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朗姆可乐聊历史 -- 骨头龙

最近玉米这个事情吵吵的挺火。

先来说说玉米本身。玉米的商品属性属于日常消费品。举个例子说，喜欢自己在家没事儿一个人喝两杯红酒的人，有个说法叫“口粮酒”。这种酒就是日常自己喝，不会拿去请客送礼，不带奢侈品的炫耀属性。消费者对于这种口粮酒有自己默认的价格和品质范围：价格高了他会换个别的；品质低于阈值他也会换个别的；同样的酒，一定是哪儿便宜从哪儿买。玉米就是这种属性，基本上没有奢侈品特征，不会有人觉得买了一根6块钱的玉米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某些虽然是消费品但是属于服务业的公司，比如说某滴和某团，会在资本的加持下，采用在前期亏本营销，然后造成事实垄断市场之后，后期高价赚取超额利润的事情。但是做实体日常消费品的公司，通常不会这么做，因为同行业的供应商太多，无法形成垄断。所以这些公司搞促销，区别在于赚得多和赚的少的问题，亏本营销的事情比较少见。

对于供应商东北农嫂卖3块6，而东方甄选卖6块这个事情，董某辉是这么解释的，注意下，他在这里用的技巧叫鱼目混珠，用一个正确的观念夹带一个“私货”出来：

董某辉提到了谷贱伤农。这是一个正确的陈述，但是谷贱伤农正确，并不代表“谷贵”就会“益农”。具体到底益农了没有，要看到整个利益是如何分配的。这是鱼目混珠之一。

董某辉反复提到：公司可以有“一点点合理的利润”，没有这个，快递小哥就不挣钱了。“合理的利润”是对的，但是并不代表超额的利润也是对的。供应商直销的3.6元和东方甄选卖的6元，明面上加码的是2.4元，实际上加码是多少，算不算超额利润？这都是问题。

快递小哥挣钱不挣钱，恰恰和这个超额利润毫无关系。快递小哥送一单多少钱是有固定标准的，跟送谁的货无关。东方甄选无论卖了多少货，跟快递公司谈价格的时候，肯定是能压多低压多低，他们挣再多钱，也不会多分给快递小哥一分钱。那么董某辉为什么反复提到快递小哥呢？因为在普通人眼中，快递小哥风里来雨里去确实辛苦，他提到快递小哥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站在劳动人民、弱势群体的一方。这是鱼目混珠之二。

我们也不用过于苛责董某辉巧言令色。主播广义上属于戏子，戏子出来演为的是赚钱。他即不为你我代言，也不为快递小哥和农民代言，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代言。所以我们听戏子说话要小心，先看看他的利益所在。

整个事件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按说消费者能买到便宜的玉米应该高兴才是，但是网上的评论几乎是对供应商骂声一片。是谁在骂？为什么骂？从直播营销公司的角度上来看，东北农嫂的做法是“伤了道”了。

2021年12月，浙江省杭州市税务局稽查局经税收大数据分析发现，网络主播黄薇（网名：薇娅）在2019年至2020年期间，通过隐匿个人收入、虚构业务转换收入性质虚假申报等方式偷逃税款6.43亿元，其他少缴税款0.6亿元。一个主播，一年间，偷税就能偷7亿元，那么背后的利润是多少？整个直播营销公司的总利润是多少？如果供应商都像东北农嫂这样，直播营销公司的高额利润去哪里赚？

从直播营销公司的角度上来看，有必要杀鸡儆猴立个典型出来，警告其他的供应商，要老老实实永远做我的低价供应商，别生出单飞的心。这是为了垄断直播营销这一流量的入口。直白的说，就是要让工厂不要自己卖货，消费者也别想3块6买玉米，都统统到我这里买6块的。

现代基于互联网的大电商平台和各种营销公司，不同于传统的经销商和零售商，他们有能力形成事实上的全行业甚至全国性的垄断，上面吃消费者下面吃工厂，自己赚取高额利润。然而从人类历史的总体趋势上来看，人类经济发展的过程一定是向更少的环节、更高效，成本更低的方向演化。这些试图垄断市场、增加成本、自己赚取垄断利润的公司，可能短期内风光一时，不过终归是黄粱一梦。

如果我听到法律界人士说“不能在地上建立天国”，我会特别警惕。

“不能在地上建立天国”，原话是哈耶克说的。哈耶克的原意是说，任何试图建立理想世界的努力，最终会造成最坏的结果，他这里主要指的是共产主义，他的政治生涯中用这个批判的对象是瑞典的社会民主主义。哈耶克这人倒是值得臭骂一顿，不过本文主要不是说他，这里先不赘言。

