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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南街村工厂:改良运动碰壁记 -- 包子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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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韩德强与他的弟子团:追寻“让道德限制市场”的方法

          韩德强与他的弟子团:追寻“让道德限制市场”的方法

          韩德强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研究人员,2003年主持创办“乌有之乡”网站,成为北京左翼活动的一个中心人物。他参与过很多社会活动,影响了部分左翼学生,甚至给自己搜罗了一批狂热的信徒。面对入世的经济不确定性,他建议政府保护内部市场。针对私有化的喧嚣,他指出大型国企是对外竞争的基石。他盛赞毛时代工业化的意义,也支持私企到海外去抢地盘。

          最值得注意的是,韩德强很早就呼吁建设“道德市场经济”,断言“当道德力量比较强大时,就可以制定规则,限制市场过度欺诈、投机,限制大资本操纵市场,以及鼓励弱者联合争取正当利益,市场交易就会比较公平,两极分化速度就会比较缓慢,经济发展速度就可能比较快”[22] 2012年以后,韩德强公开否定马克思主义,表示自己一贯看不上剩余价值理论,更反对阶级斗争学说[ 23],并郑重声明“我逐渐认识到,人民群众并不真想要一场颠覆现存社会秩序的革命。”[24]

          无论脸上的妆容如何变幻,韩德强与南街村向来保持着友好的关系。2004年,他推荐了自己的门生顾毅去南街上班,2008年当上了“南集”总公司副总经理。2016年下半年,韩的几十名年轻追随者,在韩的指派下,应聘到南街的工厂当普工。这批人先是在产线上带头苦干,试图营造出“一群身在一线、服从指挥的、团结的、肯吃苦的、一心就是为着这个企业的年轻工人”[25]理想形象,激励广大员工更加忘我地献身南街。可是,青年们很快发现,工人的反应很消极。2017年3-7月,在韩“导师”的谋划下,他们发起了一场改良生产、改善待遇的实验,并在失败后集体离厂了。

          也许,对这批青年来说,他们一直在寻找让普通人与资本主义大环境和谐相处的方法,像韩导师所讲的那样,让强大的道德限制市场的贪婪?也许,对那位导师来说,他需要时不时搞点新花样,巩固自己在追随者中间的权威[26]?无论如何,这群青年的活动触及了一个敏感话题:资本主义强加给人的剥削、压迫与无力感。

          关键词(Tags): #南街村#韩德强
          • 家园 【原创】韩氏弟子团在南街工厂的经历:剥削、压迫与无奈

            韩氏弟子团在南街工厂的经历:剥削、压迫与无奈

            韩德强的弟子们进厂后,工厂司空见惯的一切,就劈头盖脑砸到他们身上了。进厂时签的合同,没有写明工作内容、地点、劳动报酬,更没有提到社会保险与住房公积金。他们签字后,厂方立即收走了合同。车间生产两班倒,一班12小时,7-10天倒一次夜班。正式的工作时间之外,工人有时必须提前上班做准备,比如汤料车间的上酱工要提前半小时进车间给机器消毒。即使在设备检修的日子,厂里有时也要工人留下来打扫卫生。为了完成订单,每月顶多休息一两天。请假就更难了,用某车间主任的话说,“除了卧床不起、婚丧嫁娶之外一律不许请假。”

            厂里环境如何呢?车间里噪音大,温度、湿度高。夏天没有空调,热死;冬天没有暖气,冷死。虽说工厂包吃住,但食堂饭菜油腻辛辣,用某老员工的话说,“我们家的猪都不吃这些的。”

            基层管理的核心任务是完成产量,超额更好。完成产量的核心手段是罚款。领错料了罚款,成品入错库了罚款,质量出了差错更要罚款。罚款的核心威力是连坐。某女工熬酱的时候加错原材料了,从主任、质检,班长到操作工,统统扣工资。

            说到工资,2017年临颍县的最低工资标准为1450元,南街厂方在招工中承诺每月工资2100-3000元,实际平均工资不超过2500元,个别重体力岗位可达到3000元左右。值得一提的是,厂里虽有计件工资制,但预先限制了工资总量,导致工时越长,工价相应越低[27]。

