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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二鬼子汉奸李富贵,wait for 萨苏 -- AleaJacta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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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文摘】二鬼子汉奸李富贵IV

第十九章 额尔金

  李富贵面露微笑,轻轻点了点头,"你这次去广东要说有干得好的地方就是那一仗打得不错,我计划就在天津到北京之间发动群众大量的挖掘土方,把每个村子的地形都变得极其复杂,那个时候洋人的战术再也使不出来,以你的经验没有受过多少训练的农民兵在这种环境中要几个才能对付一个外国兵?"

  "要我说不经过严格训练一百个也未必能对付一个,老百姓一听到枪炮、一看到死人立刻就是一哄而散,地形再好也没有用,不过我觉得咱们的部队如果在这种地形中和洋兵能够一比一了。大人是不舍得咱们自己的弟兄吧。"

  "也不是不舍得,当兵打仗总免不了死伤,只是现在如果和英法翻脸在政治上会造成被动,所以能不亲自出面那是最好。还是需要发动群众,你有没有兴趣再去一趟天津。"李富贵察觉出这个刘铭传已经有了朴素的国家的概念,这使得他可以在很多方面领会李富贵的意思,虽然李富贵觉得他在政治上还很不成熟,不过他那种狡黠的性格应该可以让他在中下层获得成功。

  "天津?没问题,这次我一定将功赎罪。"

  "很好,这次你可以多带一些擅长游击战的特种兵,到了那里有人会和你们接头,天津那一带我早就开始暗中布置了。记住一定要大力发动群众,可以提出‘扶清灭洋‘这样的口号,要把老百姓带到爱国主义的路子上来,而不是任由他们继续在狭隘的民族主义上继续走下去。我会想办法在朝廷里给你排除一些麻烦。"

  "我能不能带上我们军团炮兵里的张氏兄弟?"

  "可以啊,不过你这次去天津恐怕不会有大炮给你们使,这张氏兄弟未必能有多大用。"

  "张家的这哥俩和我是老乡,他们两个可不止打打炮那么简单,现在他们在炮兵团里一个是营长,一个是连长,要是能去天津肯定能帮很大的忙。"

  李富贵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们总是喜欢搞这些老乡会,当年就是你们这帮合肥人把天津的地方口音都给改了,你另选两个吧。"

  春节过去没多少日子朝廷给李富贵加官进爵的诏书就来到了淮阴,给李富贵进了两级爵位并且提升他去做兵部尚书,李富贵谢了恩接了旨回过头来就上书请辞,在奏章里李富贵献给自己扣了一大堆屎盆子,然后又说现在太平天国的内部关系很微妙,自己离不开,最后归根结底一句话,兵部尚书他是绝对不能做的。这次公文流转的速度很快,咸丰马上又下了一到诏书宽慰李富贵,并且把他夸奖了一番,没想到李富贵就是一句话:"不干",到最后李富贵干脆上书说要他去做文职那他就辞官不做,这一下可把咸丰气出内伤。恩断义绝的皇帝也不跟李富贵客气,马上就按照既定计划来整李富贵,对于自己的粮台报销将被交户部议处李富贵事先听到了一些消息,他这一年来加强了北京的情报工作,现在报销的数目全都被驳了回来并没有让他意外。

  "看来又要敲打北京一下了,英法联军的舰队刚刚离开上海北上你还敢来动我,清朝的皇帝里恐怕就你最有种了。"

  实际上十天前李富贵刚刚在家中接待了这次英国派来的全权特使额尔金,当然与他同来的还有法国的全权专使葛罗,不过相较于前者这个葛罗完几乎没有给李富贵留下什么印象,他的眼睛总是盯着那个额尔金。据葛罗的日记中写道:这位李将军无疑是一个友善的人物,在我们会见的分分秒秒之中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微笑,即便是那个约翰牛向他咆哮的时候也不例外。

  李富贵早在得知英国人派来的特使是额尔金的时候就喜出望外,"这个烧圆明园的家伙终于来了,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两人见面的时候李富贵把这个额尔金打量了个够,以至于忽略了后面的葛罗。这一群人中英国的几个老朋友都不在,唯一比较熟一些的就是法国公使布尔布隆,还有一个叫高登的家伙也引起了李富贵的注意,他有点吃不准这个Gordon是不是那个历史上比较有名的戈登,这个时代绝大多数洋名并没有成文的汉语翻译。当然像额尔金这样比较特殊的名字就好认多了,尤其是他的身份是李富贵绝不会搞错,但是这个高登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是作为额尔金的副官来到这里的,这样普通的身份实在让人有些吃不准。他的背景完全无助与李富贵进行判断,除了皇家军事学院李富贵略有所知高登其他的经历完全无法帮助他回忆起什么,所以只好把这笔帐先记下,以后慢慢再说。

  本来李富贵打算在上海会见这两位特使的,不过额尔金因为听说了富贵军在印度的不俗表现就对李富贵的老窝发生了兴趣,所以他们一行人通过海寿铁路到淮阴来建李富贵。布尔布隆一路上兴致颇高的向他的朋友们介绍这几年江北的变化,同时对李富贵十分的推崇。额尔金听过这些溢美之词后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一路上见到的东西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的经历使他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一个土著干的,"亲爱的布尔布隆,虽然我眼前看到的一切的确让人吃惊,不过你也必须承认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主要还是依靠了我们欧洲人的帮助,你看,这两边的矿山不都是我们欧洲人的产业吗?"

  "李的成就当然是与我们的帮助离不开的,但是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国家,即便有我们的帮助,想做到这样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广东你也看到过了,以前那里是中国最开化的地方了,可是现在相比于广东这个地方的变化简直可以称得上奇迹了。必须承认李富贵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我希望这次我们能够达成共识,那对我们这次的行动将会起到非常大的帮助。"

  "很遗憾,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我这次来纯粹是出于好奇,一个现代的中国官员,这实在是一件很少见的东西,我很想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至于于他达成什么共识,我完全不感兴趣,你应当知道这些鞑靼人的武装我是不放在眼里的。"

  "我亲爱的朋友,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天才的将领,他可是凭借战功才做到现在这个位子的,还记得沙角之战吗?当时我们如果面对的是李富贵和他的士兵,我相信我们的损失会更大。"

  听到沙角额尔金面露不快,他仍然不能接受这一战的结果,"好吧,好吧,希望这个神奇的李不要让我们失望。"

  参观过淮阴之后额尔金在心里倒是有些接受布尔布隆的观点了,不过表面上还是保持了他那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越是觉得对手不简单越不能倒了大英帝国的威风。与之相反李富贵的神态极其谦恭,而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让他在布尔布隆的眼中变得更加神秘了,在背后布尔布隆称其为释迦的微笑。

  这次的谈判相对来说比较简洁,额尔金首先要求李富贵表态,李富贵当然表示站在英法一边。既然站在英法一边那总该做些什么以示诚意,听到这个要求李富贵略作沉吟,然后抬头说道:"中国人讲究面子上的忠义,如果我直接站出来反对朝廷支持你们肯定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所以我想我可以这么做,就是我可以联络南方的几个手握实权的重臣,像叶名琛、曾国藩、胡林翼他们来一个东南自保,名以上是说现在太平天国纵横南中国而你们有在外面惹事,所以我们这些人联合起来保境安民,但实际上这个意思就是你们在北方的军事行动我们这些参加东南互保的势力不会干预,同样你们也不再攻击南方诸省,当然这需要您的配合,你们在广东做得就不错,对福建也需要威胁一下,您看怎么样?"

  "这个注意倒是不错,我相信这会对你们的皇帝产生很大的压力,如果他继续保持强硬那他就要面对内外两方面的压力了。"

  "我也希望我们的那位至尊陛下更理智些,"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不过李富贵心里可不这么认为,英法两国草拟的修约条款他看过了,李富贵很怀疑北京会接受这样一份合约,“本来你们这些侵略者到中国来胡作非为也算是各为其主,我倒也不好太过责怪你们,不过烧了圆明园的家伙可就不在此列了,我要不摆个夹子让你们钻那也太对不起我的子孙后代了。”李富贵面带微笑的想道,“圆明园究竟要不要烧掉呢?真是让人头疼啊,国人必须经过一次狠狠的电击才能醒过来,可是真是舍不得那座万园之园阿,更何况从历史上看即便圆明园被烧掉国人还是沉睡如故。怎么才能惊醒他们呢?历史上还有什么比火烧圆明园更让人痛心的事情吗?”