西方法律体系有个严重的问题，就是说他们认为只有上帝才能达成真正的实质正义，而人是无法实现实质正义的，所以他们放弃了追寻实质正义，只追求程序正义。所谓程序正义就是说，我不管实际上这个人冤不冤，只要我是严格按照正确的程序走出来的结果，我就按照这个结果判。

但是如果和西方法学系的人辩论，说我们为什么不追寻实质正义，他们就会说“不能在地上建立天国”。这句话，在西方法学系的手里，就是他们用来堵嘴的。

这个实际上是一种高明的诡辩术。我打个比方来说：

绝对健康的人是不存在的，是个凡人，身上总归多多少少会有那么点儿不正常的部分。那么按照西方的逻辑说，既然绝对健康不存在，是不是我们就索性不要追求健康了？显然不是的，虽然我们达不到绝对健康，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向着健康努力，能靠近健康近一些就好一些。

所以西方这种逻辑实际上是以点带面否定全部，就是说在一个集合中（基本上健康的人群中），挑一个不可能存在的极端值（绝对健康的人），然后说，既然这个绝对健康不存在，那么我们整个集合（基本健康）都不要了。

西方这种逻辑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吧？他们其实就是这么考虑的，按照这个逻辑举个例子：

既然我们达不到绝对的人民当家做主，那么我们索性就不要追寻民主好了，给穷人“程序”民主就好。

西方大多数政府都是多党选票选举上来的，选举过程，就意味着“按照民主程序”产生的。那么既然程序“民主”，那么这个政府自然就“民主”了。

所以西方政府特别不怕被批评负面的事件。在中国人眼中看来，美国这种门阀传承和政商旋转门，实在是黑的不能再黑了，西方的“民”能当个屁的家做个屁的主啊。但是在西方老百姓看来，我们已经有了最最最“民主”的程序，最最最“完美”的制度，还能怎么样呢？虽然偶尔被毒打，就这样吧，也许这就是生活。

总而言之，这是资产阶级为了掩饰自己剥削统治本质的一个障眼法。

南唐的李后主李煜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皇帝。他不但精通书法和音律，工于绘画。在诗文方面也有着很高的造诣，其中尤其以词的成就最高。

李后主擅长用白描的表现方法，用最简练的笔墨，不加烘托，描画出鲜明生动的形象，非常考究作者的文字功底。他的词一不用典，二没有生僻的字眼，三不炫耀技巧装饰，纯是心声的自然流露。

周济在《介存斋论词杂著》里面评：李后主词如生马驹，不受控捉。毛嫱西施，天下美妇人也。严妆佳，淡妆亦佳，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少年时读李后主的破阵子，开篇第一句“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平铺直叙两句话，满眼国破家亡的悲凉扑面而来，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后来又看到了别的野史轶闻。

开宝八年（975年），李煜兵败降宋，被俘至东京，授右千牛卫上将军，封违命侯。

李煜被囚禁于东京期间，宋太宗赵光义多次侮辱李煜的皇后小周后。根据宋朝王铚在《默记》中说的：“李国主小周后，随后主归朝，封郑国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辄数日，而出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后主多婉转避之”。

赵光义觉得这样不过瘾，命令宫廷画师，令其躲在帷幕后面，把自己的征服史描绘出来，这幅画就是后世堪称第一春宫的《熙陵幸小周后图》——赵光义死后葬在河南巩县的永熙陵，故宋人常以“熙陵”代指他。

明人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果报•胜国之女致祸》有明确记载:“偶于友人处，见宋人画《熙陵幸小周后图》，太宗头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周后肢体纤弱，数宫人抱持之，周作蹙额不能胜之状”。

元代学士冯海粟曾在此画上题诗道：江南剩得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怪底金风吹地起，御园红紫满龙堆。

看过野史，对李煜的看法又有不同。再读他的词：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常恨水长东。”

这些词句，大约是在小周后被招入宫中伺候，李煜辗转反侧的等待中，又或者是在小周后大泣，骂后主，李煜婉转躲避中写的吧。除了故国离愁，又有多少是夺妻的屈辱呢？当年李后主对内不能抑制日趋激烈的土地兼并，对外不能厉兵秣马保卫国家，最后肉袒降宋，亲眼见自己的妻子被敌人凌辱而无能为力，只能躲在屋里写几句酸词。古人说大文人头上有光芒数丈，以李煜的文学水平，我看李煜头上有一道绿光直通天庭，隔三差五地照耀半个东京。

李后主在被赵光义用牵机药赐死之前，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当年为什么不把吟诗作赋上的精力，多花一些在富国强军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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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亡南唐的北宋也是武力开国，宋太祖“一条杆棒等身齐，打四百座军州都姓赵

”。 可惜宋人忘记了立国之本，后代又出了一个大艺术家。宋徽宗赵佶是中国最有名的几位大书法家之一，自创独树一帜瘦金体。又独辟蹊径，以书法入画，影响了宋以后中国画的发展。

