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巧了,当年带我的特战队员梁震和我一年入国防大学,是在基本系指挥员班,他现在已经是中校军衔的副团长了。
他来自特战大队,对特战战例并不重视,对机械化部队方面的课更有兴趣,所以他没有上我的课。我是在教学楼走廊和指挥员班的几个军官说话时,让路过的梁大哥看到的,他惊喜地叫道:“晨旭!”
我扭头一看,也是惊喜地瞧见了梁震,“梁大哥!”我兴奋地喊了声,又赶快和正在谈话的军官道了声:“对不起!”过去和他紧紧握手。梁大哥握着我的手把我拉到怀里拥抱一下。
他把手扶在我的肩膀,仔细地看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看出什么。
“你什么时候又入伍了?大学毕业么?”
“是,九七年初被招回了军队。”
“那你是国防大学的老师或文职?”
“我是研究生,去年九月入学的。”
“我也是去年九月入学的,在基本系一年班。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聚聚。”
我们有千言万语要说,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梁哥邀我晚上吃顿饭,我当然巴望不得。怪不得在猎鹰特战大队没有见到他,显然他已经调出大队多时了。
晚上我俩在厢红旗那边的饭馆,要了一个包间,梁大哥要了不少的菜,我劝也劝不住。上了第一道菜,我们就开吃,火热地聊了起来。
梁震大哥因为执行作战任务负伤,身体一直恢复不到原有的程度,无法承担特种兵的高强度作战要求,先是到大队担任参谋,后被选为有实战经验的军官苗子,派到集团军任职。
1995年在14集团军任步兵营长,凭着浑厚的军事技能和聪明才干,没过两年就担任了团参谋长,在任副团长一年后被选调国防大学进修。听了老梁的诉说,我举杯,“祝贺大哥早日升团长啊!我爸就是到了国防大学后升职的。”
“你小子怎么到的国防大学啊?”
“不瞒老哥,小弟在军队混得也挺顺的,九七年大学毕业,现在是作战部的参谋,带职在国防大学读研究生。我是傻乎乎考进来的,到了学校才知道,这统考研究生不算生长型干部,是为机关、院校、科研机构培养的非指挥类干部。”
“作战部?”老梁哥有些疑惑地问。
“就是隔壁那个,我是去年八月份调入的,以前是边境一个侦察单位的。”
“小子,你不错,一步登天了。”
“哪里,上完学,还是要回部队的,还要去山沟里,侦察单位哪有在城市的。”
“你当兵才多久,慢慢熬呗。”梁震安慰道。
梁老哥的家安在了昆明,我说:“让嫂子方便时带孩子到北京探亲吧,趁我在北京还能见上嫂子一面。老哥啊,我家可是安在北京了,我在边防那会,家还在呼和浩特。咱不在部队干还能落户在北京呢,牛吧。”
“如果你毕业回山沟干不下去,可以考虑转业了。好羡慕你吆。”
“那个还远,老哥你先定下让嫂子来北京的日子,我好做准备,嫂子孩子来北京,一切包在小弟身上。不嫌弃的话,就住到我家。我家在八大处军区大院里,三室的房子,到时全让给你一家,让我妈回沪上。”
“哪多不好意思。”梁震有些迟疑了。
“没那么多事,我爸经常在新疆值班,我妈可愿意回沪上呢,那是她老家,有我姥姥、姥爷在那,她得回去照顾老人。我妹上大学住校,不常回来。所以一点也不麻烦,别担心。为老哥做这么点事还是事嘛。可惜没能早点遇到老哥,要不你们春节在北京过也蛮有意思的。”
那一晚,东扯西扯,拉拉杂杂,说了三个多小时的话,因为晚上还有点名,才不得不返回学校。
人生三大幸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接连几年都让我遇到了,有说不出的感慨。
与生死之交的老哥成为同学,咱作为地主,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了。为庆祝我们弟兄的重逢,约了几个对我很好的老哥们作陪,周六就在全聚德烤鸭店定了个包间。
我找了个面包车,停在校园外,我们六人换了便衣,一起出了东门,乘车来到了和平门。捡了全聚德店的招牌菜,要了一桌,让服务员搬来一件全聚德品牌的二锅头。全聚德的二锅头,三两一瓶,据说在高度白酒中口感不错。全是当兵的,喝高度酒是必须的。
落座时,大家客气,谁也不要坐上座,最后我作为请客之人,就请最年长的关团长坐了上座,老梁和另一团政委两边作陪,我陪着某航空兵师副参谋长和某驱逐舰支队政治部主任,自然我是敬陪末座了。
这些军官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可是他们都是外埠部队来的,这次把全聚德烤鸭店的招牌菜一起尝遍,也是新鲜得很,吃得赞不绝口。当然我也跟着大吃,就我吃得欢。
老梁打趣我:“你小子请客,不说客气点,自己倒吃得比谁都急,怎么着怕花钱,哥给你出了。”
“非也,非也,说老实话,这么吃烤鸭,我也是头一次,来北京的时间太短了,平时也不出学校,到应该说老哥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出来吃一次,让我打了牙祭。”
“钱,咱不成问题,从山沟里的单位出来,啥也没带,就带钱了,三年的薪金、补助,可一笔大钱,从小到大没见过呀。说实在的,别看我级别低,但挣的不比老哥们少多少,补助比薪金还多。”说得几个老哥哈哈地笑。
“三年当兵,我就没地方花钱,想当年我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是省军区给了我两千块钱,说是旅途补助,也不用报账,花不完就请老师同学来了次毕业告别餐。所以,一会付账谁和我抢,我和谁急!就不兴我尽尽心意?”
听了我的话,老哥们嬉笑着说:“好,就让老弟意思意思。”
一会,包房里就热闹起来,老梁也和大家熟悉了,都是作战军官出身,老军棍了,这场合下油得很,会说,会烘托气氛,杯觥交错,你来我往,很快一人两瓶就快见底了。我又叫来服务员,再上一件,也再加了几个菜,不让桌上显得菜快吃光了。
团长大哥见我又点,忙说:“老弟,别再加了,够了。”
“大家热闹一回,痛快就行。大哥,吃新做的好。”
席间,他们四人都对我和老梁的关系感兴趣,问起来,一个是特战大队的,一个是边防团的,怎么会有交集呢。
老梁感慨地说:“我和晨旭那是打出的交情,生死的情谊。九四年,我一哥们盯着一伙入境的外国雇佣兵,跟到了他的哨所。那帮家伙很厉害,不容我那哥们报警,一家伙就把边防哨所给端了,执勤和休息的战士全被打死,两个执勤的反应稍快,开了枪。这时候晨旭返回哨所,跟对方的狙击手对上了。小子反应挺快,没被狙击上。”
“哪是我反应快,听见枪响,我还不得做好战斗准备。”
梁震对四位军官回忆了“国安”和我一同奋战的往事,尤其提到他被凶恶的雇佣兵缠住,还被打伤,十分困难时我加入到战斗中,分散了敌人对他的压力,使他处境大为好转。“两个很有经验的雇佣兵对付这小子,都没把他打中,而我那哥们利用他创造的机会乘机打死一个,另一个撤退时小晨竟能抓住时机主动果断出击,竟让他给击毙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哥们走近他,看见是个列兵,让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我哥们心里说是不是我伤太重了,有了幻影。”老梁感慨地说:“我那哥们伤很重,已经走不动了,是他背回国境线的,好体力啊!我带队出来查那些雇佣兵是他小子带我们去的,我俩就是这样交集了。”
“这小子提到过他班上牺牲了九个人,就剩他一人,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这小子不实,到境外追敌报仇没给我们说过。老梁听你这样一说,这小子很有潜质嘛。”
“新兵,在那时候还不吓傻了,你小子竟敢私自跑出境追敌,胆子不小。我头一次听说边防部队还有这样的事,传奇啊。”副主任忍不住来了一句。
“这小子当新兵时的事,可不止这件,这还是小意思呢。”
“怎么,小陈还干过更厉害的?”
梁哥看了我一眼,“小子,要不要哥哥我替你吹吹?再怎么好的下酒菜,也比不过你干的那些事助酒。”
“哥,我那些丑事就别提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被军队赶出来的,列兵有什么军衔,还要剥夺。”
“什么?有这事,老梁你可得和大家好好说说,为洗耳恭听,先干一杯!”那位副参谋长张罗着喝酒。
“后来,他小子私自闯出去六天,把个匪徒杀死在毒窝中,又安然回来了。可这是大事,回来后就被关了禁闭,可他小子当夜来个重度战后综合症发作,军区医院毫无办法,人家医生把他送到我们大队,想通过特种兵训练把他从病中挽救回来。唉,也是基层部队没有开展战后心理疏导,连续作战,把个大学生都打成了‘战争疯子’。我们特战大队的人就这样称呼他。”老梁说完,感慨地独自闷了一杯。
看老梁那份郁闷,几个老哥也纷纷拿起酒杯,叹到:“我们当兵这么多年,吃了多少兵粮,就特么的演习了,连个打仗的边都没沾上。”说罢都是一仰脖把酒灌下去。
团长大哥总结道:“我们认的老弟不是凡人。陈胥,我看好你的从军路。”
可他们这些老哥,又哪个是弱的?亦是军中强人,带领自己的部队,有过出色的业绩。在统兵带队上,我能向他们学习的多了。
从国防大学上山的口子进山,很快就到了百望山;再绕着往西就到了山阴,俗称山后。沿着山边走,向西向北有许多的庙宇,有的虽已经败落,可曾经有名啊,是皇家敕建的。
所以,庙里的物品也多与皇家有关,败落后那些礼佛之物也被山中的农民取走,散落乡间,如不毁坏,一旦面世,都是不得了的古董。
随着市里有了许多地摊市场卖旧货,这里的农村集市也出现了卖各种农家旧货的地摊。这些地摊时有出现农民不清楚价值的老旧的瓷器、木制品等,如佛家之物的佛像、香炉、佛龛等等。
当我知道有这样的集市地摊后,便常骑自行车一大早过去捡漏。这一日早上我到了地摊市场,东瞅西看,看有什么值得好好看看的。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摊上有一扁圆状白生生的东西,像是瓷器,我赶快走过去,占到手上细看。这是一个基本完整的佛教礼器,俗称行炉,上面刻有莲花纹路,炉膛里有用过的痕迹,拿来卖才冲洗过,也没彻底洗净。
应该是一个刻莲花纹行炉。行炉的胎体灰白色,略带有杂质,但十分坚固致密。莲花刻工稚拙,正面带有一处窑汗堆积,口沿下一处烧黑迹且略有磨痕,再无瑕疵。行炉作为一种礼佛礼器,较为高档。此行炉直径12厘米,高度比6厘米略长,应算是上等瓷。
翻过来看看底是怎样的。底上有款,可看到款之后,嘴里不禁“咦”了一声。下面的款写着:“朗唫阁”。
“朗唫阁”似乎有些印象,应是听说过。我搜索枯肠,也没想出,现在脑子里那能记得那么多的古董知识呢。
这东西要是真的,一定得拿下。
我对摊主说:“这个香炉看着胖乎乎的,也不怎么好看,还是白的,太普通了。”
“庙里和尚用的好东西啊!不是白色的还是啥颜色。”摊主说。
“这个郎唫阁是什么说法?”我问了句。
“估计是那个窑的号吧。”摊主也不清楚,随意解释着。
知道摊主也弄不清楚就好办了。
“这该不贵吧?”我试探。
“喜欢,500元拿走。”摊主说。
“说不上喜欢,就喜欢是白瓷。再便宜些怎样?给个最低价,我个当兵的也不会讨价还价。”我进一步压迫地说。
摊主看我是实心想要,告诉我最低400元,我就没再讨价,给了他四张“蓝精灵”。
这个郎唫阁款的白瓷刻莲花纹行炉就归我了。
拿到行炉后,我继续了解这个东西的底细,问他:“知道这东西是从哪个庙里流出的么?”
