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在芬兰出长差的日子 -- 脑袋

波罗的海小国爱莎尼亚的首都塔林古城，是联合国定的人类文化遗产古迹城市。

上个周末是芬兰中夏节，城市会空了，人们都会举家外出度假。呆在芬兰，甚至可能找不到饭馆吃饭。 于是孤独的我被迫背起背包，又一次登船出发。一般芬兰人去塔林都是当天回，我却要在那儿呆三天，只为了找个吃饭的地方。

古城不大，第一天一下午就走遍了。走在古城，有走在成都宽窄巷子的幻觉。只是一个是欧式，一个是中式。不过都是游人如织，到处是吃东西的地方。什么是旅游区？就是找个好耍说法吃东西的地方。

在古城转的时候，看到好几个中国团，全是老头老太太。看到他们被带到一个有中文标牌四季美的小旅馆去了。国内旅游业真是一条龙服务到家。只是这个小旅店在一个巷子深处。老头老太太们没法像其他人一样，坐在路边开敞性的吧区在阳光下吃饭，有点可惜。

去前看老顾帖子介绍说到山顶看古城全景，有欧洲最美的红顶房子的俯视图。但其实，爬上城门口不远处的大教堂高塔最顶端，从塔上俯视古镇视角最好。在几百年前，没有重型机械，没有钢筋水泥，能把一个基座不大的塔修得那么高，而且能在风雪都那么大的北欧，几百年不倒，真是工程奇迹。我站在塔顶边沿，风呼呼刮在身上，天空还飘着小雨，虽然没有恐高症，但大脑已经开始幻想薄薄的塔顶边沿小道突然塌陷的灾难片镜头，心理开始发毛。

由于要在这儿呆三天，所以第一次发生出游时不需要暴走，而是要花点心思怎么打发时间。我决定第二天带上Kindle, 到古城中心广场找个露天咖啡馆或酒吧，选一本有魔法师和吸血鬼的小说，看到夜幕降临，吓得不敢呆在有尖顶教堂类建筑周围为止。

第二天睡个大懒觉，中午时分又进古城，经过教堂时，听到里面飘来优美的歌声。女生独唱，然后配女生合唱和声，声音纯净优美。忍不住又进教堂去看看。原来唱诗班在为第二天的礼拜排练。我找了位子坐下，一边听唱诗班排练圣歌，一边打开kindle 看小说。教堂环境优美，空间高大，音响效果超级棒，特别那个风琴的声音在古老教堂教中有一种感人力量。圣歌的抒情性一般较强，女生的合唱和声声音清澈滋润，一种纯女声被抽象出来的美。教堂其实是个比咖啡馆更适合静静坐下来看会书的地方。今天找的小说是烟雨江南写的“永夜君王”。故事非常不错。有魔幻，有吸血鬼的一个虚拟世界，杀的腥风血雨，荡气回肠，伴着教堂纯美女声合唱，一种奇幻的魅力。

看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离开教堂，在古城又逛了一圈。一个古城堡怎能没有怪物和鬼呢？一个城堡的小花园的设计者和我想到一块了。在花园中看到有巨型的食人蜘蛛，几个尸体刚刚冒出地面，露出头和肩膀，一些奇怪的生锈的榔头和兵器。基本上把我才在小说中看到的吸血鬼，蜘蛛魔给具象化了一次。什么是默契？这位真是知音啊。

穿过灵异花园，来到一段目前爱莎尼亚保存最完好的古防御城墙前。城墙顶端，以前战士守卫的通道和城堡，改装成一个大型酒吧。酒吧中还有一些爱莎尼亚文化习俗介绍。其中一个挺有趣，原来爱莎尼亚人洗澡后喜欢拔火罐，他们火罐是用牛角做的。

我在最顶端的防守通道中段找了个座位，要了杯啤酒，继续看我的吸血鬼故事。这个酒吧其实是悬空挂在城墙高处，位置视野非常好。可以看到许多红房顶，甚至能看到远处波罗的海和海边巨大游轮。看了一会儿书，下起了太阳雨。天上仍然阳光灿烂，红屋顶闪耀在阳光下给人温暖的感觉，但漫天却飞起不小的雨丝。阳光穿过雨滴，雨滴发出金光，飘落而下。我对面正好有教堂的尖顶，和成片的红房顶，闪着金光的雨丝在教堂的尖顶前，有一种神圣的味道。真是奇妙的感觉。如果一个信徒在这个情景下，估计会热泪盈眶，得到某种神启都说不定。

