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从季羡林的自传想起的 -- aokrayd
I can not agree with you more.
Your article seems more calm and confident than half years ago.
Really appreiciate.
一本叫朗润园随笔,感觉还不太强烈,平平淡淡的笔调,只觉得是平凡中见功力。
最近看的那本叫牛棚杂忆,印象就很深了,知识分子能对自身反省如此深刻的,很少见,季老真君子也。
aokrayd和梦里依稀争论的或许不是同一个问题,aokrayd强调知识分子也是社会的一部分,不应高高在上,把自己独立于社会之外。梦里依稀强调的是知识分子应该保留思想的独立性,这样才能指出社会中的各种问题。
其实,当知识分子指出社会问题的时候,他们不正在为这个社会做出了贡献吗? 但是,假如知识分子存在那种高人一等的思想,他们的思想或许难以被人接受。
季羡林老先生确实是一个榜样。
就更别说他这个外国学生了,而且还是在大学城里,相对是比较开明的。记得他在文中说,一来轰炸,几个德国朋友就和他们中国人躲到森林里大骂希特勒。
我们争论的确实不是同一个问题。我只是瞧不惯很多留学生高人一等的味道联想起这个问题而已。
在我看来,学生只是一方面的能力强而已。一个做最好的荼叶蛋的和一个造导蛋的,我觉得潜质都是相同的。道,是和一的。只是个人背景不同,经历不同,终于目标也不同。记得高尔基在我的大学中曾有一段,一个老警察对他讲起国家的政治制度,他觉得比所有知识分子对他讲的体会都要深。所以我觉得对政治,对制度,知识分子的见解不一定是比一个普通劳动者更高明的。
季老的文字或许不是最好的,但这种胸怀令人敬佩。
毕竟是两回事
学生与学生也千差万别阿,尤其是留学生的群体,他们中间的很多人也曾是“普通劳动者”,何况他们的观点也不见得就和你说的普通劳动者的观点就会从根本上对立。
其实作为一个“普通劳动者”也是千差万别的,作者所说的警察已经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职业了,他自然对行政系统有更多的理解,其它的人,有些对自己生活的环境,涉及自己的利益,会有更多的理解,那么对其他的,不属于自己生活圈子的事情的理解呢?
每一个人亲身经历所了解的东西都是有限的。对一个同样都没有亲身经历,不属于自己生活圈子的问题的了解,自然信息来源多的人比信息来源少的人了解的要多一些。看到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自古以来几乎在所有的社会,“知识份子”都是拥有相对较高地位的人,因为他们是信息拥有者,也是信息传播者。 这种能够广泛传播的信息能够在比较大的范围内影响人们的思想,观念,从而影响政治。
而且作为见过不同社会形态的留学生,尤其曾有过一定社会经验的,对事情的认识当然会有他独特的地方。应该说双方各有长处,相互补充才对,高人一等固然不对,妄自菲薄也没有必要。
至于谈到“卖茶叶蛋的,和搞导弹的”,一般的社会都认为后者应该得到更多的报酬,无非是后者需要更多的训练和投资而已,卖茶叶蛋自然也需要一定的训练,不过,需要的时间就少些。
在正常的市场经济条件下,当然后者也就应该得到更多的报酬,否则谁愿意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和投资去学习呢?
象这样既不需要多少投资,又不需要很长时间训练的职业,如果每个从业者的平均收入都超过需要受长期,复杂训练的从业者的收入,想一想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会导致什么情形,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说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社会现象。在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社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无非因为前者已经走入了市场,而后者仍然是计划经济下的工资制度,才造成短期的不合理而已。
而不是知识分子的所谓“清高”。
国家的法律法规规定了农民低人一等,看看选举法,暂住证之类的就知道了。 侬在这里,口口声声地讨论知识分子的原罪问题,良心问题,知识分子和工农兵结合的问题,有点可爱。
侬的最后一句“也许只有当知识分子这一名词消融到广大人民中去的时候,才是中国的政治面貌真正将发生巨大改变的时候。” 这个,早就发生过了。侬不会不晓得文革吧?那就是一个知识分子消融到广大群众中去的时代,专家学者都是资产阶级反动权威,机关院校进驻工宣队,知识青年去农村接受再教育。 结果呢?
