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8*8·史书大国·大历史 -- 陈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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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花您

为了您不灭的理想,也为了您即将到来的孩子。

其实,对于柳丝,我们那一代亲历者,不知已经在独处和相聚等情形下做过多少次

反思了。我们并不缺乏理性的思考,也完全明白,理论上,当时的政府和青年学子

或许都有更优选择。这些事情都可以谈,但我比较难以容忍的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柳

丝的人们,肆意挥洒着冰冷的理性。可以分析,可以评判,但请不要那样一付高高

在上、尽在掌握的姿态,请对那一代理想主义情结浓厚的青年学子多一分理解和尊

重。

家园 还有几句话。。。

“公平,平等,尊严,机会,独立。。。”我的确认为这是人生而具有的意识,人在长大一番经历后,才发现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我们的父辈,却以此为自己的信念,看为极重,身家性命,看为极轻。所以烈士的鲜血,浇灌出一个新的中国!

而我,或我们,曾经以为我们会一代又一代的继承先辈的信念和理想,度过我们的一生。

今天的国家已独立,今天的社会,依然是“公平,平等,尊严,机会。。。”可遇不可求,因为曾经的烈士,人民的公仆,现在是身家性命,看为极重,已不知理想和信念为何物了。

而我一直的敬重我的父亲,因为他依然是乐观向上的共产党人。

家园 澄清一点

我说的大字报,会计不做假账这些,只是为了说明,在改革开放以前,权力是受到一定的约束的,特别是来自底层的约束。做领导,做一把手,也是要小心翼翼,不能为所欲为。这个局面的形成,我觉得来自两个方面,第一,革命时代的惯性,第二,人民群众当家作主观念的深入人心。特别是刚经过WG,当官的是比较在意老百姓的。至于“大字报”,只是一种方式而已,我只是方便随手拿出来。记得最近宝鸡有个姓庞的什么干部,好多年功夫,十几个情妇,一边人不停的举报,一边他不停的升官,我没有听到过,在改革开放以前,有这样的例子。但是看现在,太多了。

柳丝以后,某党迅速完成了基因突变,从“为了人民利益牺牲自己”的原始教义,转变为“攫取人民的利益为我所有”的新信条。权贵寡头已经形成权势巨大的利益集团。

我得申明一下,我不是主张回到文革时代,反对改革开放。我反对的,是权贵以改革开放为名,以“不争论”为原则,肆无忌惮的攫取社会财富的政策。反对这种“发展”观:改革开放30年,你碗里也有肉了,还不满意吗?还吵吵嚷嚷什么?

关于你帖子里的两处疑问。一,“西单民主墙”在70年代末或80年代初,老邓一掌权就被宣布为非法了。到柳丝时已消失了近10年。二,广场上到底是挺毛的理想主义者,还是挺西方的“民主斗士”?按我个人在南京的经历,在个人气质上,参与者中理想主义者是很多的,这是当时的社会氛围决定的。和你想象的相反,当时“反毛”很时髦。至于“民主”,是当时理想主义者们为中国开的药方,所以称参与者为“民主斗士”也可以。个人觉得你的分类方法不太合适。只能这么说,绝大多数老百姓是怀着“反腐败、反官倒”的意愿,至于知识分子,多了份“为民请命”、设计国家前途的“使命感”。这里不讨论知识分子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当然由于是群众运动,也有很多投机家,权力欲者。

家园 红旗下的蛋

当我看到亲戚们在某直辖市一把手的号召下大肆圈地的时候;

当我看到那么多人为富不仁的时候;

当我看到街头擦鞋的妇人去捡被故意丢到地上的硬币的时候;

......

即使是比长子小几届的我都能感到那种切肤之痛。我是谁?红旗下的蛋!

家园 虽然还有话说,但是,不争论了

以最后一段话来讲,我和你完全站在一起。

另:我还得强调一下,你口中的权贵和柴玲,吾尔开西完全是一路的,在需要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借实行民主政治之名把整个国家卖掉,前苏联不是榜样吗?

