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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古代中国人的衣食问题 -- 晨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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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古代中国人的衣食问题

    还在读Guns Germs and Steel,说道远古人类驯化作物和牲畜的事情,想起一个问题:棉花是外国(美洲?)传来的,在棉花传来之前,中国人的衣服是什么料子的?不能都是丝绸嘛。

    还有问题:绵羊和山羊对中国人不陌生,但为什么养羊在中原和南方没有发展起来?为什么中国人不用羊毛织物?

    很多水果都是外来的,在这之前,中国人不吃水果吗?这会不会是中国人和洋人对水果态度不同的缘故?即使在国外,中国人依然大多保持将水果作为“稀罕物”的习惯,很少有人把水果当饭吃的,但洋人一个苹果、一根香蕉当午饭并不稀奇,一个蔬菜salad当午饭的更多,而中国人要是没有一点米或者面,总觉得不是饭。

    欧洲的农牧物种和技术无疑是从Fertile Crescent(美索不达米亚到勒万特的一个月牙形地区)来的,中国的是独立驯化的还是从同一地方传入的?印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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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回晨老大

      没有棉花以前我们老祖宗主要是穿 麻布 做的东西

      棉花以前叫木棉 以前是很珍贵的布料 看过 电影 木棉袈裟吧 就是其实一个棉布的袈裟 搞来传衣钵了

      羊的问题 我认为是南方有更好吃的猪 所以没人养 因为羊肉搞不好有膻味道 中原到是一直都很多羊 现在河南人吃的也是羊肉多

      水果问题我的看法是 我们肠胃没人家好 吃多了水果要拉肚子的 至少我是这样

      我国的动物驯化应该是独立完成的 三皇五帝里面到底是哪一个做的你的去查资料了

      • 家园 木棉不是棉花耶

        木棉纤维比重轻和表面光滑(抱合力低)的特性形成了木棉纺织加工千年不可逾越的巨大障碍。

        木棉纤维长度较短(15-25mm),单纤维强力低(平均强力1.4-1.7cN,纺纱梳棉的极限强度1.2cN)这些是木棉纺纱加工的第二大障碍。

        水果问题我的看法是 我们肠胃没人家好 吃多了水果要拉肚子的 至少我是这样
        人的肠胃不都差不多,至于您拉肚子,原因很复杂,但是盐本太少,不大能说明问题哟。

      • 家园 猪有一点优势

        一头母猪一次能下十几头小猪崽,一年后就可以长成宰杀了。因此可以大量繁殖,而且杂食易于饲养。

    • 家园 我觉得好多东西是从印度传入新月地带的。

      比如胡萝卜,洋葱什么的。按理,印度那儿的气候比埃及、两河要更适合植物生长,物种应该比较多,更容易筛选出口感好的东西。而且古时候他们容易来往,从波斯湾那儿经水路就可以到了。那几个文明挨得近,经常做生意。中国到那儿就太远了,交通不便,生产力低下的古时候更是如此,文明的发展应该相对独立一点。

    • 家园 这本书怎样?

      今天在书店看见来着,您对此书本身有没有什么评价?

      • 家园 写得不错,值得一看

        女儿在大学图书馆打工,这本书是on permanent reserve的,因为不知道哪门课的老师指定作为参考书,每次只能借出2小时。当然,还是欧洲中心论,尽管作者刻意避免欧洲中心论,还特意“证明”新几内亚土著比欧洲人“聪明”。

    • 家园 摘录一个《诗经》出现的食用植物名单

      在《诗经》中提到的确定的或可能的食物性植物名单,根据耿宣的著作

      (1974年)改编如下:

      谷 物

      黍和稷(Panicum miliaceum)。

      大麦(Hordeum vulgare)和小麦(Triticum aestivum)。耿宣怀疑小麦的存在,但在周朝它已完全被移植。

      稻(Oryza sativa)。

      粟和粱(Setaria italica)。

      蔬 菜

      葛(Pueraria lobata)。在较老的文学作品中译成“dolichos”。真正的扁豆属这时可能已存在于华南,但有一个不同的中国名字。耿宣将葛列为纤维植物,但他指出其芽、叶和块根都可以吃,因此无疑也是一种食物。普通百姓以葛的纤维织布做衣。葛履在《诗经》中有质地优良之意。

      麻(Cannabis sativa)。主要也是一种纤维植物,但种子被食用。它作为一种药物的用途未在《诗经》里提及,但到汉朝(也可能在周朝)已被知晓,在中国它从来不太被重视。

      葑(Brassica spp.)。耿宣声称,芜菁B.rapa是已知的品种。这肯定有误。白菜以其各种形式(或许还有别的品种)被食用。萝卜(Raphanus sativus)几乎肯定被包括在一些附注中,尽管耿宣没有提到。

      韭(Allium tuberosum)。被耿宣误称成另一种韭(A.odorum)。

      谖和谖草(Hemerocallis flava)。现称黄花菜,是来源不明、遗传复杂的栽培品种,可能到周朝已开发。

      芹(Oenanthe javanica)。也可能是Cryptotaenia annadensis。

      瓠(Legenaria siceraria)。正像其名称所示,这主要是一种经济植物,但嫩果食用广泛。

      瓜(Cucumis melo,可能是var.conomon)。别的甜瓜这时还未被了解。

      菽(Glycine max)。

      荷(Nelumbo nucifera)。在《诗经》中并未当作食物性植物而确切提到、但以后常用、周朝几乎肯定食用的蔬菜:

      蓍(Achillea sibirica和/或A.millefolium)。最初是药用;这可能恰好导致了用作通灵植物。在以后的时代,它回复为一种药。其苗偶被食用,尽管并不被认为非常可口。

