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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名词释误:格格 湘勇 家书 长毛 太平军 -- num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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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名词释误:格格 湘勇 家书 长毛 太平军

    1 格格

    曾几何时,大江南北,两岸三地,乃至整个东南亚华语圈,都被一股“格格旋风”所席卷,继之而来是没完没了的戏说格格戏,即使在以“正史”自居的清宫剧中,也动辄加进一个“格格”以提升收视率。

    这里不项对此现象作点评,只想谈谈,清朝从皇家到贵胄的女儿,都叫“格格”么?

    其实,早在清军入关八年以前,皇太极即位之初,就已经把皇帝的女儿称为“公主”了。当时还规定,皇后的女儿称“固伦公主”,而妃子的女儿称“和硕公主”。到了顺治末年,更将八旗贵族女儿的称号作了明确划分:

    亲王之女:和硕格格 (汉称郡主)

    世子及郡王在女:多罗格格 (汉称县主)

    多罗贝勒之女:多罗格格 (汉称郡君)

    贝子之女:固山格格 (汉称县君)

    镇国公辅国公之女:格格 (汉称乡君)

    又规定,“公”以下满族贵胄之女俱称“宗女”。

    此外,公主在“固伦”“和硕”称号之外,和历代一样另有封号,如乾隆第三女封“固伦和敬公主”,他收养的弟弟弘昼的一个女儿封为“和硕和婉公主”。

    以上规定也有例外的时候,皇帝有时为了表示特别恩宠,不但可以把亲王的女儿收养为“公主”,更可以把中宫以外的所出的女子封为“固伦公主”,比如慈禧太后为了拉拢恭亲王,就曾让他的女儿进宫,封为“固伦荣寿长公主”。

    如果琼瑶女士肯多查一点点历史的话,她就会知道,第一,皇帝的女儿(即使是“义女”)不应称为“格格”。第二,皇帝的女儿在“固伦”“和硕”之外另有封号,纪晓岚这样的一代名臣竟然说出让皇帝不要给女儿为“固伦”“和硕”的封号,应另选一个封号的话,简直让人笑掉大牙。第三,不是皇帝的女儿也可以称“公主”,即使要改封,正式的封号也应是由“公主”降为“格格”,而不是由满称“格格”降为汉称的“郡主”。

    2 湘勇

    读唐浩明先生大作《曾国藩》时,常有许多不解之处。对“湘勇”一称的解释便是其中之一。

    据唐先生在小说中一再解释,曾国藩认为自己办的是“民团”而不是“官军”,所以不肯用“湘军”一称,怕引起朝廷猜忌。

    曾国藩打着“民团”的幌子办“官军”是有的,但说“湘军”原来是为了避免猜忌而称为“湘勇”,却不知依据何在。

    照唐先生的说法,江忠源的“楚勇”,李元度“平勇”,塔齐布的“宝勇”,也都是为了避免猜忌而称“勇”不称“军”么?

    显然不是。

    实际上,以上这些“勇”的称号都是以地名划分,因为湘军推行的是兵为将有,逐层招募的体制,故不同地域将领所募士兵也每有不同称号,如以上数例,“楚”即新宁,“平”即“平江”,“宝”即宝庆,而“湘勇”之“湘”,指的便是曾国藩罗泽南的老家--湘乡了。

    “湘勇”只是“湘军”的一支,它绝不等于“湘军”,唐先生的解释,窃以为是有些过度穿凿了。

    3 家书

    清代史料,特别是近代史料中“家书”“日记”所占之比重超越历代,成为一大特色。一般来说,人们认为“家书”“日记”可以比较忠实地体现历史人物原始的思想,比存心扬名传世的“回忆录”“自传”可信度高得多。

    但是,并非所有“家书”“日记”都是“原始材料”。

    比如,眼下深受世人推崇的《曾国藩家书》就不是。

    据曾国藩幕僚记载:“昔岁从文正金陵督署,常见其家书底稿躬自删改发钞,已有必传之意。”

