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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锦衣异志录 -- 天煞穆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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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锦衣异志录 Ⅲ】第三十四章

周义摇头道:“想必不是。若是寻得宝藏,他无需现身于此。”

“南宫无我多半是想借周府一臂之力寻家中宝藏。既然现身于此,想来很快就会找义郎商谈。”刀眉笑道。

“眉儿,你与南宫无我有瓜葛,又与生死判结盟,你当真不知生死判中事?不知南宫无我事?”周义疑惑地问。

“我与南宫无我曾一同出现在安陆,我说与他不熟你也不信。但我与他只是互相利用,这宝藏之事当属绝秘,他如何会说与我听?再说我若知他还有宝藏,少不得要去寻一寻,若寻着了,这当云南王的心思又会活络,如此,哪里会有目今与义郎的快活日子。”刀眉哈哈笑道。

风清扬蓦然恍悟抬首,高声道:“前辈说得有理,纵然前事曲折也比不过与情郎相守的日子最好。这剑法亦是同理,只是那一剑毙命最是有效。怪不得书中总是说纵然繁花似锦,却是白花最皎洁,幽香久弥,乃心中致爱。”

“大道至简。”钟信轻声道。

“说时容易做时难,我辗转江湖武林寻求世外高人教授剑理而不得,却是与你们这群最是沾染红尘的朝廷命官在一起方才了悟。”风清扬叹道。

“那你不如也去做锦衣卫好了。”邢缨笑道。

风清扬摇头道:“不可。我若坠入红尘,怕是又悟不出了。便是在边上旁观才是最好。”

“目今云南府三事繁复,不如你也就在一边旁观,或许能看出些端倪,助我们破解丝结。”钟信轻声道。

“师父大恩,无以为报,清扬就在此守候,助师父一臂之力。”

钟信微微一笑。

“眉儿,你与南宫无我并无深交也罢。但生死判……”周义仍不肯放弃地追问刀眉。

“你们最早是何时听说生死判?”刀眉笑道。

“便是在安陆听你和诺儿说的。”邢缨笑道。

“我是三年前听纯师妹说起。”周义缓声道。

“锦衣卫和东厂可刺探到半点与生死判相关消息?”刀眉又问。

钟信摇头。

“其后应当就是听宁王殿下说的吧?”刀眉笑道。

邢缨点头称是。

“不瞒你们说,当初我攻打点苍山并不曾与生死判结盟,反倒是事后在江湖武林中传出大藤刀氏与生死判结盟的消息。我甚是奇怪,就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说要见一见这个传话之人。”

“可见着?”周义即问。

“不曾见着。但确实得了箭,也受他指了路去到安陆碰到你们。”刀眉说。

钟信、周义、邢缨互望一眼,心中略异。

刀眉忽笑道:“仔细想来,生死判倒似对你们更加了解。若非他指点,我也不会在安陆碰着你们。”

“不是南宫无我带你去安陆的?” 周义说。

“南宫无我与安化王确实有勾结,但我与他是在半路相遇,他要我帮忙,我也想他帮我寻人,就一起去了安陆。”

“此次伤了勇儿、曲兄的箭确实是当时乃诺和必里用过的箭。”钟信喃喃道。

“但目今看来,仅凭一枝箭就认定是生死判也过于牵强,况且当日我所受箭伤并无有这般强的毒。”邢缨看着石勇道。

“勇儿身上的毒乃火莲堂秘传‘火焰花毒’,必然是南宫无我下的毒手。”钟信冷声道。

“但因此就说他是生死判的幕后主使也有些奇怪。”刀眉笑道。

钟信、邢缨、周义都不语,也知定论太过武断。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也传来曲枫的声音:“国公爷,南宫公子想请您一叙,可要相见?”

“来了。”邢缨轻笑道。

“曲兄,南宫无我是来与国公爷商谈如何寻找他家宝藏的么?”刀眉起身开门,笑道。

曲枫拱手一笑道:“不瞒诸位,是为此事。国公爷可否移驾后花园?”

