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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从一家注李,千家注杜看官僚 -- 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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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红旗渠杨贵谈文革,呵呵呵,看了杨贵的话,还以为造反派

杨贵谈他后红旗渠时代的故事之一:关于“林县人民的红太阳”

2023-01-25 10:18

杨贵回林县

1998年10月21日上午、22日下午笔者和同事在北京方庄杨贵家中调访,他在谈了修建红旗渠的情况后,重点谈了红旗渠建成后他在政治运动中的沉浮,其中不乏鲜为人知的情况,现发给条友们分享。

笔者和同事调访时与杨贵和夫人的合影

一、关于“林县人民的红太阳”

1966年7、8月份河南各地开始搞“文化大革命”。9月份火就烧到林县了。9月20号晚,地委100多人到林县造我的反。当时,红旗渠的配套工程也已经开始,林县人民劲头正足,真是有毛主席形容的“百万雄师过大江”的劲头,县委指向哪里群众就干到哪里。地委来林县的100多人要造我的反,如果他们到县委机关去造我的反,可能不会发生大的问题。可他们偏偏敲锣打鼓到县城周围的村里高喊:“我们是来抓杨贵的!杨贵在林县搞资本主义,是走资派!”这个说法群众就接受不了。21日凌晨,县城周围被群众围得水泄不通,把这100多人围了起来。群众与他们讲道理,辩论:“你们说林县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说杨贵是走资派,有什么道理?”林县的工人、农民参与包围的大约有一、二万人。我怕他们动手打人,就把带人去造反的地委副书记焦祖涵接到县委机关里。

21日午饭过后,群众还围着,我们劝说群众走。这时人群中有人说:“地委真不像话!修红旗渠时他们反对,现在修成了又来造反,太不像话了”。本来群众不知道地委反对修红旗渠的事,这么一嚷,这事就传开了,汽车上就被贴上标语,说造反派来林县打我们搞社会主义的人。那时在我的思想上,认为从地委来的人,从组织上说是上级,无论如何要尊重。我没有造反思想。当时有人对我说;“老杨,这些人是故意找事干,咱们应该起来造他们的反”。以后有同志还批我:“你这个人哪,就没有一点造反精神,你要是起来造地委的反,咱们就没事”。

我们把去林县造反的人送到了安阳,他们倒打一耙,说我镇压他们了。大肆宣传说杨贵镇压地委造反派,说造反派到林县造杨贵的反,杨贵组织群众镇压他们。当时外地到林县的人多,学生也大串联。这些去林县参观的人也跟着说我镇压造反派。这些群众组织不服气,他们组织人到郑州向省委告状,要撤我的职。中央知道后,9月21日,周总理让谭振林打电话,要我去参加国庆观礼,通知了省委,省委也通知了地委,但地委压下了通知,大约同通知了两、三次。这个事当时我不知道。记得有一个管电话的人曾偷偷地告诉我:“老杨,你放心,群众知道你,中央也知道你,周总理让你去参加国庆观礼,他们就不通知你,他们压着不让你去”。一个工人这样说,我就不很相信,只点点头。因为那时乱传的东西很多。

后来被抢到北京后碰到了张成国,他问我的情况怎样?我说到:刚开始让我检讨,我睡不着觉,认为自己的工作出了差错。后来看都是造谣,我就睡得很好。说到造谣,我给他举例:“比如说谭振林是我的后台,谁不知道豫北会议谭振林要撤我的职?”这时张成国说:“谭振林保你倒是真的。一次文敏生到北京汇报工作,谭振林点着文敏生的名:“文敏生,你为什么不让杨贵来参加国庆观礼?中央通知杨贵来北京,你为什么不让来?”文敏生对谭振林说明情况:“不是省委不让来,你通知后,我就让王维群给安阳打电话,安阳地委说杨贵镇压了造反派,不让他来。”

