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长篇翻译]缉凶分部 -- 马伯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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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文摘】《CITIZEN X》全剧本

异教徒告解室

《CITIZEN X》是1995年由Chris Gerolmo导演,Stephen Rea与Donald Sutherland主演的一部电影。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确实是部极精彩的片子,截止到今天我反复欣赏了二十三遍。虽然阅读剧本与和观看影象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但出于对这部电影的热爱,我还是花了五天时间将整个片子整理成类似剧本的形式,订正了中文字幕翻译中的一些疏漏。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只是不这样做是无以表达我对《CITIZEN X》的喜爱之情。

CITIZEN X

(罗斯科夫集体农场五号)

一架锄草机在收割过的麦田中开过,忽然被什么东西颠了一下,司机回头去看,发现一张人脸露在泥土外面。

(字幕:本片改编自一个真实故事。)

(1982年,罗斯科夫警察局法医办公室)

鲍洛科夫坐在办公桌前,国民自卫队队长推着一具停尸车进来。

队长:鲜肉,直接从农场输出。

鲍洛科夫:鲜肉? 这尸体象放了一年。

队长:开个玩笑罢了,你的前任会心领神会。

鲍洛科夫:对,我知道他很风趣,懒惰但是风趣。

(两人把尸体运到解剖台上)

鲍洛科夫:你刚才说农场?

队长:集体农场五号,很大的一片地方,邻近……

鲍洛科夫:这女孩子在树林里死去?……对不起,你是想说是在树林的边缘吗?

(队长不回答,仍旧冷淡地抽着烟)

鲍洛科夫:你搜查过树林没有?

队长:没有。

鲍洛科夫:那你最好去搜查一下。

队长:搜查什么?

鲍洛科夫:任何能够鉴定她身份的东西,她的眼镜,香烟屁股等等。

队长:如果有什么的话我们早就送过来了,你以为我们很懒吗?

鲍洛科夫:回去搜查一下树林

队长:但是已经过了五点。

鲍洛科夫:我才不管什么时间,告诉莎莎就说是我的命令,多找些人来,仔细搜查每一个地方。

队长:好吧,好吧……没良心的杂种……(推门而出)

(罗斯托夫集体农场五号,夜间。几个人手持手电筒走在树林中)

队员A:真是他妈的见鬼,他到底想证明什么

队员B:他会明白的,他只是个新丁。

(罗斯科夫警察局办公室)

鲍洛科夫:(对电话说)莫钦斯基医生吗,轮到你了,尸体已经准备好解剖了……没有,女孩的死因已经确定了,后脑被猛烈撞击……你说是否不应该千篇一律地验尸?

门卫:同志……

鲍洛科夫:(示意稍等,继续对电话说):你帮我获得这份工作就是要我一并做你的工作?

门卫:同志……

鲍洛科夫:什么事?

门卫:他们给你带来了一些东西,希望你能等等。

鲍洛科夫:告诉他们明天9点再来,我今天不能处理,已经九点多了。

(鲍洛科夫转回电话,忽然队长撞开门,推着一辆停尸车走进来)

队长:谁管什么时间!

(随后大门被撞开六次,六辆停尸车相继被推进来。)

队长:晚上好。

(鲍洛科夫拿着电话楞在那里)

(罗斯科夫国民自卫队法医办公室,01:15 AM)

(鲍洛科夫一边解剖尸体一边对身旁的录音机口叙进度)

鲍洛科夫:……是猛烈撞击脑后头骨,面部多处刺伤。第二具尸体,面部与眼被插了十七刀,眼眶有沟痕。胸部有二十六处伤口。骨折表明……三十六处刺伤,乳房被捣的稀烂,面部有四十三处刺伤,有精液痕迹。

(罗斯科夫国民自卫队法医办公室,04:50 AM)

(解剖工作继续)

鲍洛科夫:第六个受害人的阴茎被割离关节二点三公分,生殖器周围被捣烂……象是被牙齿咬过……

(鲍洛科夫停下工作,擦擦头上的汗,一脸倦意)

(罗斯科夫国民自卫队会议室)

(鲍洛科夫拿着文件走进,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一张长条桌,桌后坐着六个人)

鲍洛科夫:昨天罗斯科夫国民自卫队的人挖出八具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

费提索夫:所以你就把坟墓的气味带进房间,给我们做嗅觉治疗?真聪明。我假定你贡献给验尸的时间让你没时间清洁。下次记得少些勤勉,多讲点卫生。

鲍洛科夫:……在我前任差劲的档案里,我发现了其他七具尸体的记录……

费提索夫:(打断)同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把你介绍给委员会的各位成员。伊万将军,罗斯科夫的克格勃领导;杜涅科夫同志;达切夫斯基同志,我们的市长;伊莱切夫同志……当然,还有我们的邦德楚科同志,他是分管意识形态的党支部书记。我是费提索夫上校,罗斯托夫国民自卫队的最高负责人,也是这个委员会的书记。各位,这位是鲍洛科夫同志,我们新来的法医专家,他们都是些在地窖里摆弄化学仪器的人,难怪他们在光线下会显得有些惊慌……同志,请开始。

鲍洛科夫:很明显,我们有一个连环杀手,已经是俄国历史上杀人最多的。我们要采取极端手法来制止他。

达切夫斯基:他说的是连环杀手?

杜涅科夫:我们知道伤口之间有广泛的不同。这是你告诉我们的,上校,被害者有男孩也有女孩。

达切夫斯基:也有可能是两个不同的人。

伊万将军:也有可能是一群人。

邦德楚科:在苏联境内不存在什么连环杀手。

伊莱切夫:这听起来象上比较明智的想法……

邦德楚科:(打断)那是堕落的西方才有的现象。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费提索夫(看了看鲍洛科夫):各位,今天就到此为止,多谢你们拨冗出席。如果有任何进展我会立刻通知各位,没双关的意思。

(委员们全部离开,费提索夫关上门,转向鲍洛科夫)

费提索夫:欢迎来到权力的殿堂。

鲍洛科夫:我的天,怪不得什么都干不成

费提索夫:这次却不同。

鲍洛科夫:为什么?

费提索夫:你会是这案子的负责人。

鲍洛科夫:什么?

费提索夫:你来负责这案子。事实上,从技术上来说整个部门还不存在。我们有重案分部,但是我们要你负责缉凶分部……缉凶分部,呵呵。

鲍洛科夫:但我甚至不是探员,我是个法医。

费提索夫:你不是经常希望当个队长么?

鲍洛科夫:是的……

费提索夫:那很好,就由你来负责。(坐回到办公桌前)请马上开始着手整理,你需要的人手和后勤支援清单,草拟调查的方向,明天向我汇报。再见。

(鲍洛科夫仍旧站在那里不动)

费提索夫:还有其他事吗?

