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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壮节之死 -- 围绕邓世昌的几个疑问及探讨 上 -- 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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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壮节之死 -- 围绕邓世昌的几个疑问及探讨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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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舰成员在开战前的纪念照片,中央双手交叉者为邓世昌,侧面长须者为英籍管轮余锡尔(Purvis),在大东沟战死。和传统看法中洋员多为阴谋家不同,甲午中的北洋舰队洋员,不乏与中国水兵同难的“国际主义战士”。他们来华或为钱财,或为前途,或别有目的,但其职业道德和军人品质,似不应该一概否定。

    日前写了一篇关于邓世昌和北洋水师的小文,引发了一些朋友的兴趣。作为中国海军近代史上殉国的高级军官之一,邓世昌的生平和若干事迹有一些争议,日前,有位朋友就提了几个,老萨觉得他所提很有意思,就本着自己所知,做一点注解,和朋友们商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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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舰照片

    这位朋友提到,“根据致远舰幸存者记载,冲击吉野时,有这样的场面 -- 身着上蓝下白军官制服的邓世昌登上飞桥,手持军刀,向聚集在甲板上的官兵大声呼喊:‘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然虽死,而海军声威弗替,是即所以报国也!’”那么,海军是技术兵种,邓世昌登上飞桥,手持军刀,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好象一战时的条例舰长战斗时就要在装甲最厚的舱指挥。似乎方伯谦就是因为躲在舱里指挥被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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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舰彩图,前主炮后方即为装甲指挥塔,有三英寸钢甲防护,也是邓世昌正常的指挥位置,那里有传声筒可供舰长向各部发令。

    如果看看致远舰的结构,对邓世昌当时登上飞桥就可以有些理解了。

    当时军舰的飞桥,大概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如美国战列舰缅因号那样,因为舰体中部有炮廊,为了沟通前部与后部上层建筑,往往设计纵跨整个炮廊的上部通道,称作飞桥;另一种则是如下图致远舰模型所示,属于横跨舰体的前部上层建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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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舰舰桥模型,下部是装甲指挥塔,上部向两翼张开的就是所谓的“飞桥”,实际上,这里是致远舰的罗经舰桥,是平时指挥官训话和指挥航行的位置。因为指挥塔宽度较窄,这样将指挥塔顶部甲板向两翼扩展的结果是罗经舰桥可以有更充足的空间。

    由此可见,邓世昌登上飞桥,只需要从指挥塔的上部舱口出来就可以,并不需要远离他的战位,这和战车的车长从顶部舱盖探出身子指挥战斗并无多大差异,而后者虽然危险,但在战斗中是常见的事情。有些朋友认为邓上飞桥远离阵位,可能是把致远舰桅杆上的桅盘当作了飞桥。实际上这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弹雨中邓世昌想毫发无伤地登上半空中的桅盘,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桅盘那里应该是致远舰机关格林炮的位置,日军记载致远舰冲向吉野的时候同时猛烈开炮,吉野笼罩在“弹雨” 之下,应该指的就是这种机关炮的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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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线图

    邓世昌选择在飞桥上向周围官兵喊话,我想原因有二,第一是这里是日常舰上训话的地方,可以让更多的官兵听到,第二是当时致远舰中弹累累,很可能平时所用的传声筒已经被损伤,不能正常工作了。至于方伯谦之死,乃是死在临阵脱逃,也和作战时的位置无关,“躲在装甲最厚处”指挥,是济远舰鱼雷大副穆晋书对方的攻击,是给不懂海军的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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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舰遗物,传声筒的筒口和救生圈

    上面那段描写,还有一个情节值得注意,那就是邓世昌最后的军容十分严整,“身着上蓝下白军官制服”“手持军刀”,很容易让人认为这是文学作品的描写。实际上这正是当时海军军人在战斗中的一大特点。当时的海军老大是英国,英国海军有一个特殊的传统,那就是认为海战是“绅士”的战争,所以出战必盛装。日德兰海战之前,有英国官兵在舰上更换礼服,吹奏军乐投入战斗的纪录。特拉法尔加海战中,纳尔逊勋爵更是因为身着耀眼的海军上将礼服而成为法军可敬号上滑膛枪手的猎物。北洋水师受英国影响极大,连口令都用英语。邓世昌整洁的着装正是这种传统的体现。

