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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图文】张春桥姚文元在"一月风暴"的游行队伍中(本站首发) -- K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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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图文】张春桥姚文元在"一月风暴"的游行队伍中(本站首发)

全国山河一片红---张春桥、姚文元在“一月风暴“的游行队伍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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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桥、姚文元在“一月风暴“的游行队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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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革命委员会开张

KHC注:以上两张图片剪辑于相关纪录影片,于本站首发。

一九六七年一月,上海各群众造反团体联合起来,夺了原上海市委和市政府的权。参加夺权的,有几百个组织。当时的主要领导人是张春桥、姚文元和王洪文。

  

毛迅速批示了上海夺权的报告,立即向全国发了消息,肯定上海夺权是革命风暴,并号召全国学习上海。

附录图文:

随着1967年上海“一月风暴“的刮起,文化大革命进入“全面夺权”阶段。其中,夺取各省、市、自治区的领导权是“全面夺权”的核心内容。

  1967年1月初,以上海国棉十六厂王洪文等为头头的上海一批造反派组织在张春桥、姚文元策划下,强行以“上海市抓革命促生产火线指挥部”代替上海市人委,随后又以“上海革命造反派联络站”代替上海市委,夺取了上海市的领导权。原上海市党政主要负责人陈丕显、曹获秋被点名打倒,。上海市的领导权落到了张春桥、姚文无、王洪文、徐景贤等人手里。毛泽东大力支持上海的夺权行动,把它看作贯彻文化大革命方针而彻底改组各级领导的有效方式,并认为“上海革命力量起来,全国就有希望,它不能不影响整个华东,影响到全国各省市。”1月11日,中央文革起草了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的名义给上海市各“革命造反团体”的贺电,称“你们这一系列的革命行动,为全国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为一切革命群众,树立了光辉的榜样。”此后,一个以所谓的上海“一月风暴”为榜样的夺权运动,相继在其他省、市、自治区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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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初期的王洪文(右一)。

  继上海后,首先夺权的是山西省。原山西省负责人之一的刘格平,在北京经康生面授机宜后,回太原市组织了“山西革命造反总指挥部”,酝酿篡夺山西省党政大权。1月14日,该造反总指挥部发出第一号通告,宣布:“原山西省委对文化大革命的一切领导权,自即日起由本指挥部接管。”原山西省负责人陶鲁笳、卫恒被打倒。1月25日,《人民日报向全国公布了山西省造反派的第一号通告,并发表社论《山西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对山西的夺权行动,表示祝贺,称“山西省革命造反派夺权斗争的大方向,是完全正确的”,并指出“山西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把领导机关中那些站在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一边的领导干部也联合起来”,“为全国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的夺权斗争创造了新的经验。”

  贵州省是继山西省夺权的第二个省份。贵州省原局级干部李再含,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通过写密告信等方式与江青等人挂上勾,组织了“贵州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总指挥部”,并于1月25日通告,宣布自即日起“接管原贵州省委、省人委、贵阳市委、市人委等党、政、财以及对文化大革命的一切领导权”。原贵州省负责入贾启允被打倒。2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西南的春雷》,肯定了这次夺权,并称“这个胜利,将引起连锁反应,使西南地区的无产阶级革命派在夺权斗争中乘风破浪地前进。”

  继山西、贵州后,第三个仿照“一月风暴”夺权的省份是山东省。山东省的夺权是在省会之外的青岛先动起来的。原青岛市副市长王效禹,在康生的授意下,在1月22日夺了青岛市的党政领导权,成立了“青岛市革命造反委员会”,发布第一号通令,宣称“对山东省委、山东东省人民委员会所发出的一切有关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指示,拒绝执行。”紧接着在1丹27日,王效禹又率造反派到省会济南夺了山东省委、省人委的领导权。原省委主要负责人谭启龙被打倒。山东省夺权后的主要负责人是王效禹。《人民日报》曾发表社论《革命的“三结合”是夺权胜利的保证》,对山东省的夺权给予了肯定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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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革命委员会成立

  黑龙江省原省委第一书记潘复生,在以毛远新为核心的哈军工红色造反团的支持下,于1月31日宣布成立全省的临时权力机构“黑龙江省红色造反者革命委员会”,执掌黑龙江省党政大权。这是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一级的政权机构中,第一个冠以“革命委员会”名称的机构。潘复生任省革命委员会主任,汪家道(黑龙江省军区司令员)任副主任。原黑龙江省负责人欧阳钦、李范五被打倒。2月2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东北的新曙光》。肯定了这次夺权,并指出,黑龙江省的经验就是:革命群众组织的负责人、人民解放军当地的负责人和党政机关的革命领导干部,组成“三结合”的临时权力机构。此后,各地均按黑龙江省的模式,建立夺权后的权力机构。

  上述省、市夺权后的机构名称,开始并不统一。其中,有的名称在短时间内就多有变动。如上海夺权后的临时政权机构最初叫“上海市抓革命促生产火线指挥部”,取代市委的机构叫“上海革命造反派联络站”。不久又酝酿成立“新上海公社”作为全上海的最高临时权力机构。善于投机的张春桥,获悉毛泽东在考虑建立北京人民公社时,又把“新上海公社”改名为“上海人民公社”,并在2月5日正式宣告成立。但是当毛泽东改变原来想法,认为“还是叫革命委员会好”以后,2月24日,“上海人民公社”又改称为“上海市革命委员会”。3月30日,《红旗》杂志1967年第5期发表《论革命的“三结合”》,披露了毛泽东的最新指示:“在需要夺权的那些地方和单位,必须实行革命的‘三结合’的方针,建立一个革命的、有代表性的、有无产阶级权威的临时权力机构。这个权力机构的名称,叫革命委员会好。”此前,已夺权省、市的临时权力机构均改为“革命委员会”;此后,再建立的各省、市、自治区的临时权力机构都以“革命委员会”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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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2月14日,在毛泽东的指示下,上海人民公社改称“上海市革命委员会”。张春桥任主任、姚文元、王洪文等任副主任.

  若不以夺权的时间为序,而以正式成立夺权后的临时权力机构“革命委员会”的先后为准,则前述省、市排列顺序如下:

  (一)黑龙江省,1967年1月31日成立省革命委员会。主任潘复生,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汪家道等。

  (二)山东省,1967年2月3日成立省革命委员会。主任王效禹,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杨得志、韩金海等。

  (三)上海市,1967年2月5日成立上海人民公社(该临时权力机构为中央承认,毛泽东允许该名称“过一段时间”改为革命委员会)。主任张春桥,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姚文元、王洪文、徐景贤等。

  (四)贵州省,1967年2月14日成立省革命委员会。主任李再含,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张明、李立等。

  (五)山西省,1967年3月18日成立省革命委员会。主任刘格平,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张日清、陈永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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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1月31日黑龙江省成立全国第一个省级革命委员会。

