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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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19章 回老家

第1章 回老家

我在山里时知道月份,不知星期,所以没有星期天的概念,去上学也以为一个学期要天天上课,致使上学后第一个星期天早上起来,还催妹妹起床说是上课,惹得她说我傻。在她们眼里平常的事,可我不知道啊!没人说,我也想不出还有专门休息的日子。

出了山,生活真的很好,隔个五六天能休息一次。当知道“五一”假期快到了,有几天休息时间,真是想不到,哎呀,该怎么过假期倒让我头痛了!

妈妈在节前就说“五一”带我们回老家,出去旅行几天,妹妹可高兴了,显然小镇子关不住这个对大城市记忆犹深的姑娘。

我不知道出去玩意味着什么,看到妹妹的高兴劲,也很期待。可当妈妈说要坐车走两天,我就含糊了,这一趟是不是像来时那次乘车令人担惊受怕呢?心里立刻做了受苦的准备,不好说忍着没流露。

劳动节那天,父母借了团部的小车,早晨天刚亮,亲自开车和妈妈带我、妹妹走上了去老家的路途,让我们兄妹看看奶奶和爷爷当年生活过的地方。

这是一次长时间的行车,一路在塞外西部的旷野中奔行,沿途景色和我冬天来时一样,变化不大,给我的感觉仍是路走不完。

到了春天,路两旁的草原已经绿了,没有那么大的风沙,令人心旷神怡。我就是喜欢绿色,喜欢葱茏叠翠般的满目碧绿,来塞外还很少见呢,现在能见到这么大面积的新绿让我觉得真不容易,随之改变了受苦之旅的初衷,又转为期待,期待一个愉快的假期。

父亲为了让我和妹妹感到有趣,边开车边讲着沿线曾经发生的故事,讲他当年徒步行军走过的地方,如何如何。妹妹一会儿就没了兴趣,而我耐心地听着父亲讲述,不时地询问和讨论,倒让他心说:女儿是小棉袄不错,但绝对没有跟儿子在一起那般知人,还是和儿子一起出来玩有意思。

那时不懂“女儿是用来宠的,儿子则该是用的”的说法,我是不由自主地充当了该充当的角色!

车行中,父亲、妈妈有时也问我在山中的生活,能说什么呢?和在父母身边的生活相比太苦了,我搜索记忆里的山中种种,和他们讲我如何采茶、采药,这对他们或许妹妹新鲜些。父亲到过深山,说:“爬山爬到你住的地方,走到实在走不动,觉得太艰难了。可看你小小年龄带着爸爸一路走毫不吃力的样子,还带了那么多东西,我就想团里的战士也没有你能爬山,如果以后你到了部队,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士兵。”

“天天在山上不觉得什么,走山路是最容易的,爬山壁才最困难。塞外这边走沙漠也不好走,大风吹得脸疼。这边太干了,刚来时我都受不了,幸亏练了功才熬过来。”爸爸夸奖我,我到不在意,和他说起初到达来乎布的身体反应。

路过九原时,父亲告诉我们兄妹:“从这里往南走,就是伊金霍洛,是成吉思汗的衣冠冢,俗称八白室。”

说到这儿,爸爸话风忽转,郑重地对我们兄妹说道:“你们记住:咱家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他是你们远祖的爷爷,曾率领蒙古大军横扫欧亚。成吉思汗的大军是历史上最厉害的骑兵与军队。从你们的成吉思汗爷爷以后,我们这个家族在历史上号称‘黄金家族’。”

最后,父亲又吩咐道:“长大以后,你们可以慢慢了解,但现在你们知道爸说的这点就行了。而且,不要对外人说,那会惹事的。”

看父亲说得郑重,我和妹妹都懂事地点头。

可成吉思汗是什么样的人物,光凭父亲那么一说,让我和妹妹绝对不摸门,我悄悄问妹妹:“谁是成吉思汗,你听说过么?”

妹妹摇了摇头,“成吉思汗,多古怪的名字。”

“你别乱说,那是咱们的爷爷。”我正经地指责妹妹。

“你别乱认爷爷啊,爷爷在朝鲜牺牲了。”妹的,妹妹还敢训哥哥!

但我记住了成吉思汗这个名字和黄金家族这个名号,而且我是被属于这个家族的。

一个白天行车,才到了巴彦淖尔,父亲告诉我已经开出了700公里,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对于年少的我,700公里是朝阳初升到夕阳西下的过程,时间白白用在了路上。

第二天,父亲一早起来对我说:“车跑长途需要保养,儿子走,帮我收拾车去。”能熟悉汽车对我蛮有吸引力,听着父亲对汽车的介绍,我成了他保养车的助手,并指着各个部位问个不停。半大小子对车对机械就没有不感兴趣的,虽然我是小白!

再次上路,吉普车驶上高速公路,跑得好快啊!可我发现父亲驾车开得并不是最快的,能看到有些车简直是比着开快,呼呼地超过我们的吉普车,急得我对父亲叫:“快开啊!别让人家的车再超过去!”

我跑步快,坐在汽车上也不愿别人超车,父亲不愿我在旁边总咋呼,有意识地提高了车速,妈妈在后座发现,发话了,“老马,别受儿子干扰,该怎样开就怎样开。”妈妈的话就是隐晦地要父亲把车速缓下来。

父亲嘴上应着,但我发现他并没降速,车速一直保持在120公里/小时,之前他告诉过我:“高速公里允许车行的最高速度。”

可我看到有车超过,就说:“人家为什么能开快了?”

“那是超速,违反交通规则,不可做的。”

爸说的是啥?什么超速、违反交通规则有么?交警怎么会知道?统统都是我的疑问!有些不甘心,就差再劝爸把车开得快点,再快点……

高速行车,很快就到了省会城市归绥。

我们一家先到军区医院,那里还有父母亲的一间住房,当年奶奶和父亲就生活在这里,后来父亲和母亲结婚,这间房子成了妈妈在医院的宿舍。那时妈妈是军区医院的助理医生,然后是主治医生,再往后读了研究生,是后来调到基层部队的。

房间不到10平方米,很简陋的平房,里面有个大床、一张方桌和几把破旧的板凳,墙角还有两个木箱子。我家在大城市的住处是如此简陋,看得我很是纳闷,上世纪90年代,城市都很不错了,可我家仍然显得像几十年前没有变化。

父母亲要把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晒晾。我过去两手一夹就搬到了屋子外面,帮助他们把箱子里面的旧衣物搭在房前晒衣服的铁丝上。我们一边干着,父母一边和邻居们打招呼。我则是查看晾在铁丝上的衣服,大多是爷爷、奶奶当年的旧衣衫,有蒙古袍、老式女装、皮衣、皮褥等,我都是初次见识,便对妹妹说:“妹妹快来看,都是老古董啊!”

妹妹小,对这些旧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按照妈妈的分配擦拭着屋里的家具,一会有个坐的地方。反正房间小,我和妹妹很快就把屋子打扫干净,还把窗户玻璃也擦出来,这时屋里才光光亮亮,干干净净,看着舒服了。

我又对妹妹说:“以后爸爸妈妈在部队,我们就在归绥,这里是我们俩的家了。”

妹妹不认同,“我才不要在这里,就跟着妈妈。你可以自己在归绥,反正你独自生活惯了。”

我嗷嗷叫起来,“妹妹不要,我要!以后我就在这里当家作主喽。”

父母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不免觉得亏欠了我们。

父母带我们逛自治区的首府,走在大街上,看着道路两旁的高楼林立,我和妹妹都挺兴奋的。其实那时归绥的楼也不高,但我们很少看到外面的世界,或许小时候看过海城的大世界,可现在已经全无印象。

晚上一家人在大鸭梨烤鸭店吃的饭,要了烤鸭和好多菜我都忘了叫什么名字了,让我吃得好香,觉得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这15年真是白过了。我恨不得把盘子里油乎乎的菜汤都吃干净,可这个举动却被妈妈所制止。但要的食物我是一点没落都吃干净了,肚子又撑得鼓鼓的!

从街上回到军医院,爸妈和妹妹去住招待所,而我自己就睡在了奶奶留下的老旧平房。在我眼里,招待所条件虽然好,可不如自己家的旧平房,怎么睡家里也舒服!

可那天晚上我先没睡觉,打拳、跑步,最后是修炼,这才把肚子里的食物消化掉。经过一番折腾后,躺在床上我还高兴地想着:我在深山里有一幢茅舍,又在归绥有一间平房,我也是个房主了。那时的思想境界就那么一点点。

第二天妈妈说了我一顿,不能这样没出息,也不能这样给家里丢人。父母管教我们两个孩子是严格的,说了我以后,我也认识到自己的不妥,旅途上再去餐馆吃饭规矩多了。

我们到了古尔,在归绥的东边,还有几百公里,那里曾是察哈尔正红旗领主的驻地。是父亲告诉我们的,我听了也没搞清楚什么是“红旗领主”,可“红旗”在孩子心目是多么高大的形象!

古尔,不大的塞外小镇,经当地人介绍,一家人在原来札萨克的府邸外面看了看,这个府邸2400平方米之大。札萨克是蒙语相当于王的称呼,太爷爷原是蒙古王公的侍卫。想必太爷爷当年就住在府邸的一处小院落里,也是从这里逃离蒙奸和日寇统治的。

父亲告诉我们太奶奶和姑奶奶因太爷爷逃走后,被赶出了王府,生活无落,在穷困和苦难中双双离世,就葬在古尔附近,可是我们无法找到她们的墓地。父亲对我和妹妹诉说这一切时满含悲痛,就像我一想起老爷爷那样。我能理解父亲对亲人的感情,这个世上他的亲人就只有妈妈、妹妹和我。

我对爸爸说:“我会记着您告诉我们的那些亲人,我和妹妹都会是你和妈妈的好孩子。”父亲抚摸了我的头,对我和妹妹说:“你们好好学习,家里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父亲其实也没在古尔生活过,从记事起就在归绥,但我回到他的身边,便对我和妹妹做了寻根教育。因为我受了那么长的汉民教育和影响,父亲希望我回归后得明白自己属于哪里,嗯,他是“别有用心”!我是无所谓的,所以直接指出。

其实妈妈是不愿意来的,她希望我和妹妹要有现代的眼光,有雄心壮志,走出塞外,走向更广大的世界。

爸爸说的,妈妈说的,我都是懵懵懂懂的,但我知道他们是为我们两个孩子好,所以我愿意按照他们指引的方向努力。后来我知道很多一直和家长生活的孩子都没这种自觉,甚至叛逆。

通宝推:苏仙岭,林三,
家园 第20章 有“副作用”的药

“五一”节的最后一天,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到达来乎布,我也明白什么是假期了,于是对下一次的国庆节假期有了期望,问爸爸妈妈:“国庆节该去哪儿啊?”

妈妈回答:“你们先好好学习,表现好才有国庆节之行。”

“那好吧,就看妹妹了,我不会拖后腿。”我自信地说。

“干嘛看我?我也不会拖后腿,走着瞧!”妹妹口气冲冲地不依。

爸爸干涉了,“你们努力学习就好,不要因为互相较劲,哥哥不像哥哥,妹妹不尊重哥哥。”

说回来,妹妹和我置气,二人是比着更加努力学习滴,谁也怕自己的成绩落下。

妈妈来劲了,常在晚上教我们很多学校没有能力教的知识,主要指对我上小课,还多是英语课。因为自学总也学不明白,弄不清的问学校老师常解决不了,问妈妈才靠点谱。唉,妈妈放弃英语也有不少时日,有的解释也不那么肯定。

越来越清楚,达来乎布这边教学水平和条件太有限了。

条件有限,那就靠自己吧,我对妈妈说:“在深山不也都是自己学习,就不信凭我的努力学不好!”

父亲听见,赞我一句:“儿子,说的好!有个说法叫有志者事竟成!”爸的话不错!

我主要自学数理化的知识,看的是妈妈为我找的大城市的初高中课本和名校的复习册。妈妈拿给我时说:“以后考大学,达来乎布学校学的内容根本不够用,不多学些,以后大学肯定考不上,更别说自己理想的学校了!”以此警示我们兄妹。

自学,虽然是迫不得已,那也得学明白不是?在潜心钻研下,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把初中数理化三科的专有名词、定理和原理全都捋了一遍,并记清记牢。这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做题,特别是名校复习册上的题简直是整人,初看题时全无思路,憋了一个晚上,几种方法去解都失败了,好不气恼!最后只能看题册后面的解题方法,才豁然开朗,是自己没能把定理与解题方法融会贯通。

所以,数学题,不管是代数、几何、三角、函数的题都得耐心去做,往往一晚上能做三四个小时的题,那些证明题甚至用二、三种方法试着去解。

一道题能用多种方法解,是在读书时看到的说法,觉得好玩,于是尝试着去做,反正人家书上说的我都挺认可的,跟着学没错。

那时我的认知和学习方法,挺认真和一根筋的不是?但培养了自己的数学直觉感,“段位”低下的那种。

侦察连在春天的军区边防部队比武竞赛表现出色,被选到秋天举行的大军区的比武大赛,团里十分重视,让副团长主持赛前集训。

“副团长主持”,那不就是父亲负责!

父亲回家后找到我,“儿子,你得全力以赴,好好保障。”

“要我做什么?”

父亲自然钟意的是我那手按摩术了,“给选手按摩,让他们保持好身体状态。”

这个好办啊,我点头答应。

到了集训训练时,父亲已经不满足于我仅承担对选手在身体上的维护,还要把我当成鞭子,督促被选出的干部战士在必保项目上能拿好的名次。

父亲这次“不耻下问”了,“五千米越野要你跑能跑多少?”

“爸,你们当兵的跑快了跑多少?”

“目前的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纪录是十五分四十秒,三十年前创造的。”

“那团里的战士呢?”

