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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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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563章 进墨脱二

我们无奈地望着上面,或说绝望也成

上面是冰雪覆盖的山口,到最高点仍约1000米的路途,先下坡再上坡,到峰顶的坡度依然很陡,覆盖着冰雪。

怕引起雪崩,我压低了声说道:“同志们,想想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比我们还艰苦的境况,我们就能坚持下来,至少我们有比前辈多得多的吃的,有比前辈好得多的衣服和装具,我们有理由败下阵么?没有!”我喘了口气,又说道:“同志们,我们要发扬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开始向顶峰冲击,向胜利的时刻冲击!走啊!”

我带头迈步,坚定地向前顶风走出。

走到上坡,因是不知多少年结的冰,冰面很硬很滑,走五步要倒退三步。大家大口喘着气,极力将空气中稀薄的氧气吸进肺里,使自己有气力能迈出步子。

天很冷,冻手冻脚;冷风如刀,割着暴露的皮肤;可衣服内里却浑身湿透,汗衣贴身,一站下风就吹透,像是裹了层铁衣,那滋味别提了。

快到山口了,脚下已经到处是冰窟窿和冰裂缝,深达10多米。要想不滑落进去,一行人用绳子拴住,小心而艰难前行,走一步看两三步远,寻着不出现冰窟窿和冰裂缝的地方落脚。

这时,阿旺多吉参谋走到了第一个,将探冰窟窿、冰裂缝的任务承担起来,我们都跟着他的后面走。

这时,不是我逞英雄的时候,为了小组的安全,就得由术业有专攻的藏族战友在这个最危险的位置担当起。

这时,老阿有根棍子就好了,可以用它探路,然而,我们那还有余力爬如此高的雪峰身上插根棍子?

尽管已经异常小心了,吴秉杰一口气没喘上,身体失衡,左脚踏到冰窟窿边,身体便向60多厘米直径的洞穴下滑去。好在他迅速横着摔倒,将身体搭在了冰窟窿的两边沿上,才没滑落入那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他身前边的卫长青被绳子拉着停下步,转身一把横向将吴秉杰拉离了冰窟窿,我们悬起来的心才归位。那种突然激起的惊涑,在此高度也是杀人的,蔺冰飞被心里的涌起的血憋得满脸通红,就要窒息了。我走到他旁边,运气拍了他的背好一会,蔺中尉才缓过来,才敢移动。吴秉杰没出事,倒吓得老战友蔺冰飞差点窒息了,谁能料得到呢?

这么一折腾,我们倒好似生出了新力!

我们克服了百般的艰难,上到山顶已是下午3点钟了。这是此行的最高点,翻过这个山口,就要进入墨脱县西部的印控区,那里海拔低很多。

在此高点,吴秉杰和阿旺多吉两位参谋进行了测绘和绘图作业,蔺冰飞、卫长青二人则在他们的指示和要求下帮忙,但二位参谋在工作的同时并没忘记安全,一直在提醒:“注意脚下!站稳!”我则用照相机360°全角度照相,将洞嘎弄巴地域的地形拍下来。两个多小时后才完成了绘制地图,应该是此行最有价值的探测工作。

我们能完成这个任务就值了,其间所受的罪不提也罢。

该下山了,大家再次整理了衣服和行囊,争取能让自己在危急时刻身体灵活些,及时做出避开危险的动作。我把大家拉到一起,低声说:“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应该过去,我要大家一定安全下山,安全归还建制。”

五个拳头碰到一起,以表达自己的信心!

下山,要从冰面滑行,尽管身上系了绳子,另一头由同伴拉着,也需要小心和慢行,快了会把上面的人拉倒,很危险的。但一下就是滑行几十米,并不需那么费力。只是蔺冰飞在下滑时出了点小意外,在一条很窄的冰坡上一脚踏空,半个身子陷进了冰裂缝,幸好他反应敏捷,他抓住绳索止住了滑落。我喊:“控制住,别动!”不然他再猛一用力,阿参谋会被拽下来,同样危险。众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我慢慢走过去,扥住他身边的绳子,让他有着力点,能顺势一滚,离开冰裂缝,再在前后人的同时用力下,从冰缝中站起迈出来。

我喊了声:“打起精神,坚持到最后!”不敢多喊,怕引来暴风雪。

一直表现不错的卫长青也在冰面上摔了一大跤,摔在冰棱上,痛得他呲牙咧嘴,还不能大声叫。我看向了他,他是泪眼汪汪。下山后查看了,一长条深青印,好在没有把骨头摔坏。

体力不行了,身体重得笨了起来,不出事才怪!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办?只有接受和尽量避免灾难性的后果。读者如果问一旦出现了呢,那时就是我们“光荣”了!

