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齐良粟!
这个少校飞行员接到参加庆功祝捷仪式的邀请后,格外兴奋,这是跨军种的活动,也是总部主持的活动,有了完成任务被总部承认的自豪;不仅是他,他的团长和政委作为参战部队的代表也怀着一股兴奋来到了总参基地。
当我到基地参加庆功祝捷仪式的服务工作后,我立刻查到齐少校已经来了,走去他的房间,打开门后,见到他在准备次日的礼服。空军人员有这个传统,人家第一任司令可是从洋规矩的国家回来,曾引进了人家空军的“裤线要见棱、皮鞋要锃亮”那套,不像陆军一直比较土。
我们热烈握手,“你活着回来了。”少校高兴地说。
“没问题,这顿饭我请。”
我们俩都说着颇有含义的话语,当然也只有我们二人才理解。
“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这次庆功活动。”
“你是应该的,联合作战,没你,我还来不及上战场呢。”
“这次我们团也算参战单位呢。”
“当然,让你的飞行大队还是中队怎好论,咱们论部队的不都是以团为单位。是不是你们的团长和政委也来了。”
“是,走,看看他们去。”
齐良粟带我敲开团长和政委客房的门,他俩也在收拾衣服,为次日的仪式做准备。
少校介绍:“这位同志就是我送过两次的‘飞将军’。”说完他看我一眼。
我向团长、政委敬礼,“团长、政委好,我是作战部技术参谋晨旭,欢迎来自空军的战友参加这次总部举行的庆功祝捷大会。具体的我不介绍了,过来就是想见见空军的战友,对你们保障我们数次重要行动表示感谢,也感谢齐少校,他任务完成得非常好,两次都把我及时送到了前线,对我们部队顺利完成境外任务起到不可替代的保障。”
“你就是那个前线的指挥员?”团长疑惑地问。
我笑笑说:“指挥员不敢,就是个带兵的。”
“小伙子,感谢你吖,我们首长说,是你向总部建议我们也算参战单位,邀请我团代表前来。”政委及时补上了场面话。
“首长,我那是多余的建议,本来航空兵就该算此次参战单位,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及时到位,就无法有足够时间做出行动计划,及时带队抵达作战地域,也就没有以后的胜利。我对齐少校说过,联合作战,缺谁都不行。”
“联合作战,小伙子你说得很准确,嗯,让我领悟到总部认识的高明。”大校团长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是,首长,联合作战在我军已经不是理论上研讨的问题,是作战实践中的实际运用问题,所以我特地前来拜个码头,因为我对空军作战和使用知道的太少,以后也少不了麻烦你们。”
政委一听,眼睛一亮,说:“那我们能够在部队训练中宣传这个观点么?”
“这个麽,我请示一下再细说,反正我要请齐少校一顿的,能否这样,二位首长也一起,边吃边聊,为了说话方便,就在这个基地,我和基地打个招呼,就定在祝捷会慰问演出的第二天中午,吃过饭,不会耽误你们回部队。就这样说定了!”
政委首先表态:“晨参谋,你的建议很有意义,就这样!庆功会结束,该接新的任务了。在接新任务前,我们也要活跃活跃思想。”
见空军同志答应了我的建议,我便向他们敬礼离开。
我走后,那位团长对身边二人说:“这个小参谋说话挺冲,好似什么都能指挥得动!”又自语道:“别是庙小妖风大啊!”
齐少校解释了句:“他跟总部首长都那样的语气,似乎很熟很没上下界限的。”还把头一次我对总部首长的态度学了一遍。
政委说:“不会是危险人物吧?即使是危险人物,人家说的也很有见地。”
但在演出结束时,总部首长拉我上台的那一幕,才让大校空军歼击机团长认识到我绝非自我介绍的那样一般,而确实有在与他们对话中的那份权威的分量。
当然与他们对于军事学术方面的一席谈,也让我对航空兵的使用大有想法。
我带新训队出战,是以“鸟”为代号,那么新训队员就是“新鸟”。
这一次出境作战的胜利,标志着西训任务的完成,队员们全部光荣地被批准加入“影子”。
在京城基地,大队长向新训队员宣布:“回家!”
我凑热闹地说:“新鸟归巢喽。”
离我近的秦亚华问:“陈参谋,‘家’在哪啊?”
“飞到巢上,你就知道了。”
一听我的话,队员们叽喳议论起来,“老部队换防到新地界,怎么样啊?”
听了这句话后,我开口更正了,“以前我们没家,刚刚有的。以前任务在哪,哪就是我们的家,所以让你们只带衣服,其它物品都扔回家,就是这个原因。”
我苦笑地说:“在六师,我们是头一回住进营房,但大多时候还在野外,只是转换训练科目时才回来住上一两晚。以前我们就是在野外的一个不知名、不清楚方位的地方扎营盘,好的话睡帐篷,一般就是露营。所以才让你们那么苦的训练,否则执行任务,还啥没干,就会折腾出病来。”
“哪‘家’有我们的宿舍么?”苏鹏不好意思地问。
“应该有吧,我也不确定。”当然要有,可修好没修好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才如此回答。
听我这样说,新队员们一时安静了,想着各种小心思。
“晚喽,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打趣他们说。
“我们没有谁后悔,好不好!”周树成顶嘴了。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那就不许叫苦。”
“不叫苦就不叫苦,你能拿我怎样!”