“同去吧。”周义说着看向周昂:“昂儿,你且回去将息,明日好做事。”

周昂点头,五人一同出门,周昂自回卧室,钟信、周义、刀眉、邢缨与曲枫前往后花园中心湖独院,石勇还是由风清扬在房中看护。

后花园中心湖湖水清凉,独院四面皆挂着红灯笼,红光倒映水中,波光荡漾。小院二楼面向一颗印楼处被开辟成天台,此时南宫无我、王纯、徐九龄和戾猴便在天台上纵酒放歌,十分痛快。钟信等五人飞身而过湖水,直落天台之上。

南宫无我以掌拍掌而笑:“国公爷好身法,今夜你我一笑泯恩仇,就喝喝这周府自酿的美酒如何?”

王纯躺在南宫无我怀中云鬓散乱地安睡着,南宫无我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左手将她搂紧,右手则举着酒杯向钟信:“国公爷,先干为敬。”

徐九龄替五人斟酒,豪笑道:“国公爷,不会在周府还疑心我们下毒害你吧?阿弟,去搬椅子来与国公爷坐。”

戾猴应声去搬了四把太师椅上来放在钟信、周义、邢缨、刀眉身后,曲枫自在一旁坐下,端自己酒杯来饮。

“那毒是你下的吗?”钟信盯着南宫无我问。

“这话你问曲长老也不该问我,我可不是火莲堂余孽。”南宫无我笑道。

钟信却又不语。

“你不问曲枫,是因你知道火焰花是何物,对吧?”南宫无我笑道。

“火焰花到底是何物?”周义望向曲枫问。

曲枫叹息一声:“火焰花一直栽种于小姐居所。我家堂主要时便会派人去采摘。”

“此花有毒,堂主竟随意派人采摘?”

“生花无毒,是要秘制方显出毒性。”

“火莲堂中谁会制毒?”

“堂主。”

“火焰花毒能在十三年后出现在云南府,即说明会制此毒者不止火莲堂主一人。”邢缨道。

“不要说这毒那毒了,师兄,你要说的事儿呢?”戾猴看向南宫无我叫道。

南宫无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向钟信道:“国公爷,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邢缨瞪着南宫无我道。

南宫无我笑了笑,道:“当年我们南宫世家可谓是在猝不及防中家破人亡。我们鼓动大藤刀氏、火莲堂造反,朝廷都不曾查出幕后主使。刀眉也甚是讲义气,从不曾供出我家来。”

“是以你便在安陆与眉儿联手?”周义略为不悦道。

南宫无我一笑:“也谈不上联手,只是相信与她合作不会吃亏。”

刀眉哈哈一笑,举杯饮尽一杯酒。

“因两次皆不曾败露身份,家父当年便有所疏忽。孰料王岳突然率众围攻小塘池,导致父亲来不及将家中事交待我妥善处置。我除了捡了一条命,其他竟一无所得,一无所知。”

“这十多年来公子亦有不停寻找肖天佐,只是碍于朝廷通缉,不好大张旗鼓。自孝庙赦免火莲堂方有些讯息流传出来,公子方知他们南宫世家的大管家肖天佐还活着,就隐居在云南府。公子便派我过来打探,可惜不曾见着面。”曲枫道。

“常言道狡兔三窟,南宫世家的财富不可能尽在肖天佐之手吧?”刀眉说。

“便是如此,我才想要与国公爷做个交易。”

“想要我们替你寻宝?”周义问。

南宫无我点头。

“南宫世家所藏金珠银宝皆属朝廷所有,你不能拿!”周义道。

徐九龄一听,哈哈大笑,却不说话。

南宫无我淡淡一笑:“此事但凭实力说话。想来远在北京的皇帝陛下也不会为了这些金珠银宝派大军压境吧?不过,我既想着要与国公爷做交易,自然不想事情僵持。”

钟信听着,这才开口:“你意下何为?”

“我家宝藏之多,恐怕皇帝陛下也是有些瞠目结舌的。若真是寻着了可尽数献与陛下。”

“你有何条件?”周义看了钟信一眼,问。

“恳请陛下将黑木镇交予日月神教管辖。”

“嗯?”邢缨白了南宫无我一眼。

钟信则看向曲枫:“曲兄,你早知南宫无我有此打算?”

曲枫点头,认真道:“我们日月神教总要有个正经活路,我也不想洋儿镇日挖坟。只是一直不曾寻着肖天佐,没有半丝宝藏消息,这空口许诺不好说。”

“目今提出,难不成已有了确凿可许诺的筹码?”刀眉笑道。

戾猴怪笑,锵声道:“不错!”

