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献给萨苏等:一个黑五类崽子的故事和文革观(一) -- 蛭石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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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叫不许武斗的人,为武斗负责,这么怪逻要不是当年官方普及,

                      是完全不可能上的了台面的.

                    • 家园 一是叹息,还是太年轻了。

                      看问题太表面了。

                      1. 文革不是动乱,更不是武斗。

                      2. 文革是文化革命,目标是历史周期律,是文化根源。

                      3. 文革的历史事件是合力的结果,是文革派与反文革派激烈斗争的结果,不能只盯着某一派。

                      • 家园 这个判定比较公允

                        现在有几个流行派系

                        有些人借反文革反对当时的经济政策,把当时一切都说的一无是处。其实就是想重来一遍血腥的资本主义原始发展历程。觉得这样才是正路。前面颇有想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然后另外一些人呢,借对现在经济政策的反思,发现文革期间经济政策并非一无是处。就我看来这算是逐渐走向了正途。计划和市场,集权和分权本来就不是对立而是互补的部分。而社会的发展,现在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一点,必须注意利益在全体人民中间较为均衡的分配。在现阶段,妄图通过彻底的血腥剥削走快速资本积累道路是不得人心的。

                        但是还有些人走的却更远,借着对于文革经济方面的一些反思,开始鼓吹文革其政治层面的正确性。这就有点过分了。文革的后果,真有点儿撕裂族群,自造麻烦的感觉。文革发展到后来不就是现在的台湾政坛么。那时候全国都是乌烟瘴气。你斗我我斗你,斗来斗去甚至就为了几句话。这有什么意思?

                        精明的人也都知道,文革中间很多事情就是高层借机内斗,中层互相打击报复,底层跟着瞎胡闹。自然,文革的结果和主席的良好愿望也就截然相反,是一个失败的社会实验。

                        毛主席自己也说,马列理论是造反理论。那么,革命成功之后,显然马列理论是需要改造的。要适应国家治理的实际需求么。那么基于这个判断,在文革阶段,马列理论被捧成圣经,毛主席被神化,实在是有点儿不知所以。拿着反对本本主义的文章搞本本主义的实质,现在的人可能直觉上觉得这种事情太拧巴,不可能。但是却是当时的实际情况。

                        我个人来说绝对不喜欢文革中的生活气氛。希望以后别有类似的政治乱象。想搞文革的,自个儿去台湾玩儿去。

                      • 家园 如您所说

                        “1. 文革不是动乱,更不是武斗”,但它的确已这种形式表现出来了。

                        “2. 文革是文化革命,目标是历史周期律,是文化根源一个政党之内的斗争”。我明白您的意思,之前的义和团运动有一定类比性。但人类文明应该是进步的,同一个政党之内存在不同的文化价值观是客观事实,但它是隐形的,是在一个更大的价值框架以内的。比如周恩来总理说过:我是一个共产党员,但我首先是一个中国人。那么这种分歧是否需要以如此暴烈的形式表现出来?

                        “3. 文革的历史事件是合力的结果,是文革派与反文革派激烈斗争的结果,不能只盯着某一派”,文革武斗基本分为保皇派(地方政府)与造反派(反地方政府)这是常识,如“天派","地派","好派","屁派"等等。中央文革支持造反派,周恩来为首的文官系统一般支持保皇派。地方军区更复杂,还牵涉到各个山头以及军区一二把手之争并向各自支持的派别发枪乃至直接参与武斗。

                        我想说的是,上层权利派别的斗争是否需要以人民群众相互攻杀来解决,我想从邓到江到胡的权力交替说了一些问题。大家唱唱红歌不好吗?