            最近这些年,到底是什么人在南街打工?如果说20年前的南街工厂以年轻人为主,如今做得久的多半是25-45岁的已婚妇女,来自附近的村镇。她们为了照应家人,只好就近谋职[ 28]。她们中的很多人,农忙时上午要下地,晚上又得上班。虽然每天重复着几万个动作,赚钱不多,职业病不少,但她们往往是家里重要的经济来源。

            在工厂里坚持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是什么感受?她们说:“熬!”她们还说:“在车间干活跟坐牢似的”毫无前途,因为“在流水线上学不到东西的”,所以“干了十年了,才两千多的工资”。流水线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吃饭、上厕所要人顶岗。她们一天能为这些破事吵好几次架:吵谁先上厕所,吵线上的差错是谁的,吵其他班做事不公平。

            虽然天天斗嘴,但她们真正的状态,是忍耐。某女工在搅拌器旁边站了一天,回到家连电视的声音都受不了,可第二天爬起来还是得上班。另一个女工开包装机,一年只请了一天假,就是亲侄女结婚那天。还有的女工脚被送料车压伤了,不敢在家多休息,因为要扣工资。

            她们上着疲惫的夜班,自嘲“一个个表情都跟傻子似的”。隔三岔五,她们还有厂里安排下来的其它义务。比如南街要举办元旦趣味运动会了,预备上夜班的人必须提前几个小时出门参加运动会,然后直接去上夜班。

            她们习惯了个人顾个人的生存方式,认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干嘛要帮她们?她们又不帮我们。”即使连续几年坐在同一条流水线上,线头也未必认识线尾。

            虽然最看重的是那点工资,但大家都搞不懂每月的工资,厂里怎么算出来的?话说回来,也只有发工资这天,工人才活跃一些,互相问你发了多少,跟上月比是多了还是少了。平时说起工资,她们也会抱怨:定量不断地往上加,工资怎么比前两年还少了?[ 当韩氏弟子团从南街村出走后,网上出现了数篇为南街辩解,指责弟子团无事生非的文章。但这些文章也没有否定南街的外工工资低、没有社保。其中一篇文章以弟子团车间同事的口气说:“我们就干个体力活,能有多少技术含量啊,挣这份钱,吃个饭,也就够了啊,也没有这么多要求。”(“同厂的工人有话说” 润之永恒 微信公众号)。另一篇文章的作者自称是南街工厂原工人,他在文章里证实:南街企业对生大病的外工,采取的措施是号召本厂职工捐款,以及请求本县劳动部门予以救济。(高玉灿 “天堂依然是个好地方”)]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南街工人的日子,就这样年复一年地过下去……

            理所当然,韩德强的弟子团初来乍到,眼中的南街工人“充满了抱怨与计较,充满了消极与慵懒,多一分的活都不肯干……当我们希望大家更认真地遵守纪律,大家会认为我们是领导派来监视他们的。”[29] 他们带着热情擦拭机器,发现同事们都蹲在墙根玩手机。他们主动纠正食堂排队中的乱加塞,差点跟加塞的男工动了手。他们也会不厌其烦地提醒卫生习惯不好的大叔,注意加工面条时的清洁问题。为了让工人减轻疲劳,他们给周围的同事按摩、刮痧,一起练太极。不用说,他们也会见缝插针地引导工人“不要那么在意工钱,钱不算什么。”[30]

            那么,工人怎么看待这帮青年心系企业的种种言行?大体来说,既不反感,也不理解。一位在南街干了20年的机修师傅,这样劝告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领导的事情你们不要瞎操心。”[31]

            其实,经过几个月的车间劳动,青年们自己都意识到了,不从生产体系入手,就难以纠正随处可见的管理弊端,也无法减轻员工的痛苦。于是,一场短促的改良运动开始了。

            关键词(Tags): #南街村#韩德强
            • 家园 【原创】短促的改良运动及其失败

              短促的改良运动及其失败

              上文已经说过,南街企业的高管中间,有韩德强的门生、原北航左翼学生顾毅[32]。在顾毅的努力下,他负责的食品公司扭转了亏损局面,在2013-16年间,每年有两三千万元的盈利。2017年2月初,韩的弟子们想当然地以为“朝里有人好办事”,开始热火朝天地向顾总以及其他厂领导献计献策。