另外,偶对侬仅靠两本书,两个人得出结论的方法不敢苟同。样本数太小,且不具有代表性。完全可以取另外的例子,得出不同的结论。
BTW: 用自传,传记之类的文学作品来研究人的思想,也是可行的。不过具体的操作,倒和你有点不同。小钱曾经说,(也许是《写在人生边上》里头的,记不清了),人在创作的时候,想象力缺乏,等回忆自己或他人时,想象力丰富得可怕。
偶个人觉得,文字和人性,并非直接相关。举个当前的热点,也许有心人能从《今生今世》和《山河岁月》中读出胡兰成汉奸文人的本质,我却无这个能耐。用这个比喻,并无对季老的不恭。呵呵。
无论从那个定义来看,季羡林的身份都比遇罗锦更符合知识分子这个称呼。他们的写作, 生活态度也和他们的出身也没有必然的联系,倒是可能同文化程度和自己的经历,甚至写作时两人的地位和受社会认同的程度关系更多一些。
季羡林所体现出来的深刻的反思与智慧,我认为同他更深的人文素养关系极大,而遇罗锦的激越,也同他受难者的经历有关,有这样极端经历的人容易极端一些,也不难理解。同时,在现实社会中,前者更可以说是一个成功者吧,这样的人当然能够更轻松,平淡地看待当年的苦难,何况两者的苦难的程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中产阶级出身的也不见得比更下层出身的不能体谅人。起码在美国对外国人更没有礼貌,更排斥的往往是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人,朋友们的孩子上学,遇到过种族歧视言行的,更多是低收入者的学区。
至于城乡对立确实从根本上来说是政策造成的,同知识份子的“清高”没有必然的联系,城市里面一般的市民阶层对农民的歧视和优越感,比起“知识分子”来恐怕只多不少。
同样的意思,我是想说却表达不好啊.
另外年龄阅历也都是因素。季老这么大年纪了,十几年来让北大当神似的供着,自然不会和遇当年一样的心态了。
季老在文革中很是受了些苦的,他完全有理由选择走上偏激的路的,但他没有,这和就是他和遇罗锦的不同之处了。
而是一个集合体。但是它的组成,还是以统治阶层的人为主,被统治阶层的所谓精英分子,被选拔出来,加入到这个阶层中去。这个阶层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其中的成员的共性――知识。
举一个例子,上大学的时候,班里面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原来自己高中班级的头几名,但是大学的班级,跟高中时候又究竟有多大的区别?
如果真的按照乌托邦的想法,当一切都是平等的,知识分子应该是全民性的代表,是整个人民的缩影和反映。也无所谓加入到什么中去的问题。
属于哪个阶层同人的出身有关系,但没有绝对的关系,还
是更多地同此人受过什么教育,从事什么职业关系更大一些。
至于“独立阶层”二字,细究也是一个没有明确含义的词语,工人阶级就是独立的?还是农民阶级是独立的?他们不也是依赖其他社会成员的共同存在?