  李富贵忽然眼前一亮,“有的,‘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心情激动的李富贵轻轻吟诵起了这段千古绝唱。几个老外之中只有布尔布隆对这首词略知一二,可是李富贵满面的笑意与这首词的慷慨激昂完全不符,这使得这个法国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没有人会用这种表情吟诵满江红的。“要是我们的万岁爷被英法联军给抓了去,造成的震动一定比烧了那么一个小小的花园大的多,好像咸丰也活不了几年了,就算发挥余热给国家做点贡献吧,谭嗣同不是说过各国变法没有不流血的,中国变法没流血所以国运不昌,要流血就先从我这里流起吧。壮哉,万岁爷,您就放心的去吧,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人啊。”

  一直到眉飞色舞的李富贵完全平静下来谈话才得以继续,"特使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两位帮忙。"

  "没问题,李先生尽管说。"因为对李富贵的态度十分满意所以额尔金也表现得十分大度,而且他也察觉出李富贵的精神状态不是十分稳定。

  "您知道我要养活一大帮人,这需要很多很多钱,所以我打算向鸦片贸易征税。"

  "鸦片贸易现在不缴税吗?"

  "不交,因为鸦片进口还没有合法化,所以名义上仍然是走私,因此一直都不缴税,可是做买卖总该缴税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要让鸦片贸易合法化吗?"额尔金误会了李富贵的意思。

  "不是,如果合法化了就是朝廷来征税了,我是说我要向那些走私鸦片的人征税。"在走私业高度发达的那个时期李富贵在走私行业中的地位相当的崇高,所以他对那些走私贩子倒是并不担心。

  "既然是走私,那我就管不着了。"额尔金并不想在鸦片的问题上多做纠缠,虽然英国仍然想扩大鸦片贸易,不过李富贵的意思只是征税,并没有说要禁烟。

  "这个我明白,我只是希望得到贵政府的谅解,我订的税率可能还会比较高,鸦片的倾销抽走了中国市面上本来就不多的现银,大大的妨碍了我们之间的正常贸易,这样下去最终贸易量会萎缩,相信你们也不希望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吧,所以我希望能够对它进行一定的控制。"从前一年开始李富贵就利用自己掌握的各个渠道向那些从事正当贸易的外国商人传递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鸦片的倾销使得他们的棉布在中国卖不出去,现在这种观点已经得到不少商人的认同,有人已经开始向国会提出削减鸦片出口的提议。

  "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我们会考虑的,毕竟做生意交税也是理所应当的。"在额尔金看来这种说法的确有一些道理,鸦片贸易是一种百分之百的单项交易,这使得白银在这种贸易中只能单向流动,这的确不是贸易的最佳模式。

  "我也觉得鸦片这种肮脏的贸易影响了我们法国在中国的利益。"

  "好的,没问题,我回去就和他们商量,只是走个形式,这样总可以了吧?但是前提是中国的贸易壁垒被彻底打破。"

  “这是应该的,我一直认为一个开放的市场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如果你们实在无法从皇帝那里得到你们想要的,那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在某些省份先实行开放。”

  “您只是要在江苏征税吗?"

  "我要在整个南中国征税,包括江苏、浙江、福建和广东。"李富贵毫不客气的划分出了他的势力范围,这些沿海省份起码在海面上要尊重李富贵的存在。

  "那些督抚会同意您在他们的地盘上征税?"

  "这是我们的事情,我想他们会的,他们并不太希望和走私贩子们打交道,最后无非分一点钱给他们。"

  送走这些来拜年的黄鼠狼之后李富贵陷入了沉思,从刚刚的谈话中他还得到了一条信息:额尔金和葛罗在香港会晤了俄国公使普提雅廷,看来这一次菜是要上齐了,现在自己必须选择一个盟友了,俄国佬首先被排除,这帮混蛋从中国割去了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也不知道当年李鸿章怎么会想到依靠这样一群又没用又贪婪的家伙,英法的联盟目前来看仍然十分稳固,但是如果战事不利应该还是有分化的可能的。以现在的国际形势来看最适合做盟友的也就是友善的美利坚合众国了,很快美国就要面临南北战争,根据李富贵的情报英国与南方过从甚密,实际上南方的那些奴隶主之所以敢对抗强大的北方好像就是依仗了他们是英国主要的棉花供应区。在李富贵最初的世界构想里利用美国内战来割裂这个未来的对手一直是那么的诱人,不过当他真正了解了南北双方的经济、人口、军工的对比后他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必须联合美国,在未来的南北战争中必须坚定地站在北方一边,美国在未来的几年中都没有力量来真正的插手中国,但是作为一个新兴的强国他们的贸易欲望只会更加强烈,如果英法真的封锁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突破这重重的障碍。可以着手资助林肯了,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情报显示林肯现在还算不上大人物,要不然我抢先发布一个什么人权宣言试试?人权宣言是怎么说的来者,啊,对了:我有一个梦,后面是什么呢?算了,随便编一些就是了,反正是宣言嘛,唱唱高调谁不会。”

  根据史书上的记载李富贵在一八五九年发布的人权宣言使他在西方的声望达到了顶点,这样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在出笼之前就已经被翻译成了多国文字并迅速的向世界各地传播,西方的那些思想家们对古老中国的一个军阀能有这样现代的意识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林肯的解放宣言里也借用了李富贵的例子来说明南方的奴隶主是多么的落后。

第二十章 海外命案

  被断了粮饷的富贵军又一次被组织了起来,他们暂时还必须在军营中等待,等候李富贵做好舆论准备。两江的舆论现在正在把矛头对准户部,户部的种种黑幕都被解开,那帮吸血鬼每年要收的例银以及各种孝敬都被透漏了出来,并且有些人热心的帮广大不太识数的民众计算这个户部一年究竟能贪多少银子,那绝对是一个普通小民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终于在连云港和海州城那些受到西方腐朽思想腐蚀的坏分子们在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的挑唆下开始上街游行,要求反腐倡廉。

  远在北京的户部对于这样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小风波自然是一无所知,可是海州的知府可就没这么逍遥了,这次游行虽然是因为户部的贪污引起的,但是户部实在太远了,倒是他这个贪官正好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如何平息老百姓的怒气让他头疼不已。富贵军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不插手这件事,而且对想插手的其他清军也立刻表现出了敌意。衙役们也看出这次游行的老百姓可是来者不善,王班头很清楚地看出其中有一些人绝不是善类,那神态、那体格怎么看都像是多年的悍匪,自己这些人要是贸然上去动粗肯定讨不到好,所以平时盛气凌人的捕快们现在也只敢站在府衙门口戒备。

  海州对这种游行镇压的不力使得游行这种新型事物很快向周边地区扩散,对于下面的这种略显混乱的局面李富贵起码在表面上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他一直在尽量的控制好这种游行的强度,现在还只是处于准备阶段,李富贵并不希望民情在这个时候爆发。他现在正在做士人们的工作,一八五八年又到了乡试的日子,这两年李富贵已经不局限于从秀才中反向录取人材了,在那些屡试不中的童生当中李富贵也找到不少可用之才,这些连秀才都考不上的人往往具有两个特点,他们大部分都很穷,也就比范进好那么一点,所以身上的迂腐气息往往更少,但是他们的古文功底的确是要差一些,从这一点上来看科举制度还算是公平,由此李富贵不经想到了那位一直考不上秀才的天王洪秀全,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白话文甚至简化字的态度都要更理智一些。

  李富贵给这么多士人找到了饭碗,今年又要进行乡试,所以那些秀才们这段时间对李富贵特别的宽容,也有一些比较开明的学者对李富贵的选士方法大加推崇,这往往是一些原来就看八股不顺眼的人,他们把李富贵这种方法视为经世致用的典型,其他人不管是否接受这样的观点但是李富贵所提供出来的出头机会是没有人能够漠视的,这年头士子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本来就僧多粥少,现在又被捐班分去了一大块,他们想出头就更难了。社会动荡更加给下层士子带来困难,如果运气好能够坐上一个馆教些学生一年弄个几十两银子那就是祖上积德了,而被李富贵选中的人一个月就有几十两银子,这实在是让那些长年累月不见荤腥的秀才、童声们眼红的不得了。所以在两江的学子当中学习如何写策也成了一门很重要的功课。去年年底广州城的陷落给士林多少带来一些震动,毕竟那是一个省的首府,南中国的重镇,现在落入洋人之手这就不能在等闲视之了,大家都知道这洋人是来动真格的了,所以在英法联军的舰队在上海补给的时候两江的士林非常难得的对李富贵没有发出什么责难的声音。

