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乱弹:他们的坎 -- 瘦形胖子
先抄两句古人的话,章显一下自己似乎很博学的样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绉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绉狗。”所以“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于是“将欲翕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胖子不知道上面这些抄来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不过胖子知道自己抄上来这些东西是个什么意思,算是故作感慨吧,总觉着老天的工作就是在折腾人,而且不得不说的是老天爷折腾人的手法还一直是花样翻新着,他总能找到你最弱的地方然后敲打你一下子,看看你的膝跳反映是否能有过于常人。
渊博以后,说回来当年的或现在依旧着的摇滚英雄们。胖子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也必然的拥有着老天赋予他们的被折磨的权利。而且的,因为他们敏感同时又强烈挥发性的性格还有行为方式,使得他们的坎,看起来更富戏剧效果,似乎代表性的一塌糊涂。
何勇。
这孩子的问题就如以前说的,轰轰烈烈的登台亮了相,在众人欢呼声中才悄悄的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会什么太多的东西。于是,不尴不尬的被晾在了台上,等待着时光来风干着自己。习惯性的胖子总要慷慨深思着替古人担忧,要是何勇当年没能有幸成为魔岩三杰的一员,一如老北京胡同里一个会弹两下吉他的某个混子,他的生活是不是也许会更加平和兼且快活?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要是凤凰可以选择从新再来的话,凤凰会不会选择老老实实做个麻雀呢?如果命运是确定的不可选择的话,何勇现在的最好的选择也许是应该考虑自己怎样去面对这自己无力改变的生活了。毕竟自己还有以后,必经按中国人的平均寿命,自己还有后面的四五十年呢,是时候来考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崔键。
要说何勇是在欢天喜地中登了的台的话,那这个台子就该是崔键敲打着锣鼓拉扯开来的。老崔起了个好头,然后的日子,因为沿途观望着一个个热情洋溢的笑脸,老崔就硬生生的把自己给走丢了,却如霸王项羽一般给别人做了嫁衣。这感觉很难受,逼得老崔不得不用拼命苦练来维系着自己的信念,还有就该说是自己继续下去的勇气,毕竟老崔和何勇不同,鲜族人特有的倔强几乎必然的要使崔键选择去宁折不弯一条道走到黑的结果。看来老崔是不喜欢思考的,所以他很难去理解锻炼了一身的肌肉块并不一定能得到身体的健康,博览了群书并不一定能得到智慧一样,老崔拼命的刻苦,难为到的更多的也许是内心里的自己。完全不在乎这种生活状态的也许只有两种人,圣人和傻子。很遗憾,老崔并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
张楚。
个人很喜欢张楚的性格,嗯,这话说得很吹牛,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胖子很喜欢胖子认为中的张楚的性格。老子玩就是玩,喜欢就好。喜欢音乐了,那就多玩两天。玩音乐玩出名了,那就大张旗鼓的多玩两天。自己玩得不太有趣了或者发现自己玩不出来什么新鲜花样了,那就先不玩了。世界这么大,有趣的玩意这么多,为嘛非在那自己玩不出来乐子的歪脖子树上,急急忙忙的把自己先吊死?老子暂且闲云野鹤些时日,有感觉了,那就再回来摸两把,不然,日子也是过的。印象中的张楚是个真人或者散仙,不刻意,不执著。恰如他轻灵飘逸的音乐风格。这样的张楚生活里必然有自己的坎,不过不同的就是,他就能轻轻松松的迈过去罢了。
窦唯。
想起窦唯,胖子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类比对象是鬼子国里的切-格瓦拉。窦唯是个唯美的战士,也是个孤独的舞者。当年的他和他的伙伴们辛辛苦苦打下来了一片江山,不久之后就发现这江山已成为另一片名利场,一如他当年面对着的对手。而自己当年的战友,一个个早早的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窦唯发现自己再次孤独了。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不肯歌词而专心音乐了的窦唯。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半年两张专辑,被当年的战友戏称成仙了的窦唯。格瓦拉死在异国他乡,结果成了英雄,成了新时代的基督。窦唯却需要在自己可以看见的未来里去斗去战,却很难说能胜,才华横溢的他很难说不是因为自己的才华而倍感孤独。窦唯还是在硬挺着,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一如传说中英雄的力大无穷并不能带来最后的胜利一样。
唐朝。
提起唐朝,就一定要提起张矩。老天的工作很有成绩,面对杀气十足又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唐朝,从外在施加压力实在不如直接摘掉其内部的一环来的有趣。老天完成了他分内的东西,满意着洗洗睡了。老天知道,剩下的事情,就看唐朝自己了。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点唐朝做到了。十年间的唐朝,从对外的冲杀改为了对内的修养,这样的人物才有可能内圣因而外王,真正的成就些什么东西。唐朝差不多是到现在为止唯一挺过了自己那注定的一坎的中国摇滚乐队。对于这样的人物,还有什么说的,准备准备银子,等着人家接下来的东西就好了。
一个吹牛的开头,需要一个不要脸的结尾才能首尾照应。胖子决定这里继续摘抄《道德经》的东西。“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多,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是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以此。”
吹过了牛,体内火气大败,今晚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本帖一共被 1 帖 引用 (帖内工具实现)
唐朝可是真让人失望啊。丁武那无与伦比的高音哪里去了???听他们再唱《梦回唐朝》简直是一种折磨,活活把我给傻在了那里。也许,唐朝真的只能在午夜梦回了。
这个,在胖子看来是唐朝的进步,至少是唐朝的变化。现在的唐朝已经不是当年的唐朝了,内在气质的变化必然使得其外在作品风格发生改变,《梦回唐朝》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唐朝来演唱了。就如同张楚不想再唱《姐姐》一样。不过不同的是,张楚是通过自己的主动努力来改变的,唐朝是外在原因处使的,这里,也许就是大家灵性天赋的不同了吧?
