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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为纪念文革四十年而作——我的牦牛叔叔(上) -- 酒杯里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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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为纪念文革四十年而作——我的牦牛叔叔(上)

爸妈每次提到牦牛叔叔的时候,都会问我:“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掉进黑龙潭的事儿?”

儿时的我据说非常淘气,爸妈稍微不留神,就要闯出祸事来。70年代初的一天,爸领着去黑龙潭公园玩,正好碰见一位同事,刚撒开手跟人家聊了几句,就听见身后一阵惊呼:“谁家的孩子掉到水里去了?!”

在黑龙潭里拼命乱扑腾的就是我。幸亏掉进水里的地方离岸边很近,我穿的衣服又多,一时还没有沉下去。爸赶紧跑到水边,弯下腰一把把我捞了出来,可是我的小脸已经憋得红紫,哭都哭不出来了。

爸抱着我撒腿就往人民医院跑,跑到半路,碰到牦牛叔叔骑着自行车过来,老远看见本来想打个招呼,再仔细一看,知道出事了。

他扔下车赶紧接过我来,听说是掉到水里去了,脱下自己的衣服垫在地上,把我翻过来屁股朝天地放上去,一手按着我的肚子一手挤压后背,直见吐出几大口水来,才松口气,对爸说:“没大事了,你回家给孩子拿干衣服,我把你儿子带到医院去。”

等爸妈拿着我的衣服跑回人民医院,刚进走廊就听见我在屋里拼命地嚎啕,牦牛叔叔站在门边抽着烟:“把衣服给他换上,别着凉感冒。让小鬼再多哭一哭,多咳嗽咳嗽,把肺里的水都挤出来。”

每每回忆到这里,爸妈都会点着我的额头说:“幸亏你牦牛叔叔啊,不然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叔叔姓刘,朝鲜族,个子矮而粗壮,面色黑而严峻,头发短而钢硬,一嘴牙又黑又黄——他嗜烟如命。他是位医生,可是初见他的人,怎么也把他和医生联系不起来,倒是怎么看怎么象他的绰号——“牦牛”。

可他的确是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当年很长时间里自治区人民医院唯一的儿科医生。

牦牛叔叔五十年代末从医学院毕业以后,自己主动报名来到了边疆,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位风华正茂的女同学,也是他的恋人。到了高原不久,两个人就结婚了,从此开始了扎根边疆、为少数民族兄弟服务的生活。他们的儿子降生以后,由于高原自然条件恶劣,食品供应也很差,就把孩子寄放在天津,由刘阿姨的姐姐帮忙照料。

过了几年,那“史无前例”的年代开始了。牦牛叔叔两口子可倒了霉。

牦牛叔叔的爱人(她的名字我忘记了,就叫刘阿姨吧)出身十分的不好。她的家在天津,祖上曾是洋行的买办,到她父亲这里是资本家。解放后父母带着弟弟和小妹妹先到香港,后来去了台湾。她和大姐留在了大陆没走,后来上了大学,再后来到了高原嫁给了牦牛叔叔。

这些历史问题,刘阿姨本来早已经向组织上交代清楚了,组织上内查外调,也有结论。可是到了文#革的时候,一来二去的,竟然给她定了“特嫌”,被关押起来审查。

牦牛叔叔深知自己的妻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务,他坚持不和妻子离婚以划清界限,他去找组织上为妻子讲理澄清,他向上级写申诉信为妻子鸣冤叫屈。。。。。。但是,在那个是非颠倒、混乱疯狂的年代里,人人都在自危,还会有谁搭理他呢?最后,他自己也成了斗争的对象,成了“特嫌”的黑家属、敌对分子的黑帮凶。

一夜间,牦牛叔叔从大家尊敬的大夫被打翻在地,沦为了社会的异端。预备党员被取消了,科主任被撤职了,工资降了级,原来的宿舍都不让住了,被轰到医院背后低矮阴暗的破房里。掌权者荒唐地不许他休假回内地,说是怕回去和潜伏特务接头;不许他去边境下牧区,说是防备他找机会偷越国境叛逃。如果不是他实在是医道高明,如果不是还有很多人家的孩子还需要他看病,如果不是那些掌权者人除了知道与人斗其乐无穷以外毫无悬壶济世的本事,牦牛叔叔恐怕也早就和刘阿姨一样身陷囹圄了。

就在这时候,又一场灾难正在逼近牦牛叔叔一家。

刘阿姨的姐姐在天津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审查着,而且她的丈夫被打成了“反革命”,全家被押送到农村监督劳动,没有工资也没有定量的粮食,她和她的家人在生产队里必须做最苦最重的农活,却被记着最低的工分,连口粮都难以保证。在这种情况之下,牦牛叔叔的儿子她实在是无力继续抚养了,于是她写了封信给牦牛叔叔,请他想办法把孩子接走。

牦牛叔叔接到信,心如刀割。只有几岁大的孩子,接过来是不可能的,自己这个景况,也没办法抚养孩子。就是能抚养的话,自己不许离开,万里迢迢,又有谁能把孩子送来呢?