  现在英法联军走了,李富贵到真的希望士子们能够谈一谈国事,真理是越辩越明,他实在是很希望大家能够弄清楚排外主义、民族主义、爱国主义之间的区别,只要大家都把话说出口最后肯定会把一些平时憋在肚子里的火爆观点给掏出来,而且通过他们的这种论战老百姓的眼界也能够开阔许多。李富贵准备合适的时候举办一个辩论会,请各方有识之士来探讨中国的现状与去向,他还专门从手下选出了几个能言善辩饱读四书五经的家伙突击学习逻辑与辩论的种种方法,准备到时候好好的震动一下那些大儒。

  李富贵准备花上两三个月进行这种舆论宣传,如果那时候自己的粮台报销被批下来也就罢了,要是被驳了,那户部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在李富贵暗中为这次新文化运动做准备的时候巴夏礼乘船来到了连云港,碰巧李富贵也在这里,于是他就直接上门找到了李富贵。对于这个英国驻香港领事李富贵并不熟悉,他们一共只见过两次面,虽然他的名字让李富贵觉得耳熟,不过这个人本身倒是没给李富贵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这次面对这个一脸严肃的家伙李富贵有些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李将军阁下,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不幸的事情要通报阁下。”一本正经的语气让李富贵明白这个家伙的确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李富贵并没有答话而是作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不知阁下还记不记得派往英国的留学生中有一个叫海云峰的学生。”

  听到这个名字李富贵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如果海云峰出了什么事那要让他如何向海莺交待,“他怎么样了?”

  “他打死了一位同学,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

  这让李富贵十分震惊,看来留学生的心理方面确实很成问题,当年不也是常常有留学生杀人的报道吗?“这样啊,打死的是谁?”

  “一个高年级的英国学生。”

  听到打死的不是中国学生李富贵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吸一口气,打死了一个高年级的英国学生,这个故事如果哪会再稍加演绎就会变成一群蛮横的外国学生欺凌中国留学生,留学生中一位极富正义感的先进少年挺身而出,经过激烈的斗争坏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事实也的确可能如此,只不过李富贵在得到自己的情报之前还不愿意下此判断。打死了一个英国人这多少可以减轻对海云峰心理健康的怀疑,但是同时这件事又演变成了国际事件,处理起来就更棘手了,“巴夏礼先生,我要求立刻将海云峰遣返回国,我必定会重重的惩治他。”

  “这不行,他打死了大英帝国的公民,又是在大不列颠的领土上犯的罪,不过从哪一方面讲都不应该将他送回中国受审。”

  “但是他是中国的公民,而且如果他在英国受审的话,由于舆论的原因,必然会让英国人民对中国产生不好的印象,我想那会对我们现在的良好关系带来损害,所以不如把他送回来我将他偷偷处决了也就算了。”

  “不行,大英帝国的司法是没有这么儿戏的。”

  “那您看能不能通过对受害人家属的补偿来达成谅解,我可以赔一大笔钱,您看怎么样?”

  “我认为这样是无济于事的,受害人约翰.鲁道夫是皇家海军鲁道夫中将的儿子,我相信中将阁下不会对您的补偿感兴趣的。”巴夏礼仍然是那么一副扑克脸。

  看着这个家伙李富贵暗暗动怒,海军中将的儿子,看来这小子死得不算冤枉,李富贵知道军校都有欺负新生的传统,海云峰的个性虽然内敛,不过他一旦动怒那肯定是不得了,这看看他老爹和老姐就应该知道,这时候李富贵已经认定了自己在前面做出的初步判断。“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死者是英国人,法官是英国人,陪审团是英国人,法庭上的恐怕也都是英国人,我很怀疑这场审判是否能够公正进行。我将派出代表出席这次审判,他会向我传递最新的审判进度,如果这场审判没有得到我的认同就判处海云峰死刑的话,那一切后果将由贵方承担。”

  听到这近似于最后通牒的话巴夏礼愣住了,实际上这个消息从英国传到这里已经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巴夏礼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海云峰是不是已经被挂在了绞架上。即便现在还没有审判那也不可能让李富贵隔着两个大洋互通消息,本来他这次来时带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的,实在没有想到李富贵会如此强硬。

  “大英帝国的法律是世界上最公正的,阁下对于这一点完全可以放心。”巴夏礼抬起了自己的下巴,表现出英国佬特有的骄横姿态。

  “公正个屁,在你们那里偷一块面包就要上绞架,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送。”

  看着巴夏礼气哼哼的离去李富贵开始真正的为海云峰的命运担忧起来,“妈的,就算这英国佬给我面子可这一来一回黄花菜都凉了,更不要说人了,这叫我怎么办?"

  思前想后李富贵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海莺,毕竟事关她的心肝宝贝的生死,若是瞒着她那就真没法交待了。

  海莺刚听了几句就跳了起来,“我弟弟被抓起来了?是不是早上来的那几个老外说的?”

  “是的,他们是代表英国政府来通知我这件事情的。”李富贵实话实说。

  海莺立刻转身向着外面冲去,李富贵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从李富贵的临时住所到码头的路上人来人往,所以海莺也跑不起来,即便如此还是把跟在后面的李富贵累的气喘吁吁。当他看到巴夏礼一干人等正站在码头上,心里的石头也就算落了地,“还不错,看来正在等船加煤加水,让他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也好。”李富贵插着腰,吐着舌头在那里想着。

  只见海莺指着巴夏礼问道:“你是这群人的头头吧?”

  “是的,我尊敬的女士。”话音刚落,他的肚子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突如其来的剧痛把巴夏礼变成了一支大虾,就在他无力的向地面滑动的时候海莺抓住他的头发又把他拎了起来,横着一甩把他扔在一排箱子上,就在那群英国人目瞪口呆的当口,海莺已经用一把刀架在那个出气多进气少的英国领事的脖子上,“你们给我听着,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女皇上,这个人老娘扣下了,要想救他的命,就拿我弟弟来换。”

  远处的李富贵看到这一切心里是叫苦不迭,这次巴夏礼不仅仅是到连云港来通告海云峰的事情,他还带了一只分舰队北上支持额尔金,现在这些船正停在连云港的码头上,如果事态扩大,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李富贵压住胸中恶心的感觉,抬头向那几艘战舰上看去,果然那些水兵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已经开始在慌慌张张的准备武器了,而码头上的那些富贵军的水兵看到他们的长官和英国人干了起来也开始骚动起来。

  李富贵大喝一声:“住手。”几个箭步冲上去抓住海莺的手说道:“大姐,你可不能这么干,这件事交给小弟,但是这个英国人你无论如何不能扣下来。”

  海莺回手就是一拳,不过这一次与她先前动若闪电的身手大不相同,李富贵一把就把她的拳头抓住了,“你还敢在这里说话,当年要不是你让我弟弟出什么鬼洋,怎么会出这种事。”说着海莺的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一切都是小弟不好,这件事就交给小弟,肯定给大姐一个交待。”李富贵这个时候只好把一切都先揽到自己身上再说,海莺这时忽然觉得一阵无力感袭来,持刀的手一软就在巴夏礼的脖子上浅浅的划了一道口子,所有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李富贵急忙一手把刀接过来,另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海莺。巴夏礼看了看李富贵和他怀里的海莺,他有些明白李富贵为什么这样强硬了。惊魂稍定巴夏礼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了,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一条死狗一般的被打了。羞愧欲死的他推开众人快步的向船上走去,李富贵只好向他的副手道歉,言明这是一个遗憾的误会,希望大家不要因此影响相互之间的友谊云云,那个副手也急着回去察看巴夏礼的情况,随便应付了两句就带着人上船去了。

  海莺没有阻止这些英国人的离去,她只是无力的靠在李富贵的身上双眼无神的望着那几艘舰船离开。

  “大姐,振作一点,我这就想办法营救云峰,我马上给那些洋朋友写信,让他们向英国政府施加压力,实在不行就派一个特种兵小队去把云峰从牢里救出来。”看着海莺的样子李富贵也有些慌神了。

  擦去脸上的眼泪,海莺看了李富贵一眼,“让大人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只是云峰被关在牢里...”说着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大姐不要担心,英国的监狱都是模范监狱,两人一个包间,里面有健身房、浴室、抽水马桶,还有...”李富贵开动脑筋再也想不出监狱里还能有些什么用来享受的设施,“总之云峰在牢里是不会吃亏的啦。”