只是,窦唯其实现在不存在这个坎了,他现在完全是为了自己喜欢才做音乐,也不赚大钱,闲暇时候还画画什么的。
前些时候舆论说他沦落到去酒吧演出,我觉得不至于;
不是说他有钱,而是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也就谈不上沦落。
所以,觉得他还成。
前些时候看到的一个窦唯的采访记录,胖子这里也就顺着人家的意思照扒下来了。
多写票兄夸奖,胖子,哎,不多说吧,鲜花一朵,意思就全在这里了。
附:转帖一段:
窦唯接受A8音乐专访:我在打仗!
http://www.a8.com/StaticNews/20050523/094725694.htm
J代表记者,D代表窦唯。
J:欢迎来到深圳。你好像跟深圳挺有缘分的,黑豹就是在1990年的“深圳之春音乐会”上开始一炮打响的,而你与不一定乐队的合作也是在深圳的欢乐谷开始的,你现在重返深圳,有没有带点什么特别的东西?
D:没有。深圳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过站。
J:对华语大奖以及其他一些主流奖项颁发给你,你自己有什么感受?
D: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是他们突然有电话打进来说刚好有这么一个活动,让我过来领奖,出席一下,这些事情对我而言,我觉得这里边有很复杂的人际关系,也弄得我不知所措。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些评奖。面对这些奖的邀请出席,我这两天老是在想怎么找辙呢……(笑)我此次广深之行的目的就是“不一定乐队”的演出,昨晚在广州还演了一场。
J:那昨晚演出的效果怎么样?
D:不是太好。
J:是因为你们的配合呢,还是场地设备等问题?
D:是我们的配合……那是一个生地,场地又小,人又多,巨热。
J:你和不一定乐队合作也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说人睡觉可能会认床,你演出也会认地么?不然怎么会觉得在广州那是个生地呢?
D:我只是觉得不是那么顺畅,毕竟是个生地,音响啊设备啊个方面,包括人啊这些因素,很多我无法掌控。
J:有人说看你的演出,觉得台下的观众比台上的你更冷静,意思就是,你在上边演,而下边的一些人则面无表情的听,甚至聊天或者其他什么的,你觉得这对你们艺术家而言,公平么?
D:都对,台上和台下是会不大一样。“不一定乐队”出来的东西就是制造一种氛围。
J:制造出氛围,观众在下边做什么都行么?你不会在意他们因为你的音乐而产生一些反应?比如说你在台上弹出了个自己觉得非常不错的SOLO,但是台下的观众却可能会觉得今天的窦唯怎么不大一样。
J:我不会太在意。他们可能是带着一个框框来听我的音乐,所以与这些情况是很正常的。但我不会因为这些而影响我自己本身的心态。
J:张培仁曾说过,将来只要时机成熟,窦唯将来会是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出色的音乐家,你如何评价他对你的看法?
D:张培仁有他自己的思维,有他自己的用心吧。我与他的接触给我感觉都是这样,他有他的用心。
J:你指的张培仁的用心是指他的商业用心么?你之前也曾说过“魔岩三杰”是一个商业口号,是这样的么?