“十七分钟能跑到吧。”好像有不确定性哟。

“那集体的呢?”跟着侦察连跑5000米知道有集体成绩的。

“差多了。”

“那我带着跑看看吧?”我小心地接受任务。

团里参加轻负重武装越野集体项目,选手有六个,个子都较高,最低的也在一米七五以上,跟他们一比我最矮,那我也很有自信,把手一挥,蛮有气势地说:“大家注意跟我跑,不要超过我,也不要落下。”

哈,他们是轻负重,我?我没有负重。

跑呗,我跑在前面,腿短,与战士们比跑的频率就快,不过我能把速度保持在3分30秒/公里上,五公里的成绩就能在17分30秒,拿名次是应该的了。

当然,这是理想的要求,实际的头次跑,只我跑到了,选手们落得较远,六人的队伍都没法保持。

我对他们说:“你们的呼吸太凶恶了,那得多消耗不少气力,得调整!”

这个说法六人甚觉新鲜,将信将疑,学我那个呼吸方式,我在一旁指导纠正。看他们基本掌握后,便说:“坚持这样呼吸,再跑步时不适应也得有意识坚持,坚持下去走会受益的。”

就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跑了几天后效果显现,他们的呼吸能够控制着平缓些,跑的时候稍微轻松了些。

不过熟悉了他们,感觉他们的力气还小,力量不够光解决呼吸问题也不行啊!

“上药吧!”我灵光一动,“老人维持身体状况要服用保健药,那成年人要提高体质,增加力量,用药也该行吧?”我是如是想。

我不知道的是,规则不允许使用兴奋剂参加比赛,那是作弊。

塞外当地特产的中药材,比如肉苁蓉、锁阳、黄芪、沙棘等好啊,都是增加人体功能的药材,总觉与本门道医养生、刺激生命活力有关,是很有效的强体生发之药,但药效慢,搞出个丸药,让他们服用不知多久才能提高他们的体能。

琢磨一夜,决定配上人参、鹿茸等大补之药当药引,自然是因为此类药材生发快,或许做出的丸药功效有“爆炸”之力。

没敢让选手试用,试药的对象是父亲,服用后爸爸当晚回家了,那晚我觉得父母房间的大床“咯吱、咯吱”响了不短时间,第二天早上父亲还是满脸红光,精神旺盛。这不是副作用吧?

反正父亲认可了,给跑五千的选手服用,当药性上来了,带了他们跑,跑的不止五公里,那天一口气跑万米,那样的状态跑了几天成绩提高了半分钟,但再难提高,令父亲满意的不止是成绩,六人队伍跑得还整齐,说明他们体能差距不大。

我还特别卖力地给他们按摩放松,使出吃奶的劲,常常痛得他们大叫,直骂我要害死他们。我就呵呵地乐,每个人都没手下留情。他们看着我满身大汗,也就不说什么了,知道我是为他们好。

真是费力啊,吃夜宵时,我能吃两大碗面条。可晚上选手们睡得格外踏实,早晨起床后个个精神抖擞,恨不得去找女人发泄。药和按摩的副作用哟,可他们没条件实现哈!

为了提高边连长带的侦察兵参赛队员的格斗能力,好在军区大比武的竞赛中有把握与强手抗争,我使出真实本领,下狠手对他们强化训练,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还让他们撼不动我,连边师傅在内几人最后累得痛得动弹不了,半倚着喘息。

我打趣他们,“想跟特种兵交手,先过我这关!”

然后,给他们按摩恢复,可我对几个大打出手后还那么有力量,几人把我当成了怪物,边连长对父亲说:“你那个儿子的力量不合理,不会是找来的外星人吧?”

父亲一脚踹过去,“滚!得便宜了不知感谢。”

那几个兵并未因我把他们打惨了而怪罪,休息时和我很亲热,就像哥们,也像哥哥对弟弟,与他们相处,是我下山后的大收获,情感的收获,我挺在意的。

参赛队临出发的那天晚上,是最后一次给七个去的队员按摩,不是很用力,却注入了内力,用的是“养”字法,让他们在身体比较舒适的状态下参赛。

在家里,我还给父亲了10粒“增力丸”,我起的很直白的名字。药材是父亲买来的,因价格高,买不了多少,所以就制作那些,让他不满意地说:“就这么点,你没私留吧?”

“爸,你以后别找我做药,这是最后一次!”我干脆地怼回去。

这个药的“副作用”,父亲别有用心地当作“贿赂”给了军区参谋长一粒,让那个军官夜里大发神威,夫妻生活极为舒爽。

第二天,参谋长又来索要,结果父亲无存货了,只得从边连长那里搜罗了一粒贡给了那个少将,这粒是我额外给师傅的一粒,因为他最亲麽。

少将私下对父亲称赞,“这是比伟哥厉害的无毒男人兴奋剂!”又问:“老马,哪搞的?”眉毛一翘,“有机会再……啊!”其要求在不言中了。

肯定没有了,忒丢人!

让我高兴的是连长师傅,他在大比武中的捕俘拳项目,个人搏斗技压群雄,取得第二名的成绩,一套朴实无华的捕俘拳生生让他打出了精彩,让武学大派的弟子也难以抵挡,尽显威风。由此获得大军区负责特战大队的将军赏识,很快就被调到了特战大队任职。

边防部队的亮点之一,之二则是集体项目的5000米武装越野,边防团的建制班跑得快速整齐,是一起保持队形跑到终点的,父亲大言不惭地在经验交流会上说:“边防部队缺少突出的苗子,但会有战斗任务,必须部队成建制地使用才能上得去守得住,所以以战备为背景进行训练,是组织参赛选手的动因……”听得军区大首长连连点头。

不去说比武大赛了,说我:在和参赛选手训练的过程中,我也触类旁通,积累心得,常在晚上到旷野加紧修炼本门功法,一年下来隐隐有突破五级的迹象;在沙漠中苦练闪功、轻功,是一件困难的事,我反复摸索,提升了功法在沙漠地形的应用,使自己这两种功力更加精进,收发自如,身隐有成。跃高轻松飘逸,夜深回营房,一闪就进去了,越营墙如履平地。这只有我自己知道,从来没有在旁人面前使过,连自己父亲都不知。

可是,妈妈被父亲鼓动,问起我做丸药的事,我说:“那就是试一试,爸和边叔叔说挺厉害的,还要,可我不敢再做了。”

“有空时,你给妈妈做点吧,我看在临床上能治什么样体虚的人更对症。”

妈妈要,我拒绝不了,只好说:“回去后,我开个方子,你给我准备药材吧。”但再做出的,肯定“副作用”会降低的。

通宝推:林三,
家园 第21章 学拉马头琴

周日,从同学家的蒙古包出来,在路旁看见一个身穿蒙古袍的老汉,把马放在草地上,而他却坐在路边的土包拉起了马头琴,悠扬的琴声打动了我,仿佛让我感到了草原的浩荡,蓝天的广阔,雄鹰高飞入云,骏马奔驰如电。我年纪小,还不会对琴曲拉出的那种美的意境做出更美好的颂扬。

我已经见过马头琴演奏了,但是第一次能那么近地在一个马头琴琴师身边欣赏他的拉琴,于是,我过去坐在他的身前专注地听着他拉出的曲子,把他拉琴的动作记住。

老人脸上有很多褶皱,看似苍老,可他拉琴的动作很大,有一种狂放和激情四溢,马头琴激荡出昂扬的旋律,让我陶醉并被他的魅力所迷住。

老人见我非常喜爱听他拉琴,也不走了,尽把他的琴艺展示给我。

当他累了,用蒙语问我:“听得懂马头琴曲?”

我用蒙语回答:“很好听,这是我们蒙古人的乐器拉出的曲子。”

“你也是蒙族的扎鲁(小伙子、孩子)?”老人问我。

“我是蒙族和汉族的后代,所以我也是蒙族的孩子。”我并不为难地答道。有些蒙族人不喜有汉族血缘的蒙族后代,但我并没有那样的狭隘,总是很骄傲地承认自己是蒙族人也是汉族人,对于那些民族的偏见很是厌恶。

“你为你是蒙古后代骄傲?”老人进一步问。

“我还为我是成吉思汗的后代骄傲!”父亲告诉过我,我的爷爷们都知道我们的祖先是成吉思汗和他的儿子窝阔台、他的孙子贵由。我骄傲地对老人讲了我家祖先的承续,这时我忘了父亲的嘱咐。

老人听罢,哈哈一笑,说他是阔列坚的后代,和我一样都是成吉思汗家族的后裔。他说他是阔列坚的后代,可我没听过阔列坚是成吉思汗的儿子。他见我迷惑的样子,微笑地说:“孩子,你还太小,对黄金家族的事知道的还少。”

最后,他问:“你是不是想学拉马头琴?”

我点头称“是”。

老人便耐心地教起我拉马头琴,教了我两个小时之久。我过意不去,便请他到镇子上的小饭店吃饭。吃饭时,老人边吃边给我讲起了马头琴的传说——

很久以前,在那金色的阿拉腾敖拉山麓,有一个银色的月亮湖。湖畔居住着一个勤劳勇敢、诚实善良的小牧民,名字叫苏和,和妈妈过着清贫的生活。

有一天,小苏和出来放牧,在山坡上做了个奇异的梦——看见从天上腾云驾雾飞来一个美丽的姑娘,对他说:“我知道你想得到一匹可心的马,我告诉你,北边湖边有一匹白色骏马,善良的人哟,你快去把它牵回家吧!”说完只见一道白光,姑娘无影无踪了。苏和“啊”的一声惊醒,想起刚才梦里听到的话,站起来不由地向北一看,果然湖边站着一匹漂亮的小白马,苏和欢快地向它跑去。

从此,苏和就有了一个形影不离的伙伴,他精心地喂养、调驯小白马,教它练走、练跑。很快,小白马就长成了一匹膘肥体壮、跑起来四蹄生风的骏马。

然而,穷人家是不能拥有如此神骏的。不久,白色骏马被抢到了蒙古王府,王爷得意洋洋,想骑上小白马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可他刚一跨上马背,小白马突然向前一跳,向后尥了一蹶子,王爷被吓得尖叫一声倒栽葱跌了下来,白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地飞奔而去。

  王府卫兵倾巢出动,跨上快马,手持弓箭,奋力追赶。可白色骏马如箭离弦,兵丁们拉开弓箭“飕飕”地向小白马射去,可是白色骏马中了数枚毒箭依然跑得飞快,不久就没了踪影。

夜里,一声长长地马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苏和急忙跑出去一看,是小白马跑回来了。苏和又惊又喜,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自己的伴马。然而,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小白马已经奄奄一息,终因箭伤过重死在了自己主人的面前。

苏和抚摸着小白马,忍不住泪如泉涌,心如刀绞。失去了白色骏马后,苏和整天无精打采、伤心欲绝。有一天,他在梦中又见到了白色骏马,它说:“主人哟,你不要伤心落泪了,你用我的皮、骨、鬃、尾做一把琴吧,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

  于是苏和就按白色骏马说的话做了一把琴,在琴杆上端按照它的模样雕刻了一个美丽的马头,并起名叫“马头琴”,永远带在身边。

每当想起小白马,苏和就拉起马头琴,琴声响彻云霄,好似万马奔腾。从此,马头琴便成了草原牧民的安慰。

老人在讲述中的很多地方我听不懂,就让他重新慢慢讲,不好意思地对他说:“我才学了不到二年的蒙语。”

老人很惊讶我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说这么多蒙古话,说我是聪明的蒙古“扎鲁”。

听完了小白马和苏和的动人而凄美的故事,让我好感动,而且我也与一匹漂亮的小白马有深厚的感情,更加想要学好马头琴,拉给小白马听。

我对老人讲了我也有一匹小白马,说:“我还想继续和你学马头琴,学好了好给我小白马演奏,你下次还能教我么?”

老人见我对他的琴艺如此迷恋,痛快地答应了:“那我作你的师傅,把我的琴艺传给你,你要把我们蒙古人的技艺传下去,好吗?”

第二个周日,他如约来达来乎布镇,教了我一天,还给我带了一把他亲手做的马头琴。虽然琴不是那么漂亮,也没上漆,可是音色很好,格外低沉,演奏传统的蒙族《朱色烈》、《凉爽的杭盖》、《四季》、《蒙古小调》、《清凉的泉水》、《走马》和《马的步伐》等曲子,特别地委婉悠扬,富于草原的幽旷深邃。

我和老人熟悉起来,每次我请他吃饭时,他都要和我聊一聊,特别向我讲述他所知道的蒙古的历史,有着强烈的蒙古民族是世界最厉害民族的骄傲感。

这个老人懂汉语他也不说,知道我父亲是解放军军官似有不高兴的样子,但是没有明说,仍然一丝不苟地教我拉琴记谱,希望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向我灌输大蒙古的意识。

呵呵,我追求的是艺术,无所谓的东西对我影响不大。

可是,为了答谢老人,我为他做了推拿。推拿完,他称赞我的功夫好,感觉很舒服。第三个周日他又来教我,之后我主动再给老人推拿。经过两次推拿,他排出两次恶臭的粪便,之后身体明显有精神了。我在心里说:你还不是得赞咱从汉民族处学来的本事,这个蒙古族可没有!

我和这个蒙古族老人逐渐熟悉起来,他是从西疆那边过来的,很不喜塞外的汉化,我不客气地说:“外蒙古都俄化了,更是把祖宗的文化丢掉,有什么好呢?”

老人说:“我也知道不好,也恨蒙古的分裂,为什么我们蒙古民族这样了呢?”无奈完了,又对我说起了蒙古的历史,只有沉浸在过往的辉煌中老人才眼睛放光,充满自豪。我很有种同情他的感觉,在达来乎布的蒙族人中都没有他这样酷爱蒙古历史的,也没人能说出那么多蒙古过往历史,凭这一点我就佩服。

但我和老人交往的事从来没对家里说,我不知把老人的想法说出去会是怎样的后果,他是躲着政府的,我能感觉到。

我按照老人教的手法技巧,经常练习那些马头琴曲子,以那种悠扬的声音驱走苦读后的烦躁。爸爸看我会拉马头琴,琴却那般简陋,是个半成品,说要给我买一把新的,让我坚决地拒绝了。妹妹看我会拉马头琴,让我教她。我回到家后,带她一起学习一起玩,妹妹就有了哥哥会什么,她也要会的观念,不能让我超过她。小女孩的心性好怪,可是我还得哄她,谁叫我是哥哥的呢?于是我们兄妹俩共用一把马头琴,轮流拉琴娱乐。

爸爸喜欢听我们兄妹拉琴,带着一份回忆的神情,坐在我们的身边,妈妈虽对马头琴不是那么有兴趣,也坐在一旁静静地听。自己一双儿女能在身边和谐地一家人生活,是我给家带来的氛围。

学拉马头琴和练习那些不甚流传的曲子,实际是追寻一种远去的感情,就像我怀念老爷爷一样,可能我就是通过拉琴去表达对老爷爷的思念。而我和妹妹拉琴,也触发了父母一辈对过往生活的回忆,诸般感情就在琴声中升起,缕缕萦绕在我们一家人的心上。

那位老人陆陆续续教我了三个月,在周末或是约好的平常的日子,我都一次不落地跟他努力学习,不断提高着自己马头琴演奏的技艺。可是,一次按照约好的日子他失约了,以后我多次在和他约好的地方守候,但再也没有见到过,才不得不中断我初次的音乐学习。

那位老人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字,大概对我有防备,可我怎么也忘不了他。

虽然没了师傅,可坚持着练习,技巧不能高了,那些曲子却越拉越熟,其中几曲不是很多人会的。初三毕业时,年级搞活动,我带着那把未彻底完工的马头琴给老师同学拉了两曲马头琴古调。

一位稍懂马头琴的老师问:“你这曲子是跟谁学的?”