    说到这里,顺便说一下对当时海军生活和传统不了解因而产生误会的事情并不少,这误会中的一个是定远访问日本,东乡平八郎看到清朝军舰主炮炮管上晾衣服,因而鄙夷的谣言。定远的305毫米主炮炮管姚明都够不着,要在那里晾衣服日本人一定不是鄙夷而是害怕 – 清军连小兵都是会轻功的阿!实际上东乡看到的是清军大炮的炮膛里灰烬很多,缺乏保养;另一个是邓世昌在军舰上养狗,被认为不务正业,军纪废驰。实际上海军在舰上养宠物或者吉祥物也是当时海军的一个传统,一直影响至今,邓世昌所作很正常。

    另一点这位朋友提到的是邓世昌的外号,居然叫做“邓半吊子”,觉得这个绰号用在邓世昌身上有些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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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舰水兵照片,从给邓世昌起外号的角度,这些水兵的嘴也够刁的。

    其实这个外号,是北洋水师的水兵给邓世昌起的,见于原来远舰水兵陈学海的回忆,国人之间互相起外号,尤其是对上位者戏弄的成分居多。我原来所在的公司老总外号叫作“猫头鹰”,原因是此公笑声如同夜猫子,其实大家都很喜欢这位宽厚的长者的。陈学海本人就对邓世昌很钦佩,他回忆道:“致远船主邓半吊子(按:即邓世昌)真是好样的,他见定远上的提督旗被打落,全军失去指挥,队形乱了,就自动挂起统领的督旗。又看日本船里数吉野最厉害,想和它同归于尽,就开足马力往前猛撞,不幸中了雷。”

    说到这里,不免再说几句邓世昌的死。在网上看了几篇文章,对邓世昌的死提出质疑,大体观点有三。第一,邓是在海中而死,不是与舰同沉,这证明他有逃生倾向,所以他不是象宣传的那样勇敢;第二,邓世昌不会游泳,第三,邓世昌的死是被他所养的狗所累,他船沉后抓住木板飘浮,狗又洑近他的身边,而且性情暴躁,最终和他同沉。这几条还似乎都有史料的证据。

    然而,从我个人所知的角度,这几条都未可立论。

    [待续]

    关键词(Tags): #致远#北洋水师#邓世昌#壮节元宝推荐:MacArthur,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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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条,邓世昌落海死就不是与舰同沉,就不勇敢,责备邓没有象日海军名将川口多闻那样在飞龙号航空母舰舰桥和部下饮水告别后随舰沉没。这是典型的“严以律人”。且不说记载中有“世昌环视全舰荡没,慷慨言曰:'事已至此,义不独生!'奋身投海而殁。”的纪录(有些人认为中国人的史书都是编的),就单论邓世昌落水后牺牲的具体情节,这种说法也没道理。按照当时纪录,致远沉船时邓在露天的罗经舰桥上,由于该舰沉没时发生大爆炸,这种情况下露天舰桥上的人员几乎无可避免的会被抛入海中,德国战舰铁比茨号沉没的时候的情景与此相同。致远是迅速沉没,邓怎么可能从容留在舰桥?(山口多闻所为,其实在日本海军内部也多不认同,认为他不留有用之身,让山本死后联合舰队的指挥权落入平庸的古贺峰一手中。我从日本所见的资料更让人哭笑不得 –山口和部下告别之后过了十几个小时,日军侦察机却发现被认为没救了的航空母舰还漂在海上!日军对过早放弃该舰追悔莫及,不知道此时还留在飞龙号上漂着的山口心中感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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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舰的沉没,大东沟海战,致远舰撞击吉野不成,壮烈战沉的瞬间,画面右侧为日舰吉野,中央倾斜的为致远舰,根据英国维多利亚号军舰的记载,致远沉没是舰首先沉,螺旋桨划出水面。这张图是根据观战英国军舰上的军官沃尔德的照片制作。在场外籍军官都对致远撞击吉野的勇敢行动给予了极高的钦佩,马吉芬就写道: “Tang Shi Chang, a most courageous albeit somewhat obstinate officer, resolved at least to avenge himself and charged one of the largest vessels, intending to ram.”。这张图片是我在横须贺黑船博物馆参观的时候发现的。