D:总之呢,我觉得现在还是一个阴谋大法,充斥在我们环境当中,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竞争吧,你死我活,江湖险恶,所谓捧杀,先把某个人置于什么什么样的位置,然后就可以对他形成一个……对不起,我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我被太多的这样的情形围绕。
J:那你是在排斥商业化操作么?
D:在我们这个行当里边,根本没有一个良性的商业机制在运作,完全都是一些虚假的基础,而且这些基础还都是海外人士在利用着我们这里的资源来建造,以后的发展方向也是按照他们的思路来走。
J:按照中国新音乐发展的轨迹来看,的确这过程中发生了这个那个的缺陷,但是新事物的诞生和发展的规律肯定是这样的,既然出现了这些缺陷,那为了以后出现刚才你说的更有机制的去运行,我们是否该去克服这些问题和缺陷?
D:你的想法比较乐观,能不能克服还是个问题。
J:你天生就是个悲观主义者么?
D:后天形成的吧。
J:你还相信纯真么?比如说,很喜欢你音乐的乐迷,我相信他们喜欢你的作品,不是出于你所说的畸形或者商业利用,当然这只是纯真的一种。
D:至少,在不一定的音乐里边,我能找到这种感觉。
J:也就是说,你只能在音乐里边找到纯真?
D:基本上是这样的,我不肯定,因为我也没弄明白。
J:你是不是觉得歌词在你的音乐中越来越不重要?
D:最后一张有歌词的专辑《语吁》,我把该说的都说了。
J:我们看到,亚洲人是比较喜欢卡拉OK的,就是有旋律有歌词的这种音乐,但是最新的音乐却背这个方向而驰,你会关心你的唱片的销售情况么?
D:唱片公司会给一些数字。
J:最近你发了很多专辑,据说是你自己贴钱在做的,是么?
D:确切说,是自己在垫钱。
J:那你最新的一张专辑什么时候出来?
D:六一左右吧。
J:你最近发的专辑的名字都是跟数字有关的,比如《一举两得》、《三国四记》、《五鹊六雁》、《七过圣诞》,那么你下一张专辑是否会跟数字有关呢?可否介绍一下相关情况?
D:对,下一张是八和九,但具体名字还没定下来,但录音已经做出来了,就差封面了。下一张的八和九,是我和不一定乐队的第二次进棚录音,之前的《一举两得》、《三国四记》都是现场录音,然后进行剪辑和处理。进棚录音,我们同样还是一起碰,采用的是同期分轨形式。
J:专辑的数字跟专辑的音乐有关系还是一种数字游戏?
D:不,有关系,不是数字游戏。
J:你和不一定乐队的音乐创作和演出都是以即兴的形式的,是否有一种乐器或者某个人在起主导动机的作用?
D:没有,从来没有。大家都是在相互的交*中碰撞,一起完成创作。没有既定的思路和具体的旋律,这就是“不一定”。就是北京这个城市造就了我,造就了“不一定”。
J:你平时对国内音乐界关注么?愿不愿意评价一下最近的国内乐坛?
D:不大关注,但是我偶尔会在《旅游卫视》上看一下他们的演出,有一些还不错。对于他们,我有我的感觉,但是我不做评说。
J:近年来国内的摇滚艺人很多都是缺少的是商演,不同于你们之前在94年那回,你是否觉得摇滚乐越来越难于发展了?
D:我倒是觉得在我们不一定乐队包括文王,我们似乎找到一种新的方式,进行各种尝试。
J:你说的找到一种新的音乐方式,那如果假设有一些新人在尝试着新的方式进行音乐创作,你是否愿意提携他们?
D:当然,我向来愿意抛砖引玉,能有更多的机会,大家能用这种“不一定”的形式,来这种自然的……就说“玩”吧!“玩”,说起来挺简单的,但其实“玩”是要看你怎么“玩”的,也就是人的事。(笑)……自然,玩了,你可以去宣泄,但整体的氛围的东西去你做你的表情,而不是编造什么东西。
J:就音乐形式来说,有人说你是中国的fusion,你同意么?
D:Fusion这种东西是有特定架构的,好像跟我们不大一样。
J:现在是一个节奏统治乐坛的世界,你作为不一定乐队的鼓手,你对这一现象的反应是什么?
D:这个是在每次的不一定乐队的即兴中去找,我会有一些设想,其实,这些设想也都尝试过了,这就是不一定乐队的节奏上。
J:我们都知道你很多乐器都玩得很好,比如键盘、吉他、笛子等,但是你却选择了鼓手这么一个角色,你是觉得鼓有力量呢,还是觉得鼓手永远是坐在最后边,被包围起来,是自我保护心理起作用?