“很简单啊,训练,执行任务,够不够?知道吗,和你一起来的老陈、后来的小王、先来的老张,就是随我执行任务,再没回来。”
这个“再没回来”,我是开玩笑地说,可产生了歧义,好多新队员误解了,以为“再没回来”就是执行任务后再没回到部队,而不是新训队。
这时新队员们是真沉默了,一场战斗就有新训队五个战友牺牲,可每次都要有牺牲,不是早晚得轮到自己头上,这是实际的危险嘛!可我没说破,让他们心里扑腾去吧,也是种心理训练。
开完庆功会后,他们三十多人在新训队队领导的带领下乘机前往基地。到了基地,在欢迎他们的队员中看到了陈、张、王三人的身影,新队员才恍然大悟,原来上了“陈参谋”的当了。
在还不完善的基地,“影子”为他们举行了入队仪式,正式在大队中确定了导弹分队的建制;只是学员班的队员继续跟队训练,掌握特种兵需要的战斗技能。这以后,“影子”也有了训练分队这个编制。
初到基地,新队员看着有些败落的营区,也是正在修建的营区,那也高兴啊!这么大的一片地方,会是“影子”的领地,可是他们做梦也梦不到的。
这个营区原来是空军飞行部队的,很多房子是为飞行员修的,建筑标准比陆军的兵房要好吧。既然是飞行员的宿舍,大都是两人一个房间,公用的浴室和卫生间。所以有条件了,队员都是双人间安排入住的。每个小队五间寝室、一间武器室;飞行员宿舍楼的一层就给了火力中队,他们的武器重,体积大,必须替他们出动着想。
新队员到各分队的寝室转了一圈,季雨亭那个乐啊,口中念叨着:“哇,特种兵太厉害了,双人房间的宿舍,不是盖的。”
“什么特种兵,就是边境折腾兵。”分配在训练队的戴精国没有那种特种兵的感觉,就认得我说的话。
“边境折腾兵?这称谓我喜欢。”陆忠国,这个不安分的军官又在表现自己了。他是个老红军的孙子,爷爷抗美援朝回国后在旅顺基地任职,他是从大连入伍。爷爷去世前想让这个孙子留在军队长期干,老陆有实现爷爷遗愿的决心,而且不单是长期干的问题,还要到战斗单位服役,虽然年龄大了些,可再苦再累,他的精神也不萎靡,挺能闹的。
新训队的队员来到这里,条件比想象的好太多了,精神都挺高涨的,脱下穿着的新军装,要求赶快换非制式的迷彩穿。看着他们一个个大裤衩子站在那里,身体格外精壮,皮肤黝黑,肌肉有型,大队长对他们说:“还穿什么,就这模样到外面走一圈,你们就成了基地的明星了。”
说着管理员带了几个战士给他们送衣服来了,每人两套内衣裤,就是普通的,算是出口转内销的那种,再有就是一套迷彩服,特殊材料制作的。
秦亚华接过了新衣服,看了看,就他挺舍不得自己原来在空降兵带来的迷彩服,“这衣服怎么比得过老部队的服装啊!把我们打扮成民工,够别出心裁的。”
“别不知足了,有件衣服不就得了,又不让你穿了照相,也不让你穿这身去相亲,大老爷们穿什么不是穿。”接他的王庆新开玩笑地说。“只要你打仗打胜了,立了功,有穿军礼服、戴军功章出席庆典仪式的时候,到时会让你穿一穿,美一美的。”他说晚了哟。
新队员们去洗澡了,陆忠国到了大队部,过去找自己的寝室。大队部在原来的飞行团的团部,队一级干部不多,工作、住宿都在这里,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和单人宿舍。
老陆是新任作战室主任,顶了石谊世,进宿舍一看,床还是光板的。在外面扑腾了两个月,被褥早就又脏又破了,可还得铺在床上,床单脏得简直没法看。“算了,不铺了。”他把脏被褥、床单卷了卷扔到了一边,心说:“晚上就睡床板吧!”
他赶快到水房洗澡,折腾一天,还保持着爱干净的习惯。他光着膀子在水房洗衣服,让过来找他的徐大队长看见了。
“老陆,你够勤快的,一回来先洗澡啊。”
“不洗操,怎么换衣服?算是非制式的,也要是干净的身子穿啊,否则还要不要军容仪表。”
“好,好,你的表率作用起得好。”
说到干净,“影子”的人都是“一清二白”,身边干干净净,包里空空如也,兜里更是找不出一张钞票、一个钢镚。说句难听的,开小差都走不远。
这是新训队员“归巢”的几个花絮。
送走大队长、政委和新训队,送走齐良粟和他的团长、政委,我告别了基地首长,乘基地安排的车回到部里。
回的是我在部里家属院的宿舍,我需要时间安静下来。可在空旷的屋子里,心中总是涌起莫名的惆怅,实际是安静不下来。
烦躁地在房间度了几圈后,心说那就好好收拾屋子吧,别到时家具来了,还搬不进房间。于是,我拿起了扫把、拖把和抹布,像个新兵那样打扫起各个房间,为自己的家干活可没有抵触,干得都出汗了。地板擦得亮亮的,门窗玻璃被我擦过后格外透明,再看看房间空空的房间,从集体宿舍搬过来的简易布衣柜在卧室的一角,书什么的和不多的杂物堆在旁边。这哪是家啊!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不要觉得我太啰嗦了,从战场下来,心理总会不大正常,即使我的战后综合症已经康复,也禁不住持续的作战吧!给我点同情和理解吧,前面我都说了自己已经有了心理痼癖。
太阳快下山了,晚上干什么呢?正值秋季,晚上到外面玩去应很惬意。我打电话给唐风问他在哪,他倒知我,说:“咱们也该吃顿饭吧,我发现了一个新饭馆。”
他拉我去下馆子,我欣然赴约,还打电话去章洁的办公室,她正好在,便约她一起和我的朋友吃晚饭,“把薛珊红拉去,这样就成了两对,大家更自在些。”
她问:“你是给你谢妹妹介绍对象么?”
“没想啊!我同学不知我带你去呢。”
“那你带她去,又不是推销她,是什么意思?”
“真的没意思,”没说完,那边就不满意了,“什么?”
我赶快解释:“我没想那么多,觉得两对挺好的,不唐突,没有什么电灯泡的感觉。出来聚聚,不是自然些好么?”
“好吧,我就叫薛珊红一起去,回来后还不用你送了。
“那怎么好?!”
说定了时间地点,到时不见不散,才放下电话。
我不知道是奔着恋爱的目的而去的么?没想好该和她怎么样,目前是愿意接触吧,都是打仗让我心不定了。
我得赶紧走,要比她们早到才好。
打了个的去,路上堵,紧赶慢赶,我刚到就看见章、谢二姑娘,她们也是稍微提前了点,一点也不装女性的矜持,嗯,我挺舒服的。
我和她们打了招呼,“当兵的,你这个态度好。”谢姑娘看到餐馆不错,而且是川味的。
“朋友介绍的,看装修的不错,还不知道菜的味道行不行。”我客气地说。好像不是客气,是有些装!
“能装修成这样,菜品也该有两把刷子。”章姑娘蛮懂地说。
“你俩别逗我了,好吧?”谢姑娘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第二面配合得就这么默契?”
这么挑明了说,让我好难为情。“这哪里是我和章洁默契,简直是你和章洁默契,敲边鼓的吧。”我心里不平地念叨。
我还没想好如何反应,想先带她们进去,反倒听唐风在旁边说话了,“哟,你小子带两个大美女来,不是要吃穷我吧?”
见到唐风,我给了他一个拥抱。
分开后他说:“我擦,你太热情了。”
“不行么?”
“有什么行不行的,你正常点就好。”
“妹的,见面你就说这个,啥意思?”
“啥意思?我是直的,你别弯了。”
他这话我有点听不明白,什么“弯、直”,是啥名堂?但我也没必要问清楚,明白不会是好话。
二女在旁见笑。
于是,我赶快向二女介绍:“唐风,我舍友,at the University。”
又向唐风介绍:“两位美女,这位是章洁,这位是薛珊红。”
“我们也是舍友,in the postgraduate school。”章洁诙谐地说。
嘿嘿,呵呵,两对青年男女相视一笑,好默契。
“听这位帅哥的口音,是成都人喽。”薛珊红用川话说。
“听美女的口音,也是我们成都的麽。”唐风更是把这个美女老乡拉近。
唐风转过头暧昧地看我,眼中有两个意思,其中之一,那个抢先搭话的美女应该跟你有某种关系;其中之二,那个陪来的眼睛总瞟向你,又是啥关系?
