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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Syd Dernley:一位绞刑师的自白 -- 万年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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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吊颈之刑(2)

麦克思莫维斯基被送到了华威巡回法庭。审判用得时间很短,尽管他以神志不清为理由进行无罪辩护,但是却没有任何证人,自己也没有成为证人。陪审团很快就做出了有罪判决。不过接下来发生了一段此类场合当中最古怪的对话。

在寂静无声的法庭里,头戴黑帽的克鲁姆-约翰逊法官做出了判决:“本庭宣判将你转至监狱及行刑地点,你将受吊颈而死之刑,你的尸体将埋葬在你行刑前接受关押的监狱以内。愿上帝怜悯你的灵魂。”

麦克思莫维斯基转过身来对整个庭审期间一直陪同他的翻译说了几句波兰语。过了一会儿,翻译对法官说:“他有一个请求,他希望能接受枪决而不是绞刑。”

法庭上下一片出于愕然的寂静,然后法官回答道:“这一要求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必须由其他人决定。”

麦克思莫维斯基被押往了伯明翰的文森格林监狱等待行刑——绞刑。他的请求要么被忽视了要么被拒绝了。

行刑日期确定在3月29号周三。我受邀担任助手。这是我在3月份的第二次行刑。艾文斯行刑过后仅仅6天文森格林监狱的邀请信就到了。我一边回信接受邀请一遍给皮埃尔珀恩特去信问他这次是否担任首席,并且建议假如他这次是首席,我们就应当在前往监狱意见碰个头并喝上一杯。

两三天后他回信称他会接手“伯明翰的工作”,但是他周二要先去一趟利物浦。

他这个礼拜可是够忙的。我之前看过报纸,知道他去利物浦是为了乔治.凯利的行刑。这个恶棍在试图抢劫一家电影院时枪杀了两个人。皮埃尔珀恩特周一就得赶到利物浦进行准备,凯利会在周二上午受刑。之后皮埃尔珀恩特就会当王伯明翰的文森格林监狱准备周三上午麦克思莫维斯基的行刑。

他在信中写道:“到了伯明翰以后先四处转转,然后就到钢屋路的警察俱乐部去等我,我尽量在下午两点赶到。到了之后你找一下皮卡德检察官、蒙奇先生或桑博先生——后面这两位是分管交通的——他们会在我赶到之前接待你。那里是个吃午餐的好地方,价钱很便宜。”

我没在那里吃午饭。但是警察们知道我是谁之后对待我的态度就像阿尔伯特所说的一样友好。我们随便聊了几句,不过我在不认识的人中间总是话不多,气氛也有点拘束,直到下午一点半皮埃尔珀恩特赶到为止。场面上的氛围当时就不一样了。了不起的皮埃尔珀恩特刚刚马不停蹄地从上一个刑场赶过来。他心情很好,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后来我发现,他置身于警察当中总是特别放松。

“凯利的事怎么样?”有人问道。

“挺快。”阿尔伯特给出了标准答案。“不过我们本来还可以更快的。”

这话什么意思?所有人的胃口一下子全都给钓了起来。但是他多一个字也不肯说了。再有人问他,他就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过几天你们就都知道了。”

这时候我已经喝了好几杯啤酒,本来还可以再喝几杯,但是当一位警察问我还要不要再来一杯时,皮埃尔珀恩特替我回答了。“别忘了我们还得干活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语气听上去倒是很和蔼,而且他脸上也的确挂着微笑,但是这个警告已经很明确了。于是我推掉了这杯酒。

我们答应明天行刑结束后再和警察们聚一聚,然后就走了。我能想象我们出门后其他人议论纷纷的猜测场景。我急不可待地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到我们走到皮埃尔珀恩特的车子跟前时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遇到麻烦了吗?”我问道。

“算不上麻烦。”他一边说一边坐进车子里。“至少当时不算麻烦。就像我跟他们说的一样,行刑过程很快。不过那个利物浦黑道老大拉了一裤裆。”

我感到笑意在腹中膨胀,但是只要扫一眼皮埃尔珀恩特的脸色就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笑出来。于是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声:“是吗。”

“当时我们还没发现——把他从绞索上弄下来之后才发现的。”皮埃尔珀恩特皱着鼻子,一副恶心的表情。

“这才叫臭名远扬呢。”我厌恶地说道。“不过你刚才跟警察说过两天他们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他们会知道的。”皮埃尔珀恩特说。“现在半个监狱都应该知道了,不用几天他那些道上的兄弟也会知道的——狱警们绝对会把消息放出去的。”

“眼下手头上这个不太喜欢绞刑。”我在开车驶往监狱的路上提到了麦克思莫维斯基。

“我看过报纸了。这家伙希望枪决是不是?”皮埃尔珀恩特笑道。

“希望这个孙子别再拉在裤裆里了。”这回我终于有胆量笑了出来。

“我也这么希望。”皮埃尔珀恩特深有感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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