摊主有些警惕,说道:“现在庙里可没这东西了,文革时砸的砸,没砸的也被人抢走了。我这件物什,打文革起就在家里用着,这不生活好了,也用不着这怪不溜湫的东西,试试看能卖几个钱。”
他是所答非所问,看样他也是不知道所以然的主。
带回宿舍,在水房里好好清洗了一番,再擦干净,这下看出了瓷委实不错,胎体坚白细润,成型规整,胎薄体轻,迎光透视,莹润无瑕,白中略显淡青色。
在我欣赏时,一个研究生看到,问我:“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看得如此入迷?”
“瓷器啊!一件老瓷,洗洗干净。”
“我还不知道是件瓷器,我问是干吗用的。”
“我就看这瓷好,管它干啥用的。”
我怕事多,赶快离开了水房。
“你小子就不说实话吧!”显然他想插一手,可我哪能让他成功呢!
当天,我就跑到师父家,请教他老人家去了。
师父正好在家,见我进屋,高兴地问:“小子,今天怎么来了?”
“师父,早晨我在山后的地摊踅摸了这件东西,看着不错,却鉴别不出来,拿来请您看看。”说着我拿出了行炉,放在了桌上。
“你小子一来就馋我!”师父一眼就看出这件瓷器不凡,故说出“馋”他的话。
师父要白手套,我赶快为师父取来。师父看个东西也挺讲究的,对小徒拿来东西也是精心仔细地去做。
徐大师将行炉拿在手上,仔细地查看,脸上看不出他对这件瓷器的感觉。看完了东西,他把行炉轻轻放在了桌上,问:“你知道朗唫阁说的是什么吗?”
“弟子不知,所以才拿来先让师父看看。”
“你不会翻翻书,查查‘朗唫阁’说的是什么?用点功嘛。”
“师父说的是。”我就赶紧去师父书柜中找介绍瓷器的书。翻了一遍,没找到。我自信这书中没有答案,就用眼睛寻看书柜里的有关古董瓷器介绍的其它文献,可是我不能确定那些书籍会有答案。我知道“朗唫阁”款的瓷器从来没有在文献中读到过。
师父看我作瘪,笑了笑,“小子,你对历史知道的太少了。”
“是,师父。我也知道,也在读书,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的还是太多。”
“那你就多跟为师学吧!”师父戏谑地对我说。
有师父这句话,我乖乖地坐到师父旁边,听师父的授课。
“清朝皇帝都知道吧?”
我没回答,这也太简单了。
“清朝皇帝登基前的封号知道么?”
我试着说了一遍,“哪他们住在哪,府邸叫啥?”
“应该叫王府,但你这么一说,就应有其它当时的称谓了。”
“对,这个‘朗唫阁’,指的是雍正即位之前的私邸,就是雍亲王没当皇帝的家。平常人们是说雍亲王府的,可他自己不会如此称呼,便自称自己的王府为朗唫阁。知道郎唫阁是什么吗?”
“噢,是雍正皇帝登基之前的自用器啊!”听了师父的讲解,我也把自己的认识说了出来。
“或许,但也有可能是雍亲王母亲对佛事重视,他拿出自己烧的佛礼器陪母亲拜佛时用,然后留了下来。”
这同样说的是雍亲王时的自用器嘛!
于是我拿回了家,当作父亲的生日礼物送给他,他好烧个香,行炉正是可以烧香,契合了他的爱好。
父亲拿着行炉欣赏着,作为一个蒙古族人,他还是喜欢香炉这样的东西,也是乐意接受的。底款上的字,父亲念不出,我说:“那个中间的字读‘吟’音,与吟是通假字。”
“哪你知道这个‘郎唫阁’是指什么啊?”爸爸没乱猜,不知道就老老实实地问。
“与你家姥姥老祖宗家有关。”我说。
“儿子好好说,别没大没小的。”父亲厉害地斥责了我。
我只好直截了当地解释:“‘郎唫阁’是雍正未登基时王府的号,有这个底款的瓷器很稀少的。”“我查过资料,那时胤禛为了掩盖自己的野心,常与佛道人士来往,估计是那时烧制的王府佛教礼器。胤禛的母亲崇尚礼佛,宫里就有供佛的房间,所以他能自烧供奉佛的瓷器的可能性很大。”
“还有这样的说法啊!”父亲感叹了一句。
“雍正的瓷器应该是清朝烧制的最好的官窑瓷器,而带‘郎唫阁’款的瓷器更是有极高的历史文化价值。”我对父亲解说着。
“这么说它比大清雍正年制底款的瓷器还有价值?”父亲惊讶地问。
“那是当然,这代表的是一段历史。而且这段历史,时间还不长,至于现存量,肯定不多。据我所知,在故宫博物院也只有一件佛帽壶。”
“这个行炉这么贵重啊。”父亲现在再看这个行炉,眼中流露出的是闪闪的目光。
舅爷知道后,还亲自跑来鉴赏,甚至想从父亲手上讨走。父亲当然是把它当作了思念母亲的寄托,说什么也是不给的。
不过我家有个“郎唫阁”款的刻莲花纹行炉的消息在北京的雍正后人中流传,惹得有人纷纷拿着自家收藏的雍正官窑瓷来换,那自然是落空的了。
我问了舅爷,“十四爷”有什么东西是带有他自己印记的?以后看见也收回来。舅爷也是不知道,说道:“顶多有‘大将军’自用的刀,没听说过有什么王府的号。康熙爷活着的时候,没给他封过王。”
不过,通过这件“郎唫阁”款的瓷器,我们认识了数位雍正爷的后代,清朝的皇族,民国的破落户,共和国的公民,内心中常会怀旧。
看到父亲如此痴迷这件器物,我试着照奶奶的相片,画了一幅清宫装侍女图,把个穿解放军军装的女兵画成了古典的清装女子工笔像,旁边一香炉飘有香烟,台上一具琴,配上她祖上外公的《焚香弹琴》诗:琴能静念少纷纭,更有仙声娱听闻。盥手焚香弹月夜,桐香兰味两氤氲。
父亲看了似回到自己年幼时,母亲就是此般年轻貌美,不觉痴了。他将此画挂在卧室墙上,将行炉置于画下,在母亲忌日燃上一柱香祭奠。
我看见多有责言,“爸,焚香的烟都把画熏污了,没你这种仪式的。”又说:“爸,有句话叫没文化真可怕。你的做法根本不合礼仪。”
“小子,你胡说什么,当年你奶奶就是这样悼念你爷爷的。”父亲斥责我的话。
“奶奶焚香绝没熏爷爷的像,爷爷的相片肯定有相框框着。”
“那就给你奶奶这幅画像也罩上?”爸爸出馊主意。
“没你这样的,爸,你换个地儿焚香不就行了。”
爸也不愿意因焚香的烟把画污了,便不在画下烧香了。
妈也让我为她画张少女时期的仕女画……
这一年的清明之前,我悄悄离校,返回深山,采制春茶。姥爷想啊!