鲍洛科夫:请原谅,但我已经是法医部门轮候房屋名单中最前的。我妻子和两个孩子,我们符合两个房间的资格。我已经轮候了七年,如果我接受新的工作,我会失去年资吗?

费提索夫:我个人保证你能够得到罗斯托夫下一个批出的双房间房子。行了吗?现在,回家去告诉你妻子吧,你升职了。

鲍洛科夫:是。

(鲍洛科夫走在大街上,一面墙上画着巨大的列宁肖像)

(鲍洛科夫家,鲍洛科夫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谈笑。夜里,和他妻子一起看电视)

电视播音员:……接下来是罪案的特别报告。吸毒和街头罪行的致命组合正蹂躏美国的城市,就是他们的《时代》杂志也……(电视被鲍洛科夫关掉)

鲍洛科夫夫人:好吧,说来听听。

鲍洛科夫:听什么?

鲍洛科夫夫人:如果这工作是那么好,干吗你如此烦躁?

鲍洛科夫:我要保守秘密。

鲍洛科夫夫人: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罗斯科夫火车站,空荡的月台上只有捷克迪劳与一个小姑娘)

(捷克迪劳将小姑娘带到一片树林中,将其杀害,然后自己颓丧地坐在地上,手里握着刀,不安地向四周望去,摘下眼睛来仔细擦拭)

(捷克迪劳家中)

(捷克迪劳走进屋子,他夫人与女儿儿子正在看电视)

捷克迪劳夫人:拜托,你把泥土弄的到处都是。

捷克迪劳:我很抱歉。

捷克迪劳夫人:你到底干了什么?

捷克迪劳:他们要我搬工厂里的脏箱子。

(鲍洛科夫来到一户人家,向女主人出示死者照片,女主人掩面痛哭)

(鲍洛科夫敲另一户居民的门,一名中年妇女出来)

鲍洛科夫:午安,我是警察部的。请问您是格太太吗?

中年妇女:是的。

鲍洛科夫:是关于你女儿的……(递给她一张照片,中年妇女接过照片后痛哭。)

(另一户居民,鲍洛科夫正在询问一个中年男子。)

鲍洛科夫: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中年男子:已经一年多了,我记不起来。

鲍洛科夫: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会记不得最后一次是在哪里见过她?

(中年男子保持沉默)

鲍洛科夫:好吧,她有什么朋友吗?

中年男子:没有,她整天都在火车站游荡,她很迟钝。

(鲍洛科夫走进一家居民家中,屋里传出来号啕大哭)

(鲍洛科夫与一名老年女子在屋门口交谈)

鲍洛科夫:他有朋友吗

老年女子:有。

鲍洛科夫:谁?他们的名字呢?

(老年女子保持沉默)

鲍洛科夫:好吧……他有什么习惯?

老年女子:电气火车……

鲍洛科夫:再说一次?

老年女子:他总在电气火车周围游荡。

鲍洛科夫:他在火车站游荡?贪玩?

老年女子:整天都在。

(鲍洛科夫来到罗斯科夫火车站,环顾四周,人很多,有乘客,也有很多少年在候车室里闲逛。)

(费提索夫的办公室)

鲍洛科夫:(猛地推门进来)他在电气化车那里找到他们!

(费提索夫放下书本,冷漠地看着他)

鲍洛科夫:(重复)他在电气化车那里找到他们!我知道!

鲍洛科夫:电气化车,交叉经过俄国郊区的火车。

费提索夫:我知道它们是什么,同志。我从来不坐它们,不过它们有时候会挡住我房车的路。

(费提索夫停了一下)

费提索夫:如果我反应迟疑,那只是一种模糊地不安。

鲍洛科夫:关于什么的?

费提索夫:事实上你只当了四十八小时的探员,你的直觉高度发达。你是个天才还是热心的想象而已?

鲍洛科夫:我知道凶手的手法,他在火车站专挑年轻人。我去过火车站,他们都在那里。天真的、弱小的、迟钝的……

(一阵急促敲门声,队长闯进来。)

队长:结束了。他招认了。

鲍洛科夫:什么?谁招认了?

队长:沙卡地弱智的弱智人士。吉卜塞人。他现在带他们去凶案现场。

(一个吉卜塞人惊恐地在树林里走,身后跟着国民自卫队的人。他忽然走快几步,被探员拉回来)

探员A:华士,有什么问题?你记不得告诉过我们什么?

(吉卜塞人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鲍洛科夫:他们在引导他!

费提索夫:他们都是有经验的探员。

(吉卜塞人指着一个地方)

吉卜塞人:就是这里,我就是在这杀死她的。

(探员A拍拍他的肩膀,费提索夫与鲍洛科夫相对无言)

(捷克迪劳所在的工厂)

(捷克迪劳低着头站着。)

经理:你又坏事了,这是第几次了?第十二次?(对其他人说)他星期二去见春季物资供应商,星期四回来说一切顺利,我在星期一听说他们从来没见过他。他从来没出现。(转向捷克迪劳)你对自己的这种可悲的表现有什么解释?我带你去见下面工作线的工友,看看他们对你的看法。

(经理带着捷克迪劳来到下面车间)

经理:(大声)就是这个人中断了物资供应,就是这个人中断了今天的工作。

(捷克迪劳无言地在更衣室换好衣服,走出工厂,来到车站,与一个孩子并排坐在椅子上)

捷克迪劳:你没地方去吗?

(男孩子点点头)

捷克迪劳:你饿吗?

(男孩子点点头,捷克迪劳也点点头)

(树林中,男孩子仰倒在地,嘴角流血)

(罗斯科夫国民自卫队会议室,委员会成员聚齐。)

鲍洛科夫:我希望最近的一宗凶案能打消吉卜塞人是凶手的想法。

邦德楚科:为什么?

鲍洛科夫:因为当这人被杀害的时候他还在拘禁中

邦德楚科:那又如何?他可能是一帮人中的一个。

达切夫斯基:我们不应随便否认这人就是疑犯。

伊万将军:他确实招供了。

(鲍洛科夫沉默了一阵,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鲍洛科夫:我有一些要求。我们发现了十六具尸体,没理由相信我们已发现了全部。我的意见是,现在是紧急状态。有鉴于此,我要求增派人手,增派大量人手;我需要电脑来建立一个案件资料馆;我需要跟在维基尼亚州昆狄高的FBI连环杀手任务连的联邦探员联系,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连环杀手资料库。最后,我们要公布这个案件,越广泛越好。第一,警告人们有危险;第二,帮助鉴定不明尸体的身份;第三,希望带出证人。

(达切夫斯基看了一眼邦德楚科,后者摇摇头。)

达切夫斯基(转向鲍洛科夫):不。

鲍洛科夫:(吃惊):不什么?全部都不?(直接对邦德楚科大声说)你疯了吗?外面有个杀人狂到处杀我们的孩子!