              韩德强曾经宣称:“‘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意味着对社会的正常时期和非正常时期不加区别。(在当今社会)一旦实施,意味着社会动乱无已。”[ 33] 身为他的忠实信徒,这批青年的改良重点,自然放在了优化生产,而不是工人斗争上。员工状况的改善,在他们的设想中,是优化生产的连带产物。

              经过观察,他们发现厂里的员工“随意改变工艺标准、减少工艺步骤、不严格遵守生产要求”的现象是很普遍的,而从管理、机修到普工,都只是“缝缝补补地解决这些问题”[34]。因此,他们起草了多份改良方案,其中包括流水线各环节执行标准的细化,降低劳动强度、提高作业效率所需增购工具、机器的清单,以及员工培训的重点方向。他们主动试点,从原面车间的手工热合面加工入手,带动线上的同事进行标准作业,降低了热合面的原料损耗率。

              他们指出机器老化故障频发,造成原料、用工的严重浪费,而机修、车间主任与设备部之间的扯皮,加剧了这一浪费。所以,他们建议打破各车间互不通气的状态,避免互相推诿。最后,他们提出产线合并,改行三班倒的八小时工作日。

              对这一斜刺里杀出的改良风潮,厂方的反应可以说是三分吃惊,六分不耐烦,还有一分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当这群青年反浪费、搞技术发明时,厂方还表示欢迎。当话题涉及八小时工作日的时候,高管们坐不住了。

              2017年5月初,在与“韩门师弟师妹”座谈时,顾毅说:

              “现在南街村,甚至整个临颍县都是12小时工作制,我们南德食品有限公司偏偏要搞八小时工作制,这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呢?三个车间都改成八小时工作,那每年就得多花三分之一的工资,每年就得再投入1000万,我们现在的利润很薄,怎么改得起呢?”[ 35]

              对这番辩解,青年们回应说他们的计算是每年多支出约两百万元,而生产优化带来的利润,仅热合面一项就在百万元左右。

              过了一段时间后,顾总也不再纠缠成本、利润的是非了,直接对“师弟师妹”说了一通肺腑之言:

              “员工都是自私自利的,不可改变,他们就是为了钱来的,只需要钱,不需要身体健康,我们不能强行给别人不需要的东西。12小时工作制是员工可接受的,他们并没有强烈反抗,所以他们不需要8小时工作制。”[ 36]

              但顾总还是做了个高姿态,宣布在“产量不减,质量不降”等等的前提下[37],允许汤料车间启动八小时工作日的试点。事实证明,他的姿态一文不值。相反,车间管理全面排斥“韩门弟子”的改良实践,换风扇、添置凳子一类的小事也落实不了。形势是明摆着的,改良已经夭折了。

              2017年7月23日,韩德强的三十多位追随者,集体办理了离厂手续。

              关键词(Tags): #韩德强#南街村
              • 家园 【原创】南街厂方为何拒绝了韩氏弟子团推动的生产改良?

                南街厂方为何拒绝了韩氏弟子团推动的生产改良?

                笔者要为南街的企业高管以及遥控的“三大班子”说句公道话:他们见过世面,懂经营、有判断力。从设备到管理,南街的工厂都在努力跟上同行的脚步,以便在市场上生存、壮大。韩德强的弟子们入厂后,曾对原面车间的巨大流水线感到震撼:一部杀菌机就有50多米长啊!为了实时监控原材料和成品的质量,“南集”已经投入了几百万元搞信息化,经手人就是顾毅。各厂的生产部,也会定期组织管理人员去国内外企业参观学习。

                那么,为什么厂里宁可花四百万元在偶像剧里做效果未知的软广告,也要拒绝韩氏弟子团继续推动优化生产?