“是和一位过路的蒙族大爷学的,这琴也是他送我的。”

“他可是位有本事的马头琴大师啊!”

“是吗?”我这才知道马头琴师傅会让懂行的老师如此推崇。

“晨旭同学,你能把这两首曲子写下来吗?”老师要求我。

“对不起,老师我不会记录曲谱,都是他怎么教,我怎么学。”

“这两首曲子可都是几乎失传的啊!得保留下来。”老师用惋惜的口吻对我说,然后他拿来录音机,让我拉,他录下来。

看着老师对马头琴曲子的重视,我忍不住怀念起这个同族的老人,跟他学习的时间太短了……

通宝推:林三,
家园 第22章 离开草原

七月的草原,绿草如茵,野花斑斑。

草原的美达到极致,放眼四野绿帐,苍茫深邃,宽广无际,风吹草低,牛羊若现;抬望蓝天白云,云淡风清,长空猎猎,夕阳西下,红晕苍穹。

而夏季的沙漠,热浪滚滚,黄沙闪光,沙海如洋,沙流如泄。

柔软的沙子,被烈日晒得仿佛要融化了,常常扬起的满天沙尘仿佛也被凝住。沙漠在极热中而产生的蒸腾,远远地望去都是变形的抖动,仿佛视线因此而被吞没。

我有些爱上了草原,让心胸开阔的草原,能够纵横驰骋的草原。这方天地,所勾动的大自然的力量雄浑而暴烈,是深山远远不及的……

回家一年半后,我在这里的初中毕业了。

刚到暑假,父亲就匆忙带我去了策克,说是让我体验一次边防生活。策克,在达来乎布以北77公里的边境上,是传统的边境管理区,驻有边防军的一个连。

策克也是内蒙、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向北的传统陆路通道,不过这时还没有设立口岸,并不允许通商,有一些偷偷摸摸的边贸易货交易发生。对此种边防管理工作,不大好处理,有的时候让父亲他们比较头痛。究竟怎么不好处理,我也不清楚,也想去见识。

父亲带我去了边防站,自然要参加边防巡逻,大人是查看边境情况,制止边民的私自交易;我则是体验暑天沙漠巡逻的艰辛,爸爸要求的,那就体验一下吧。

巡逻队人数并不多,有五、六个战士,穿着军装,背着武器,当然还有水壶。父亲只是腰间别有手枪,肩上挎了水壶,而我背有一个双肩背的包,里面装有水和食品,还替父亲背了军用野餐食品。出发时,父亲给了我一个军用墨镜,以防光伤害。

父亲打头走在前面,而我小小的个子就走在队伍的尾巴上,是最后一个。我自然不去穿军装,那个太热,穿的是面质透气性好的长袖上衣和长裤子,头上也顶了个帽子,还用白布把头、脖子裹起来防晒。显然我比战士们条件好些。开始父亲不让我这样干,可我不愿晒毒太阳,没有意义。

我说:“你们巡逻为什么带枪?”战士们听我这样问都笑了,显然他们觉得我这样问很可笑。

“你们带枪是为了防护,发生情况有枪可以护卫自己,也可以战斗,是不是?我把自己裹严,也是防护,有何不可?偏要受罪!你们如果被晒坏了,有了情况还能战斗吗?”我说出一通歪理,把父亲和战士都噎住了。我要求防晒也没什么呀,合理的要求啊,父亲不再强求我和他们一样了。

盛夏里在沙漠中巡逻罪受大了,烈日炎炎,沙海滚烫,在上面行走,烧灼脚底,脸上身上出的汗很快蒸发干了,留在皮肤表皮是咸的汗渍,虽然有布遮住了脸,可毒热的阳光透过布还是把脸晒得红红的、烫烫的。走了整三个小时,就像走在火里,烤得快熟了,可还得在沙漠的胡杨枯树下晒着太阳吃午饭,让我见识了边防生活的真实面目,说不出是怕,也不是厌恶,就是觉得意义不大,不就是走过去,走回来么,什么都没见到。小小的我,真的是不大懂事。可这是我第一次边防巡逻,我还不是边防战士呢,以后当兵到部队我对同班战友吹自己15岁就巡逻护边了,比他们资格还老,是后话。

我跟着巡逻队走完巡逻路线,虽然累,但并不像新兵那样被累垮,边防连的干部战士见我回到营房还挺自如的,都啧啧称奇。父亲对边防连的军人说:“我这儿子,别看个子不大,劲大,是当兵的料子。从小就锻炼他,以后他要是当兵,就不怕苦了。”

听父亲如此说,我也没理睬,自己从小吃苦,虽然没有在沙漠上晒烈日行走过,但艰辛也不在其下。不过这次巡逻,父亲走在队伍前面带路的伟岸身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以后我带兵行军都是自己走在第一个。

在这里,我第一次骑了骆驼。当我坐在匍匐于地的骆驼背上时,好奇、兴奋,还有些许不安。当骆驼被战士的一声吆喝突然站起来时,伴随着失重的感觉我赶快扶住骆驼的鞍桥上,怕被甩下来。没想到,骆驼站起来后,这么大,这么高,我在“晨晨”背上就没这样的感觉。骆驼走得很稳,对我来说是慢,大太阳下那是干晒,不久我就从骆驼背上跳下来,宁愿自己在沙漠上苦苦地行走。

骆驼自然不是让我骑着玩的,是边防长途巡逻用,在比较长的路途巡逻,边防战士都要带上骆驼行军,用骆驼代步和驮运水和食品等。骆驼也是边防军的战友,战士们都很爱护和养护骆驼,不让骆驼生病,能够和自己一同完成巡逻边境的任务。只有懂得边防战士与骆驼的感情,才能重视这个战友的作用!

从边防回到家里,妈妈问起我在策克都干了什么,我说和边防战士一起在沙漠巡逻。妈妈可是对父亲一阵埋怨。父亲要锻炼儿子,母亲舍不得,可怜父母心啊!

对于我和妹妹的前途,父母进行了讨论。

父亲服役的地区是塞外最西面的边防团,驻地在额济纳旗,已是边陲之地,离大城市十分遥远,离西疆仅一步之遥。这里的教育条件不好,而妈妈不希望我在这里和侦察兵们混在一起,希望我能接受好的教育,以后上个好大学,最好能学医,把西医和我所学的中医结合,成为一代名医。

父亲和我生活了近两年的时间,已经习惯了一家团圆的生活,虽是不舍,但为一双儿女的前途,还是答应让我们去海城,投靠老岳父。

我和妹妹的户口还在海城,初三毕业后,回海城就学是可以的。家里为我和妹妹办了转学回海城的手续,去跟着姥爷姥姥生活。刚和父母一起生活了不到两年,虽然还是不适应西北边陲那份干旱,但心一直是暖的,有人照顾的舒适真真的好。

得知我和妹妹要去海城,方玉梅同学十分难过,很是不舍。当我跳了一级,比她高一年时,我还是常抽出时间为她辅导。因为我的辅导和她的努力,玉梅很努力地学习,成绩也在班级里排名前茅,曾和我约好到归绥的高中上学。

和她一同的学习,两家良好的关系,使她对我有一种很特别和深厚的情愫,而我也很在意她的感觉。她是第一个对我友好的同学和军营子女,我格外重视这份难得的情谊,愿意用我的长处去帮助她、回报她;而她在我耐心、用心、关心之下已经习惯了。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却也有几份耳鬓厮摩、犹如初好。

可是分别已定,我们不得不承受这份离别的伤痛。二人有情,却是朦胧意识;心中有意,似无眉目传情。玉梅尽管开朗大方,可在这上面也是羞怯的,她对我的感情比我这个傻小子明白,可告别时都没敢留个记载我们那份人生初生情的信物。长大后每当想起方同学,我总怀遗憾。

小时那是怎样一种心理?看着她的一笑一颦,都牵引了我的目光,让我生出无尽的遐想……

我也对自己的老师依依不舍,他/她们是给我授课的第一批教师,让我知道了学校的魅力和集体的概念。在老师认真地教导下,我接触了虽是偏远水平不高的现代教育,却把我引入了数学、物理、化学、自然等学科的领域,才有了以后的能融入现代社会的我。

还有一份伤痛,就是和小白马分别。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小白马身边拉起马头琴。小白马像是知道我是专为它拉的,耐心地守在我的身边竖起耳朵听。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听懂了,马脸上露出戚戚然的表情,像是明白我之不舍。当我拉罢一曲,小白马的马头就蹭到我的肩上,很亲密地依恋我似的。

临走时,我照顾了小白马两天,为它做这做那,不停地和他说话,要它跟着布和,就和跟着我一样。

爸爸还给我和小白马照相,有我骑在它背上的,有我揽着它的脖子亲密状的,有我用手捧着草料喂它的,有我为它清洗的……很多,并洗出来让我带走,在海城想起小白马,可以看看那些照片。

父亲还用摄像机拍摄了我纵马奔驰的录像,他也骑着马,边随我跑边录下我骑乘的样子。小伙神气,白马神骏,疾驰奔腾,英姿飒爽。有白马腾跃过障碍的,有我拉缰绳马直立而起的,有我探出马身向下抢夺落物的,有我藏身马侧的,种种高难度的动作保留下了我曾经达到的骑乘水平。

小白马特别配合,我怎么跑它都不发脾气,灵性和服从,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让我久久地记住它的好!

当我离开布和家的蒙古包,小白马陪我走了好远,还流下了马的眼泪。看到它的眼泪,我也抑制不了自己,眼泪刷刷地涌出我眼眶。我抱着小白马的马头舍不得离开。

不得不走,我离开小白马,走出去好远,回头一看,小白马还站在原地,显得是那么的寂寥。我吹了声口哨,小白马便向我跑来,我骑在小白马的光背上,让它任意带我在草原上跑着。小白马跑得很稳,怕把我颠下来,所以它很累,直到跑得喘了,我才跳下来,带着它返回了布和家的马厩,给它喂了最后一次草料,在它累了困了,睡着了后,我才离开。

天都黑了,我独自在草原上奔跑,40多里地我跑了近二个小时,跑回了部队营房。这不是我的速度,是因为一直想着小白马,不想跑快了,怕它感受不到我,会从睡梦中醒来。

我听父亲说,小白马后来还跑到部队营房找过我,望着我的家不断地嘶鸣,最后是布和把它牵走。“小白马,好兄弟,真让我牵挂。”

听了父亲的话,把我和小白马的照片找出,逐张翻看,回忆我们一起在草原上飞的情景。

别了草原,别了温暖的家。

通宝推:林三,
家园 第23章 到海城

九零年的七月底,妈妈带我和妹妹离开了达来乎布,离开了边防团的家,返回她在海城的娘家。

父亲送我们到火车站,依依不舍地与一双儿女告别。

他特别嘱咐我:“儿子,你是个男子汉,路上要多帮妈妈负担些事,照顾好妹妹。”

“爸,我不要哥哥照顾,我看着他还差不多。”我没开口呢,妹妹就不满地向父亲开火了。

“曦曦,别看不上你哥哥,他还是很厉害的……”

不等父亲说完,我对爸爸说:“爸,你放心吧,我会帮妈妈的,带的东西不会从我眼皮底下被人偷走。”

“东西丢了不算什么,主要是你和曦曦别走丢了,那才是大麻烦呢。”

“老马,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虽然我是个医生,可我还是军人呢,怎么会把孩子丢了。你瞎操心!我们走后,你可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才好。”妈妈穿了便衣,还拿自己的军人身份说事。

“好吧,好吧,我们各自照顾好自己。”父亲现在有点怕老婆了。

嘻嘻!

分别时,妈妈、儿子、女儿都牛气的不行,就是爸爸一人又操心又得哄着妻子儿女,虽不是其乐融融,也是情深意长。这情景,我是第一次见识,至今印象犹深。

家,家庭,不就是这样日积月累地才成了一个完整的亲密的集合!我自小孤独,所以格外重视亲情,也格外热爱家庭。

离开父亲,开始我们还有几分伤感,可火车开动后,我和妹妹都兴奋起来,我们可是去大上海啊,曾经的十里洋场,中国最大最繁荣的城市。

可是海城这个地方在我的记忆里却仅是个地名了,我问妹妹:“你还记得海城的样子么?”

“当然了。”妹妹幼时也是在上海生活的,我刚进深山,她就出生了,正好接替我的位置,由姥姥带了三四年呢,妈妈读研究生正好一起生活;而且前几年也回过海城,探望姥爷姥姥,没去姥爷家才两年。

“海城和姥姥家是什么样子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沮丧地说。

“那到了海城,可别把你丢了。”妹妹吓唬我,可她还不是一样不敢独自一人出去。

我不再和妹妹说话了,不知她有什么我不爱听的话等着呢。

“妈妈,到海城上高中,我跟得上课程么?”我问起妈妈,在她那里找主心骨。

“海城的高中,课程肯定难咯,可能是你想象不出的难。所以,儿子你得努力,光努力还不够,得有学习方法。”

“什么方法呢?”