  按照毛泽东的估计,这种“全面夺权”在1967年2、3、4月就要看出眉目来。但是,事情远不象他所设想的那么简单。首先,许多地方的夺权行动,受到造反派的对立面――所谓的“保守派”群众组织或长或短的对抗。其次,实现“无产阶级革命派”的“大联合”,困难重重。在“权”这个根本问题上,政治倾向有差别,观点不完全相同的造反派组织,各自寸权不让,争夺激烈,甚至酿成残酷的武斗。再者,“三结合”作为夺权的一个基本方针,不但未被贯彻执行,而且成为斗争的焦点之一。造反派组织各自选择几个领导干部,作为“三结合”的对象,力争由自己一派为核心来夺权、掌权;有的领导干部刚刚被这派造反派组织结合,又被那一派打倒;造反派与支左部队也不时发生纠纷和冲突。这样,一些省份的夺权不是难产,就是不为中央所承认。

  面对夺权中出现的严重混乱局势、毛泽东和中央不得不采取一些制约措施。其中包括在一些最乱的省、市、党政部门实行军事管制,在大多数尚未成立革命委员会的省、市、自治区先成立由当地军管会、军区领导人为主,有其他领导干部和造反派头头参加组成的省、市、自治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负责筹备当地革命委员会的正式成立。此后,陆续成立的省级革命委员会,接前述已成立革委会的省、市顺序排列,依次为:

  (六)北京市,1967年4月20”日成立市革委会。主任谢富治,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吴德、郑维山、聂元粹筹。原北京市委负责人彭真、刘仁被点名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贺文)《热烈欢呼北京市革命员会成立》。

  (七)青海省,1967年8月12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刘贤权,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张江霖、达洛等。原省委负责人王昭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青海高原的凯歌》。

  (八)内蒙古自治区,1967年11月1日成立自治区革委会。主任膝海清,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吴涛等。原自治区负责人乌兰夫、王逸伦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红太阳照亮了内蒙古草原》。

  (九)天津市,1967年12月6日成立市革委会。主任解学恭,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肖思明、郑三生等。原市负责人万晓塘、张淮三破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社论为《海河两岸尽朝晖》。

  (十)江西省,1968年1月5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程世清,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杨栋梁、万里浪等。原省委负责人方志纯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井冈山红旗飘万代》。

  (十一)甘肃省,1968年1月24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洗恒汉,其他主要负责人还仑张宗、胡继宗等。原省委负责人汪锋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春风已到玉门关》。

  (十二)河南省,1968年1月27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刘建勋,其他主要负责人还个王新、纪登奎、耿起昌等。原省负责人文敏生、赵文甫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辽阔中原唱凯歌)。

  (十三)河北省,1968年2月3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李雪峰,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刘子厚、马辉等。原省委负责人林铁彼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华北山河一片红》。

  (十四)湖北省,1968年2月5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曾思玉,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刘丰、张体学等。原省委负责人王任重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长江万里起宏图》。

  (十五)广东省,1968年2月21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黄永胜,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孔石泉、陈郁等。陶铸和原省委负责人赵紫阳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战士指看南粤,更加郁郁葱葱》。

  (十六)吉林省,1968年3月6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王淮湘,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阮泊生、邓季翘等。原省委负责人赵林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红日高照长白山》。

  (十六)江苏省,1968年3月23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许世友,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吴大胜、杨广立、彭冲等。原省委负责人江渭清等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天翻地覆慨而慷》。

  (十八)浙江省,1968年3月24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南萍,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陈励云、熊应堂、赖可可等。原省委负责人江华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紧跟毛主席就是胜利》。

  (十九)湖南省,1968年4月8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黎原,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龙书金、华国锋、章伯森。原省委负责人王延春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芙蓉国里尽朝晖》。

  (二十)宁夏自治区,1968年4月10日成立自治区革委会。主任康健民,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张怀礼、徐洪学等。原自治区负责人杨静仁、马玉槐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不到长城非好汉》。

  (二十一)安徽省,1968年4月18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李德生,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廖成美、宋佩璋等。原省负责人李慕华、黄岩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无产阶级革命派的胜利)。

  (二十二)陕西省,1968年5月1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李瑞山,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黄经耀、胡炜等。习仲勋和原省委负责人刘澜涛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延安精神永放光芒》。

  (二十三)辽宁省,1968年5月10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陈锡联,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李伯秋、毛远新等。原省委负责人马明方等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东北大地红烂漫》。

  (二十四)四川省,1968年5月31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张国华,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梁兴初、刘结挺、张西挺。原省委负责人李井泉、廖志高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七千万四川人民在前进》。

  (二十五)云南省,1968年8月13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谭甫仁,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周兴、陈康、段思英等。原省负责人阎红彦、赵健民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热烈欢呼云南省革委会成立》。

  (二十六)福建省,1968年8月19日成立省革委会。主任韩先楚,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皮定均、蓝荣玉等。原省负责人叶飞、范式人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团结起来,共同对敌》。

  (二十七)广西自治区,1968年8月26日成立自治区革委会。主任韦国清,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欧致富、安平生等。原省委负责人贺希明等被打倒。《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前进》。

  (二十八)西藏自治区,1968年9月5日成立自治区革委会。主任曾雍雅,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任荣、巴桑等。原自治区负责人周仁山、王其梅被打倒。

  (二十九)新疆自治区,与西藏自治区同日成立革委会。主任龙书金,其他主要负责人还有赛福鼎等。原自治区负责人武光、吕剑人等被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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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4月20日,北京市革命委员会成立,公安部部长谢富治任主任。他利用中央专案审查小组成员等职,制造了大量冤假错案,1972年3月在北京病死。

  至此,经20个月社会大动乱的几次反复,除台湾省外的全国29个省、市、自治区才先后勉强成立革命委员会。1968年9月7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在祝贺西藏、新疆两个自治区成立革委会的社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胜利万岁》中,新华社的通讯中,都把全国各省、市、自治区革命委员会全部成立美誉为“全国山河一片红。”自此,“全国山河一片红”便成为,文革中家喻户晓的“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全部成立了革命委员会”的代名词和赞美语。

  “全国山河一片红”――全国各省、市、自治区革命委员会的成立,实际上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治体制和行政工作上的一次重大倒退。正是基于这个实质,1979年7月1日,全国五届人大二次会议通过的《关于修正“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若干决定的决议》,决定取消地方各级“革命委员会”名称,恢复各级政权机构原有的名称。这样,各省、市、自治区”革命委员会”及其以下地方各级“革命委员会”最终退出了中国的政治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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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和新疆成立自治区革命委员会,至此,实现“全国山河一片红”。

家园 张春桥,姚文元简况及结局

张春桥1917生山东巨野人。1931年至1934年在济南正谊中学读书。1933年春参与发起成立华蒂社,成为国民党复兴社的外围组织。1935年5月到上海,从事文化写作。其间曾同国民党中统特务有过联系。1937年9月返回济南,参加抗日救亡活动。1938年到达延安。同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长期隐瞒个人加入反动组织的历史。此后从事革命的宣传文化工作。曾在晋察冀解放区先后担任《晋察冀日报》和《石门日报》主编。1949年随军南下。新中国成立后,历任上海《解放日报》副总编辑、社长兼总编辑,中共上海市委常务委员、宣传部部长、上海市委书记处候补书记等职。1958年发表《破除资产阶级法权思想》一文,宣传“左”倾思想。1965年任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分管宣传文化工作。从1966年“文化大革命”发动时起,任中共中央文化革命领导小组副组长。1967年初伙同姚文元、王洪文制造上海“一月风暴”,在全国刮起夺权风。此后任上海市革命委员会主任、中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兼南京军区第一政治委员、中共中央军委常务委员等职。1975年1月担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被选为中共九、十届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十届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他伙同江青等组织领导反革命集团,疯狂地进行夺取党和国家领导权的活动,煽动打倒大批党和国家领导人,挑动武斗,残酷迫害老干部,制造一系列冤假错案,是江青反革命集团的主犯,对国家和人民造成极其严重的危害。1976年10月,被中共中央隔离审查。1977年7月经中共十届三中全会决定,被永远开除党籍,并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1981年1月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1983年1月被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原判处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不变。