离开这里已经有11年多了,已经从一个懵懂无知的男孩长成男人,虽然一直坚持着修炼,而且在天外来石的帮助下多有益处。但修炼的进度很慢,近年来增长更为缓慢。回到山上,在老爷爷的墓前,我几无脸面面对。
我给老爷爷磕了头,清理了坟头,培上新土,坐在墓前陪着他老人家一个晚上,也是修炼了一个晚上。夜里很深的时候才打开茅舍,和衣躺在老爷爷的床上,迷糊了一会,还做了梦,梦见了老爷爷,醒来尤觉泪水挂在脸上。
清晨,我踏着满山的露水,爬上陡峭的山崖,来到那三颗茶树边。茶树显得粗老了些,树冠略大了些,仍旧顽强地生长在岩石上,生机旺盛,枝叶茂盛,满是鲜嫩的芽叶。仅两年多时间不采,积累了更多细枝。
我采起嫩芽叶,好久不采手生了,采了一会动作才快了起来。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看着太阳渐渐露出浑红的脸,无思无欲,埋头快干,即使这样,还是在阳光大盛时采完枝头上的嫩芽叶。
我擦了一把满头的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背着竹篓下去山崖,还怕有人发现。在往茅舍走的时候,顺路采些草药、蘑菇、鲜笋、野菜。回到茅舍,点火做饭,一如少年时光。尽管是重复做的事情,那时是日复一日的清苦的生活,此时是种快乐。今天野菜吃在嘴里是清香素淡的佳肴,可曾经是苦的食物,吃在嘴里去想城里的美食助咽。今昔难比,今昔好比,只是印证我的长大成熟,时光一去不返。
我哼哼着许久不唱的歌曲,为炒制茶做着准备,很想快些干完。不过,今天采的芽叶多了些,肯定不会完的时间比往常早,还是慢工出细活吧。
我先炒的是后摘的芽叶,因为见了阳光,叶上露水多有蒸发,回来晾晒时失水也略快些,需赶紧炒制保留茶叶的味道。炒茶时能够闻到久违的茶香,更激起了我的劲头,感觉不到灶边的辛苦。一锅一锅的翻炒,终于把活干完。我仔细把新茶分别放好,与外界的潮湿空气隔绝。
我又去了山间,去找那几株“女儿茶”树,却发现多了两颗小茶树,几让我确认不了。还好为与平常茶树有区分,我找到了树干上的刻痕,这才依标记采摘芽叶。又是一通忙活,那天干到很晚。
后面两天就好多了,我还得空在林间找到已经长起的黄凌花,这是我的骄傲,为了给老爷爷延寿,我冒了生命危险在崖上采到,再经老爷爷的精心培育,从一株到多株,已不虞绝迹的危险。看着几个地方的黄凌花,数年不采,株数大增,很有采头,每天挑那些大棵的采上十几株,走时也有一大捧了。这种草药弥足珍贵,摘得些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那几天也容我有了更多时间修炼。回到山上,对我自己重要的是在灵气充裕的地方进行修炼。而在京城,尽管也去郊区的山上修炼,但灵气太少,我的内功进步很缓慢,几是踏步不前。在山上,每练一天比在京城练三四周的效果都好。
我把茅舍加固了,该修补的做了修补,下次再来应该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也到附近拜会了乡亲们,当然是给他们号脉,检查他们的身体,我习惯了这样与山里的老乡、老俵保持关系。我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我现在已经二十四五岁,比离开这里大了10岁,可和他们的关系依然如旧,他们还把我当作山里的自己人。
每次都觉在山中的时间太短、太短,依依不舍地离开深山,背上的包已经装满了山里的珍品,几个大包满满的。小时候吃习惯的山中野食,凡上山必要带些回去,姥姥、妈妈和我都是喜欢食用的。
我是从杭州直飞京都的,没有时间再在路途耽误时间,茶就让妈妈有空时送去港岛吧。
太姥爷去世,我没能在场,母亲与姥姥约好,这一年的清明姥姥带沪上的家人到京城的八宝山来为太姥爷扫墓。
我是清明节前一晚才到京城的,赶快回家见姥姥、姥爷和大舅一家。他们是周日到的,已经休息了一天,姥爷和姥姥带大舅一家拜会了田爷爷,还被打趣了,“老尚,你尚武一辈子,可俩儿子,没一个在军队的,后继无人,算是与军队绝缘喽。”
清明那天,八宝山革命公墓,前来为先人扫墓的人太多了。原本应该肃穆的墓地,这几天都是人来人往,偌大的陵园被人被车挤满,老老少少拿着花篮或是一捧花束,到自己先人的墓前或是骨灰盒墙前,清洁、献花,凝视着先人的遗像,鞠躬者有,喃喃者有,尽着后人的义务。
姥姥、姥爷由妈妈、舅妈搀扶着,往革命公墓里慢慢走,沿途全家人观看着陵园的规制,不同的墓区,在松墙、烈士墓地、鲜花、人流之间,感受清明节扫墓人对前辈的瞻仰追思之情。我在陵园的中心位置花摊上买了一个大的鲜花蓝,由我和表弟拿着,伴着姥姥、姥爷往陵园深处太姥爷的墓地徐徐前行。
太姥爷的墓在山上,大理石的墓座,汉白玉的碑,周围是绿草地,有围栏圈起,规制挺高的。因为太姥爷在国内没有很大的名气,所以中央在墓碑的背面把他老人家的生平和功绩记叙下来,向前来瞻仰的人们介绍这位革命先人在共产党人开国、建国时的业绩,一直追溯到改革开放时期。
中央给老人的评价是“民主革命时期党的坚定追随者,社会主义建国时期独领一方重任的勤勤恳恳的工作者,为改革开放做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大力推动作用。”
我带了妹妹和表弟用带来的洁布,把大理石墓和汉白玉碑仔细擦了一遍,并用手把陵墓周围的草地收拾了收拾,让陵墓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然后,姥姥和姥爷恭敬地把鲜花花篮摆到了墓前,我们全家规矩地向陵墓鞠躬祭拜。
八宝山革命公墓是中国最高等级的陵园,看着太姥爷周围那些中国革命史上赫赫威名的党、国家、军队、社会上最著名的贤达之士的名讳,我有种恍惚感。望向那络绎不绝的“红X代”们纷纷出现在革命陵园,为其先人,先人的友好,恭敬地祭奠。那些衣装华美的男男女女很多也是白发苍苍,我就想问:“你们想过自己该为你们的父辈、祖辈打下的江山做些什么了么?”
我想我有这个追问的权力。我真不希望他们带头打破这个红色河山!
姥姥、姥爷年事已高,不该在这个阴地久留,祭奠之后,我们就慢慢地又往外走,听着姥姥讲着她父亲的往事,都是姥姥记得的她年轻时太姥爷的事情。
那时太姥爷的风流倜傥、胆大敢为、敢于决裂,且清廉自守的颇有江湖义气气质的形象在我脑海里印下。民国时期,没有一些气节和廉守,有钱人家的后代是不易同情革命、追随革命的,而在治家有方的江南钱家,钱家嫡传公子成年后即使在银行任职待遇不菲,混在官吏富商中也没有自寻下流,而是把业余的正课的时间用来为共产党筹谋经费,颇有些披肝沥血之功。
后来,我和自己的妻子出资为太姥爷拍了传记片,把他老人家不为人知的事迹搬上了银屏,弥补了我的一番遗憾。
姥姥口中的“江南钱家”是一个流传千年的大家族,到了现在,委实还有许多有名的后人,如钱学森、钱三强、钱穆、钱钟书等,这些都是些耳熟能详的人物,突然我发现钱氏是如此有趣。
“姥姥,到京城了,你不去拜访你的亲戚钱学森么?”
“和他哪里是亲戚,他家是临安一脉的;我家是苏南一脉的,大约和钱钟书一支近些。”姥姥叹口气,“现在人们把江南钱家吹得神了,就是姓钱而已。”她老人家很明智。
“姥姥,那您不觉姓钱有荣焉?”
“你个小孩子也瞎拽!”姥姥根本不卖账。
“姥姥,您的老祖宗的名讳读什么音啊?”
“钱镠,那个字音liu,‘刘’字音,好记。”
“百家姓中,您的姓排第二呢,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为什么啊?”我又想到了百家姓。
“百家姓作于宋朝,赵是皇姓,自然排第一。可为什么钱排第二,没个准确的说法,或许是编写的人姓钱吧。”姥姥想了想,又说:“或许是钱姓的人在那时被人尊重吧。”
“现在也有很多钱姓的人受人尊重啊,象钱学森、钱钟书、钱其深,有好多呢!”我说。
“那姥姥我就不被人尊重?”
“姥姥当然也被那些病人尊重,可没有他们有名吖。”
“有名不见得受人尊重,你得做出让人尊重的事才对,你说是不是?”
“姥姥您当然说的对咯。”
……
下午午休起来,姥爷偏要去国防大学看看,就由我驾车陪姥爷走了一趟。在校园里,我一一向姥爷介绍各处建筑,介绍大学的各个研究部和有关直属单位,满足老军人对军队最高学府的那份爱慕。
姥爷兴奋起来,絮絮叨叨地说起当年在山东抗日根据地上抗大、在南京上军事学院的往事,嘱咐我好好学习,别耽误了时间……
节后,妈妈便赶去港岛送茶,自然得到我舅爷和李家干爷爷的欢迎,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品;送去的还有我给香港几位老人制的保换季的丹药。
茶和丹药送到,那边的老人们也算能满意了,心里清楚我没忘他们对我的好。
嘉珮去见了妈妈,她的准婆婆,陪她逛港岛的商城,为我买了套当季的休闲西服,对妈妈说:“旭哥穿西服好看。”妈妈临回来时,她对妈妈说:“给旭哥带个话,我很快会去探亲的。”“探亲”俩字,她和谁学的啊?
自此以后,妈妈再不提让我找对象的事了。
带手套手滑,看瓷器不带手套,直接下手拿。
看字画带手套,手上有汗渍会污染。
妈妈去港岛,让那边的人知道我在京城,周末能够回家。
这不舅爷的儿子、李家三哥、嘉珮等都飞来了,他们美其名曰:为我!
周五晚上,港客在市内有名的五星酒店举办了盛大的晚会,广邀市里各界名人富豪前来一聚。各色人等穿着华丽时尚,驾着官车豪车前来,一时冠盖云集,俊男美女簇拥,络绎不绝地进到Party场所。
好一个群豪毕至、名媛咸集的交际盛会。
我自然是这个酒会的首要客人喽,可如果到场,那就是抛头露面了,不符上级对我隐姓埋名缩在角落的要求。但我还不能不去,没啥理由,于是我犯了次自由主义,以为那么多人我穿便衣过去,又有谁会认识我呢!
我是和妹妹一起到场的。妹妹虽然才大二,女大十八变,已经出落成个漂亮高挑的大姑娘,穿了高跟鞋显得比我还高。
既然是正式的社交,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时装长裙,有些细长的白颈挂个铂金项链,露出的大块酥胸点缀了一个绿色翡翠的胸坠;裙子很合体,细腰圆臀尽显青年女性的性感,长长的腿颇有模特的体态。
她在这样的场合很自信,名媛劲十足。
我穿的是乳白色的休闲西装,还是嘉珮从港岛给我带来的礼物,她希望我能穿得时尚些,帅气些,把我的模特般的身材充分表现出来。
穿上这套西服,戴上一副钛金属框的平光眼镜,形象气质大变,从赳赳武夫变身为翩翩佳公子。
正在自我感觉不错时,在门口遇到了点小问题,接待的工作人员不认识我,不让我进去。原因就是我没出示请柬。
妹妹在旁边笑话我:“哥,你不是说是晚会的主宾吗?”
“哎,工作人员不认识我,怎么办?老板也不能每个员工都认识吧。”
我如此一说,让拦我们的人听见,有些不知所措。正是因为我,此次酒会的安保要求比平日严,却严到了我自己的头上。
那人看到我和妹妹的服饰气质,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到底放我和妹妹进或不进,让他流汗了。我对那个接待人员下个命令:“叫个管事的来嘛。”怎么也得保持身份,不能硬闯,有个管事的过来不就迎刃而解了麽。
过来个李家驻京办事处的,见过我,赶快略一躬身,口诵:“四少,怠慢了,请进!”
见那个看门的阻拦我如此,他就要训斥,“别责备这个伙计。”我笑着吩咐了一句。
然后,带了妹妹进去会场,那个李家工作人员为我们引路,直奔里面的接待室。
在接待室里见到了港岛来客,我亲热地喊了“表舅、三哥、嘉珮。”妹妹跟我喊“表舅、三哥、嫂子。”我和表舅、三哥握手,拥抱了嘉珮,予她贴面礼,贴在她的脸上时,轻声说:“你今天好漂亮。”听了我的话,她脸一下红了。
嘉珮穿的亦是一袭白色长裙,正式的晚礼服,衣料极为光滑,贴出她凸凹有致的曲线和臀的圆圆的弧线,浑如人间尤物;露肩深V,映衬得肌肤胜雪,酥乳如玉,在明亮的灯光下宛如盛开的白莲;裙摆上的镂空蕾丝,走动时高叉微张,白皙迷人的双腿优雅地绽放出无声的诱惑。
戴的首饰很简单,铂金项链,一块圆圆的红翡坠落在胸上,那种润泽和光晕,煞是吸睛,阻挡了人们将目光放到深深的乳沟上。好个精灵的女子。
“这个翡翠坠落处格外地好。”我欣赏了一番说。
“谢谢你了,我只是喜欢你送我的,所以别的都不戴,就戴你给我的。”嘉珮说起情话了。
我脸上浮出喜欢的笑容,并没在众人前说话。可别人也听见了,又弄得嘉珮脸红起来,赶快不再说话了。
我岔开让嘉珮尴尬的气氛,问表舅:“我妈呢?”
“没看见呀,没进来吧?”