    现在传世的曾国藩手稿中,也发现了一些曾国藩亲批的“不钞”字样,可见其幕僚所言不虚,早在曾国藩在世时,就有出版自己的“家书”传于后世之意,而且底稿已经由他亲自整理,挑选,删节,修改过。

    我们所见的《曾国藩家书》不但经过了曾国藩本人以传世为目的的遴选与删改,还经过了后世的刊刻者“为尊者讳,为贤者隐”的“润饰”,因此,《曾国藩家书》的刊刻出版实际具备了一半的“回忆录”“自传”性质。

    至于这些删改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树立和避免损及传主的伟人形象,例如曾国藩曾就攻打江西吉安一事致书其弟曾国荃,文中有曰

    “弟不必慌忙,但求稳固稳守,虽迟至冬间克复,亦可无碍。只求全城屠戮,不使一人漏网耳。”

    自清末以来刊刻出版的《曾国藩家书》则多作“虽迟至冬间克复,亦可。只求不使一人漏网耳。”删去了“全城屠戮”的指示。

    当然,即使是百分百的回忆录和自传,也有相当的史料价值。不过,鉴于清朝从上到下篡改史料成为风气(前者最著名者当为《雍正朝朱批奏折》),后人阅读时须切须多一分警惕,不要以为“朱批奏折”“日记”“家书”就全部是原始资料,就不会有或多或少地隐恶扬善说谎唱高调甚至事后诸葛亮的现象。古来成功者心机大抵甚多,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牵着鼻子走而不自知。

    4 长毛

    《辞海》对“长毛”一词的解释是:“太平军恢复汉民族蓄发不剃的习俗以对抗清政府剃发留辫的律令,当时被称为‘长毛’,是清代统治者污辱太平军的称呼。”根据这一解释,长期以来,“长毛”一称有贬义,称太平军为“长毛”的也就都是对太平天国持敌意的人了。这一说法众口一词,似乎早成定论。然而推敲起来,却颇有可疑。

    如果称“长毛”就表示“统治者”的立场,是一种“污辱”,那太平天国一定会严禁这一称呼的。而事实上,“初至金陵时讳言长毛,后亦不忌。”(《避难纪略》) 据《金陵癸甲纪事略》记载,太平天国女状元傅善祥常代东王杨秀清批阅文书,见到不合意者“辄批骂”“屡言老长毛狗屁不通”。如果“长毛”是“统治者”对太平军的“污辱”,傅善祥就是“妖言惑众”,犯了天条,就该明正典刑。但她不但说了,而且“屡言”,而太平天国的铁腕人物杨秀清要处罚她,还得另借吸食黄烟的题目,足见“长毛”并非贬意。

    太平天国的人对“长毛”一称不仅“不忌”,而且以此自称的记载比比皆是。如《虎穴生还记》记:“小贼曰:“不差不差,的系先生。”又曰:“先生毋恐,不要紧的,做长毛很有好处,不必想家。”出熟蚕豆与余食。”又如《避寇日记》记降将何文庆请膺带兵攻打宁波,“文庆曰:“愿假长毛兵四百名取宁波城自效。”贼乃付之兵,文庆竟为之取宁披。”《养拙轩笔记》记太平天国地方官张镇邦审理了一桩棘手的讼案,“镇人闻而快之”,于是他“左右顾盼而语人曰:“我张长毛听讼公乎,不公乎?”不仅自称“长毛”,而且颇以为豪。

    由上可知,“长毛”并非“统治者”的“污辱”“贬称”,“长毛”和“西兵”“粤兵”等称呼一样,是老百姓既不愿随官军叫“贼”“匪”,又怕称“天军”“圣兵”会招惹后患,遂对太平军采取的一种中性称呼。《蒙难述钞》云“粤贼蓄发不剃,故俗语谓之“长毛””,此之谓也。