D:不不不,那倒不是。节奏!节奏很重要,在所谓的现代音乐。(笑)我本身又是特别爱好节奏。
J:众多乐器当中,你最钟情的是鼓,还是其他乐器?
D: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态是有点……疲!更想……更不一定。
J:你平时喜欢看书么?
D:我平时喜欢翻书。
J:最近翻的一本书是什么?
D:四书五经。翻的是《曾子见梁惠王》,很巧就翻到这一章了。
J:最近看的一部电影是什么?
D:想不起来了。(笑)
J:我们看到你平时除了进行你的音乐创作之外,你还参与了一些电影的原声的创作,能介绍一些相关情况么?
D:我刚刚在前两个月,对,接到名叫《我们俩》的这个电影,是一个女导演拍的一部电影,我看了她的电影,我们一拍即合,已经写完了。
J:你对自己的一系列作品中满意的是哪些?
D:这次,对八和九,它相对而言,遐思会少一些,之前的一些都是一些现场录音,我觉得,从五和六到八和九,听上去会好一些。
J:和再之前的作品比呢?比如《黑梦》和《艳阳天》?
D:《黑梦》和《艳阳天》在我历史唱片中是很糟糕的两张。
J:是作品的糟糕呢,还是制作的糟糕?
D:都有。
J:如果从现在来做的话,制作会好一点,包括录音?
D:那是台湾人的制作,台湾人的制作,现在来看,的确是有问题。
J:你觉得问题出现在哪里?
D:他们似乎本来是做事务的人,不是做录音师的人,结果做了录音师,就是角色扮演的有错位。
J:生活里边有很多角色扮演者,你觉得你这里边扮演的是什么样子的角色?
D:就平常的想像,我老觉得我是在打仗。有军人情结,包括我认识的这些朋友都喜欢穿我这种衣服:迷彩、军绿。
J:在和谁打仗?
D:在跟……那个打着摇滚旗号做文章的,伪摇滚,别有用心的摇滚,误国误民的摇滚。
J:你现在是不是瞧不起这些做摇滚的人?
D;那些流氓小丑。的确,我一直以来有这么个困扰,摇滚到后来都特别的紧难了,就是得势之后,它还这个那个的……
J:就是说摇滚已经是既得利益者,但还在那装?
D:我有那种感觉。
J:你指的打着摇滚旗号的人指的是?
D:那种内外勾结,在商业上做各种阴暗的文章,完全是被利用,人家形成了气势,打下了基础,然后开始轮番的狂轰滥炸。像发展起来的内地,有钱了,可以去淘金。利用各种招式,感情攻势,怀旧攻势,用人情的关系去如何如何……再加上现在内地正处在膨胀之中,这就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吻合。
J:这些情况是从摇滚最开始登陆中国就有的,还是近年来出现的?
D:我只是感觉到近年来更清楚了。
J:你在纪念张炬逝世5周年的《再见张炬》里边创作了一首《婉啼》
,但最近纪念张炬逝世10周年的专辑《礼物》,你没有参与其中的创作,你是不是就这个意思?
D:这个也是一个巧合。我们刚录完《祭然品气国》,其中就有《祭》,本来叫《清明》,但唱片公司认为不吉祥,结果就改成《祭》。他们《礼物》还是采用原来唱歌这一套,我实在是不敢苟同吧,我也有我的认识。
J:你觉得这样5周年、10周年的纪念纪念张炬有没有这个必要?
D:恕我直言,我觉得是假惺惺。假惺惺,我感觉就是这样的。
J:也就是说你的《祭》只是巧合而已,而不是特定写给张炬的。
D:另外一个巧合是,我们录制这张专辑的时候,就是清明节。清明节那天录制专辑的时候,我还第一个人想到的是张炬,当时我是抬着眼望着窗外的树,想着张炬。
J:你觉得这样的方式就可以纪念张炬了?
D:对,各有各的方式。其实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唐朝还是很关注,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起始,我心中一直也有这个疑问。
J:那你现在对唐朝的那个疑问解开了么?
D:没有。拭目以待吧!什么人作什么文章,用什么心。
J:我们今天访谈也差不多进入尾声了,但是我觉得挺困惑的,就是你什么事都想得挺明白透彻的,但你还是给人感觉挺悲观失望的。
D:因为我感觉我是孤立了。我面对的好像是一个特别庞大的势力,我根本没有力量去跟他们对抗。当我感觉到各种不安的因素之后,我只能以一种悲观的态度,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