“应该来了,我们出去看看,有客人介绍给你们。他们的身份是公安部的高官和北京市公安局的处长,我称大哥和嫂子,生死之交。”我得先把方哥方嫂介绍给他们,别到时有什么失礼。
母亲也出席了酒会,还邀方哥方嫂同来。看得出妈妈和方嫂的关系很密切了,她在北京熟人很少,认识了方嫂后经常来往,还结识了与方嫂一起的几个女警官,在公安系统办事比我还灵。
母亲经过在北京的数年生活,不说是养尊处优,也是苦尽甘来,边陲风沙吹皱的皮肤,渐渐平展了,再加上我为母亲配的润肤药液的内服外敷,皮肤已变得细白,显得年轻许多,有了雍容典雅的气质,已与曾经干练的女军医的风范告别,高贵娴静的潜质开始显露出来。
当然,母亲养颜的那套方法也传给了方嫂等朋友,成为那个群里受欢迎的姐妹。
见我这样说,妹妹先出去找妈妈她们,看到她们在的地方,才过来告诉我们。然后我们几人过去见礼。当我们走过时,旁边有人纷纷和表舅、三哥打招呼,想必是他们在北京的朋友和关系。他们仅握个手,打个招呼,解释一下,就离开继续跟着妹妹到妈妈那里。
表舅过去叫了声“表姐”,妈妈和他打了招呼,也叫了“李先生、嘉珮”,便把他们介绍给了方大哥夫妻,“这是我在北京的好朋友,方先生、方夫人”。表舅、三哥很热情地与他们握手,嘉珮还和丽蓉嫂拥抱了一下,亲切地问候“嫂子好!”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港岛味道。
她们分开后,方嫂看了我一眼,似别有含义。我走过去用手环住嘉珮的肩膀,笑着说:“您是我大嫂,就是她嫂子。”
我们几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表舅见差不多了,他们还要招呼其他人,才离开这里。我也离开了,却带着嘉珮跑到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妹妹这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带个同伴来,到这里不认识什么人,也没个说话的伴,就跑去问崔嫂子丽蓉:“阿姨,方妹在家么?”
“在呀,干吗?”
“让她来,陪陪我,我一人挺没意思的。”
“可以,有什么呀。”
“我失礼了,光请你们二位,应该把丹妍也叫来看看,长点见识。”妈妈在一旁道歉。
妹妹拉着方姨的胳膊撒娇地说:“阿姨快给丹妍打个电话,我到门口接她去。”
“好,好。”方嫂答应着,就拨起了电话。
丹妍当然也是个爱热闹的女大学生,听到这边有个活动,马上就答应过来。妹妹立刻到酒店大门去等自己这个好朋友。
她忽然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住的离这里很近,也给她打了电话,那个女孩来的比丹妍还快,远远看去,她也是高挑的个子,气质不错。
晚会开始,李家三哥带了表舅、嘉珮和我上台,说对来宾表示欢迎。
他先致开场白,满嘴港味的普通话。在来宾鼓掌时,他突然把我拉出,对台下说:“现在请我家四仔说两句话,算是大家相互认识。”他带头鼓掌,不是把我往火上烧么!
我便和嘉珮牵了手,走到话筒前,用一个美丽的女性吸引台下的目光,让我能躲到嘉珮的光影之下。我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不能用普通话说喽,看场子里有外国人,然后我用英语、日语对他们的来到表示了欢迎,请他们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这番表现,我想不会说外语的来宾就不会来和我寒暄,可我看到晁哥向我挥手打招呼,旁边的女伴气质不错。他是在国防大学唯一一个请的同学,回报他请我入他的圈子。
自助餐会开始了。
这是第一个节目,来宾们先吃着聊着,酝酿情绪,好好交际、嘻玩一晚。
酒店提供的餐食酒水品质不错,闻了香味,我已向往大吃一顿了。
可这是我的最爱,敞开了吃。但让我拿那么多的食品,拿那么多次的餐食,我也会不好意思。我和嘉珮取食物时,让她多拿些,她先就不好意思了,“太丢人了!”
“就一次,原谅我,我太能吃了。”
她很是别扭地替我取了不少的高热量的菜肴,我俩并头往回走时,轻声对她说:“谢谢你,darling.”
听完我的道谢,嘉珮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脸。
“有你如此美艳、丰富的笑容,我晚上就少吃些,可餐你的秀色。”
嘉珮很喜欢如此的情话。
我和嘉珮说着情话时,三哥过来和我说话,问我:“这样的场面四仔你在北京经历没几次吧?”
“绝无仅有。”
“赶紧跟我妹妹结婚,以后你们夫妇可以自己主持这样盛大的社交party。”
“嘉珮,你是为这个和我结婚么?”我开始逗她了。
“哪有你们这么瞎说的。亲爱的旭,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我听你的。”
“嘉珮,你真好!”我把手放在她手上爱抚着。
“嘉珮,明天我们开车踏青,好么?”
“我听你的。”
“诶,诶,你们俩别当我面秀恩爱。”三哥说,他把我拉走,去和几个京城的商人说话。
我和几个京城的大商人见个面,说起普通话,让他们疑惑了,问:“你是李公子的弟弟?还是他的妹夫?”
“从现在看,我是他的弟弟,我行四。”我是这样回答的,避开了我和嘉珮的关系。
“那,那位小姐呢?”还真抓住不放。
“我们的表妹。”我没多说。
三哥听到不高兴了,“四仔,你搞什么搞!”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也不再好奇了。
以前我真不知道京城的大商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与他们认识,则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有背景的人哟。
于是,我说:“能和你们认识,很幸运,哪天我安排个场子,大家再聚聚,到时请给个面子。”又说:“我有个客人一会就到,是我同学,最好的那种。所以,十分抱歉,无法多陪你们,多向你们求教。”
我们相互交换了名片,而我的名片是三哥给我事先准备的,正面是完全英文的,名字是Lee,Charlie,我在李家的那个查理的英文名;职务则是李家在内地公司的执行董事。噢,还有张名片,是钱家在内地的金融公司,也是董事的title,视对象而发。
看到他们接过我的名片后,对我的title并不意外,我知道以此与他们交结是对等的。不过暗暗好笑,当他们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才会是吃惊。
“对不起,失陪。”
我去找嘉珮。
徐老因鉴定字画,做鉴定时有戴手套的习惯
在我和几个40几岁的商人说话时,晁哥见到嘉珮一人,便自己上前介绍,“美丽的小姐,我是陈胥的同学,能认识一下你吗?”
嘉珮看他穿的土气也有同样土气的女友陪着,想也想出是自己男友请来的,而她清楚自己男友认识的人会是啥样,当兵的嘛!
“敢问先生的名字吗?”她俩握手,一触即松开。
“姓晁,名牧鹤。这位是我的夫人。”
“晁哥噢,晨旭提过的。今晚委屈你们了,他在军校的同学就请了你们,让你们在这里有些孤单。”嘉珮客气着,也与晁太太握手。
“哪里,能认识你们远来的贵客是荣幸,其实我们的生活圈很窄的。”晁夫人很大气地应答。
晁哥对嘉珮说的话挺满意的,“陈老弟,嗯,好朋友,没的说。”他这话没毛病,可听在嘉珮的耳里就不大明白了,还想着什么意思呢。
晁太太锦蓉赶忙接过话尾,“我先生是当兵的,他们的话都是这样,说得简单,意思是他们是最好的军中朋友。”
嘉珮点点头,正要说话我就过来了,晁哥见到,说道:“老弟,你不够意思,也不把泽陆叫来,让我们两口子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那你们就帮我照顾我未婚妻呗。”然后,我向嘉珮说:“晁牧鹤,我学长;嘉珮,港岛名媛。”
“刚才已经认识了,老弟,这是你嫂子,盖锦蓉。”
我看晁哥太太伸出了手,立刻握上,当然是一触即离。“晁太太风采远胜先生,下嫁了吧?”
“好女架不住赖汉嘛!”盖锦蓉会说话。
嘉珮这回听明白了,捂嘴笑,“嫂子说的太对了,这回我在内地学会了一句妙语。”
显然嘉珮对锦蓉有好感,所以我推动她俩相熟,问:“嫂子,可问你是做什么的吗?”
“我是军医。”盖女士答。
我看向了嘉珮,她笑着道:“盖姐姐,小妹是医学生,有缘欸。”
“小妹家世如此好,为什么选如此难学的专业?”
“这得怪他啦,他家女人都是医生,我不学医怎么入他家呢?”
“可无论如何,我都觉妹妹是你下嫁哟。”
“姐姐说得好舒心,我远在港岛求学,姐姐你得帮我看住他。”这个小娘子心思好灵。
晁牧鹤也跟着往上贴,“弟妹啊,今天是你作为主人请我们来见识,明天让哥哥我回请你们未婚的两口子。”
这个时候嘉珮不会说话,当然看向了我,“谢了晁哥,嘉珮回去前,我们找个时间你做东可好?而且,也得请其他的港岛来客。”
“港岛客人请谁,你来定!那就一言为定了。”晁牧鹤很愿意做这个事。
回去后,我对嘉珮介绍了这个晁哥的背景,对她说:“晁哥的父亲是军队中对我不错的长辈将领,特别希望晁哥跟我成为好朋友,那意思是让我把他往军中强人那方向带,所以你不能接受他的任何提议,但锦蓉我看行,比他丈夫有能力做好商业生意,以后你毕业,如在内地发展,可以带上她。但一切还是由你决定。”
我看到唐风、丁弘沙、任和旺三人来的大厅,便对晁哥晁嫂说:“对不起,我有同学来了,得隆重接待他们,请晁哥原谅。”
“去吧,我也得尝尝美食了。”
我拉嘉珮,对她说:“我的朋友来了,我会和他多呆会,如果你能耐着性子听,就帮我接待客人;如果感到没意思,你再在场子里交交朋友。”
“嗯,那我们先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再去多接触一些生意上有实力的客人吧。”
“随你吧。”
嗯,唐风三人来了,看到丁弘沙、任和旺,突然后悔自己怎么就把他们忘了呢!赶快与嘉珮迎上去,连忙道歉。
老丁和老任满脸笑容和我握手拥抱,“晨旭,你牛啊!搞了这么大排场的晚会,不是唐风说能看到你,岂不错过了香风璀璨。”
“我的错,我会好好给你们赔礼的。”我坦然地向老友们认错。
我把嘉珮介绍给他们三人,“我港岛的未婚妻!”
三人先是一楞,然后“嫂子,弟妹”的称呼。
嘉珮已经明白这是关系近的表示,“欢迎你们吖,好好享受今晚的热闹,下次我和查理再请你们单聊,让我好好认识你们。”港岛的口音,客气的语调,与我们的哥们氛围有些不搭啊!他们三人这时不得不绷着劲,亦是努力表现自己的谦谦君子样。
而嘉珮很机敏地感觉到我和老同学们有悄悄话要说,就赶忙帮我们拿了点酒和吃的,然后找别的名媛盘桓去了。
见她走远,三位老友打趣我攀上东方之珠的高枝,别人学不来。我说:“让各位见笑了,我还真不敢高攀,生怕辜负了人家姑娘。”
“有哪么怂么?”
“你不是还想张倩吧?”