说到“知识份子”的“独立”,更多的应该在于着重于其发表的公众言论是独立于“统治集团”,或者说“执政者”,或者某些大的有组织的机构与利益团体的。
对于中国,自然可以说历史上不存在独立于统治集团的“知识份子”(其实在50年代以前的中国近代,还是在一定时期少量存在的),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知识份子是社会的良心道德”的说法,但是在西方是有的,在今后的中国社会,也希望有。
那时,季老每天凌晨去湖边遛弯,然后回书斋里做学问。那时,我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初入燕园,具有严肃认真的求学态度以及对权威的景仰,崇拜之情。俱往矣。 也许人在年轻的时候,容易崇拜或景仰一些东西,需要偶像或神。
其实他吃的苦,批斗,打骂,关牛棚,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反动学术权威,历史反革命都遭遇过,如果您来自类似的家庭或多读一些回忆录之类的东西,就不会觉得吃惊了。 和遇不同,他并未质疑过一些深层的东西,所以,也未曾遭到杀头,流放,家破人亡的噩运。心态也平和得多。 即便如此,
季在牛棚杂忆里,对迫害过他的人,并非一味宽容。他对聂元梓就刻薄得很,用“破鞋”,“弱智”,“老佛爷”。。。等词。最后一个倒也罢了, 前两个未免太不厚道了。 对东语系中揭发了自己后来去欧洲的一个学生,用的词是"洋奴"。 我不知道文革后,那个学生是否向他道歉。然季老在90年代末,仍用这个词来讥讽他,可见怨恨之深。 另外还有很多类似的言辞。
其实那个年代在燕园,没有几个人能够置身事外,之前,季在批判陆平的运动中,也是积极参与的。 用网上一篇鬼话的标题就是“没有人是干净的”。
而此后的一些反思或余思,其意也寥寥。 季老自己也说,知识分子有很多愤懑未得舒发,他们或因为时代或地位的原因,或因为克制宽容的美德,而不欲多说什么, 但因此剥夺或轻视年轻人的伤痕或反思,这样的态度却也不可取。(“若干年前,出现了一些所谓“伤痕文学”。然而据我看,写作者多半是年轻人。他们并没有多少“伤痕”。”--《牛棚杂忆。 反思或余思》)
对于季老,学术上是景仰的,虽然不太懂。此外的一些文学作品,思想性,写作方法及技巧,都很平平。 呵呵,一位当年也参与“供神”的同学98年曾写过一篇文章评论季老近年来的作为,文字比较刻薄,倒也可以转过来充当反面教材。
之一:季老怎么啦?
我一直很敬佩北大季羡林老先生,学界称之为"泰山北斗",我认为
也是恰当的。但近几年来,季老可能是老眼昏花,脑子不管用了,也
或许是盛名之下有点飘飘然忘乎所以了,竟把自己的名气当成妓女使
用。
妓女化倾向之一是接二连三地主编大部头著作。季老近年领衔主编
的著作之多,部头之大,我觉得学界无人能及。但很多著作季老似乎
并未认真担纲,否则那些著作也不会那么赖。季老被书贩子利用来赚
大钱,季老赚小钱,这就是问题的实质。以季老之聪明,该不会不了
解这些内情吧。但季老不管这些,没大钱赚,小钱照拿不误。
妓女化倾向之二是一稿多投。季老自己随意写出的某文章在这个报
刊上发表了,然后又弄到某几本文集中出版。所以你看季老的文章,
有时会发现,一篇文章你已经看了好几次了,是在不同的集子中看到
的。有时你还会感觉某篇文章似曾相识,那是因为季老将某段文字稍
稍改动又发表几次的缘故。
妓女化倾向之三是自己多写书出书。季老最近出了本《牛棚杂忆》,很畅销,个人肯
定捞了一大把,于是乘胜追击,又出了本书名好像
是《东方赤子》之类的东西。畅销与否,我不得而知。反正这么一
来,季老在学界的名气确是无人可及了,这为他在有生之年赚够钱奠
定了雄厚的基础。
妓女化倾向之四是利用自己的恩师。陈寅恪是原清华四大导师之一,当时季老只是旁
听过陈先生的课。季老留学德国十年后回国找不到工
作,就写信给远在英国治病的陈先生,请先生介绍职位。陈先生将他
介绍到北大当老师。应该说,陈先生是季老的大恩师了。但在解放后
的几十年中,在陈先生倍受煎熬的情况下,据我所知,季老并未给予
恩师任何安慰,甚至可能没写过信,而陈先生的其他弟子有冒死前去
中山大学看望恩师的,复旦大学的蒋天枢即是。改革开放之初,蒋先
生及时整理出版陈先生文集,而季老亦未有何表示。然而,近年来,
当学界缅怀文人精神的像征陈先生时,季老及时跳出来了,到处诉说
自己与陈先生的交往之多,情谊之深。尤其有篇文章让人气愤,在这
篇文章中季老首先提出问题:人们也许会感到因惑:我写了那么多纪
念师友的文章,单单没写恩师陈寅恪先生,这是为什么?接着自答:
那是因为,陈先生是我最敬佩的恩师,写纪念他的文章一定要认真,
不能马虎了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写。真是欺人自欺之谈哪,这又
岂能自圆其说?季老这样捧陈先生,无疑是为了自己有更大的名气。
陈先生若九泉有知,当要浩叹"竖子不可教也!"陈先生一介耿儒,却
出了如此弟子,能不浩叹么?