                南街工厂以面条制造为主,主要依赖做大规模摊低成本,获取市场竞争力。顾毅实现盈利的手段,就是扩充人员、提高定量,用产量换产值[38]。在做大规模的前提下,能否穷尽手段对员工加定量、压工资,决定了最后能有多少利润。面对工人的压抑处境,韩氏弟子团大声疾呼“我们就是要改变以生产任务为导向、销售压生产、生产压设备、设备压人的这种恶性循环。”[39],但所谓生产任务,实质是商业利润,而牟利是南街企业压倒一切的目标。显然,就算实现了三班倒的八小时工作日改革,也还要继续加定量、压工资,进一步以产量换产值。那又何必折腾呢?

                难道提高工人操作水平、搞技术革新、反浪费,南街工厂也不欢迎吗?当然欢迎,但这对利润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40]。

                要特别指出的是,韩氏弟子团想改变厂内管理的日常规则,理由是减少内耗。青年们愤愤不平“所有基层管理者都只会按部就班地安于现状,每天想的都是问题千万不要找到自己头上来”[ 41]。但对资本主义企业来说,它既然从员工身上榨取利润,就必须把他们保持在消极、分散的状态里,既方便压迫工人,也预防反抗。对老板来说,各级管理是监视、驱使员工的工具。老板既要给管理者使用、滥用权力的空间,也不能让管理者尾大不掉,动摇了老板对企业的控制。同时,承受生产主要压力的员工,难免会有违规的小动作,这种时候,管理和老板往往不认真追究,而是默许一定的“偷懒”、“犯错”,只要工人按时完成定量就行。事实上,一个工厂里部门之间狗咬狗,管理与员工对立,员工互相闹矛盾,而订单如期完成,老板年终总结笑着挥手“再接再励”,是最平常不过的场景。

                或许,经济发达地区比如珠三角的工厂管理,要比南街“文明先进”?几年前,有人曾这样描述他在珠三角某工厂目睹的一幕:

                “我看到一个怀孕女工跟人资职员争吵。女工说还有一个月要生小孩了,想请假回去调整。人资职员很冲地对她说,你回去找你们主管签字啊。女工说我已经交过三次了,三个月前就在申请辞工,但现在他也不批,他叫我来人资。人资女职员还是让她回主管那里。女工就问,我还要跑多少次!我都跑了三个月了,还有一个月就要生小孩了,需要调养一下。那女的说了一句话,我当时感到很震惊。她说:‘如果你现在就要生小孩的话,你立马生下来,我立即批准你;如果不立马把小孩生下的话,你就回去做事。’”[ 42 ]

                真可谓,天下工厂一般黑……

                韩氏弟子团的改良失败后,南街企业继续着繁忙的日子。据官方消息,顾毅主管的食品生产,在2017年完成了计划产值的130%,相关企业也成了“南集”发展最迅速的单位。2018年年底,王董发出新的指示:“人人要发扬工匠精神,对技术一定要精益求精。”[43]

                至于那批热心改良的韩门弟子,他们虽对南街失望了,但仍对中国社会劳资和谐的前景充满期待:“最关键的还是要关心员工,团结员工,这样他们才会全身心地投入,才会跟企业风雨同舟”[44]。看来,这些青年不会轻易放弃“以道德限制市场”的追求。

                而南街的工厂忙碌着,如同成千上万其它工厂一样,一时似乎稳如泰山……

                20019年2月18日

                关键词(Tags): #南街村#韩德强
                • 家园 【原创】注释

                  南街宣传材料《理想之光》第一编第二章第二节“学马列、毛著、邓选热浪滚滚”

                  1《理想之光》第一编导言“南街人提出建设共产主义小社区”

                  2村民居住的公寓楼包括74和92平米两种规格,免费配备全套家具、电器。分房标准如下:两代人的家庭住74平米,三代人的家庭住92平米。外聘人才的居住标准可超过140平米。医疗方面,全额报销医疗费,包括在外地医院的费用。村民子女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学费全额报销。而且,村办中学的教学水平很高,是河南省重点中学。

