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一、我对科学的看法,再谈中医 -- 冷眼
科学是不断发展的理论体系。科学理论发展的方式是“证伪”。关于“证伪”,有很多误解,比如说:你科学的理论都是“伪”的,现有的理论也会被证明是“伪”的,那科学有什么用?这种说法,完全没有认识到科学研究的方法,把科学与真理搞混了。为了方便说明,这里直接引用史蒂芬•霍金的《时间简史》中的相关内容:
“为了谈论宇宙的性质和讨论诸如它是否存在开端或终结的问题,你必须清楚什么是科学理论。我将采用头脑简单的观点,即理论只不过是宇宙或它的受限制的一部分的模型,一些联结这模型和我们所观察的量的规则。它只存在于我们的头脑中,(不管在任何意义上)不再具有任何其他的实在性。如果它满足以下两个要求,就算是好的理论:它必须在只包含一些任意元素的一个模型的基础上,准确地描述大批的观测,并对未来观测的结果作出确定的预言。例如,亚里士多德关于任何东西是由四元素,土、空气、火和水组成的理论是足够简单的了,但它没有做出任何确定的预言。另一方面,牛顿的引力理论是基于甚至更为简单的模型,在此模型中两物体之间的相互吸引力和它们称之为质量的量成正比,并和它们之间的距离的平方成反比。然而,它以很高的精确性预言了太阳、月亮和行星的运动。
在它只是假设的意义上来讲,任何物理理论总是临时性的:你永远不可能将它证明。不管多少回实验的结果和某一理论相一致,你永远不可能断定下一次结果不会和它矛盾。另一方面,哪怕你只要找到一个和理论预言不一致的观测事实,即可证伪之。正如科学哲学家卡尔•波帕所强调的,一个好的理论的特征是,它能给出许多原则上可以被观测所否定或证伪的预言。每回观察到与这预言相符的新的实验,则这理论就幸存,并且增加了我们对它的可信度;然而若有一个新的观测与之不符,则我们只得抛弃或修正这理论。至少被认为这迟早总会发生的,问题在于人们有无才干去实现这样的观测。
实际上经常发生的是,所设计的新理论确实是原先理论的推广。例如,对水星的非常精确的观测揭露了它的运动和牛顿理论预言之间的很小差异。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所预言的运动和牛顿理论略有不同。爱因斯坦的预言和观测相符,而牛顿的预言与观测不相符,这一事实是这个新理论的一个关键证据。然而我们在大部分实际情况下仍用牛顿理论,因为在我们通常处理的情形下,两者差别非常小。(牛顿理论的另一个巨大的优点在于,它比爱因斯坦理论容易处理得多!)”
也就是说,当一个科学理论经过一段时间范围的考证后没有被证伪,特别是能够正确对现实世界进行成功的预测和指导,那这个科学理论就是成立的,这个科学理论就对科学发展以至社会的进步做出了贡献。科学理论被证伪,绝大部分是因为科学的发展的结果,例如本学科或者其它学科理论的发展,科学观察实验的手段的进步等等。每一个科学理论都是未来科学发展的基础,对于那些已经被证伪的科学理论,现在的我们当然很容易就会说它的错的,但是如果你仔细去看科学发展史,科学都是在已有科学理论的基础上更深更细致的研究而发展出来的,没有前一步科学理论,就没有下一步的科学。
科学就是这样使用逻辑实证的方法,一步一步自我发展进步。因为每一个科学理论都经过实证的考验,所以科学也是非常有用的,而且这种有用性也在不断发展进步。现在,科学对人类的巨大作用,远远超过了其它任何理论体系。
科学的这种发展方式,就是以人类不断发展、不断进步的有限的认识能力去认识无限的世界的方式。科学家都是普通人,受实验手段和观察能力的限制,对世界的认识也是有限的。在有限认识的基础上不断发展进步,就是科学发展的过程。因此每一项科学理论都是科学不断证伪而发展出来的,对于那种无缘无故就出现的永恒正确的“真理”,那种经不住实证考验甚至以什么“更高层次”之类的理由拒绝进行实证的东西,绝对不是科学。