    当然,“长毛”一称传诸后世,渐渐带有了贬称,这倒与统治者的宣传不无关系(如鲁迅先生曾写道,“她常常对我讲“长毛”。她之所谓“长毛” 者,不但洪秀全军,似乎连后来一切土匪强盗都在内”“到得后来,我才明白后两种其实是官兵,但在愚民的经验上,是和长毛并无区别的。给我指明长毛之可恶的倒是几位读书。。。。。。我于是确切的认定了长毛之可恶。然而,真所谓“心事如波涛”罢,久而久之,由于自己的阅历,证以女工的讲述,我竟决不定那些烈士烈女的凶手,究竟是长毛呢,还是“短毛”和“花绿头”了。),但却不是当时的情形--真正经历过太平天国历史而对其有敌意的人(包括对太平天国有好感但持敌对立场者),在其失败之后留下的文字和口碑中,只会用“贼”“匪”来招呼他们,极少有称其“长毛”者。(如《见闻录》的作者便对百姓称太平军“长毛”而不称“贼”颇觉不满)

    5 太平军

    央视剧作《太平天国》中曾不止一次出现这样的情节--天国官兵对老百姓说,“我们不叫长毛,叫太平军”,口口声声要“恢复历史本来面目”的《太平杂说》作者潘旭澜也言之凿凿地说,“无论持何种观点和评价,要为它写历史论著或历史正剧,都应当称之为太平军”,对太平天国持肯定与否定态度的双方似乎都认定历史真曾有过一支名为“太平军”的军队。

    然而遍查史料,却只能找到太平天国称自己的军队为“天军”“圣兵”的记载,找不出一条“太平军”作为自称的确凿证据。

    其实,“太平军”一称,和“长毛”相似,也是源于民间,只不过“长毛”是中性称呼不带立场,而“太平军”的倾向向很明显而已。潘先生倘若懂得“太平军”一称在产生背景中包含的倾向性,相信是不会力主把“太平天国”这一中性称谓改成“太平军起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太平军”一称的产生,源于太平天国从金田团营到定都后半载,其间长达3年时间里,一直以“太平”为号。初时没有国号,洪秀全称“太平王”,后虽改称“天王”,建国号“太平天国”,但旗帜上写的始终有“太平”而无“天国”,见于记载者如“太平广西桂平黄旗”“太平水营”“太平左军主将”等等。太平天国关于军队建制的红头文件-《太平军目》初刻版中对旗帜的规定也是书“太平”而不书“天国”。(此系“太平”政权之“军目”而非“太平军”之目,如太平天国早期刊刻的官方文书俱称“太平条规”“太平诏书”等) 拥护他们的老百姓看到他们总是打着“太平”旗号,就把他们叫做“太平军”了。

    1854年,太平天国攻克庐州,打出了“太平天国春官正丞相功勋加一等胡”的旗号,这是现有最早的“太平天国”字样出现于旗号上的记载,从那以后,把太平天国的军队叫“太平军”的就很少了,对其有好感者多称“天军”“圣兵”“西兵”“长毛”,敌对者则称“贼”称“匪”,只有在他们早年曾经活动过,且又颇得拥护的地区,才仍旧有“太平军”的称呼流传。这个称呼显然是自发自愿的,因为太平天国不会要求别人叫他们“太平军”,而投机讨好者也只会叫“天军”“圣兵”,故而这个称呼可以说包含了民众不带强制性地对“太平”政权的认可。

    清末民初,革命党人以太平天国事迹为反清号召,“太平军”这一称呼又被孙中山等两广籍的革命党人推而广之,及至张学良于1928年末宣布东北易帜,国民政府在形式上于1929年完成了“统一”,南京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即于次年就禁止诬蔑太平天国案,函请内政部,教育部参考酌办,不久正式出台规定“嗣后如有记述太平史实者,禁止沿用粤贼诸称,而代以太平军或相应之名称”,从那时起,“太平军”才俨然成为了太平天国军队的正式名称,以致真伪莫辨长达半个多世纪,并为史学研究者们延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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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好问,悉心学习ing
    • 家园 弄清楚了一个人的家世

