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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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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557章 “友好”的驾车行军三

进入藏区境内的“松塔村”后,高大的树木变换成低矮的灌木丛,植被越来越稀少,怒江两岸的景象也更加贫瘠荒凉。然而,一路上车轮在雄壮大气与秀丽柔美的景观中穿越,引起我们颇多的惊艳,现在只是更加深了对大自然神奇刻画能力的一种感慨。

我想当兵一场,让自己经历颇多,是当个城市人难以感受到的,而这种从大气到秀美至荒凉的过程,不正是体现了一个军人的方方面面么?

顾不得生出更多思绪和感慨了,车队很快便离开怒江,过了一个叫“目巴村”的村庄后,便又往大山里面开去。

虽然没有江水的奔腾咆哮声的惊扰,但路同样很烂很差,上到半山便看到前面是自然形成的畸形的“之”字路。这“之”字路很诡异,特别的陡峭,有很多拐弯当车辆进入时不能一次转过弯,要转半个弯,停下倒退调整车头,再打一次方向才能转过来。“妹的,连弯道也欺负人!”我边帮着司机边有气地骂着。

而路旁是笔直的万丈深渊,路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在山腰间向山崖抠出的一个凹槽;或许是此地层在形成时被打扰了,没有生成坚硬的岩石,经过无数年的风化,破碎出一道缝隙,宽处约有三四米,窄的地方仅容一辆车通过,甚至一辆车过都要贴着山壁,划着车皮,发出“吱、吱”的与岩石相摩擦的刺耳声,坐在车厢中的人听着时会感到一阵阵心寒。

孙士官发话了,“叫后车不要顾惜剐蹭车壳,像我一样贴着石壁驾驶。”我把话传出去,听到后车依次发出“明白”的回应,却有惊心动魄感。明白什么是与山崖“亲吻”而惊心,是驾车如搏命才“动魄”!

路面并没有风化得平整,有很多突起的石棱,车压上去会东倒西歪,稍微车速大了,颠簸起来,一个失误就会滑下山崖。须得万分小心加极稳行车,车体必须自然地随着路面起伏,万不可让车轮颠离地面,那就无法保证安全了。此点孙玉和极为强调,在嘱咐其他三位司机时,说得纪瑞轩、吴秉杰、马照庆头都冒了汗。

徐队长见此情景,张口说道:“一路上你们的驾驶表现很好,相信你们这次也能征服这段险路,按照老师傅嘱咐的,大胆谨慎,小心沉着驾驶,全队人员相互配合,我们定能战胜天险。”

我和他们三人击掌,然后说:“这次我来指挥,我们一起安全闯过去。”说不得在险悬的路段我得奋出神力拉“车老弟”一把。

纪瑞轩、吴秉杰、马照庆脸色转红,精神振奋起来,让徐队长、孙士官悬的心得到宽慰。

这次是我站在悬崖边指挥,以防司机倒退时过大危险;黄山站在我身旁,保护我别光顾指挥,自己失足掉下山崖。各车司机都是很小心地往上开,按照我的指挥,依次转过极度危险的山角。山上就只有我一人的声音,能让司机们集中精力驾驶,远比怒江岸边指挥受到的干扰要少。就这样,各车依次一个一个地转过那些弯急道窄的拐角,并且还是在爬坡时视线看不到拐弯处的下坡,有视觉死角。

过来后马照庆说:“几个地方从车里往前都只看到车头和蓝天,不是你站在前面,就得估摸着往前开,心中更无数了。”

吴秉杰感慨地说:“在西疆的高原高山都没走过这样的山路,学了那么长时间驾驶技术,才有了用武之地。以前以为飞车危险,这次我明白了这崎岖山路慢行才危险,不危险不会慢行的嘛。”

孙玉和说:“这路,单车过来,得累死司机。累不死,也得吓掉了魂。来你们这之前,领导说,那个部队好,是总部直属的,走上这条路才知道什么是总部直属的了。好什么好,现在我明白那个直属就是玩命啊! ”

我看向他的眼神就变了,“老孙,你厉害呀,这么快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特么的,我们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你认识深刻。”

“那是你们出生入死习惯了!”罗永浩酸酸地说了句。因为他的小队和“影子”打了一仗,就有四个队员牺牲离队,又跟我抓了回毒枭,更是艰难无比,故会有此体验。

“你也免不了啊!”我面带微笑对他说。

“到小队才是真的当兵。”他由衷地感慨。

真可谓:山,拦路如虎踞蛇盘,弯路望不清,车行随时有坠落之险;英雄从头越,虎要趴下,蛇亦畏惧,踏艰险身为国许。

……

道路往海拔非常高的地方延伸了,气温在下降,山上的积雪已经清晰可见,形成一道独特的雪山风景,附近的植被也越来越稀少,到后来往山顶时已经没有任何植被,都是些如同月亮上荒凉的石头了。那种凄凉的景象,让我们的情绪也莫名地受到影响,有些低沉。这样的情绪竟影响到我的预见,忽视了前面会冒出的拦路之“虎”,在来到山顶后,发现竟然有终年不化的积雪形成的冰墙,汽车无法通过。

看到那长长的、厚厚的晶莹冰带和冻积雪区,让我们口呆目瞪,这可怎么办呢?冰雪反射的光刺眼,让我怔了会!