“至少从现在开始你得复习好海城初三的课程和预习高一的课程,先把初三各科都融会贯通,再看高一的课本,每门课的内容都认真读一遍,做到心中有数,记下不懂的,或是吃不准的,待开学后在课上听老师讲清楚。”

“这样啊!”我赶快就去把姥姥寄来的初三、高一课本拿出,坐到卧铺上用起功来。

“曦曦,哥哥用功了,复习预习功课的方法也适合你。”妈妈要求起妹妹来。

妈妈的话正在耳边,爸爸的话犹响在心头。在我们临起身前,父亲悄悄对我说:“儿子啊,到了姥姥家,如果不适应,嗯,如果学习跟不上,就回来,反正家总是欢迎你们回来的。”

我知道爸爸是让我减轻压力,又何尝不是舍不得我和妹妹离开。他已经习惯一双子女在家的生活。和我一样,少年时的孤寂,让他特别珍视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何况在父亲的心田中有一块柔软的地方,是对我们儿女的宠溺。

但妈妈为了我和妹妹的前途,态度十分坚定,即使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了,也要把我们送到海城,上好的学校,受到充分的教育,特别是对我,妈妈认为已经刻不容缓了。

妈妈的坚定,让爸爸让步了,无奈地同意儿女双双离开。这和他留妈妈可不一样!那时妈妈是有机会走出草原的,就是为了这个家的完整和怜悯父亲从小是孤儿长大,如果离开了丈夫,对他的打击就太大了,只好舍弃了个人的理想追求,扎根草原,扎根边疆。后来我在战场上,思想动摇的时候,想想妈妈,就特别理解自己伟大的母亲,也能从彷徨中扭转,坚定继续走好自己的从军路。

从妈妈的口中,我知道凭着达来乎布中学那点课程的深度,难以考上大学,别说是好大学了。可上不了大学,进不去理想的专业,就无法实现对老爷爷的承诺,完不成老爷爷要我光大门楣的嘱托。

此次去海城,绝无回头之理,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在那里扎根。我暗暗对自己要求。

这样的思想活动,实在太没道理,哪有到了海城还想回达来乎布的,农民也不会想,没见识如牧民怕是见了十里洋场的繁华都不会回头!

可在火车上的我,压力大了,顾不上欣赏车窗外的景色,在自己的铺位上用起功来。我是主动的,妹妹小,不想看书,却在妈妈严厉的目光下迫不得已地看起她的小学生课本,很快也投入进去,被课文所吸引……

妈妈看了自己一双儿女都在认真用功,舒心地笑了。

火车南下,一路高歌,应是我最具转折意义的命运改变,可那时我却没有一丝意识……

火车到了海城,离开车厢进到站台,哇!这么多的人啊,和首都的火车站人一样多,都朝着一个方向,拥挤地向前走,很多人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乱糟糟地。

妈妈嘱咐了我,“儿子,不要别东张西望,跟好我。”

“妈,我没那么无能!”下到站台,我便有种熟悉的感觉了。

“好吧,妈不多说了。”便拉着妹妹随着人流的涌动去往出站口,我跟在她们身后,拿着行李出站。

包里面占地方的是我要带的内蒙特产药材,都是助人身体生发一类的良药。在内蒙多且质量好,到内地估计不易搞到,所以我让爸爸、妈妈多准备了些,在海城可按姥姥的要求为她老人家配药。我听妈妈说她老人家是治老年病的专家,我带的药恰是姥姥能用到的,是想到姥姥家住,我也得贡献些吧。

在火车上妈妈曾和我谈到给她的新“增力丸”,念叨说:“那个药似乎药劲没前一种大,你改方子了?”

“你不是说给体虚的人用麽,药劲大了怕服用后出事,温和些则安全些,服用一段时间让身体的恢复有个过程才合医理。”

“你想得倒周到,怕是你爸他们失算了。”

“唉,那个药是我琢磨一晚的虎狼之药,药效如何根本不是我能掌握,只是当时为参加比武大赛应急的。没出事则罢,我哪敢再用老方呢!”

我又说:“到海城或许该多研究老年人用药,原来在老爷爷那没啥好用的药,现在带的药材可以推荐给姥姥。”

“要不影响你的学习为前提啊!”妈妈告诫我。

……

走出车站,城市的街景便呈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由得心里说了句:“大上海,小道我十一年后又回来了。”

可不是嚣张哦,是兴奋!是憧憬!

火车站外已经有车在等我们,我们是坐轿车去姥爷家的。前一次坐轿车还是12岁那年,再次坐在车上,我想:“是不是有车坐,代表了自己身份的转变,之前的那个苦孩子算是熬出了苦海?”

一个念头而已。

从车窗向外看去,现代化的城市到处车如长龙,人流稠密,路两侧各种各样的高楼大厦林立;矗立的大大的广告牌,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煞是好看。有的画面是外国的女郎,那么令人不可思议。经过多年野人般的生活和偏远边疆的闭塞,乍然回到幼时生活过的这个繁华喧闹的大都市,什么都觉得新奇,典型的土包子进城,眼睛不够用的。

在车上,妹妹和我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说个不住,妈妈没有嫌我们兄妹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耐心地给我们介绍沿途各处的名字和是什么单位,哪个地方可以去玩,哪个地方是商业街;还嘱咐我们不要自己随意出来,怕我们认不得回家的路,走失就不好了,万一被人拐走,那么大的城市找都找不到。妈妈的话还真把我们吓住了,一开始我和妹妹都不敢自己离开干休所。

车开进了干休所,大门口仍有军人站岗,依然是个营区。

里面道路笔直,把营区分割成条条块块;路两旁树木高大成荫,一座座楼房掩映在绿树丛中。营区绿化得不错,成片的人工草地,一排排的花树,体现了精心的设计和雅致的品味,在海城算是不错的住宅区。

我想住在里面可比边防团的营区舒服多了,瞧,我这么快就会挑剔和选择了。盖因我从小在深山里生活,喜欢绿色和湿润的气候,住在这里就是让我很愉快。

车停在了一座二层小楼前,姥爷家住在一楼,还是二楼呢,我不知道。我离开海城时,姥爷还在任上,是他离休后才搬到这里的。

从车上下来,我打量了这座建筑,和街上的大厦相比,小楼不大也不高,样式很普通。后来知道因建的早,部队的设计师没有考虑外观,那个时候也不大在意此事,内部却是很合用,房间宽大,南北通透,设施超前,远是里弄那些阁楼房不能比的。

小楼是相称的一层两户,每户朝阳的窗户有四个;底层的住户有个大院子,紧邻的两个绿树丛围出的院子之间是进楼的过道;二层的住户,有个超大的阳台,既可纳凉又可晒衣;如此的上下层安排,尽得其所。

我想这就是今后几年的住所了,不要这么好吧!

通宝推:林三,
家园 第24章 再见姥爷

我又见到了姥爷。

印象很深,是姥爷非把我扔到山中,至今有些怕他。可这时,姥爷年岁已高,从严厉的军人样蜕变为和蔼的老头。

“小旭都这么高了,曦曦也是漂亮的妮子咯。”姥爷见到我们乐呵呵地说。

他老人家在家等我们,没到前可是有些坐卧不安呢。姥爷是疼女儿的,可妈妈远在西北边陲,他虽是老军头,也是鞭长莫及,几年见到一面都难。

“爸,你身体怎样啊?”妈妈给自己父亲打招呼,第一句话就问及身体状况。

“身体不错,就是想你们啊!”老人嘛,总是老了老了,希望儿女围在膝下,有孙娃逗弄。

“那你把我们调到上海嘛,调到大军区也行。”妈妈跟得快,赞!

“瞧你说的,哪那么容易,何况我都退下那么久了。”姥爷非是不能,还是老传统让他不好意思,但他老追究会动摇。

见面的话说完了,姥爷转向我:“外孙啊,你在山上都干什么了,你老爷爷是怎么去世的,去世时你怎么也不告诉姥爷吖。”

“老爷爷去世时,我那么小,而且也没个电话,咋告诉您呢?”姥爷的话不是为难我吧?大概是他人老了,而且在通信便利的海城久了,就那么随口一说。

我知道老爷爷是把姥爷当义子看待的,所以没有瞒他老人家该说的全都告诉和讲解给他,当然,我强调老爷爷的道门是以医为道,不是平常看到的那种道士。这纯属自我掩饰,平常看见的道士是啥,我根本不清楚。

姥爷听后并不觉有什么神秘高深,甚至没听出有啥特别的道家秘术,但很严肃地嘱咐我:“孩子,现在你小还不懂,在这个社会,在咱们这个家庭中,你学的东西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你是道门出来的事对谁也不能讲。以后有人问你在深山干啥,你就回答是照顾老爷爷。千万不要说别的。”姥爷的嘱咐和老爷爷的嘱咐差不多,我当然点头答应,还对姥爷说:“老爷爷早就嘱咐我了,在爸爸那儿我是一点也没说过。”

我也对姥爷讲了,“哎呀,姥爷您让老爷爷去医治的那位患肝癌的老爷爷,我拼了最大的力气为他针灸,可是那时我功力不够,没有能帮他解决什么问题。”说出时有些不好意思。

姥爷说:“尽力就好,你才是十二岁的年纪,做到那一步就不错了。”

从姥爷嘴里,我知道那个老人是我军的一位著名上将,以多次参加敢死队而闻名全军,是姥爷的老首长和恩人,现已去世。

我给姥爷号了脉,想要知道他的身体是怎样的状态,感觉得出姥爷平常坚持练习他自幼学的武术,身体状况还是不错,刚70岁的年纪并不怎么衰老。不过我住进家里便可以经常给他老按摩一下,促进老年人的血脉气息流畅,后让姥爷习惯得有些上瘾。

又一次见到大舅,我一下扑了上去,我总忘不了在我最艰苦的时候,他给我带去了一大堆吃的东西,让我难熬的日子一下有了甜蜜的食品,给了我无比的欢乐。

大舅也是搂着我,用手轻抚我的肩头,口口声声地说我长大了,有出息了。

在姥爷家,在我长大后,第一次看到二舅和两个舅妈、表弟、表妹。我有两个舅舅,大舅36岁,已从部队转业,大舅妈是医学院的老师,还是博士毕业;他们有个儿子9岁了,总是跟着我,要我教他练武。二舅32岁,大学毕业去港岛发展,这次是为家庭团聚专门回来的;二舅妈还是港岛人,说的普通话怪怪的。他们的女儿已经5岁了,很洋气的样子,像个小瓷娃娃。

他们没有看不起我们,都对我和妹妹很好。看到我有这么多的亲人,心里总有股堵堵的感觉,这一切是真的吗?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哈,解嘲地说一句,“内心不够强大哟,自卑感尚存。”

姥爷在干休所的家有五个房间,给我们兄妹腾出一间,但一般妹妹住在妈妈来时住的房间。舅舅们都说:“这下好了,小旭和曦曦住进来,爸妈有人陪了。家里早就该这样安排。”

“那你们得帮助两个孩子点,别让爸妈累着。”妈妈的话是不是有后来的“装表”说?词用的不好,意思在那了。

“姐,你干脆转业回上海吧。”大舅劝妈妈。

“你可别给你姐出馊主意。”姥爷不干了。三个子女就剩一个在部队,作为老军人的父亲是不愿女儿回地方的,家里不能都是老百姓嘛。

大舅他们一家住在太姥爷留给姥姥的那座房子,只是周末过来探望姥爷,所以他想妈妈回来陪父母正好。

说起来,姥姥家的老屋是很侥幸留下来的。文革那时,姥姥一个人带孩子住在洋房,有人提出让姥姥腾出一些房间让没有房子的人住进来,但姥姥坚持不让,官司打到了海城最高权力机关,可是有太姥爷向中央反映,最后也没有让外人进来住。

那是一座独自成院的小洋楼,有两层,五六间房子。妈妈带我和妹妹到这个老屋,给我们讲以前小时候住在这里的往事,讲她是如何的多才多艺,看得出来妈妈十分留恋以前那种优渥的城市生活。我觉得我特能理解妈妈,我好愿意让妈妈能过上好的生活。妹妹还小,可我马上就到16岁了,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

大舅一家住的条件是海城少有的宽大方便,让无数海城人羡慕。他们就三口人,加上舅妈的父母,房间也是宽裕的。大舅让我过去住,给表弟好的影响。可我不愿把妹妹一人留在姥姥住的干休所,就没有搬过去。

不到16岁的大男孩,初到大城市,对一切都新鲜,而且是欢欢乐乐的。一出生就住在海城,自然在天性里就有对海城的熟悉。警备区的干休所建在城市里,离市中心不远,去哪里都方便,很快我就不觉海城这个大城市有什么陌生或是可害怕的,很愿意尽快熟悉这里,融进大城市的生活。

在开学前的日子里,我白天满大街地逛着这个中国最大的城市,跑去外滩、豫园、南京路、淮海路。虽然口音与这个大城市格格不入,但阻止不了我与海城的融合。妈妈给我和妹妹买了时尚的衣服,很快我就不再穿从额济纳旗穿来的衣服。

用句老话:这人变质得很快啊!

我一直不大看电视,到海城之初仍是如此,晚上吃过饭我就回到房间看书,学习和预习海城的初中高中课本,学得快的是数学,开学前靠着在额济纳旗自学的底子基本把海城高一两个学期的课本学完了。就是英语慢一些,主要是发音上,英文单词发音不准,朗读的不像磁带上人家外国说的。矫正英语发音需以时日,我想就慢慢来吧。

我爱看书、善学习也让舅妈看在眼里,让表弟多学着我点。

不过表弟贼兮兮地问:“哥,你在边防军营就没跟当兵的学过点什么?”