                        • 家园 我的文革观

                          1. 江东一苇:消灭阶级 - 文革的目标之一

                          2.江东一苇:如何看待文革的乱

                          3.江东一苇:文革就是一个化疗的过程。

                          4.江东一苇:我想说的是文革是超前了。

                          5.江东一苇:目前的形势和今后的任务

                          6.江东一苇:权力分配和资本分配

                          7.江东一苇:构建怎样的新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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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收藏起来漫漫看。
                          • 家园 认真读了您所有的文章

                            类似的文章在网上看过不少。

                            按最朴素的辩证唯物主义说法:物质决定意识。马克思对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时间描述是“当资本主义充分发达的时候”。根据本国实际的经济发展情况,列宁和毛泽东对马列主义思想都有自己创造性的发挥,但任何一种发挥都不能脱离自己本国经济发展水平,人民思想文化素质的客观现实。而这种进步与变化不可能期望通过一场全民政治运动来提高。

                            从最善意的角度来解释:文革是一场理想主义的乌托邦大实验。而它的实际效果我想每一个亲身经历过的人甘苦自知。

                            放在更大历史背景来看,新中国建立60年,它还是一个年青的国家,改开前和改开后大致各占一半。改开后,人民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从而促进整体文化素质提高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并不意味着资本主义将千秋万代,从发展的角度看,它何不意味着社会主义的真正到来呢?至于共产主义何时实现,古道老井博客里“全球化进程的日益加深将加快共产主义的到来”的观点更为客观与实际。

                            • 家园 论共产主义必然实现

                              论共产主义必然实现

                              首先,让我们对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最根本的问题--人类社会发展的阶段全分类--进行分析,根据人与自然,和人与社会的双重属性,我比较认同的是以下一个全分类:

                              社会中现实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的处境的一个分类:

                              1、社会中不存在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依附,但全社会必须整体性地依附于自然界,就是原始社会;

                              2、在对自然的依附前提下,社会中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存在以人身为前提的依附关系,就叫做奴隶社会。

                              3、在对自然的依附前提下,社会中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依附不再以人身为前提,而是换成身外之物,如:土地、官爵等等,就叫做封建社会;

                              4、社会中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不再存在依附关系,而是全社会的人都毫不例外地依附于一个非自然的身外之物:资本(或权力),就叫做资本主义社会;

                              5、把4中最后那个依附也给干掉,达成现实中人和社会、人和自然的完全和解,就是共产主义社会。

                              而当今的社会正处在第四阶段,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社会就是建立起在依附于资本的资本控制国家的社会,而以中国为代表的社会就是建立起在依附于权力的国家控制资本的社会,就是所谓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其实质也不过是一种资本主义社会,但就是要高举这个所谓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反资本主义(包括资本控制国家和国家控制资本的资本主义),主动的去主导已经到来了的、不可避免的资本全球化的进程,最后干掉所有的依附(资本和权力),进入人和自然、人和社会和谐共处、完全和解的共产主义社会!

                              可能有人要反驳说共产主义只不过是理想的社会,所谓人人摆脱资本的依附和人人摆脱权力的束缚,只不过是理想乌托邦,是不可能实现的,呵呵,这只是见识和理解的问题了!所谓物质自由和精神自由,也就是人人摆脱资本的依附和人人摆脱权力的束缚,如果从个体微观上说,绝对的每一个人都摆脱资本的依附和权力的束缚是理想情况,也就是所谓的乌托邦,但是从社会整体宏观上说就是有可能,这是最小测量的尺度单位的问题,好比,如果物体的最小测量尺度单位是十分之一米,那么百分之一米和千分之一米的物体的长度对我们来说,都是相等的,都是0测量尺度单位,就好像在我们平常的生活空间里,每一个细菌和病毒的个体都是相等的,都是0,都看不见,但你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

                              如果说物质自由和精神自由都是0,那么社会的发展就是一个无穷小的趋势,随着文明社会的最小测量尺度单位的不断缩小而不断的趋向和接近0,也就走进了共产主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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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这也是看人的。我单位上有个写标语不小心写成“无寿无疆”了

                    也没什么。

                    • 家园 我们镇也有一个工人这么干

                      国营铁厂的普通工人,唱歌的时候把“就像下了场及时雨”唱成了“就像下了场毛毛雨”,被同事听出来了,哄堂大笑。

                      当时没什么,后来评右派的时候实在找不到人充数,就把他评成右派,戴高帽子游了一趟街,喊口号“炮打”、“火烧”了一回,全镇居民嘻嘻哈哈看了回热闹,仅此而已。游街完毕,大家各回岗位工作,这厮原来干嘛后来还干嘛,原来怎么过日子后来还是怎么过日子,原来的酒友后来还是酒友,只不过后来开玩笑的时候常常被同事取笑,并获赠一个外号叫“毛毛雨”,一直笑到90年代末这帮人退休为止。