邦德楚科:别再无礼!

(费提索夫拿起笔来,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字)

邦德楚科:上校,你有话要说吗?

费提索夫:不,没有。

(鲍洛科夫起身离开会议室,费提索夫一直目送他消失)

(法医办公室,鲍洛科夫正在工作,费提索夫走进来)

费提索夫:你处理的真够灵巧。

鲍洛科夫:邦德楚科是个蠢货!

费提索夫:也许他很蠢,但是他当权。你怎么会好象不知道苏唯埃系统是怎么运作的?

鲍洛科夫:我知道是怎么运作的,但目前有十六个死去的孩子,我想要一些特权!

费提索夫:官僚政治的力量以抗拒给予任何人特权的能力来衡量。

鲍洛科夫:我可不欣赏你这种幽默。

费提索夫:总有一天你会的。(掏出文件夹)他们拒绝你的理由是:你要求加人手,添电脑,即是向莫斯科高层承认我们的困窘。这是他们永不会做的;要求FBI的协助,即是承认我国的法医技术与资料处理能力落后于西方,这是他们永不会做的;公布案件,就等于承认这类犯罪在苏联存在,这是他们宁愿死也不会做的。公开承认就意味着做错事,我唯一能让事情进行的方法是,走后门,给好处,行贿、溜须拍马……

鲍洛科夫:但是那需要时间。

费提索夫:通常来说,是的。

鲍洛科夫:但是这案子里有人死。

费提索夫:人总是会死的。我们花进心力忍受暴行,我们必须如此,因为我们是要抓住这恶魔的人,鲍洛科夫同志,你和我。你也许注意到了,甚至没有其他人愿意去试试。再见。

鲍洛科夫:除了讨好上司,你什么都不关心。

费提索夫:你说的对,我该花多点时间去疏远他们,或许你可以教我。

鲍洛科夫:你说你和我去抓住这恶魔。你是指由你指挥,对不对?怪不得要选个新人,如果我失败了,我就自己出去上吊!

(费提索夫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

(罗斯科夫火车站)

(捷克迪劳走进候车室,四处寻觅,发现一个小女孩自己站在一条走廊上)

(鲍洛科夫走进候车室,路过走廊时,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树林中,男孩子仰倒在地,嘴角流血)

(1983年,春)

(郊外,一个小男孩走到一堆草丛里撒尿,发现泥土里有一具尸体,连忙跑出去拦住路过的汽车)

(鲍洛科夫办公室,所有同事聚在一起)

鲍洛科夫:生日快乐,娜狄亚

(电话铃响起)

鲍洛科夫:喂?

(案发现场,鲍洛科夫看着尸体发呆)

(鲍洛科夫来到罗斯科夫火车站,走向两名便衣,对其中一名穿军装的年轻人。)

鲍洛科夫:你想破坏我们的行动吗?(转向另外一名老年便衣)他不明白他是做卧底的吗?他本来要令凶手没戒心,寻找目标。(转向年轻人)你认为你穿军装会对此有所帮助吗?

老年便衣:今天早上我们来的时候很冷……

鲍洛科夫:那又如何?

老年便衣:那是他唯一的大衣。我小舅有件大衣,我明天一定借到,我本来该今天借的,但是……

鲍洛科夫(走到年轻便衣身边):把大衣给我。(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和他交换)我迟些再取回,等这案子结束的时候。

(罗斯科夫国民自卫队办公室,全体委员都在)

鲍洛科夫:自从我们发现第一具尸体起的那年开始,我们又发现了其他六具,接触了八百多个潜在的证人。我们找不到嫌疑犯,事实上,我们一直以来可以做的,甚至只是否定一群弱智人士涉案的理论。按照某些在这间屋子的人士的说法,我们从未做到过。如果你们继续禁止向外公布案件,老实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别指望会有什么改变。

邦德楚科:你是说你比开始的时候知道的更少?

鲍洛科夫:差不多。

邦德楚科:带葛门诺夫进来。(开门声,一个人走进)各位!这位是葛门诺夫同志,从莫斯科来的特别检控官。同志,请坐。

葛门诺夫:谢谢。各位,我不希望令任何一位尴尬,我必须说我被派遣来接替调查是因为调查重点错误和执行散漫。我在莫斯科的上司同意我的看法,我们应该即刻终止在火车站的监视,不单是人力物力太大,而且一年来都找不到一个嫌疑犯,也因为――我尊敬我的前任――这纯粹是出于个人直觉。我认为这恐怕不太好, 现在我们会专业地进行调查,现在走走停停已经不是我们的作风。我们要积极追捕,首要集中追捕已知的性倾向异常者,原因是他们明显符合罪案的性质,尤其是同性恋者,因为被害者里有很多是小男孩;因为案中精确的开膛破肚,我们也会留心医生和外科医生。各位满意吗?

鲍洛科夫:我反对大部分…………

邦德楚科:非常满意!极其满意!我特别喜欢调查同性恋者的主意,我认为这是我们听过最好的想法,比起这案件可悲的记录好多了。我要多谢你,葛门诺夫同志。我明白你只会逗留一两天,我相信你会有充分时间在你回莫斯科前指导鲍洛科夫同志的小组。

葛门诺夫:我确信我会的。

邦德楚科:我想这里没我们的事情了吧?那再见了

(除了费提索夫和鲍洛科夫,其他人都离开了会议室)

费提索夫:你听见了?他会逗留24小时,然后离开。日常行动仍旧由我们来指挥。在官僚架构内知道那些摩擦需要磨和、哪些摩擦可以置之不理是很重要的。

(鲍洛科夫面无表情里离开)

(一栋房屋前,探员踢开大门,冲进去将两名同性恋者抓住来,鲍洛科夫走在他们后面,手里拿着两件衣服)

(审讯室外,鲍洛科夫和费提索夫站在窗口往里望去,里面正在审讯同性恋者)

费提索夫:我们展开了颇完备的同性恋社区的情报网络。

鲍洛科夫:什么缘故值得如此。

费提索夫:我很感兴趣的是,邦德楚科同志是如此热切地去追捕他们,你说是不是?

鲍洛科夫:不。

费提索夫:外面有个充满闲话与含沙射影的世界等待挖掘。鲍洛科夫同志,也许你该试着培养兴趣,你会开心一点。

鲍洛科夫:你认为一个人是看他说些什么,是吗,上校?

费提索夫:如果他是以此为生的话。

鲍洛科夫:一个人是看他争取些什么。

费提索夫:我什么都不争取。

鲍洛科夫:我知道。(转身离开)

(罗斯科夫某医生家门前,队长和鲍洛科夫站在附近)

队长:他是个有名望的医生,如果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医生走出家门,上车。队长与鲍洛科夫开车尾随。医生在半路接上一名女子,开到一片小树林里,鲍洛科夫,队长和一名探员悄悄凑近,鲍洛科夫示意探员上前观察。过不多时,探员回来,递给鲍洛科夫一幅刚画好的素描。)

探员:同志,我怀疑是不道德性交。

鲍洛科夫:逮捕他们。

队长:认真的吗?