  海莺要了摇头,黯然的离去,李富贵这个时候才发觉海莺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李富贵现在对海上的形势十分担心,英法联军主力虽然已经北上了,但是仍然有船不断的从这里南来北往的经过,他们一般都会在连云港或者上海做一下补给,而情绪不稳的海莺随时都有可能带着她的手下袭击英国人。李富贵为了稳定海面上的情绪决定暂时就留在连云港,直接就住进了海军衙门准备看住海莺。

  海莺自从第一天火山大爆发之后倒是冷静了下来,看到李富贵又是写信、又是发出照会,总之想尽一切办法解救海云峰似乎也颇受感动。

  虽然李富贵对于海莺现在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但是他也并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女人的力量自成一派,虽然也有所监控但是不如自己的那些军团那么透明。另外海莺的表现也太好了一点,可能两个人都有监视对方的意思所以这些天以来一直是朝夕相处,海莺对李富贵的照顾是颇为周到。李富贵虽然身在连云港但是公事并没有扔下,他现在已经有一个十分有效率的幕僚班子了,这些人已经完全习惯了李富贵这种随时改变政治中心的习惯,江北的电报网现在已经非常完备了,不管李富贵的行营移到哪里各种公文立刻就会追到哪里,而他的这个幕僚团也总是立刻就能开始高效的处理这些东西。公事上能够做到井井有条,可是个人生活上就有些麻烦了,李富贵出门的时候从不带女人,他必须在手下的士兵面前塑造一个完美的形象,像韦爵爷那样带着丫鬟出征在李富贵看来是想都不要想,而他的勤务兵小周这几天又生病了,新派来这个用起来总是不顺手,海莺却总是能够适时的端上一杯茶或者递上一块手巾,这让李富贵心里挺受用,不过同时又觉得海莺的这种态度看起来有些反常,每当想到这里他又有那么点不安。

第二十一章 种马

  李富贵在上海的几位英国朋友最先给他回了信,他们都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援救海云峰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海云峰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在东西两个半球公文传递的过程中就被送上绞架,就算他拖过了这一段时间英国政府也不可能为了李富贵去干预司法,还有一个家伙好心的向李富贵详细的解释了英国的司法制度。按照他们的看法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海云峰已经送了命,李富贵到时候当然可以抗议一下,不过既然人已经死了,那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李富贵虽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建议,但是他也觉得既然海莺的情绪已经基本上平复了,那就有必要给她打打预防针,免得突然噩耗传来她一下子爆发出来。所以这一天李富贵找了一个戏班子再摆上一桌酒菜请海莺来散散心。

  酒桌上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戏台上,同样那些佳肴在他们嘴里也尝不出味道,倒是一坛美酒很快就喝掉了一半。

  “大姐,我实话跟你说,云峰兄弟的命我是尽全力去救,但是这件事实在是离得太远,有什么劲他使不上啊。”

  这话让海莺一下子警惕起来,“怎么,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没有,没有,这刚过了才几天,这里到英国传消息都要好几个月。”

  海莺“噢”了一声,忽然她又紧张起来,“不对,云峰被抓的消息先传过来,如果过了几天他们把云峰杀了,那现在不是正好传到这里。”说到这里海莺已经泪流满面。

  李富贵赶忙抓住即将歇斯底里的海莺,“大姐,你听我说,绝对没有,我敢向天起誓,我绝对没有收到什么坏消息。”

  稍微平静了一些的海莺略带怀疑的问道:“真的。”

  李富贵看到她平静下来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双手,要说这个美艳的女海盗对李富贵没有吸引力那绝对是假话,只不过李富贵一直不喜欢把公事与私事搅到一起,所以他在尽量克制就是了,不过这几天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一长他的自制力的确有些下降。“要是我说谎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让火车撞死…”按照一般的规律这个时候如果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就应当伸出手来按住自己的嘴巴,然后来一句“我不许你这样说。”李富贵有些想入非非。

  “好吧,就算是没有收到新的消息。”海莺点了点头认同了李富贵发下的毒誓。

  “可是,我们还是得做一下万一的打算,英国人并不知道云峰和我的关系,所以在这信件往来的时候他们的确有可能已经…”

  “什么万一的打算,要是云峰有个三长两短,这片海上所有的英国人都要给他陪葬。”海莺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这可不行,报仇也要讲求方法,英国人正在北面…”

  “我不管,你是不是和英国人穿一条裤子,要是云峰有事我连你也不放过,好好的非要把他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李富贵的话又一次被打断,看着海莺斩钉截铁的样子,李富贵也只好放弃,看来只好慢慢来了。

  当天晚上,海莺偷偷的潜入李富贵的卧房,李富贵因为喝了不少酒身上发热所以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站在床边海莺对着李富贵凝视良久,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替李富贵轻轻的掖好了被子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一天之后,李富贵忽然见不到海莺了,倒也不是说海莺突然失踪,她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过李富贵在忙着公务的时候常常忽然发觉今天还没见过海莺,这与前几天他们总是碰面的情景反差很大,弄得李富贵很不习惯。心中带着疑惑的李富贵刻意的出去走走,希望能碰到海莺,现在的他于公于私都很关心海莺的状态。两人的碰面并没有擦出什么火化,海莺总是神色如常,而李富贵面对她的时候却发现说不出什么话来,不知为什么海莺的神色里似乎带有那么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这让李富贵非常后悔自己那天不该把话说得那么明白的,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很上自己了。

  “她这个时候应该是最脆弱的,或许我应该先做出一幅为她赴汤蹈火的样子,女人嘛,都是感性的动物,和他们进行理性的交流总是吃力不讨好,说不定那样她最后被我感动了反而更容易接受现实。”李富贵第一次对自己不是一个风月老手感到懊恼,李富贵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先天就有些不足,一个整天依靠逻辑来指导行为的人对女人往往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因为她们在逻辑中总是必须被当作不确定因素,因此李富贵从来没有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越多越好。当然当他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的时候心里也会痒痒的,不过以往的他总是处在一个很忙碌的状态,就算偶尔想要把马子也抽不开身,这样一来二去原来保留得那么一点吊膀子的手段也忘得差不多了,至于利用权势把看中的女人弄到手在李富贵看来并不符合他的身份,在李富贵看来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一镇诸侯还像王老虎一样的上街抢亲那也太下作了一点。

  “怎么才能让一个女人感动呢?好头痛啊,电影里的那些桥段看的时候倒是真的很感动,不过要是真的用起来,也太露骨了一些。”似乎李富贵唯独在对女人的问题上魄力不够,所以这个时候前思后想始终拿不定主意。

  虽然以现在李富贵的手段没有能力创造机会,不过机会却自己送上门来,当李富贵看到海莺一个人在那里低声啜泣的时候,即便是他在这方面再笨拙也知道应该上去温言安慰,“姐,不要再难过了,云峰不见得就一定会有事,我那天也只是在作最坏的打算罢了。”

  李富贵有些心虚的握住了海莺的双手,心跳的加剧让李富贵觉得自己很没用,又不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伙子了,拉个手有什么好紧张的,可是情绪这个东西是不受理智控制的,虽然心里一再说这也没有什么,可是手心里的汗还是一个劲的往外冒。海莺的反应非常大,不过不是对牵手这个动作,海莺并没有多少守身如玉、从一而终的观念,对于她来说这种程度的亲密对于一个自己有些喜欢的人来说并不过分,甚至更亲密一些也不会引起她的排斥。对他产生震动的是李富贵对她的称谓,“姐”,海云峰以前也总是这么叫她。人有双手被李富贵握着,海莺抬起泪眼打量起李富贵,“云峰应该也留胡子了吧?”想起老爹的那把大胡子海莺相信海云峰的胡子肯定要比李富贵浓密,“父亲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峰,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海家的血脉就算断绝了,你让我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

  “其实女儿也是传户人。”如果不是正握着海莺的双手,李富贵就要回手给自己一记耳光,此情此景自己居然能想出一句计划生育的口号出来,真想看看自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女儿也是传户人?”海莺惨然一笑,“听说夫人怀孕了,如果她生了一个女儿你会怎么样?”

  “那有什么关系?女儿就女儿呗,我并不在乎有没有儿子。”李富贵说的是实话,他父母当年生了他之后一直仍然希望有一个女孩,因为政策限制未能如愿,所以他的家中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这当然也影响到了李富贵。

  “假话,我最讨厌你说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了。”海莺当然不相信李富贵说的话,不过她的心情还是好了一些,“第一个是女儿或许没问题,要是后面全都是女儿呢?”

