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重读《学问不可穿凿》 -- 任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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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 诸法空相
诚如嘉木所言,典籍产生的年代离我们太远,我们无法一一求证。正如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所有对典籍的解读也都是当代解读。
既然是当代解读,自然要带上时代烙印。如郑玄的时代,自然要冠以崇高的政治正确性。如朱熹的时代,就从字缝里看出“淫诗”来了。如余冠英的时代就要把所有的诗都打上“解放人性”的烙印。
不过,对诗歌有自己的解读没关系,只要能够自圆其说也算是一家之言。我所反对的是某些人穿凿附会的解说。这是要误人子弟的。如果这人自认说“这不过是我个人看法”,摆明了车马倒也没啥。怕就怕这类人以真理的化身自居,明明是拾了别人的牙慧,却当作自己的“创见”。而且还不容别人批驳。而他自己真正的“创见”,说出来却是把“冯妇”当“冯河”的大笑话。估计这类笑话继续流传下去将来就要出来“以妇作河”的成语了。
至于说到证据,其实我问“狐裘蒙戎”已是给了他台阶了。自己不会下这个台阶又怪谁来。更简单的否定所谓“情诗”说的论据就是为什么早期注家要把这首诗归到黎国被亡国这件事上。黎国灭亡和复国是春秋时代再小不过的一件事。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意义,就是这个国家亡于异族,最后又复国。但是类似的例子在春秋时代可并不少。孔子还说“微管仲”呢。如此微不足道,没有任何特色可言的一件事,却被注家当作宝贝记下。可见此诗出于此事可能性非常高。
《毛诗》政治化是没错。但是不能说所有的注解都是政治化的。就如那位老兄举的雅歌的例子,固然有情歌宗教化,但《圣经》里也是有正正经经的宗教诗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