我没理他,催道:“我们进去吧。”
“急什么,反正已经订了包间,也跑不了。”
“你知道我会带人?”我纳了闷了。
“跟你吃饭,订个包间不是说话方便嘛。”
“哪那么多说头的。”我向唐风使个眼色。
他马上明白了,改口道:“现在我们四人用包间更好。”
“嗯,你说得好让我有面子。”
唐风马上像是献殷勤,手向餐馆门一摆,“二位大小姐,请吧!”
我也像是在赞助,对二女说:“走,我们好好吃一顿,让今夜为我们而灿烂。”
章、谢二女便跟了唐风往餐馆走,薛女落了一步,悄悄对我说:“今夜?夜里你要搞啥子名堂?”
“啥子名堂?就是好好吃顿饭,大家高兴高兴。”
“哪灿烂是怎么回事?”
“你们肚子高兴了,脸上开心地笑,不就灿烂嘛?笑靥如花。”
“你怪会想的。”
进到包间,大家落座,唐风开始表现自己,嗯,别说,他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蛮受二女欢迎的。话语间,他更是向章、谢二女献媚,似和我别风头。
我倒不以为然,章洁几次看向我,似是询问:“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她蛮知分寸的。
对她的询问状,我笑了笑,这让唐风抓住,“你们俩放什么电,别拿我们当灯泡。”
“别,别‘我们’,我和你不熟。”薛姑娘首先不干了。
我阴阴地来了一句,“唐风,瞧,人家敏感,别,别担心,你们有机会。”我学薛珊红说话的语式。
“哟,想不到晨‘大将军’还有保媒拉纤的乐趣?”唐风这一说,我没什么,薛姑娘倒脸红了。
章洁看到说:“晨旭,你干吗,让不让人吃饭了。”她把火力转移到我头上,以消除舍友的尴尬。
我赶紧“下坡”吧,便殷勤地说:“你们想吃什么?薛美女,这里什么好吃,你懂,你推荐,捡喜欢的要,别管其它的。”这个其它指的是价格。
“哟,你这么关心人家,不是让我吃醋?”唐风仍是逗女孩子,“要不然,我也关心你一把?小哥,你吃什么?”
他说的语调好酸,真的不像是吃辣的男人说出的,于是我说:“你们四川的辣椒大概是不辣了吧?咋是酸味的哟。”
我的话把二女说乐了。
“还不是到你们西安吃醋吃多了。”唐风到有话说。
“陕西那地方也吃辣的吧,起码是酸辣的。”章洁冒出一句。
“对,就是酸辣,章弟妹,你和晨旭呆久了,是不是习惯这口味?”唐风是谁都咬!
不能让唐风自由发挥了,不然饭就没法吃下去。
我赶快说:“服务员,点餐。”
一说点餐,唐风不贫了,又张罗起来,向两位美女介绍馆子里的招牌菜,净推荐海鲜。
“啧啧,现在新派川菜也上海鲜了,与时俱进吧。”我听了说。
“流行语的威力也太大了吧?土包子都挂到了嘴上。”唐风不让,“现在是秋季,正是海鲜肉肥味鲜的时候,不吃海鲜,吃什么,你说。”
他又拉群众,“女士们,为了不胖,吃海鲜好,是不是?”
二女抿嘴笑,显然吃什么她们不会发表意见,就听唐风的挺好。
唐风点了几个海鲜菜品后问我要什么,我说: “刚执行完任务,家都没回呢,怎样,用什么招待我?”
“知道你缺嘴,海鲜加纯肉菜,怎样?”
这推荐的有些露骨了,我是这样想啊!不知二女听了是不是逆耳,我敏感地看向她们,唐风却乐呵呵地看我。
为不招惹是非,我只有逆来顺受了,便说:“管它呢,好好吃一顿呗。”
虽然餐馆食客多,我们等的时间也不算长,蜀人的手脚够麻利。
二女尝了,薛姑娘说:“这川菜做的,貌似,味实远。”章女跟着说:“不够辣,不够辣!”
唐风说:“改良川菜是京城的大众口味,看样你们才来不久吧?”
“你厉害!”薛女有些服了。
“我也是从你们现在的那时候过来的,不过我有在西安的过渡,也就没啥子不习惯喽。”
“到你这个地步得多久啊?”薛妹妹关心什么时候能习惯京城的口味,因为自己也不能做饭,只好去习惯当地的了,好入乡随俗。
“不好说,看个人喽,想自己熟悉的口味,就去家乡菜的馆子嘛,在北京总有一家适合你。”唐风的回答看似没有直接说,却蛮有推荐性的。
“说的没错!”薛姑娘赞同了自己的老乡。
“想吃正宗的川菜,我推荐你去四川或成都驻京办的宾馆,里面的菜肴绝对是家乡的味道。”
“驻京办,想想都高攀不起。”谢妹子牢骚地说。
“绝对不贵!你想想,谁最想正宗麻辣鲜香的川味,都是四川出来的嘛,贵了多对不起乡亲,如果哪个在京当官的不满喽,还能麻烦人家帮忙么子?”
“嗯,有道理。那你得多带我们去滴。”
这回唐风又看向我!
我故意指着桌上的两道菜,都是老詹请过的,说:“这个,这个,我吃过。”
“哪吃的?”唐风疑惑地问。
“XXX会所,八月份。”
“喔,那儿你都去了,可以啊!”
“怎么?有什么特殊的?”
“当然,新派川菜的高档馆子。谁请的?”
“我一战友,现在是总经理咯,搞物流的。或许你和他建立关系,应该有利于生意。”那时我还不知老詹又外派了。
“你还真的驻成都了!”唐风信了。
由此,我们聊起了西部大开发的话题,我说:“成都气候宜人,应该适合发展电子产业,在那边有国家的电子大企业,也有高校培养的人才,生产成本也会低些吧。”
“是啊!建立个分公司,生产型的,怎么样?”
“你还可多回家看看,一举两得,我看行。或许还有意外的支援呢。”
“什么支援?”
“现在还说不定,等两年看看吧。”
“那就过两年你再说,别吊我的胃口。”
“反正西部大开发的风可乘,你多考虑考虑。”
我和唐风聊的话题,让二位美女觉得有品味,更加看重我们了。
我们吃着和聊着,二女不时也插两句,其乐融融,让我心大舒。
班里的研究生都是刚刚入学的,有很多公共课程,所以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很多。在一起的时间多,意味着事就多,什么事?一般来说都是热闹的事。我们都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新伙伴,尽管还不太熟,都是自觉的军人,还能出什么“事”?!