谭振林拍着桌子:“打他几个才好哩,为什么去造杨贵的反?”张成国这样说,我才相信中央让我去参加国庆观礼的事。当时是要保我的,这都是以后知道的。

9月21日通知我去北京参加国庆观礼,没去成。11月,造反派逼着地委书记崔光华出面找我,他们知道崔光华和我关系不错。他们逼着崔光华到林县的目的就是能够把我骗到安阳,因为在林县,他们没法批我,来多少人也无法揪我。崔光华和省委农村工作部长到林县解决问题。一天,崔光华对我说,咱们这里不好解决,是不是到任村?任村是红旗渠边上的一个村庄。结果到那里就开了半天会,他又说到安阳去解决,到安阳又把我弄到安阳地委。骗我到安阳,是崔光华搞的。我就说他:“崔光华同志,你可是干了件不光彩的事情”。

把我骗到安阳以后,地委一帮子人很不讲道理。我那时是地委副书记兼林县县委书记。他们把我弄到一间房子里,晚上轮番组织人在外喊叫:“打倒杨贵!”几天后,又召开五、六万人的大会批判我,宣布撤销掉我的职务,解散林县县委。当时人们都比较正统。地委一宣布,马上就法办了林县的组织部部长陆加林(即豫北会议上被撤职的),派去了一个新县委,把老班自子接了。就这样撤了杨贵的职,赶走了县委,法办了陆加林。然后雷清祥和林作新两人组织了一个战斗队。地委看他们起来造反,就支持他们成立了造反司令部,开始肃杨贵的流毒。

林县群众分成了两派,贫下中农起来保我,是“保守派”,机关里边一部分起来造反是“造反派”,高中学生有个“104”也跟着反我,也是造反派。林县群众组织不支持新县委,他们批判新任县委书记韩鸿绪。保我的群众也称自己是造反派,他们反新县委也批我,不批我怕戴上保守派的名,那时都不愿意被人称为保守派。造反派是只批我不批新县委。

把我弄到地委后,林县的群众就到地委造反。造反派批判我,让我“坐飞机”,那时年轻,38岁,被斗得很厉害。以后也把崔光华也拉去批斗。整个安阳就分为“崔杨派和焦李(焦祖涵和他的妻子李艳)派”。崔杨派是保守派,焦李派是造反派。焦祖涵也亲自写大字报,说杨贵是刘少奇,邓小平在林县培植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地委也有人保我。一天,去厕所,天麻麻亮,有人塞给我一张纸条:“老杨,要保重身体,地委开会决定到林县发动群众批判,只要是反对杨贵的都是革命派,你要经受起这个考验。看后要撕毁”。

在林县肃杨贵流毒,林县有群众说:我们喜欢要杨贵点流毒。杨贵领导我们修了红旗渠,这是事实。要说红旗渠是杨贵的流毒,我们倒喜欢多要。有的群众浇地时还戏谑地说“多给我们点杨贵的流毒吧”。

批判我,在林县谁要保杨贵就把谁抓起来。谁说一句杨贵好话,就要把人抓起来。群众敢怒不敢言。李顺昌被抓起来了。豫剧三团的名演员只是说了一句不同意抓我的话,就也被抓起来了。有的人造谣说林县人不知道有个毛主席,只知道有个杨贵,林县到处写着杨贵万岁,还说群众家里都挂有杨贵的像,和毛主席的并列。说杨贵在林县搞个人崇拜。那时林县群众说我的好话还是有的,但像这样的事根本就没有。斗争我最厉害的就是这一条。

上海“一月风暴”以后,县委副书记李英武、宣传部长郭凤臣、农村工作部长王参苏三人定为革命领导干部,参加三结合了。李英武能说会道。他说杨贵确确实实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我在他面前是红人,红的发紫,我全清楚他的情况,他反毛主席,在林县搞包工包产到户”。他还把招待所的沙发说成是我用的床,说我腐化堕落。还要把沙发拉到北京来展览。李英武列了我许多罪状,说我在河南保吴芝圃,保文、赵、杨。可以说省委对我,不论是潘、杨、王,还是吴芝圃、史向生对我都不错,工作上都支持。李英武后来到邓县县委当第二书记,他是王大海要让他走的,王大海在我之前是林县县委书记。