家园 “亲身经历柳丝、受热外带送死的”,互相待见一下啦

看来酒兄是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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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虽然有那么多吉为优秀的人抛头颅洒热血,

但并没能实现他们的理想,

家园 权贵和柴玲,吾尔开西完全是一路的,花这一句
家园 历史不仁,所有青春是相似的。

我摘引钱理群在林彪死后,——描述他们这代年轻人的日子:

“有段时间,我们这一小群人——工人、职员、代课教师,以及没有找到工作的零工,男男女女十来个,几乎每周一次,要到那小屋里去聚会。我们常常沿着山洼里的那条小路,翻上几道高而陡的土埂,带着自备的干粮或采办的蔬菜,在那小屋里呆上整整一天。由于小屋的主人不擅烹调,我们必须为他(当然主要是为自己)帮办伙食。有时为了省事,就有自告奋勇的朋友,骑着车,专门跑到火车站的站台上,去买上一大包不要粮票的烧饼,然后就着一大锅烧好的菜汤,一屋子人一边嚷嚷着,争论着什么,一边就啃着手中的干饼。以至后来为这小屋的主人送别时,我还在一首不伦不类的诗里写下这样的句子:‘更难忘,娄山湖畔,登吟《井冈》(指一个雪天的早晨,我们一伙人爬上附近的山冈,齐声朗诵毛泽东的《井冈山》);陋室聚首,鲁迅文章;朝来暮往,笑语喧堂。遥望共产主义理想,眼前烧饼与清汤……’

““是的,我们在这里,谈马克思,谈巴黎公社,谈那些在传抄中见到的手稿;当然我们也谈文学,谈鲁迅。有段时间,小屋的主人还接连数次给我们讲《野草》,讲《故事新编》。还讲过一次莫里哀的喜剧。(因为莫里哀的喜剧是‘资产阶级的’,不能公开讲,就只好秘密地讲,找个隐蔽的地方,大家分散地偷偷溜去听讲,就像电影里的地下工作者。)有时,为了不太招人耳目,我们干脆到外面,沿着傍湖小路,找个清静的地方席地而坐;或者干脆爬上临近的小山,在那远避尘俗的地方,讨论一些敏感的政治问题。除此之外,我们也有轻松活泼的时候,猜谜、打鸟、野游、朗诵,以至什么‘碰灯笼’之类的游戏等等。至今我仍记得的,是在毛泽东去世以后,有那么一个夜晚,在依次朗诵了郭小川的诗,卢森堡的《狱中书简》等等之后,主人余兴未尽,竟找出一封朋友的来信中抄录的文章片断,当众朗诵起来。那苍劲浑重的男中音,从那厚实的胸膛里发出来,伴着信中慷慨激昂的情绪,极富感染力地落在我们心上,悄悄地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翻涌起阵阵难以平静的心潮……”

以上标记的是70’s在林彪死后青年们成立各种小组觉醒和反思的精神氛围。

我很清楚80’s的精神氛围,现在也有大量的资料,您的心声,和当时精神氛围是互证的。

叶芝有一首诗:活生生的美只是为了更年轻的人: 我们付不起它勒索的滚滚泪水。

毛泽东有另一种表达:年轻人永远是对的。

……

静默。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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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完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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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88事件,中国倒下了最后一批理想主义者

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后,中国在理想主义的道路上狂奔。文革时发展到顶峰。理想主义的激情也在这一路上逐渐燃烧殆尽,88之后,中国最后的一批理想主义者也倒下了。

人性有善有恶。事实证明,你不可能通过教育将人性中的丑恶抹杀掉,将每个人都培养成高尚道德,愿意牺牲自我,大公无私的人。至少在现在的社会经济条件下是不可能的。这点注定了文革式的理想主义注定失败。

巨大的幻灭之后是现实主义的强烈反噬。中国80,90年代的右倾和文革时的左倾实际上是相互对应的。

88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20年的距离其实还是太短。我们这代人是看不清的。

家园 关键在于,旧的理想没了,新的理想又没有建立起来。

不是说市场经济,资本主义没有理想。

好莱坞一直在宣传他们的理想,他们的善恶的不可调和性以及善最终胜利的必然性,主旋律相当的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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