牦牛叔叔的老家在东北的农村小镇,他的老母亲有严重的风湿病,行走困难;他的老父亲耳朵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是个聋子。而且眼睛不好,视力微弱,几乎就是个半盲的人。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可从上大学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自己还没有在爹娘面前尽孝,这时候却要把儿子推到老人身边,牦牛叔叔实在是难以启齿。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牦牛叔叔只好给远在黑龙江的父母写信,请求他们能够把孙子接过去帮忙抚养,孩子的生活费自己每月会寄过去。

牦牛叔叔的老父亲从黑龙江佳木斯附近的小镇出发,从没出过远门的他一路摸摸索索,靠着好心人的帮助,才汽车换火车,火车换汽车地赶到天津郊区,又打听着找到了那个生产队,接上孙子以后,又是这样一路的坎坷,才把孩子接回了老家。

但是好景不长,才过了一年多,孩子奶奶的病更加恶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好彻底卧床。一个全聋半瞎的老人,既要维持全家的生计,又要照顾瘫痪在床的老伴,还要照顾才几岁大的小孙子,其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

老人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又写了封信来给牦牛叔叔,还是让他把孩子接走,另外想办法安置。

这下牦牛叔叔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狠下心来,让孩子来这里和自己一起受罪。可是自己的景况仍然是那么恶劣,仍然在被管制着,不能到内地去接孩子,儿子怎么到这里来呢?

万般无奈,他只好求驻西安办事处的同志,看看能不能帮帮忙。西安办的同志都听说过这个挽救过许多孩子性命的大夫,善良的他们不怕将来受牵连,拍着胸脯答应说:“只要孩子到了西安,我们一定负责把他带回去,好好地交给你!”

“牦牛”叔叔的老父亲拿着寄来的路费和写着西安办事处地址电话联系人的纸条,领着孩子又上路了。但刚到沈阳,正准备换乘去西安的火车时,却走不成了。

那时候,东北方向只有沈阳有到西安的火车,可是全国都在造反、夺权、武斗,铁路系统已经瘫痪,列车运行图已经如同废纸。什么时候会有去西安的火车?什么时候会卖车票?上了火车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这些都只有天知道。

旅馆,爷孙俩是住不起的,只好在车站附近寻了间小小的民房,给主人家一点钱,央求人家允许自己借住几天,等着有火车去西安。

这一等,就是十天半个月,孩子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病倒了。听不见、看不清的老人又只好背起小孙子去医院,打针吃药的,孩子的病总算见好了。

这一天,老人领着孩子在住处门前的路边玩,孩子看见对面有卖糖葫芦的,馋了要吃,老人拗不过孙子,只好让孩子在原地等着,自己过去买。等老人拿着糖葫芦返回来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飞驰的卡车向他冲过来,他耳聋,听不到汽车的喇叭声和路人的惊呼,被汽车撞飞出去。可怜的老人,就这样惨死在异乡的街头,为了给小孙子买他要吃的糖葫芦,为了把孩子送给他的父亲,为了远在万里之外正在受苦受难的牦牛叔叔。

当地的邻居和警察来帮助处理了后事,把老人的骨灰送回了佳木斯。善良的房东多少知道一点这一老一小的事情,在警察的帮助下联系上了西安办事处的同志,又为孩子买了车票,送上了那终于可以出发的列车。他们把孩子托付给了列车员,又给西安打了电话,告知孩子的车次和车厢,以及到达的日期,让他们到时候到火车站去接。

这趟列车也是命运多舛,一路上碰到种种的混乱,不是帮派间武斗,就是不同红色组织之间的冲突与刁难,铁路运行时通时断。列车在停站等待的时候,有造反派上车来宣讲革命的真理,有小商小贩偷偷摸摸卖些吃食,也有盲流趁乱爬上车来。这列车时走时停的,本来两天多的路,居然走了七天。

等列车终于到了西安车站,西安办事处来接站的人早已经心急如焚,他找到了那车厢,却没见孩子,又从头到尾地把整个列车找了几遍,根本没有孩子的影子。

牦牛叔叔的儿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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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为纪念文革四十年而作——我的牦牛叔叔(下)

西安办事处来接站的同志在站台上急得快要发疯。牦牛叔叔的这个儿子,遭受了如此的苦难,费劲了周折才来到了西安,可是却在火车站就这样无影无踪的不见了?!自己可是向牦牛同志拍过胸脯的啊,万一真的寻不着,怎么向他交代呢?