鲍洛科夫:逮捕他们。

(国民自卫队会议室)

邦德楚科:(猛拍桌子)为什么你要拘捕这么多一流的、受人尊敬的医生?

鲍洛科夫:我们被告知这样做。

邦德楚科:你是被命令去调查他们,不需要去拘捕他们。

鲍洛科夫:医生中是党员的,我会尽快释放。是性倾向异常的,我们会拘留长一些。

邦德楚科:你太狂妄自大了!

费提索夫:我会了解的,我会处理,同志。

邦德楚科:为什么你不去调查警员,鲍洛科夫同志?!你是否说,他们比其他人更懂得脱身?你是否说自己也是嫌疑犯?

(鲍洛科夫家,深夜,鲍洛科夫回来脱下大衣,妻子穿着睡衣将饭菜端上来)

鲍洛科夫:我知道现在很晚了,我很抱歉。

鲍洛科夫夫人:我还没睡熟。

鲍洛科夫:邦德楚科怀疑一个警员,一个懂得犯罪后脱身的人。

鲍洛科夫夫人:我估计这有可能。

鲍洛科夫:那个嫌疑犯就是我。

鲍洛科夫夫人:真荒谬。

鲍洛科夫:我害怕,你知道他的为人。他可以晚上过来带走我。

鲍洛科夫夫人:如果你知道他们会周五来,你这一周的工作表现会有什么不同吗?

鲍洛科夫:不会。

鲍洛科夫夫人: 很好,吃吧。

(捷克迪劳家,夜里,捷克迪劳和她妻子做爱,但中途无力,停下来睡着了)

捷克迪劳夫人:真没用…………

(捷克迪劳家,次日清晨,捷克迪劳穿戴整齐)

捷克迪劳夫人:今天是周六,你穿戴这么整齐要去哪里?

捷克迪劳:我有些工作,我要去出差,有些事情未做要补回来。

捷克迪劳夫人:我一点都不奇怪。

(罗斯科夫火车站,捷克迪劳和一个妓女并排坐着,妓女在挑逗他)

捷克迪劳:我口袋里有酒,有交易吗?

(妓女点点头0

(小树林中,捷克迪劳骑在妓女身上大喊)

捷克迪劳:用你的手帮我进去!!(忽然他不行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妓女开始大笑,愤怒的捷克迪劳拿出刀开始疯狂地猛插其胸部,妓女由大笑变为惨叫)

(1984年,春,妓女被杀现场,探员站成一排搜查证物,队长看到鲍洛科夫一个人蹲在尸体旁发呆,于是就走过去。)

队长:你没事吧。这个一定惹怒了他。

(远处传来探员们的笑声)

鲍洛科夫(愤怒):对死者有点尊重。我要两百里内的每一件垃圾,检验指纹和体液!每一个罐子,每一个瓶子!明白吗?如果我们失败,不要是因为我们遗漏了什么!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该死的。

队长:我会组织他们,动员他们。(走到探员中)开始干吧。

探员:他是认真的吗?他疯了不成?

队长:动手,看到有什么古怪的,立刻向我汇报。

(鲍洛科夫办公室,鲍洛科夫将第三十一名受害者的尸体贴在墙上)

(罗斯科夫火车站,鲍洛科夫看到捷克迪劳在四处跟人搭讪,于是走到他面前。)

鲍洛科夫:请起立,公民。

捷克迪劳:捷克迪劳……

鲍洛科夫:可以把包给我吗?(打开包,发现一把刀)公民捷克迪劳,你被捕了。

(审讯室,捷克迪劳在室内受审,鲍洛科夫在外面观察)

捷克迪劳:我正在回家的途中,我只是与年轻人谈谈话,因为我过去是个教师。我经常与年轻人谈话。我口袋里有绳索和刀,是因为我在工厂工作,经常要用到。

(鲍洛科夫按动电纽,将审讯员叫出来)

鲍洛科夫:你认为怎样?

审讯员:个人意见?我不认为他够凶残。但我知道什么?

鲍洛科夫:我有些文件要做,继续审问他,好吗?

审讯员:没问题。

(鲍洛科夫办公室,鲍洛科夫正伏在桌上睡觉,忽然发现费提索夫走进来)

鲍洛科夫:我找到个嫌疑犯。

(费提索夫坐进沙发,闷闷不乐)

鲍洛科夫:怎么啦?

费提索夫:验血报告为负。

鲍洛科夫:什么?

费提索夫:精液样本为AB型,而捷克迪劳为A型。

鲍洛科夫:我不相信……

费提索夫:是真的。

鲍洛科夫:什么真的?是什么意思?我们的验血变数是11个,FBI却是149个。

费提索夫:你怎么知道?

鲍洛科夫:我在电影里看过!!!这跟验血有什么区别!!你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邦德楚科忽然闯进来)

邦德楚科:鲍洛科夫同志!你知道你的犯人是共产党员吗?你知道这人是个操守良好的党员吗?你究竟知道不知道!!

鲍洛科夫:我知道,同志。我是探员,记着,是你批准我任命的。

邦德楚科:你还扣留着他?

鲍洛科夫:这是我的权限。

邦德楚科:即使他的验血报告为负?

鲍洛科夫:谁告诉你的?

邦德楚科:这有区别吗? 鲍洛科夫:(对费提索夫)是你告诉他的?

邦德楚科:这有什么区别吗?

鲍洛科夫:这对我来说有区别。

邦德楚科:放他走。马上,放他走,或者承担后果。

(鲍洛科夫无奈地拿起电话)

邦德楚科:上校!

(两人离开。)

鲍洛科夫:(对电话)释放公民捷克迪劳。(放下电话,颓丧地抱着头)

(火车开过铁轨,鲍洛科夫站在边上,茫然地望着远处的树林。)

(鲍洛科夫将第36名受害者的照片贴到墙上)

(鲍洛科夫走在大街上,路过旁边巨大的列宁画像,走过火车站候车室)

(又一名少女倒在树林里)

(鲍洛科夫猛然从梦中惊醒,起身来到自己的子女床前,将他们抱在怀里哭泣)

(1986年春,鲍洛科夫办公室)

(鲍洛科夫与队长交谈,忽然电话响起,队长走过去接)

队长:鲍洛科夫办公室……不,还没有。(回头向鲍洛科夫摇头)、

鲍洛科夫:奇怪,没发现尸体比发现尸体坏。

队长:嘘……

鲍洛科夫:至少我们每次能发现一具尸体就多一个机会找出指模和证人。这样的话,我宁愿一次发现三具尸体,总比一年一无所获要好。

队长:(小声)我们出去工作吧。

(旁边一名妇女若有所思地看了鲍洛科夫一眼)

(队长猛踢开一栋建筑的大门,探员们冲进去,带出一老一少两名男性同性恋者,鲍洛科夫跟在后面。)

(审讯室,老同性恋者在屋内接受审判。费提索夫与鲍洛科夫站在外面观察。)

鲍洛科夫:那男孩子怎么了?