看到傍晚，离开城墙，爬到山顶看古城全景。这时山顶的保护矮墙上，飞来一只海鸥，这家伙对人完全没有畏惧感。离它半米不到拍照，仍然气定神闲的。

夜幕降临，当然这是中文。在这个高纬度的地方，晚上6点仍然阳光灿烂，和其它地方下午一两点钟区别不大。这时街上人多起来了，路边餐馆热闹起来。 爱莎尼亚还是有许多俄罗斯风格，或者说北欧风格，就是比较好酒。看到几次，一对恋人从我面前走过，两人手牵手。另外空着的两手，是一人拿一个酒瓶，在大街上散步。不管男女，都那么霸气外泄。相比较圣彼得堡而言，街上美女还是比较少，爱沙尼亚姑娘长相比较朴实敦厚，易于生养，不如俄罗斯族那么或柔美，或明艳，或高雅，或清纯，千变万化，除了丑这个类型比较稀缺外，什么美丽类型都有。唉，俄罗斯真是妖精民族。

第二天听了排练，感觉非常美。所以第三天早上又去教堂听正式表演。教堂内已经坐满了衣冠楚楚的教民。今天唱诗班乐队的乐器有十种以上，比排练时的光风琴办揍更好，是个小型交响乐队了。但说实话，我还是觉得光风琴的伴奏更感人些。乐器多了声音有点杂，不那么纯的感觉。不过教堂空间高达几十米的大厅，音效仍然好得很，比许多小音乐厅都强。独唱的水准应该是专业歌剧选手，音高且亮，拉高音时神态轻松之极。看年龄估计是苏联时代培养的人才。

这是爱莎尼亚的教堂，音乐后，牧师开始布道，听不懂，只好离开。后来又去了山顶附近的俄罗斯东正教教堂。爱莎尼亚俄罗斯人多且富，东正教堂修得更豪华，前面那个爱沙利亚教堂就破旧很多。我发现俄罗斯和中国宗教比较相通。他们的教堂真是金壁辉煌。在教堂前面部分都有一道门形屏障，让你看不到后面神职人员的工作区，保持神秘感。中国寺庙也是用帐幔达到这个效果。他们的牧师不当众演讲，教堂中也没有座位给听众坐下来听布道。而是修很漂亮的雕塑和画像。教徒进庙后，就去拜这些像和雕塑。中国人是在各路神仙前跪拜，然后上交香油钱。俄罗斯是在各种画像前鞠躬划十字。然后交买蜡烛的钱。最后排队挨个去牧师处一对一对点话，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中国人也是，交了比较大笔的香油钱，就一般有机会让高僧指点下迷津。宗教神秘色彩比正常基督教重些。 俄罗斯教堂还有个和中国寺庙相同的地方，就是不让拍照。估计还是为了维持神秘感。

去一个地方旅行后，对一个地方的感觉一般分三类。一种是去了不想再去，觉得够了，离开时，只想回家，走得迫不及待。一种是离开时，你非常清楚，一有机会，你一定会再来，用更好方式弥补这次留下的缺憾，或只是觉得一遍不够，得多来几次。圣彼得堡属于这种。一种是离开时，你不是那么急着回家，总想再多看看，多呆一会儿。因为你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地方，但不不确定以后还想不想来。塔林属于这一种。