1984年,日本《朝日新闻》走访了中国司法部,询问张春桥的近况,并称:“据说张春桥死了”。新闻发言人对他进行了纠正。1986年,中国公安部部长阮崇武称张春桥仍在服刑,身体状况上有些老年病。到1988年,新华社在1月15日还发表了一条英文电讯,称之还在继续服刑……张春桥于1994年病死,病因系胃癌,终年77岁。

姚文元(1931―)浙江诸暨人。大学毕业后从事宣传文化工作。194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职于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市卢湾区团工委、中共卢湾区委宣传部、上海《解放日报》和中共上海市委政策研究室。1965年11月在江青、张春桥授意、组织下,炮制出《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为发动“文化大革命”制造舆论。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起,任中共中央文化革命领导小组成员。1967年初,伙同张春桥、王洪文制造上海“一月风暴”,在全国刮起夺权风。此后任上海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中共上海市委第二书记。1969年4月在中共九大上被选为中央委员。1973年8月在中共十大上被选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并任中共中央组织宣传组成员。他积极参与江青夺取党和国家最高权力的活动,是江青反革命集团核心人物之一。1974年至1975年,他利用“批林批孔”指挥写作班子著文诬蔑重新出来工作的大批领导干部,掀起批“周公”运动,企图打倒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1976年又同江青、张春桥、王洪文一起,阴谋篡夺党和国家的最高权力。1976年10月7日经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被隔离审查。1977年7月中共第十届三中全会决定,永远开除他的党籍,并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1981年1月25日经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判处有期徒刑20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

  

1996年1月,姚文元刑满出狱,和其妻金英住在上海,过上了恬淡安静的生活。姚文元在狱中虽安静地度过了刑期,但也受到家庭的干扰。1986年,姚文元母亲周文修为继承姚蓬子的遗产扯起了风波,姚文元表现了灵活的态度。

  

(来源于公开资料)

家园 真应让张春桥姚文元写回忆录
家园 [资料] 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日)姚文元

  《人民日报》编者按 姚文元同志在《文汇报》上发表的这篇文章 ,对海瑞这个历史人物和《海瑞罢官》这出戏,提出了很重要的批评意见。我们认为,对海瑞和《海瑞罢官》的评价,实际上牵涉到如何对待历史人物和历史剧的问题,用什么样的观点来研究历史和怎样用艺术形式来反映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我国思想界中存在种种不同的意见,因为还没有系统地进行辩论,多年来没有得到正确的解决。

  本报过去也发表过吴晗同志的《海瑞骂皇帝》(笔名刘勉之,一九五九年六月十六日)、《论海瑞》(一九五九年九月二 十一日),还发表过其他有关历史人物评价的文章 。我们准备就《海瑞罢官》这出戏和有关问题在报纸上展开一次辩论,欢迎史学界、哲学界、文艺界和广大读者踊跃参者。

  毛泽东同志在《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一文中说过,“我们的政权是人民民主政权,这对于为人民而写作是有利的环境。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对于科学和艺术的发展给了新的保证。如果你写得对,就不用怕什么批评,就可以通过辩论,进一步阐明自己正确的意见。如果你写错了,那末,有批评就可以帮助你改正,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在我们的社会里,革命的战斗的批评和反批评,是揭露矛盾,解决矛盾,发展科学、艺

术,做好各项工作的好方法。”

  我们希望,通过这次辩论,能够进一步发展各种意见之间的相互争论和相互批评。我们的方针是:既容许批评的自由,也容许反批评的自由;对于错误的意见,我们也采取说理的方法,实事求是,以理服人。正如毛泽东同志所指出,“我们一定要学会通过辩论的方法、说理的方法,来克服各种错误思想”。

  毛泽东同志又说,“这个方法可以使我们少犯错误,有许多事情我们不知道,因此不会解决,在辩论中间,在斗争中间,我们就会明了这些事情,就会懂得解决问题的方法。各种不同意见辩论的结果,就能使真理发展。对于这些有毒素的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也可以采取这个方法,因为同那些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进行斗争,就会使马克思主义发展起来。

  这是在对立面的斗争中的发展,是合于辩证法的发展”。

  从一九五九年六月开始,吴晗同志接连写了《海瑞骂皇帝》、《论海瑞》等许多歌颂海瑞的文章 ,反复强调了学习海瑞的“现实意义”①,一九六一年,他又经过七次改写,完成了京剧《海瑞罢官》,还写了一篇序,再一次要求大家学习海瑞的“好品德”。剧本发表和演出后,报刊上一片赞扬,有的文章说它“深寓着丰富的意味”、“留给观众以想象的余地”,鼓吹“羞为甘草剂,敢做南包公”②;有的评论文章极口称赞吴晗同志“是一位善于将历史研究和参加现实斗争结合起来的史学家”、“用借古讽今的手法,做到了历史研究的古为今用”,这个戏更是“开辟了一条将自己的历史研究更好地为社会主义现实、为人民服务的新途径”③;有的文章还说:“人们在戏里表扬‘清官’……是在教育当时的做官的,起着‘大字报’的作用”。④既然《海瑞罢官》及其赞扬者提出了这么重大的问题,并且广泛地宣传了他们的主张,我们就不能不认真地进行一次研究。

  《海瑞罢官》是怎样塑造海瑞的?

  在这个历史剧里,吴晗同志把海瑞塑造得十分完美,十 分高大,他“处处事事为百姓设想”,“是当时被压抑,被欺负,被冤屈人们的救星”⑤,在他身上,你简直找不出有什么缺点。看来,这是作者的理想人物,他不但是明代贫苦农民的“救星”,而且是社会主义时代中国人民及其干部学习的榜样。

  为了塑造自己的英雄,作者是精心设计过的。安排这位青天大老爷的出场,就用了九场戏中整整三场戏。第一 、二 两场戏,海瑞都没有出场,剧本不惜笔墨地大写徐府即曾经斗倒严嵩、当过首相、退休在家的徐阶一家,如何霸占农民土地、强抢民女、贿赂官府打死贫苦农民赵玉山,正当在公堂上农民洪阿兰“满腔悲愤唤苍天”之际,一纸紧急公文带来海瑞将作应天十府巡抚的命令,得意忘形的官吏们如闻晴天霹雳,惊呼“这便如何是好!”连“衙役”都大叫“海青天要来了,这可不得了!”第三场戏海瑞穿便服上场了,作者安排他当面倾听“心如油煎”的“众乡民”如何用最敬仰的词句,倾吐对海青天的百般盼望,歌颂他是“公正为官”、“明断公案”、“口碑颂满”、“美政多端”……。虽然封建社会“上下都是官世界”,“有理无钱莫进来”,但呼冤的农民一致相信“海青天”这个官是一个例外,“海青天一定能替我们作主!”这种烘云托月的手法,是为了使观众强烈感到只有海瑞才能解救农民的痛苦。它说明了《海瑞罢官》并不是如作者所说的是写什么“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⑥,而是千方百计地为我们今天的观众塑造一个决定农民命运的英雄。

