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三国史探之一:曹操领东郡的袁绍背景 -- 曹仲德
引言:
初平二年曹操自河内袁绍麾下引兵入东郡击黑山,并于嗣后领东郡太守,在当日看来,这不过是关东众多割据事件中的一起,无足细说,而在著史者眼里,其作为史书中心人物曹操宰割州郡的起步,则可谓意义深远,《魏书 武帝记》述其始末如下:
“袁绍与韩馥谋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太祖拒之。绍又尝得一玉印,於太祖坐中举向其肘,太祖由是笑而恶焉。
二年春,绍、馥遂立虞为帝,虞终不敢当。
夏四月,卓还长安。
七月秋七月,袁绍胁韩馥,取冀州。
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反。十馀万众略魏郡、东郡,王肱不能御,太祖引兵入东郡,击白绕于濮阳,破之。袁绍因表太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在此之前的背景是:初平元年关东州郡起兵讨董卓,从三个方向逼近洛阳:袁绍在河内,进军方向是洛阳北的孟津小平津;张邈刘岱等在酸枣,进军方向是洛阳东的轘辕口;孔伷在洛阳东南的颖川,袁术在洛阳南方的南阳,但袁术不久即移师鲁阳,以孙坚领豫州刺史取代可能已经死去的孔伷,进军方向是洛阳东南的大谷口。曹操最初在酸枣附属于张邈,汴水大败后有感于自己的意见得不到酸枣诸将的采纳,重新募兵之后,没有回酸枣而是去河内加入了袁绍麾下。
《三国志》于详细列举曹操在河内袁绍麾下时与袁绍的种种冲突之后,叙入曹操引兵入东郡,虽然没有正面说曹操是不满袁绍因而谋求独立发展,但言下之意是如此则是无疑。
《三国志》的叙述,本于王沈《魏书》,王沈描述的袁曹冲突,较《三国志》更为严重,甚至说曹操此时已经有了要诛灭袁绍的想法[],对于是后的曹操下东郡,王沈也直指为不满袁绍因而图谋到黄河以南独立发展势力:
“信言於太祖曰:‘奸臣乘衅,荡覆王室,英雄奋节,天下乡应者,义也。今绍为盟主,因权专利,将自生乱,是复有一卓也。若抑之,则力不能制,祗以遘难,又何能济?且可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太祖善之。”
陈寿和王沈将初平二年曹操下东郡的描述为是袁曹交恶因而曹操率军脱离袁绍独立发展势力,史书的记载,大致如是。
由于袁绍后来与曹操争夺政权失败并被定义为汉朝乱臣贼子,后世史官对于曹操早年附从于袁绍的事实,做了很多掩饰,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对于初平二年袁曹交恶和曹操脱离袁绍到河南发展势力的记载,则未有怀疑者,历来引之为实录,然而今日考之史事,这种看法实有未达,兹述于后。
(一)曹操入东郡的袁绍背景
由于曹操是史书记载的中心人物,也是后世研究的重点,因而对于袁曹关系中的曹操一方的活动,历来知之甚悉,而对于另一方的袁绍的活动,则少有考察。这样的通弊是,对于袁曹关系的看法,往往容易流于偏信曹操方面的陈述,而不能得出正确的看法。初平二年曹操下东郡同时的袁绍活动,我们不妨循以下思路进行考察:
(1)在初平二年曹操由河内东下东郡时,袁绍在做什么?
回答是:袁绍也由河内东下了,袁绍在后来给汉帝的上书中是这样说的:“又黄巾十万焚烧青、兗,黑山、张杨蹈藉冀域。臣乃旋师,奉辞伐畔”。而高干及荀谌等威胁韩馥说的:“公孙瓚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引军东向,其意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也可印证当时袁绍军确实是离开河内前线,处在向东移动中。
(2)那么东下的袁绍军最终停在了哪里?
回答是:延津。《三国志 袁绍传》:“会卓西入关,绍还军延津”
(3)延津在哪?