1127年，靖康之变后，金国人带着徽钦二帝及三千宗室嫔妃公主北去。这一路，完全就是一场金军将领对宋室“妻女”强奸的“一路向北”。据南宋人的笔记《靖康稗史》所载，女俘刚到金军大营不久，三位宋徽宗的正牌公主已被强奸至死，剩下的近二十位公主也纷纷落入金军手中宣淫。据说一开始金军还将妃嫔公主们按人头分到各个高级将领名下，但很快将领们就互相交换“战利品”。宋高宗的母亲韦太后和发妻邢妃也落入了金军手中，在听说宋高宗即位后，金太宗为了羞辱赵构，还让韦太后和邢妃一同为他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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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网上有个问题，为什么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传承至今的只有中国？除了地形、气候、表意文字等因素之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中国始终在北方有强大的外敌存在。

在解释这个原因之前，我们先来看一个反例：

古印度有“一面靠山，三面环海”的特殊地理环境，靠山一面唯一的通道就是开伯尔山口。开伯尔山口非常容易设防，若在此建一道关卡，驻军少量，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古印度就给我们演示了一次，在非常安全且封闭的环境之中，一个生产型文明会向何种方向演化：

所有的权贵们 – 奴隶主、贵族、豪门、金融财团家族，不分古今中外，都有一个共同的终极梦想：无论子孙贤与不贤，要世世代代掠夺和享用平民的财富。印度这个安全且封闭的环境，给予了权贵们完成这一政治梦想的环境，随着雅利安人带着他们的种族天赋入侵古印度，终于实现了权贵统治平民的终极形态：政府加超大型地主联盟足以在政治、军事、经济上压制平民反抗于萌芽，种姓制度要求平民各安其位并且把社会碎片化，轮回思想的宗教让平民寄希望于来世而放弃现世的反抗。跟古印度的压迫制度相比，中国的门阀制度幼稚得像个小学生。

印度的终极统治形态把平民压迫得仅仅略好于奴隶，然而一旦外族入侵，平民的抵抗意愿也跟奴隶差不多 – 约等于零。反正总归是当奴隶，给谁当不是当呢？所以，凡是权贵对平民极端压迫的文明，对外的抵抗能力都极其、极其衰弱。古印度在历史上被多次入侵、灭国。甚至在公元647年，来自大唐的使者王玄策，孤身一人、没有唐政府的任何支援，仅靠征召唐朝藩属国的士兵，就在印度歼敌数万，攻破招降城市580余座，创造了“一人灭一国”这种世界史上空前绝后奇功。

中国的地理形状是一个倒三角形，越往北边境线就越长。而这漫长的边境线以北，就是更广袤的大地上无数的游牧民族。在古代，战马就是军队战斗力的倍增器。这些大量配备骑兵的游牧民族在军事上天生就压制中原核心地区的步兵。这就逼迫中原文明不得懈怠，始终要保持高效、强大的状态。一旦衰弱，就会被北方的游牧民族狠狠教训。

中国的群狼统治 - 门阀制度起始于东汉，在两晋南朝时期达到顶峰。虽然还没到印度那种终极形态，但是阶级固化、贫富悬殊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然后来自北地的侯景，就以八百残兵，搅乱了整个南中国。除了萧梁的统治阶级已经严重退化堕落之外，群狼统治最终导致极端的阶级对立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举例说，侯景围攻建康城的时候曾经招募城中的奴隶释放为良人，于是三日之中，群奴翻墙而出加入侯景军的数以千计，人人感恩，为之致死。

而与此同时在长江以北的北朝，那些在历史上不太有名，也没显得多“英明”的人物，后赵高祖石勒、前秦世祖苻坚、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其实都是当时的政治精英，极那个时代能拥有的最高政治智慧，在前赴后继地解决民族融合这个人类文明中最困难的问题。一个人失败了，往往献祭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整个政权，然后下一个人捡起来，总结前面的经验教训，继续摸索前行。直到最后北周的宇文泰，在前辈的尸骨上最终完成了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融合，在侯景对门阀进行了严重打击之后，最终在隋朝将门阀作为一种政治制度消灭，又一次遏制了群狼统治，充分释放了中华文明巨大的生产力。在此基础上，才有后来盛唐的光辉。

所以说，在某种意义上，中华民族始终有强大的外敌，是一种幸运，也是中华文明能够持续的因素之一。这些强大的外敌时时刻刻鞭策中华文明不得松弛懈怠，一旦中华文明退化回群狼统治，变得软弱，就要挨揍。然后中华文明就在挨揍的过程中总结教训，弥补之前的漏洞，以更强大的力量压制群狼，然后重新回到世界上最强的文明行列之中。从南北朝到现在，这样的重生中华民族已经经历几次了。