  戏剧冲突围绕着“退田”展开。虽然吴晗同志在序言中自称剧本“改以除霸为主题”,但实际上冤狱是从占田开始,“除霸”,“平冤狱”的行动也是围绕着“退田”进行。“退田”被写成是“帮助穷农民方法的一种”⑦,作为戏剧冲突最高潮的“罢官”,就是罢在“退田”这件事上。剧本通过“乡民甲”的口特别说明:“我等都是徐家佃户”;要观众记住:戏里写的是贫苦农民同徐阶等乡官、贪官之间的斗争,而海瑞是完全站在徐家佃户一边的。“海青天”果然不负众望,一上任就“为民作主”,他不但咒骂“高放债强占田真真市侩”,鼓动农民去“告状”,而且在公堂上颇有民主风度地征求告状的“父老们”的意见。农民要求退还被徐家和“各家乡官”所占土地,要求“大老爷作主”,于是海瑞一道号令,“发出榜文,限令各家乡官,十日内把一应霸占良民田产,如数归还”。

  “退田”之后,尖锐的阶级矛盾忽然都不起作用了,“众乡民”向海瑞叩头道:“大老爷为民作主,江南贫民今后有好日子过了!”作者要贫农们“感恩戴德,……朝夕礼拜”,欣喜鼓舞,齐声“同唱”对清官的赞歌:“今日里见到青天,勤耕稼重整家园,有土地何愁衣饭,好光景就在眼前!”剧本告诉人们:尽管封建制度原封未动,地主残酷的压迫和剥削依然存在,只要照海瑞的办法去做,农民的“土地”、“衣饭”就统统可以解决,“一片好光景”就在眼前了!

  【注释】

  ①吴晗:《论海瑞》一九五九年九月二十一日《人民日报》。

  ②《北京文艺》,一九六一年三月号:《羞为甘草剂,敢做南包公》。

  ③《北京文艺》,一九六一年三月号:《评〈海瑞罢官〉》。

  ④《北京晚报》,一九六一年六月二十三日:《从海瑞谈到‘清官戏’》。

  ⑤吴晗:《论海瑞》,一九五九年九月二十一日《人民日报》。

  ⑥《海瑞罢官》单行本前的内容介绍,一九六一年十一月北京出版社出版,第七页。

  ⑦吴晗:《海瑞的故事》,《中国历史小丛书》版,一九六三年六月第二版,中华书局出版,第十五页。

  剧本还着重刻划了海瑞如何“为民雪恨”,大杀“贪官”。

  剧本反复宣传:“冤狱重重要平反”,海瑞决心“平民愤”,要把“恶官吏都扫颈,“今日定要平民怨,法无宽恕重如山”。

  行动是:剧本中海瑞判华亭知县王明友斩罪,判松江知府李平度“革职囚禁,听候朝命”,判徐阶儿子徐瑛绞罪。据吴晗同志自己说,为了不致让海瑞“走得灰溜溜的……没劲头”,“下了决心,把徐瑛处死”①。这样,罢官而去的海瑞,便成为一个反抗封建皇朝的胜利了的英雄。戏结束时,徐瑛被处死刑,徐阶昏倒下去了,新任巡抚惊惶失措,海瑞高举大印,昂然挺立,口说“大丈夫顶天立地”,心里想:“我海瑞还是胜利了!”作者塑造自己的英雄人物的任务,也“胜利”完成了。

  这个戏里,作为正面英雄人物出现的,只有海瑞一人。农民只能消极地向大老爷喊冤,恳求“大老爷与我等作主”,把自己的命运托给“海青天”。为了衬托海瑞形象如何高出于所有封建官吏,其他出场的主要官吏统统设计成坏蛋。海瑞的妻子和家人也是“明哲保身”派,只有他母亲支持了他一下。

  海瑞孤零零一个人,从经济到政治,单枪匹马搞了一场大革命。

  看完这出戏,人们强烈地感到:吴晗同志塑造的这个英雄形象,比过去封建时代许多歌颂海瑞的戏曲、小说都塑造得高大得多了。尽管吴晗同志在剧本的单行本前面特地写了历史说明,还在“海瑞罢官本事”中摘录了许多条史料,企图使人们得到这样的印象:他是完全根据历史事实来写戏的;但是,人们仍然不能不发出这样的疑问: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当中,难道真的出现过这样的英雄吗?这个“海青天”是历史上那个真海瑞的艺术加工,还是吴晗同志凭空编出来的一个人物呢?

  一个假海瑞

  我们不是历史学家。但是,根据我们看到的材料,戏中所描写的历史矛盾和海瑞处理这些矛盾时的阶级立场,是违反历史真实的。戏里的海瑞是吴晗同志为了宣扬自己的观点编造出来的。

  海瑞是一五六九年夏到一五七○年春这段时间内,任应天巡抚的。当时,江南农村中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十分尖锐。从正德到嘉靖、隆庆年间,随着地主阶级用各种方法疯狂地掠夺农民土地,土地集中程度越来越高,农民受的剥削越来越重。《日知录》载:“吴中之民,有田者什一 ,为人佃作者什九 。”说明松江一带绝大部分土地都被地主所占有。顾炎武虽没有指明确切年代,据我们查到的材料,这个估计是符合明代中叶以后苏、松一带情况的,掠夺土地最厉害的,是依仗政治势力扩大“皇庄”的皇族地主集团,此外,就是一 部分在乡间的官僚地主,徐阶就占有大量土地,有的说二十 四万亩,有的说四十万亩,大约相当于今天上海市所属松江县耕地面积的三分之一或一半。海瑞所谓“华亭乡官田宅之多,奴仆之众,小民詈怨而恨”,就是他亲眼所见的阶级斗争尖锐化的写照。土地的集中,加速了农民同地主阶级矛盾的尖锐化。农民大批破产逃亡,许多土地荒芜,“无田者为人佣工”(《华亭县志》)。农民阶级同地主阶级的矛盾是封建社会的根本矛盾,阶级斗争的尖锐化,必然会影响地主阶级内部各个阶层的相互关系。在土地绝大部分为地主占有的情况下,官僚地主要继续兼并土地,不能不把对象集中到中小地主,以及“倩人耕作”的“富家”即“富农”(又叫“上农”)身上,因而地主阶级内部矛盾也尖锐起来。同时,由于官僚地主隐匿了大批不交税的土地,独占剥削果实,封建皇朝的财政十 分困难,“帑藏匮竭”,一部分在朝的官吏不断要求查田,要求限制“皇庄”和其他庄田,限制继续兼并中小地主的“民田”。这就引起了朝野各派地主集团之间矛盾的尖锐化。而当时官僚地主兼并土地的主要方法之一 ,就是海瑞在“退田”中所反对的所谓“投献”。