通过了山口的冰川,接着又是乱石坡,走在上面,碎石很难踩实,尤其是已无多少力气的我们,身体常不受控制地打个趔趄,如果任是自由滑落,就会落入山崖,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让队员们一个一个地下,前一个人到结实的地面时,后一个再往下走,有前一人拦,而我自己在上面做个“桩”,拉着绳子,几次拼尽气力,把滑倒的战友拉住,才避免了出现危险的后果。

最后把我累得已经不敢自己走下去了,坐在碎石上慢慢往下滑,他们四人在前面拦着,而我费的最大气力是抗拒风力吹得偏行,保持朝着他们守的地方下行,否则有可能滑落山崖,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尽管,就是坐在碎石上滑下去,耗尽了力气的我,强把握着方向,可它就是不会让你直着往下出溜,很容易拐到崖边。难就难在碎石没有固定住的抓手,不管是抓还是蹬在碎石上,身子停不住啊!

一次我都滑到崖边上,一条腿伸到了崖外。千钧一发间,我奋力喊叫逼自己生出力气,急往崖里打了个滚才没滑下去。先是平趴着向下滑,这个样子手脚可以稍微使力,让自己向下出溜平稳些。可是,只看眼前的石头,不知往哪落,心里绝对是可怕的!心道不好,我又努出一把吃奶的力,再向里翻个身,平仰着下滑。我擦!脑袋磕到石头上,磕得生痛!

应该是磕破了,流出了血,这反而令我有了些力气,坐起来,看着前方,保持着身子继续朝向自己战友滑下去。在他们把我拦住时,我吐出一词:“要命啊!”

我真是身心俱疲,刚才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嗵嗵”地突跳,血在胸中奔涌,脑子里闪现的是“掉下去了?没!”如此的简单对话。再看着前方的陡峭山坡,几乎失去了信心,脑袋都大了。

然而,最艰险的路段已被我们走过,往前走没有大的危险了。可我不知啊!心里不住地嘀咕道:“难道我要交代在这座山上?”这不是冷笑话!

我再次晃晃悠悠地站起,后面的卫长青轻声说道:“副队长,你的屁股磨出了两个大洞,白花花的,是不是肉皮露出了啊?”

那么结实的布都磨穿,屡屡出事的蔺冰飞打趣地说:“副队长的眼镜戴错地方了吧。”惹得战友们想笑不能笑,怕引起雪崩。吴秉杰赶紧制止说笑,“你们不要搞谋杀啊!”这么说,还能制止住其他人的笑么?

可我皱着眉头,根本对他们的反应无感,本能地说道:“集中注意力,下山了,千万别摔倒滚下去,掉到崖下可没救喽。”

还是卫长青说:“副队长,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现在是你太疲劳了。”

时不时被队员拉一把,我跌跌撞撞地下到一块小平台,长满了青草,很低,高不过脚背。

地上长了草,说明已经到了雪线以下,却是天近黄昏。在这里,我标定了方位,确定了继续前进的路线。

这时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读出仪器测出的高程,总是不大一致,是否正常工作天晓得。但愿天保佑不出故障,心念道:“即使在高海拔时不大正常,到低海拔也要恢复正常。”可我又想,“现在我们走在这人迹罕至的高原高山上,能凭借高科技的仪器导向,当年对印自卫反击战时条件落后的解放军凭什么导向?除了勇气,或许还有运气,正义的气概,战胜了大自然的艰难险阻!有老一辈的榜样,我们又有何惧?”

此时,如此想是不是意识出现了问题?没有内在的逻辑,累得什么念头都出来了。尽管这些念头并没错!

在这个海拔4200多米的平台上继续向下向前走,有很多条小水沟,流着逐渐融化的雪水,沟不宽,我们能迈过去。我弯下腰,掏出水壶,打了满满一壶冰凉却是极清透的溪水。战友们也像我,纷纷将自己的水壶灌满。虽然加重了负担,可是我们却有了干净的水,不须进行过滤的水。

然后,我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

艰难下到山腰的一个灌木丛,已晚上8点过了,我们每个人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躺下就不想再动。说来真残忍,不想动也得动,不动就是等死!

坚持移到灌木丛的避风面,我们生起了篝火,两个人拉起块大防水布围了个围子,不暴露火苗,人在里面烘干湿透的内衣,这样再穿上过夜,不致生病。

烤了会火,我们像是活了过来,赶快就着火烧了开水,吃些东西。但是这一热,大家便昏昏欲睡了,巨大的体力消耗,睡一会是恢复体力的途径。我们都睡过去了,连个放哨、照看的人都没指派。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冻醒,巨大的惊涑在内心产生,这是严重过失啊!我强努着僵硬的身子挨个检查了他们,深怕有个冻死的。还好,每个人都有心跳,我把他们摇醒,让他们保持清醒,互相依偎保持体温,千万别冻僵了。

与无比巨大的睡意相抗衡,那是多么难也是多么痛苦的啊!与睡意相抗,每个人都有体验,可没有谁像我们此时那么深刻,那么艰难……

这个时候,大概走动下山是正确的选择,可怕走错路,走到印军的营地。那一晚,我们不时地站起,强忍着巨大的倦意,耗费了刚恢复些的体力,活动四肢,活活血,竟坚持了下来,没有被冻死,更神奇的是没有人生病。

是革命军人无比巨大的意志力发挥了维护生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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