这个小城有几家中餐馆，味道最好的是一家叫xy小屋的餐馆。它的厨师是一个来自湖北的小马师傅。小马现在24岁，他中学毕业后就进城打工，从事餐饮业，后来进入了武汉的大酒店当厨师，期间获得了专业厨师等级证书。专业选手确实不一样，虽然是湖北人，每道川菜都做得非常地道，不比我在重庆吃到的差。其它中餐馆好多是留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或是其它以别的名义来芬兰的中国人，为在芬兰谋生，半路出家当厨师的。他刚来芬兰半年，还没被芬兰当地中餐馆影响，把任何菜都搞成酸酸甜甜一个味道。所以我常去他那儿解决晚饭。一来二去就熟了，吃饭时一起聊聊天，有时星期天我们还一起约着出去玩。小马为人重感情，会关心人，有时晚上下班后，还顺带跑到我宿舍来送我他煲的汤或是小吃。一次我其实刚吃完饭不久，正撑得慌，他送来一盒卤猪蹄。那个香哟，忍不住尝一个，然后又尝一个，再尝一个，最后还是吃完了一整盒。

小马告诉我他的人生理想就是娶个当地白人姑娘，然后夫妻俩在芬兰自己开一个中餐馆。他在国内就曾经自己开过一次馆子，按他的厨艺，基本上是海外无敌状态。所以对他的第二个理想，我们谈得比较少，大家都很有信心。但第一个理想比较有难度，因为小马芬兰语目前就会大概四五句：你好，谢谢，对不起，请。英语也几乎全忘光了。不需要交流的婚姻只存在于买卖或者抢婚时代，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没有存在空间。

餐馆里有两个女服务生，现在都是小马厨艺的爱好者了。一个是中年的艾米，她有三个孩子，2条狗，还寄养了匹马在朋友农场，因为她的业余爱好是骑马。艾米以前不怎么碰中餐，直到一次她吃了小马的糖醋里脊，才大为惊讶地告诉小马：“没想到中国也有这么好吃的菜。”其他的中餐馆确实坏了中餐的名头。这个小城，凡是上点档次的餐馆都是西餐。当然这个赞扬的话是老板小陈为小马翻译的。小陈是国内高中就送过来的小留学生，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她又不想回中国，就在父母资助下开了个中餐馆。艾米由于小马的厨艺好，对这个只会说中国话的小老弟挺照顾。

另一个女服务生是个芬兰俄罗斯混血儿，非常漂亮，与小马同岁，身高也差不多，大概有1米七左右，名字叫洛伊莉。她妈妈是俄罗斯外嫁过来的。由于以前我曾提到过的俄罗斯和芬兰的文化差异，小洛伊莉出生不久后父母就离婚了。洛伊莉和妈妈同住。她妈妈由于语言或民族原因，或者是没有工作技能，一直找不到工作。她中学后就开始一边读夜校，一边打零工挣钱养家。她虽然没有语言问题，会流利说英语，芬兰语，俄罗斯语，瑞典语，但由于文凭较低，而且外貌具有明显俄罗斯特征，还是不好找工作。她现在是上午去一家公司打扫清洁，下午来中餐馆当招待，晚上有时还要去上夜校。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我们公司的杂工也是个大美女了，也许那也是个外国人。

小马近水楼台先动心，瞄上了洛伊莉。他给我分析为什么一定要追求她。他说如果他想开中餐馆，娶当地人是最有利的，因为不仅语言问题，还有习惯问题。许多中餐馆一直走不出中国圈子，或是走不出中国模式，因为他们一直没有真正懂老外喜好什么，习惯什么，就算那些小留学生也一样。但如果他娶个纯正芬兰老婆也头痛，性格太独立了，很可能开馆子没多久就闹矛盾散伙了。这个姑娘是他最佳选择。因为她没语言问题，这边习惯也懂，而且她和俄罗斯妈妈一起长大，得到的是俄罗斯观念：即女人得依靠男人。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他，和洛伊莉应该能过得和谐。而洛伊莉在芬兰也不容易找到像中国人这么适合俄罗斯姑娘的类型。关于洛伊莉的观念为什么是俄罗斯倾向，情报来源于艾米和小陈。可见小马的初期准备工作做得不错，而且思考得非常深入了。让我非常赞赏。然后小马要求我以过来人经验提供帮助，帮他筹划该怎么进攻？虽然作为这方面经验和能力同样可怜的工科男，我还是义不容辞一口答应。这是真正的外战，中国人民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答应过后，我还是没有一个主意，这个项目的难度实在是有点高。