  “全都是女儿可能单调了一些,不过这也没什么,我又不是蒙古人,用不着生儿子去替我打仗。”如果完全从政治的角度上来说,生一群女儿可能真的比生一群儿子更有用。

  看到李富贵仍然在嘴硬,海莺心里想着有什么办法来揭穿这个谎言呢?毕竟这个诺言真正兑现的日子将会非常遥远,而且怎么可能他一辈子只生女孩呢?“我不信,你真的不在乎李家的香火?”

  李富贵心里感到好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李家的香火供奉的究竟是谁,“我哪里会有这些封建思想?绝了香火又怎么样?与其去为几百年后的事情烦心,还不如想着如何让自己的生命更加绚丽灿烂。”

  海莺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将李富贵一君,“我不信,除非...”

  “除非怎么样?”

  “除非你和我生下一个儿子让他姓海。”海莺觉得这个条件李富贵绝对做不到,以那个时代的眼光来看这是理所当然的。

  “姓海啊?这倒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怎么能保证生的是儿子呢?”虽然只是一个玩笑话,但还是让李富贵的嘴巴有些发干,他心里也有些奇怪,今天他们的话题为什么总在这个方面转悠。

  “你还嘴硬,你看看我的样子,”海莺用手掌比拟着她腰部和臀部的曲线,“我十三岁的时候算命的就说我是生儿子的命,不过就算是女儿也没关系,我还能生第二个。”海莺把脸压倒距离李富贵很近的位置,那红艳的双唇间吐出的气息轻轻的吹拂着李富贵的鬓角,弄得他的耳朵痒痒的,这一明显带有挑逗意味的姿势是海莺刻意做出来的,和李富贵对女人缺乏经验不同,海莺对男人的经验相对要丰富一些。不过如果不是海莺从上面的谈话中受到了启发她也不会如此露骨的挑逗李富贵,虽然她还是认为李富贵是因为嘴硬才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不过如果这个时候李富贵把持不住那他将来就不能反悔了,而且就海莺所知李富贵的信誉一向很好,说了什么还从来没有不算的。“让海家的血脉在自己身上流传下去。”这个念头忽然变得这么的诱人。

  李富贵本来意志就不坚定,更何况海莺的姿态又是那样的撩人,“大姐,你不是在耍小弟的吧?”嘴上虽然这么问,但是他的手还是很不老实的向海莺的腰上环去。

  这里虽然十分的僻静,但是寒冷的天气限制了他们进一步的发展,“去我哪里还是你那里?”李富贵气喘吁吁的问道。

  “去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僻静,也比你那里暖和。”海莺抓着李富贵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媚眼如丝的答道。

  海莺给李富贵的感觉与赵婉儿完全不同,赵婉儿即便是再疯终究体力有限,而海莺的热情则能把李富贵淹没。就在李富贵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海莺仍然摆出了一个复杂的造型,看着她那股认真的样子李富贵打心眼里觉得这事实在有些荒唐。

  “你弄成这个样子就能怀孕吗?”李富贵对于这种生理卫生的问题知之甚少,如果能够在性爱之后通过这样来增大怀孕的机会的话那当年自己去求子岂不是白费力气。

  “当然可以,我的母亲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她只是教会了我怎样会怀孕,怎样不怀孕。”

  “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你又何必这么认真?”

  海莺虽然没有移动她的身体,但是她的脸立刻转了过来,“你不是想说话不算话吧?我可告诉你,这个孩子我要定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我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只是我不明白大姐你为什么这么认真,倒好像在处心积虑的一样。”

  “我就是处心积虑的你又怎么样?”海莺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就姓海了,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看着这个满脑子封建思想的漂亮女人李富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你这次怀不上呢?我要是以后不再和你好了你怎么办呢?”

  “那你就是食言而肥了,我们的约定是我们生一个孩子让他姓海,前半部分也是约定的一部分。”

  李富贵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的逻辑很清楚,这实在是个难得的发现,“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就算大姐想怀一个孩子来继承海家的香火,这也并不是很难,为什么还要和我打赌,搞得这么复杂,你不就是要个孩子吗?”因为海莺并不是处女,所以李富贵说话并没有很多顾及。

  “你以为什么人的种都能继承我们海家的香火吗?”海莺结束了她的瑜伽功,伏在李富贵的怀中,“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又聪明、又强壮。”

  李富贵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的婚外情竟然是因为自己具有种马的特质,虽然自己的基因被别人看重也多少能满足他一点点自尊心,但是这件事总让他心里有些酸酸的,“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一步啊。”

  看到李富贵面色有异海莺贴上来给李富贵一个长长的热吻,“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借种吗?我海莺虽然不是什么贞烈女子,不过我不喜欢的男人是别想上我的床的。”

  这话让李富贵好过了一些,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总是会倾向于相信女人和他上床是因为喜欢他。李富贵抱住这具火热的胴体问道:“那以后怎么办?我把你娶进门好不好?”

  “你要是想娶妾的话可以去红袖班里去挑,那里的花旦个顶个的漂亮。”

  “莫名其妙,我娶她们干什么?我和她们又没有关系。”

  “那些戏子或许会为了嫁进李家高兴得打破头,可是我海莺又岂是做妾之人。”

  这个回答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孩会跟着妾姓的,李富贵也只是做一个姿态而已,“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什么以后怎么办,以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要是觉得今天这样有意思我们以后就继续,要是烦了等我怀上孩子咱们就拉倒。”

  看着怀中这个刚强的尤物李富贵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这么说还有几个月,那就好好放纵一下吧。”

  很快英国又有消息传来,这回是驻英国的办事处把中国人对这次杀人事件的看法送了回来,通过民间传递消息比官方渠道要慢了一步,据驻英人员报告,海云峰杀人可以说完全是那个小子咎由自取,这一帮恶少平时就横行霸道这一次居然把手伸到海云峰的女人身上,活该他被打死。现在英国人正准备审判海云峰,他们也正在多方奔走组织营救,不过希望很渺茫。

  虽然信上说正在营救,不过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看来这位小弟是凶多吉少了,李富贵确实为他感到深深的惋惜,想来自己的儿子也是逃脱不了当海盗的命运了。李富贵是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人,这个时代想要成材不见得就非要上大学,条条大陆通罗马,海盗世家也未见得有什么不好,起码说起来比较浪漫、富有传奇色彩。

 第二十二章 皇权

  旦旦而伐的日子李富贵还真没有经历过,虽然两人晚上总是打得火热不过白天的上下级关系仍然维持得很好。就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下一群英国人又一次气势汹汹的来到连云港,不过他们带来的却是好消息,海云峰越狱了,不但他自己跑掉了还救走了监狱中的几个江洋大盗,本来这件案子已经引起了英国舆论的关注,现在几名重犯从看管严密的监狱中逃脱就更使得民众大哗,英国政府下定决心要把海云峰捉拿归案,这次派人来就是要求李富贵配合他们捉拿逃犯的。

  “越狱逃了?”李富贵一脸的惊愕,“没问题,我一定严加盘查,如果他敢逃回来,我一定将他绑赴伦敦,各位尽管放心,决不让友邦吃亏。”心花怒放的李富贵满口应承着,按照他的计算如果英国人现在还没抓住海云峰的话,那自己的这个小弟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跑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了,英国佬想要抓住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言好语的哄走了这一票英国人,海莺就像一阵风一般的冲进了李富贵的办公室,“那些英国人是来干什么的?是不是云峰出什么事了?”

  “特大喜讯,云峰逃出来了。”

  “真的吗?”海莺用手压住自己的胸膛,似乎怕心脏承受不了这个好消息而爆裂一般,李富贵的目光倒是一下子就被她手掌下的景色给吸引住了,“菩萨保佑,是怎么逃出来的?”