“我看你小子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别还憋着霸着小莺吧?”
“瞧你们把我说的多无耻。我是那么离不开女人么?”
“你是不是离不开女人不说,你是霸着女人不放,还是漂亮的好女人,你更无耻!”
“得,宝贵的时间不是谈我和女人,咱们还是谈大事吧,咱们上大学时的志愿。”
我们终于开始商议共同创业的大事了,在这豪华奢靡的环境下,真像是打了激素,都是文思泉涌,智珠在握,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毕业后对计算机技术的了解展望及应用发展。四人旁若无人,不是嘉珮来叫舞会开始,我们仍有说不完的话。
后来我们发展成气候了,仍念念不忘这个酒会对我们的刺激,对我们携起手所起的促进作用。
在我和好同学酣畅交谈时,丹妍来了。她来得急,就是普通的学生装,妹妹接她进到晚会场地,她一见里面的场景和人物的衣装,完全没想到的奢华,抑制住小小的兴奋,埋怨了妹妹一句:“你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呀,你这样来才是压了她们一头。”妹妹口中的“她们”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吧。
“我们是主宾,管她们是什么眼神呢。”妹妹大大咧咧地说,但弄得丹妍仍不大好意思和别人打交道。
妹妹闺蜜穿的裙子能登大雅之堂,可此时与妹妹穿的裙子相比,有些相形见绌,开妹妹的玩笑:“晨曦,你是让我们来衬托你的吧?没这样玩的,呜,我好嫉妒。”
妹妹把丹妍介绍给她的闺蜜兼舍友、同学,三个女大学生到能说到一起,也不觉在酒会上穿着普通又有什么不妥了。
她们怀着探究这种交际方式的好奇在大厅中溜达了一圈,然后见过我的母亲和丹妍的父母,便到一边说话议论,品尝美食和红酒。觉得来这样场合挺好玩的,对妹妹说:“晨曦,下回你可得早打招呼,让我们也打扮得漂漂亮亮来这里嘚瑟。”
她们虽然服装朴素,但三人都是清丽娟秀身材高挑的美女,也挺惹人注目,自然会有青年才俊去和她们搭讪,却都被她们的彬彬有礼和不冷不热弄得不好在她们身边久留。
她们的兴趣在晚会本身,是种新奇的经历,而不是晚会上的人,三个女孩还没有那么浅薄,在这里钓个什么“金龟”。
“晨曦,我以后到国外工作,是不是也要参与这样的活动?”丹妍问。
“如果你到国外工作,不妨在国内多参加些这样的社交晚会或舞会,到时你再与外国人打交道就能游刃有余咯。”
“晨曦,这样的活动,你参加多么?”
“也不多哦,要不是那几个港岛来的人,也没这个晚会,他们奔我哥来的。”“以后我哥在首都,这样的活动少不了。”
大概这个时候,妹妹的闺蜜记住了我这个人,而丹妍对我的兴趣更浓了,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在晚会中妹妹要带她们和我见个面,远远见我和几个男同学说得正兴高采烈,就没打扰。妹妹见嘉珮没在我身边也没谈及到她,她怕说了让丹妍心里膈应,亦或她还有为我拉纤的乐趣,让她的闺蜜与我认识。
可是,舞会开始,第一支舞是由我和嘉珮跳的,当我们翩翩起舞,华尔兹转了几个圈后,舞池边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丹妍问妹妹,“你哥和谁跳舞呢?”她来的晚,并不知道嘉珮。
“他港岛的便宜表妹。”妹妹有些幽默地介绍。
她和那个叫齐韶的女生没有特别关心这个穿正式晚礼服的漂亮女郎,而是欣赏我的舞姿和舞技。
“能和你哥跳支舞么?”齐韶马上就提出。
“当然了,一会我让他来请。”妹妹做出保证。她说完,丹妍也露出了愿意跳的目光,“没问题,他就该陪我们。”妹妹对丹妍说。
但是,第二支舞我请的是妈妈,没有妈妈那有今天我的一切!妈妈的舞跳得好笨拙,边跳我边和妈妈说话,“我还以为你不敢下场呢。”
“儿子请舞,妈妈肯定跳,就是不知你跳得这么好!”
“妈,你一直在部队,怎么会学会跳舞的?”
“读研究生在上海学的。你是在大学学的么?”
“妈,我也是在上海学的,是在高中时,那时还参加过一次国标舞比赛呢。”
“拿奖了么?”
“当然,不过是第二名。”
“舞伴是谁?”妈的目标是这个,想知道谁把我带“坏”。
“怡娴姐。”
“唉,想想也知道是她。”和妈妈跳完一支,她就下去生气去了。
而我呢?已成舞会的明星,开始被妙龄美女来请了,她们都是邀请来的客人,穿着晚礼服的,美艳而高贵,各种首饰把我的眼耀得看不清人了,浓浓的高档香水味熏得我晕,可我不能拒绝,当然她们也愿在这个场合表现一下了,是借助我这个工具,或许也想“钓”我吧?是不是自我感觉不错!
妹妹当然不干!叫我过去,说:“哥,你不能先和别人跳,丹妍和我同学来了,我同学已经订下下支舞和你跳,跳完你和丹妍跳,好吗?”
方哥晁哥大概都会被牵扯了
“好吗~”妹妹是撒娇地说的,还和我来这手,可是头一次哟,得奖励!
“妹妹,我先请你跳行么?跳个镇全场的。”
“好啊!”妹妹也是舞迷。
我向她做了个请的动作,妹妹得意地和我拉手下到舞场。我们没有陌生感,而且妹妹知道我跳舞舞技很好,放心地让我带她。妹妹的大长腿,跳起来很“嗨”,大舞步,满场飞,转得裙子都扬起了,像舞起的精灵。
此刻有个港岛一起来的公子被妹妹的舞姿迷住,我们停下,他便上去请妹妹,因为妹妹知道他是来宾,倒没拒绝,和他跳得也蛮配的,以后那个富家公子就发起了全力追求。
妈妈看到一双儿女如此出众,忘了生气,满满地骄傲。方夫人夸奖道:“尚姐,你的一双儿女好优秀哟。”
“我欠他们很多。”妈妈叹口气说。
崔嫂很快看见我与丹妍跳起来,是节奏快的水兵舞,二人跳得那份洒脱那么忘我,尤其丹妍穿的是牛仔裤,紧包了臀部,腰扭臀摆,那个有些性感,让崔嫂看得有些不自然。要我说那是青年女性得天独厚的体型美,不是青涩女孩的单薄,又比成熟少妇紧致活力,是她们最美好的年华所独有的魅姿。
妈妈无意地说了句:“他俩也能跳到一起吖,还那么好,看他们的神情,好有默契!”
“看丹妍很高兴,嗯,也很兴奋。”崔嫂有些感叹地说。可方哥回家对妻子说:“你得提醒女儿,现在上学呢,别那么早恋爱。”
我和齐韶跳的是探戈,我的右臂和她的左臂搂得略紧,她表现得自然,让我感觉她懂这个舞蹈,所以敢于与她跳出摆幅大贴得紧的动作,每每此时她脸上绷着严肃,也不和我对视,可眼角透出了得意,像偷情成功,是探戈舞的本质吧?
我们快速移动的双腿,钩、飞、抬,身体随音乐一起移动、一起摇摆、一起旋转、一起跳跃,把我们的身体和舞以最美丽的姿态绽放出,把青春的活力用我们的肆无忌惮去阐绎;嗯,还有贴的近的那个一起呼吸,不仅让她情迷,也让我有些意乱。
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看见了,羡慕者有,嫉妒女亦有。
惹得唐风说:“我去请这个魅女跳一曲。”他洒脱地到了舞场边,待我和齐韶停下来,看见了唐风向我打个招呼。我一下明白,笑着对齐韶说:“我有个不情之请,我那个同学请你跳舞,给个面吧!”
她嫣然一笑,“记住,你有求于我。”
这个时候我对这个“求”理解并不清楚。
丁弘沙和任和旺有些面面相觑,他们还没跳出来,不敢在这样的场合露怯。
和晁哥在一起的是大学里的一个家伙,还认识我,跟他哥哥来的。看到我在台上拉着一个港岛妙龄女公子,不禁楞住。那一身名牌衣服和打扮有别我平时的样子,让他疑惑,再听了我用两种外语与外国人打招呼,又有些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当他见到晁牧鹤,打过招呼,才知道他是我请来的。此刻他更是疑惑地问:“这个花花公子,是学校那个陈胥么?差别大得令人不可思议!”
“我兄弟真是个人物呢!”晁哥到是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我得向晁妻表示一下,过来和晁哥打招呼:“怎么不陪嫂子下场啊?你不上,我可要借用嫂子一会了。”然后,向盖美女略弯腰,嘴上说:“请吧,嫂子!”手就牵上去了。
盖锦蓉在跳舞时并没说话,舞罢她说:“想不到你那么会跳舞,和你跳舞感觉挺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谢谢嫂子的夸奖,一起跳舞很容易的。”
把盖女送回晁哥处,他把校友介绍给我:“老弟,这位是凌天,咱们一个学校的。”
“凌兄,你好!”我热情地与他握手。
他乐呵呵地与我握手,“陈胥,真想不到是你!太出人意外了。”
“哪里,哪里,小case。老兄能来就是有缘。”
“今天认识了,哪天我做东,一起聚聚?”
我看了眼晁牧鹤,似是向他征求意见。他说:“凌天,你别和我争,过两天我做东,你来就行。”
“嘿,老晁,你做东,我肯定到;我做东,陈胥,你也别拒绝。”
“凌兄,瞧你说的,请我是你糟蹋钱,我还能不到!”
“那就说定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哥,我是跟他来的。”
我跟凌天、晁牧鹤一同过去,“哥,这是我同学;陈胥,这是我哥凌宇。”我看到凌天的长兄凌宇,有大三十多了,正陪着三爷爷呢,心中明了凌家长兄是三爷的哥们。
我和凌宇握了手,赶快对三爷爷问好,“三爷爷,都是熟人啊!”
“你小子给爷爷这个机会,还不嘚瑟嘚瑟。”
“哪里,三爷爷,这有什么啊,以后咱们自己也搞,也请一大堆男男女女,高官巨商,就在您那个俱乐部。以后让京城里的人知道,不是咱俱乐部的会员,都不叫在京城有位置的。”
“呵呵,你小子的建议不错,到时你也参一股啊。”
“三哥,这个你得给老弟我介绍介绍。一个李氏的四公子,一个红色家庭的后代,这到底是哪一出?”
“他,我亲哥的孙子,是咱们的自己人,记住啊!跟什么李氏是别的故事,今天不提啊!”三爷爷有着京城大爷的气势。
这时我悄悄嘱咐凌天,“回校可任话别说啊,替哥们保个密。”
“我擦,这还用你嘱咐,我哥跟你三爷爷是什么关系,铁瓷!到我这,还能给你找麻烦?!”
凌天的话被他哥听见,忙打断他下面的话,“老弟,跟晨先生说话得敬!”