但是,喊破了嗓子跑断了腿,也没有孩子的任何下落,从列车员到列车长,从站台服务员到下车的乘客,都说没看见。

接站的同志心情沉重地离开了车站,一路都低着头,心里沉甸甸的。孩子哪儿去了呢?半路上下错了站?下车以后随着人流跑丢了?被坏人拐带走了?这个混乱不堪的年景,大人都不知道自己会碰到什么事情,何况一个孩子呢。

忐忑不安地回到办事处,却忽然听到有孩子说话的声音,几步跑进屋里一看,这位同志差点晕过去——那孩子,牦牛叔叔的儿子,居然正坐在屋里吃着糖!身边还有一群叔叔阿姨在和他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警察在沈阳车站托付这个孩子的时候,一位从沈阳出差返回西安的好心人正好坐在孩子的对面。这个孩子的情况他从警察托付的话语里多少听到了一些,对这个苦命的小男孩十分同情,于是一路之上给孩子买饭、给孩子喝水,很是关照。列车上乱哄哄的时候,他就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紧紧攥着他的手,生怕无知的孩子在这乱途中出点什么事情。在郑州,列车为了避免正在武斗的铁路造反派们上车来寻仇捣乱,就把车厢的号码牌打乱了重新编挂,这一变,所有车厢的号码就都不是从沈阳出发时候的编号了,接站的人当然无处寻找。下了车,看看没有人来接站,这个好心的西安乘客就打听着找到了西安办事处,把孩子给送来了。

西安办的同志们给孩子洗了澡,换过衣服,又领着去吃了饭,各位叔叔阿姨的,轮流领着这孩子,仔细照料他,生怕他再有什么闪失。又过了一段时间,有车要上高原去,于是又郑重地把孩子交给带队的干部,让他帮忙带给他父亲。从西安到兰州,从兰州到敦煌附近的柳园,又从柳园到格尔木,再从格尔木走青藏公路进到目的地。孩子随着车队一路颠簸,穿过茫茫戈壁,翻过空气稀薄的唐古拉雪山,终于来到了牦牛叔叔的身边

从此,人民医院里就多了一个邋遢的小男孩,平日里就和医院大院里的一帮孩子凑在一起疯玩疯闹,到该吃饭的时候就跑到食堂门口,等着牦牛叔叔来领他吃饭,若是大人在手术或者走不开的时候,同院儿的叔叔阿姨就把他领回自己家去,给他洗洗小脏脸小脏手,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吃饭,有时候看他衣服脏了破了,还给他洗洗缝缝。

孩子就这样在大院里“放养”着,东家一口西家一口地吃着百家饭,衲着百家衣。牦牛叔叔在家里家外地忙着,要出门诊做手术做检查挨批判,要惦记着仍然被隔离关押着的妻子,还要操心孩子的吃穿健康,偶尔有点时间赶紧教儿子认字画画。他就这样忙碌得近似麻木,这种麻木既出于无奈,但更多的是让自己在麻木中稍稍忘却一会儿心中痛苦。

牦牛叔叔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着日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了这样,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他带着孩子相依为命,他努力打听着妻子的景况惦念着她的安危,他仍然在为许多生病的孩子做治疗,他沉默寡言以免再招惹出什么灾祸来。压抑,忍耐,就这样熬过每一个日子。

时间慢慢地过着,忽然有一天,爸和妈正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说牦牛叔叔的爱人刘阿姨被放回来了。爸妈听了这个消息,觉得又突然又诧异,不禁怔了一会儿。把人关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有问题没有?若是没问题,却没有看到有文件澄清;若是有问题,却又不见组织的处理决定。就这么突然的把人放了,为什么呢?说明什么呢?他们想着想着就不禁苦笑起来,如今就是这么个乱世,忽然之间就可以把一个人抓走,又可以忽然之间把人放回来,没有任何的理由,也没有人会给个什么样的说法。

可是不管怎么样,毕竟刘阿姨是回家来了,无论怎样这也是件好事。爸妈赶紧带了点东西,去看看刘阿姨。

牦牛叔叔现在的家就是两间破平房,在人民医院大院里最偏僻的角落。爸妈赶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刘阿姨,只看见牦牛叔叔独自坐在门前的凳子上,以往粗壮的身体怐偻着,两只胳膊直直地撑在凳子边上,肩胛显的很高,深深低垂着头,一声也不响。