                  3 南街村制订了条文众多的《村规民约》,违反者要受罚。惩罚措施包括取消生活待遇,当众检讨以及进“学习班”改造思想,改造时间不定。

                  4王宏斌兼任当地的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也曾长期兼任本县县委副书记。

                  5顺便一提,党委也是镇级单位,一般的村级党组织是党支部。南街村党支部1992年升格为党委。

                  6《王宏斌1990年9月17日在部分村民会议上的讲话》,南街村档案第22卷.“现在,咱南街要贷款不着什么难。前几天我们的副书记郭全忠、黄经理,在北京跟国家总行达成了协议,答应给我们贷款。当前各方面的形势对我们南街都很有利,各级领导、各级职能部门都想抓南街这个典型”

                  7.2004年前后,由于投资失误,南街一度发不出工人工资,很多产线停工。(“南街村之梦——南街村三十年盛衰”《凤凰周刊》2008年第8期 总第285期 特别报道)

                  中国新闻周刊 总第368期 南街村启示录2017-11-05

                  《南街村党委书记王洪彬同志在〈南街村整风活动动员大会〉上的讲话》1994年10月3日,打印件

                  同注释8

                  2015年,中国社科院政治学所助理研究员彭才栋在一篇调研文章中写道:“原南街村二把手、村委会主任王金忠贪污巨款、养情妇的丑闻,也说明南街村现有制度的脆弱。(顺便指出,有干部认为,二把手的丑闻在一定意义上是王宏斌造成的:二把手贡献很大,但荣誉却被归于班长一人,所以心理失衡,于是在物质方面寻求补偿)” 2017-11-21 乌有之乡 “社科院学者调研随笔: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南街村”

                  《南方都市报》 2008年02月27日“诡秘南街村” “2004年11月,在南街村集团第25次股东会议上,注册资本为5亿3千万的南街村集团股权结构,由河南省中原工贸公司占40%,王宏斌占9%,郭全忠6%,贾忠仁6%,王继春6%,窦彦申6%,刘晓青6%,王金安6%,邓富山3%,张平3%,王武军3%,卢林政3%,姚喜兰3%。在12名自然人股东中,出资额最高为4770万元,最低为1590万元。”这12位自然人股东,全部是村党委、村委主要负责人以及各企业的高管。

                  同注释8

                  2008年02月22日《中国新闻周刊》2008年第6期 河南南街村“改制”真相调查

                  澎湃新闻网记者采访我村2018-11-16 目录:2018年 — 第1096期 — 南街新闻

                  2011年,同济大学团委实践部的调研宣称“南街村广大职工村民不过节假日,不过星期天,不领加班费。其它村来的工人在他们的影响下,也同样如此。” 南街的官方报纸以赞赏的态度转载了他们的调研。“傻子村?不傻!”2011-12-9 | 《南街村报》目录:2011年 — 第747期 — 文化生活

                  定任务、定人员、定报酬、定时间、定质量、定消耗,违背六定造成经济损失,涉及谁谁补偿。

                  某研究者在1999年调查了南街的434位外工。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中69.2%的人被处分,30.7%被罚过款。见《国家、市场与制度变迁:1981~2000年南街村的集体化与政治化》

                  南街村有“荣誉村民”的奖赏,表现突出的外来者,可获得本地村民同等待遇。但产线员工很难获得这项奖赏。

                  南街村档案104 南街村劳资处的工作总结

                  同注释19。这位研究者发现,1999年1月,1752名村民中40%以上是车间主任以上的管理,其余多半是业务员、仓管、宿管、保安等或收入高或清闲的工作。产线工人中的村民,少之又少。本地工人较多的调味品厂,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全白班,伙食也比较好

                  韩德强2000年3月2日 《略论道德市场经济(上)》

                  “1999年,我写了《五十年、三十年、二十年》,肯定新中国的建设成就,特别是肯定毛泽东时代的建设成就,将马克思的思想与毛泽东成就区别开来。2000年,出版《碰撞——全球化陷阱与中国现实选择》,倡导市场现实主义,主张采取贸易保护主义政策,明确国家主义的立场。2001年,写了《略论道德市场经济》,主张有超阶级的道德,而且只有靠超阶级的道德才能使人类社会摆脱弱肉强食的逻辑。……2004年,发表《重新认识中国历史》,批判了阶级分析学说,重建了东方型的善恶斗争的历史观。” 2014-08-18 正道网 韩德强 农场答客问