      蘩(Artemisia vulgaris)。嫩苗被食用,今日朝鲜用做调味的香草。

      蓷(Leonurus sibiricus)。一种非常普通的路边草,用做一种药,且至今还被视为能治百病。

      葵(Malva verticillata)。显然是周朝的一种主要食物;李蕙林(1969年)认为这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蔬菜。白菜应已成为其强大的对手;与李蕙林的断言相反,烹调白菜不必用油;现在通常是煮或蒸着吃。

      芄兰(Metaplexis stauntoni)。

      芣苢(Plantago major var.asiatica)。另一种主要的药用植物,近代少量食用,可能周朝亦然。

      葍(Phytolacca acinosa var.esculenta)。

      藿(Rhynchosia volubilis)。

      荠(Sonchus oleraceu~)。休耕地及其他耕作地里的一种草;《诗经》非常普遍地提到这一点。它显然也被广泛食用。

      苍耳(Xanthium strumarium)。嫩芽在今日广泛食用,在周朝无疑也吃它。

      蒲(Acorus gramineus)。可能包括香蒲(Typha latifolia)。

      藚(Alisma plantago)。

      茆(Brasenia schreberi)。周朝文献把它当做食物频繁提及,特别是在有关著名美味莼菜羹的前后文中。

      萍(Marsilea quadrifolia)。

      荇菜(Nymphoides peltatum)。

      榆(Ulmus spp.)。嫩叶、树皮与种子在后世(大概也在周朝)被食用。

      竹(Bambusa spp.及其旁属)。竹笋在《诗经》中被当成普通的风味食品提及。

      水果与坚果

      桃(Prunus persica)。原产于中国;其他本地的品种大概也被食用。

      李(Prumus salicina)。这是中国的土生品种,不同于欧洲的品种,《诗经》常提到。

      梅(Prunus mume)。中国画家和诗人最喜爱的植物,《诗经》里是重要的结果植物。西方文学作品几乎千篇一律地误译成“plum”或“prune”。它是杏的一个品种,与西方的P.armeniaca是近亲。耿宣认为后者(杏)也可能在中国找到,但在《诗经》中未提及。

      枣和棘(Ziziphus jujuba和Z.spinosa)。华北最普通和流传最广的果实,为废弃的田野与其他高低不平、开阔干旱、难以成活的自然环境区中最常见的木本植物。从新石器时代至今格外流行,与别的果实一起在《诗经》里被提到。

      枸(Hovenia dulcis)。因其果串而被栽培,其梗茎而非果实被食用;味道像非常好吃的无核葡萄干。

      榛(Corylus heterophylla)。

      栗(Castanea mollissima)。曾在4首诗中与别的林木或坚果树一起提及,从上下文可以看出它是一种重要的食物。

      桑(Morus alba)。主要用来养蚕,但其果实显然也被食用。

      松(Pinus spp.)。作为一种林木被提到;其坚果可能被食用。

      栎(Quercus spp.)。也是一种林木,其种子被食用。

      椒(Zanthoxylum piperitum,同为Z.simulans的植物及其他)。《诗经》里提到的主要香料,显然极广泛地用于为食物添加香料和薰香居室等等。其果实看上去像黑胡椒子,但该植物与黑胡椒和辣椒并无亲本关系。在《诗经》中主要出现在隐喻的情节里:小果实成双成对地长在短梗茎上,整个看上去像是微型的男性生殖器;因而它在《诗经》及其他中国早期诗歌里是男性器官的标准比喻。[“spicy”(香料)的双重含义可能为全世界共知。]

      木瓜(Chaenomeles japonica)。

      摘自《中国食物》[美]尤金.N.安德森

      另,关于牲畜类:猪和绵羊,黄牛、马、鸭和鹅都是汉人独立驯养的。鸡是从华南传入的。水牛和山羊是从近东输入的。

      汉人的主食,直到唐为止都是稷,也就是俗称的谷子,小米。稷是五谷之首,连国家都用“社稷”来代称,可见其重要性。小麦和豆类被早期的汉人认为是低档次的食物。这也不足为奇,大豆煮熟了也很难吃,红小豆和绿豆虽然味道不错,但产量小。小麦在北方产量也不高,而且如果不磨得话,味道也好不到哪儿去(磨面的设备是汉代才从中亚传入中原的)。至于水稻,作为主食还是从南宋才开始。晨枫老大应该不回那么善忘吧,直到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大米和白面都被农民认为是很奢侈的食物。如果不是番薯和玉米的输入,北方最常见的农作物恐怕还是小米。

      • 家园 高粱呢?

        中国的重要的经济作物都是移入的:芝麻,花生,向日葵,马铃薯。

        红薯,马铃薯,玉米是人类战胜饥荒的功臣。马铃薯的病却差点要了爱尔兰人的命,同时也造就了今日美国民族的结构。

        • 家园 高粱起源争议比较大

          我不是啥专家,不敢置喙。国学网有篇文章,您可以看看。外链出处

          高粱在东北种植面积可能比较大,不是有首歌么,“我的家在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的大豆高梁”。但在我老家山东,高粱是作为杂粮种植的。夏天种,秋天收,打个时间差。高粱细磨出来做稀饭味道还不错,但早先农民根本没有那种条件,为了填饱肚子,小壳子都留着,所以吃起来又硬又涩。现在种高粱,除了酿酒,就是当饲料了。

          当然《红高粱》里面的高粱地还是比较吸引人的..........

          另说一句,古代的“粱”字指的并不是指高粱,而是小米。“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黄粱估计是比较好的品种,所以可以拿来招待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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