科学要做到在自身基础上不断发展,最重要的就是客观。这里所说的客观,就是科学研究的是普适的自然规律,科学理论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只有做到客观,做到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科学理论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才能在世界范围内不断发展。科学理论做到客观清楚,就可以用客观的标准予以实证证实或证伪,理论所指导的技术就是有效的,制造出来的东西就是有用的。反过来说,由不能理解的理论而导出来的技术或产品,其应用效果就十分可疑了。任何严谨的学科,包括社会科学,其理论和研究方法,也都是讲究客观性的,是所有人都看得懂的,否则,就不能为大众所接受,也就不能在尽量大的范围内得到发展。当然这里所说的“懂”,需要一定的科学知识基础,这种科学知识基础也是客观的,任何智力正常的人只要通过学习都可以掌握。所以说不存在一门科学学科是只有某个民族才有而其他民族不予接受的,也没有一门科学学科是只有某个文化背景的人才能理解而其他文化背景的人无法掌握的。
关于证伪,还要求科学理论有一定的标准,比如说逻辑的自洽、简明、明确其范围和条件等等。实际上只要明白了科学的发展方式,即科学是不断发展的,个人的认识是有限的,那么所有科学理论自然都是存在缺陷的,这此缺陷就是可能被证伪或被进一步证实而使科学变得更加完善。因此,只要将科学理论以尽量准确简明的方式描述出来,这样的科学理论自然就是可以证伪的了。这里再说一遍,科学理论的这种缺陷并不是说科学是没有用的,正好相反,科学理论的这种缺陷说明了科学在其适用范围内的准确有效,科学发展过程中从来就没有什么一步到位的绝对真理。那种为了保证自己的正确,故意搞得模模糊糊,怎么解释都可以的理论,其有用性就很小。
关于证伪,还有一些理论和逻辑上的争论。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光说证伪在理论逻辑上有什么缺陷是不行的,得指出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指导科学的发展,这种“以有限的认识能力去认识无限的世界”的过程。
科学的这种不断发展前进的机理还有一个哲学基础,就是可知论。就是因为世界是可知的,所以才能不断的通过研究而发展。科学认为世界是可知的,意味着科学理论里绝对不能有哲学上不可知的东西—比如说神。神是不可知的典型,科学理论总是有缺陷的,但如果把科学理论上的缺陷归于神的作用,那么这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就停止了,这理论就不再是科学了。科学与神学总是格格不入,不是因为科学也是另一种宗教,把其它的神当成“异教神”而排斥,而是因为这两者在哲学上是截然对立的。
科学的可知论基础是科学的内在要求,它体现了科学的客观性,与科学家本人的意愿无关。时常有人谈起科学家的宗教信仰问题,试图把科学与宗教联系起来,其实这是毫无意义的,科学家可能是信教的,但科学理论里决不能有神的存在,同一个人在进行科学研究的时候是科学家,在做别的事的时候就不是科学家。科学理论是否成立,只看有没有支持理论的实证,与研究它的科学家的意愿、目的无关,这是科学的客观性的体现。科学家可以是信神的、可以是无神论者、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正是因为科学是客观的,它才具有最大的生命力,才能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发展,并且将其威力作用到全世界。
当然,科学讲究探索、怀疑、实证、理性,这是与宗教精神相冲突的。在古代,科学家可能为了证明“上帝创造的世界的完美”在局部范围内进行科学研究(总比把怀疑者送上火刑架的好),到了科学发达的今天,自然科学已经成为根本上否定神学的体系,这时候,虔诚的相信神的存在的人进行科学研究时很难回避科学中种种与神相互矛盾的地方。现在的科学家就算信教,大部分也只是当作一种生活习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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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对科学的说法,我很赞同,但是也看不出中医如何就不科学了。