      柴郡主的父亲原来是多罗贝勒。。。

    • 家园 太平天国很看重蓄发?李秀成不肯剃发而被抓,李世贤剃发

      逃脱但声望大损,闭门蓄发期间,被汪海洋刺杀。

      • 家园 汪海洋赖文光都是疾风知劲草之士,但手足相残大为减色
        • 家园 汪海洋自不必说:黄金爱,李元茂、李世贤。;赖文光之事,不太了解,愿闻其详
          • 家园 火并德王唐日荣,《星星草》里有这个情节

            赖文光杀唐日荣公开的说法是他通敌,但既没说他通的是谁,又没说他通的是哪支部队。

            唐日荣是太平军旧部中首屈一指的高级将领(当时这支部队中称王的太平军旧将只有四个人,德王是其中之一),以通敌罪名加于这样一位将领身上,理应将前因后果诏告全军(如果确有根据),且看杨秀清处置朱锡能一案,虽然只是几个低级官兵,但也一样是把来龙去脉摸得清清楚楚才能定罪。而唐日荣的所谓通敌行为,连记述这一事的清方都都弄不清楚唐日荣和谁,或者哪支部队联系过(一般这类事件就算奸细探听不到,当事人自己也会出来大肆邀功----内应虽不成,但成功反间而兵不血刃除去了一个大人物,岂有匿功不报的)。不仅如此,遍查事先事后当时清方奏报及私函,书牍,笔记,也完全看不出清方在捻军内部联络了这样的重要内应的记录(一般来说,内应关系用兵方略,无论成败都不会没有蛛丝马迹,即使时机不成熟,私人文书也该有涉及,最低限度,内应事败以后也该有所记载,这样一个高级人物暗通清军,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旁证,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比较合理的解释恐怕就是赖文光效汪海洋故伎,强加通敌罪名于唐日荣,实际是想火并其部队,杀其将而夺其军。

            其实此案的状况和汪海洋当年的作为非常相似,(通敌而不知所通何人,清方文献一无提及,而利益归于杀人者)

            但学者们都对汪制造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案毫不怀疑,对此案明显的疑点却视若不见,甚至长期以赖文光的说词为口径,把唐日荣说成叛徒,大约与史学界长期对赖文光的推崇和“为贤者隐”的风气使然。近年来已经有很多学者指出,赖文光自述存在不少自我抬高的不实之处,他并非像自己所说的,是两军公推的最高统帅,甚至在名义上也不是。既然他并非所谓的“联军统帅”,和捻军只是联合关系,那么同样,赖文光在太平军内部充其量只能算西北太平军的实际首领。当时老太平军的高级将领中只有范汝增和唐日荣不是西北远征军出身,但范汝增是孤身一人投军,唐日荣手下却有一支曾让清军头疼不已的能征善战的部队,其地位虽低于赖文光,却没有硬性的隶属关系,因此赖文光觊觎他的部队也就不难理解了。总之,澄清赖文光在捻军中的实际地位对澄清唐日荣一案的真相很有启发

            有些著者早已注意到了这些疑点,于是提到这段历史时便含混其词,说赖文光以通敌罪名杀唐日荣,而不说唐日荣因为通敌而被赖文光所杀,仔细辨别不南发现其文字的斟酌,其实已经用隐讳的方法暗示了赖文光欲加之罪的行为。(就象罗尔纲说杜金蝉是张乐行“另一个妻子”,而不明说是妾) 凌力在《星星草》中虽然采取了传统说法,却把唐日荣改名“唐日营”,不知是否也与此疑点有关。而最近几年,避讳不再,已有论者直言不讳地用“火并”来形容赖文光杀唐一事了。

      • 家园 清末以来一直有人认为太平天国的性质应定义为“民族革命”

        如香港史学家简又文。这也是孙中山等人把太平天国引为先驱的原因。如孙中山为《太平天国战史》作序云:

        朱元璋、洪秀全各起自布衣,提三尺剑,驱逐异胡,即位于南京。朱明不数年,奄有汉家故土,传世数百,而皇祀弗衰;洪朝不十及余,及身而亡。无识者特唱种种谬说,是朱非洪,是盖以成功论豪杰也。