一直到1967年春,他们认为在林县把杨贵的流毒没有肃清了,又把我拉回到林县批。林县群众还保我,偷偷送给我鸡蛋、烙饼。一天晚上批判我到12点了,许多人就走了,有个老太太走到我跟前“人家批你你怎么不说话?”一边说一边往我穿着的大衣兜里塞东西。当时我也没在意。一会觉得胸口热乎乎的,一摸兜里有张烙饼。原来老太太是以批我为幌子,送我一张烙饼。

还有一次,群众已经集中起来,把我弄台上“坐飞机”,李英武、郭凤臣、王参苏批我。刚开个头,有群众就喊:“李英武又在这里造谣,打他狗日的!”李英武他们赶紧跑了,批我的会也没开成。后来经常发生群众保我的事情。

有一天中午,有个批斗我很积极的年轻人把我拉到他家里,拉到最里边的一间屋里,给我煮了20多个鸡蛋让我吃,他妈妈在外边站岗。那时生活很苦,鸡蛋是最好的食品。

“坐飞机”是很受罪的,把胳膊拧几个圈,弄弯曲了。我的胳膊因“坐飞机”后来还动过手术。因为有群众的保护,后来“坐飞机”就好多了,群众不舍得拧,就不难受。

和我关在一个小屋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学教员安之仁,原来当过国民党的县党部书记,被定为历史反革命;另外一个是北京市的一个教委主任,他俩人对我照顾的很好。

批我一直到1967年6月10日。中午正睡觉,突然十几个人进屋抓住我,要我跟他们走,我以为又是去批我,就穿上鞋子,拿上大衣(五、六月份我也穿上大衣,因为随便关到什么地方,什么东西也没有,无法躺下,一件大衣既能当衣服又能当被子)。出去一看,操场上停了几十辆汽车,我很吃惊,以前没有这种情况。

抢我的人是工人,他们一下子把我拉上汽车,几十辆车就分几个方向开跑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开向哪里,也不好问人家。一口气把我拉了一百多里地。他们停车休息时,我看到是红旗渠的方向,是朝山西长治的地方去。后来他们把我拉到山西省襄垣岭后村的一户姓王的人家,汽车停住,留下四、五个人。他们给我改名叫杨云。又教我说:“如果有人问是干啥的,就说到山西来买点土特产”。

这户王姓人家是从林县逃荒逃到那里的,家里也经常有林县人来,儿媳妇也是林县人。他知道杨贵被批斗的事,他就向我们打听杨贵被批斗的事:“听说杨书记挨批的很厉害,现在怎样?”我们就说:“还是挨批吧”。他就说了些不满意的话:“杨书记是好人,为什么要批判?”很关心我的处境。因为阴雨,就在他家住了两、三天。这家的媳妇从娘家回来,一见到我们就愣住了:“唉,杨书记你怎么到我们家了?”这一问把她家人都问愣了。老王问:“哪个是杨书记?”媳妇指着我:“这就是我们林县的杨书记。”从那以后这家人对我就更好了。在林县困难时逃到山西长治、襄垣、平顺、潞城的人特别多,他们也就对我特别关心。这家人给大队党支部报告后,支部书记跟我说:“在这里你不要怕,他们不敢来我们这里抓你,好好在这儿休息。”他们派人站岗保护我。

几天后,支书把我送到太原,然后又把我送到北京,当时,群众组织与北京也有联系。当时,林县传说我已死了。到北京后,李厚接待了我,对我很好,专门给我腾了个房间,用热水敷胳膊,三个月以后就好了。

后来,新华社、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解放军画报等单位的记者,知道了我的事情,就来看我,为我鸣不平。他们说“把你搞成走资派,那么河南还有没有不是走资派的?”河南省委原第二书记何伟也受到批斗,他也说过:你们把杨贵整为走资派,那河南谁不是走资派?后来得知,这些记者给总理写了封信。说把杨贵打成走资派他是冤枉的。总理批示:怎么能说林县是走资本主义呢?杨贵怎么是走资派呢?