阴阳五行有着临床治疗观察等真实内容的支持。脉诊中也严格规定了什么的脉象是阴,什么样的是阳。没有丝毫的不可知。并且根据理论能够预测疾病发生发展的过程。从人体整个系统的角度来看,目前也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系统模型了。实际是现在也没有这样的模型,现在的生物学还远没达到人体全系统角度来描述的地步吧。光看阴阳五行就认为是伪,就完全流于表面了。
中医是真科学还是伪科学之争也从来不是单纯从纯科学的角度出发。按何某的说法,一棒子能打死的就是伪科学。按郭某的说法,伪科学都是骗人的。把中医这样划到骗子里面去,也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完全无视千年以来并且现在还在进行的有效的医疗实践,套句官方的话,是对历史的无知。再者中医如果在真伪论争中失败,也立刻面临废医这种关系全行业生死的问题。所以这次的论争也注定不可能是理性的。
就中医理论本身,本人很同意还需要很大的发展进步,中医本身也是一直在进步的。比如温病学说里,在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当时的医生已经从临床经验中觉察到了导致传染病的原因,并将该类单独列出来。中医近现代的停滞不前是和国家命运挂上了钩的。而不是中医本身不要发展,也不是中医体系本身不能发展。
杨振宁在《美与物理学》中说到,
我们先举经典力学中的例子。经典力学就是20世纪以前的力学,也可以说是20世纪以前的整个物理学。经典力学发展的经过,用粗线条的方法讲起来,是先有Tycho Brahe, TychoBrahe是16世纪的一个天文学家,他作了很准确的实验,这是第一步。后来来了Kepler,Kepler是16世纪17世纪之间的人物,他把Tycho Brache的数据,尤其是关于火星轨道的数据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得出了所谓Kepler三大定律。这三大定律是一种唯象理论,换一句话说,比如说,这三大定律的其中第一项就是说行星绕着太阳走的轨道是椭圆形的,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发现,因为从希腊开始,大家都以为轨道是圆的,或者圆上加一个圆,或者圆上加圆再加圆,有一个时期弄到了八十多个圆,这样一个套着一个。可是Kepler发现这是完全不对的。他开始的时候还是照着希腊人的想法,后来他忽然发现原来这是不对的,把他变成椭圆就对了。这是一个重要的发现。可是为什么是椭圆呢?他不去问这个问题,所以这个理论就是唯象理论,就是直接借助于现象。
后来牛顿来了,牛顿用的第三种,是理论构架,这个理论构架就是他讲出来的,他用了微分方程的方法,用了万有引力这个物理观念,加起来的话就可以准确地解释出来为什么Kepler的三个定律是对的。Kepler的三个定律一个是讲轨道是椭圆,另外还有一些定律的分析。牛顿一网打尽,把这些现象准确的而且是非常美妙的用了一个新的数学方法叫做微分方程,得出来一个整个的理论结构。这个理论结构,后来支配了物理学两百多年。这个就是从实验到唯象理论,再到理论构架,再到微分方程这样的一个结构。
古代经典中医理论,我认为就处在这个唯象理论的阶段,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今人应该继承发展下去,跨越这个唯象理论的阶段,结合现有的各门学科的成果构建出一个新医学的框架,而不是伪不伪,废不废的论个没完。
严重同意.