“你可以对我出手啊,用刀也行!”逗他。

“啊~哥你这么厉害?”一句话把表弟镇住,小孩子嘛没啥见识。

我还不是幼稚地显摆,给表弟打了一趟捕俘拳,教他空手夺白刃。呵呵,表弟啥也不想学了,就愿意跟我学练是军体拳。

表弟算是武人的后代,姥爷就有成套路的七星螳螂拳,小时候也教这个亲孙子练拳。七星螳螂拳,也叫罗汉螳螂拳,源自胶东,是姥爷家传的功夫。可表弟嫌这套拳法不好看,却对我的捕俘拳很羡慕。为了报答大舅,我尽心教他,表弟到是学得有些模样,但无奈他没有像我那样的内力功法,我只好又重新教他练内功。表弟尚来得及修炼,只是海城这个地方练起来何其难啊,终表弟数十年的持续修炼也没有多高的境界。但对这套功法之强时的诸般神奇,除促使他坚持下去,也让表弟跟他的朋友多有神吹,有四处标榜之嫌。

表弟不学七星螳螂拳,我却近水楼台和姥爷学了。姥爷数十年在这种拳法上的浸润,动作、转合、用力、技巧无不炉火纯青,他把这些悉数传给了我。我学得还很快,从动作到用力把姥爷的精华全收于我,结合了内家功力,打出的气势远超出他老见识过的高手,看得姥爷是老怀深慰,“自己亲孙不学,传给外孙也是尽责了,能传下就好。”是不是老军人恢复了老观念呢?

我还是好学好武,可兴趣渐渐不在这样的事情上面,而是大城市给我的新刺激,让我见识到大城市生活的五光十色,想要脱颖而出,就要懂与之相关的很多新东西,学很多新的知识;尤其是亲眼看到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后,对中国存在于由许多国家组成的世界上,有了切身的直接的感受,导致入高中伊始,便如饥似渴地学习英语,通过学习英语了解世界。

如果我身份的符号,以前是深山偏远;现在就是华丽转身,已逐渐变为大城市人。我开始融入时尚的都市,被使中国勃勃生发着的那些东西所影响,思想发生了极大变化;甚至我学着同龄人那样生活,享受时代变迁带来的富裕和方便。

然而,到了大城市,带给我的还不仅是这些,接下来是令我瞠目结舌的和应接不暇的各种事件,让我突然接触了家庭团聚后的枝枝蔓蔓,和大城市的光怪陆离,并开始与各种各样人的交往,我的故事越来越多。

来到了海城,以后很多的事情,就是从此刻开始……

通宝推:林三,
家园 第25章 姥姥

初到海城,我没有见到姥姥,但我对她老是有印象的。我是家中第一个第三代,小时妈妈把我放在海城,那时都是姥姥带我,所以对姥姥比对自己妈妈还亲。一时没见到她老人家,我心里空空的。

姥姥这时正在港岛,照顾她的父亲,我的太姥爷。说起姥姥家话就长了——

我姥姥是旧海城银行家的女儿,1949年在海城医学院毕业,解放军打下海城后参军,在军医院给姥爷看过病后,便被这个高龄小伙追上了。

资本家的小姐,应该是个美人了,解放军的土军官见到姥姥年轻时的模样,哪个家伙能不动心呢?她刚到部队不久,就有很多干部追求姥姥,姥爷是其中之一。

我说过姥爷是胶东人,胶东人长得白净,长期的战争也没怎么改变姥爷的肤色,加之姥爷是个练武之人,老话说得好:穷不习武!在参加八路军前姥爷家属于吃得饱的那类穷人,自然也上过几天学、识得几个字。鲁东是齐鲁之地,文化和教育氛围浓郁,一般的孩子都有些文化,生活习性也好干干净净,而且姥爷特别讲究军人仪表,这点是姥爷追求姥姥的一个突出优势。

长相、气质、职务、年龄,成了姥爷追上姥姥的基本条件,一个28岁、一个23岁,正般配,就这样姥姥的父亲认了这门亲事,而且姥爷也符合军队干部结婚“25、8、团”的标准,年龄大于25岁,军龄大于8年,职务正好是副团级,顺理成章地完了婚,把个全军闻名的大美人娶到了手里。所谓“全军”是海城那时的解放军陆军、海军、空军加起来的“全军”了,可以说当年全国只有海城这里才有齐全的陆海空三军。

姥姥一直在海城当医生,开始是在军队医院,五五年授衔时还授了大尉;1957年反右后因为有海外关系被迫转业,安排在海城医学院附属医院。姥姥医术不错,但一直被压着,几年以后才晋升副主任医师。

可以想象,在当年的政治环境下姥姥的家庭出身、海外关系自然会影响到她自己和姥爷在军队的发展。

其实,姥姥的父亲还不能算是纯粹的资本家,他是当年海城华益公司的重要帮手,把从解放区运到海城的黄金通过银行,也就是通过他倒换出去,当然他知道这项业务是为解放事业服务的。应该说新中国是信任他的,刚解放就把他派去港岛,在一家银行任高管职务,成为驻外的一个隐秘的经济工作者。

姥姥的父母和弟妹去了港岛,只是她这个在军队的子女无法随行,但家里还是给姥姥留下了一幢洋房,政府也没收归国有,这事自然一直由有关部门看护,否则早就成为无产者的享受场所了。

太姥爷在港岛自然了解国内情况,多次向上级反映不要连累在国内的女儿女婿,但大环境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保证了女儿没有被打成右派,女婿没有被军队赶出来。所以姥爷在正团级的级别上干了十几年,屡换岗位而不得提升。

姥爷也不生气,笑对这一切,用他后来的话说:“我拉着那么漂亮的媳妇在南京路上走着,谁看了不嫉妒;我到海城又是住在洋房里,部队的土包子们又有谁不愤恨!咋啥都叫我占上了?困难时期,你们的姥爷通过侨汇在海城给你们买了别人家买不到的高档货,你们就别不知足了。”

好在姥爷十分敏感,也是实际政治生活给他锻炼出来了,1965年时就把自己的大孩子从海城迁到了宁城,得以在文革时期把一儿一女送到部队,躲过上山下乡。就是我妈妈那个太追求自己的幸福(性福?),守着我爸一直生活在偏僻的西北小地方。文革刚结束的时候,太姥爷得知自己的大外孙女在荒蛮之地受苦,直叫女儿把外孙女送到港岛去。那时妈妈的外公已是那里的大资本家了。

我们到海城时,姥姥还没从港岛探亲回来,急得我妈不得了。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心里是极其的想念。

姥姥这次去港岛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太姥爷生病了,姥姥是医学专家,特别对老年病有很好的治疗和控制能力。姥姥照看了太姥爷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听说太姥爷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老人家很快会回到海城。

我终于见到姥姥了。

妈妈带我和妹妹在机场接的姥姥,等飞机落地时,我急得不得了。听见飞机着陆的广播,以为姥姥很快就能出来,还是等了半天,让我心焦难耐,是不知道姥姥下飞机后还要边检、过海关、取行李,通过这些道关口都要用时间。

姥姥推着行李车走出行李厅时,我一眼就看见了,虽然好多年过去了,姥姥的模样还是能辨认出来的。我钻过挡接机人的栏杆,一下冲到了姥姥身边,从她手里接过行李推车的扶手,急急地说:“姥姥让我帮您推吧。”

一个大孩子突然跑到自己身边,饶是姥姥知道有人接机,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姥姥一愣,细看了我一眼,说道:“旭旭啊!都长这么高了。”

为了不影响后面人行,我推上行李车,边走边和姥姥说话,“姥姥我想死您了,您可回来了。”

“听说旭旭会按摩啊,回家好好给姥姥按摩按摩,我可需要松松骨头了。”

“好嘞,包姥姥您满意。”

姥姥之所以带个大行李箱,是在回沪前已经知道自己外孙和外孙女归家了,故从港岛给我们带了不少的东西。

有了姥姥,我和妹妹在海城的生活更加受到照顾。

妈妈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当然很高兴,问了太姥爷的情况,她们母女都是医生,说的都是专业词汇,我在旁边听着,一点点地理解她们话中意思。显然,太姥爷是年高生命衰竭,西医只能维持了。不过现在已经平稳,87岁的年纪,之前身体状况不错的话,也还不是特别紧张。太姥爷因是秘密的内地经济人员,一直洁身自好,后来我号脉时发现他老人家身体底子还不错。

我也见识了近40岁的妈妈在姥姥面前的女儿像,我奇怪地想:“妈妈怎么变小了?不会生什么怪病了吧。”我有些担心地给妈妈号脉,也没发现妈妈有什么问题,让我闷在心里好长时间,想对妹妹说说,又怕妹妹告诉妈妈,怕妈妈责备。后来才明白,子女在父母面前,哪能像对自己的子女一样呢?作女儿态那是天性。

姥姥回来,一大家子团聚一堂,到海城最好的饭店吃的饭,用姥姥的话说:“欢迎小旭、曦曦来海城改变面貌,今天开个好头,祝你们在海城学习好、生活好。”

可以说,我能享受的奢华生活现在开始了。读者,你们奇怪么?

65岁的姥姥还在医院出门诊和在病房跟治住院病人,但她始终把太姥爷的身体状况挂在心上,常给港岛打电话询问。

看见姥姥如此挂心太姥爷的身体,我也想为她老人家分忧,便常去向她询问太姥爷身体变化的情况,和姥姥探讨老年衰老的种种表现及老年病诊治的问题,把姥姥说的西医观点和身体、疾病的临床表现试图用中医理解。

因在暑假,我有时间到海城图书馆查阅医术古籍,当然是姥姥带我去的,否则人家也不会为我而出借啊!

我不顾别人看我的眼光,仔细阅读古医案,有启发的记下。一个图书管理员以为我在古籍上乱画,过来制止,却见我是在摘录,字写了满篇,小小年纪写出的字还蛮漂亮的,所以便不再打扰我用功。

通过了解那些书上记载古人怎样治疗年老体衰的,特别是什么样的药有效,我明了了更多的本门道医不曾记述的案例和医方。经过我幼稚地筛选和选药,自己搞出了一个抗衰老的药方,还拿给姥姥看,让她帮我把关,看如此用药会有什么效果或后果。姥姥也说不上这样的中医药方能有什么作用,特地拿到中医科请老中医审定。

这个叫胡沛然的老中医,擅长治疗神经、心脑、消化系统疾病,尤在中医膏方进补方面造诣精深,配出的药对强身保健,抗老延年,防病疗疾疗效显著。

当他看了药方上的字,觉得挺有中医规矩,该是个老中医所为,还让姥姥介绍给他认识。姥姥也为开玩笑竟把我带到老中医的诊室,让他大吃一惊。他让我给他自己的病人把脉,然后说说脉象和医治的方法,试了几个都与他掌握的病情相差不远,觉得现代社会出现我这样的小中医还是训练得很充分的传统中医简直是奇迹。

他询问了我这付药用在何种病人,是阴症还是阳症,我把所认为的太姥爷身体状况用中医语言表达出来。胡老中医想想觉得还是对症,但不见病人,而且是我这么小的年纪开出的药方,认为需要慎重对待,应该带病人到医院经他号脉后才好确定处方。当他知道我这还是第一次为极老的高龄长者开方下方,更是劝我不要如此去做。

我可没半途而废的打算,当然最关键的一味药并不在药方上,经查阅古籍这味药的药性都是适合太姥爷症状的,所以胡老大夫既然说这个药方算是对症,不是胡为,我心即定;因为已有一两次制丸药的经历,自然仍打算用此方法,遂到大舅家悄悄制了一批药丸。

应该说此类药才是我有些把握的……

通宝推:林三,
家园 第26章 入学海城高中

第1章 姥姥

初到海城,我没有见到姥姥,但我对她老是有印象的。我是家中第一个第三代,小时妈妈把我放在海城,那时都是姥姥带我,所以对姥姥比对自己妈妈还亲。一时没见到她老人家,我心里空空的。

姥姥这时正在港岛,照顾她的父亲,我的太姥爷。说起姥姥家话就长了——

我姥姥是旧海城银行家的女儿,1949年在海城医学院毕业,解放军打下海城后参军,在军医院给姥爷看过病后,便被这个高龄小伙追上了。

资本家的小姐,应该是个美人了,解放军的土军官见到姥姥年轻时的模样,哪个家伙能不动心呢?她刚到部队不久,就有很多干部追求姥姥,姥爷是其中之一。

我说过姥爷是胶东人,胶东人长得白净,长期的战争也没怎么改变姥爷的肤色,加之姥爷是个练武之人,老话说得好:穷不习武!在参加八路军前姥爷家属于吃得饱的那类穷人,自然也上过几天学、识得几个字。鲁东是齐鲁之地,文化和教育氛围浓郁,一般的孩子都有些文化,生活习性也好干干净净,而且姥爷特别讲究军人仪表,这点是姥爷追求姥姥的一个突出优势。

长相、气质、职务、年龄,成了姥爷追上姥姥的基本条件,一个28岁、一个23岁,正般配,就这样姥姥的父亲认了这门亲事,而且姥爷也符合军队干部结婚“25、8、团”的标准,年龄大于25岁,军龄大于8年,职务正好是副团级,顺理成章地完了婚,把个全军闻名的大美人娶到了手里。所谓“全军”是海城那时的解放军陆军、海军、空军加起来的“全军”了,可以说当年全国只有海城这里才有齐全的陆海空三军。

姥姥一直在海城当医生,开始是在军队医院,五五年授衔时还授了大尉;1957年反右后因为有海外关系被迫转业,安排在海城医学院附属医院。姥姥医术不错,但一直被压着,几年以后才晋升副主任医师。

可以想象,在当年的政治环境下姥姥的家庭出身、海外关系自然会影响到她自己和姥爷在军队的发展。

其实,姥姥的父亲还不能算是纯粹的资本家,他是当年海城华益公司的重要帮手,把从解放区运到海城的黄金通过银行,也就是通过他倒换出去,当然他知道这项业务是为解放事业服务的。应该说新中国是信任他的,刚解放就把他派去港岛,在一家银行任高管职务,成为驻外的一个隐秘的经济工作者。

姥姥的父母和弟妹去了港岛,只是她这个在军队的子女无法随行,但家里还是给姥姥留下了一幢洋房,政府也没收归国有,这事自然一直由有关部门看护,否则早就成为无产者的享受场所了。

太姥爷在港岛自然了解国内情况,多次向上级反映不要连累在国内的女儿女婿,但大环境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保证了女儿没有被打成右派,女婿没有被军队赶出来。所以姥爷在正团级的级别上干了十几年,屡换岗位而不得提升。

姥爷也不生气,笑对这一切,用他后来的话说:“我拉着那么漂亮的媳妇在南京路上走着,谁看了不嫉妒;我到海城又是住在洋房里,部队的土包子们又有谁不愤恨!咋啥都叫我占上了?困难时期,你们的姥爷通过侨汇在海城给你们买了别人家买不到的高档货,你们就别不知足了。”