  “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前些天我收到自己人的报告说正在想办法营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干的,既然跑了相信云峰不会再有事了,我马上通知海外的各个机构注意保护云峰。”

  心情愉快外加心存感激的海莺这几天对待李富贵特别的温柔,李富贵也乐得享受这难得的旖旎风光。这一次驻英办事处的情报也很快就传到了,让李富贵没想到的是海云峰的越狱并没有他们的参与,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劫狱的事,而且海云峰跑出来之后也没有和他们联系,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各方面都没有他的消息。“看来他是借助了黑道上的关系跑路了吧?”李富贵做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猜测,信上还说了另一件事,本来英国最近的民众对待中国人的态度就因为对华战争而表现的有些不友好,这阵子又出了中国留学生打死英国人的事,偏偏海云峰还跑了,所以现在留学生在英国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坏,希望李富贵设法补救。

  “这倒是个问题,”李富贵看着这封信自言自语,“往后这几年我和英国人的关系真的不好说,这几年派出去的留学生也不少了,是不是该回来一批了?”想到这里的李富贵决定征召那些学业有成的留学生回国,对那些还需要继续深造的学生也可以安排逐步的转学到其他的国家,现在的欧洲列强对文化渗透中国那是绝对的乐此不疲,就不要说普鲁士、奥地利这样的国家,连荷兰都表示过愿意给中国留学生提供奖学金。

  海莺坐在旁边仔细的把信里的内容看了几遍,忽然她紧张地抓住李富贵的胳膊,“我们的人没有介入云峰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会不会是英国人不愿意和你翻脸所以把云峰给暗中作掉了?”

  “这怎么可能,我们还是应当相信大英帝国的司法是公正的,另外这么点时间内英国政府根本就不知道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我估计云峰是在监狱里认识了几个道上的朋友,逃出来以后就想办法离开了英国。放心吧,你就好好的在这里等,用不了多久就能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弟弟了。”

  “也有道理,我弟弟要是回来了你封他一个什么官做?”

  看到这位大姐的强迫症又一次发作李富贵只好顺着她,“现在海军里面都是英国人,云峰恐怕不宜直接进入海军,如果我打算用现代化的方法重组海军,这就需要一大批人才,他们肯定都是有留学背景的年轻人,你看让云峰去领导他们怎么样呢?”

  这个安排可以说是把海云峰当作下一任海军司令来培养,海莺对此还是十分满意的,不过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海云峰再次回到中国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李富贵曾经私下里赞扬咸丰皇帝有种,没想到这位万岁爷还真就沿着这条道一路小跑的冲了下去,英法联军在大沽口外正式向满清政府提出了修约的最后通牒,上面所列的条款让咸丰看的大皱眉头,不但通商口岸大大增加,最让咸丰不能容忍的是洋鬼子要在北京设立领事馆,按照经验来说只要让洋鬼子进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划定租界,这天子脚下划出一块地方给这些畜牲居住还得了,咸丰最后批了一个“不准”,就把奏折发还给桂良让他继续谈判。与此同时户部把李富贵的粮台报销七扣八除,最后也就批了两三成下来,这让早就在那里蓄势待发的李富贵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李富贵首先发动声势浩大的反贪官污吏的游行,甚至在有的地方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富贵军则截流了从南方解往北京的所有款子,只要是和户部有关的一律没收,那些押解的官员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现在南方诸省到北京最方便的路线就是走浙江和江苏,所以这一下子就的等于卡住了朝廷一半的血脉。

  按照李富贵的说法这次户部不准他的粮台报销是因为他没有交那一成的例银,以往户部那些吸血鬼看在他们老尚书的面子上对李富贵还是比较客气的,例银也一向只收他半成,可是赵文翔自从这次南下之后基本上就把户部的工作给卸了下来,看来是准备告老还乡了,所以这些小鬼们已经有好几次暗示李富贵今年的例银必须足额缴清。偏偏又碰上咸丰想要卡住李富贵的脖子,这两件事情就被李富贵给联系了起来,弄得户部的那帮家伙是有苦说不出,他们明明是奉旨办事,可现在李富贵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他们的头上,这实在是太冤枉了。

  不过除了有些担心被皇帝拿来做替罪羊平息李富贵的怒火之外,户部的这些人对南方发生的骚乱倒是并不是很在意,李富贵扣下银子与他们何干,虽说那些名义上都是户部的银子,但是他们也只是过个手而已,真正要为这件事烦恼的是那些上面的大人物。

  咸丰气的把书房里的东西都砸得稀烂,他这个时候真正的对李富贵动了杀机,这个小子一再的胡作非为,可是自己却对他毫无办法,这种无力感让咸丰怒不可遏,这两天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只有那珍藏的美酒可以让他稍微好过一些。

  “朕一定要杀了他,他也太欺负人了。”咸丰对着酒杯喃喃自语,“他还把那些洋鬼子招到朕的家门口来替他撑腰,”现在北京城里十个人恐怕有九个都认为这次的英法联军是李富贵请来的。

  目前的局势在北京看来非常的混乱,洋人、李富贵、陷于分裂的太平天国、捻军、还有那个丧权辱国的叶名琛,俄国人还在北面咄咄逼人,黑龙江将军弈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咸丰的大脑无法把这乱作一团的线头理顺,这个时候他倒愿意听一听懿贵妃的看法,咸丰早就发现自己的这位枕边人对时局往往能有独到的见解。

  “皇上请放宽心,现在的局势虽然纷纷扰扰,但是不见得都对朝廷不利,”叶赫纳拉氏对这个敢做敢为的李富贵有着非常好的印象,她自己出身不高,皇帝百年之后如果想要夺权那这种人实在是太有用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又不能明着为李富贵开脱,“捻子只是一帮流寇,不足为患,现在更是被胜保大人扫荡的元气大伤,臣妾觉得已经不必考虑了,叶名琛这次虽然违背了朝廷的意思,不过他那也是没有办法,皇上只要对他更加体恤一些,相信这样的老臣身上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长毛自己正在内讧,若臣妾所料不错的话这一次将会是长毛由盛而衰的转折。将来就算没有李富贵长毛也不足为惧了。”

  “爱妃,说的有理,可是这李富贵。”

  “就臣妾所知,李富贵每年所用军饷不过百万,可是朝廷每年所需军饷差不多在两千万两上下,之所以现在朝廷无人能治住李富贵完全在于他凭持着洋枪洋炮,从我们禁军的训练来看,只要装备上洋枪洋炮军队的武力的确能大大的增加,而洋枪洋炮说到底就是要钱,从这一点上看李富贵应当不难对付。”

  “可是洋人都站在李富贵的一边,有钱也未必买得到那些洋枪洋炮。”

  “这就要看万岁是想怎么对付李富贵了,如果打算徐徐图之,我们可以自己造,只要想办法向外国人学就可以了,如果想要急一些的话,那个北方的俄国倒可以借用一下。”

  “对啊,俄国好像和李富贵的确没有什么瓜葛,听说他们信的教也不一样,只是俄国人要我们黑龙江以北的土地。”

  “只是关外的一些不毛之地,划给他们也没有什么,而且俄国人只是想在关外互市,也没有在北京设立使馆的念头,比起其他的洋人还算恭顺。”

  “这样说来爱妃的意思是示恩与俄国,让其为朕所用,但是大沽口外的那些英吉利人又该怎么办呢?”

  “打。”

  “打?”

  “不错,这支洋兵就是李富贵的靠山,这次兴师北上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是天津内河狭窄,和广州完全不同,洋人所仰仗的坚船利炮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半,而且北方的军队彪悍,也不是那些广东兵可以比的,僧王和胜保都是能征惯战的悍将,京师的兵力更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所以只要在天津一战成功其他的问题自然都迎刃而解。俄国人既然说能够居中调解那就先让他们干着,不过朝廷还是要认真的准备军队,要是真得不行就狠狠的打。”

  懿贵妃的分析听起来颇有道理,咸丰把这些头绪理了理发现只剩下李富贵了。“那李富贵现在抢劫漕银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还请皇上再隐忍一时。”

  “好,朕就再隐忍一时。”咸丰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桌上的砚台向着书架上的一个花瓶砸去。

  崇高无比的皇权再一次遭到了重创,户部的几个家伙果然被当作了替罪羊,赵文翔也很自然的从户部尚书的位子上退了下来,不过皇帝可没有放他们回乡的意思,给了他一个闲职把他一家子在北京养了起来。李富贵的粮台报销不但完全发放,原先那半成的例银也不要了,李富贵自然就坡下驴把户部的银子又吐了出来,当然这一进一出之间肯定有些损耗,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说李富贵第一次闹事北京无计可施还可以用出其不意来做借口,这第二次就完全不同了,朝廷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准备而且又是抢先发难,却仍然闹得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这除了朝廷软弱无力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解释了。也正是基于这样一条认识当李富贵抛出东南互保的意思之后,叶名琛和浙江巡抚何桂清很快就加入了这个协议,饱受英军军舰骚扰之苦的福建的态度也十分的模糊,看来加入进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只是湘军还没有动静,毕竟对英法联军他们并没有切肤之痛,这个时候对他们还是继续骑墙要来的好一些。