      第二,邓世昌不会游泳。这只有一句话的孤证,即北洋水师美籍军官马吉芬所著《The Battle of the Yalu》中提到致远沉没后,形容邓世昌落水后的情况“who could not swim”。这一句没有任何解释的句子带来的麻烦太大了。邓世昌毕业于福州船政学堂驾驶班第一届,而福州船政学堂可还没有鲁迅读书的天津水师学堂那样腐朽,察看其课程,是有泳操课程的!偏偏邓世昌还“入学后各门课程考核皆列优等”,如果邓大人不会游泳,这个优等怎么混的来?邓世昌此后带舰前后近十艘,远航欧洲,地中海,印度洋,转战朝鲜,台湾各地,“使船如使马,鸣炮如鸣镝”,不会游泳未免奇怪,而且,邓世昌还和其他北洋军官不同,在别人纷纷造屋买地的时候,是各管带中唯一一直住在船上!不会游泳还天天住在船上,这实在不合逻辑。马吉芬一直在镇远舰,对邓世昌不一定很熟悉,邓落水前后的事情是“听说”,所以道听途说有可能。另外,“who could not swim”的确可以翻译成“他不会游泳”,可是也可以翻译成“他无法游动了”,假如解释成邓世昌落水后因为负伤或其他原因无法游泳,也是合理的。可惜,无法去问马吉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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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东沟海战后,身穿破旧清军军服的马吉芬,虽然他笔下的邓世昌和他描写的北洋水师队形一样与其他史料都有些不一样,但不失为一个勇敢的海军军官,1897年,他因为在大东沟海战中负伤的后遗症折磨而自杀。

      第一, 邓世昌的死是被他所养的狗所累,他船沉后抓住木板飘浮,狗又洑近他的身边,而且性情暴躁,最终和他同沉。对此,也只有一个孤证,也是马吉芬在《The Battle of the Yalu》中所述,引用的是致远舰被救人员的话。然而,与他相反的说法更多,尤其是丁汝昌护卫谷玉霖的回忆(1946)与来远水兵陈学海的回忆(1956)提到的情节非常类似。谷的回忆称:“定远舰旗杆中弹断落,致远舰长邓世昌以为丁军门阵亡,当即升起提督旗来振奋全军。。。邓管带见致远行将沉没,不肯独生,愤然投入海中。他平时所养的爱犬名叫‘太阳犬’,急跳入海中救主人,转瞬间衔住邓管带的发辫将它拖出水面。这时,搭救落水官兵的鱼雷艇也赶来,艇上水手高呼:‘邓大人,快上扎杆!’邓管带用手示意,不肯苟生,跟狗一起没入水中。”陈的回忆称:“邓船主是自己投海的。他养的一条狗叫太阳犬,想救主人,跳进水里咬住了邓船主的发辫。邓船主看船都沉了,就按住太阳犬一起沉到水里了。”虽然略有不同,但两份跨度十年的回忆录都提到了“太阳犬”的名字,可见谷,陈等中国水兵对邓的了解要超出马吉芬,而谷提到的“快上扎杆”,则非当事人无法说出,因为“扎杆”是北洋水师鱼雷艇舷外搭载的救生设备,外人不知道这个名字。所以,马吉芬的说法,最多可算一条疑案,而且可信度是很难说的。有人拿他的话做文章,则醉翁之意不在酒,且看下面对马吉芬的一段话的翻译。

      马的原话:“the brute sharing his fate — perhaps the only case on record of a man drowned by his dog.”(那猛犬与他同难 -- 这可能是仅有的一例人为其犬所连累的纪录)。

      某处的翻译:“狂犬亦为主人而殉死。想来义犬救主之说,自古以来屡有所闻,但为犬舍命者,恐邓舰长首创先例,实乃不幸之人。”。

      这种翻译法已经不在本文讨论的范围之内了。

      热衷于为邓大人辩护一下而不是“质疑”一下,也许不符合某些朋友认为研究历史应该具有的怀疑精神,那或许只因为萨并不是真正的历史学者,而对殉国的军人,总是从心里不自觉比内战的英雄多一点宽宏罢了。

      邓世昌,谥壮节。

      [完]

      有人认为谷玉霖的回忆不足为据,理由是他提到致远为日军鱼雷击沉,而日方纪录海战中并未发射鱼雷。个人认为这不能作为否定他回忆内容的理由。致远沉没的时候发生大爆炸,虽然事后分析有大口径榴弹击中水线说,诱爆鱼雷说等,但当时观战的人员都曾误以为致远中雷,至今致远沉没原因仍然没有定论。谷玉霖作为下层水手,有此误解不但不奇怪,正说明了他对当时感受描述的真实。