“是,是!好同学,咱们是吧?”
“什么好同学,那多远啊!就是兄弟。”
然后,我对三爷爷介绍晁牧鹤,“三爷爷,我得给您介绍个人物,我称哥的,晁哥,您知道了吧?”
“晁哥,我正式介绍下,这是我三爷爷,亲的。”
“三爷,你好!”
“晁老弟,可别这么论,咱们各论各的。在我们家,那是没法子不是?”
“三哥,看样你家也有故事啊!”
“他爷,我大哥,军史有名字的,我都没见过一面啊。”三爷爷说着,就热泪盈眶了。
“他爸,我大侄子,比我还大几岁,从小就是孤儿;晨旭,他,”三爷爷用手指着我,“我大侄孙,从小在山中受苦,吃不上饭,他爸去接,茅屋里一粒米都没有,问没粮食多少天了,他都说不上来。我爸每次提起就觉得特别对不住这父子俩。”
他对自己身边的人说:“我这侄孙,大家帮着照顾着啊,让我知道有谁怠慢,到时别怪我翻脸。”
“三爷爷,我爸和我不是回家了嘛,已经享受了家族的温暖,您别激动了。”说着,我握住他的手,给他渡过些真气。
他看我,“小旭啊,我又知道你的本事了。”
“仨爷爷,何足挂齿。”
这时表舅叫我去陪贵宾的女眷跳舞,才告别他们那伙人。
先是和年轻的女孩子跳,有的享受与我跳舞的乐趣,极力地配合我;有的跳舞跳得比我还好,是我享受与她们共舞。当我们跳得上瘾时,舞伴贴上来凑到耳边:“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跟我去更富刺激的舞场,什么舞都跳遍。”
“实在对不起,我不用手机,留你的吧,我约你可好?”
“好啊!可别不理我。”
“不会,我们是最棒的舞伴。”
这样的话,我和三个厉害的女人说过,其中一个得有30岁了,还那么酷爱跳舞。后来年龄大的女士也邀请我跳,嘉珮看不下去,把我拉走了,又被三爷爷带的俄罗斯的客人找到一起说话,那满嘴的俄语,看得来宾都觉得我是个国际商人,结交广泛,要做国际贸易,跟我搭伙会有前途,更是愿意与港岛钱家、李家合作。
谈得高兴,我被金发女郎拉去跳摇摆舞,可播放舞曲的DJ转换成hiphop的音乐,我又跟着她学跳起了这种调动手脚节奏性强的美国流行舞蹈,蛮带劲的。前一年在港岛初接触,这一次获得了其真髓。
到最后,大家跳起了兔子舞,这也是我在港岛学会的呢,是Sherley和那个混血美女教的我。现在是和嘉珮她们四个女大学生跳了,那个年代流行这个集体舞。
可嘉珮拉着我的手,在我一边,妹妹在我另一边,轮换过来是丹妍和齐韶。她就是不让那些女来宾靠近我。
晚会结束,我和嘉珮跟了表舅、三哥在门口送客人离开,还有女士约我的,把嘉珮气的够呛。
人都走了,我面对嘉珮,双手一摊,“你们让我来参加party,出了这样的事,你又不高兴,何苦?”
“是让你来社交,不是让你勾搭女人!”
我笑了,哈哈大笑,“亲爱的,你太会形容了!离开这个会场,她们找不到我,我又不会找她们去,你不要自己找烦恼。勾搭女人,即使我能学会,也是不会去做的。”可实际后面的请柬络绎不绝地送到公司,上面都写我的名字。
三哥说:“妹妹啊,四仔是不是很厉害,没有他哪来今晚派对的成功,他可以当公关经理了。
听我们这样说,她才好起来,让我送她回住处,不让我回去,“明天你带我踏春,别跑来跑去了。”
……
这次酒会,我原想带黎卫疆一起来见识,他和我关系最好嘛,但来这里就得穿着打扮下,不是难为他么?为了带不带老黎,纠结了半天,如果带个同班有条件的,一旦让老黎知晓就不好了,索性同年级的谁也不带。
经过酒会的种种,我暗幸没有让他来是做对了。如果他看见所有的一切,我的那些话岂不全会被他认为是欺骗,那可麻烦!
但我请了自己太爷爷一家的后代,我的那些爷爷、奶奶家的孩子愿来的,也都请了,嘚瑟嘛!让三爷爷把他的朋友、关系也有请来的。当然这个场合对三爷爷最有意义,能够增强他的影响,丰富他的人脉,所以他才会那么感慨。
如果自己本身没有实力,在这里也就是图个热闹而已,只是一次不俗的夜生活吧。
第二天,早上嘉珮睁开眼,娇慵地索吻,亲吻完说:“亲爱的,我们晚点走吧,想和你多抱在一起。”是不是女孩有了心爱的人都会赖在他的怀里?
我只能哄她咯。
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梳妆、打扮,我在旁边看着。这样的情景,于我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学会耐心,能够欣赏自己女人为我而容。
开了唐风为我买的SUV,载着她向郊外驶去。普通的车,嘉珮并未在意,不过问了句:“你怎么不开那辆宝马?”
“到郊外玩嘛,怕走土路。”我转过头,看她一眼,“跟我过内地的生活,得适应普通如平民。”
“你还普通?”她扑哧一笑地说。
小娘子还不理解我现在是普通的军人。
四月份,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春天的气息很浓了。
二人过个小日子,嘉珮很愿意,在车上她欣赏着郊外的景色,和我说着情话。
“嘉珮,昨晚你真是惊艳!晚会上没有一个女孩能比过你。”
“今天不好么?”她没有注意后一句,在意的是自己和自己的比较。
不比前一晚,她穿的是旅行衣,又是平底鞋,显得娇小。
“不,今天也好,与昨天相比,就是想爱护你,守护你,把你搂在怀中。”说着我的右臂就搭到了她的肩上,单手开车。
“那昨天呢?”嘉珮又要我说她昨晚的美艳。
“用说么?昨晚的你站在了主席台上,三个大男人之间,不是说明了你的地位。”
“我站在那里,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是因为你嘛!”
“你穿得那般高贵,看上去又那么美艳,哪里还需要男人的保护和呵护,你都是女王级别的了。”
“哪有你这样说的,把自己打扮好,不是让人羡慕你麽!”
“我可不要那些人羡慕我,只要有你羡慕我,你的丈夫就行了。就是你现在还小,让我不忍心下手。”
“下手?”嘉珮不是疑惑什么下手,而是疑惑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她的姥爷都允许了,我们也认可了双方恋人的关系。
“那,下脚。”我开个玩笑。但这个玩笑的意思嘉珮一下就听出来。
“你讨厌,说话那么下流。”
“你才下流呢。”我更露骨了。
我的话把身边的靓女说得发情了,脸红红的,或许里面就是“下流”了。
我抚摸着她的脸,她抚摸着我的手背,谁都不说话了,沉浸在那种渐渐升起的欲望的情愫中。但没有发展到“车震”的地步哟!
下了车,是个野山坡,四野无人,就我们俩,于是嘉珮紧紧地搂住我的胳膊,我搂着她的腰,不时地又拥抱一起,长长地亲吻。
一个21岁的大学生,满身是成熟处女的气息,让人欲罢不能,让人亲爱怜爱。
长吻之后,她涨红着脸,渴望地问我:“Darling,你爱我么?”
“怎么不爱,我现在大概是个女孩都会爱的。”
“嘿嘿,”她笑了,“你那不是爱,是性,精虫上脑。”真是医学生说的话。
我故意问她:“那你爱我么?”
“怎么不爱,看你第一眼时就爱上了你。”
“啊!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是被你的雄性所征服而不能自拔。”
“谢谢你,亲爱的。”我有些深情地说。
“我要你说:‘我爱你!’”嘉珮不依这个说法。
我扶住她的肩,双眼看向她的双眼,她的眼眸已是水汪汪的了。然后,我又把她搂住,双唇压向了她的双唇,亲她,把舌探进她的口腔内,与她的香舌交织一起,吸吮着她的津液,那种用力像是要吃掉她。
许久,她都受不了才把推开我。与她的檀口分开后,我陶醉地说:“I love you. And you belong with me.”我用了一首著名英语歌来强化语境。
“Oh, I love you, too. I will be yours forever.”
二人山盟海誓在这无人见证的地方。
嘉珮有些感慨:“我们情意相投,就是没人见证。”
“太阳为我们见证,山为我们见证,我们旁边的树木小草都可以为我们见证。”
“你说的对哟,草木也有情,大地把我们包容,太阳是神明。”嘉珮陶醉于她描绘出的意境中。
“God bless us.”
“Amen.”嘉珮用手在胸前画了十字。
我们不是来踏春,而是私定终身,可是嘉珮确实满意而归。
在那个山沟里,我拿出了一把女式M3913LS手枪给她,对她说:“我用这个别致的物品下定,行么?”
“行啊!如果你变心就用这把枪打死你!”
“你不能谋杀亲夫。”
“那得看你的表现!”她的口气很硬的,快到胜利的那一刻,嘉珮是不会给我留退缩的余地的。
嘉珮作为一个富家大小姐,对我一见钟情,也为我做了很多,要我不负她,绝对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于是,我问她:“想不想打两枪?”笑着解释:“以后打我时别把我打残。”
“不打,不给你机会。”
她聪明地说!
“爱情很美?婚姻生活呢?我有些不敢想。”我有些萧索地说。
她看见有些消沉,问:“为什么呢?”
“和你在一起太美好了,可你就要离开,所以我有些不忍你的离去。”
她听了好高兴,“我可以经常来耶。你想我就告诉我,我会在周末飞来,好吗?”
“当然好!”说完我又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好聪明的头脑!”
“这有什么,两地分居,不是都这样,都是空中飞人!”
“哈哈,上次我说的,你记得么?”
“什么?”
“你学飞行嘛!”
“你才应该学呢。”
“我当然愿意学,可现在不成。”
“说来说去,你总说不成!”
听她这么说,我立刻不言语了,有点其他军人怕老婆的那种感觉。
唉,男人不能说不行,可我连说‘不成’都不能说!
晚上,当我们又在床上搂到一起时,她摸了我的脸,说:“我知道你是爱惜我的,我很满意!”说得款款有情。
如果是别人,大概我就会提枪上阵了,可是面对嘉珮我不成。虽然没说不成,我就是不能突破那道底线。
是嘉珮的到来和她的温柔,驱散了从车臣之战后留存在心中的阴霾,还我心头清明的蓝天。不然我还是白天人样,深夜常阴沉得没有模样……
与晁哥聚会,定在中午,之前他与我商量,说:“泽陆两口子这次别请了,他那脑筋,只会谈军事谈军队,会煞风景的,你是没事,可是客人呢?他们哪里喜欢这一套!”
我笑着说:“你做东,请谁听你的。我知道你想把事办好!”