当时,刘建勋、纪登奎已回河南了,成立了省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总理要求他们保障我的安全。

有人知道我住在李厚家,要抢我,于是他们就把我送到李厚的姐姐家里,后来又把我送到倪志福那个工厂的招待所。总理的批示可能转给了刘建勋。1967年8月中旬,刘建勋给吴德打电话,说杨贵现在在北京,总理对他有个批示,叫杨贵马上回来。吴德派人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我。吴德给刘建勋打电话说找不到人。刘建勋说:你派人到新华社和人民日报社。据我所知新华社和人民日报社的同志都是支持杨贵同志的。吴德派人到新华社了解情况。李厚的爱人陈静明让他小孩给我送了个纸条,上面写的是:现在北京市委吴德派人找你,说是河南要你回去,你见不见?你要见的话,我们给你联系。我一看不是群众组织找我,就给她写了个纸条,说可以。

这样,我来到北京市委办公楼3楼,在那里休息。有一个人在那里陪我。晚上,北京市革委会办事组组长杨寿山给我谈话,把中央有关对我的指示给我说了。说总理有批示,河南让我回去。还问我:明天走怎么样?我说可以。他说:刘建勋说不让你坐火车回去,那样容易出问题。他还让你坐飞机回去。他们给我买了两张票。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上了飞机。飞机上只有我们两个人。飞机到了郑州。一下飞机,刘建勋秘书王书庆去接我。这时,遇见林县的两位学生,他们认得我。他们问我:杨书记你怎么在这里?我对他们说,先不要告诉别人我到郑州了。

中午,我住在空军13师,就在飞机场旁边。周总理有批示,安阳驻军一军一师师长胡云涛,带了一个参谋去那里和我谈话。他说:我们支左支错了,让你受罪了。根据领导指示,你到我们那里去住,这样,我就到了安阳。

到了安阳一师驻地,我还换上了军装,恢复了兼任的武装部政委职务,那时,我住在安阳县许家沟一师三团驻地。

当时我受批一年多时间。我老伴也被批斗了,叫人家抢走后,在一个老贫农家住了几个月。我的大孩子送到了山西陈永贵那里。我老母亲带着我的6岁的小儿子被送到李顺达那里。有人问时,李顺达就说是他的表姑姑。后来,李顺达被批斗,我母亲又把孩子送到石家庄白求恩烈士陵园管理处。那里的革命委会主任是我的亲戚。我到了许家都沟后,他们被陆续送到那里,全家才团聚。那时,孩子们一口山西话。

当时,林县两派斗得很厉害。省委决定支持我和反对我的(也就是支持李英武的)两派都派出几个干部。安阳支持崔光华和支持焦祖涵的各派几个代表,到郑州谈判,解决林县、安阳问题。两派一见面就吵。一下子弄了两、三个月。李英武不敢和我见面,他住在铁路局唐岐山那里。我到林县工作时,李英武开始是县法院的副院长,后提升县委副书记。他对我的情况很清楚。心虚,不敢见我。结果他们那一派只有群众代表,没有当权派,焦祖涵也没有去,只有他的老婆在。后来,他们那里去了个红旗渠指挥部的老马当他们的代表。这人是保我的,是他们逼他当代表,没多长时间,他就跑掉了。他给刘建勋、纪登奎写了封信,说:他们打我,让我当他们的代表,反杨贵。我不当他们的代表,1968年10月28日,林县把李英武揪了回去,三结合时没让他参加,我当了县革委主任。