回答:就在东郡。延津是黄河中段最重要的渡口之一,位置在东郡与河内魏郡的交界处,可参看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东汉部分。
也就是说,在初平二年曹操从河内下东郡的同时,袁绍的移动路线,实际和曹操是完全一样的,因此史书所说的曹操渡河入东郡以脱离袁绍,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曹操是和袁绍一起进入东郡的。而以当时曹操在袁绍麾下这一点而言,这一行动显然也不可能是出自曹操意志的体现,而是袁绍意志的体现,曹操只是跟随袁绍东下的。
(二)曹操领东郡前后的军事活动
对于自己从河内前线东撤,袁绍后来向汉帝解释说:“又黄巾十万焚烧青兖,黑山张杨蹈籍冀域,臣乃旋师,奉辞伐叛”,这里说了两个理由,一个是兖州冀州的黄巾黑山农民军蜂起,使他不得不回师讨伐。另一个则是张杨和匈奴单于于夫罗叛盟,离开河内东下,他要从后追击,具体可见《三国志 张杨传》:“袁绍至河内,杨与绍合,复与匈奴单于於夫罗屯漳水。单于欲叛,绍、杨不从。单于执杨与俱去,绍使将麹义追击於鄴南,破之”。
以此对照《三国志 武帝纪》中记载的曹操活动:
“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反。十馀万众略魏郡、东郡,王肱不能御,太祖引兵入东郡,击白绕于濮阳,破之。袁绍因表太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三年春,太祖军顿丘,毒等攻东武阳。太祖乃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毒闻之,弃武阳还。太祖要击眭固,又击匈奴於夫罗於内黄,皆大破之。”
这里所记载的曹操在领东郡前后的活动:攻破黑山于东武阳和攻破于夫罗于内黄,与袁绍所述自河内东下的目的相对照,真可谓合若符契,内黄在冀州魏郡,曹操作为兖州东郡太守,入魏郡作战,是受时为冀州牧的袁绍所指派无疑,《张杨传》所述袁绍使鞠义攻破张杨于邺南,与《武帝纪》所述曹操攻破于夫罗于内黄,可能即是同一件事。
东郡横跨黄河,河北部分的大小,大约只有河南部分的一半,而曹操军队在这段时间里的活动地区濮阳,顿丘,东武阳,内黄,却是以河北为主,顿丘,东武阳,内黄都在河北,只有濮阳在河南,东郡的郡治,原本就在濮阳,而曹操改治东武阳。这自然是因为袁绍主力在河北活动无疑,事实上史书记载的曹操领东郡期间的军事活动,都可考虑是否存在袁绍军队的参与。
(三)王匡事件
以上讨伐黑山和张杨的目的,只是书面上的原因,书面以下,还有袁绍所不能言的更重要目的,就是扩大私人势力,这一点倒是今人所熟知的,不过今人往往只注意到袁绍的劫夺冀州,对于曹操领东郡的背景失于考察,因而忽视了袁绍势力在兖州的扩展。
前面已经说到,东郡是横跨黄河的一个跳板,连接着黄河以北的冀州和黄河以南的兖州,从冀州南出争中原,就要走东郡境内的黄河中段的两大渡口:延津和白马津,后来袁绍攻打曹操,就是从这里过来的,众所周知,袁绍的整体战略,是要“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曹操入主东郡,就是为南向争天下埋下的伏笔。
跟曹操情形类似的是鲍信,鲍信也是弃职回家参加讨董的官员,在讨董联军成立时领了一个将军衔,没有真正的根据地,汴水之败后,去河内投靠了袁绍,并在初平二年随袁绍东下,最终被袁绍安插到了黄河下游冀州向兖州的另一个跳板:济北国[]。一年后黄巾入兖州,刺史刘岱战死,鲍信等拥曹操为兖州牧,并由袁绍上书推举,这是初平二年事件的后续情节。
