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自在雪中行——送老票兄弟 -- 简单飞翔
自在雪中行——送老票兄弟
以此文送给老票,他说已多年未看到北方的雪了,甚是怀念。(旁白:是故乡的雪吧?),所以写几个关于雪的事情,未必全是共同经历,但可能引起相同的感觉。
前天我们这里下中雪,整个都白了。地上很厚的一层,树上也有了简单的树挂。昨天兴冲冲拎着数码相机,想去某著名景点拍几张给好友发去,奈何去了单位一大堆事,无法外出,只得作罢。到了下午,太阳已把积雪晒得迅速消了下去,露出了很黑黑的地面,斑驳陆离,难看之极。唉,不照也罢,还是留点美好映像吧。
且打住,话入正题,说几件小事。
1、小时候(旁白:又是小时候!可能现在真得感觉有点老了,总怀念过去的人和事),因为经济条件不好(这是我们那个年代共同的特点),可玩的玩具非常少,所以利用自然条件的玩耍就成了一项实惠的娱乐活动。雪就是其中之一,打雪仗,堆雪人,吃雪,滑冰,挖雪陷井,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法,等等,不一而足,构成了我们欢乐童年的一部分。
2、小学二、三年级时,一到下雪(很奇怪,当时的雪好像比现在的要大,也有完整的形状,是典型的六边形,不像这几年的雪,完全是小米粒状,不像雪,倒像细沙染白了洒下来),我们放学后的一件事就是等公交车进站(不是坐车回家,我们当时步行上下学,这也是我们现在身体不错的原因之一)。公交车进站后,人们开始上下车。我们则早已蹲在车后,双手紧紧抓住车身(不知具体名称叫啥),等待车慢慢开动,然后随车而动。公交车不敢开快了,我们则一边大笑,一边看脚下的光滑洁白的雪地不住向后移动,享受着免费搭车的乐趣。这时候,我们往往希望有一双“懒汉鞋”(像我们这个年龄段的都知道,一身蓝或一身绿,一双白底白边黑面布鞋,再把双手往兜里一插,那在当年是很酷的一种形像),因为那鞋底是塑料制成的,非常光滑,在雪地上滑行是很爽的。那些穿胶底的球鞋则命运不太好,因为摩擦系数大,经常是手劲撑不住,一松手,人则因为惯性向前冲去,脸朝下跌倒了,爬在雪地上,眼看着公交车拖着其伙伴在欢笑声中前行了。这种活动现在想起来就后怕,完全没有保障措施,谁知道公交车什么时候停车,什么时候后退,后面有没有车啊-------也不敢告诉家长,若被知道,通常是一通恶揍。要学会斗智斗勇啊。呵呵。年少热血,不顾后果,这也是能留给我们很多快乐的因素之一啊。
3、还是上小学时,学校条件简陋,乒乓球台都是水泥做的。每当下雪,那里便成了我们最好的弹药库。打雪仗时,不用弯腰,就可用手抓起雪捏成球,同时还可眼观四路,防止来袭,也可随时出击。更可当成一个障碍台,防止别人一拥而上,把你弄倒在地,雪埋了你。有一次,对打雪仗失去了兴趣,转而堆雪人,就在乒乓球台上。第一节课后,我很细致地堆了一个四肢健全的雪人身体,没等做成头部,就听到了上课铃声。第二节课后,一般是要上课间操的。因为下雪,惯例就成了打雪仗。一节课的时间,雪又下了厚厚一层,吹掉小雪人身上的浮雪,继续完成自己的作品。等我把头做好,五官修整完毕,站在那里欣赏的时候,旁边突然伸过只手来,一把抓去雪人的头,从我身边冲了过去。我一看是同级的一名学生,顿时大怒,撒脚就追。当时,漫天雪花飞舞,学校操场白茫茫一片,两个孩子的身影在人丛中蹿来蹿去,不时有雪球从身边飞过,那就是一幅画。眼看着对方越跑越远(心虚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激发更大的潜力?),报仇无望,突然对方滑倒,我大喜之下,连追两步,结果我也摔倒了。等我再起来追上他,摁倒地雪地上,要用雪往脖子里灌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我不知拈花微笑的本意是什么,但每当下雪时想起这些事,我则是观雪无言。
4、我小时家住在一条马路的下面,有一条很大的斜坡,两边是农家田地。雪后,斜坡上人走车压,光滑无比,成了我们滑雪的天然乐园。有条件的准备好自制雪撬(其实很简单,一块木板,下面钉上两条平行钢筋,以减少摩擦,再拿上两把“改锥”做支撑杆,就成了),没有条件的则准备好一双滑点的鞋。到了大斜坡的顶端,把雪撬入放好,人往上盘腿一坐,用“改锥”往后点几下,利用惯性,雪撬便会向下冲去,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在人们的尖叫欢笑声中,加速,偏离,出道,翻滚。最初目标是斜坡下端,结局是到了旁边田地里,然后站起来雪人一个。当然也有玩得好的,沿着中心线,从顶端一下笔直地到了坡底,而且双臂伸展,作飞翔状。其实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小男人,骗小姑娘的把戏,都是从我们那里偷学来的。相对安全的一种玩法,就是用鞋的。助跑两步,两脚前后伸开,自然下滑,还能感受雪地的起伏不平。就是滑行距离短点,到不了一半,还得再助跑。也有玩花样的。开始滑行后,则双脚并拢,身体下蹲,双手抱膝,利用惯性下滑,还和旁人打着招呼,也是很自在的享受。有次有个朋友出了洋相,想玩更高级的,闭眼睛下滑。结果看不到一个小坑,人一颠,来不及站立,大家眼看着一个蓝色的身影翻滚着下了雪白坡底,于是哄堂大笑,尖叫起哄。当时,站在斜坡顶端俯视,白茫茫一片。各式雪撬,穿各种颜色的小孩,融入雪世界里,自娱自乐,快乐的童年啊。