1968年7月,回到林县后,我整顿领导班子,重新布置红旗渠配套工程,就又继续进行干起来了。1969年7月,红旗渠全部竣工。红旗渠竣工后,9月,我到省里参加三级干部会议,这时候是省革委副主任王新主持工作,他给我扣上不突出政治的帽子,说林县山上都写着“农业大学寨”,而没有突出政治的气氛。虽然我现在进了革委会,但是我是“穿新鞋走老路”,就是说我对造反派没有感情。有人说我在林县搞个人崇拜。说“杨贵是林县人民的红太阳”“杨贵万岁”,其实说我好的有,但说我是红太阳的,没那么回事。这样,省委就准备把我调到洛阳去。

当时调离我,我也想离开林县,这里没法工作了。调个新地方,就没有那么大的派性。正准备调离我时,又出了个问题。1969年10月,林县出了个传单,意思是杨贵是我们的好领导,是我们的带头人,不能让他离开林县。传单上提了12条意见,讲了我的好话,不让我走。署名是“原工农商学兵”(原支持我的一派)。刘建勋看了传单,发火了,说把杨贵叫来。当时我正准备去找他。我到了省委,刘建勋把传单递给我,对我说:“你看看!你是林县人民的带头人,那么毛主席是啥?他才是人民群众的带头人。也许红太阳一事给他留下了印象。他认为我在林县树立个人威信,不树立毛主席的威信。其实,林县学毛著是很积极的。当时,在林县大家很少都叫我杨书记,见了面都叫我老杨。

我见到刘建勋,他对我大发脾气。我就说:建勋同志,你不要发脾气。派人去调查一下,看这传单到底是谁写的,是支持我的人还是反对我的人写的。不排除反对我的人写的这种可能。那些人反我走资本主义道路反不倒,就采取这个办法搞我。刘建勋说那好,就让王书庆通知安阳驻军一师领导同志来,要他们去调查。一调查,果然是反对我的雷庆祥和李贵祥(安阳一个造反派头)搞的,在邮电局打印的。这样省委又把我调往洛阳。这时,又出了个事情。安阳有人散布谣言,说我参加过国民党,说是河北涉县群众讲的。王庭栋找我谈话,问我你在涉县工作过没有?我说我15岁参加工作,以前连汲县县城也没有去过,根本没到过涉县。涉县有个杨贵,这个人参加过国民党,但这个人已经死了,不是我。这一切都搞清楚后,我才调到了洛阳。

我到洛阳后,担任地区革委会副主任。当时,部队的司令员都是地委书记,原来的地委书记都变成了副书记、革委会副主任,我一到那里就下乡,一直在下边跑。1969年---1972年秋,我跑了200多个公社,当时洛阳地区共有300多公社。

后来,林县往洛阳转材料。1971年批陈整风,批判了我几次。有一次是省军管会转去的材料。林县有一个小队长乱搞男女关系,与情妇在一起把情妇的丈夫谋杀了,这个小队长被判了死刑。王新、李中顺在这个材料上批道:请将此材料转林县人民的红太阳杨贵同志,看看他在林县工作期间,林县都出些什么事情。我在林县工作,林县出了这么个问题。这算我的什么问题?洛阳当时是军分区领导在那里当革委会主任、副主任。办事组、政工组都是他们负责的。他们把材料给我看,批判我。这样,我就从农村回来了。批完后,我就又下乡了,做些实际工作。我在洛阳工作两、三年时间。洛阳的同志清楚,只要不开会,我一般都下乡。

1972年秋,大概是9、10月份,我正坐车到汝阳去,走到洛阳小店镇,有人截住我,说省委通知我赶快返回洛阳。到了地委之后,地委说省委通知让你天黑前赶到省委报道。我赶到郑州,省委办公厅通知,省委常委中只留王维群在家主持工作,其他人都到北京开会去了。让我到北京开会。这次会议,张钦礼也参加了,我和他不是一块儿走的。这次会议是1972年10月在京西宾馆召开的,河南省委常委、省军区党委常委都参加了,主要是解决河南问题,也就是批王新问题。1971年发生了“九一三”事件,林彪叛逃死亡。事件发生后,全国开展了批林整风。