班里有几个男女同学热衷集体活动,这不秋天到了,香山的红叶成为北京的独特一景,就有同学张罗着周末去香山赏秋景。
说实在的,这种山景我看得多了,一点也不新鲜,兴趣着实不大,可看到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我就没有说什么,刚入学就随着班集体吧,起码的集体观念、集体荣誉感咱还是有的。
管班长为此“大活动”,专门开了班会。全班大部分同学围在教室里,听着几个男女同学兴奋地讨论着周末的香山之游,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准备、搞什么活动,同学们说得不亦“热”乎,大有很多想法。
统考入学的研究生,虽说也是军人,但和部队的那些基层官兵大不一样,都是院校出来的,很多还是地方院校的学生骨干,很有一些充满学生味的主意,像在山中搞个歌会啊、竞爬啊,都是很“年轻”的想法。
看到同学们如此的书生意气、情绪激昂,我心里也有些暖暖的,看惯了杀戮、牺牲,到了这样的班集体,似是多少摆脱了那种仇恨和负面心态对我的影响,也让自己多少阳光起来。此时我更愿意也更期待这次很少经历的集体秋游。
大家决定这次去香山,就不穿军装了,穿便衣会更尽兴。我看到女生对这个提议最是同意,恨不得举起双手赞成,心里对自己说:“女孩子爱美,永远不会泯灭。”
有男同学说:“着装还是自愿吧!”大概他们没带便装来国防大学,让他们穿便装,还得另买,这他们就有些不乐意了。
管班长站出来,“没有便装的不怕,我们之中没什么特体的,相互借着穿,完全没问题。”班长的倡议,我得响应,谁叫我一来他就大度地帮助我的,于是便说:“我家是京城的,家里有我近两年的便装,没穿过呢,希望大家帮着穿穿,如果觉得合身帅气,就算你们在读研时的便装咯。”
我虽然做了推销,可当时却没一个男生报名,管班长笑着说:“可别打击小陈的积极性喔,这是他该我们的,谁叫他来晚,班上很多班务都躲过去了。”瞧,班长说得多技术,我出衣服,成了欠大家的事了。
宣委没再停留这个事上,问:“谁能带个乐器,吉他或是手风琴。”很多会这些玩艺的同学面面相觑了,因为是来国防大学上学,都没想到带这些娱乐的器物。
见状我又主动表态,举手说:“我带个吉他吧。不过多年没弹了,到时弹得好的同学帮着点啊!”
“好啊!陈胥你只管带,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这样的话有男生说,也有女生骄傲地抢任务。
“那就看你们的表演了。”我客气地说。
我最初弹的那个吉他、大提琴已经带回京城,挂在家中我那个房间的墙上,就像班房中架的武器,让来人知道房间主人也有特长。
宣委又动员大家,“同学们回去准备准备,多准备几首歌,到时都踊跃些,别冷了场。嗯,最好报报歌名,让吉他手先熟悉熟悉,到时好伴奏。”他考虑的很实际。几个同学会后主动凑到一起,确定了几首歌。这事我也掺和了,回去就拿了吉他练起来。
生活委员最后提出她的建议,“咱们确定下谁会带相机吧,为班集体的第一次大活动留下难忘的影像。”
她的话刚一说完,就有同学回应:“不用确定了,肯定有几个同学带相机的,就看谁的摄影技术好了。”哈,他们倒没有去比谁的相机好。
我插了句:“出行怎么组织呢?乘坐什么交通工具?”
“陈胥,你可真行,以为演习呐!”“你要行,就在作战部要个大轿车,送我们去吧。”
啥跟啥啊!
“这个我可不行,要个吉普车或许可能。”我苦笑地说。
“你们干嘛为难人家?”有仗义执言的,是温同学。
可是见我的表现,有人就怀有其它目的关注,巩晶脸上露出了略有思索的神态。她知道我是过了“十一”假期才回来上课的,可是任谁也没说过什么,开始她有些迷惑,“这人刚入校就如此随便,怎么也没人管呢?”她见我的表现又如此积极,不像对上学无所谓,故她以女性特有的敏感关注起我的动静。
出游那天,天气是格外的爽朗,湛蓝的天空飘了几朵白云;早晨的阳光温和、娇艳,像喜乐见于我们这伙穿便装的男女青年,在她的关怀下、祝愿下出行。
我从厢红旗走到国防大学集合,身穿了妈妈买的第一次上身的休闲装,合体、潇洒,一改穿文职军装时的文质彬彬的模样。背了缴获富家子雇佣兵的背囊,里面插了把吉他;在一个夹层里装了长焦的尼康相机和徕卡望远镜;侧面的兜里插了个三脚架,集体合照时用。
一副出游的装扮,与同学们见面。
我们有28个研究生集合在一起,里面有一个上届的女生,也有兴趣地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不用说大家都该知道。大部分同学穿着打扮都很时尚,尤其是女生,还有穿裙子的。
原先我的舍友黎卫疆是不想去的,被我好一阵动员最后才跟了来。他穿了我的一套休闲西服,我看他身材挺适合的,便让他试了试,确实不错。嗯,他想穿这套衣服照个便服相,给家人看看他还是个俊小伙。
临出发前,我提议大家合个影,看见我的背囊中有个不错的三脚架,有同学说:“拿出你的相机看看呗,够不够格给我们照相。”
“你的要求好高啊!”我笑着回敬了他一句。
当我拿出了尼康D1,上面是个200mm的长镜头,把同学们给镇了。有识货的,“哇,数码的,长焦大炮,好厉害!”
很快我就架好了相机,指挥着同学们站好,确定好镜头,就站在相机边仔细观察着每个人,喊着:“放松、自然!”抓住机会按下了快门。合影成功,再拍一张,然后翻起液晶屏让同学观赏。
照了张相,我就成了班里受欢迎的同学了。
我们从南门走到公共汽车站,一帮子青年男女挤上车,说真的,我真没怎么在北京乘公共汽车,太挤太慢,我接受不了。
在公车上,同学们三四人挤在一起聊着,我就拉了老黎,生怕他受到冷落,和他讲头天晚上我查了香山的来历,“还是皇家园林呢。”我这一说,让他都笑了,“你别嘚瑟了,让人笑话。”
我不以为意地说:“那怕啥,去哪里玩,还不让人先研究研究。”
“你可够怪的!”旁边说话的是巩晶,不知她什么时候凑过来。
“我常年在山沟里,对北京是真不了解,平常也难得出次校门,所以去哪玩,我都要先了解下。”
“你常年在山沟,可你这个美国高档背囊在哪买的?”
有识货的啊!“这可不是买的,我也不知道哪能买。这个可是别人送的。”
“送你的人可不简单。那这个相机也是别人送的?”
“有啥不简单的,他也是个大兵。”我心里说,“他该是美国的大兵。”然后,我看了她一眼,“至于这个相机,是我保管的公家物品。”
“公家的,你就能随便用?”巩晶不信地说。
“我们那,鼓励我用,还要用好,用出水平。我是技术员,专干这些事。”
“说你怪,你还真怪,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那你就不懂了,我特殊嘛。”
我和巩晶贫着,老黎在旁边仔细琢磨我的话。他突然插嘴了,“老陈,你在厢红旗的单位对你委实不错。”
“然也,是下面的小单位。入学前,9月份借调过来,帮着搞个系统,至于什么系统就不说了。”
“你个边防部队的技术员,也能搞部里的项目,令人不可思议。”巩晶更是纳闷了。
“我虽然在边防的部队,可我上学时牛啊,我导师搞的可是最尖端的合成孔径雷达,当时我不用考,导师就让直博的,要不我现在都是研三了,是你们的师哥。”
“你真够臭美的。”巩晶白了我一眼。那一眼的风情,把我和老黎都晃瞎了。
她见我俩的口呆目瞪,脸一红,挤走了。但巩晶更是迷惑了,一个搞军事战略研究的研究生怎么会搞作战部的技术工作,不合理呀。
她走了,老黎又问起数码相机的一大堆问题,对新的技术好奇心够强。最后啧啧地说:“大单位就是阔气,这么好的相机让你随便用,如果在我们军,不知该怎么管理呢。”
“可我在边境时,也用数码相机,上级也鼓励,东西搁在那不用,那怎么能用好呢?很多战士在部队就那么几年,没点技术,出任务怎么完成呢?”