  投献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有势力的豪强地主收买同原田主有某种关系的狗腿子。把原田主的田“献”给自己,使原有的“富家”丧失土地,“献田”的狗腿子就变成这块土地的管家或二地主。另一种是中小地主、富农、个别或少数自耕农为了逃避严重的徭役和赋税,把自己的田寄献给官僚地主。

  因为《明律》规定官僚可以根据品级的高低有减免徭役赋税的特权,把田算在官僚地主的名下,就可以逃避徭役。官僚地主乘机把想逃避徭役的中小地主和富农、自耕农的土地强占为己有。由于土地绝大部分都为地主、富农所占有,官僚地主通过“投献”强占的土地主要是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土地②。就是事情的本质。《海忠介公传》中记载:“以故富者辄籍其产于士大夫,宁以身为佣佃而输之租,用避大役,名曰投献。故土一登乡毕,辄皆受投献为富人。而士大夫既谢失势,又往往折入于暴贵者,以兼并为固然。乃豪强大有力之人,视田宅所便,收之莫敢不与。”这里所说的“富者”,当然不是贫农,他们无田可“献”;而是指地方上“失势”的士大夫或没有政治身份的中小地主和富农。他们的“民田”不断被“豪强大有力”的官僚地主兼并,达到“收支莫敢不与”的地步。既严重损害了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利益,又严重影响了皇朝的财政收入。

  正因为这样,海瑞一到松江华亭一带,就发现当地的“诸生员”“乡官之贤者”甚至某些“府县官”都“群声”反对徐阶这类大官僚地主兼并巨量土地,反对他们搞“投献”。

  “乡官之贤者”对海瑞说:“二十年以来府县官偏听乡官举监嘱事,民产渐消,乡官渐富”。后八个字不是活活画出大官僚地主吞并中小地主的一幅图画吗?海瑞下的结论是:“为富不仁,人心同愤”③,这个“同愤”,就是指中小地主、富农以及代表他们利益的知识分子对大地主兼并的共同的政治态度。

  当戴凤翔这个江南大地主的代言人攻击海瑞纵容“刁待”时,海瑞就用上述材料证明他的“退田”是以这些人的呼声为基础的。看来,海瑞的话符合事实。他的“退田”,反映了这些“民产渐消”的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共同要求,也为了缓和地主阶级内部矛盾以及广大农民同地主阶级之间越来越尖锐的阶级矛盾,有利于增加赋税收入,解决朝廷的财政困难。

  弄清楚这些历史事实以后,《海瑞罢官》怎样歪曲了阶级关系,就清清楚楚了。

  海瑞要乡官退田,是要地主向农民退还土地吗?不是。

  《明史》及几个海瑞传记都写明,海瑞要求乡官退田是退出“受献”的土地。“公严厉以治,下令受献者悉退还,或许赎回 。”这是削弱兼并,打击大地主。徐退回官府的之外,退出去的田,绝大部分还是落到原来“献田”的“弱者”、“富户”即中小地主和富农手中,实际上保护了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利益。贫雇农既无田可“献”,无钱去“赎”,“退田”当然不会退到他们手里。怎么能够臆造出海瑞是一心一意为贫农获得土地而“战斗”呢?

  海瑞要徐阶退田是为了“徐家佃户”翻身吗?根本扯不上。海瑞在给李春芳的信中说明过要徐阶“退田”的目的:“若不退之过半,民风刁险,可得而止之耶!为富不仁,有损无益,可为后车之戒。……区区欲存翁退产过半,为此公百年后得安静计也,幸勿以为讶。”这不是把海瑞的阶级立场说得再明白没有了吗?明明是为了“止”民风的“刁险”,是为了地主阶级不致在越来越尖锐的阶级斗争中被打倒,是为了徐阶“百年后得安静”,哪里是什么征求贫农意见而解决“徐家佃户”的土地问题!

  海瑞搞“退田”是“为民作主”吗?海瑞自己在《督抚条约》中告诉我们:他当巡抚的一切措施,都是“除积弊于相安,复祖宗之成法”。原来“祖宗”制定的《明律》中早有规定:“若将互争及他人田产妄作己业朦胧投献官豪势要之人,各受者各杖一百,徒三年。”④这不正就是海瑞所处理的矛盾吗?明皇朝早就规定这条反投献的法律,是为了缓和本阶级的内部矛盾,防止兼并恶性发展,以利于巩固整个地主阶级专政。这个法律后来成了一纸空文。海瑞不过在这个范围内搞了一下反投献而已,怎么能够把他写成为江南农民“作主”呢?

  海瑞为了“穷农民”而反对过“高放债”吗?最好听听海瑞反驳戴凤翔攻击他的话:“先年粮长往往于收粮时,先除还自己平日私债,后算官数;富豪亦乘出米之时,伺逼偿债,公私并毕,钱粮难完臣……谓待完粮后,方私下取偿,非禁不许还债也。”“公”是封建皇朝;“私”是地主土豪。海瑞说明自己并不反对乡间的地主剥削,并不反对“放债”,只是为了解决皇朝的财政收入问题,反对乡间大地主独吞剥削果实。

  海瑞从来没有想从根本上解决农民同地主之间的矛盾。

  他只是想缓和这个矛盾。海瑞自己就说过:“以下奉上,义不可缺,为之损益调停,使可久行”。坦率地说明了他做的是“损益调停”的工作,目的是把大地主的剥削限制在不妨碍地主阶级根本利益的法定范围之内,削弱农民的反抗,使“以下奉上”的封建剥削可以“久行”。他再三再四要农民服从封建统治,遵守“礼义”,“毋作强贼”对已产生的农民暴动,他主张双管齐下,“用兵安民,并行不悖”。他反对最反动的大地主,目的并不是削弱地主的土地所有制,而是巩固地主的土地所有制,巩固地主对农民的统治,巩固明皇朝政权。这是封建统治阶级各个集团、各个派别的共同利益,也是地主阶级的“长远益利”所在。把海瑞写成农民利益的代表,这是混淆了敌我,抹杀了地主阶级专政的本质,美化了地主阶级。海瑞一再表明自己对于皇帝忠心耿耿,他给高拱的信中痛陈自己内心时说:“区区竭尽心力,正欲为江南立千百年基业,酬上恩报知己也。”他怎么能够做出动野千百年基业”的事来呢?

  对“退田”的描写是假的。“平冤狱”的描写是真的吗?

  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只能作出否定的回答。松江知府、华亭知县根本没有被杀、被革。海瑞任应天巡抚时,苏、松一 带没有撤掉任何一个县以上的官。徐阶的儿子根本没有死,曾被判充军。这件事也不是海瑞干的,而是徐阶罢相后,徐阶政敌高拱再起时干的,张居正上台,这个判决就取消了。《明史?高拱列传》是这样写的:“阶子弟颇横乡里,拱以前知府蔡国熙为监司簿录其诸子,皆编戍,所以扼阶者无不至。逮拱去位,乃得解。”《徐阶列传》中也有相同的记载。抓徐阶儿子这件事,性质上是高拱乘机报复,执行者也是另外的官僚,同海瑞不相干。严嵩垮了之后,徐阶、高拱、张居正之间进行过长期的夺权斗争。把内阁中不同政治集团的倾轧,硬移到海瑞身上,变成海瑞“站在穷农民一边”去“平民愤”,这不是违背了基本的历史事实吗?吴晗同时明明知道历史上“徐阶的儿子只被判处充军”,但为了极力美化海瑞,仍旧要这样写,这说明他为了塑造自己理想的英雄,是不惜改写历史的!