这两年我一直在洛阳,对省里的事情不太清楚。李先念主持了会议。他自始至终参加了会议,纪登奎参加了会议,李德生有时也参加。第一次开会时,李先念握着我的手说:杨贵同志,他们把你整得好苦啊!康克清同志和华山给中央写的信,政治局委员都看了,总理看了两遍。

原来,1972年6、7月份,康克清到河南,有人给她反映了我的事情,特别是林县同志反映非常强烈,说把杨贵同志调走,还一直批他,给他加了很多罪名。作家华山在林县住了很长时间。他写了一个材料,反映林县怎么批我的事儿。康克清回京后,给中央写了个材料,后附有华山的材料。这样,总理看了两遍,说要让我来参加会议。河南来京参加会议的人都看了这封信,我也看到了。信写的很具体。

第二次开会时,李先念说:我来时,总理叫我给王新捎个信。总理也要专门问你(王新),为什么整杨贵?为什么要砍林县和兰考两面红旗?必须要讲清楚,讲不清楚过不了关。又一次开会时,李先念再次谈到这个问题。每天会,每天发简报,大家都给王新提了很多意见。会议结束时,总理让先念给我讲,要把我调回安阳,任地委书记兼林县县委第一书记。刘建勋身体不好,李先念让张体学给我讲。

中央开这个会解决王新问题。中央政治局接见河南代表,总理也参加了。刘建勋把河南来京参加会议的同志一一作了介绍。当介绍到我时,总理握着我的手,问道:你今年多大了?他没松手,接着又问王新(他正站在我旁边):王新,你为什么整杨贵?你给我说清楚!中央宣传红旗渠,树立林县为典型,你偏要反对,你这不是与中央唱对台戏吗?你为什么砍两面红旗?王新说,我没有砍。整风时,我把他调到洛阳,把他升为地区革会副主任。总理气坏了,说道:你的鬼点子太多了!你这是明升暗降!毛主席培养的干部,你为什么整他呢?

当王新说杨贵是林县人民的红太阳时,周总理问道,你听谁说杨贵是林县人民的红太阳?你自己捏造的。王新曾说:林县修了一个小小的红旗渠,有什么了不起?这时总理问他,小小的红旗渠,你修了几个?总理很生气,对王新说:你把帽子摘下来,你不配当人民解放军!总理掉泪了,几分钟没有说话。这时,江青连忙叫服务员拿来毛巾,她递给总理。总理还说,王新你是富农出身,本质没变。后来,还讲到社旗、兰考、灵宝的事情。会议从晚上9点钟一直开到早上2点钟。刘建勋说:还没见到总理发这么大的火。

1972年11、12月确定让我解决林县、安阳问题。会议结束后,我直接去了林县,没有回洛阳。又过了两个月,中央通知我调任省委常委,抓生产指挥部工作。1973年4、5月份,新乡几个工厂都停产了,发生武斗。我和东传钧(时任省委副书记)去解决问题。可能有人反映我们解决的不错,没有派性。7月,李先念从南方视察回来路过河南,住了一天时间。第二天中午,刘建勋把他送走。之后,刘建勋找到我说:先念同志对我说,总理不让你抓生产指挥工作了,让你到省委办公厅协助我工作。

在改开迫害他呢,其实当然不是,就是保皇派,因此文中他所说的造反派他的对立面就可想而知了。

整杨贵的是王书记,到底是谁,周总说支左支错了,何意?可以肯定,刘建勋应该是支持造反派的,可以算河南正确的一方面。

那么,问题到底在哪里了呢?

“文革”中极力反对修建红旗渠,将杨贵和县委多数领导往死里整的另一派群众组织头目雷xx、靳xx、刘xx偷出一本小册子,并立即报告中央和“敬爱的邓付主席”,中央有人将此事定性为“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责令河南省委严肃处理。

王德政

雷庆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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