                  同上。

                  把心中的圣地告上法庭 ——一个大学生令人百感交集的打工心路 2017-11-16 刘广可 公众号“为劳动者打官司”

                  2013-16年间,韩德强及其上百弟子在河北开办农场,进行集体生活的实验。但实验并不顺利,在多数弟子离开后,农场于2016年年底关闭了。

                  “根据包装车间当月完成产量来计算一线员工的计件工资,而本应额外计算的公休补助还和计件工资成了相互的捆绑关系,如产量相同的两个月,一个月工作26天,无公休补助;一个月工作30天,公休补助120元(30元/天×4天),那么工作26天的计件工资就相应地比工作30天的计件工资多120元,此消彼涨、此涨彼消,保证让工人们的工资‘不越底线’。”《劳动法》的阳光为何照不进南街的血汗工厂?2017-12-01 齐永芳 公众号“为劳动者打官司”

                  为了补充劳力,厂方也鼓励员工介绍熟人进厂,拉到一个奖励介绍人300元。

                  当韩氏弟子团从南街村出走后,网上出现了数篇为南街辩解,指责弟子团无事生非的文章。但这些文章也没有否定南街的外工工资低、没有社保。其中一篇文章以弟子团车间同事的口气说:“我们就干个体力活,能有多少技术含量啊,挣这份钱,吃个饭,也就够了啊,也没有这么多要求。”(“同厂的工人有话说” 润之永恒 微信公众号)。另一篇文章的作者自称是南街工厂原工人,他在文章里证实:南街企业对生大病的外工,采取的措施是号召本厂职工捐款,以及请求本县劳动部门予以救济。(高玉灿 “天堂依然是个好地方”)

                  同注释26

                  同注释28

                  同注释26

                  顾毅的妻子也是北航毕业生,在南街任职,是顾毅的副手。顾毅手下销售部门的负责人,也来自北航的左翼社团,2015年入职南街村。

                  同注释24

                  南街,你为什么一再拒绝改革?2017-12-24 李小华 公众号 为劳动者打官司。

                  同上

                  同上。(要说明的是,顾总的这两段语录,由“弟子团”的一位成员记录并发表。至今为止,顾本人或南街官方都没对这些内容进行辟谣,笔者暂且认为他们默认了语录的真实性。)

                  顾毅总计提了五项条件:产量不减,质量不降,工资不减,成本不增,利润不减。

                  “四年前,它只有200人,现在拥有员工600多人。四年前,它一天生产3000箱产品,现在一天生产15000箱。四年前,它启动两条生产线,即可满足销售;现在四条线五班人24小时不停生产,也无法满足订单需求。四年前,它年产值6千万,2016年,它年产值实现2个亿。”(“红色文化搭台 阔步崛起之路——记南街村鲜湿面厂的迅猛发展 ” 2017-1-13 《南街村报》目录:2017年 — 第1004期 — 经济建设

                  “把血汗工厂关进法律的笼子”2017-11-16 段娇 公众号 为劳动者打官司

                  在这场风波中,南街企业以及顾毅本人也注意从这批青年中吸收可用的人才。韩德强的弟子团离开时,个别人选择留厂,当上了车间副主任。

                  南街,你为什么一再拒绝改革?2017-12-24 李小华 公众号 为劳动者打官司。

                  《珠三角抗争工人口述集 第一辑》“一次因拖欠工资而引起的罢工”

                  澎湃新闻网记者采访我村2018-11-16 《南街村报》目录:2018年 — 第1096期 — 南街新闻

                  冲破心灵的“五行山” ——由十二小时工作制引发的2017-11-22 羽云涛 为劳动者打官司

                  关键词(Tags): #南街村#韩德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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