窃以为,这句话实在是扯淡之极.骗子永远是骗子,即使不用"伪科学"来行骗,也会用其他的手法来行骗,和"伪科学"有什么关系。
有人说,偷钱包都是小偷行为
窃以为,这句话实在是扯淡之极.小偷永远是小偷,即使不用"偷钱包"来偷钱,也会用其他的手法来偷钱,和"偷钱包"有什么关系。
信仰和科学是两个层面上的东西,两者本身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圣经和佛教典籍并没有让大家不去研究科学也并没有说物理,化学,数学这些都是和宗教信仰相对立的。目前争论的问题是世界和人类起源的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完全可以搁置起来不予争论,因为不论是从信仰还是从科学的层面上人类对于世界和自身的起源都还没有弄清楚,即然都没有弄清楚那就不用争了,过几百年以后再来看。具体的其他学科,宗教和科学并没有冲突,很多人可能举例子,中世纪的时候日心说和地心说的争论和火型,但这只是当时的掌权者假借宗教的名义对异己者的迫害,其实圣经里根本没有什么地心说也没有任何证据支持地心说。因此这个例子并不能说明宗教和科学冲突,就像党的历史上历次的路线斗争,大批的干部被打倒,不能说是马克思主义要达到这些干部。
下面再讲讲我对中医的看法。
在讨论中医前,首先要明白,反对中医,不是说否定中医的一切,而是说:
1、中医理论不是科学。
2、中医的某些经验疗法(特别是偏方、验方)也可能有其实用价值,需要现代医学去验证其有效性和安全性。
也就是把中医分成中医理论和中药(包括中医治疗方法),即所谓的“废医验药”。
中医的理论就是以“阴阳五行”为基础的一套理论,它与科学在认识论上就是根本不同的。
科学讲究逻辑与实证,是唯物主义认识论。
而“阴阳五行”理论则是唯心主义认识论,什么是唯心主义认识论?唯心主义认识论又叫先验论。它主张人类的认识先于客观物质、先于实践而存在。主观唯心主义主张认识是对主观体验、感觉和心灵的把握;客观唯心主义主张认识来源于某种神秘的精神实体。
阴阳五行理论是以“阴阳五行”为基础来解释世界运行的理论。“阴阳五行”是一种“高等级”的认识—意思就是高于客观物质、高于实践的,是依赖于人的感觉,不可证明的,是一种“绝对真理”。很显然阴阳五行理论是典型的先验论,肯定不是科学理论。
顺便来说一下“不可证明”和“不证自明”的区别。数学上有一些基本公式是“不证自明”的,虽然数学不是科学,但是是科学的重要工具,也就是说科学也依赖于这些“不证自明”的公式。那么这种“不证自明”和“不可证明”有什么区别呢?“不证自明”实际上可以得到实践上的证明,任何人照着公式的要求做都可以得到同样的结果。“不证自明”是说它们是最基本的理论,不能有更基本的理论来证明它们了,但是它们的正确性是有实践依据的。而“阴阳五行”则是另一回事,并没有任何人看到“阴阳五行”,它本身也得不到任何实践方面的验证。按照科学的方法,“阴阳五行”这种理论显然得不到认可。但是,它说它是高于物质和实践的,那自然不能用科学来检验了,当然也不是科学。
能不能以科学的方式来证明“阴阳五行”?也不是不可以。首先,要放弃那种“高等级”的说法,科学都是要通过实证的,还没有实证或者证明不出来就说是“高等级”的东西,不能用科学的手段来证明,反而要来更改科学的定义,这决不是科学。然后,要将“阴阳五行”进行符合科学的定义,这种定义要客观简洁,要所有人都能理解,不能有模糊的东西,要与已知有效的科学理论很好的兼容。
