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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匈奴歌 - 摘自<<庆熹纪事>> -- 山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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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文摘】匈奴歌 - 摘自<<庆熹纪事>>

    爱极了<<庆熹纪事>>中,红猪侠为匈奴人所写的几段歌谣。质朴、粗旷、苍凉。

    今摘于此,供各位赏鉴。

    匈奴出征曲。单于大王子阿纳于河边红马上,钢刀在手,铁骑在后,放声而歌,豪气冲天:

    啄我双目腾明月,

      折我断肢发新树。

      遥望带林三千里,

      无归无归魂无驻。

      同袍已从将军死,

      无人告我父母知。

      飞鹰飞鹰啖我头,

      载我血肉归故土。

      掬我鲜血涌清泉,

      扯我流肠成新路,

      遥望断琴三千里,

      无归无归魂无驻。

      兄弟早从亲王死,

      无人告我女人知。

      豺狼豺狼噬我足,

      载我髓骨归故土。

    单于均成的妻子临死时,要他唱:

    烈日冰轮照天界,

      才知是其双眼。

      阴山昆仑横霞里,

      才知是其趾尖。

      愿作顷刻迷雾,

      为君白裘衫。

      愿作不息长风,

      为君策马鞭。

    任君只骑天涯尽,

      也作蹄下烟尘盘旋。

    每读于此,泪盈于睫。又一个凄凉结尾的爱情故事。

    单于均成统一草原的最后一战,对手是贺里伦部落。将士列队,撕杀将起。贺里伦部落唱此歌。均成恍惚记起,在母亲怀里曾唱此歌。从奴隶到单于的均成,毁灭的最后一个部落,是生养他的部落。

    生于贺里伦,

      溶雪淙淙濡我草芳;

      长于贺里伦,

      山峦迭迭驰我牛羊;

      成于贺里伦,

      黄草瑟瑟饲我马壮;

      死于贺里伦,

      白冰皑皑为我尸床。

      莫断肠!

      天极夜夜指故乡,

      儿郎!

      归来战北方...

    • 家园 哎,太监了好久好久啊。
    • 家园 均成单于是哪个?

      有西汉人记录的单于谱系是:头曼,冒顿,老上,军臣。所以我倾向于他打错字了,大概是军臣单于。

      统一草原又怎么说?冒顿时代已经破灭东胡,击走月氏,北服丁零了,当时为西汉人所不知的部落估计也有挺多,但是军臣时代大概“降复叛数次”了。

      • 家园 燕兄,现在说的这个是小说人物拉

        非是历史人物。

        不过这部小说很精彩的,虽然大坑,无底坑,无敌坑,也还是值得一跳的。

        • 家园 谢mm,我说这个歌词编的一点也不像草原上的味道

          还正在疑惑,啥时候胡人的词这么文绉绉的。倒是象诗经一类华夏人的早期作品。

          • 家园 唔,就我这个江南生江南长的人看来,已经很豪迈了

            今年十一,我到内蒙坝上草原玩,这是我到过的最最北的地方了。

            蓝天白云,白桦黄叶,犹如浓墨重彩的油画,和江南清淡山水画真的太不一样了。

            • 家园 太文了,胡人的歌曲,尤其是半开化的匈奴人歌曲根本不可能

              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天方夜谭里头讲一个中国小伙子叫阿拉丁--完全是阿拉伯人按自己名字起的。俺还见过一个傻Kiwi问俺“健”的拼音jian是不是中国名字里的John。

              写胡人的生活,要到胡地体验一下嘛。闭门造车写出来的东西,不动的人被吓死,懂的人得活活被气死。

              俺对这本书的评价极低,完全的垃圾作品。

              丘吉尔的名言:“一本书要是不值得读第二遍,实际上那就一遍也不值得看。”

              • 家园 哈哈,好像清宫剧就有点。

                据说,启功老人(弘昼,乾隆的弟弟,的后人)从来不看清宫戏,包括歌颂他先人雍正的雍正王朝,原因的是实在看不下去。

              • 家园 可以理解为“翻译”之后的风格吧

                如果说“胡歌”,那也就是说可以认为最初不是汉语的,“翻译”之后,有了些文气,不足为奇。“风吹草地见牛羊”,不也是汉化过之后的了。要么岂不是要懂得古匈奴语才能写草原生活了。再说《庆熹纪事》主要是写虚构的中原宫庭斗争的,草原这一段,基本上属于外传性质的。

                燕兄既然不知道均成单于是小说人物,也不知道草原这一段在小说中的外传地位,让人不禁产生是否真的看过或者仔细看过原作的疑问。这样就下“垃圾作品”的定论,是否稍嫌武断..?

                • 家园 以前确实没看过,蝴蝶兰mm说了以后,专门看了草原这部分

                  坦率地说,比不看还恶心。活像被人强摁者硬给嘴里塞进两斤没洗过的癞蛤蟆。

                  风吹草低见牛羊这句歌词,本来就是汉化的胡人翻译过来的。要是没有这样的生活体验,您认为,靠闭门造车能不能写的这么传神?艺术的生命力和感染力都来源于真实,而且经过艺术加工,高于真实--但是仍然可信。要是纯粹由者性子凭想像力胡编,被人骂娘一点都不冤枉。鲁迅先生曾经有言

                  燕山雪花大如席这样的文字就是夸张。然而燕山终究是有雪花的,这就有一点点真实在里边,让人知道燕山竟有那样冷。要是写“广州雪花大如席”那就是笑话了。

                  要说不懂当地语言就写当地的文化,那个真的是能让外行吓死,内行气死。其实,不动外语的翻译家倒是真的有一位:林纾,即林琴南。他先后翻译过《茶花女》和《黑奴吁天录》。他是由懂外语的人给他讲(魏易),他再用文言文写出来。碰巧,《黑奴吁天录》我读过,林先生的古文功底没得说,但是,不幸,后来我也读过中国第一部用白话文翻译的全本《汤姆大伯的小屋》,译者黄继忠,而且我90年代读过原版的英文原作。这才发现,林先生翻译的东西,夹杂了太多个人的内心呼唤,比起原作的风貌和反映当地民俗生活,和黄先生差的太远。鲁迅先生有言,翻译外国作品,就是要连外国味一齐翻译过来,要不然,严复先生的翻译三原则:信达雅的第一个信都谈不上了。

                  您批评我以偏概全,您说的对。我那个评价是有点宋玉写《登徒子好色赋》里的“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了。就让那个放在那里给大家批判当靶子好了。

                  不过,我坚持,真要写草原,还是要先懂草原。反正,看完草原那段,我连看其他地方的兴趣都没有了。您要是还要坚持您的看法,认为这是翻译后的风格,我觉得咱们就没必要讨论下去了。

              • 家园 不会吧,燕兄。庆熹纪事可是网络武侠小说中响当当,硬邦邦,

                铁定排在前十名内的。不可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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