最近的一次，是在清朝的余烬上重生，在前辈们试错了君主立宪、资产阶级革命等挂着洋皮的群狼统治之后，中华文明终于回归了正统的形态 – 大一统的虎狼结构，准备重新回到正常的位置上 – 全世界生产力最强大的文明，没有之一。

按照惯例，上天依旧给中华文明安排了强敌。这次不是在漠北，而是大洋彼岸的美国。现在的美国很强大，但是纵观中国历史，也未必能比汉初白登之围的匈奴，唐初渭水之盟的突厥强大到哪儿去。中国无非要经历忍辱负重，总结前朝教训，励精图治，最后战略反攻这几个阶段。。。已经干的很熟练了。

假如中华文明是一个人，他大概会微微一笑，说，似尔等蛮夷，我已干翻不知凡几，且放马过来，不差再多你一个！

历史上，艺术的繁荣似乎和文明的衰落之间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比如本文的萧梁、后面的陈朝、南唐、乃至末年的北宋和南宋。包括在海外，大部分美轮美奂的古希腊雕塑和建筑是产生于雅典争夺爱琴海霸权失败后的衰落期，而不是强盛期。

我猜想，也许艺术与文明的兴衰之间的联系是这样的：艺术家们不稼不穑，不工不商，对社会财富是一个净消耗，如果艺术要繁荣，需要这个文明持续投入相当数量的生产力与财富。一个文明的强盛期，生产力发达，财富充沛，所以艺术可能繁荣。一个文明的衰落期，通常贫富差距加剧，而富豪聚敛来的财富可能会大量流入艺术行业，所以往往文明的衰落期艺术也繁荣。

一个文明在强盛期花点余钱搞搞艺术倒也无伤大雅，但是一个衰落期的文明，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生活的物资都不足，还去搞艺术，会怎么样？萧梁就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例子。

萧衍的太子萧纲在建康城被侯景攻城是那种危急的关头，居然还作了一篇《围城赋》。后来萧纲在被侯景杀害前囚禁的时候，连纸都没有，就在墙上进行文学创作，“乃书壁及板障，为诗及文数百篇，辞甚凄怆”

梁元帝萧绎，当敌国大军压境、形势万分危急时，他还执意亲自给大家讲解《老子》,群臣只好穿着铠甲听课；当敌军兵临城下、城内军民紧张地修建工事时，这位皇帝巡城的时候“犹口占为诗，群臣亦有和者”，后城陷被杀。

前面说过，因为净搞奢侈品艺术品那些东西，萧梁的首都健康地区已经无法做到粮食自给自足，需要依靠商业渠道从外地输入粮食。侯景之乱中生产流通遭到破坏，出现了大饥荒，穷人饿死无数，富人也穿着绫罗绸缎，怀揣珠宝首饰，躺在床上饿死。（所在皆尽，死者蔽野。富室无食，皆鸟面鹄形，衣罗绮，怀珠玉，俯伏床帷，待命听终。）

艺术的繁荣和文明的衰落是伴生关系，不是因果关系。就像我们不能说美女误国一样，我们也不能说是艺术导致文明衰落。但是对于一个处于衰落期的文明来说，当务之急应该是提高生产力、巩固国防，那些阳春白雪的东西，大可以省省。

衰落期文明的病态艺术繁荣一般有一个特点，就是娘炮化。与萧梁同时代的北齐的颜之推在颜氏家训中记载，说当时梁朝的乌衣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履，坐棋子方褥。。。望若神仙”

“梁世士大夫，皆尚褒衣博带，大冠高履，出则车舆，入则扶持，郊郭之内，无乘马者。”当时宣城王赏赐了梁朝大臣周弘正一匹果下马，果下马是中国古代一种袖珍矮马，肩高一米左右，比驴子还小点，周弘正常骑着这匹马，朝廷上下都认为他放纵旷达。建康令王复性既儒雅，未尝乘骑，见马嘶喷陆梁，莫不震慑，乃谓人曰：“正是虎，何故名为马乎?”其风俗至此。

说说中国史书中一个暗示的技巧，比如说某某城破，妇女裸露，那么就暗示城破之后发生了大规模的强奸，这个跟贾先生的“此处省略XX字”异曲同工。

比如说南史中记载侯景破东府城之后“悉驱城内文武倮身而出”，又或者萧梁的政府军攻破建康城之后“僧辩不戢军士，剽掠居民。男女裸露，自石头至于东城，号泣满道。”，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其他朝代都是妇女裸露，怎么到萧梁就是男女都裸露了呢？

当时的大兵们多半没有听过鸭子论，但是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兔子论，那些乌衣子弟裙屐风流，涂脂抹粉，体态妖娆，既然看起来像兔子，叫起来像兔子，动作也像兔子，那么就当做兔子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