初平二年,以曹操领东郡和鲍信领济北为表现,袁绍势力正在伸入兖州,而王匡事件,就在这种情势下发生的。
王匡原为河内太守,在联军讨董时,受袁绍指挥作为联军前锋进驻小平津,被董卓大败,士卒离散,只好回家乡兖州泰山郡重新募兵:
“收集劲勇得数千人,欲与张邈合。匡先杀执金吾胡母班。班亲属不胜愤怒,与太祖并势,共杀匡。”(谢承《后汉书》)
王匡是先于袁绍回兖州募兵,还是随袁绍一起东下兖州的,王匡为什么不回袁绍麾下而转投张邈,史所不明,我倾向于是后者,这两点是无关大节的,我关注的是王匡被曹操承袁绍意思攻杀,这一事所凸现的袁绍势力伸入兖州后与张邈的摩插。
张邈是讨董联军的发起者,也是联军兖州方面的实际负责人,在兖州有相当声望,王匡不去投靠其他人而去投靠张邈,这应该是重要的原因,然而王匡终于因此不能见容于袁绍而被曹操攻杀,这是张邈所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三国志 张邈传》所记载的袁绍使曹操杀张邈一节,应该也是发生在这段时期:“袁绍既为盟主,有骄矜色,邈正议责绍。绍使太祖杀邈,太祖不听,责绍曰:‘孟卓,亲友也,是非当容之。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史书说袁绍要曹操杀张邈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张邈批评他有骄矜之色,以张邈的地位和他与袁绍的私人关系而言,这是难以想象的,真实的情况,只能是和王匡相关。
张邈,曹操,袁绍从少年时代起已经是奔走之友,有深厚的情谊,夹在袁绍张邈之间的曹操,地位是比较尴尬的,局势迫使他在两个朋友之间作出一个抉择,从政治站位来说,他站在袁绍一方,然而从私人情谊出发,他却不愿意与张邈决绝,所以他可以攻杀王匡,却终究拒绝了对张邈下手。
这种私人情谊能抗拒政治利益多久?在张邈的脑海中,这是一个盘旋不去的问题,兴平元年,王匡事件再次发生,吕布脱离袁绍麾下,经过兖州时与张邈握手订交,袁绍听说后极为怨恨。此时张邈选择了先下手为强,乘曹操东征徐州时夺取了曹操的兖州根据地,于是两人终成不共戴天之势。这种结果,大约是初平二年的曹操所始料未及的。
本帖一共被 1 帖 引用 (帖内工具实现)
事后拼命掩饰这种关系,也是一样
松散的联盟,各自有着相当程度的行动自由,随着时间和环境改变,要么一方被吞并,要么分道扬镳。
恭喜仲德终于将这个思路变成文字,的确思路新颖,讨论一下:
1、袁绍为何东下?
仲德文中提到,袁绍东下是因为张杨及于扶罗的反叛,也就是他自己说的“臣乃旋师”,要去“奉辞伐畔”。当然谁都知道这是官样文章,但却也不是其东下借口,仔细琢磨《张杨传》中“单于欲叛,绍杨不从”,这是很有意味的一句话,明明关东盟军干的就是反叛朝廷,而且袁绍还是盟主,那么单于要袁绍张杨反叛的对象是谁呢?
《后汉书·袁绍传》载“馥意犹深疑于绍,每贬节军粮,欲使离散”,《通鉴》认为是因为“韩馥以豪杰多归心袁绍,忌之”,正是由于缺粮,袁绍才不得不另谋出路,刚好鞠义背叛韩馥,袁绍遂顺河东下与之联合。
固然,雄据河北是袁绍的理想,但正是这次东下的过程,才有了逢纪的献策及付诸实践,逢纪话中的“举大事而仰人资给”就是针对这次缺粮危机,算计韩馥是袁绍东下的果而不是因。
另外,韩馥从事赵浮、程涣率部从孟津驰还,一方面可能是公孙瓒南来,恐怕更可能是监督袁绍(双方的行军路线是一致的),但绝不会是如书中所说的闻知韩馥有心让位才回来。
现在再来看单于,赵浮曾对韩馥称“虽有张杨、于扶罗新附”,可见他在延津路过袁绍大营时,单于尚为背叛,而当袁绍成了冀州之主,当然也谈不上“绍杨不从”了,于扶罗反叛的时间只能是袁绍与韩馥交涉过程之间,对象是只能是韩馥,目的是抄劫为生。
2、袁绍为何屯延津?