好在姥爷十分敏感,也是实际政治生活给他锻炼出来了,1965年时就把自己的大孩子从海城迁到了宁城,得以在文革时期把一儿一女送到部队,躲过上山下乡。就是我妈妈那个太追求自己的幸福(性福?),守着我爸一直生活在偏僻的西北小地方。文革刚结束的时候,太姥爷得知自己的大外孙女在荒蛮之地受苦,直叫女儿把外孙女送到港岛去。那时妈妈的外公已是那里的大资本家了。

我们到海城时,姥姥还没从港岛探亲回来,急得我妈不得了。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心里是极其的想念。

姥姥这次去港岛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太姥爷生病了,姥姥是医学专家,特别对老年病有很好的治疗和控制能力。姥姥照看了太姥爷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听说太姥爷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老人家很快会回到海城。

我终于见到姥姥了。

妈妈带我和妹妹在机场接的姥姥,等飞机落地时,我急得不得了。听见飞机着陆的广播,以为姥姥很快就能出来,还是等了半天,让我心焦难耐,是不知道姥姥下飞机后还要边检、过海关、取行李,通过这些道关口都要用时间。

姥姥推着行李车走出行李厅时,我一眼就看见了,虽然好多年过去了,姥姥的模样还是能辨认出来的。我钻过挡接机人的栏杆,一下冲到了姥姥身边,从她手里接过行李推车的扶手,急急地说:“姥姥让我帮您推吧。”

一个大孩子突然跑到自己身边,饶是姥姥知道有人接机,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姥姥一愣,细看了我一眼,说道:“旭旭啊!都长这么高了。”

为了不影响后面人行,我推上行李车,边走边和姥姥说话,“姥姥我想死您了,您可回来了。”

“听说旭旭会按摩啊,回家好好给姥姥按摩按摩,我可需要松松骨头了。”

“好嘞,包姥姥您满意。”

姥姥之所以带个大行李箱,是在回沪前已经知道自己外孙和外孙女归家了,故从港岛给我们带了不少的东西。

有了姥姥,我和妹妹在海城的生活更加受到照顾。

妈妈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当然很高兴,问了太姥爷的情况,她们母女都是医生,说的都是专业词汇,我在旁边听着,一点点地理解她们话中意思。显然,太姥爷是年高生命衰竭,西医只能维持了。不过现在已经平稳,87岁的年纪,之前身体状况不错的话,也还不是特别紧张。太姥爷因是秘密的内地经济人员,一直洁身自好,后来我号脉时发现他老人家身体底子还不错。

我也见识了近40岁的妈妈在姥姥面前的女儿像,我奇怪地想:“妈妈怎么变小了?不会生什么怪病了吧。”我有些担心地给妈妈号脉,也没发现妈妈有什么问题,让我闷在心里好长时间,想对妹妹说说,又怕妹妹告诉妈妈,怕妈妈责备。后来才明白,子女在父母面前,哪能像对自己的子女一样呢?作女儿态那是天性。

姥姥回来,一大家子团聚一堂,到海城最好的饭店吃的饭,用姥姥的话说:“欢迎小旭、曦曦来海城改变面貌,今天开个好头,祝你们在海城学习好、生活好。”

可以说,我能享受的奢华生活现在开始了。读者,你们奇怪么?

65岁的姥姥还在医院出门诊和在病房跟治住院病人,但她始终把太姥爷的身体状况挂在心上,常给港岛打电话询问。

看见姥姥如此挂心太姥爷的身体,我也想为她老人家分忧,便常去向她询问太姥爷身体变化的情况,和姥姥探讨老年衰老的种种表现及老年病诊治的问题,把姥姥说的西医观点和身体、疾病的临床表现试图用中医理解。

因在暑假,我有时间到海城图书馆查阅医术古籍,当然是姥姥带我去的,否则人家也不会为我而出借啊!

我不顾别人看我的眼光,仔细阅读古医案,有启发的记下。一个图书管理员以为我在古籍上乱画,过来制止,却见我是在摘录,字写了满篇,小小年纪写出的字还蛮漂亮的,所以便不再打扰我用功。

通过了解那些书上记载古人怎样治疗年老体衰的,特别是什么样的药有效,我明了了更多的本门道医不曾记述的案例和医方。经过我幼稚地筛选和选药,自己搞出了一个抗衰老的药方,还拿给姥姥看,让她帮我把关,看如此用药会有什么效果或后果。姥姥也说不上这样的中医药方能有什么作用,特地拿到中医科请老中医审定。

这个叫胡沛然的老中医,擅长治疗神经、心脑、消化系统疾病,尤在中医膏方进补方面造诣精深,配出的药对强身保健,抗老延年,防病疗疾疗效显著。

当他看了药方上的字,觉得挺有中医规矩,该是个老中医所为,还让姥姥介绍给他认识。姥姥也为开玩笑竟把我带到老中医的诊室,让他大吃一惊。他让我给他自己的病人把脉,然后说说脉象和医治的方法,试了几个都与他掌握的病情相差不远,觉得现代社会出现我这样的小中医还是训练得很充分的传统中医简直是奇迹。

他询问了我这付药用在何种病人,是阴症还是阳症,我把所认为的太姥爷身体状况用中医语言表达出来。胡老中医想想觉得还是对症,但不见病人,而且是我这么小的年纪开出的药方,认为需要慎重对待,应该带病人到医院经他号脉后才好确定处方。当他知道我这还是第一次为极老的高龄长者开方下方,更是劝我不要如此去做。

我可没半途而废的打算,当然最关键的一味药并不在药方上,经查阅古籍这味药的药性都是适合太姥爷症状的,所以胡老大夫既然说这个药方算是对症,不是胡为,我心即定;因为已有一两次制丸药的经历,自然仍打算用此方法,遂到大舅家悄悄制了一批药丸。

应该说此类药才是我有些把握的……

第2章 入学海城高中

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是我期望的一天。

开学了,我成了一个高中生,就学于交大附近的一所重点中学。能到这所高中上学,显然不是易事,没上学前就有任务等着我,而且事关能否留下。

如果刚到海城,让我这个从塞外乡下初进大城市的半大小子,独自来学校报到是不敢的。可是,没有半个暑假的时间,自己在海城大街里弄各处转悠已经熟悉了市里的各个地方,并且习惯了独自跑来跑去,也不怕迷路和走失。

报到那天,一早我穿戴整齐,带好各种证件,背了一个新书包,乘坐公交车上学校,探过路的哟。

校门里是座三层的教学楼,红墙灰瓦,朴素而不摩登,有一种厚重;楼外的梧桐树,树高叶阔,是生长了多年的大树;矮一些的白玉兰,是海城的市花,不过现在树上满是绿叶,看花要待明年春天。

校园里有两座挺大的教学楼,之间是篮球场,篮球场前有一个领操台,看样这块空场地就是我们做操的地方。让我惊讶的是学校竟有一个400米的标准操场,操场里是个很不错的足球场。后来我知道自己的高中还是海城开展足球运动水平高的学校。

学校真是大啊,还不仅仅是大,很漂亮的啊,无论哪个走道,两边都摆放有鲜花,枝头喜鹊在“吱吱”叫,扑腾着翅膀飞来飞去,蛮有鸟语花香的味道。校园一角筑有凉亭,诗情画意有没有?亦或给校园有情的学生伴侣准备的?

我的校园,面积和设施在海城这样拥挤的大城市算是难得的宽敞。

大城市和小地方的教育环境差距之大,让我震撼,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学校样。还没上课,只走进校园和教学楼,我就喜欢上了这所学校。

新入学的高一年级比其他两个年级早一天开学,校园里到处走的主要是我们这批初入高中的新生,都用新鲜的目光四处瞅着,脸上露出欣欣然的神色,在他们之中的我也为自己能成为学校的一名学生高兴不已。

报到时每个学生就被通知分到的班级,我分到了数大的班级,想必一班、二班是理科、文科的尖子班。我没有一丝因为班级的数大而沮丧,产生心理不平衡,那时我真是不懂,而且还有“不管在哪个班级,我都要好好学习,不能拖了班级后腿”这样的想法,自认为和海城的高才生们相比,我可能在多方面不如人家,而这种不如必须是暂时的,短期的!

在我想着这些事时,也有年级老师在观察我。因为我是不多的没有经过考试上的这所有名高中的学生。当我一说出自己的名字,“刷”地就有几道视线朝我射来,让敏感的我感受到了。

“这个外地来的学生,竟能独自一人来报到,有些自理能力啊!”这是老师给我的第一个“评语”。

接下来填表、办手续,我能很沉着地依次去作,遇有不清楚的情况,都是先观察别的同学怎样作,不行才颇有礼貌地询问老师。应该说这样的学生老师会喜欢,一个老师拿着我填的学生情况表,对我说:“同学,你的字写得不错嘛!”

那是!自从到了达来乎布,妈妈不再让我写毛笔字了,让我好好写硬笔字,用铅笔、钢笔写字写作业。在原先毛笔字的写法规制下,我用一年时间写出了流利漂亮的钢笔字,以前讲究一笔一划,而用钢笔后,笔画有些草了,却是有种飘逸的风格。妈妈、老师都有称赞,所以我也没觉有什么了,想必海城重点高中生里该有不少书法好的学生吧。

重点学校竞争激烈,不愿有拖后腿的学生,这事关学校和班主任的考核,我这个让老师无法放心的学生,就成了他们关注的重点学生了。

我顺利地完成报到,清楚地按照教务老师的要求去做,给老师们的印象是:一个有礼貌,而且是一说就能理解的学生,不是他们曾以为的身材高大粗壮,或许是“傻大黑粗”的模样。在我身上有种略微透出的文质彬彬的气质,让他们喜欢。

年级老师都在报到处观察着我们,看看新生留给老师的第一印象。

进到了自己的教室。

教室的一面墙都是玻璃窗,屋里亮亮堂堂;舒适的课桌椅,高矮正合我的身体,排列整齐;宽大的黑板和讲台,令我好有压力,“是不是过于突出了老师的作用?”胡思乱想;教室里还有电教设备和扩音喇叭,既让我新鲜又令我兴奋,琢磨了半天那些设备该是作何用的。

唉,教室超好的条件远非边陲小镇中学可比。

很多同学已经坐在里面,因为是各个学校考来的,互不熟悉,相互讲话的不多。坐在座位上看到在邻桌坐下的同学,我也拘谨地没有主动搭话。同学们大都在互相观察,看着各个人的穿着和举止做派,寻找适合做自己朋友的目标,显得有些成熟和有阅历了。也有像我一样的,对着新同学感到很新鲜,或者说陌生而小心谨慎。

班里的同学,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自信,或许还有些自负吧。都是考入学校的尖子学生,很多才艺满满,没点自傲才怪!

开班会的时间一到,班主任老师就进到教室,扫视了座位,确定所有学生已经报到,便先向学生们介绍了自己。

班主任姓郝,是个40多岁的女老师,应该是位颇有带班经验且年富力强的教师。她是教语文的,站在讲台前说:“我姓郝,你们可以认为是对同学们好的老师。”

老师的话招来学生们的一阵掌声,班主任说话幽默,一下拉近与学生的距离,班中的气氛热烈起来。

老师点名让大家各自介绍自己。点到名字的同学站起来,有男同学,也有女同学,学着老师的风格,用幽默和夸张的语言介绍自己和争取同学们对他/她的认可。看到同学们的表现,让我为他/她们的开朗、大方而羡慕,自叹弗如。

轮到我时,基本是最后一两人了,由当初的紧张和不知如何去说,已经想好了说些什么。听见老师喊我的名字,便站起来,有些脸红地说道:“老师、同学,大家好!我叫晨旭,来自塞外的达来乎布,是中国西北部的一个边境小镇,很高兴能有机会和你们一起学习,这对我来说很难得,欢迎大家多帮助我。白乙日拉!”最后用蒙语说了一个词,“白乙日拉”,是“谢谢”的意思。

同学们根本没有听到过蒙语,我说的蒙语“谢谢”让大家一愣,然后拍起手来,算是欢迎我吧。会后有同学竟问我:“你是蒙古族人呢,还是蒙古国人?”

“我老家在叶迷立,现在叫额敏县,在西疆塔城。”这是指窝阔台的领地,也是贵由的领地,都是我的祖先,如此说自然是在故弄玄虚,不愿直接回答同学的问题。

我的话把同学们绕糊涂了。在海城,见到外国人多,能见到少数民族的中学生少,尤其真是来自遥远的西部。海城有不少知青去过疆省,但真跟当地少数民族结婚生子的不多,可就这不多的孩子也有回到海城求学的,所以有同学恰恰把我当作了他们中的一个。

我没有说破,乐见这个“误会”误会下去。

班会结束后,班主任带我们这些新生试校服。

我们的高中不像其它学校那样给学生准备的是运动服装式的校服,而是蓝色的西式制服。男生是西服长裤,女生是西式上装配长裤、裙子。尽管服装的质地是化纤的,但款式大气、剪裁上乘、缝制精细,受到学生们的格外欢迎,走到街上一眼就可看出是XX高中的学生。校服就像是品牌标志,醒目,有品。

男生在一间教室试装,女生在隔壁教室,不时传来女同学的惊呼,不知她们是喜欢新校服还是暴露了身材惹得女生们露出她们的本性,听得很多男同学也是兴趣盈盈,胡说八道起来。

我则在旁边专心挑选适合我的型号,按照老师说的可以挑选稍大些的,别让长得快的个头刚穿不久就不合适了。或许班里的同学不像我那般看中校服,可这是我穿的第一套校服,估计也是唯一的一套校服。我把它也当作个标志,标志着我融入了现代的生活。

穿上了校服,在我这样标准的身材上,同学都说我变帅了,有同学还说:“晨旭,你算是衣服架子呢,变了个人呀!”