  海瑞也不是象戏里写得那样“民主”。相反,他认为“江南民风刁伪”,“百端架诬。盖不啻十状而九”,他自言对付“刁讼”的办法是“衙门前尝不绝七八枷号,又先痛打夹苦之”,认为这是好经验。海瑞在《兴革条例》中谈到“疑狱”时还说过:“事在争言貌,与其屈乡宦,宁屈小民,以存体也。”

  下有小注曰:“乡宦小民有贵贱之别,故曰存体。”为保护“贵贱之别”可以“宁屈小民”,这是地主阶级专政反动本质的表现。现在硬说海瑞如何民主,甚至会向农民请求“指教”,这岂不是把海瑞的政治立场给颠倒过来了!

  看一看这些历史事实,再看一看《海瑞罢官》中的海瑞,就不难发现,这是一个编造出来的假海瑞。这是一个用资产阶级观点改造过的人物。历史剧需要艺术加工,需要再创造,我们并不要求新编历史剧的细节都同历史一样,但必须要求在人物的阶级立场、阶级关系上符合历史真实。尽管吴晗同志曾经说过历史剧要“力求其比较符合于历史真实,不许可有歪曲,臆造”⑤,然而事实胜于雄辩,这个新编历史剧中海瑞的形象已经同合理想象和典型概括没有什么关系,只能属于“歪曲、臆造”和“借古讽今”的范围了。

  阶级斗争的进程告诉我们:无论海瑞或海瑞以后的封建官吏,都无法使已经腐朽没落的明皇朝恢复青春,更无法缓和农民仇恨的烈火。海瑞之后,松江农民依旧受着重重残酷的压迫和剥削,兼并、逃亡继续发展,阶级矛盾继续尖锐化。

  一五八七年海瑞死,以后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势如怒潮。一 六四四年明亡,离海瑞死还不到六十年。在这样历史现实面前,剧本竟然要贫农对“退田”唱出“有土地何愁衣饭,好光景就在眼前!”欢呼“江南贫民从此有好日子过了!”这不是荒唐到可笑吗?

  《海瑞罢官》宣扬了什么?

  既然一个假海瑞,我们就来看一看作者通过这个艺术形象宣扬了什么。

  我们知道,国家是阶级斗争的工具,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关。没有什么非阶级的、超阶级的国家。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对待国家问题的基本观点。从这种观点出发,就不能不承认,封建国家是地主阶级对农民实行专政的工具。

  封建国家的法律、法庭和执行统治权力的官吏,包括“清官”、“好官”在内,只能是地主阶级专政的工具,而决不可能是超阶级的,决不可能是既为统治阶级又为被统治阶级服务的工具。当然,由于地主阶级内部存在各种阶层和集团,由于阶级斗争形势的变化,他们之间在这个或那个问题上,在对待大地主、中小地主和富农利益的态度上,在压迫农民的程度和方法上,会有区别,有斗争。但是,从根本上说,这种斗争的实质决不可能超越维护地主阶级专政的范围。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把这种地主阶级内部斗争歪曲成农民同地主之间的阶级斗争。就拿“清官”同“贪官”的斗争来说,确实有过清官大老爷在地主阶级的法庭上、根据地主阶级法律的某些条文,惩办一些“贪官”的事;也有个别农民所告的恰巧是某个“清官”所反对的派别或集团中的一员,出现个别农民在这个“清官”面前“打赢”官司的事。这种现象迷惑过不少没有政治斗争经验的农民,使他们看不清“清官”的阶级面貌,看不清封建国家和封建法庭的阶级本质,地主阶级也经常利用这种现象来麻痹农民的觉悟,把“清官”当作掩盖阶级统治本质的工具,当作配合武装镇压、对农民进行阶级斗争的重要手段。《明史》上就记载过地主阶级派出“清官”、作为缓兵之计,然后把起义农民一举消灭的事⑥但是,从根本上说,不论“清官”、“好官”多么“清”多么“好”,他们毕竟只能是地主阶级对农民实行专政的“清官”、“好官”,而决不可能相反。

  《海瑞罢官》却向我们说:不!“清官”不是地主阶级专政工具,而是为农民阶级服务的。你看,戏里的海瑞是一个封建皇朝的钦差大臣,可是他却代表贫苦农民利益向徐阶展开剧烈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一方面,“清官”海瑞以保护“徐家佃户”和所有贫苦农民利益的大英雄出现,同所有执行地主阶级专政的别的官吏相对立,“清官”和“贪官”之间的矛盾竟被写成保护农民和镇压农民的矛盾、退还农民土地和强占农民土地的矛盾,丝毫看不出“清官”在巩固地主阶级专政中的作用。另一方面,所有农民都被写得消极无为,没有一点革命的斗争精神,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跪下来向“海青天”告状,哀求青天大老爷为他们伸冤作主,把“清官”看作是自己的救世主。显然,在《海瑞罢官》的作者看来,阶级斗争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清官”才是推动历史的动力;人民群众不需要自己起来解放自己,只要等待有某一个“清官”大老爷的恩赐就立刻能得把“好日子”。这样,戏中就把作为地主阶级专政工具的“清官”和法律、法庭,统统美化成了离开地主阶级专政而独立存在的超阶级的东西,宣扬了被压迫人民不需要革命,不需要经任何严重斗争,不需要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只要向“清官”卑躬屈膝地叩头,实行封建皇朝的“王法”,就能把贪官污吏一扫而光,就能求来“好光景”。

  列宁说过:国家问题,这是一个“被资产阶级的学者、作家和哲学家弄得最混乱的问题”(《论国家》)。所谓“清官”“平冤狱”之类,作为国家问题的一部分,恐怕是被地主资产阶级弄得特别混乱的问题,成了毒害人民思想的一种迷信。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有责任揭露这种假象,破除这种迷信。《海瑞罢官》恰恰相反,它不但不去破除这种迷信,而且在新编历史剧的名义下百般地美化地主阶级官吏、法庭、法律,加深这种迷信。农民本来还知道“上下都是官世界”,“有理无钱莫进来”,海瑞一出场就愤慨地问农民,地主恶霸“凭的哪条王法?”教训农民:“这又是你们的不是了,为何不告?”在“平冤狱”的过程中,又反复强调“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之类掩盖“王法”阶级本质的话,并且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有海瑞这样的“清官”按“王法”办事,就能使法庭变成保护农民的场所,就能“为民雪恨”,就能平反“冤狱”,使农民获是土地。这不是把地主阶级的国家机器统统当作保护农民的工具了吗?这不是把地主阶级专政镇压农民的本质一 笔勾销了吗?这不是在宣传只要有地主阶级清官大老爷在衙门里“为民作主”,农民一“告”就能获得解放了吗?这种大肆美化地主阶级国家、宣传不要革命的阶级调和论的戏,还谈得上什么“历史剧的创作也必须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呢?⑦自从人类社会有阶级和国家以来,世界上就没有出现过“大老爷为民作主”的事情。在中国,不但地主阶级改良派,就是资产阶级民主派也从来没有给农民带来什么“好日子”,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伟大革命彻底打碎了地主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建立了以无产阶级为领导的、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才解决了江南和全国农民的“土地”“衣饭”问题。这毕竟是任何人都无法推翻的铁的事实。

  我们希望吴晗同志把自己塑造的海瑞形象,把通过这个形象宣扬的那些观点,同毛泽东同志一再阐明过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对照起来看,就不难发现,吴晗同志恰恰用地主资产阶级的国家观代替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国家观,用阶级调和论代替了阶级斗争论。在今天宣传这些地主资产阶级吹嘘了千百年的陈旧观点,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对谁有利?