        胡元亡汉,运不及百年,去古未远,衣冠制度仍用汉官仪。加以当时士君子,半师承赵江汉、刘因诸贤学说,华夷之辨,多能道者。故李思齐等拥兵关陕不出,刘基、徐达、常遇春、胡深诸人皆徒步从明祖,群起亡胡,则大事易举也。

        满请窃国二百余年,明逸老之流风遗韵,荡然无存。士大夫又久处异族笼络压抑之下,习与相忘,廉耻道丧,莫此为甚。虽以罗、曾、左、郭号称学者,终不明春秋大义,日陷于以汉攻汉之策,太平天国遂底于亡。岂天未厌胡运欤?汉孙子(子孙)不肖应使然欤?抑当时战略失宜有以致之欤?

        洪朝之国距今四十年,一代典章伟绩概付焚如,即洪门子弟亦不详其事实,是可忧也。汉公搜辑东西太平遗书,钞译成册,中土秘本考证者不下数十种,虽当年遗老所见闻异辞,文献足征大备,史料官书可据者录之,题曰《太平天国战史》,洵洪朝十三年一代信史也。太平一朝,与战相终始,其他文艺官别诸典不能蔚然成帧;又近时官书伪本流行,关于太平成绩,每多隐讳。汉公是编,可谓扬皇汉之武功,举从前秽史一澄清其奸,俾读者识太平朝之所以异于朱明,汉家谋恢复不可谓无人。洪门诸君子手此一编,亦足征高曾矩 之遗,当世守其志而勿替也,予亦有光荣焉。

        此序。

        孙文逸仙拜撰

        又如章太炎为《洪秀全演义》作序云:

        演义之萌芽,盖远起于战国。今观晚周诸子说上世故事,多根本经典,而以已意饰增,或言或事,率多数倍。若《六韬》之托于太公,则演其事者也;若《素问》之托于歧伯,则演其言者也。演言者,宋、明诸儒因之为大学衍义;演事者,则小说家之能事。根据旧史,观其会通,察其情伪,推已意以明古人之用心,而附之以街谈巷议,亦使田家孺子,知有秦汉至今帝王师相之业;不然则中夏齐民之不知故国,将与印度同列。然则演事者虽多稗传,而存古之功亦大矣!禺山世次郎作《洪秀全演义》,盖比物斯志者也。

        余维满洲入踞中国全土,且三百年,自郑氏亡,而伪业定。其间非无故家遗民推刃致果,然不能声罪以彰讨伐,虏未大创,旋踵即仆;微洪王则三才毁而九法绎。

        洪王起于三七之际,建旗金田,入定南都,握图籍十二年。旗旄所至,执讯获丑,十有六省;功虽不就,亦雁行于明祖。其时朝政虽精略未具,而人物方略,多可观者。若石达开、林启荣、李秀成之徒,方之徐达、常遇春,当有过之。虏廷官书虽载,既非翔实,盗憎主人,又时以恶言相诋。近时始有搜集故事为《太平天国战史》者,文辞骏骤,庶足以发潜德之幽光,然非里巷细人所识。夫国家种族之事,闻者愈多,则兴起愈广。诸葛武侯、岳鄂王事,牧猪奴皆知之,正赖演义为之宣昭令闻。次郎为此,其遗事既得之故老,文亦适俗。自兹以往,余知尊念洪王者,当与尊念葛、岳二公相等。昔人有言: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洪王朽矣,亦思复有洪王作也!