我一连两个问题抛出去,老黎摇头了,“基层部队既要完成任务,可管理看得也重。”
他质疑地问:“我说,你问的问题应该不是来自基层的人问的啊,全军哪个部队像你单位如此管理的?”又说:“像你说的管理方式,那可是有头有脸的单位做派。”
“是么?其它的部队怎样,我不清楚,以前当兵时的部队就几条步枪,谁的谁保管;后来到了一个部队也很小,但成员都挺厉害,所以上级能够放开大家学用这些新的电子玩艺吧,领导也没什么要求啊,就是你得用好。”
我说得这“天真”,跟真的似的……
很快车就到了香山脚下,下了车一看,呀,游香山的人真不少,我们一下就淹没在人流中,大家不跟紧,会被甩下。
我心里嘀咕:“这哪是出来游山看红叶,就是来赶集看人麽!”别说,人流中的青年男女可比我们研究生班的同学有模有样,那各式的服装很多我都是第一次见,比几年前又是一种风格。
我对黎卫疆说:“现在的人生活真是好了,咱们可远远比不上。”
“你是说我,是说你自己?”黎同学还挑上了。“我比不上,那是对的,你可有一点比不上人家的吗?你比不上的也有,就是身边俊男美女比人家少!”
“同屋的,你这么说就不好了吧,别排斥我嘛!你说咱俩看上去有啥大的区别?”我还叫住了一个男同学,“瞿同学,你说我和老黎看上去能有多大区别?”
“对呀,你们俩一看就孔武有力,比城市的奶油小生可帅多了。”
黎卫疆听瞿同学的话就没说什么,可当他一走掉,便说:“我穿的衣服是你的,那我们俩看上去能有什么区别,区别在于真实的实力啊!”
“唉,你要这么说,那这套衣服就是你的了,都是我妈多事,白花钱,说是让我相亲穿的,那不是骗人家小姑娘麽!我又给人家首都的姑娘带来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而咱们还不能玩弄人家的感情,整个给自己儿子精神压力。”
“嘚,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让我咋说你呢!”
“我从小到大都没和父母生活到三年的时间,你说我妈从边疆来到北京,咋变得那么快?顾起家了,以前我觉得我妈就是个军医,牵挂的是边防军干部战士的身体健康,关心的是牧区各族牧民的疾病医疗问题。那么多牧区的人生病,没处去看,我妈给他们医治,可他们连药费有时都付不起,部队也是有制度的,也不能都替病人出啊!后来还是我帮了我妈一把,用针灸扎针治疗不就不花什么钱了。”
“陈胥,我看你可真够扯的,都什么跟什么吖。”黎卫疆让我搅合得不知刚才我们谈论的是什么了。
到了山脚,我习惯性地拿出望远镜,向山上四处察看。看着我如此地专注,老黎说:“老陈你干嘛呢,又不是搞演习。”
他到懂行,知道我拿出了军队那一套。
对他的话,我只能笑笑,尴尬地说:“习惯了。”
在我用望远镜时,有同学看见了那架望远镜精致、高档,讨要过去欣赏。读了上面铭刻的字母,大声地说:“德国徕卡,名牌啊!”“老陈,你个山里娃,咋全是名牌货。这东西绝对不是在国内买的。”
巩晶接过望远镜一看,说道:“这不是军用品,如果是军用的,那可是总长级别的才能用到。”
“我怎么就不能用比总长望远镜还好的呢?”我故意摆出一副牛X像。
“我就是想找好的景色给大家照相,别误会哈。”赶紧辩白了句。
大家说着说着,就把第一项活动——竞爬给否定了,人多把道都堵住了,别说爬不快了,撒出去往回收都收不回来。如果从不是道的地方爬上主峰还成,可大概班中没有几个愿意自己开辟条山间小路上山的。
竞爬这个活动项目计划得有些想当然!可是像黎卫疆他们这样的参谋应该不会出这样的错误的,不是么?
我悄悄地质问他:“你个集团军的参谋,参加过多少大任务,为什么他们的计划有误,你不出来制止,或是提醒?”
“你呢?”他就简单说了两字。
“我,我不知道吖。”
“你家还是北京的,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就是北方这个军区的嘛。”
“我们谁特么参谋作业会搞香山红叶季竞爬的科目,你还是在解放军里干事的现役军官么?也是,你是文职,和参谋业务隔着行。”老黎说的不错。
“嘿嘿,我这山里出来的不是信任你们这些大部队参谋的实力嘛!”
“你别信任我们的实力,你该开开自己的眼界,弄明白军队是干什么的!”他反倒是教训起我了。
旁边有人听到我们俩抬杠了,“哎哟喂,总参作战部的批评集团军的,集团军的反过来教训总参作战部的,可真跟今天的活动差了行情。”
张欣同学过来凑热闹,“有什么新鲜事?”女孩就是爱关心自己关心不着的。
可有人助兴啊!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一个对今天的游玩项目的计划不周有想法,怪专业参谋没尽责;专业参谋说你该知道为什么也没干预,还说谁家参谋作业搞游人密集时的公园竞爬科目,要总部的不要那么脱离实际。
张同学说了,“你们真是有雅兴,除了当兵的那点事,就不会搞点秋游玩赏该有的兴趣。研究生,有文化的军人麽。”
“不是碰到这个参谋业务的事了麽,我就是,就是觉得大家好不容易搞一次活动,刚来就泡汤一个项目,不甘心嘛。”我解释说。
“你的集体观点不错嘛!”张大姑娘是表扬是讽刺?
哈哈哈,惹来一片笑声。
可是在笑声里有人往深里想了,“这小子就是书呆子,可这书呆子为什么会这么想?根本上,想不出他该会从这个角度认识问题的吖。”
我不理他们了,拿回望远镜继续向山上查看,别说我还真找到了一处虽然不那么经典,却人不多,景又好的地方,于是赶快拿出照相机为想要我照相的同学定位置、找角度,一通地忙活。给第一个人照过,后面的人就快多了,看我照得如此快,有人说:“陈胥,你仔细点好吧。”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到时包管你们满意,我技术员的专业就是照相。”
想要照相的都照完,我翻开了液晶屏,逐一拨回让照过相的同学查看,大家一看液晶屏上的画面和人像确实不错,对我照相的技术有信心多了。再往后,那些女同学都找我拍,当她们站在镜头前头,我兴之所起,还为她们设计个pose,让她们摆拍,或是照个神采飞扬的大头像。
有人说了,“别说陈胥参谋业务理解不够准,可出来游玩照相,还是有一套的,带的是长焦,最是能躲开游人的拍背景的利器了。”
我解释:“歪打正着!直觉好。”
照够了相,大家开始爬山了,小小的香山,对我们军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女生也是没什么的。但山上就是人多,走不动,跟爬似的。虫子爬的“爬”!