有了科学的理论才可以设计方法进行验证,实验还要注意逻辑性,也就是说:你的实验结果能够说明你的理论,而不会有其它的解释。比如说:如果一副中药被科学的证明有效,那么你可以说它(部分)证明了阴阳五行理论,因为这几副药材含五行相克之理什么什么的,但是我也可以进一步进行科学分析,(可能)找出其中起作用的化学成分,证明是这些化学成分对人体起的作用,我甚至可以进一步提纯甚至人工合成这种成分,不是非要用你的煎药方法,那么我就有了另外一种科学解释。我认为这第二种科学解释才更合理,因为:第一、它更简洁,少了一些假设;第二、它与现有的科学体系是兼容的,还发展了现有的科学;第三、它更有用,制作方法更简单,有利于工业生产,有利于进一步研究其效果原理及毒副作用。
但是就目前来说,并没有人认真的打算以科学的方法来验证“阴阳五行”,一般都是把它直接作为中医的理论基础,对它的质疑通常都是以“这是一种更高的认识,不是用现有的方法可以认识的”之类的话来解释,这实际上就是先验论,肯定不是科学。至于这种先验论有没有用,那是另一个问题。
我想‘阴阳五行’这种东西其实是没法验证的,因为它不是对客观事实的直接描述,而是一种具象化的比喻而以,本身就缺乏清晰明确的定义。
但另一方面,阴阳五行虽是中医理论的重要基础,却并非中医理论的一切。要看到在中医理论里也有一些不那么玄,更接近实际层面的内容,这些就不一定是先验的产物了,它们有不少是经验的产物,是可以拿去参考和验证的。所以在我来说,我更支持‘验医验药’而不是‘废医验药’。当然了,如果中医要科学化,在‘验医’的过程中恐怕还是会有不少老祖宗的理论被否定掉,这也是正常的,不能自我修正的系统称不上科学。
首先,支持“验药”的观点,这是去伪存真的过程,更为重要一点是,通过验药搞清楚有效成分后,可以促进人类在此基础上发展新药。
但
我倒不这样看。相反,历史上科学在发展过程中,“柏拉图主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天文学发展为例,哥白尼时代,地心说与日心说在对天体运行轨道的预测精度方面没有差别,然而在那个年代,地球不动的说法是更有说服力的。托勒密发展它的宇宙模型时候就曾经分析过地心说与日心说的利弊(日心说也是古希腊时期就产生的),本质区别在于地心说中,地球是不动的,日心说中地球的运动的。托勒密想到了一个例子,就是人在船上,尽管船在动但是人感觉不到船在动,因此单凭人对地的感觉是无法证明地一定不动的,但是他又说,如果人在运动的船上,人是能够感受到风的存在的,而人在地球上并没有感受到风的存在,所以他最终采纳了亚利斯多德的地心说发展出地心宇宙模型,要知道在那时情况下,人们根本没有万有引力的概念,不理解惯性原理,因此对于当时的人来说,地心说反倒更物理一些,更符合实证精神一些。
而后来哥白尼在考虑日心宇宙模型的时候,他坚定的信念是“宇宙是和谐的,没有道理上帝制造那么复杂的本轮圆轮系统”,他的日心宇宙模型简化了系统,但是他并没有解释托勒密提出的“有风”的疑问。在整个日心说刚刚发展起来时,实证并不是其决定作用的,不过科学发展一定离不开实证,日心说最终被发展承认靠的是实证。
总的说来,任何科学理论都是要有先验假定,然后形成体系,这种体系要通过反复验证证伪,如果新的体系比旧的体系能够预测到更多,那么慢慢新的体系就会替代旧的体系。
事实上,从科学建立的那一天起,由于科学使用数学作为工具,那引含着物理世界是可以映射到数学世界上去的,这某种意义上与必达格拉斯的“万物皆数"思想不谋而合,与柏拉图的客观唯心主义也有交集,而科学家在建立模型的时候总是有些先验的影子的,包括牛顿力学中,质量,引力等等概念也是先验的,这是在发展科学过程中无法避免的,所以先验也好,唯心主义也好并不是理论不能成为科学理论的本质特征。然而,任何科学理论首先要有假设,然后以此为基础建立科学理论体系,这些假定可以是先验的,也可以是通过不完全归纳法归纳出来的,但不管什么科学理论体系必须要通过反复的验证证伪,并且是可以验证的,在这种情况下,当新的体系比旧的体系有更多精度更高的预测,那么新的体系会替代旧的体系。
阴阳五行体系(如果算是体系的话)问题不在于他那些假定是否先验,是否唯心,关键在于以下几点