据《九州春秋》“浮等闻馥欲以冀州与绍,自孟津驰东下。时绍尚在朝歌清水口”,胡注认为“清水口即淇口,其南岸即延津”,袁绍选择这个地方屯军有三个意图:一是便于和张杨、于扶罗及鞠义联合;二是等待谋取冀州;三是若韩馥不肯轻易屈从,只得顺河返回渤海。
显然,延津虽处东郡与魏郡交界渡口,以袁绍在赵浮口中“军无斗粮,各己离散”的凄惨状况,恐怕不会有同时图谋兖、冀那么大的胃口。
3、袁曹攻于扶罗是不是同一次?
《通鉴》将于扶罗屯黎阳置于初平二年,而单于是在被鞠义于邺南所败之后才转到黎阳的,曹操击于扶罗是在初平三年。于毒进攻曹操东郡的东武阳,曹操反而引兵入西山进攻于毒本屯,西山在魏郡境内,这完全是曹操自己的战事。同样的,攻击于扶罗可能是顺带,也可能是和袁绍联盟间的配合,恐怕不能仅凭越境作战(那时讲究的是实际控制区域,谁心中还有“境”的概念呢?),就会有那种上下级间的指派。
其中信息量极大,当可有所助。
俺原本一直想专门写一下此人的,此人在三国研究中基本被忽略了,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呵呵,曹兄不妨注意一下,先看一哈这几段:)
魏书七
吕布(张邈)臧洪传第七
臧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也。……灵帝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洪为功曹。
明董卓杀帝,图危社稷,洪说超曰……超然其言,与洪西至陈留,见兄邈计事。邈亦素有心,会于酸枣,邈谓超曰:“闻弟为郡守,政教威恩,不由己出,动任臧洪,洪者何人?”超曰:“洪才略智数优超,超甚爱之,海内奇士也。”邈即引见洪,与语大异之。致之于刘兗州公山、孔豫州公绪,皆与洪亲善。乃设坛场,方共盟誓,诸州郡更相让,莫敢当,咸共推洪。洪乃升坛操槃歃血而盟曰:“……兗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志。……臣松之案:于时此盟止有刘岱等五人而已。魏氏春秋横内刘表等数人,皆非事实。表保据江、汉,身未尝出境,何由得与洪同坛而盟乎?
……超遣洪诣大司马刘虞谋,值公孙瓚之难,至河间,遇幽、冀二州交兵,使命不达。而袁绍见洪,又奇重之,与结分合好。会青州刺史焦和卒,绍使洪领青州以抚其众。九州春秋曰:初平中,焦和为青州刺史。是时英雄并起,黄巾寇暴,和务及同盟,俱入京畿,不暇为民保障,引军逾河而西。未久而袁、曹二公卓将战于荥阳,败绩。黄巾遂广,屠裂城邑。……洪在州二年,群盗奔走。绍叹其能,徙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太祖围张超于雍丘,超言:“唯恃臧洪,当来救吾。”众人以为袁、曹方睦,而洪为绍所表用,必不败好招祸,远来赴此。超曰:“子源,天下义士,终不背本者,但恐见禁制,不相及逮耳。”洪闻之,果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兵,又从绍请兵马,求欲救超,而绍终不听许。超遂族灭。洪由是怨绍,绝不与通。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绍令洪邑人陈琳书与洪,喻以祸福,责以恩义。洪答曰:……昔张景明亲登坛啖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然后但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旋时之间,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臣松之案英雄记云:“袁绍使张景明、郭公则、高元才等说韩馥,使让冀州。”然馥之让位,景明亦有其功。其馀之事未详。)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滨于死亡。刘子琪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威怀亲,以诈求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者也;然辄僵毙麾下,不蒙亏除。(臣松之案:公孙瓚表列绍罪过云:“绍与故虎牙将军刘勋首共造兵,勋仍有效,而以小忿枉害于勋,绍罪七也。”疑此是子璜也。)仆虽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见终,睹微知著,窃度主人之心,岂谓三子宜死,罚当刑中哉?实且欲一统山东,增兵讨雠,惧战士狐疑,无以沮劝,故抑废王命以崇承制,慕义者蒙荣,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原也。……但惧秋风扬尘,伯珪马首南向,张杨、飞燕,膂力作难,北鄙将告倒县之急,股肱奏乞归之诚耳。……足下讥吾恃黑山以为救,独不念黄巾之合从邪!加飞燕之属悉以受王命矣。昔高祖取彭越于钜野,光武创基兆于绿林,卒能龙飞中兴,以成帝业,苟可辅主兴化,夫何嫌哉!……