  需要分清是非。

  《海瑞罢官》要人们学习什么东西?

  海瑞是一个有影响的历史人物。看来,他是封建社会处于没落时期,地主阶级中一位较有远见的人物。他忠于封建制度,是封建皇朝的“忠臣”。他看到了当时农民阶级同地主阶级尖锐矛盾的某些现象,看到了当时本阶级内部某些腐化现象不利于皇朝统治,为了巩固封建统治、削弱农民反抗、缓和尖锐的阶级矛盾,为了维护封建皇朝的根本利益,他敢于向危害封建皇朝利益的某些集团或者某些措施进行尖锐的斗争。在若干事情上,他同中小地主和富农利益一致,抑制豪强地主,目的还是为了巩固整个地主阶级对农民的专政,维护皇朝的利益。他上《治安疏》,这是被吴晗同志和许多文章 ,戏剧说成是代表人民利益的事情,也有人专门编演过新的历史剧《海瑞上疏》⑧,可是,正如他在疏本劈头就说的:他认为“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他的目的是皇朝“求万世治安”。这个行动也只能说明他如何忠君,而不能说明别的。

  所以嘉靖皇帝没有杀他,他死后,皇帝很难过,“赠太子少保,谥忠介”,礼部左侍郎祭悼时还说:“虽强项不能谐时,而直心终以遇合”。封建皇朝很懂得海瑞是地主阶级利益忠心的保卫者。

  这是海瑞的阶级本质,是海瑞全部行动的出发点和归宿。象吴晗同志那样,把海瑞描写成农民利益的代表,说什么海瑞“爱护人民,一切为百姓着想”,他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斗争⑨,甚至把他说成是“不怕封建官僚势力”的英雄,这是彻底歪曲了海瑞的阶级面貌的。明皇朝歌颂海瑞“保民如子”,吴晗同志则说他“一切为老百姓着想”,请问两者到底还有什么区别呢?

  历来地主阶级史书上,还曾经大书特书过许多材料来说明海瑞如何“处处事事为百姓”,如海瑞在担任江南巡抚时期,如何大反徐阶,大搞“退田”,如何“不到一个月”就修好了吴淞江,人民歌颂他是“海龙王”,等等。因此,他死后,小民罢市,丧出江上,白衣冠送者夹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绝。

  这些记载加上旧小说、旧戏的渲染,很容易迷惑人。但是,这种“官书”上的记载,显然包含着地主阶级夸大成份,我们应当用阶级观点慎重地加以分析。“反投献”,要徐阶“退田”,是有过这件事的,但徐阶究竟退了没有,退了多少,是真退还是假退,都找不到可靠的材料。根据谈迁《国榷》隆庆五年七月记载,徐阶曾退出四万亩田,但那十分明确是退给官府,“入四万亩于官”,根本不是退给农民。极而言之,就算“退产过半”吧,也还是为了地主阶级利益,也并不是只有海瑞一个人干过的事。徐阶在朝时,也干过“退田”,在嘉靖第四子景王载圳死时,“奏夺景府所占陂田数万顷还之民,楚人大悦。”⑩如果不分析“还之民”这个“民”是哪个阶级,如果按照吴晗同志的观点,谁敢“退田”就是英雄,敢退几万顷皇田的徐阶岂不是比海瑞更大的英雄了么?修吴淞江确有这件事,但究竟修好了多少,也是值得怀疑的。只要想一 想:在现代条件下修一条江都不很容易,海瑞难道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一条江整治好吗?据海瑞在《开吴松江疏》中自己说,他原来“议开江面十五丈”,从正月初三动工,到二 月间钱就用光了,但“工程浩大,银两不敷”,要求动用公款。

  可见至少这一个多月中连原计划也没有完成,而且困难很大。

  吴晗同志鼓吹什么“进度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完工了”,这种夸大连海瑞自己的话也不符合。至于出丧的描述,我们只要想一想:在解放以前,广大贫苦农民在地主阶级残酷剥削下,穷得连衣服都穿不上,许多农民几代人穿一件破衣裳,自己家里死了亲人都没有丧服穿,就知道那时候能穿体体面面的“白衣冠”来路祭的人,决不是贫农,决不是吴晗同志说的“广大人民”,而只能是地主、富农和商人中的某些人。如果在新编的历史剧中,能够真正贯彻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用阶级观点,对这类史料进行科学分析去伪存真,按照海瑞的本来面貌去塑造这个人物,使观众看到他的阶级本质是什么,用历史唯物论的观点去认识历史人物的阶级面貌,也不是一 件没有意义的事,从破除许多歌颂海瑞的旧小说、旧戏的所散布的坏影响来说,是有积极意义的。可是吴晗同志却不但违背历史真实,原封不动地全部袭用了地主阶级歌颂海瑞的立场观点和材料;而且变本加厉,把他塑造成一个贫苦农民的“救星”、一个为农民利益而斗争的胜利者,要他作为今天人民的榜样,这就完全离开了正确的方向。

  吴晗同志毫不含糊地要人们向他塑造的海瑞“学习”。我们到底可以“学习”一些什么呢?

  学习“退田”吗?我国农村已经实现了社会主义的集体所有制,建立了伟大的人民公社。在这种情况下,请问:要准“退田”呢?要人民公社“退田”吗?又请问:退给谁呢?

  退给地主吗?退给农民吗?难道正在社会主义道路上坚决前进的五亿农民需要去“学习”这种“退田”吗?

  学习“平冤狱”吗?我国是一个实现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如果说什么“平冤狱”的话,无产阶级和一切被压迫、被剥削阶级从最黑暗的人间地狱中冲出来,打碎了地主资产阶级的枷锁,成了社会的主人,这难道不是人类历史上最彻底的平冤狱吗?如果在今天再要去学习什么“平冤狱”,那末请问:到底哪个阶级有“冤”,他们的“冤”怎么才能“平”呢?