5、高中、大学时代,每逢下雪天,便是我们一帮足球爱好者的纵情疯狂之时。只要到了体育课,一声招呼,男生绝大多数要冲下去踢球的。在雪地踢球,纵情叫喊,比平时踢球有更大兴致。因为在雪地滑,所以平时看不到的场面边时全看到了。明明看到足球就在眼前,平时伸脚就可以踢到,但这时眼睁睁看着是无能为力,干脆滑倒飞铲,能不能踢到则是另一回事了。眼见后卫一个大脚,想把球开出去,却发现一脚轮空,球还在原地,人却躺在地上了。周围一群人站在那里嘿嘿的坏笑。两个人迎面抢球,跑得太急,刹不住脚,干脆使用冰场上刹车的技术,两只脚一前一后,身体后倾,但惯性太大,眼见身后留下两道印迹,人还撞在一起。体育课后的那节课通常是上不成的。衣服湿乎乎的,鞋更不用说了,早已湿透了。每个人都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头上还冒着热气,像是一口开了水的锅。老师这时一般是宽厚的,看着我们笑笑,弄得我们也跟着傻笑。现在想起来,还会笑一阵子。
6、大学三年级,我们全班曾到某偏远山村实习,当光荣的人民教师一年。确实光荣,天地君亲师,那是受人尊敬的五分之一啊。农村学生淳朴响亮的“老师好”,伴随了我们一年。那山村位处山上,每当下雪,山路被封,人们能做的就是对雪观景,思无退路。此时便和老票兄弟外出巡山,站一处高坡之上,从脚下沟壑纵横延伸到远方山峦起伏之处,白茫茫一片,天地一体,顿觉意兴遄飞,高声呼喊,神清气爽。“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是否包涵了这样的感觉?顺山路下行,踏雪吱吱,时有学生照面而过,淳朴的脸被冻得红红的,高声喊着老师好。还是有一种自豪在心底萌生的。回来后在雪中埋一瓶红葡萄酒,一小时后取出,回屋内对饮,虽无下酒菜,亦无红泥小火炉,但足慰当年矣。
7、八十年代中期,某大年初四。好大雪。骑车去同学家。离我家很远,等进了她家门,我浑身是雪花,头发滴水,鞋面尽湿。其母爱干净,有点其他意思,但也接受了我“过年好”的祝福。同学却欢喜迎入家中,让我顿时热意上涌。其母一看如此,也随了女儿,恰当地忙自个的事去了。让座,倒水,闲聊。陪同学下跳棋,看着她修长雪白的手指捏棋提落,托腮思棋的时候,总有种想“执子之手,偕子同行”的感觉。偶而碰触之下,却发现是冰凉凉的,她也微微有些脸红。偏偏想悔棋的时候,一着急,就又碰在了一起……时间过得很快吗?外面的雪似乎更大了。起身,道歉,告辞。同学送出门,陪我慢慢走在大街上,其母叮嘱快回的声音言犹在耳。飞舞的雪花里,那一低头的浅笑,那余光一瞥的温情,那冻得有些微红的面容,那分明闪着光彩的双眸,那垂肩的黑黑长发,都是我心中难泯的画面。她后来去了南方。在那里,雪还在下吗?
关于雪的记忆还有很多。写到这里,已感觉不胜笔力,且思飞他处,容后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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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顶!
所以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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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你的朋友!
那边正讨论是不是票MM呢,这边就有文章送给票兄弟,这个这个。。。
简兄是我大学同窗,也是多年兄长。当年简兄球艺精湛,是我们学校足球队队长、中场组织核心,穿针引线承前启后;我是前锋,一看简兄拿球立即扭身跑位,那球就会很舒服的传到我跑位的路线上...配合很默契,我也坐稳了校队主力前锋的位置。 上次有文提到大四那年夺冠后和一帮兄弟喝酒,最后是简兄和我互相搀扶回去的。
简子兄为人忠厚善良,待人厚道,因此担任我班班长四年期间一直威望很高。票子大学四年里有一段桀骜不逊,因此犯了众怒;那时仍为我友者,唯有简兄。同学们毕业后的聚会,都是简兄在操持,也只有他能召集齐全。简兄母亲待我如子,简妹子待我如兄;无数次去他家吃喝住宿,有如归家。
简兄是体育好手,更难得的是耐力和爆发力俱全。校运动会简兄每每代表系里参加男子4×100,雪地里的长跑越野赛简兄也是班里第二(第一便是票子)。 山区教学之时,时常去山野闲走,登高爬低长途远足,其耐力悠长不在票子之下者,简兄一人而已。
一年山村教师生涯,感慨量多。冬夜寒冷,每每停电也无暖气之时,最是孤寂。 然烛光两盏,各自闷读,时而憨笑分享,时而推门闲走。 期间苦乐何人分享? 同居者简兄是也。 某日,闲转供销社,买下红酒一枝;是夜大雪,遂埋酒于雪堆中,待简兄下晚自习分杯饮之。 其酒甚美,上白下红,过冻色素沉淀之故。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后票子南下,简兄也有了简嫂和可爱的千金,大家各自谋生。众多回忆历历在目,唯有一幕常在心间。
那年山上的一个清晨,简兄与我两人翻山回乡;牧童遥指远处山峰:“翻过那座山再走那么远就到了。”一口气冲到山顶,朝霞绚丽四野无声,一时间胸中豪气无限。
回头与简兄相视一笑,兄弟之情尽在不言中。
...
欢迎简兄来河,是为接引。
票子 丙戌二月初三
要是偶狠狠,现在MM还天天陪着下棋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