        丙午九月章炳麟序

        此外如苏曼殊作《翼王夜啸图》,列为“天讨五画”其一,这一组画的岳飞,陆秀夫,徐达事迹也都是历史上著名的“讨虏”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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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青史胡言

          太平天国的性质应定义为“民族革命”, 也是也不是。这牵扯到一个更基本的问题: 中国人的信仰是十么。

          不是儒释道, 儒是当官的,儒更本没有宗教的形式组织, 释是出家的,道是练丹的, 搞物理 化学的。我说的百姓的。 走村窜户的, 有传教活动, 有一定形式组织。儒释道的bible study group 在那? 是自古以来, 中国的百姓只有一种宗教, 叫十么名子, 我不知道, 大道无名, 姑且命名我说的教。 只能说一些我说的教的表现行式。 不表现的时候不等于我说的教就不存在。

          汉叫黄巾, 元叫红巾,明教, 林清,李文成,白莲教青红, 太平, 小刀, 捻, 义和, 三和, 大刀, 哥老, xx功。

          中国老百姓, 天人合一, 是要过日子的, 我说的教 就是要帮老百姓过日子的。 天高皇帝远, 长生不老, 深山老林里庙堂中的玄理, 和老百姓的关系, 百丈怀海就以经讲的很明白。八宗里只有禅 和净土对中国有关, 其他是让你发思古之幽情的。禅我就不说了, 现在做IT中国人,搞不过印度人,讲话吞吞吐吐的,印度人没有禅宗啊。 WTO还有得看。

          净土对中国有关得多,慧运 的白莲宗, 后来 bible study 就成了 白莲教, 红莲教 ,青莲教, 明教, 林清,李文成,太平, 小刀, 捻, 义和, 三和, 大刀, 哥老, xx功。

          我说的教是一个

          历史上谁能用她, 谁能成事。 朱洪武根本没当过和尚, 他是我说的教。 洪杨信耶稣是托子, NUMZERO 已有提及。 孙中山早期, 蒋中正都是如此。 先帝天纵神明, 对此多有论述, 早期如湖南。 人民,只有人民, 才是推动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 讲的是十么? 先帝话讲的也太吞吞吐吐的。但为社稷者, 不可谓不明也。

          这动力有多大, 远的不说, 林清,李文成 (萨先生

          有论著) 加上 宫里的太监, 太平不用说了, 小刀, 捻, 义和团那么短的时间里, 到那去找百万人,到十万人无声上帝京, 这是一个传统。 人民=动力。

          “宫里的太监都不乏叛党” 不是一件偶然的事, 太监多是百姓穷人出身, 我说的教正是在他们中传, 燕赵大地, 太监一样多慷慨悲歌之事。

          萨先生

          http://www.cchere.com/article/105;ID=154134

          “黄巾起义,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利用宗教发动的,有各个阶层共同参加的武装起义,据说连宫里的太监都不乏叛党。”

          [QUOTE][/QUOTE]

          回, 基督教在中国都是真的宗教, 因为他们都是走群众路线的。 景教不是, 当时景教徒多为色目人,成击思汉的部下也有。 巴格达陷入异帮人之手时, 差点有过十字军西征。

          http://www.cchere.com/article/100;ID=151386

          ”拜上帝会好像是个邪教组织。“ 中国的正教是十么?

          邪教组织又是十么?

          能象义和团一样,那么短的时间里,找百万人去愿意死,突然当顺民, 只有日本,邪教组织呼?

          http://www.cchere.com/article/100;ID=154945

          “太平一朝,与战相终始,其他文艺官别诸典不能蔚然成”帧;又近时官书伪本流行,关于太平成绩,每多隐讳“

          一沾我说的教, 正史多不可信,非常喜欢萨先生

          的梦里燕赵, 考正不可少, 但也不完全是走他们的 ”读以见书“ 的路子。 http://www.cchere.com/article/112;ID=152790

          萨先生的中国历史变态狂想 http://www.cchere.com/article/105;ID=154134 是有道理的, 上山容易下山难,

          义和团那么短的时间里, 找百万人难, 完了后, 去那了, 这不是长平, 要不还得有个电子红灯照。 都回家种地了。正史对这些不记载, 他们都是本地人,看看 http://www.cchere.com/article/105;ID=150734 看看阿富汉, TALIBAN 回家, 外国人呢? 华北现在还有很多遗迹, 北京附近就有很多,80年, 我上泰山, 路上还有我说的教碑文, 做了些拓片, 早没了。 明清小说中多有描述。

          中国的历史

          中国的历史是清史,是很清楚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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