  如果不是学退田、学平冤狱,那么,《海瑞罢官》的“现实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也许吴晗同志会说:就算学习退田、平冤狱都不对吧,学习他“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精神,“以反对旧时代的乡愿和今天的官僚主义”,这总可以吧!?我不是在《海瑞罢官》的剧情提要中说过,这人戏“着重写海瑞的刚直不阿,不为强暴所屈的“坚强意志”吗?我们今天在处理内部关系上不是也需要这种“真男子”吗?剧本中的确突出地写了海瑞反对“甘草”,骂“乡愿”,而且还把除阶塑造成“乡愿”的典型。

  官僚主义确实要反。事实上,中国共产党人从来没有放松过反官僚主义的斗争。但是,我们知道,今天社会主义社会存在的官僚主义有它的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需要长期的斗争才能根本肃清。至于说到“刚直不阿”、“大丈夫”,“真男子”、“反对乡愿”等等,那就需要首先明确它的阶级内容:为哪个阶级?对哪个阶级?各个阶级对这些概念有不同的理解,不能抛开它们具体的阶级内容而抽象化。地主阶级所提倡的“刚直不阿”、“大丈夫”等等,有它特定的阶级含义,根本不能同无产阶级的革命性、战斗性混为一谈。这里。我们想重复地引用一下毛泽东同志解释过的鲁迅的两句著名的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毛泽东同志说:“‘千夫’在这里就是说敌人,对于无论什么凶恶的敌人我们决不屈服。‘孺子’在这里就是说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敌人,是“横眉冷对”,对人民,是甘心情愿地俯首做牛。今天如果离开了这样明确的阶级立场、阶级观点,抽象地说什么“刚直不阿”、“大丈夫”等等,甚至把“俯首甘为孺子牛”也叫做“乡愿”,把横眉冷对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叫做“刚直”,用这种“傲骨”去搞什么“退田”、“平冤狱”,“去反对今天的官僚主义”,去向劳动人民“罢官”,那会把人们引导到什么地方去呢?

  如果不健忘的话,我们还会记得:一九五七年,当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有一小撮人,忽然对于大反“乡愿”产生了特殊的兴趣。有人就曾用“反对乡愿”、“反对甘草”的口号来反对无产阶级的革命干部和民主人士中的左派,咒骂党的领导是“拘拘于小德的乡愿”,把跟共产党走的民主人士诬为“甘草主义”,这样的语汇可以从当时的某些报纸上找到一大堆。因为站在地主资产阶级立场来看,从党和人民的最高利益出发,采用民主和说服的手段,用团结――批评――团结的方法,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的矛盾,推动人们努力走向进步,都是“乡愿”,都是“甘草”;从地主资产阶级利益出发,敢于坚持错误到底,敢于做无产阶级专政的反对派,敢于把不赞成他们的人一棒子打死,这才是“大丈夫”,“强哉矫”,才是“羞为甘草剂”。这一套东西的实质早已路人皆知了,为什么《海瑞罢官》及其评论者又要重新拾起来加以鼓吹呢?

  吴晗同志顽强地宣传过一种理论:历史剧要使封建时代某些人物的“优良品德”深入人心,成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道德的组成部分”我们不在这里讨论道德问题(这也是一个被资产阶级的学者、作家和哲学家弄得十分混乱的问题),但如果象《海瑞罢官》这样把海瑞的思想行为都当作共产主义道德的“组成部分”,那还要什么学习毛泽东思想,什么思想改造,什么同工农兵结合,什么革命化劳动化呢?

  现在回到文章开头提出的问题上来:《海瑞罢官》这张“大字报”的“现实意义”究竟是什么?对我们社会主义时代的中国人民究竟起什么作用?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研究一 下作品产生的背景。大家知道,一九六一年,正是我国因为连续三年自然灾害而遇到暂时的经济困难的时候,在帝国主义、各国反动派和现代修正主义一再发动反华高潮的情况下,牛鬼蛇神们刮过一阵“单干风”、“翻案风”。他们鼓吹什么“单干”的“优越性”,要求恢复个体经济,要求“退田”,就是要拆掉人民公社的台,恢复地主富农的罪恶统治。那些在旧社会中为劳动人民制造了无数冤狱的帝国主义者和地富反坏右,他们失掉了制造冤狱的权利,他们觉得被打倒是“冤枉”的,大肆叫嚣什么“平冤狱”,他们希望有那么一个代表他们利益的人物出来,同无产阶级专政对抗,为他们抱不平,为他们“翻案”,使他们再上台执政。“退田”、“平冤狱”就是当时资产阶级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焦点。阶级斗争是客观存在,它必然要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用这种或者那种形式反映出来,在这位或者那位作家的笔下反映出来,而不管这位作家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海瑞罢官》就是这种阶级斗争的一种形式反映。如果吴晗同志不同意这种分析,那么请他明确回答:在一九六一年,人民从歪曲历史真实的《海瑞罢官》中到底能“学习”到一些什么东西呢?

  我们认为:《海瑞罢官》并不是芬芳的香花,而是一株毒草。它虽然是头几年发表和演出的,但是,歌颂的文章连篇累牍,类似的作品和文章大量流传,影响很大,流毒很广,不加以澄清,对人民的事业是十分有害的,需要加以讨论。在这种讨论中,只要用阶级分析观点认真地思考,一定可以得到现实的和历史的阶级斗争的深刻教训。

  (摘自1956年11月30日《人民日报》)

  【注释】

  ①吴晗:《海瑞罢官》序,单行本第Ⅵ页。

  ②《二十二史札记》中记载了万历中嘉定、青浦间槁投献的例子,明显地反映出这是地主阶级内部矛盾。摘录如下:“又有投献田产之例,有田产者,为奸民籍而献诸势要,则悉为势家所有。……万历中,嘉定、青浦间有周星卿,素豪侠,一寡妇薄有资产,子方幼,有侄阴献其产于势家,势家方坐楼船鼓吹至阅庄,星卿不平,纠强有力者,突至索斗,乃惧而去。……此亦可见当时献产恶习。”(商务印书馆一九五八年七月版,七二一 页)。

  ③《被论自陈不职疏》,见中华书局一九六二年十二月出版的《海瑞集》,下引海瑞言论均据此书,不另注明。

  ④《明律集解》卷五 。

  ⑤吴晗:《再谈历史剧》,一九六一年五月三日《文汇报》,《春天集》一五 五页。

  ⑥如一四五○年(景泰元年),黄萧养领导等的盛大农民起义队伍包围了广州城,断绝了城内外交通。攻势凌厉,地主阶级的军队“战辄败”。这时封建皇朝见武装镇压失败,就派了当时有名的“清官”扬信民去,扬一 到,立刻用软的一手“处方招抚”,做了许多欺骗、分化、软化工作,农民起义军被“清官”迷惑,“不敢伤”,放松了武装斗争。接着董兴调集两广江西的大批地主军队来到,对农民和农民军进行了血腥的屠杀,起义失败,黄萧养也中箭牺牲。事见《明史》中《扬信民列传》及《董兴列传》。

  ⑦吴晗:《再谈历史剧》,一九六一年五月三日《文汇报》,《春天集》第一 五二页。

  ⑧《海瑞上疏》,上海京剧院集体创作,许思言执笔,上海文艺出版社一九 六○年四月出版。此剧一九五九年及一九六一年演出时,《解放日报》和《文汇报》都曾发表评论文章加以赞扬。一九五九年九月二十六日及十月二十七日,《解放日报》及《文汇报》分别发表《〈海瑞上本〉中的海瑞形象》及《试评周信芳的新作〈海瑞上疏〉》二文。一九六一年春节重新上演时,《解放日报》在二月十一日又发表《杂谈京剧〈海瑞上疏〉》一 文。

  ⑨吴晗:《海瑞的故事》,《中国历史小丛书》版,一九六三年六月第二版,中华书局出版,第十九页及第三十五页。

  ⑩《明史?徐阶列传》。

家园 呵呵,写得蛮好嘛。
家园 【贴图】一点儿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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