费提索夫:他被关在楼下的房间里。他与凶案无关,但却给我们提供了话题。

鲍洛科夫:放他走。

费提索夫:什么?

鲍洛科夫:放他走。

费提索夫:为什么?

鲍洛科夫:为什么不,他已经给了你们该死的话题。为什么不放他走?

(费提索夫满脸不悦)

鲍洛科夫:对不起,请怜悯一下他。他是受害人,不是罪犯,他不过是个孩子。

费提索夫:好吧,去做吧,但别牵涉任何人。

鲍洛科夫:谢谢。

(鲍洛科夫来到楼下)

鲍洛科夫(对监狱守卫):我自己来。

(鲍洛科夫取下钥匙,走到房间前,当他打开门上的观察孔时,发现那孩子在屋里已经上吊自尽了,他悲伤地闭上眼睛,打开门,慢慢将孩子抱下来,平放在床上,右头摆在胸前。闻讯赶来的费提索夫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鲍洛科夫被叫进会议室,全体委员都在。)

邦德楚科:你宁愿发现三具尸体比没发现好。你宁愿发现公民的死亡,好让你工作容易些。

(鲍洛科夫保持沉默,只是轻轻地摇头,表情痛苦,眼睛看起来疲倦至极。)

邦德楚科:你竟变的如此背理?!

费提索夫:我不认为追查这个有什么意义。

邦德楚科:我认为有!(转向鲍洛科夫)维克多?帕西罗维奇?鲍洛科夫,你承认这说法吗?你承认你宁愿发现尸体比没发现好?

(鲍洛科夫垂下头,双肩颤动,开始低声啜泣)

邦德楚科:这个人在哭吗?这个我们委托以拯救孩子的人在哭吗?

(费提索夫站起身,将鲍洛科夫搀扶出会议室)

(费提索夫办公室)

费提索夫(电话):鲍洛科夫夫人?我是费提索夫校,你丈夫在我这里,他有点问题……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已经安排他去放假疗养。你可否来接他走?

(鲍洛科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会议室,费提索夫手持文件返回)

邦德楚科:撤换他。

费提索夫:不。

邦德楚科:什么?你说什么?

费提索夫:鲍洛科夫中尉在接受这任务的五年来第一次放假,这个职位会等他回来。

邦德楚科:出去!全都给我出去!!!马上!

(委员们纷纷离开,只剩邦德楚科与费提索夫两个人)

邦德楚科:如果你再在人前顶撞我……

费提索夫:我这里有些资料,是关于……

邦德楚科:我不管你有什么!!谁管!我是主管!

费提索夫:关于一个你养在沙基狄市的十九岁男孩和你为他安排的公寓,你送他的礼物,以及你最近三次度宿的日期。你如果意图开除鲍洛科夫中尉,现在,或者任何时候,我会把这些都送给你妻子。

邦德楚科(换成一副勉强的笑容):是我推荐你这职位的。

费提索夫:我会感激你的。

(费提索夫离开会议室)

(罗斯科夫疗养院)

(电视里)

警察:克特!

贼: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你去了哪里?

贼:我一直在这里。

警察:你站好!

贼:我是清白的。你是神探吗?

警察:闭嘴!

贼:我说过了我是清白的,我不想惹祸上身。

警察:你知道后果么?

贼:该死!我说过我是清白的!

警察:妈的,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鲍洛科夫身穿疗养院的服装,茫然地看着电视节目)

(鲍洛科夫夫人与子女来探访他,一家人坐在一起)

鲍洛科夫夫人:费提索夫上校亲自送来了火腿。

鲍洛科夫:整条火腿?他从哪儿弄的?

鲍洛科夫夫人:他关系很好。

鲍洛科夫;他一定认识冷库所有的人。

鲍洛科夫夫人:他为维护你而感到自豪。我想他觉得自己最终会赢得你的尊重,是吗?你会告诉他你什么时候回去工作吗?这对他意义重大。

(鲍洛科夫保持沉默)

鲍洛科夫夫人:我早知道我可说服你。

(费提索夫办公室,鲍洛科夫推门进来)

费提索夫:鲍洛科夫中尉,你早了十天。

鲍洛科夫:我感觉好多了。

费提索夫:我感到很高兴,你还没回家吗?

费提索夫:我先到这里来,我要多谢你在我外出时照顾我的家人……和保留我的职位。你说的对,有些摩擦可以不管的。

费提索夫:不完全是。只不过当你花相当多的时间在一头狮子身上,想咆哮是越来越合理的了。

鲍洛科夫:有些事我想问你。

费提索夫:是什么?

鲍洛科夫:当我度假的时候,我和一个心理学专家谈过,我想引进一位参与案件,他也许会有些见地。

费提索夫:你知道,我肯定,在苏联史上从来没有过心理学专家参与凶杀案调查。

鲍洛科夫:我知道,你将是第一个。你会创造历史。

(费提索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鲍洛科夫:怎么了?

费提索夫:你就是进来让我高兴,然后向我要求什么东西?

(鲍洛科夫笑了笑)

费提索夫:我的天,你懂得如何操纵人吗?我制造了个怪物。

鲍洛科夫:关于心理学专家,如何?

费提索夫:让我看看能做些什么。好吗

鲍洛科夫:谢谢。

费提索夫:你想回家还是想试试工作?

(敲门声,一名军人走进来)

军人:上校。(看着鲍洛科夫)

费提索夫:没关系,说吧。

军人:另一具尸体在树林里被发现。

费提索夫(对鲍洛科夫):你的时间刚刚合适。

鲍洛科夫:我准备好了。

(凶案现场,鲍洛科夫在尸体旁边仔细观察,其他人站的远远的。鲍洛科夫伸出手示意,探员们一拥而上)

费提索夫:(拦住队长)怎么回事?

队长:他要先查看地形才让我们进去。

费提索夫:这很明智,是吧?

队长:他不做太多蠢事。

费提索夫:所以你认为他是个好探员?