      有人认为陈学海德回忆不足为据,理由是他把方伯谦误作姓“黄”,个人认为这也不能作为否定他回忆的理由,因为陈学海是威海人,胶东方言里面“方”,“黄” 的发音非常接近,陈是练勇出身,没有文化,分不清管带的姓不足为奇,清代的教育水平我们没法改变。相反,倒是可以看出陈的回忆中对自己吃不准的地方说的比较客观,比如:“据我知道,致远上只活了两个人,一个水手头,一个炮手,是朝鲜船救上来送回威海的。”加了个据我知道。实际上致远救上来的人不是他所说的两个,也不是马吉芬所说的七个,按照日方缴获的北洋档案看,致远至少有二十人获救。

      还有人认为这两个人的回忆都是戚其章先生采访整理的,怀疑戚先生“诱供”,不可信。个人以为这也不太可以用来否定对邓世昌殉难经过的记载,因为还有其他史料可看,比如《清史稿》,《邓世昌传》,《番禺县志》等,记录也大同小异。。。

      关键词(Tags): #谷玉霖#陈学海#马吉芬#戚其章
      • 家园 萨大好文, 送花...

        抓个小小的bug

        而福州船政学堂可还没有鲁迅读书的天津水师学堂那样腐朽,

        鲁迅读书的是江南水师学堂, 地点在下关盐仓桥广场西侧的中山北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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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找到大点的全景图,抱歉

        河里有在南京读过书的xdjm们,如果"有幸"是在浦口或是在浦口待过, 嘿嘿, 盐仓桥广场一定是巨熟无比,附近家乐福大卖场里做的肉包尤其好吃,点看全图 盐葛线,鼓扬线,高新线,回回坐得痛苦不堪

        • 家园 到扬子只好坐这个。俺坐了3年啊。

          当年可没建那个“大卖场”啊。

        • 家园 还有小偷也不少
          • 家园 呃,,,

            那几年,,在郊区线的车上常常站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

            不过还好没有坐过站的不良纪录,也没小偷来光顾, 呵呵

            倒是在市里坐过一路公交车,亲眼目睹了一个蟊贼下手,

            当时车里塞满了人,有个留半长发的瘦子上来,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河里有留长发且瘦高的莫用鸡蛋来砸)站在我侧边,车开动的时候,慢慢把手伸到我前面一个人的侧口袋里掏摸,俺可么有胆子上前去抓,车在路上开开停停,顺着刹车的当口,我故意往两人当中挤了一下,把他们隔开,让那家伙一无所获,嘿嘿,后来车到三牌楼站,人下的很多,那个蟊贼看没什么机会也就下车了.

      • 家园 关于狗的那个说法我以前也看过

        感觉有点恶毒,我觉得像这种观点没有必要去证明它对不对,把它忽略掉就行了。我相信邓世昌是个真正的英雄。

      • 家园 挖坑党不挖坑,送花两朵

        难得河里头号挖坑党不挖坑,送花两朵,聊表心意。

      • 家园 陈学海只是记不清名字而已

        悄悄说一句:陈学海是威海城里人,老威海话里“方”字和“黄”字读音差别可是挺大的... 这个不能为据... 多半是他也是听人传说,以讹传讹而已... 用考据派的标准来看待一个下等水兵的证词,只能说是别有用心...

        如果邓世昌会游泳的话,那么他殉舰的难度就大多了:会游泳的落水后,哪怕出于条件反射,也要拼命手蹬脚刨... 邓大人一心殉舰,能克制住这种冲动,实在是一心赴死,令人感叹...

        • 家园 记得以前看过有这种说法

          凡是会游泳的身上不带块石头是死不掉的,因为本能会让你扑腾起来的,就如同你屏气想窒息而死一样最终死不掉,有时候精神是敌不过本能的。

          而萨大提到马吉芬用了“who could not swim”,如果是“不能”游泳,我觉得马吉芬应该会上下文提一下不能的原因,另外似乎应该用was not able to swim的句式。

          从以上两点,如果马吉芬的言论真实可靠,我的想法是邓世昌不会游泳。

          不过后来想想,负伤无法游泳好像也很有道理。

          • 家园 善泳者溺于水

            凡是会游泳的身上不带块石头是死不掉的

            这个倒没听说过。

            其实只要你在水里吸气,很容易就会呛水,然后……

            • 家园 那是有些人以为自己很nb

              游得远了没力气游回来,或是游去水草茂盛处等危险地带。

      • 家园 板凳花

        萨大更新的真快

      • 家园 二沙发也是沙发啊
    • 家园 感动呀,为了等了几年的坑!!!

      03、04年吧,在超大看老萨的文章转帖,好像是为北洋舰队辩护,那时记住了“邓半吊子”,等呀等,

      终于等到了深山出太阳,

      辣辣辣辣,辣辣辣辣辣

      .漂流去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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