                      仔细想想,老百姓的事,跟知识分子真是不一样。

                      • 家园 我听说过一个老师的故事

                        有个老师讲段子说江青的坏话,被上级知道了。上级找到他,要他说是哪里听来的,上面的意思就是他一个普通教师,说什么问题不大,但是要查出编段子的人来。这个老师想了想说是从公共汽车上听来的。上面也就无从追查了,也就不找他查了。他就没事了。

                        写这个的时候又想到1997年的一个故事,南方周末上的。说邓小平去世后,南方记者在邓的家乡四川广安看到很多司机都在车上贴上邓小平遗像,当时有俩车没贴。就过去问司机为什么不贴?司机回答,我想把车擦干净以后再贴。

                        这就是老百姓的智慧。

      • 家园 文革怎么会是美好呢?

        没有人说癌症化疗美好吧?

    • 家园 【切】你说的这种人一点也不新鲜,王小波早就说过了。

      你给文革唱赞歌,我还是善意地认为你和我一样,对现在腐败不满,希望用某种方法解决。但文革的方法不行,文革只比一种情况好——那就是TG因为腐败引发内战、天下大乱。我相信办法还是有的,中国还是有希望的。

      你说有赞美文革的“黑五类分子”,我不太清楚是真是假,大概有吧,有爱钻粪桶的。俺不爱跟这类人争辩,只想说:谁想享受那种极端体验谁自己去享受,没有人拦着。

      极端体验 王小波

      段成式在《酉阳杂俎》写道:唐朝有位秀才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因慕李太白为人,自起名为李赤。我虽没见过他,但能想象出他的样子:一位翩翩佳公子。有一天,春日融融,李赤先生和几个朋友出城郊游。走到一处野外的饭馆,朋友们决定在此吃午饭。大家入席以后,李赤起身去方便。去了就不回来,大家也没理会。忽听外面一声暴喊,大家循声赶去,找到了厕所里。只见李赤先生头在下,脚在上,倒插在粪桶里?这景象够吓人的。幸亏有位上厕所的先生撞见了,惊叫了一声,迟了不堪设想……大伙赶紧把他拔出来,打来清水猛冲了几桶。还好,李赤先生还有气,冷水一激又缓了过来。别人觉得有个恶棍躲在厕所里搞鬼,把李赤拦腰抱起,栽进了粪桶里,急着要把他逮住。但李赤先生说,是自己掉进去的。于是众人大笑,说李先生太不小心了,让他更衣重新入席——但却忽略了一件事:李先生不是跳水队员,向前跳水的动作也不是非常熟练,怎么能一失足就倒插在粪桶里?所以,他是自己跳下去的。段成式没解释李秀才为什么会往粪桶里跳,但我觉得,这件事我能解释。

      有些人秉性特殊,寻常生活不能让他们满足。他们需要某种极端体验:喜欢被人捆绑起来,加以羞辱和拷打——人各有所好,这不碍我们的事。其中还有些人想要golden shower,也就是把屎尿往头上浇。这才是真正惊世骇俗的嗜好。据说在纽约和加州某些俱乐部里,有人在口袋里放块黄手绢,露出半截来,就表明自己有这种嗜好。我觉得李赤先生就有这种嗜好,只是他不是让别人往头上浇,而是自己要往里跳。这种事解释得太详细了难免恶心,我们只要明白极端体验是个什么意思就够了。

      现在是太平年月,大约在三十年前吧,整个中国乱哄哄的,有些人生活在极端体验里。这些人里有几位我认识,有些是学校里的老师,还有一些是大院里的叔叔、阿姨。他们都不喜欢这种横加在头上的极端体验,就自杀了:跳楼的跳楼,上吊的上吊,用这种方法来解脱苦难。也许有些当年闹事的人觉得这些事还蛮有意思的,但我劝他们替死者家属想想。死者已矣,留给亲友的却是无边的黑夜……