队长:我从未和这么好的人合作过,失陪……

(尸体前,鲍洛科夫蹲在旁边,费提索夫走近,却被尸体的臭味熏得直皱眉头。鲍洛科夫让队长把他带开)

队长:上校,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程序吗?我们先找在尸体身上或者周围的物证…………

(鲍洛科夫叫探员A过来)

鲍洛科夫;这个脚印拿去做个模。

探员A:我六点正做好放到你桌子上。

(1987年,春,罗斯科夫大学心理系教室,鲍洛科夫在台上讲话,费提索夫在一旁,心理学的教授们坐在下面)

鲍洛科夫:……我知道不寻常,但我希望有一两位对我们今天说的有兴趣参与。如果是,请留步。谢谢。

(心理学教授们全都退席)

(鲍洛科夫和费提索夫失望地走出教室,经过走廊时,一位老年学者正在走廊里绑鞋带。

布哈诺夫斯基:看到成年人逃避责任,真叫人难堪,就象第一次看到父母喝醉酒。他们害怕,在这个国家当心理学学者,就是偏执狂专家,无论你是否有意如此。(示意二人跟他走)

鲍洛科夫:你不怕吗

布哈诺夫斯基:对不起,我象是个有勇气的人吗?

(大街上)

布哈诺夫斯基:我是布哈诺夫斯基,我一直对心理异常有兴趣,这是苏联的危险东西。此外,我对你形容的捣烂尸体的模式很感兴趣。我愿意帮忙,但独立地。我要思考一下,然后写出来。如果有任何资料,我会邮给你们。这样如何?

(鲍洛科夫点头同意)

布哈诺夫斯基:好……在我的事业会冒险的时候……我的天,当英雄的代价真大,我曾做过七八分钟,已经觉得精疲力尽。

(布哈诺夫斯基仔细看了看鲍洛科夫)

布哈诺夫斯基:你……

鲍洛科夫:什么事?

布哈诺夫斯基:你一定承受极大压力……即使是,没事的,你知道。

鲍洛科夫:是什么?

布哈诺夫斯基:忍受过这一切,所有的恐惧。如果我们不能克服,就会变成怪物。

(一个孩子把一枚硬币放到铁轨上,火车过后,硬币成了薄薄的一片。他把铁片交到了捷克迪劳手里。)

(捷克迪劳从树立里站起身来,嘴边全是血,眼睛露出凶狠目光)

(鲍洛科夫办公室,鲍洛科夫在办公桌上发现一份心理学报告,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X公民,作者布哈诺夫斯基,费提索夫走进来)

费提索夫:我昨天看完了全部,很有直觉感,防卫的很好。

鲍洛科夫:(一边翻看一边说)很少机会是同性恋者。

费提索夫:是个有妻儿的男人。

鲍洛科夫:有性方面的难题。

费提索夫:可能和年轻人的工作有关。儿童院工作者,一个教师。

鲍洛科夫:我们要再派人去查阅一下档案。

(会议室)

葛门诺夫:(把报告丢开)这是个有趣的推测,但不足以说服我改变调查目标。

费提索夫:不是目标,同志,是方法。

葛门诺夫:我们会继续拘捕同性恋者,即使对本案没什么直接助益,也会对社会有贡献。

(一旁邦德楚科尴尬地保持沉默)

(鲍洛科夫踢开一栋建筑物大门,探员们冲进去,鲍洛科夫转过身若有所思)

(1990年,春,鲍洛科夫家,鲍洛科夫一家正在看电视)

播音员:重复头条新闻,在新政策下,苏唯埃领导们昨天同意决定下放党七十二年以来的权力。

(鲍洛科夫匆忙地走在大街上,路过列宁画像时,画像已经残缺不全)

播音员:美国总统乔治?布什电报恭贺主席为民主改革而做出的贡献,并保证美国人民希望在我们国家进入新里程的时候与我们同在。

(鲍洛科夫冲进费提索夫办公室,费提索夫正在打电话)

费提索夫:(电话)……谢谢。(转向鲍洛科夫)

鲍洛科夫:事情会有变化吗?

费提索夫:还不知道,我自午夜起一直说电话。保持联络,好吗?会有结果的。(抓起电话)可否帮我找到他?

(郊区,又一起凶案现场,鲍洛科夫蹲在尸体旁,心怀不安。队长走过来小声告诉他,费提索夫也赶来这里。)

费提索夫:我们要谈谈。不是现在,明天在办公室。

鲍洛科夫:为什么?什么事?

费提索夫:明天早上……

鲍洛科夫:别折磨我,上校。

费提索夫:明早调查组将有新的主管,八点来委员会。我们一起见他。

鲍洛科夫:他是谁?

费提索夫:还未决定,我现在飞往莫斯科,看是否能影响他们的决定,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些。先不要担心,我让你失望过吗? (鲍洛科夫沉默)

费提索夫(微笑):多谢你的支持。明早见。(转身离开)

鲍洛科夫:祝你好运。

(费提索夫继续想回走去,抬手致谢。)

(会议室,鲍洛科夫忐忑不安地走进去,发现费提索夫一个人在里面)

鲍洛科夫:他们在哪里?

费提索夫:谁?

鲍洛科夫:委员会。

费提索夫:我们就是。

鲍洛科夫:谁是这案子的新主管?

费提索夫:你。

鲍洛科夫:恭喜你,上校。

费提索夫:事实上,我现在是将军,我还没拿到徽衔,它们正在订做。

鲍洛科夫:恭喜你,将军。

费提索夫:你是上校了。恭喜你,上校。坐下来,我们开始吧。

(两人坐下)

费提索夫:我现在是整个地区的国民自卫队的行政长官,直接向莫斯科汇报。我有权分配资源,我现在将这个凶杀案列为最优先考虑。你需要人手,你需要宣传,你需要沟通,你可以有。

(费提索夫给他一个纸巾盒子)

费提索夫:我昨天在莫斯科争取到了,他们真了不起。你有一个电话约会,今天半夜,和FBI连环凶杀案任务连的主管、特别情报科的比夫通电话。他昨天深夜告诉我,他五年来一直对你的工作深感兴趣,我没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认为你有钢铁般的意志,你配得上是,我完全同意。他还告诉我,无论他们愿意与否,他每十八个月,就把人员转离连环凶案,以防止因为过多沮丧而带来无可避免的心理后遗症。我装做一直都知道,他认为我把你推向极限,直至我发现你是没极限的。私下说,我对你和你妻子致最深的歉意,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原谅我的无知。他提议我别告诉你,但……他说他每十六周招募一批新人,他的第一堂课总是关于你的,他说你是这世界上他最想招募到的人,有学问,有方法,能吃苦,有激情,宁死也不放弃。再次,我完全同意。

(鲍洛科夫激动不已,忽然站起来)

费提索夫:鲍洛科夫上校,我很抱歉,你可以离开了。)

(鲍洛科夫转身大步离开会议室,关上门,门外传来他的哭泣声)

(罗斯科夫火车站,费提索夫与鲍洛科夫并肩进走候车室)

鲍洛科夫:我有个计划,已经考虑了很久。

(罗斯科夫国民自卫队营地,几十名士兵站成方阵,鲍洛科夫站在一旁,费提索夫在为他们训话。)

费提索夫:我打算派高姿态的制服人员在罗斯科夫方圆五十里之内,在每一个火车站进行24小时站岗。每一个车站,除了三个:基文树林马夫线上三个最小的站,那里只有一个卧底。我们想让他试图在那里杀害我们的孩子。为了这计划成功,我要你们忠于职守,我要你们查问每一个停下来与孩子或者年轻妇女攀谈的人,每一个停下来与陌生人搭讪的人。我要你们查看他们的身份证,询问职业,记下资料。我要你们搜查他们,要高姿态地去做,我要全车站的人都看的见。明白吗?