晁牧鹤这边主请一个与国防军工相关的政府负责人的公子和他妻子,此二代比我们的年龄大,但跟表舅和三哥年龄相仿。还请了凌天,上次说好的,他带了个小明星。范围不大,是照顾我。
他让我确定钱、李二人有否女伴,看样他办这样的事挺周全的。三哥也问清这边客人的情况,于是说:“我带个港星吧。”表舅则把舅妈召过来,还带了礼物。
显然他们二位知道了来的客人在内地的身份,也是很郑重的。表舅说:“小旭,想不到你的人脉也如此广麽,我父亲可没想到。”
“如果不是来首都,我哪里会认识到那些有权人的子弟。”
“那广州的,上海的,是你进京认识的么?他们也是一方诸侯。”
“京城里我也认识个大家伙,可是,可是没法找,不能找!”我苦笑地摇头。
双方的准备工作敲定,自然是鸣锣登场。
晁牧鹤先到的宴请会所,打了个电话给季公子,很快他就携妻到了,在门口与凌天领的小明星相遇。
凌天客气地称呼:“季哥,这次我就是个服务员,有事招呼我。”
“港岛客人见过?”
“见过,周末他们开了个酒会,古家三哥带我哥去的,我跟去了。”
“港岛李家厉害,钱家呢?”
“好像是搞资本的,开有银行。”
“这个厉害,得好好结交。”
“你哥没来?”
“今天是晁哥请客,原本我要请,大概他认为我还不够分量。”
“怎么晁老弟也干上了与港资交往的事?”
“这个,他没跟季哥你说?”
“说了,当然说了,他不方便大张旗鼓地张罗,把我拉出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得顶上去。”
“真没想到首长家的小公子也喜欢上与港客来往了,不是想当将军么?”季妻说。
“他有个同学在其中,非常要好。晁老弟把那个同学往自己圈里引,可他好朋友也把牧鹤带到自己的圈里,好有意思。”季公子复述晁牧鹤的说辞。
“他同学就是古三哥的侄孙。”
“就老古和我们两家的关系,怎么他没出面?”
“季哥,进去你就知道了。”
“你小子,知道什么也不说。”
“季哥,我是不知道什么,也是三哥不让大家伙去传他侄孙的事。”
“晁老弟也对我说了,嗯,他也该认识认识。”
“以前你认识他么?”季公子问凌天。
“以前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这时,季公子、凌天进到包间与晁哥相见,他们刚说了两句话,我和表舅、三哥一同到了,进到包间见到他们,嗯,还有会所的老板,女老板。
他们迎上来,由晁哥为双方介绍。介绍我时,晁哥说:“我同学,也是好兄弟。”我向他们说:“晁哥好,季哥好,凌兄好。”
嘉珮先对晁妻亲热地笑着道了声:“嫂子好!”再向季妻点头,“季夫人好!”
那位季妻很会说话,“这位弟妹,也称我嫂子吧,我们两家都是兄弟相称的,你称晁弟妹嫂子,对我也别区别相待哦。”
“嫂子!”嘉珮乖巧地叫了声,然后,对三哥说:“哥,你赶快结婚吧,也让我喊喊她为嫂嫂。”
嘉珮的话把大家说笑了。
我把礼物拿给晁哥,“我表舅专门让我舅妈从港岛带来,还请各位哥哥喜欢。”
然后,晁哥向我们介绍了:“会所的主人,晏姐。”
“欢迎远来的贵客,令小店蓬荜生辉,姐姐我也有份礼物敬上。”她拿出了六张会所金卡,一一交到我们六人的手中。
晏姐,有40多岁,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说起话来如春风拂面。
三哥说话了,“晏姐,你这里的风格和气氛很让我迷恋,以后我来京城免不了多来打搅,请不要烦啦。”他到入乡随俗,这么快就与不熟的女士称姐。
“李公子说笑了,敬请光临,有什么需要不必客气,小店一应食材还是不错的。”晏姐的口气好大。然后,她又说:“钱夫人、嘉珮小姐还请你们来京也多来盘桓,愿结为好姐妹哦。”
表舅妈操广东话说着客气话,晏姐立刻也讲起了粤语,嘉珮和那位港岛明星都叽叽咕咕加入到一起,聊了起来。
我们几个男人便坐在一起,开说我们能说的话。那位内地小明星有眼力价,成为我们的服务员,沏茶倒水……
3Q那边也都看了,只到380章。
是不是我有些堕落了?非也,我仍是很努力的。
酒会上与丁弘沙谈起了黑客技术与红客黑客大战,让我兴奋起来,和他约好,我要亲眼见识见识,能参与进去更好。
来到国防大学平日接触计算机,在大学也能上网,所以也该对网络安全与信息安全重视起来。在老丁的提醒下,我意识到计算机和互联网是电子技术中最危险的领域,那些黑客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中的豺狼虎豹,只要你使用了计算机,他们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利用互联网可以把你祸害得连渣渣都不剩下。
职业的敏感,让我危机意识陡增。
“怎么办?”我问老丁。
“怎么办,你还问我?你忘了自己是学什么的了?”
老丁的话如醍醐灌顶,“着啊!敌人从哪里来就把它从哪里打回去!”网络的事就在网络上办。
那个时候,红客与黑客网络大战,正是风起云涌、不可开交时!
据老丁介绍,其实中美黑客间大规模的攻击事件,最早可以追溯到1999年5月,即美国轰炸中国大使馆事件发生以后,中国的红客攻击了一些美国政府网站,包括能源部、内政部在内,这些网站的首页上一度高高飘扬着五星红旗。
我对他说:“还有这样的事,太有意思了。”
丁弘沙得意地说:“那是!我参与的一次大规模的攻击,还致使白宫的网站失灵三天。中国黑客攻击事件成了当时美国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
所以我在老丁的引领下关注新一轮的双方在网络这方战场的拼杀,一开始对于我这个计算机相对熟悉的家伙,眼中有些摸不到头绪,沉浸下去,深入地琢磨见识到的每次交锋,弄明白了,便很令人激动。
看着中美黑客之间发生的网络大战愈演愈烈,美国黑客组织PoizonBOx不断袭击中国网站,而中国一些黑客组织则打响了“黑客反击战”!多个美国政府和商业网站遭到了中国黑客的攻击。一张贴在被黑网站首页上的帖子写着:“黑倒美国!为了我们的中国!”刚一出现,老丁即发现了,还让我看。
他说:“美国黑客组织PoizonBox,还有一个单枪匹马的Prophet,我注意到他们实力很强,屡屡得手,前者侧重攻击windows,后者主要攻击Lunix系统,我怀疑他们代表某个官方或军方势力。”
“这个问题网严重喽!”网上的斗争已然火热,让我不得不如此说,这是一场规模大、牵涉面广的黑客战争,逾越浩渺的太平洋,在双方国土上的网络展开。
我看到一个以涂改网页著称的美国黑客发帖叫嚣:“所有的美国黑客们联合起来吧!把中国的服务器全都搞砸!”我冷笑道:“老丁,你能搞他一下么?”
“有什么难的,但有啥意义,能获得什么?”他又说:“我要么不出手,出手则要有战利品!”妹的,这个作战原则好啊!以后,我也是以此为作战守则的。
这时,一家名叫“中国红客联盟”的组织发表战前声明,提醒中国网民需要提防美国黑客;然后美国联邦调查局即发布了提醒网站加紧防卫的文件。
就连美军方亦将其信息系统面临威胁状况的等级由一般提升至A级,会随时将威胁等级由A级提升至B甚至C级,一旦提升到B级,那么用户登陆所有军方网站时就会受到限制,而C级则意味着军方网络系统不会保持时刻在线。威胁等级最高一级为D级,届时整个军方系统将全部关闭。
风起云涌!
我紧盯着电脑,看着屏幕刷新的速度飞快,中国红客联盟站点。
此次战役,进行规模化攻击的有“中国黑客联盟”以及“中国鹰派联盟”牵头的黑客群体,被列为攻击目标的美国网站,以政府、军事网站为主,除了白宫之外,还包括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美国国会、《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以及美国有线新闻网(CNN)的网站。
中国黑客在广泛扩充攻击队伍时,在网上提供一种叫“杀死美国”的黑客工具,包含有预制好的图表、口号等,但他们只是在教人们如何涂改页面,并没有对网站的DOS(denial of service)以发送无用的信息堵住对方网站大门的方式,来进行破坏。
实际就在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刚刚警告称中国黑客有可能对美国网站发动进攻之后,几个由美国政府机构运营的网站就遭到了攻击。美国能源部在新墨西哥州的一家下属网站被人用几条反美标语涂改,黑客们留下了“伟大的中华民族万岁!”、“抗议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破坏世界和平!”等标语,网站页面均被改得面目全非。当然,黑客的目标必有白宫官方网站,遭电子邮件“炸弹”的攻击。
经过一天一夜的攻击,“攻陷”美国站点92个,被黑的中国站点则已超过600个。不得不承认实力对比有些悬殊。
我在计算机前,关注着远在外国不知角落里的黑客向我们的网站发起的一波又一波网络攻击,而红客在全力抵抗时也不时发起网上反攻,有时计算机响起的告急声也令人血脉贲张。我愤怒地看着我国网络受到攻击的频率,并探究其危害度,心想敌人是在海外,我相信必有其军方力量在暗中作乱,对付他们也该算是远程突击,跟我绝非不无关系。
丁弘沙评论说:“看见了吧,正面交锋对我来说,是对对方实力的一种衡量,但作为弱势一方的中国,该怎么办,得有新思维。”
“还要什么新思维,拿起我军早已熟悉的游击战的方法,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嘛!”我说。
“是欸,就依你说的,但得搞些有效的作战手段!”老丁顿开茅塞。
“重要的是你说的‘搞些有效的作战手段’,我就靠你了。你一个人便是我的一个方面军。”
“有那么重要?”
“然也!”
特么的,真是阴魂不散。七八个美国黑客团体仍组成了一个“China Project”联盟,狂妄地声称,“准备与中国黑客再战网络”。而这激怒了中国的红客,在新的交战中,他们采用了信息战中罕用的“人海战术”,组织了重点攻击,紧紧盯住了美国白宫网站,一直持续作战,致使美国白宫网站在人海战术的攻击之下,被迫关闭了两个多小时。
美国白宫官员表示,“大量数据的同时涌入,堵塞了白宫与其互联网服务提供商(ISP)的连接通道。”他们目前仍旧无法确定对美国白宫网站实施“拒绝服务攻击”的黑客究竟来自何方。
老丁笑着冒出了一句:“中国有那么多的人,人海战术嘛!”我乐呵呵地说:“这就是集中兵力打歼灭战!”