      然后我就去插队,走南闯北,这种事情见得很多。比方说,在村里开会,支书总要吆喝“地富到前排”,讲几句话,就叫他们起来“撅”着。那些地富有不少比我岁数还小。原来农村的规矩是地富的子女还叫地富,就那么小一个村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撅在大伙面前,头在下腚在上,把脸都丢光,这也是种极端体验吧。当然,现在不叫地富,大家都是社员了。作出这项决定的人虽已不在人世了,但大家都会怀念他的——总而言之,那是一个极端体验的年代;虽然很惊险、很刺激,但我一点都不喜欢。现在有些青年学人,人已经到了海外,拿到了博士学位和绿卡,又提起那个年代的种种好处来,借某个村庄的经验说事儿,老调重弹:想要大家再去早请示、晚汇报、学老三篇,还煞有介事地总结了毛泽东思想育新人的经验。听了这些话,我满脊梁乱起鸡皮疙瘩。

      我有些庸人的想法:吃饱了比饿着好,健康比有病好,站在粪桶外比跳进去好。但有人不同意这种想法,比方说,李赤先生。大家宴饮已毕,回城里去,走到半路,发现他不见了。赶紧回去找,发现他又倒栽进了粪桶里。这回和上回不同,拖出来一看,他已经没气了。李赤先生的极端体验就到此结束——一玩就把自己玩死,这可是太极端了,没什么普遍意义。我觉得人不该淹死在屎里,但如你所知,这是庸人之见,和李赤先生的见解不同——李赤先生死后面带幸福的微笑,只是身上臭烘烘的。

      我这个庸人又有种见解:太平年月比乱世要好。这两种时代的区别,比新鲜空气和臭屎的区别还要大。近二十年来,我们过着太平日子,好比呼吸到了一点新鲜空气,没理由再把我们栽进臭屎里。我是中国的国民,我对这个国家的希望就是:希望这里永远是太平年月。不管海外的学人怎么说我们庸俗,丧失了左派的锐气,我这个见解终不肯改。现在能太太平平,看几本书,写点小文章,我就很满意了。我可不想早请示、晚汇报,像“文化革命”里那样穷折腾。至于海外那几位学人,我猜他们也不是真喜欢“文化革命”——他们喜欢的只是那时极端体验的气氛。他们可不想在美国弄出这种气氛,那边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他们只想把中国搞得七颠八倒,以便放暑假时可以过来体验一番,然后再回美国去,教美国书,挣美国钱。这主意不坏,但我们不答应:我们没有极端体验的瘾,别来折腾我们。真正有这种瘾的人,何妨像李赤先生那样,自己一头扎向屎坑。

      ***

      通宝推:飞行鱼,自由自在的游泳,心文连博,韩信点兵,杂役头儿,煮酒正熟,毛锥子,走路走路,AleaJactaEst,★★★,千与千寻,北宸,wooxiao,响水湾,加东,
      • 家园 极端体验应该是有的,但你如何排除不是自省和目光深邃呢

        如果用极端体验来囊括一切,那么怎么说自省与成长呢? 比方说有一个富二代吧,平时骄奢惯了,一日他爹发现问题了,甩了一个巴掌并将其送去曾经起家的农村、工厂受苦锻炼。多年后,富二代成熟多了,回顾往事,赞美他爹,说爹把我送去锻炼还是对的。 难道你能说他是“极端体验”爱好者???

        不把话说死,赞美文革的“黑五类分子”中,可能有你所说的“极端体验”者,但你如何能否认其中没有自省和成长的呢? 也或许自省和成长的是占大多数呢?

        张洁的《沉重的翅膀》不知还禁不禁,恐怕可以看看。

        王小波? 将道德和思维割裂开的人,其身上恐怕有不少时代错误的印记吧。

        大熊甲:【原创】谈一谈"做思维的精英,而非道德的精英"

        做一件好事是容易的,做一辈子好事是不容易的;短期做对一只股票是容易的,长期在股市保持不败是难的;同样,做真正的精英和智者是难的,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了,做降低标准的“精英”,做小角度、小范围、小群体认可的精英是容易的。

        王小波同学看不到道德蕴含的长期思维和群体思维,恐怕同那些年的一些忽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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