(士兵们点头)

费提索夫:什么?我听不见。

士兵们:是的,将军同志。

费提索夫:再说一次。

士兵们:是的,将军同志。

费提索夫:你认为自己办得到吗?

士兵们:是的,将军同志。

费提索夫:你认为自己能灵巧地做到吗?

士兵们:是的,将军同志。

费提索夫:不用瞻前顾后?

士兵们:是的,将军同志。

费提索夫:不用老练得体?

士兵们:是的,将军同志。

费提索夫:很好。

(运送士兵的车辆鱼贯出发)

鲍洛科夫:不久以前,若是一个警员冒这么大的险而失败,他会被枪毙。

费提索夫:为了你,我希望行的通。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不经审判就枪毙你的。

(罗斯科夫火车站候车室,捷克迪劳意图搭讪,发现周围有士兵在站岗。一名男子试图与身旁的年轻妇女搭讪,被士兵盘问。捷克迪劳无奈地离开。捷克迪劳坐在火车上,发现路过的每一个车站都有士兵在站岗,他焦躁不安。直到火车停在基文树林马夫线上的一个小站时,他发现并没有士兵在那里。)

(鲍洛科夫办公室)

鲍洛科夫:(对电话)只是七个星期就懒下来了?我有其中一个车站的报告说,整整三天之内一个嫌疑人也没有,三天。整个意念是要高姿态的。

(费提索夫走进)

费提索夫:突击检查,你要来吗?

鲍洛科夫:(对电话)我一直说要施压,好吗?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在半小时内会有一次突击检查,告诉你的人。

费提索夫:这样突击检查就没意义了,上校。

鲍洛科夫:只是那个车站而已,你可以在中间给他们糖果。

(车站A,两名士兵见到费提索夫与鲍洛科夫来到,立正)

鲍洛科夫:你的盘问记录。

(士兵将记录本交给他们)

鲍洛科夫:非常好。

(车站A,两名士兵正在谈笑,见到费提索夫与鲍洛科夫来到,连忙立正)

鲍洛科夫:你的盘问记录。

(士兵将记录本交给他们)

(基文森林马文线小站。费提索夫与鲍洛科夫来到站台,发现站台上没人。一个人从树林里提着裤子走出来,看到他们,连忙立正,费提索夫示意让他过来,他立刻飞跑过来)

费提索夫:弄好衣服。

卧底:我得去厕所,只离开了五分钟。

费提索夫:给我你的盘问记录。

(卧底递过去一叠纸)

鲍洛科夫:为什么这么多?

卧底:这是从周五起,整个周末的。

鲍洛科夫:你在这里多久了?

卧底:三十六小时。

鲍洛科夫:没休息?

卧底:没有,长官,我的搭档他病了。他们没派别的人来,因为是周末。

鲍洛科夫:让我看看好吗?

(鲍洛科夫接过盘文记录,分给费提索夫一半,两人开始翻阅。)

鲍洛科夫:无关紧要,你在休假时候把其他部分一并交上来。

(费提索夫抽出一张记录来)

鲍洛科夫:这是什么?

费提索夫:你有和这人说过话吗?

卧底:有的,长官。

费提索夫:为什么?

卧底:他从树林出来,外套沾满了泥,虽然穿戴整齐但很脏。我问他的职业,他说刚探访在巴高夫的母亲,是附近的小村庄,这听起来很合理,除了我生在巴高夫,但我不记得他,所以我记下他。

费提索夫:你搜查他了吗?

卧底:没有,长官,他并没有跟任何人搭讪,他只是看起来奇怪。

费提索夫:(对鲍洛科夫)你记得他的名字吗?捷克迪劳。

鲍洛科夫:(对卧底)他有没有带着一个包?

卧底:是的。

费提索夫:你离开的时候,立刻坐我的车去车站,叫他们立刻发电报给莫斯科。我要两百名士兵,准备一小时后搜查树林。听到了吗?一小时!

卧底:是,长官。(跑去汽车)

(基文森林马文线小站,夜,雨。鲍洛科夫和费提索夫站在车站屋檐下)

费提索夫:该死,我怎么了。我的心在狂跳,呼吸紧张,怎么回事?

鲍洛科夫:激情。

(森林中,两百名士兵站成一排向前搜索而去。)

士兵A:将军,他们有发现什么。

(鲍洛科夫和费提索夫赶去,一具小女孩尸体躺在泥里,周围一圈人围着)

鲍洛科夫:退后,同志,你们已经做了自己的本份。谢谢。

鲍洛科夫:纠集小组,送士兵们回家,除非将军另有任命。

(费提索夫摇摇头,卧底走近,看到尸体后立刻变的很难过,转身抱住一棵树,开始撞头,鲍洛科夫走过去。)

鲍洛科夫:我记忆中已经有四十九人,不要责怪自己。

卧底:不是这样!

鲍洛科夫:那是什么?

卧底:她是我的侄女,娜达纱?杜涅科娃,她只有八岁。

鲍洛科夫:我很难过,你没事吧?

(卧底点点头)

鲍洛科夫:要不要我找人来?值得的是,你可能帮我们抓到他。

(1990年11月20日,捷克迪劳家附近公园)

(捷克迪劳走出门,买了一瓶啤酒,走在半路的时候忽然被六名探员围住)

队长:继续向前走!

(捷克迪劳被押进车里,前排坐着费提索夫,而捷克迪劳旁边坐着的则是鲍洛科夫)

(警察局验证科,探员们走来走去,捷克迪劳惶恐不安地左右张望)

法医:(指着捷克迪劳手指伤口):这是怎么来的?

捷克迪劳:工作的时候,箱子掉下来了。

探员A:在这里签个字。

法医:介意脱光衣服吗?

捷克迪劳;什么?

法医:脱去衣服。

(捷克迪劳把衣服全脱光)

法医:你阴茎上的擦伤是怎么来的?你阴茎上的擦伤是怎么来的?!?

捷克迪劳:我……不知道……

(审讯室,葛门高夫正在审讯捷克迪劳,费提索夫与鲍洛科夫在窗外观察)

葛门高夫:(厉声)你可否老实告诉我,你不感觉到愧疚?即使杀害那些孩子也不?割去他们的生殖器也不?你没冲动去招认你的罪行?我的天,你到底是不是人?!