绍见洪书,知无降意,增兵急攻。……先是,洪遣司马二人出,求救于吕布;比还,城已陷,皆赴敌死。
就是占领青冀等州,然后与关中抗衡。
初,绍与公共起兵,绍问公曰:“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公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公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仆虽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见终,睹微知著,窃度主人之心,岂谓三子宜死,罚当刑中哉?实且欲一统山东,增兵讨雠,惧战士狐疑,无以沮劝,故抑废王命以崇承制,慕义者蒙荣,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原也。
有一个问题,济北国相能被袁绍随便任用,济北王和刘岱也太没有作为了吧。
诸侯王食租税而已,国相的任免和行政,诸侯王都是无权插手的。
捃守国相的任命,袁绍和刘岱本来都是没有权力的,权力只在中央,所以他们的任命官员,都是采取的向中央上表推荐的形式,即所谓“表举”,但实际中央同不同意,他们就不管了,不然怎么叫割据呢。
袁绍作为关东联军的盟主,由他来任命官员名义要正一些,因为有东汉初年窦融的先例在那里。
这个“三国史探”,按照现在的计划,将会有一个篇目叫“张邈之叛的徐州背景”,如果有持续的兴趣填完的话
讨论的主要就是张邈张超臧洪的位置和两次叛乱。中间要用到不少臧洪与陈琳书中的内容
比如曹兄的这段分析:
我在想:也有可能袁绍要杀张邈完全就是意气用事,一时冲动,为什么不可能呢?
历史研究之所以艰辛,这也是一个原因吧,毕竟,人不是机器,而是复杂的感情和理智的混合体。
非对曹兄的分析又异议,只是有感而发。
曹操和袁绍年轻的时候一起在洛阳,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记得裴松之注里讲了个故事说曹操、袁绍一起去抢别人的新娘,被人发现了,两个人怎样跑。可以看作两人还是仕宦子弟时的胡闹。但由此也可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后来两人起兵讨董,可以肯定,那个时候,他们还都是热血青年,都有同样理想和抱负就是匡复社稷、维护皇权,所以说在同盟的时候,起码来说他们两个人还是对这些官爵名位不是十分看重的。谁有了困难,对方也还是会倾力帮助。所以,诸侯结盟后,袁绍作为盟主,名义上曹操时袁绍的部下,肯定会给一定的官职(其他诸侯要么是太守,要么是刺史,曹操不过是骑都尉,刺杀董卓失败后成了逃犯,估计所有官职都被剥夺了);曹操兵败酸枣后,去见袁绍,袁绍毕竟也还是盟主,给曹操一定的补助也是应该的。按陈琳《讨曹檄文》上说,袁绍“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曹操“轻进易退,数丧师徒”后,袁绍“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袁绍给了曹操一些兵,应该是可以确定地。《三国志·魏书》里为尊者讳,有些地方肯定要隐晦不说。
《徐晃传》说曹操进攻陶谦时,袁绍派朱灵督三营相助,并留而不归。
谢承《后汉书》说“操围吕布于濮阳,为布所破,投绍,绍哀之,乃给兵五千人,还取兖州”。
另外陈琳的檄文讲到袁绍为曹操亲征吕布,收复兖州,注《文选》的李善认为不见他载是“史略”,而注《后汉书》的李贤则认为大破吕布是曹操而非袁绍,但惠栋又反对李贤说法,从当时情况看,相隔并不远,陈琳虚构的可能性很小,应是史官隐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