爸妈走到他跟前招呼他,问他刘阿姨在哪里?牦牛叔叔却仿佛没有听见,依旧那样呆呆地坐着,爸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只微微点了点头。妈妈觉得气氛很有些异样,就赶忙跑到窗边向屋里张望,而后慌慌张张跑回来拉着爸的胳膊拽到了窗边,他们向屋里仔细张望一阵后,都僵立在那儿。只见刘阿姨披头散发地站在屋子中央,目光呆滞,忽而狂笑忽,而安静不语;忽而手舞足蹈,忽而低头垂手;忽而又畏缩在旮旯里,面露惊恐!孩子站在妈妈旁边,吓得哇哇大哭。

牦牛叔叔的妻子,妈妈的好朋友,我的刘阿姨,她——疯了。

爸从错愕中返回身来,抓着牦牛叔叔的肩膀用力的摇晃,口中喊着“老刘啊,老刘啊”,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牦牛叔叔慢慢地,站了起来,依旧低垂着头。半晌,他扶着爸的胳膊,嘴唇无声地动了几动,而后全身都剧烈颤抖起来,长时间积压在心里的愤怒和酸楚终于无法按捺,自胸膛中喷出一声哭号——“我,没做过孽啊!”。而后放声痛哭,哭得死心裂肺,哭得愤懑不已,哭得惨绝人心。

牦牛叔叔,一个东北的朝鲜族汉子,终于无法承受这些压抑、悲伤和屈辱,肆意地痛哭嚎啕。他哭他被逼疯的爱妻,哭他惨死在异乡的老父,哭他年纪幼小却饱经磨难的儿子,他哭他自己遭受的这一切的不公和厄运,直哭得眼泪横飞,直哭得跌坐在地上。

妈妈实在是不忍听到牦牛叔叔这令人肝肠寸断的哭声,抹着眼泪躲到了远处。多年之后,每当回忆起牦牛叔叔的这哭声,她都要下意识地揪一揪胸前的衣服,长叹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说:你牦牛叔叔哭的太惨了,那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惨的哭声!

是啊,牦牛叔叔没做过孽,他治病救人,让多少孩子的脸上又显出了健康的容颜;他急人危难,让多少垂危的病童又获得了生命;他不嫌弃哪个孩子,也不阿谀哪位家长。他为牧民的孩子吸过痰,他为抢救普通工人的孩子抽过自己的血,他让多少幼小的孩童重新偎依在父母身边,他又让多少父母重新听到了自己孩子的欢笑!可是牦牛叔叔自己呢?他的爱人呢?他的老父呢?他的孩子呢?谁能想到一个悬壶济世、对孩子奉献无数爱心的医生却遭受如此的苦难和屈辱呢?!

以牦牛叔叔的名义,我诅咒那些为了权利和贪婪而煽动人心制造混乱,放肆践踏社会公平和人格尊严的人,无论他们如何狡辩,无论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

此后的岁月,不用赘述了。在漫长的煎熬之后,恶梦终于结束了,阳光又重新洒进了人们的心里。八十年代初期,牦牛叔叔提出内调申请,很快即被批准,他带着全家返回东北,定居哈尔滨。

提前退休之后,牦牛叔叔带着刘阿姨到四处求医,希望能治好她的疾病。他们辗转着从成都到武汉,从北京到上海,从西安到郑州,各地的老同事老朋友见到他们无不唏嘘不已,无不倾力相助。在大家的努力和帮助下,刘阿姨的病情终于有了稳定和好转,能够自理生活了。牦牛叔叔非常的高兴,他牵着老伴儿的手,带着她来北京旅游。众多老友欢聚,祝贺他们一家终于过上了安生的日子。老人们见面难免追忆往事,当谈起那不堪回首的事情,牦牛叔叔只淡淡地说:当时大家都很关心我们,很照顾我们,我感谢大家。我现在,很知足。

八十年代末,刘阿姨旧病复发,坠楼身亡。几年过后,九十年代中期,牦牛叔叔心脏病发作,逝于家中,终年67岁。

谢谢你,我的牦牛叔叔,为当年你救过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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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沙发!
家园 很沉重的沙发。

希望那样的时代永远不要再来!

另外,你知道"牦牛叔叔"的小孩现在如何了?

家园 不花没人性啊!

不堪回首的年代!

家园 经验不够,欠花两朵,记账

家园 后来没有联系了

只听说他在经商,往来四川和东北之间。

家园 唉,看后心情沉重
家园 心情沉重啊,中国真的不能再折腾了。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家园 叹息,希望这样的年代不要再回来!
家园 花!
家园 看的好想哭啊,好难受,花遥祝叔叔,花给所有

受苦受难的人,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远离国人

家园 那个年代是全体中国人的痛

希望今后再也不要出现了。

家园 送花加推荐!

楼主得一通宝!

家园 送花

想起黄永玉写的一段话,大致是:好人总是有报的,可惜的是,很多人等不到那一天。叹息。

另外,文章给转版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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