“我师弟已见过肖天佐,他明日将带我们去南宫家宝藏之地。”徐九龄道。

“徐九龄,你师父是何人?”周义忽问。

徐九龄哈哈一笑:“你问来作甚?”

周义才要作答,徐九龄又笑道:“赵良若来,我便说与他听。听说他已是五军都督府的后军都督,想来这辈子是出不了京师了。”

“你来云南府,只是为了替你师弟搬财宝?”邢缨亦疑道。

“你不信?”徐九龄反问。

邢缨冷笑:“我自然不信。”

“你不信又能怎地,你又打不过我。”徐九龄得意道。

邢缨一怒,就要作色,被钟信轻咳制止,只得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闷酒。

“南宫无我,你师父是否‘生死判’主人?”刀眉笑问。

南宫无我失笑:“刀眉你也问得出奇,我师父若是‘生死判’主人,我何须东奔西顾许多年仍无立锥之处。”

“那你师父是何等样人?”刀眉再问。

“我师父向来隐世避居,这许多年也不曾再见他一面。”南宫无我道。

“这生死判有何了得,能配做我师父马前卒?”戾猴竟道。

“你们游走江湖多年,真不曾听说过生死判?”钟信缓声道。

“听倒是听说过,但从不曾见过活的。”徐九龄说。

“生死判是杀手组织,岂会这般容易让你见着活的。”邢缨冷笑道。

“尔等说着说着便离题万里了,不是说明日要去取宝吗?”伏在南宫无我怀中的王纯忽娇声轻笑道。

“哎呀。说得是。明日就去取宝,我师弟意思便是把这宝藏献与陛下,换陛下同意将黑木镇交予日月神教管辖。”徐九龄道。

钟信看了王纯一眼,缓声道:“此事须奏报陛下决断,你我都做不得主。”

“在下正是此意,以国公爷尊贵之身,定可说动陛下。”南宫无我笑道。

“那你们明日谁去?”周义问。

“我们四人是都去的,你们谁去?”徐九龄道。

“国公爷是定要去做个见证,至于其他人?”南宫无我笑道。

“国公爷不能去,邢缨有陛下旨意在身亦不可妄行,我去。”周义淡淡道。

“义郎去,我随行。”刀眉笑道。

“眉儿,你也不必去。”周义断然道。

徐九龄大笑,看着周义的眼神颇有丝嘲讽之色:“你一个人去?难不成在这云南府还怕我们害你们?”

周义淡淡道:“说甚害不害,各司其职罢了,我们并不似你这般闲晃时光的。”

“义郎?”刀眉有些许担心。

“眉儿,此事已定,不必再说。”周义温柔却坚定道。

邢缨看钟信不言,也就点头。他知四师兄虽然向来温顺,一旦倔强却也是不改其志的。

南宫无我见事已定,大笑举杯:“来来来,共饮一杯。”

众人举杯共饮,王纯仍不起身。

邢缨略有些担心,问道:“师姐,你可是病了?”

“我近日总是想睡,日夜思眠。今日替勇儿疗伤又耗费许多精力,困乏得很。”王纯轻声道。

“那你明日还去?”邢缨道。

“女人最是看着金银珠宝心花怒放,岂能不去?”王纯起身,拢起乌黑长发笑道。南宫无我随即向后取了一块湿帕递给王纯,王纯轻轻擦了脸,将手帕递还给他。南宫无我便又将湿帕放置身后,王纯移位坐在他身边。徐九龄随即替她斟了一杯酒,又将一盘小食推至她面前。

王纯一笑,吃了些小食,饮了杯酒,道:“可惜今夜二师兄和三师兄不能来。”

“想不到王岳一个太监,居然能教出你们这几个好徒弟。除了赵良之外,你们师兄弟居然都在云南府呢。”南宫无我笑道。

“还有一个小的在京师。”王纯笑道。

“最小的不是当年闯入我家的沐琚?”

“阿琚疯了,师尊就另教了一个。”王纯笑道:“不过说到授徒,只有我和邢师弟,以及在京师的小师弟是师尊亲授,其他的都是带艺投师。二师兄出于少林,三师兄出于武当,四师兄出于点苍。阿琚是沐氏家传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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