回到家里,对着镜子,看见穿了校服的自己,确实精神了不少,心里美滋滋的。

第二天是开学典礼。

前夜的一场雨,把城市洗涤得干干净净,朝阳升起的时候,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我身心格外舒爽。

我穿着崭新和挺阔的校服,帅帅地走进校园,看见篮球场和足球场上聚着很多同学,抓紧开学典礼前的时间playing。暑假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场地让他们挥洒汗水,刚一开学他们就“恋”上了。朝气蓬勃,这就是自己的学校。

集合的铃声响了,我们班的50个同学和其它班、其它年级的学生一道,汇集在操场上,看着国旗冉冉升起,激越的国歌曲调响在耳边。

我站在其间,挺起胸膛,自豪而期望……

通宝推:林三,
家园 第27章 最初的高中生活

回到家,姥姥问我:“旭旭,学校好么?”

“好,我很喜欢。但我知道在重点高中上学,课程会很难,我会克服困难的。”我的回答中规中矩,或许不像一个高中生的口吻。

但这个回答,确实是从我心里发出的。从小养成的学习和修炼的习惯,让我不断地主动克服学习上的困难,不断地获知不属于我这个年龄孩子的知识和理论。

我不知道即将来临的海城高中上课到底是什么样的,很憧憬,也有些畏难。

姥姥看出我的忐忑,对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孩子啊,你努力加勤奋就能补拙,把落下的课程和知识赶上。姥姥相信你!再一个就是要有学习方法,提高学习效率。‘效率’你明白么?”

姥姥所说的“效率”概念,当时我确实是不大理解,在姥姥解释后和讲解了有效率的学习方法,与妈妈说的大同小异,让我知道该如何去上课和学习了。

那天晚上,我又把各科所有第一课的内容看了,记下不明白的地方,第二天就是带着疑问和弄清不明白的地方去上课的。

然而,第一次上课是这样的:

铃声刚好响起,一个高大瘦削的秃顶中年男人夹着一本笔记本走进来,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中年男人环视一圈,很满意这种安静的状态。他站在讲台上,用粉笔写下“郑庆”两个字,字迹龙飞凤舞,刚劲有力。

“我姓郑,单字一个庆,你们的数学老师。”郑老师的声音清晰低沉,“同学们,你们现在上高中了,意味着高中三年的学习你们不能有一刻放松!尤其数学,内容多,课程深,需要你们能拿下来,高考时才有把握取得好成绩。道理我不多说,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学好自为之。”

郑老师说到做到,第一次数学课就搞得硝烟滚滚,直接摸底考试,出的全是竞赛题,难度自然不消说。

大家都在心里哀嚎,我也不例外。昨天刚报到,还没熟悉新环境,初中数学或许远比海城同学掌握得少,骤然考试,能考好才怪!做题的时候我颤颤巍巍地,那份紧张很多题让我摸不到解题头绪,感觉那个紧张,压力山大。

通过郑老师的洗礼,全班都能感受到那种一刻不停的紧迫感,刚开学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

高一学生入学要适应新环境,熟悉新的课任老师的授课方式,头绪特多……

摸底考试成绩张榜公布了,好残酷!

我的成绩尽管没有名落孙山,却属于排在后面的学生,明白自己的实际水平很低,与同班同学差距大,不敢想与1、2班的同学比是何差距;同样的,开始上课后听老师的讲课也挺吃力,教学强度挺大啊,老师讲课快,解释得简练,妥妥的干货!

我都顾不上叹息,或是感叹大城市的教学水平与小地方的那种巨大的差异!每个老师、每门课程呈现给我的绝对是耳目一新,又感到高不可攀,我以前所受的正规教育太少的弱点暴露无余。

不过我有思想准备,并不气馁,也不绝望,虽不是知耻而后勇,也做到了壮士断腕,开学后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补课上,一刻也不得闲。然后是自己苦读、精读,把欠缺的课程补上,把课堂所学的内容一一了解、掌握,基础些的背得滚瓜烂熟。当然,掌握的程度不止是在“记住”上,如何用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借助同类的书籍,多学那些定理、公式运用的例子,以博克难,全面掌握各科知识。

唉,所有的生活内容只是课程学习,没有我胡思乱想的余地。

那段时间,我早上五点起床,先修炼再晨读,吃过饭跑步上学,七点之前到校,立刻投入到早自习中,一直上课到下午四点。下课后一般体育锻炼两个小时,然后回家吃饭,边吃晚餐边听新闻联播;吃完饭就回到自己房间,展开书本用功,如饥似渴地攻读;晚读要到11点,常在12点才睡。

姥姥、姥爷看到我自觉而且不懈地努力,看在眼里,满意在心头,打电话给妈妈,告诉她我和妹妹在海城的情况,可是好生地表扬了我,让妈妈和爸爸放心我们兄妹在海城的生活和学习。

经过这样坚持不懈的泣血苦读,我终于让学习成绩提高上来了,也能听出老师授课的精妙,听到有意思处或是豁然明白了一个难点,在课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会心一笑。这样的学习过程,老师都注意到,自然让他/她们满意,减少对我的担心。

尤其我字写得好,古文也不错,班主任老师对我特有好感,常常给我开个小灶,帮助我在语文上的迅速提高。

郝老师对我大加鼓励,有时也在课堂上叫我站起回答问题。能有这样表现自己的机会,我也很重视,问题回答得不错,就是说话的口音很土、很难听,让同学们发笑。

有同学问:“塞外的口音是这样的么?”他们觉得不是。当然他们是对的,我的口音浙西赣东的味很重,这时说的普通话是这两年努力改变的,离标准可是很远。在海城的几年,我都努力改善我的说话声音,尽量减少地方口音,学着说普通话,或是染上些沪地口音,和同学说话声趋同。

随着我在学习和听课上的自如,发现各科课任老师上课很有特色,像数学老师,讲课时运用公式很灵活,总能用直接、简洁的步骤取得结果。一开始我难跟得上郑老师的思路,可是一两个月后我就适应了,特别喜欢他的课,在数学的海洋中劈波斩浪,肆意遨游。我的数学功底和解题能力获得突飞猛进的进步,一个多学期后成为班中数学成绩好的那个群体一员。

物理这玩意的繁杂程度不逊于数学,从万有引力到原子运动,从空间转动到瞬变态,从电磁辐射到电磁波,挺庞杂的。物理题的特点是思路主宰一切,辅以必要的计算。所以只依靠纯粹的数学计算能力,不理解物理学的诸多原理去套公式,在物理学上难有所作为。

物理课的老师,对班里的所有同学负责,因为有些女同学掌握物理定理和公式有些难,他就每次一步一步地推,一个步骤都不落下,力争让班里的同学都能弄明白。我就需要这样的教学方法,能让我这个欠缺很多的学生较容易地跟上教学进度,却焕发不出我在这个学科上的灵性,成绩没有数学那般突出。

我特别重视化学。我知道学医得化学成绩好,而且高一年级开始学有机化学,与生物学同步学,让我怀有极大的兴趣攻坚这两门课程。

我以前在中学上化学课少,远少于海城的中学生,所以很多化学知识是自学的,或者说是在母亲的指导下学的,学了很多,但不系统,也没做过那么多的实验。而我到了高中,一下就被化学老师发现了这个情况。他很欣赏我能自学化学,也在化学学科上帮我梳理了从初中到高中的化学体系和相互间的联系,特别给我安排了一些初中的化学实验,补齐以往所落掉的训练,因此在不太长的时间就跟上了重点中学的化学课。从这点我很感激他,也常跟他一起参加化学实验,给他当实验员。

高一,学习有机化学时,主要是记住知识点和计算,即在学习中对那些简单的有机物比如烷、烯、烃,记住它们的分子式,在标况(STP)下是固体、液体还是气体,然后就是能发生的化学反应,比如取代、加成、氧化(燃烧),后期还学到水解、酯化反应等等,要记住这些反应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例如是否需要加热、催化等)。计算,则主要是有机化合的产物和配平问题。老师上课会教不同的配平方法,具体用那种配平方法则要看你的领悟,善解题目须通过多多做题,才能较深入的理解和掌握。

我所喜欢的生物课,高一上学期学的是《分子与细胞》,显然是生物学的基础。我怀着探求的心情走进细胞,了解组成细胞的因子、细胞的基本结构,理解细胞的物质输入与输出、细胞的能量供应与利用,明了细胞的生命历程。

在跟着课程掌握细胞知识的同时,我还预习了高一下学期的《遗传与进化》的知识。探明遗传因子的发现,搞清楚基因与染色体的关系,求索基因的本源,掌握基因的表达,惊讶于基因突变及其他变异;还好奇于基因工程,进而新鲜于现代生物进化理论。

为什么啰嗦如此多自己学习的情景,是因为我对那些课程实在喜爱。

在学海中周游,领略科学的无限风光,是我离开深山后的又一次奋勇砥进,充实着我,改变着我,打开了我的眼界。所以,当跟上了高一授课进度,我又关注其它各方面的知识,尤其是关心艺术、音乐和历史、时事,继续充实和改变自己,不让自己在班里同学哪怕是一个科目上的话题里继续显得无知,或是贫乏。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学习心态或是学习动机是否正确,但那时凭着这股狭隘的内心要求,确实让我奋发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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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个人观点

我始终认为有作为的人不该是网络小说中的痞子或混混改好,从他懂事就该是个事事努力拼搏的家伙。

家园 第28章 落实“合约”

我是按体育特长生的名义,进到了这间重点高中的,签下了区体育比赛拿名次的“军令状”,或曰“合约”。这就是我的任务,自信完成这个合约没有一点困难。

秋季运动会就要举行了,体育老师把我叫去,问我参加哪些项目。运动会有什么项目,我是一无所知,在达来乎布我从未听说过,这时不得不问老师,让体育老师给我做关于运动会的介绍。

我就是这样的程度!

一个体育“特长生”竟是这样的对体育的认知水平,让人呵呵了!不过,体育老师挺好的,并没有表示出不乐意,反到问我擅长什么。

我说:“老师,我跑的快,跑的时间也长,部队的战士天天训练也拉不下我。还有我跳的也远。您看我该参加哪些项目?”

老师不再多费时间,想了想替我定下百米、800米跑和跳远三个项目,问我以前成绩如何,我说没测过。说到这里,老师有些无望了,还体育特长生呢!什么都不知道不说,估计什么也都没专门练过,一两个星期就要比赛,即使身体素质不错,也不会练出多好的成绩吧?他要辅导那么多学生,也没时间和兴趣在我这个土包子身上耽误时间,就告诉我比赛的基本规则,让我下去自己练,还口口声声地祝我到时跑出好的成绩。

我回去也懵懵懂懂的,没有再找体育老师,把比赛的规则弄清楚,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准备。

所谓自己训练,我还真的做了,都是到附近的交通大学操场进行的,是因为看到校田径队学生们的跑步动作,知道自己的很不正规,怕同学笑话,只好躲着。自己到大学的操场跑,反正那边谁也不认识谁,而且大学是各个地方的人去的,体育运动水平参差不齐,看到那边也有像我这样的“笨蛋”。

交大大学生运动队的百米跑练习,开始我是在旁边看,看明白了百米跑比赛的程序和样子后,我就在跑道边跟着大学生们跑,像在部队一样。别说那些大学生运动员也落不下我,这引起了交大体育老师的注意,把我叫去问我是不是新生。我不好意思地说是旁边高中的学生。

我向大学的体育老师学些跑步跳远的技巧,请教了百米跑、800米跑到底该怎样参加,那个老师问我为什么了解比赛项目,我只好说了自己面对的困境。这个教练看我体能不错,速度也快,都有大学生的水平,心生爱才之意,多少给了些指导,给我演示了短跑的动作要领,并在他的指导下跑了几次,记住了他说的比赛时起跑、途中、撞线步伐动作应注意的技巧和事项。

教练让我按照正确的动作练习,可惜时间太短了,即使按照老师教的跑,我也难彻底改变已经习惯的跑步方式。

“小伙子,你能成的,别管什么样的动作,跑得快最重要,不要妄自菲薄。”大学的教练鼓励我说。

在海城虽说是秋季运动会,天还是挺热的,所以,运动会那天,我真成了运动场上的另类,别人都是短裤背心跑鞋比赛着装,而我就是平常的运动服,短裤和半截袖的上衣,脚上一双普通的球鞋。检录后,进到跑道上,别人使用了起跑器,只我一人半弓着腰等候发令。看台上的校长问旁边的体育组长,“参赛的运动员怎么有这么一个不专业的,你们事先是怎么组织的?”

体育组长对校长说:“这孩子还是您按照体育特长生接受入校的呢!”

校长一听,说道:“那就看看这个孩子是怎样的特长!”语气有些维护我呢。

发令枪响,我迅速地闪出起跑线,使出全力向前狂奔,一直保持着小组领先位置,感到没人能追上,才不再加快,别一上来就那么恐怖。

这时看台上的校长也乐了,“军队的人没有骗自己嘛。”

体育组长脸上挂不住了,这么好的苗子,愣就没有去训练一下,在校长面前尴尬地说不出话。决赛前,他找到我,要让我换上跑鞋,我对他说:“老师,对不起,我不会穿这样的鞋跑步,今年先这样‘土’着跑吧,等明年运动会前好好训练下再穿,您看好么?”

事已如此,让老师怎么办?!

这次的赛道把我安排在了中间道,旁边参加比赛的同学没有一个不知我速跑实力,谁也不敢小看我。发令枪一响,我仍然最先跑出起跑线,一直跑在前头,绝不允许有人超越我。一个很有实力的高三选手与我跑成持平,我用余光发现,就紧赶几步超过他,大步绝尘而去。最后是我获得决赛第一,还打破学校记录。

“土鳖厉害啊!”“土鳖让专业情何以堪?”不是赢得庆祝,而是这类的话语。

校长很高兴,让人给我拿来了一套短裤背心,我苦笑着地感谢了校长,还补了一句:“我不是买不起,而是不知道。”

校长很宽容地说:“你还要知道有个奖励的概念,孩子,这是给你的奖励,因为你跑的快。”

我赶快换上了校长奖给我比赛服,让他知道自己的好心没有白费。

百米跑完了,开始去跳远,已经有学生过来观看我比赛了。不过他/她们看到我起跳的动作也是瘪嘴,“哪里有这样跳远的,能跳远么?”或许是那些关注我的同学心中的疑问。

我在等候轮我跳的时候,看了各位选手跳的距离,大概心中有数了。助跑的距离和步数,也跑了一两次,确定下来,不用再试跳了。没得去现眼,是我的想法!