美国黑客对中国网站展开攻击,所导致的结果清楚展示给了双方,不管民众与官方,包括了军方,我想军队亦会重视的。尤其,有黑客在论坛表示,“我们采取黑客行动的目的,不仅仅是反击,更多地是想暴露目前中国网站存在的严重安全问题,应引起各方高度关注。”
我不能不如此认为,这意味着储存有敏感数据的联网计算机迟早会跟黑客遭遇,不能没有保护及与其相抗争的手段。我不得不产生保护自己计算机信息安全的要求,遂提出让丁弘沙把他最新的黑客技术传给我,“你传给我,对于我保护最重要的军事机密有莫大的帮助,而且我不会外泄他人的,就是军队网络安全人员我也不会向他们说的,别把我自己坑进去。”
“晨旭,别人嘛,我当然不能教,你嘛不教还不行!教了你,你小子敢干,别人可不敢查你。你的功劳里有我的一份!也不枉我浸在这个行当里许久了,不就是想为国家做些有价值且别人干不成的事麽。”
“老兄,有你的。能不能我为你设计发展路径?”
“别把我拉进军队,我受不了那个约束,进去就会失去灵感。”
见他不愿意,我只得作罢。
一开始,我不完全了解黑客的攻击手段,只是从丁弘沙的口中听说黑客的两种攻击方式:通过计算机病毒攻击,或通过系统漏洞攻击。按我的理解,这两种攻击方式,显然与计算机编程高手的作为有关,用丁弘沙的话:“这可是我们拿手的领域!”
对!不介入不清楚,介入了,所以对在编程方面有着高深造诣的我,掌握起老丁那高超的黑客技术自然颇为自如。也得承认丁弘沙毫无保留的贡献和详细的讲解,亦对我领会和学习有莫大的帮助。
对于计算机操作系统漏洞,是老丁嘱咐应格外了解和熟习的,以后我明了这个玩好了在网络上可攻可守。所以,开始的一段时间我都忙于熟悉整个操作系统程序,然后编制测试监视操作系统的软件作为工具,不论系统出现任何问题,只要用上测试程序检查,就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问题,并且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它解决掉。
将学到技术应用于检查自己计算机系统的漏洞,当然也会检查军队系统的计算机,一旦在同学和教授面前露一手,让他们称赞多多,“陈胥不愧是学信息专业的。”
妹的,其实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无论如何,网络大战触动了我,让我意识到了一个新战场。
当我沉浸在破解网络战的兴奋与压力中时,四月下旬,作战部首长为我请假,要我去“影子”带几天部队。
这事我到了基地仍在纳闷,感觉里面有文章,可就是不知究竟如何,但我挺乐意能有回部队的机会。
这次回来,我已在“影子”没有职务,算是境外作战处安排在基地代班,让一部分基地干部可以去学习班或是探家休息。这是处长对我的交代,还说:“小晨,你也得去‘影子’实习一下主官的当法吧,不能一毕业就踏踏实实地回去当大队长啊!”
有这样许愿的么?也是一件怪事!
我不知道的事,是作战部已经将我提为副团级,薪金也是按副团的标准发放的,自然档案军衔也是少校了,却没有通知我。这些是总参首长对我在车臣奋战予以的奖励,所以回去实习大队长的职务并不为过。
我从北京乘坐通勤机去的基地,不用再中转,直接降落到基地,可真是太方便了。
通勤机是架运七长航程,该机型采用了运-7货运型机、水轰-5、新舟60等飞机的成熟技术。在气动外形上,加装了剪切翼梢,以减小诱导阻力,提高升阻比,使起飞限重、单发升限、航程有较大的提高。在机翼下可加挂两个800升或1400升副油箱,载油量由4.7吨增加到7.5吨。采用了降油耗、长寿命的涡桨-5E发动机,和提高效率及降低噪声的J16AG10A螺旋桨。飞机最大续航时间由5小时增到10小时,满油航程达到4000千米,可保证“影子”出兵直飞我国陆地最远的边境地区。
这架是首架,先让“影子”用着,飞机进行了人员舱和货仓相分割的改造,可以让乘坐飞机的人员舒服一些。第二架正在进行改造,将成为具有在空中进行陆空指挥功能的多用途运输机。这个是我离开基地时对孔君仁做的嘱咐,让他作为技术人员一定在购机时坚持此功能,否则外出执行任务,空中的指挥中断,就别打仗了。
总部为了“影子”的坚持,花了大钱,满足我们的要求,但最后实现还需时间。但我仍认为以老孔为首的空军人员角色转变很快,为“影子”插上翅膀出他们的一份力。
下了飞机,是孔君仁在机前接我。我们没有互为敬礼,就是握了手。“晨参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孔队长,谢谢了,还让你来接我。”
“上级机关的人,还是到基地代班,短期领导也是领导嘛。”
“别说这个,虽然你来我走,但毕竟我们相互了解,你个出色的运输机航空兵的副团长,向我介绍一下航空队配属‘影子’后的功用和问题吧,我很想知道。”我想孔队长接机该是想对我说些什么。
从京城乘飞机过来,使我对“影子”配属的飞行队更重视了,当然在国防大学学习以来对合成军队的作用的了解和认识也今非昔比,对空中快速机动在作战中的承启作用更是明确得不需再明确了。所以,老孔说的我都仔细记下,剩下的就是在带班的时间里试着加以改变吧。
车开进内营区,从车窗看出去,经过近一年的建设,基地面貌大为改观。外围像是地方物流公司的样子,那些穿便装的工作人员经营着公路、航空和海洋运输,好像有些繁忙的工作状态呢。
“影子”营地被山和树林环绕,而且外场种了很多高大的树木,待树再长高点,从物流公司那边就看不到基地里面。
进到营地,发现原有飞行团的营房已经被改造成各种功能的营房、仓库、室内训练室、教室,还有一个400米的标准操场,旁边是球类、器械场地,是很好的出早操的场地,也是业余时间的娱乐场地。“影子”是把体育活动当作娱乐看待的,在操场上设有网球场,在草地上筑有高尔夫球练习场,是丰富队员对外交往素质的一个尝试。
到了大队部,车停下来,就见徐楠、林剑、叶飞、石谊世等人出来,我同他们一一握手,高兴地寒暄起来。
徐楠对我说:“我就等你来,好好给我讲讲车臣之战的感受和经验。我要去,上级就是不同意!凭什么呀,你们……都有跨洲际作战的经历,单把我扔下,总让我给你们看摊。”
“我的大队长,现在我给你看摊,你出去打仗。”
“擦,你小子会说话不,我跟你嫂子的那点事也是打仗?”
大队长这句话把大家说笑了。
“老晨,吃过午饭,你先休息会,下午就给大家讲讲车臣之战的经验总结,我回去可以静下心,好好琢磨琢磨。”
“大队长,我服从命令听指挥。”
“这还像是‘影子’的兵。”老徐显然仍把我当作“影子”一员,我希望大家都是如此认为。
又一次见到共同奋战的战友们,那种亲密、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握手、拥抱,问好,热闹地说个不停。队里的同志都知道我被狙中,问我有无后遗症,很是关心,我向他们表示:“伤已经好了,没觉有后遗症,带兵打仗完全没问题。”
下午,大队召集了“影子”骨干会,出席的绝大部分是“影子”作战人员,大队领导不说,航空队的队一级领导,指挥情报室的军官、分队和小队级别的军官都参加这次车臣之战总结会。与会者有去过车臣的,但他们没有听过我在总部的总结,现在他们可以补听了。
骨干会刚一开始,徐楠大队长就宣布了作战部的命令,他说:“晨旭同志已被任命为总参远程突击大队的代理大队长兼政委,从即刻起,远程突击大队的指挥权移交。”
这个命令出乎我也出乎大队很多干部的意外,然后就听他又说:“现在请晨大队长开始主持工作,我暂卸下职务和工作,就好好学习了。”
我只好站了起来,对与会的战友说:“大队长是老徐,我不敢当,但我感谢首长信任,也感谢同志们支持,在我暂代大队指挥责任的这段时间,还请各位保持高度自觉,做好一切出动的准备,同时也要接受我的拉动指令,高效圆满地完成我在代理期间布置的各项任务。”
我喊了一嗓子,“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数大队长的嗓门大。他是带头,也是做表率,虽然这些事他都沾不上。
车臣之战总结,我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讲述,播放了ppt,让没去过的军官多些直观的感受。
做完总结,大家还不过瘾,还让我讲讲到莫斯科、逛克里姆林宫、见普京的情景,问那个金星勋章有多重,大概是多少K金的。这时总结会变成了吹牛会,把看到的俄罗斯的西洋景给队里的兄弟吹了吹。
我想这不是吹我,是向战友们表示这是我们大家的功绩,我只是那个代表罢了。
……
回到“影子”,见到了徐大队长,得知沈政委已经去政治学院短期学习去了,和他交班后我催他赶快回春城探亲去。每次老沈春节能回家,那就只能老徐或我在基地值班了,以前在滇南回去容易些,还可以在春节的后几天回趟家。可现在到蓉城了,他俩谁回家都不容易。
来到基地,我发现不只是主任政委不在,老战友安野湖也被安排回西安探亲,陈天冈等几人也回京休假,让我感到这段时间局势平稳,是“影子”喘息的时间。如果是这样,我得好好想想这段时间该怎样度过,总得像上次那样,留下些我的印记。
第二天清晨,我独自去了烈士陵园,看望那些牺牲的弟兄。
苍松翠柏掩映下的陵园,每个烈士都只有竖在墓地的一块大理石碑,上面镌刻着烈士的英名、籍贯、生卒日期,按照保密要求不能有军衔、职务和牺牲所涉及的战斗、地点。
我矗立在陵园中,在晨曦中默默向着烈士敬礼,手举着有三分钟的时间,被远远跟我而来的路毕邦看到,他用几根细松枝窝了个很简单的花圈,走过来递给我,看我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愿意让部属看到我这付样子,用手背擦掉泪水,对他道了声谢,躬身放在了身边鲁玮斌的墓碑前。他那用匕首插进自己心脏的壮举一下浮在了我的眼前,让我内心一个劲地颤抖。
晨风吹过,我才从那巨大的心灵冲击下清醒过来。
我想多陪陪他们,我的兄弟,他们在地下是否有灵会感受到我心中的愿望呢?路毕邦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随我陪伴着烈士,烈士的那块小墓碑。
很快林剑、叶飞、秦武师等基地领导和“影子”的老队员过来了,看墓碑前只有一个花圈,大家动手又编出了29个,一一递给我,让我依次摆到每个墓碑前。
当我把小花圈摆到严江墓前,我又难过得不行,刚刚结束的那场惨烈的大战一幕幕让我无比的伤心,对身边的军官们说:“严江、吴建衡、曾贤容、卫长青、周营理和陈康虎五个英雄是为我而牺牲和残废的,我有愧于他们,他们的家庭,我在那场战斗中一直躲在了后面,我是懦夫。”
同志们听了我的自责,没有说话的,默默地严肃地思索着。
“影子”自组建以来,仅两年多的时间,英勇牺牲在战场上的烈士已有30余人,正是他们的献身铸就了“影子”这支坚强的境外作战力量。
我深深吸了口气,面对着战友们,低沉地说道:“我们不能忘记他们,需要时我们应毫不犹豫地追寻烈士的壮烈,这是我们这支队伍的特权,下一次我当带头去做。”
陵园中,围绕在我们身边的肃穆的气氛如此浓烈,大家相互看一眼,都是无语而表情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