小马也没什么好办法。他由于上班时间要到晚上9点，没有时间去夜校正规学习芬兰语。只好自己找了本中文和芬兰语的教学书自学。同时，他去买蛋白粉，然后天天早上想办法健身。他告诉我他要练出一身肌肉来。作厨师的他有点发福，所以他的最低目标至少要把鼓出来的肚子练回去。既然抗战胜利一时还没有眉目，他也不闲着，就开始苦练内功外功，争取迎接持久战的最后胜利。简直像极了当年的土八路。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他说等芬兰语流利了后。

事情的转机来自于上上个星期。艾米邀请小马和我去农场骑马。第一次去拜访，总要买点礼物。小马买了一束玫瑰。但不巧，那天艾米孩子生病，只好改期，但花已买了。本着中国人民决不浪费任何东西的良好习惯，小马第一次送出了他给洛伊莉的礼物，一束玫瑰。虽然他以前一直想送，但一直没有胆子，我这个蹩脚教练也建议最好别送，因为他连芬兰语花这个词都需要现查google translation。送前他给大家打招呼，帮他保密这个玫瑰的最初目的。收到玫瑰的洛伊莉很惊讶，跑去问老板小陈，中国人送玫瑰是什么意思。得到预先提醒的小陈高诉她，是小马喜欢她。这之后，洛伊莉看到小马就不好意思打招呼了，总是红着脸躲开。偶尔看到小马的目光就有点复杂了。

小马跑来喜滋滋地告诉我这些，说洛伊莉对他至少不反感。我问：“花都送出去了，她也看到你害羞了，好现象啊。那你什么时候约她出去呢？”小马诧异地说：“我现在只会几句芬兰语，约出去怎么办，在店里还有小陈翻译，就我们俩只能大眼对小眼。” 我这个黄教练再不乘职，也知道这种事拖不得，拖一会儿两个人情绪都没有了，洛伊莉也会搞不清小马是什么意思。我告诉小马：“她一个女人家，不会主动来找你问明白的。哪里会知道你的约出去计划是一年之后。”我问：“那小陈不在时，你们怎么干工作？”小马说：“我们用google translation。 我输入汉语，翻译成英语，然后把手机给她看，她就明白了。她也这样把芬兰语翻译成汉语给我看。” 我说：“没办法了，这次出去你们就这么办。说不定还挺浪漫。真正移动网络时代的爱情。”小马还有点担心，人家姑娘能不能接受他这个话都说不清楚的人。我安慰说：“你虽然没有绿卡，也不会说芬兰语，但你属于掌握了核心技术的人。以后带着她开中餐馆，你能彻底改变她的生活。你一定要给她描绘出这个远景。你不是求她给你爱情，你是专程从遥远的中国来给她一个改变生活的机会，告诉她这是命中注定的东西。这样想的话，她帮助你沟通，帮你学习语言，就会非常有耐性，不会嫌弃什么，因为这是在为她未来投资，而且还有什么比这种命运性的异国情调更浪漫？”小马对自己厨艺有绝对信心。这么一想，他一下信心高涨。

小马是个说到做到的行动派。当天晚上9点左右，小马兴高采烈给我发来一个微信留言，说洛伊莉同意晚上下班后和他一起去酒吧。当天我在宿舍上网为老婆娃娃来北欧自驾游行程做计划，也一直没睡觉。之后，都快凌晨一点了，小马很兴奋给我留了个言，告诉我，他们一直用手机翻译，手机电马上要用完了。他建议回他住处继续聊，再喝两杯，洛伊莉同意了，他们正要回去。然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我听了很为他高兴。从迷茫没有方向的单身汉到完成人生第一次本垒打，他只用了一天。这是只可能发生在西方的奇迹。 从此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连语言都不通的地方，有个伴侣，路上就不那么孤单了。