1。体系内基础假定概念(金木水火土)不清晰,不简洁,不具有客观可验证性。
2。体系的逻辑(阴阳相生相克思想)主观(哲学)色彩过弄,有些“随意”,不利于进行客观验证。
3。体系允许“因人而异”的预测,造成“客观验证”的障碍。
4。体系对被证伪过结果的对待有主观色彩,当预测结果与实际不符时候,强调医者的水平问题,而拒绝对体系自身进行完善。而当预测结果与实际相符的时候,不寻求更进一步的分析反复求证,而是简单的将个别当作整体,忽视客观验证过程的可重复性。
通过科学方法客观验证中医理论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一定要重新对理论进行细化,明晰概念,将体系建立在可以用于客观验证的数理逻辑基础上而不是思辨逻辑基础上,而在验证过程中,后面两点比须加以克服才能取得令人信服的结果。
一、看得我稀里糊涂。
二、还比较简单明了,俺这样没经过系统科学训练的人也能看懂。
所以是伪科学与骗子有关,而不是骗子与伪科学有关。
借回你这个帖胡乱说几句啊。
首先我觉得,中医的“理论体系”和世界其他各个民族的古代医学体系,比如藏医,蒙医,印度古代医学,美洲原住民的医学,甚至近代科学出现之前的欧洲所谓“医学”相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相反在近代科学这个“参照系”下,他们有很多相同/相通的地方-------比如,对人体基本“元素”的猜测(或者说“理论”?)。人类社会在某一阶段对自己的认识水平,都差不多吧。
过去在学校的时候看了些天然产物的论文,不少在序言里都有“这种植物/动物,当地(比如中南美洲)土著郎中用来治xx病”这样的记载,很多时候这就是研究的起点。对中药进行这样的研究,我觉得并无不妥,实际上青篙素小襞碱等在国内也就是这么做出来的。比较而言,经过提取单一化合物,结构-疗效关系研究,化学修饰,前临床和临床1-4期试验再上市的药,和只是按过去传下来的方子做的“成药”比,哪个出问题的概率更大还是比较清楚的吧?何况,这些方子里面有些物质(比如重金属,马兜铃酸......)对人体的毒性作用,早已阐明,虽然,因为研究的滞后,对大量中药的毒理仍然不是很清楚。
我有时候和国内的亲戚说起这类问题,觉得有些误解还是颇为普遍的存在,像这两条:
“中药是天然的,更好”------所谓“西药”很多也是纯粹的天然提取物,阿司匹林和紫杉醇都是,而且只要结构一样,天然/化学合成有区别吗?
“有毒没关系,以毒攻毒”------这是个相当含糊的提法,隐含在这种说法背后的对毒性的认识,和搞清楚了剂量,作用部位,作用原理的认识(比如一期临床以后)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另外也不能简单就用“以毒攻毒”一句话包打天下-------实际上对于某些重症和疑难病症,西药的管理部门在把毒性和副作用较大的药物投入临床试验/试用方面的尺度也是可以松动的,不过这种松动必须建立在全面了解和仔细衡量风险基础上。
还有若干对处方药/非处方药/保健品的误解.......
根据哥德尔,如果一个公理体系复杂到能够定义数论函数,则一定有一命题,在这个公理体系内是不可证明的。这时候可以任意选择此命题的真或假作为一个公理,新拓展的体系仍然会有无法证明的命题存在。
从这个意义上说,数学公理的选择,未必一定同哲学意义上的“真理”相关。当然,从人类数学研究的角度说,那些没有实际相对应的部分,可能不会有太多人感兴趣研究。
关于中医基础理论,我比较同意你说的。如果要让中医纳入科学体系,那么他必须要同现代生理和生化发现相容才行。科学的理论从来没有新的理论解释不了已发现的现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