可到了此地步,我们只能前进而没有后退的道理!

我带了阿旺多吉、于书明翻过冰墙,查看了冰雪覆盖的道路,大概有几十米,就能看见前面的道路,所以判断清除覆盖的冰凿开冰墙车队还能前进。

徐队长说:“妹的,为什么不带点炸药雷管,这是破路的利器!不能带武器,没说不能带工具啊!”他后悔了。确实我们理解有偏颇,在没有路的山上,炸药是最强力的工具,开山劈路就数爆破得力嘛!

没什么可再想的,干吧!划好线,全体人员齐动手,抡镐锹铲,钢钎戳,铁锤砸,大干起来。大家都知道,必须尽快砸开通道,否则拖到夜里,气温更低,冰冻得更加坚硬,就更费力气了。我和黄山、卫长青合作,他俩轮流撑钎,我抡锤,专砸冰墙。这是最重的工作,不砸开车就过不去。坚冰犹如坚石,不是那么好砸的,很快我们就大汗淋漓,上衣都脱掉了。我抡锤的劲大,黄山难撑,干了没有一个小时,他撑钎的虎口都震裂,流出血来,可谓既流血又流汗!

在冰墙的另一面,是韩荏弘和王庆新结成一组,交互掌钎抡锤,与我们相向用力。二人都是能吃苦的汉子,竟胆敢与我飙着干,大韩脱了外衣,甩开了膀子,嗯,好玩命的汉子!徐楠看到后立刻制止。他们过累了,于书明便上去替换,他是个精壮的汉子,一身肌肉像铁弹子鼓隆隆的。他是生力军,应该说小队队员都是生力军,有合适的工具,便是突击队员。

凿下的碎冰,怕再冻结上,老孙主动过来清扫。原是不让他干的,让他保持体力精神好驾车,他说:“天快黑了,开不多远,干干活还暖和。”

平面通路的冰雪除尽,大家就全部攻打冰墙,轮流上阵,镐头也使上了,最后千斤顶都派上了用场。冰墙砸开两条大缝,下面支起四个千斤顶,生生把冰墙的底与冻土分开。看到巨大的冰块离开了冻土地,队员们欢呼起来!

“这是不是人定胜冰?”黄山无限兴奋地说。

他的创造性也不错啊!

“不如说没有任何拦路虎可以阻挡我们。”站在他身旁的卫长青有自己的豪气。

“对,不管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都阻挡不了我们的前进。”我附和了他们的说法。

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凿开冰墙,破清路面,开挖出前进的通道来。工程不小啊,尤其那座冰墙,将大冰块从墙体拉出,形成了一个能通过汽车的“墙门”,拉出的那块巨型冰块竟然超过车顶许多。从冰墙门里向前方看去,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据孙玉和说,无论是在川藏线或滇藏线,还是高海拔地区的新藏219线和青藏线上,他都不曾看到过大自然形成的如此“拦阻”车行的障碍,太令人惊奇了。可我们听后,娘的,凭老孙说的那些他走过无数遍的“roads”,不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可这道冰墙究竟是位于哪里?仔细看地图,垭口处周边没有任何标识注明该座雪山的名字,似乎没有专门记载该雪山垭口的名称。想必这里人迹罕至,到过的人也没给这座山峰起名。

车队在天黑前那一刻,通过了这处冰雪山垭口,突破了高山冰封雪堵。我们是用双手和血水、汗水开辟的道路!

这时我看越野车的燃油百公里油耗竟然到达了创纪录的26升,高海拔爬坡,极慢的车速,大油门行驶,都大大增加了燃油的消耗,虽然只走了几十公里的路程,本来一箱油可以行走600多公里,却已经剩余400多公里的燃油里程了,可这一天才爬了几十公里的山路,整个行程耗油最多的一天。每天我都得统计耗油量,计算剩下的油能走多长距离。只有精打细算,才能保持主动,免除油尽之虑啊!

到达雪山垭口顶部后看到有一块牌子,因天已黑,车灯照明了牌子,我们才看清上面写着“下山小心!”也就是说要下山了,而前面是更危险的路。

车开到不好行的地方,再次停车过夜。而在这里停车过夜,痛苦死了。

车停的地方,是高山的上部位置。这里光秃秃的一片,处在迎风面,且风很大。

怕风大把车吹走,滑下山就惨了,所以停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车固定,保证车子不会被刮跑。这时汗落了,肚子饿了,可不能顾着休息,把正事耽误了。大家都明白孰轻孰重,号令之下,全分头去干。找石头的,将拿回的石头压在轮胎的前后处;抡锤砸钢钎的,把钢钎钉到车前,不使大风吹动汽车。最是怕迎风面的风挡被吹来的石块、冰块砸碎,把车帘布固定在风挡玻璃前,还隔开了些距离,作为缓冲的措施。

看到车被固定好,加上了保护,我才松了口气,在车里安装的终端上和徐楠与指挥车进行了沟通,汇报了自己这条线路遇上的危险和艰难,以及队员们的身体状况。每天与沈指导员、高总工联系一次,让上级了解“探亲小队”行军细情,好对我们的行动进程放心。

我们是纸鸢,飞得高,也有线牵。

通宝推: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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