有同学提议,“大家别爬了,找个安静人少的地方,我们唱会歌吧。”
“好嘞,就这样吧。”同学们纷纷赞同。
大家在找到的树林随意坐下,我拿出了吉他,问:“谁来弹一曲?”
一个男同学接过了吉他,随意地拨了几下琴弦,吉他发出的声很悦耳,他抬头对我说:“你这吉他也不错嘛。”
他为事先做了准备的女生伴奏,女同学唱起了“十五的月亮”。她唱得挺有味道的,不错,我们女同学有文艺细胞。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说的好对,随着女生唱完,大家纷纷亮起歌喉,一首接一首地唱了下去。
轮到我了,我拉了老黎,对他说:“我们一起唱‘小草’吧。”
“小草”的旋律通俗简单,是个女同学为我们伴奏的,当她拨完过门,我准确地起唱,低沉、委惋的声音发了出来,我和老黎音调唱到一起,让人听起来挺和谐的,他的有些嘶哑,我的比较浑厚,让这首歌唱出来很有一种深沉感,用我的话说:“就是小兵的鸣唱。”
我们唱完,就有女生说:“你们干嘛唱得如此伤悲,不是今天天好,都会听哭了。”
“那是你有共鸣好不好!说明你真是当过兵。”我笑着对她说,很诚挚地笑。
“陈胥,你笑的可真暖心。”她给了我一个评价。
我和老黎握了握手,互相吹捧了回。看到他很开朗地笑了,我心里也很满意。
温海燕邀我:“陈胥,我们唱一首英文歌吧。”
“好吧。”
她要唱的是Gost,一首非常流行的英文歌,好几个中国女歌手演绎过这首深情的歌曲。
我说:“如果谁带个萨克斯伴奏就好了。”
“你就别有那么多说法了。”温海燕笑着说。
没有人能用吉他伴奏,我就接过来,想了想,拨了起来,那深情的曲调从我的手下缓缓涌出,温海燕起唱很准,尽管我弹得并不那么漂亮。她唱得很好,我没有轻易插进去,在她唱到高音时,我才开口,帮她飙起了高音,这时才压过她的声音,用华丽的高音为她的歌增色,显得歌唱得更加精彩。
一曲歌罢,获得同学们的大声喝彩。
温海燕很兴奋,扭头对我说:“Thank you very much.”
“My pleasure.”
“你们练过么?”有人问。
“他不唱‘小草’我都不知道陈胥会唱歌。”温妹妹如是说。
“陈胥,你怎么说?”
“温妹妹见识太少,我这个大明星,她竟然不知道。难道她也是山里出来的?”
我的话把温海燕气得回了句:“你才是山里出来的呢。”
“然也。”我很肯定地回答。
“德性!”温妹妹很是不哂。
这个场面把巩晶的怀疑全打消了,眼前这个同学又会照相,又会唱歌,浑身是纨绔公子劲,怎么可能是那个战斗英雄呢!
我可不管女同学怎么看呢,这一天玩得高兴就成了。
这天活动结束了,同学们见等车的人多,有几个男生不挤车,走回学校了。我和老黎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甩开大步往回走。
“好像回到了大学生活,挺有意思。”我对黎卫疆感慨地说。
“你好像不诚实啊,老陈。”老黎也在怀疑我。
“你不了解我,别轻易下结论。老黎。”我不乐意地回应他。
到了厢红旗,我与同学们拜拜,跑去洗相馆把照的相片都洗了,第二天到学校把照片给了班长,让他帮我分给同学们。拿到照片的同学都到我的寝室向我道谢,称赞我相照得好,说下回还让我给她/他们照。
以后的某日,我拿给黎卫疆小时我们一家在达来呼布的照片,照片上的我显得是那么土,不过照片上的父母都是军人。
“你是军人的后代哟。”
“我是边防军人的后代,我也是边防哨所的士兵。和我比,你在天上。”
“我们不用这样的比,我们也不必再讨论谁更受苦,我们是兄弟不是。”
“Bingo.”我搂着黎卫疆,对他说:“真想把你弄到我的部队,可惜你结婚了,到了我们那是害你。哎~”
最近自己有些小烦恼,又看了主题帖标题,想到这个问题。似乎努力也罢、修行也罢,结果甚至过程都是命定的?抱歉,似乎问题有些大了。
课上得很快,每科我都很投入,尤其是在英语精读班,我熟悉了莫老师颇有深度的授课方式。
他授课别具一格,讲课前总习惯性地用英语讲一下时事,世界的、国内的、社会的、军内的、学院的、公开的、保密的(瞎传的!内容不重要,要的是入耳),让学生总是带着新鲜感进入他课上的内容,提升研究生对他讲课的兴趣,他以为充分调动我们主动学习的积极性,甚至强压,是提高我们语言能力的有效途径。
而且,他讲课很细,细到语法和同义词的对比,可讲课的速度很快,一堂课的内容真的很多,没点英语的底子很难跟得上,老黎上完他的课,都得到很晚才能睡下。但上他的课真的是让我和我的同学获益非浅。
很快,在课上就出现了我和女生第一人温同学比着学,嗯,也不是她一个人,其她女生也有厉害的,如温同学那个海军战友,海军不愧是外向型军种,懂外语的人才众多。在我来精读班之前,男生被女生辗轧,女生的“内功”非同小可。不过,自从有了我,男生可以和女生平分秋色了。管班长说:“陈胥,你在英语上靠谱。”这完全是针对我出勤不满来说的。
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早就答应管班长为他补习英语,所以我一周要抽出两次时间把他在英语上没弄懂没掌握的知识点串讲辅导。既然是他加的小课,又能让我更加清楚那些英语的用法,导致了数个同学一同上起了这个小课。
莫老师,不像电影里的“莫怀仁”,待我们非常随和,没有架子,同学们上他的课就是舒服,那些女生学得格外开心,我呢,则是充满对他的尊重,为了帮助同学补上不懂的知识点,我还多次请教他,先让老师给我上小课。
他不解地问我:“你英语学得不错,为什么还要精益求精?”
我把给同学上小课的事跟他讲了,“不搞清楚,怕误人子弟,所以我得先加小课,有劳老师了。”
“好,好,我愿意给你上课,嗯,一说你就门清了,比教那些军校出来的学生舒服。”莫老师倒还称赞我了。
有个好老师,绝对是学生成才路上的引路人和推力。
英汉翻译是专设的一门课,就是让我们这些研究生能张嘴说英语,而不是学了长长久久的还是哑巴英语。雷老师是此门课的老师,也是30多岁,但头已经秃了不少,出现“黑包阳”。哈,太阳不就是圆的亮的,与秃的地方何其相似。老师,请恕我不敬,是你那个特别用功后的形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雷大翻译很能说,每次上课前一刻钟他都要作“大报告”,汉语的。不过他说的不一般,说的有意思,有针对性,有深度。讲完,他就让下面的学生当堂口述翻译,还让一个同学到黑板上记下翻译出的英语。这个很有难度的!同学们不仅被他所讲的吸引住,还得记下来,否则到时被选中如何能够口译呢?