  不过这个时候在湘军的内部也渐渐有了究竟应该倒向那一边的讨论,曾国藩就这个问题与左宗棠就进行过多次的探讨。这几年的军旅生涯让曾国藩的眼界开阔了许多,原来对李富贵的种种看不惯也淡了许多,从经世致用的观点来看李富贵的所作所为的确很有用,这是让曾国藩暗暗佩服李富贵的地方,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做法得到的结果却往往不错,这当然让曾国藩感到不解,不过曾国藩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并不抱排斥的态度,但是他还是认为李富贵的有些做法有伤名教大防,甚至违背纲常,这在他看来就是不可容忍的了。所以他对李富贵的态度一直是敬而远之,想比于曾国藩,左宗棠对什么纲常倒是看得很淡,他对李富贵那些整治科举的手段甚至击节叫好,不过他对李富贵的人品倒是颇为不耻,在他看来这个人一点民族气节都没有,国家的命运恐怕不能交到他的手上。虽然对李富贵的看法各有不同,但是对待他的态度两个人倒是十分的相近,问题是以湘军的实力想要遏制李富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随着当年的那几场大败湘军的精华被一扫而空,这两年虽然元气渐渐恢复,但是军纪也渐渐的败坏起来了,当年悍不畏死的劲头少了许多,而各种兵痞的坏习惯却是越来越流行了。湘军和富贵军不同,富贵军自成军以来虽然战功赫赫,但实际上的战役要比湘军少得多,军官和士兵的战损比例更是差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富贵军总的来说不能算是一个拿脑袋换钱的职业,所以士兵比起湘军来更好管一些,另外李富贵在治军的手段上也的确比曾国藩要高明不少。

  而现在的湘军完全是在当年大败的残军基础上重新扩编而成的,军中的骨干不是一些老兵油子就是当年畏敌怯战的一些家伙,在经过湘军特有的宗族式的传帮带这支军队的风气很快的就坏了下去。对此曾国藩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无计可施,经他深思熟虑只有另辟蹊径重组新军才能解决这个问题,而这个艰巨的任务他打算交到自己的首席幕僚左宗棠身上。

  “季高,看来乱世将至是无可怀疑的了,若是按照现在这种情形发展下去,我们湘军最后可能真的要被李富贵吃掉也不一定,湘人在这件事情上如何自处还是要很费一番思量的。”

  “说一千,道一万,打不过那个小子还是白搭啊。”这个时候的左宗棠并没有军旅的经验,所以虽然他一贯高傲,但是也不敢说能在军事上对抗李富贵。

  “是啊,现在的这支湘军再无复当年的勇猛了,手下众将更是锐气全消,所以我想请季高重新招募新人另组一军,你带上我的亲兵营,以此为榜样当可重现当年湘勇的朝气。到时再加上润芝,近可防石逆西窜,远可与李富贵遥遥对峙,不管将来天下如何变化,我湘人总还会有一席之地。我们现在进取或许不足,但是无论如何必须能够自保,不致再有围攻长沙之祸。”

  “我看你老兄有些过虑了,李富贵厉害是不假,可是也不见得包打天下,这次重组新军我们就按照新式的标准来组建,过个几年,未必就不如李富贵了。”

  “时局不同了,现在朝廷因为李富贵的事情,对我们这些汉人官员已经有些猜疑了,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太出风头为好。”

第二十三章 天国分裂

  李富贵虽然知道曾国藩是中国近代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但是他并不担心此人,他总觉得这个人没有野心,当年东南半壁都在他控制之下他都没有称王的意思,现在他基本上被困在湖南怎么会反而有野心了呢?而且曾国藩也很现实,应该算是个识时务的人,这样的人即便厉害也不会挡他的道。曾国藩也的确如李富贵所料没有进取天下的意思,不过他对时局的分析倒是颇为准确,一八五八年四月太平天国正式分裂,石达开移师武汉与杨秀清遥遥相对,湘军所面对的压力一下子又增大了,不过这个时候石达开仍需要努力稳住阵脚,所以倒没有对湘军有什么大的行动。

  石达开与杨秀清翻脸的导火索是天王洪秀全的归天,这本来不算出人意料,但是幼主洪天贵福也一并去了天国就让人有些齿冷了,连李富贵都觉得杨秀清做得太绝了,只有韦昌辉对此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杨贼一向刻薄歹毒、睚眦必报,这次洪逆算计于他,他咽不下这口气也事属平常。"

  "你们这天国众王的心胸实在是太小了一些,要说你们这些南方人气量就是差一些。"李富贵对于杨秀清现在算是彻底失望了,他已经开始打起了扶植石达开,灭掉杨秀清的主意了。

  "小人已经弃暗投明,这发逆伪王的称号可万万不敢再提,否则罪臣只有以死以证清白了。"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忠臣,行了吧。"

  "多谢大人,"与咸丰所料不同,韦昌辉回到江北后并没有因为自己与李富贵同领侍郎衔就不服管教起来,实际上它反而对李富贵更加恭敬了。"要说这长毛各个伪王当中,也只有冯逆气量最大,幸好他早早就战死了。"

  看着韦昌辉李富贵算明白了叛徒都是一副什么嘴脸,"杨秀清真的把石达开的家人都杀了?"

  "是。"

  "这小子是真够狠啊,你倒说说看,你们这么多王怎么就斗不过一个杨秀清呢?"

  韦昌辉长叹了一声,"我们老家对这个问题有一个比方,就好像箍一个木桶,用的木板如果比较多的确可以装更多的水,但是如果这些木板中有一个特别短,那桶里反而存不住多少水。我们现在就像是一只木桶,有的板长有的板短,而杨秀清就像一口锅,虽然我们看起来比他大,但是装起水来却不如他多。"

  李富贵盯着韦昌辉看了好几秒钟,真是没想到这个木桶效应居然是广西的劳动人民最先总结出来的,还真是不能小瞧古代中国人民的智慧。"你说的那块特别短的板就是干王殿下吧。"

  韦昌辉没有说话,只是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觉得东王和翼王哪一个能赢呢?"

  "最后赢得当然是大人,现在嘛我觉得他们还不会大规模的打起来。"

  "全家杀光光啊,这样石达开都能忍?你们这些王爷肯定都练过忍术。"

  "惭愧。"

  “对了,陈玉成和李秀成何去何从打听到了没有。”现在韦昌辉虽的武装力量虽然还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他在情报部门倒是有了一定的权力,他现在分管对太平军的情报和策反工作,策反的事情虽然做得挺有声色,不过那些阿猫阿狗李富贵并不稀罕,倒是准确翔实的情报更有价值一些。

  “李秀成跟着石达开去了,他一直是石达开的部下,陈玉成留在了南京,颇得杨秀清器重,看来很快也要担纲大局了。”

  “石达开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还没有回话吗?”

  “石达开应该对大人还有顾虑,所以大人的方案虽然对他很有利,可是应该还在犹豫。”

  “这位老兄恐怕还不知道他自己已经快成为众矢之的了,人的名、树的影,他这翼王的金字招牌要是拿到北京去可是能当不少银子的,现在他跑到武汉去自立一国,荆州四战之地,他以为就那么好立足的,我给他这么优厚的条件他居然还要考虑。”

  “大人所说不错,大人连安庆都划到他的势力范围里去,实在是太优厚了,而且您也只是要从铜陵到太平府这么一小段的地方,这本来就是属于南京的范畴,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我看石逆是害怕您进军太平府之后一举攻克南京,要是那样的话他就是孤掌难鸣了。”

  “所以他虽然对杨秀清恨得要死,但是却不能真的让他死了,真是好矛盾啊。”

  “这个天下能坐看涛升云灭而不堕入其中的除了大人还有谁呢?”