(捷克迪劳无动于衷)

费提索夫:这真是一场灾难。

鲍洛科夫:为什么我们不……

费提索夫:因为我们不能。他自己要求盘问,而且他还有很多朋友。

(11月24日,盘问第五天,审讯室)

(葛门高夫双手抵住太阳穴,失望地垂着头)

捷克迪劳:我明天会说出我犯的罪。

葛门高夫:什么?再说一次?

捷克迪劳:我明天会说出我犯的罪,但是我今天太累了。

葛门高夫(问记录员):你记下来了吗?

(记录员点点头)

葛门高夫:很好,已经正式存档。

(葛门高夫离开审讯室,鲍洛科夫与费提索夫在门外等候)

费提索夫:我们什么都问不到。

葛门高夫:你们再说什么?你没听到刚才他说什么吗?

费提索夫:他昨天也这样说,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不纠缠他。

葛门高夫:你想怎样?

费提索夫:我想你换一个能问出什么的人来盘问。

葛门高夫:我正在盘问中。

费提索夫:你在浪费时间,已经五天了!没有其他证据,如果28日我们还不能让他招供,我们就得放他走。

葛门高夫:我正在盘问中。

费提索夫:你愿意冒这个险,只为了满足你的自尊?

(葛门高夫保持沉默,转身离开)

鲍洛科夫:你处理的真够灵巧。

费提索夫:我受够了,我不再容忍这种愚蠢!

鲍洛科夫:也许他很蠢,但是他当权。

(11月27日,第八天,审讯室)

葛门高夫(拿着捷克迪劳的供词):这是什么?这就是你的供词?在1978年你曾经抚弄一个11岁女孩的胸部?你在嘲弄我?

捷克迪劳:这是真的。

葛门高夫:我才不管这是不是事实。我们说的是谋杀,不是这个!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捷克迪劳:我为此被学校革除教职。

葛门高夫:我知道!!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公民捷克迪劳,我在问你问题!

(审讯室外,葛门高夫走出来)

费提索夫:明天是最后一天,我们必须……

葛门高夫:(焦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鲍洛科夫:如果你指定的人令他招供,这不正反映了你的明智吗?

葛门高夫(无奈)谁是你心中的人?上校

(11月28日下午2点25分,审讯最后一天。审讯室,布哈诺夫斯基走进来,坐好,拿出一叠报告,捷克迪劳疑惑地看着他)

布哈诺夫斯基:我以前从来没做过,我有点胆怯。我是布哈诺夫斯基,心理学学者。我三年前写了篇关于你的文章,我称你做公民X。我肯定有大量错漏,你想我念给你听吗?

(捷克迪劳点点头)

布哈诺夫斯基:好吗?

捷克迪劳:好的,请。

布哈诺夫斯基:前面有些吹牛的前言,让我听起来很威风,我想应该可以不理…………(开始念稿)公民X自童年时代起大概就有离群倾向。他的内心世界充满幻想,自绝于周围的人,即使亲近的人。这类人的青春期很痛苦,因为常遭到同地位伙伴的嘲笑。同时,要在这些人中取得成功是他秘密梦想的主题。他的性能力未受到周围人的关注。并且,外在的无性关系经常同时以固定的自渎和色情幻想来满足。他与人相处敏感容易受伤,不懂如何调情与求爱,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是个父亲。

(念稿期间,捷克迪劳表情越来越惊讶)

(11月28日下午9点45分)

布哈诺夫斯基:……有理由相信X公民性能力不济,因为在发现的九具尸体中,只有两具尸体中X公民性器官进入死者性通道的接触长度足够达到高潮,其余个案都在死者身体上射精……

(11月29日上午4点20分)

布哈诺夫斯基:……他坐或者蹲跨着死者,高潮和射精最可能在这阶段和姿势发生,坐在受害人身上当她痛苦已极时。

(捷克迪劳开始啜泣)

布哈诺夫斯基:……有部分受害人被弄瞎,可能是他征服对手的象征,或者不能忍受他或她的凝视,即使是潜意识的,或可能反映X相信传说中受害人的眼睛会留下凶手的影象,哪怕是死后。

(捷克迪劳啜泣声变大)

布哈诺夫斯基:到最后了,是吗?你相信警方会在他们眼中看到你的影响?

(捷克迪劳一边啜泣一边点头)

布哈诺夫斯基:射精方面怎样?我有否说对?坐在受害人身上当她痛苦已极时。

(捷克迪劳一边啜泣一边点头)

布哈诺夫斯基:你在插死他们的时候射精。

捷克迪劳:(一边哭泣一边说)我在插死他们的时候射精……有时在他们死前,有时之后。

布哈诺夫斯基:是否加上自渎?

捷克迪劳:通常有。

布哈诺夫斯基:这就是你性器官损伤的原因?狂燥的自渎?

捷克迪劳:尤其是最后一个,娜达纱?杜涅科娃。杀死她后我仍旧有些困难,我在企图让自己射精时弄伤了自己。(开始抱头大哭)

(布哈诺夫斯基回头去看站在窗外观看的费提索夫、鲍洛科夫和葛门高夫)

葛门高夫:恭喜,先生们

(葛门高夫转身离去。)

(布哈诺夫斯基从审讯室出来,费提索夫握住他的手,神情激动)

鲍洛科夫:他想跟你说些风趣话,但他现在太激动了。

布哈诺夫斯基:谢谢你们两位,请允许我说,你们出色极了。

(三人走出大门,门外很多市民簇拥在一起,高喊“把妖魔交出来”、“审判他”,探员们将三人围起来向外挤)

队长:站过一边,站过一边,该死的。

探员A:你们该多谢他们才对。

探员B:是他们抓住他的。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随即响起掌声。鲍洛科夫走出人群,和自己的妻子儿女拥抱在一起,然后坐进车中)

(捷克迪劳带领警察来到其他藏尸的树林)

字幕:血和精液的验证出错,令捷克迪劳在1984年获释,一直无法解释。俄罗斯首席法医专家声称她发现了一种罕见的病例:一个人可以有某种血型却有另外一种型精液,全世界的同行都嘲笑这种说法。

(法庭,旁听席上家属群情激昂,有人号啕大哭,捷克迪劳坐在被告席,表情绝望狰狞。)

字幕:捷克迪劳带警察找出三具未发现的尸体,证明了他是凶手,死者数目增至52人。35名受害者是17岁以下儿童。

(行刑室外走廊)

字幕:捷克迪劳被控以52宗谋杀案的罪名。

(捷克迪劳与两名警察走到行刑室门口)

警察A:请穿过这道门。

(捷克迪劳走进室内)

警察A:请不要转过头来。

(警察A举枪对准捷克迪劳太阳穴,黑暗中枪声响起)

全剧终

 

通宝推:十月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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