是亲戚又是故交。汉元帝派刘骜为刘竟吊丧,等到刘骜返回时“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结果刘骜走到眼前了,汉元帝赫然发现儿子脸上一点悲哀的表情都没有!这次的问题很严重,往浅里说千里马同学是没心没肺的木头人偶,往深里说太子爷殿下是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大家知道搞艺术的人大多是情绪敏感易冲动,往往怀着一颗特别脆弱的心。汉元帝作为一个大龄文艺中年自然也属于容易受伤的男人,于是“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庙为民父母者乎!’”文艺中年骂完了千里马又掉头“以责谓丹”。在这危急时刻史丹免冠谢罪:“臣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臣窃戒属毋涕泣,感伤陛下。罪乃在臣,当死。”以汉元帝的智商是无法识破史丹是不是在撒谎的,结果“上以为然,意乃解”。
公元前33年,四十三岁的汉元帝在病重期间又开始琢磨继承人问题了。当时“上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进见。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侯王凤为卫尉、侍中,与皇后、太子皆忧,不知所出”。这时候又是史丹挺身而出,他趁侍候患病的汉元帝之机,泪流满面地说:“皇太子以嫡长子而立已十余年了,天下臣民无不归心于太子。现在外面流言说陛下要废太子改立定陶王,果真如此的话公卿定然不会奉诏,臣也愿先被赐死!”汉元帝见史丹如此坚持,也明白废长立幼之事阻力巨大,最后他喟然长叹道:“朕也左右为难:太子与定陶王均系朕之亲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岂能不为孩子们的将来考虑?但念王皇后为人谨慎遵法循礼,先帝又喜爱太子,朕岂能有违先帝于地下?你不要再多说了,朕自知来日无多,到时还望你们好好辅佐太子,别让朕失望。”于是汉元帝最终还是放弃了改立太子的计划,王家的圣女王皇后也涉险过关终成正果了。不久后汉元帝驾崩,汉帝国未来的命运都被他们母子所掌握。那么,汉成帝刘骜和王政君会将自己的帝国带向何方呢?
吕氏的坐大不是在汉王朝建立之后,在刘邦打天下的时候,吕氏就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实力,我曾经在河里写过一点自己的看法江南水:【原创】茶壶里的风暴——刘邦那次不成功的废太子(二)。
刘邦本人也不是没有意识到吕氏的危险,决定废太子就是一个例证。
吕后诛杀刘邦的儿子似乎没有太多的政治考量,几乎就是感情用事
我也曾经分析过他的作为
刘肥无意的冒犯了刘盈,吕雉想整死刘肥;当刘肥送给鲁元公主一个郡的实惠和王太后的名誉的时候,她又对刘肥热情有加。
这一切看似不可思议,在吕雉那里却很好解释,谁惹我的亲人,我就整死谁,谁对我的亲人好,我就对谁好。吕雉划分亲人与否的标准就是血缘,血缘越近她就约急切。
所以,即使刘如意是被动的卷入了废立太子风波,那他也难逃厄运;哪怕你刘肥是无意的冒犯,那也罪不可赦;哪怕只是听说刘友会对吕家不利,他也不能再活着。
同时,刘肥给鲁元公主赠送实惠和名誉后,吕雉立刻喜笑颜开。
刘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是她一手带大的,这也是她的成就,刘长的幸免也就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儿了。
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这个帖子江南水:【原创】血色九月——杀戮,杀戮(一)上
一直想了解下王莽,毕竟也是王姓唯一一个做过皇帝的,虽然是谋朝篡位,呵呵。
据《汉书·李广利传》,汉武帝派李广利出征贰师是为了马匹(期至贰师城取善马)。当时匈奴已经退居大漠以北,要想进一步打击匈奴,汉朝必须改良马种。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的漠北大战说明,汉朝现有的马匹很难进行更长距离的作战了。(这里不讨论继续打击匈奴还有没有必要,只是说明要想继续打击匈奴,所需要的战备条件)
李广利不是卫青、霍去病,长途跋涉后,损失了80%以上的人员(士不过什一二)。
李广利的此次失利,给汉王朝的国际形象带来严重的损害,据《汉书》:宛小国而不能下,则大夏之属渐轻汉,而宛善马绝不来,乌孙、轮台易苦汉使,为外国笑。
如果此时,西域各国倒向匈奴,那后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于是汉武帝下令,继续向大宛增兵“赦囚徒扞寇盗,发恶少年及边骑,岁余而出敦煌六万人,负私从者不与。牛十万,马三万匹,驴、橐驼以万数赍粮,兵弩甚设。天下骚动,转相奉伐宛,五十余校尉。”
李广利前期失利,有他本人水平的原因,也有汉王朝轻敌的缘故,李广利第一次出兵不过是“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以往”。
获得优势兵力后,大宛也就不在话下了。
李广利的此次胜利慑服了西域各国“贰师将军之东,诸所过小国闻宛破,皆使其子弟从入贡献,见天子,因为质焉。”
所以说,汉武帝征讨大宛还是有一定意义的,前期是为了马匹(实利),后期是为了威慑(不只是面子工程)。
好像西汉史书里频繁出现恶少年这个群体。相对的还有良家子这个群体。良家子这个比较好理解,左冯翊右扶风,都盛产又红又专的小地主自耕农子弟,即守法又能打。恶少年又是怎么认定的呢?根据品行?似乎不像,地方政府要给这么多年轻人建立档案么?或者根据出身,奴仆的小孩,包括男主人和女仆的私生子,一起划进恶少年行列。如果这样的话,卫青和霍去病的出身都算是由恶少年了?
基本特征就是不务正业到处游荡惹是生非,主要都是年轻人。
李太白自述少年时代“击剑红尘里,杀人都市中”,就是典型的恶少年表现。
西汉时期动辄几万的不事生产的青少年,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韩信当初不是混的经常饿昏么。罗马也是有了撒丁岛和埃及这样的粮仓后,才养得起罗马城里的大批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