  “这个协议杨秀清是肯定不能接受的,所以动武还是在所难免,幸好南京城虎踞龙盘,就算我拿下马鞍山,也不是说我就能把南京怎么样了,先拿下铜陵试试吧。”李富贵没有理会韦昌辉送上的迷魂汤,他在心里自己计算着,现在太平军因为军心不稳且自相侵扎,所以小一些的地方防御都比较松弛,铜陵应该不难攻下,而且这个地方两面被长江环抱,南方还有双河和顺安河两条长江的支流。

  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富贵军的水师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从英国租借的那两艘战舰已经被英国人收了回去,但是却从东印度公司接收了好几艘军舰,这样一出一进因为不需要再付租金和英国水手比例的下降海军军费反而宽裕了一些,而太平军的水师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元气,现在又经天京事变和石达开独立,已经完全没有力量威胁到李富贵在长江上的霸权了,如果在两条支流上布置下龙横手下的陆战队,这个桥头堡将会坚固无比。确定了军事上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李富贵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做起了招商引资的打算了,铜可是重要的工业原料,相信大家都会感兴趣,只是地方会有些让人担心,那些外国人肯定不怕,同胞方面还需要多做点工作。

  攻取铜陵并没有费太大的事,李富贵几乎是明着告诉太平天国的两位巨头他要攻打铜陵,石达开的脑子远比杨秀清要清醒的多,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和李富贵硬顶,而且李富贵跨过长江就等于斩断了杨秀清向西的去路,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协议安庆都是他的了,所以嘴上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要他出兵救援铜陵却也是万万不能的,杨秀清虽然表面上非常强硬,但是在铜陵这个小地方和李富贵硬拼那实在是太不划算了,石达开占据了武汉,这已经既成事实,杨秀清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双方在江西的角逐却非常厉害,这是一场没有多少硝烟的战争,双方都因为要巩固首都所以没有多少兵力放在江西,所以小规模的冲突虽然时有发生但是主要还是通过非暴力的手段来想办法控制更多的地盘,作为大后方的江西将会给南京提供主要的供给,所以在杨秀清看来这里才是决不容有失的地方,至于铜陵,并不算是个要地,虽然李富贵的到它就可以截断长江,但是实际上李富贵就算不拿下铜陵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截断长江,维今之际也只好让这个小妖再蹦跶几天。从心底里说杨秀清实在不愿意搞这个天京事变的,天国的元气大伤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人家杀到你头上来了那该怎么办呢?既然杀了,那就要斩草除根,正是基于这种心态所以南京才闹的如此的腥风血雨,现在面对咄咄逼人的李富贵,杨秀清真的有些束手无策。

  进攻铜陵的工作交给了第二军团和第十军团,由于天京事变第二江北大营基本上已经感受不到来自南方的军事压力了,所以这两个军团就被抽调出来准备用来组建第二江南大营,铜陵县城中只有两千不到的太平军,而他们面对的是两个武装到牙齿的军团还有富贵军近一半的海军力量,与其说这是一次战役还不如说是李富贵在炫耀,向太平天国的两个巨头说明谁才是长江的主人。杨秀清在得到大批的富贵军战船开过南京的时候坐在殿中大骂石达开,这次石达开西去带走了太平军中大部分的水师,现在杨秀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富贵军在江面上耀武扬威。他这时也在暗下决心一定要重建水师,只要有了船罗大刚未必就不如李富贵。

  又夺得了一个优良的资源基地这当然让李富贵大大的兴奋,铜陵自古就产铜,矿藏的分布也很清晰,现在只需要架起现代化的设备把矿石从地下挖出来就行了,比邻长江使得交通无比的便利,海船现在可以一直上行到这里。就在李富贵准备甩开膀子大干快上的时候,一八五八年的五月北京传来的《爱辉条约》签订的消息一下子把他给打蒙了,割让了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的大片土地,并把乌苏里江以东的领土划为中俄共管,他对这件事可以说是完全的措手不及,俄国人虽然最近活跃了一些,但是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啊,怎么会好好的就把那么一大片地方给割让了呢?查了一下地图,这块地方可实在不小,应该就是历史书上说的割让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的那一次。对此李富贵百思不得其解,朝廷对洋人的态度一向强硬,即便在自己向咸丰上奏国际形势之前也可以说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怎么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割让这么一大块领土呢?

  李富贵立刻命令自己在北方的情报网全力搜集关于《爱辉条约》的情报,让李富贵后悔的是这件事在之前就收到过情报,是皇帝对弈山的一个批示,不过下面的部门对于关外的事情毫无警觉,就把这条消息给过滤掉了。现在再翻出来一看李富贵也是懊恼自己对北京太大意了,经由这些返回的情报李富贵才知道这个黑龙江将军奕山是个什么人,“是个名人嘛,原来就是他在珠江口摆下马桶大阵迎击英国侵略者的。”李富贵怒极而笑,实际上第一次鸦片战争中用马桶去对付英军的是参赞大臣杨芳,不过杨芳算是奕山的下属,所以李富贵毫不客气的把马桶却敌的功劳算到了奕山的头上。“乖乖,乾隆五十五年庚戌年生人,这个王八怎么这么长命,”李富贵掐指算了一下,“都六十八岁了还憋着祸害大清朝呢,你说说这一把年纪做点什么不好,真想名留史册那一堆马桶也就够分量了。划出去这么大片的土地以后想往回弄你知道要费我多大劲吗,这块地方和阿拉斯加的那片不毛之地可不一样,这里有通向太平洋的出海口,俄国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翻过了这一页看到下一章报告李富贵恨不得以头撞地,朝廷会同意和俄国佬妥协的主要原因竟然是认为俄国人能帮助与英法居中调解,李富贵恨不得把一口血喷出来,“克里米亚战争才刚刚结束两年,那帮狗熊差点被英法两国把肠子给打出来,他们居然现在就敢跑到这里来替英法两国调解,还真就有人信?我帮着俄国与英法调解还差不多。”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可以发动民间的力量先来一场爱国主义教育,先把国家的概念普及下去,到时候在联合几个督抚上书朝廷,要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件事情,这么多领土扔到水里我起码要听一个响。”看了一下皇历按农历算居然离五月四号不远了,真是个好日子,就让大家踏着先辈们的脚印再一次投入反帝、反封建的大潮中去吧。

  这些年李富贵在报纸、戏剧、说唱艺术上一直保持着很大的投入力度,而在几次要用到他们的时候这些传媒业的先驱也的确没有让李富贵失望,看来这一次是到了总动员的时候了。本来《爱辉条约》并不为民间所知,清廷基本上是封锁了这个消息,另外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并不认为关外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更何况那极北之地,李富贵对此自有办法,他专门弄了一批闯关东的回来现身说法,对他们来说没有别的任务,只管夸赞东北的好处就可以了,当李富贵听到这些人满嘴的“俺们那旮哒”之后就别提有多亲切了。这些人一散播出去果然大家对东北的印象大为改观,这黑龙江本来就是本朝太祖龙兴之地,那里到处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良田,插根筷子就能发芽,就是因为地方太好了所以不让汉人迁过去,还专门搞了个柳条边给围起来,现在居然一下子就把五六个江苏那么大的好地方划给俄罗斯人了,这还得了,听说那个地方漫山遍野的人参、貂皮、鹿茸角,总之就是让大家都觉得吃了大亏。

  地理知识在这场运动中得到了很大的普及,现在每个说书人手中都有一份印刷的非常粗糙的世界地图,不过从上面还是能看出三大洋、七大洲,作为故事的主角之一,俄罗斯的领土无疑给大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大家都或多或少的表现出了担心。号称日不落的大英帝国的疆域也让老实巴交的百姓们有些看不懂,这样庞大而零散的国土他们英国的皇上究竟是怎么统治的呢?

  经过这样的宣讲大家对于《爱辉条约》里的割让领土渐渐的开始不满起来,怎么早看不出来这样的条约吃了好大亏呢?士子们也都被鼓动了起来,这些家里没有多少余粮却整天心存天下的家伙们是最容易被这种民族大义所鼓舞的,李富贵趁此机会干脆发动了一场全民大讨论,黑龙江现在已经成了两江出现频率最高的词。

  李富贵现在天天都能收到要求他北上打击俄罗斯的请愿书,虽然让二鬼子去打大鬼子多少有些说不通,但是现在的中国也只有李富贵看起来能够和色目人较量一下。甚至很多士子不再顾及以往对李富贵的鄙视,决心投笔从戎。对于这些人李富贵专门成立了一个接待处给他们讲解欧洲历史和世界形势,向他们说明李大人和那些俄国佬不管是从宗教感情还是现实利益都不是一头的,如果看到来人比较好讲话,他们还会顺便解释一下英法联军的来历,帮助李富贵和他们小小的划开一道界线。

  因为不能公开反对朝廷,所以弈山成了大家攻击的重点,这位大爷也的确有太多弱点留给别人,他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的表现已经被编成了评书四处传唱,最后他不但成了愚蠢的代名词,而且也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国贼。

  如果这股风潮仅仅局限在两江李富贵当然不会满足,实际上他的传媒触角已经伸向了很多其他的省份,就是太平天国的地盘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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