其间他就在班里转悠,找人提问,是用英语问。恭喜被他找上的人!雷老师这时不是汉翻英,而是英语情景对话了。这个情景是带“情”的,要么捧,要么贬,揶揄、挖苦无所不用!碰到开朗的那就是“臭气相投”了。如果碰到内向的,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愿挨倒不是,只是不挨训是过不去罢了。逼人奋进嘛!
对了,当那些个倒霉的同学翻译完后,他再上台讲解,并对黑板上写的译文中的问题进行订正,让我们清楚和掌握那些语言关键点的译法。当看到口译的同学上去翻不全,尴尬的时候,触动了我,便立刻学着进行速记,把他说的大体记下,在让我翻译的时候有所凭借。
娘啊,这就是高级同声翻译,我也怵!
这样的当堂翻译,雷老师看我是新进精读班的同学,一开始并没立刻喊我当堂做,给我留些面子,怕我没适应,出了糗,会伤了学习信心。可到下一次课时,就把我喊起,做那谁见谁愁的汉翻英。
那时我正埋头记“雷演说家”的高论,被他看到,以为我在干与课堂不相关的事,开小差呢!听老师叫我,我从容地站起,举着记下的演讲词,翻译起来不就有了依据,边看边就基本翻译出,然后那流利和带些牛津音的口语,一下就惊艳了全班,就连温同学也承认口语上不如我,所以我成为英语口语在班中绝对的第一人。
可在我口译英语时,黑板前的哥们慌了,翻译太快,他根本记不下来。
“哟,看不出这位新来的同学挺聪明的,知道速记呢。要速记,也该黑板前的同学做啊!”雷老师开始挤兑人了。
我放下了记录,笑着看雷老师还有什么打击人的招数。
不知道老师是否放我一马,随后边让我坐下。可下一次课,他便让我上黑板上记口译同学翻的英语。可我稀里糊涂的,把我听到的翻译出来,和被选出口译的同学所翻差距较大,老师急了,“这位同学,你搞什么搞,人家是这样翻译的么?”
被老师训一通,我明白过来,不是我翻译,是把人家翻译的记下来。不是不懂规矩,是自由主义了。
当时我心里说:“老师,你是让我们做口语翻译练习,不是记人家的黑账!”但不敢说出啊!只好装无辜,挠挠头发,一脸的不好意思。
这时老师却欣赏起我在黑板上写的英语句子,“这英语板书,啧啧,我犹不如。”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事情还是没过去,这样的课像大山一样压在同学们的头上,都发怵。上小课的同学要我多带他们做同样的练习,为此还惹出小小的误解。
在上小课时,我为鼓动男同学主动张嘴,勇于找外国人主动搭话,把以前在西安上学时主动与来游学的美国女学生的事说了,还说:“外国女人不像国产女孩都如林黛玉,喜欢小白脸,她们对有阳光感的男性才有兴趣,咱当兵的都是硬汉子,绝对容易与那些在颐和园、圆明园、香山游览的外国女游客搭上话,可以一同聊天,你们可以试试,一个人怕说不清,那就二人一组。行是不是行?管班长你说!”
“这,这……”他犹豫着,“出事怎么办?”他反到把决定权推出来。
我又说了,“怕什么?!外国人开朗,爱交际,尤其到中国来,与当地人来往是他们的追求,咱们虽不能与他们多来往,但说个话,练练口语,不是对提高英语能力有帮助么?当兵的,别那么婆婆妈妈!”
看这样打不动他们,我进一步说:“西方女性没有那样扭扭捏捏的,很包容,也很舍得。我想要怕该是男生怕,因为我们有纪律观念,不会轻易陷入人家的温柔富贵乡。”
这不有个空军的同学发表意见了,“老陈,你的思想意识怕是有问题,你要把我们往哪里引?”
管班长更是不说话,搁会儿,他才说:“咱们就自己努力吧,别到外面和外国人交流,怕是不叫个事。”
“班长,咱们是不是开个党小组会,帮助老陈,让他的想法别那么多,别受社会上不良意识的侵蚀。”
“这个还是算了,老陈的话,前前后后都没啥出格的,都是为大家好。”
“我也没说他有出格的,就是为他着想,老陈在军队的前程远大,可别因为说话不慎重,影响他的发展。正因为是好同志、好同学,我才如此建议。”
我赶快诚挚地一拱手,“谢谢,好同志、好同学就该如此,我一点不满都没有,老兄说得没错,我会引以为戒的。”
嘚,我接着为他们上小课吧。
雷老师的英语教学能力强,是基于他的英语水平高,那一学期他的课结束后,被派去作联合国维和观察员。这次他高兴地去了。
不同于维和部队,据老雷说的,联合国观察员主要负责监督。监督停战线,监督停战协议的执行,监督民主投票。本身不负责执行维和任务,只是作为公证的角色。
另外,都是超推心置腹地说:据说为了能当上维和观察员小组领导,国防部外办很重视选调人员,而且一般会对选拔对象在出国前加强军事、文化和政治等综合素质培训,还会以提前晋级在军衔上压过其他国家的军官。老雷开心地指出:“这是机会啊!”
联合国观察员选派的人要求的条件很高,特别是外语能力要超强,因此一般都从高等军事院校里抽调。而且,这份差事相对安全,出国前升级,出国后不仅国家发放津贴,还有联合国发放的高额工资,因此出国作维和观察员可谓名仕利三收!
雷老师对那些英语好的同学,极力推荐此分差事,当然我也在他推销之列。用他的话说:“统招研究生,在军队不属于生长型军官,做这个能出国的观察员最有意思,就别计较是否是非洲,或是哪个战火纷飞的角落喽。”
这个建议确实吸引了若干同学,能出国嘛,军人出国的机会又不多,甭管去哪了。温同学对我说:“陈胥,你可以申请这个职务,不去试试?不过你没有军衔,怕是会有困难。”
“没听说作战部有人会被这个差事吸引的,我不会去作第一人。”我嘴上回答,心里却说:“可能么?有什么吸引力呢!”
雷老师走了,我们年级的英语课也上到头了……
在忙于研究生第一学期的课程时,一件更大的事降临了,绝对出乎意料。
11月下旬,我正在上课,忽然看见一个军官进到教室,悄声对讲台上的教师说:“我是校部的,来找个研究生。”并把一张纸交给他,然后就听老师高声说:“陈胥同学可以离开教室。”
众目睽睽下,我被叫了出去,此时顾不上考虑别人怎么想,跟着那位军官下楼,校部派了车载我回部里。
作战部副部长祖大校亲自找我谈话,告诉我中俄两国即将达成协议,将派遣一支60人的特遣队,赴车臣战场观战、实战。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我的心翻腾了——我军已有如此大的抱负,又是一次志愿军嘛!