第二天吃午饭时，又遇到了小马。他老远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我看他非常高兴，幸福洋溢的样子，但又发现有点不对，这种程度的高兴不像是才完成本垒打球员的兴奋劲。我暗自嘀咕：“难道在凌晨一点还有什么逆天事件能扭转战局？”结果真是。他们回到小马住处又继续畅聊开中餐馆的人生梦想到凌晨2点。洛伊莉装上了微信，然后已经在说小马房间的衣柜太小，以后装不下她的衣服。并且想借小马的一本学习芬兰语的汉语书，想以后有时间学学汉语。小马提议关灯休息。洛伊莉也同意了。这么关键的时刻，狗血情节发生：洛伊莉妈妈打追身电话。开始洛伊莉一看是家里号码，说不用管。但经不住电话一直不停。最后她还是只好回去了。中俄的传统文化让女人比较温柔，这很好，但副作用是家里看得比较紧。小马看着洛伊莉开车离去，又失落又松了口气。如果洛伊莉在他那儿过夜，他实在还没准备好。因为按他说法：在中国处朋友到这种地步，估计存折都得上交了。刚认识，他实在没有这个勇气，不想一下绑得那么紧。吓得我赶快给他洗脑：“在西方，睡一觉也就是一顿饭的交情。你千万别玩中国的终身相托，太危险了。”

然后问他：“昨天进展神速，虽然功败垂成，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小马说城市中心广场，夏天都会摆些儿童游乐设施，比如旋转木马之类的东西。他想下班后带她去那儿玩玩。我瞪大了眼睛：“有没有搞错？现在还做这些无聊的事。你该直接带到住处去交流人生理想。在她妈妈又打电话前，你并没有多少时间。”小马不好意思笑笑说：“她小时家里穷。父母在她很小就离婚了。自那以后，她再也没去过游乐场。所以我提议时，洛伊莉非常高兴。我想弥补她的缺憾。”借助google translation居然能把小时遗憾都能聊出来，太厉害了。看着小马说这些时，嘴角现出的温柔笑意，我发现这个小兄弟不仅仅是荷尔蒙冲动，是真在恋爱了。这当然才是最幸福的事，而越幸福的事，步调越慢，享受也就越久。也就没有再劝什么速战速决的孤独者游戏。

离开前，小马问我：“现在能用手机翻译该讲的话都快讲完了。其他的，想讲，手机也翻译不过来了。”他有点担心，下次约出来，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总不能每次都谈中餐馆吧。说多了，就成了吹牛了。语言实在是个巨大障碍。本着工程师解决问题的步骤，先理论分析，然后根据分析制定方案的习惯。我对小马说：“以前有个培训老师对我们说，人交流的有效信息里，纯语言占的比重差不多只有20%。其它80%的信息来源于表情，眼神和动作。语言这一块，有google帮忙，你能拿到5分。剩下的80分就靠眼神，表情和动作了。所以不知道怎么说不要紧，只要是一直保持热力的目光盯着她，她也就心慌意乱地想不起语言问题。不过这一招估计也不能滥用，不然她被盯久了会心里发毛。剩下的就多点亲密动作，分散她注意力。说定你因为不会语言，反倒成为最会表达浪漫的中国男人。因为别的人都在那可怜的 20分里打转，你却在疯狂收割80分。”

小马现在对我的建议已经深有信心。看着他思量着80分战术，浑身上下因为爱情滋润洋溢着幸福的样子，不由很为他和洛伊莉祝福：小马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洛伊莉也是个勤奋的姑娘，他们以后的路该会非常幸福吧。

中国男多女少的严酷现实，让许多像小马一样优秀的小伙子在优胜劣汰的激烈竞争中，不仅练就勤劳养家的本事，还养成非常会细腻关心体贴人的个性。而且在求偶上，还经常准备好了上交存折这种飞蛾扑火般的绝死冲锋。却仍然往往不容易得到一个姑娘的青睐。许多人抱怨中国男人不够浪漫，因为不会搞烛光晚餐，不会说许多亲密的话。其实，有什么比把毕生积蓄拿给你保管更浪漫？小马说的时候一种理所当然的神情，很让我震撼。他甚至因为类似考虑，拖到凌晨两点都没下定决心动手，以致错失一个机会。 洛伊莉没嫌他是租的房子，只是抱怨衣柜小了点。小马在酒吧帮她付了酒费，就让洛伊莉感动了好一会，想要下一杯请回来。这有点象在中国国内市场搞残酷价格战的企业，跑到国外一看，哇，赚老外的钱好轻松，从此不搞内贸，只作外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