北大张岱年与季老名气相若,妓女化程度则稍逊一筹。他们有时
还同时领衔主编某部书,但季老比张老出场次数则多得多。学界怕要
被这些妓女化倾向搞得不亦乐乎,我看学术中兴遥遥无期。(980809)
之二:再说季羡林(致一网友)
我原来很尊敬季羡林等老一辈学者,事实上,他们一般在年轻时就
名播学界,都在各自的领域多所建树。如季老早年对东方学(主要是
印度)的研究,张岱年解放前就出版了影响至今的《中国哲学大纲》,中国史学会会长、
人大教授戴逸三十多岁就在清史研究方面崭露头角
等。这辈学者大都在反右和"文革"中受到伤害,研究工作也被耽误了。"文革"后的前十年
左右,这些学者都还在出成果,但近十年来,这辈
学者就很少能有所发现了。
但他们以"老字辈"受人推崇,他们也往往靠吃老本为生,所写的大都
是序、跋、纪念之类的应景文字。还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主编大部头
书籍,既可藉此赚钱,也可炒大自己的名气。如果他们认认真真审阅
稿子,而不是徒具"主编"虚名也罢了,关键是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
看阅稿子,所以出版的书质量糟糕得很。我提到过几次的《中华文化
大辞海》,就是由季老与张老领衔主编的,五大本,880元。我买时
曾看过内容,发现错误不多,就买下了,回去仔细阅读序言,才发现
五页序言中竟有15处错误。戴老主编的以"鉴"为名的大部头不知有多
少部了,到八卦岭书市一看,全部五折优惠(送给我,我还不一定要
呢!)。
并不是说,所有的这辈学者都如此降格赚钱,大家熟悉的钱钟书以
及钟敬文等就不干这些事。钟敬文有感于目前书话丛书泛滥市场、青
年读者无所适从的现状,就曾组织主编过一套《书话文丛》(我在前
面介绍过)。我仔细看过这套书,但很难发现它有什么错误,这是因
为,钟老自始至终都以十分认真的态度对待它。至于钱老,更是孤标
傲世,绝不随俗。钱老、钟老深知文人精神所在,决不为钱和权屈腰。这么一说,大概就
有优劣之分了。(980811)
之三:重提季羡林老
在泛滥成灾的所谓"学者散文"中,季羡林的文章也许是相当有代表
性的一种。我们注意到,只要有"学者散文"丛书面世,里面八九不离
十收有季老的集子。我最先是买了"学苑英华"中季老的《朗润琐言》,看后感觉还可以,
但当我浏览他的其他集子时,就有几分不耐烦了。
我上面贴的这篇文章来自亦凡书库(yifan.com这是我迄今为止所
接触的最大规模的网上书库,很感谢亦凡先生),我把这篇文章一口
气读完了。之所以能一口气就读完,是因为文章写的是母亲--一个任
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话题。
季老平时说话不尽不实,看他的文章先得作好打七折八扣的思想准
备,就像老光说到的,季老似乎为自己当了一辈子知识分子而忿忿不
平,但在文字表面上,他从来都不后悔当一辈子知识分子。《赋得永
久的悔》因为是写母亲的,文字中倒看不出什么虚伪的蛛丝马迹。古
代史家崇尚"信、达、雅"的为文原则,季老这篇文章除了"信"(真实)外,其他优点就比
较难找到了。
"雅"其实就是漂亮的文辞,如同一个人要打扮才好看一样,文章也
需词藻装点。季老近二十年来所写的文字跟拉家常一样平白易懂,有
些人喜欢,另外一些人不喜欢,这都是见仁见智,本就无可厚非。但
他写文章往往离题万里,真正是"形散,神更散"。而且,他不知道该
在何处结尾,文章一开头,就信笔神游,涂鸦到哪就算那。如果严格
甄选,他近年来写的文章怕没有几篇合格。只是他名震学坛,他放个
屁,人家也会说是香的。
近年来季老主要写这些应景文字,学术方面写了一部《中国蔗糖
史》,据说是好几十万字的大部头,功力如何尚未敢逆料。另外一
部"专著"就是《牛棚杂忆》,由于这两年来我对季老已有些意兴阑珊
的感觉,也就没再读这本书。(98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