该我跳了,我向裁判举起手臂示意,然后运好气,采用的是平稳加速助跑,前面五六步的步频较慢,跑过七步后明显加快步频、加大步幅,助跑速度越来越快,非常标准的跳远助跑节奏。百米跑的运动员一般都能兼个跳远,跳远成绩也是不错的,我凭着平时运动的感觉,觉得自己在跳远方面能成,所以报了百米后老师再提议跳远,我也认了这个项目。

快步助跑,跑到踏板,用力一蹬,身体腾空,还飘上了一飘,曲腿,腰腹用力,重心移到身前,落地,身体前扑。我没学过什么挺身式、走步式的空中调整技巧,只是凭着本能在腾空过程中摆手蹬腿,空中调整姿势难看极了,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踏板准确,起跳得力,姿势控制得好,没有影响到成绩。

裁判判定此跳有效,助理裁判赶快拉皮尺测量挑出的成绩,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助理裁判报出7.61米。超出了学校的记录,不须再跳了,我对裁判提出停止再跳,就以这个成绩作为最后结果。

然后,我在裁判和工作人员惋惜地注视下返回了班级的座位区,班主任过来表扬了我打破学校百米记录,但没问我跳远的情况,看我跳得姿势有限,以为我被淘汰了。

我拿到百米第一,班里同学对我态度亲热多了,爱踢足球的杨津京看我速度快,鼓动我参加他的足球活动,成为年级足球队的队员。

同学们有过来问我800米成绩的,我说我也不知道,以前跑步没人给我测过,我也没有秒表,反正用力跑,跑成咋样就咋样,隐瞒了跑五千米的成绩。同学们知道我是体育特长生入校,看到我参加比赛才算明白我是咋样的“特长生”了,特长不如改成“特别”。

不久广播里传出跳远比赛的成绩和名次,有同学听到我又获得跳远比赛的第一名,高兴地过来告诉我。我不好意思地说:“短跑快的,一般跳远跳的距离也远,这是交大教练说的。”

“你厉害呀,大学老师给你当教练!”

“不是啊,教练看我的姿势不对,指点了我几次。”我可不敢说大学老师是自己的教练。

800米是下午径赛的第二个项目,我在跑前就做好了准备活动,当然也想跑出个自己的记录来,就是想知道自己的速度。

800米只有两组选手,跑完不再决赛,以跑出的成绩依次排列。学校这次把我放在跑的快的那组,所以我在这一组跑出第一,有可能就是实际的冠军。

800米,起跑是在自己的跑道里,直到运动员通过标志可以串道的分离线才能离开自己的跑道。而起跑后我竟没有意识到,仍在自己的跑道内奔跑,同学狂喊“并道!并道!”我不知是告诉自己,在第二圈时才跑进里道。

我以极大的努力坚持着速度,毫不吝惜自己的力量,真是一骑绝尘,第二名在我后面至少15米。我扬起双臂迎接了终点线,那条红线贴在我的胸前,随着跑得慢下来才落到地上。跑过的地方有同学的都为我鼓掌。

一位学生,一次比赛,创造了三项记录,用体育组长的话说:“这三个记录就像三座大山,甭想有人近期能够推翻。有这三项记录,谁还参加田径比赛啊!”

找我谈话的体育老师运动会后被体育组长骂了一顿,搞体育的老师,之间说话都很粗鲁。那意思是只要你看了他跑,我们也不会那么被动。

特别他还说了,“校长肯定对我们有意见,他引进的体育特长生,我们一点都不重视,到运动会时狠狠地打脸。”

那个体育老师十分委屈,“我一次都没看到他在学校练习,我怎么看到他跑的情况。”

体育组长说:“我问过他,他说下课后就去交大,那边有老师指导他。”然后看看那位老师,“大学老师对他都重视,我们唉……”摇摇头,走了。

回家,我向姥爷汇报了参加运动会的成绩,让帮我进入这个中学的叔叔也知道,他说的没错,“那个孩子体育确实特长”。

后来,区体校选我参加正规田径训练,体校教练认为“苗子确实不错”,一时对我抱有挺大希望在市的比赛上获得好名次。可没多久就退出了体校,主要是我的动作难看,也不标准,自己都不好意思继续留下。让我刻苦训练,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我对课业更重视些。

按校长的话,“你们不重视,人家自然也不重视,人家班主任多重视他,总是表扬他学习进步快,小孩子谁不爱听哄他的话。”就连区体委主任打电话,校长也说没办法。他知道我姥爷的背景,咋能强求呢?

反正我算是实现了当初立下的“军令状”,也就心安理得地在学校继续学习了。

那三个记录绝对是响当当硬梆梆的,不过就是惹人嫉恨。可在我眼里,哈,啥都不算,闹着玩矣!

不要责备我是不是有些装了,取胜后的心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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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29章 杨津京和我的同桌

穿了新校服,面貌改变了,可是很多习性动作还遗有过去在山里养成的习惯,让同学们看着不舒服,或许也遭到城里人的鄙视。在草原还不引人注目,可在海城就格外显眼,真是回来的时间太短。

所以,在别人的眼光中感觉到自己做出不雅的动作,我赶快约束自己去改。让人鄙视的眼光,真真地受不了!

尽管这样,在刚入校时,我还遇到了与在达来乎布中学类似的情况,海城的同学不大看得上我这个满嘴乡下腔调的外来同学,能和我接触的同学不多。在班里我有那么种被孤立的感觉,而我和别人打交道的能力不大行,别人不理我,自己心里挺苦的,所以能做的就是埋头学习,让学习成绩给我长脸。

这样的情况得以改变,确是在我经过努力学习成绩提高挺快后,让同学们刮目相看了,而有了这样的学习功力,在同学中也开始有知音和要好的哥们。

我在班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杨津京。

杨津京,从名字看就不是海城的孩子,是随父亲从京城转学到上海的。

我的这个同学,因是北方来的,个子长得在班里算是高的,浓眉大眼,方方的脸膛,像是比较成熟的样子。和海城同学相比,他蛮有一种气度,而且彬彬有礼,受到很多同学的欢迎,尤其是女同学。

他是学校为数不多的北方学生,而我介绍自己是塞外的,也是北方到南方上学的学生,就有了些相互的归属感。我们都说着与班中同学不同的口音,在一片沪语声音中很明显,而他是纯正的普通话,我的口音就不大让同学们接受了。

一开始,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最开始是课间大家讨论老师讲课时的难点,我也说上几句我的理解,特别是对难解的数学题能很快说出解题思路并能够证明对的,让杨津京注意到有了想要接触的愿望。他主动和我交流学习上的问题,渐渐接触多了,我们之间有那么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成了朋友。

津京的数学超强,在京城时参加过奥数班,入高中后坚持数学要领衔其它学科,以数学带动物理、化学、生物,很有一种自信。那份气度我自叹弗如,佩服有之,而且在交流时他如此说,也启发了我。

我数学好,化学、生物都是非常重视的学科,物理虽然不是那么厉害,也绝不让这门课的成绩落后于化学、生物。汲取了津京的经验,以优势学科带动其它学科,以多维的学习思维促进各科成绩的提高,渐渐我在物理学科上也前进一大步,还节约了学习的时间。

高一的时候,我和津京就结成了学习对子,常课后一起研习,周末不是我到他家就是他到我住的姥爷家,二人谈学习,也谈各自的爱好,还涉及对世界、国家、社会上各种现象的认识,涉及之广,无所禁忌。当然我们也有争论,都坚持自己的认识,可他接触的事物多,我常被他说服。我们之间有那么点友铮、友谅的味道。

我们之间大概不涉及的就是谈论女孩、女同学,虽然他很有女孩缘,但他从未在我面前显摆过,我也不知如何提起,就有那个所谓的心照不宣,自始至终都回避掉了少年心理发育期最新鲜和富有刺激的话题。

对于我给他家人的印象,他曾有意无意地向我说过:他的妈妈在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对我的印象并不太好,怕我拖累了自己的儿子。而他当时就把自己母亲的偏见顶了回去,在他父母面前把我好好吹了一遍,说我一个学期就从班里居于末等的成绩蹿至班级的前十二三名,问她妈:“知道他是从哪个地方哪个学校到海城来的吗?”接下来他说的吓了自己父母一跳,“塞外的达来乎布镇,我在地图上查过,在塞外的西北部,是靠近边境的一个很小的地方,据晨旭说那里几十年基本没什么变化,与海城比就是荒蛮之地,和我们高中比他读的中学简直不能称作学校。”

他的母亲怕我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杨津京从来没有对家里说过我家的事,就是不在乎母亲的唠叨,一如平常地带我去他家。渐渐地他母亲也看出我在穿着打扮上的变化,觉得那些衣衫不该是普通人家孩子能穿的,才不再津京面前唠叨。

杨津平对我这个来自小地方的同学是真的维护,在他对我说起此事时,让我有一种交到真朋友的感觉。此时,我俩并肩走在校园中,夕阳的余晖,照在冬天的丹桂树上,金色的桂花落掉后,青色的枝头又被披上金色的光芒,闪烁间仿佛闻到了桂花的余香,好似友谊的味道,醇香入心。

……

交流和讲解,是自己掌握理解所学课程的途径,同时也是和班里同学接触的机会。同学聚在一起讨论课上的问题时,我主动加入进去,和同学讲一讲、聊一聊课上老师讲课内容。

超好的记忆力让那些同学有些动容,“老师说一遍晨旭就能复述出”,同学如是说。哪里是老师说一遍我就能记住的,而是早已预习,老师再讲我才能很快理解了自学中尚未弄清的问题。弄懂了,则记住不难。

我把自己的经验与同学分享。可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同学眼中是那么平常,都说:“我们也是这样学的啊!”

都是这样学的,而我在理解和记忆上高出很多同学一头,这在同学眼中就变得不平常了。

“晨旭,别看他有时表现得傻傻的样子,可脑子超好用啊!”

“从古代科举考试上看,小地方的人常出大才。”

“现在齐鲁、湘南、楚北的农村学生都蛮厉害,只是高考考得分数高也难上个好大学。”

我在学习上的进步引来了班中同学的点点议论,有时也让我听到几句,不管怎样我从不反感同学对自己的关注,觉得让人无视才是最悲哀的。

那时,自卑是常常会有的心理反应,在经历了无数的事情后才从我的内心淡出。

因为一开始同学不大和我说话,我就常戴着姥姥从港岛给我带回的“Walkman”听英语磁带,通过这样的方式改进自己的听力。

一天同桌忽然理我了,问:“喂,你天天戴着耳机,都在听谁的歌啊?”

“没有啊,我听的是英语。”

看着我常带随身听,戴上耳机,不论是自习课或是在校园里走,同桌的周羽好奇地问我。

“你好用功啊。”周羽本身学习就好,还说我用功。

“你问我听谁的歌,那我问你,你一般喜欢哪些人的歌?”我用她的问话来问她了。

“谁都有啊,只要好听,不管是谁的。不过……我听叶倩文和王菲的歌比较多吧,你呢?”

我仰头想了想,对她说:“我很少听歌,以前是没有条件,小时在深山里,没有电就没有收音机,听不了歌;后来没有时间,和你们比,我落下的东西太多了。”

我回忆地说:“在父母家,有电有电视了,尽管电视只有几个台,可我连几个台的电视都很少看。从小熟悉的就是在家写写大字啊,看书啊,找到什么书就看什么书,习惯的事很难改变,在塞外很多对学习有用的书都是我姥姥从海城寄去的。”

“那里怎么呆下去啊!”同桌哀叹了一声。

周羽惊讶于电视台少!而我与同桌女同学的交流就这样结束了,相互的不解还是太多。

周羽是个长相一般的姑娘,优点是开朗,和班里的同学相处很好,有些影响力。所以老师把她安排与我同桌,觉得周羽不会和我发生矛盾,也会对我帮助。

确实我们没有产生过矛盾,只是因为她没有理我,或许她也有自己一份女孩的骄傲。现在她已经从开始的对我漠视,这不,她耐不住爱说话的天性,问起我话来。看样我们的关系有了进步!

周羽没有了当初的陌生感,有时也和我说说话,交流一些学习上的问题。看我进步快,问我这是怎么发生的,我对她介绍了自己如何学习的情况,她到总结出“勤能补拙,博而后巧”的八字经评价我。非她学习好,说不出如此精辟的话。虽然这不是她的发明,但她用到我的身上,让我有了知音的愉快。所以,有时周羽一时没弄通课上的难题,我在课间向她提示我的思路。她常有的反应是:“噢,是这样啊!”表明她懂了。反过来就是她能主动和我讨论各科的知识难点,显然女同学对理科中的知识学得再好,也还是会有被难住的时候。

我当然愿意和她多说几句,不仅是我们的功课,还有通过和她的聊天、对话能让我了解海城同学的想法、兴趣点,对我是种促进。

一天她兴致勃勃地对我讲前一晚的电视剧有多好玩,我楞了下,对她说:“你还有闲心看电视剧?”

“怎么没有?离高考还两年多呢,慌什么。”

瞧人家女同学学习态度的轻松,我可比不了。可是却在班中同学的影响下,后来我比他/她们玩得还疯狂。

上学不仅是学习,也是融入现实的社会。同学们知道的我不知道,而我知道的同学们大多不懂,可他/她们人多啊,不随着同学,就会让同学觉得你另类。有了歧视可真难受,我用了很多时间扭转这样的情况,力争在班里普通了就好。

“普通”也成了我的努力方向,挺那么无奈的。

通宝推:林三,
家园 港岛带回的Walkman,应该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也可

王菲89年出道首张专辑还叫王靖雯,大概92年才在大陆广为人知吧。

所以文中这个年代是90年代初,95年以前。:)

家园 好认真啊!

读了到海城那章,就知道说的是那年。不过是虚构的,只是那年我刚从国外留学回了,新鲜着国内出现的情况。

家园 四九年参军的军医姥姥

五五年可是授不了大尉军衔,当时抗战期间参军的干部还有仅获得中尉的军衔呢(比如彭总的侄儿)。若干年后,随军龄增长有晋衔大尉的可能。刘亚楼夫人翟云英,1946年参加革命的资历,也是军医,1963年才被授予大尉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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