“科索沃战争”战地观战给总部首长极大启示,也是对境外处那份对策报告的认可,这次上级盯上了第二次车臣战争,又要派兵跨洲际行动,到俄国观战,如可行会安排参加实战。
老话不是有“贼可往吾亦可往”一说么?现在亦可从其意,推陈出新,则是人家常说秀肌肉,而俺偏要斗胆量!
“总参安排你暂时中断上课,带队执行这次任务。”大校用锐利的目光盯视我,却以平稳的语调交代任务,然后,副部长突作严肃口吻:“作为带队队长有困难吗?”
都把“带队队长”给我了,还能说什么,什么困难也不在话下,唯有立刻站起立正,正声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好!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祖大校要求我:“一旦特遣队人员到位,你赶快过去视事,把责任担负起来。”
那一瞬间,我有了想法,向他要求:“我希望先不到位,由上级指定的政工干部熟悉和管理入队人员,先做特遣队人员磨合,而我自己留在部里做准备,专心读一些资料和情报,能有一些行动方面的考虑,毕竟到那边一下飞机就会面对复杂局面,需要心里有数,能应对裕如。”
“你的考虑有道理,我先答应,万一有变,你也得尽快到位。”大校答应后又问:“对编入的人员你有什么个人的要求?”
“这还能听取我的意见?”让我略喜,想了下便对大校说:“基本原则有三:队部配数名会讲俄语的干部,队员能有独立遂行战斗任务的军事技能,特遣队的编成能够实现基本的自我保障。”
对于特遣队人员的来源,上级之前确定从各特战大队和空降兵、陆战队选调;我则提出:“可否多安排‘影子’队员,具体名单我斟酌后向处里提交。现在正值寒冬,从‘三北’军区的野战或边防部队抽调人员更容易适应当地作战环境;而且特战队员与步兵、装甲兵相混编,有利于车臣作战。”
“对于你的建议,我原则上同意,报到上级那儿也是会考虑的。”大校如是说。
回到国防大学,研究生院院长亲自找我谈话,声称这次我的任务是总部首长直接联系大学的,校长已经指示研究生院全力支持。可是什么任务,院长大人却是不知,他小心地问,我以苦笑回答,“这个任务不能对领导您吐露那怕只言片语。”
当然,这样的安排对研究生们也是一头雾水,但没有人会向他们解释,而我在同学眼里愈发神秘。
班里的种种我才不在意呢,此时一头扎进对车臣战况掌握和俄军语的学习中,与多个熟悉俄军和车臣情况的作战部、情报部的军官座谈,从他们那里吸取于我有用的知识、见识。
当然,我还找了唐风,对于高度重视使用技术信息装备的我,深知这样的东西必定比那些武器更重要,所以要他尽快制作几具战场侦察仪,“我有急用,注意温度极低的环境下功能不减和稳定,要有抗冻处理。”
“好,我不遗余力。”他意识到什么,又补了句:“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我没接他的话,郑重其事地嘱咐:“绝对保密!”
他点点头。
可是我知道所提的技术要求实现起来很难,唐风连续几日未眠,搞出了基本适合寒地作战使用的装备,是有一功的。
第二次车臣战争开始于1999年8月初,俄军以北高加索军区为基础建立联合军队集团,使用航空兵和炮兵猛烈打击车臣武装,采用特种战术实施攻击,经过连续作战,10月中其先头部队已距格罗兹尼20-25公里,而后俄军控制了那兹拉尼—格罗兹尼公路,作战目的直指收复格罗兹尼。
即是在此刻,两国完成协议签署,中方派遣军事观察人员和特遣队去车臣,并在协议中明确中国特遣队将在俄军统一指挥下参加战斗。
经过数天时间选调,加入特遣队的军人已经到齐,集中在总部的保障基地;而我这个队长却还没去见部属,特遣队的人员搭配和教育是由总参派员和指派的指导员在组织落实。
接受任务一个星期后,左处长带6名军官到国防大学找我开会,我事先向教研部借个小会议室。他们如约而至,很好奇什么样的队长竟不去特遣队的集中点,却把他们叫到了国防大学。
与他们见面时,我向左处长敬礼,问好,和他们只是握手,表示歉意。而他们见我是个文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场的左上校根本没做解释,直接张罗开会。
作战部境外作战处处长首先宣布:“经总参批准,赴俄国观战特遣队正式成立!”然后宣读一遍总参关于赴俄参战的命令,命令指出:“此次派遣中国军事人员赴车臣,对完善我军职能和战斗力建设具有积极意义,所有特遣队人员必须深刻认识,勇于实践,完成好自己的使命。切记使命高于生命!”
这时他公布了特遣队各骨干的职务和所佩带的军衔,向我介绍在座的特遣队队一级干部:首先是我的指导员,国际关系学院特战专业教师高霑哉少校,30岁出头,会俄语,符合我的要求;副队长是沈阳军区作战参谋卢云少校,有寒带行动经验,深谙正规作战;管理员二部特工史凯锋少校,会俄语,有在俄国工作的经历;作战参谋罗勇军上尉,来自总参战略目标局,了解俄国,是我认识的军官;特派员伊若良少校,总政保卫局工作人员;而对我的身份,处长未作说明。
最后介绍的是翻译兼机要员贺萍上尉,他将承担特遣队与俄方的联络工作,并为此次行动急学远程通信密码,担负的是关键岗位。我看了他一眼,很精干的军官,想必他的俄语出色,可以成为我的助手。
同时,也宣布特遣队党支部由高霑哉和我任正副书记,组织委员卢云、保卫委员伊若良、对外关系委员史凯锋;在俄期间,队里的大事应由支委会讨论决定,坚决落实“党指挥枪”的原则。特遣队队员85%以上是党员,设有9个党小组,所以上级强调:“你们应该注意,支部的作用尤为重要,是打胜仗的特殊保证,被我军军史所证明。”
当左处长讲完话,我和高霑哉都表了态,在执行任务期间,相互配合、相互理解,与支部的同志团结奋战,完成好这次赴俄观战参战任务。我还把这几天了解思考的车臣战事和特遣队在战地行动的基本方式向他们6名军官和左处长交了底,请求上级对特遣队的行动方式予以认可并通报俄方,要队部的负责军官回去先按我说的做出相应准备,一切将在到达战地时按照作战实际决定特遣队的行动方式。
在会上,左处长还介绍了特遣队人员的构成,超过60人,军官占比89%;组建了四个作战班和火力、工兵、技侦、医护四个组,特点是精干、功能齐全。
确实将如此多单位的人员捏在一起是个重要的工作,但我却向左处长请示,“特遣队可否不再在国内集训、磨合,按照现代作战的模块化、配属化作战集群编成模式,在实际作战环境中通过战斗磨合熟悉人员、形成战斗力,迅速从和平时期转换为战时状态。”并强调说:“我相信各部队派出的人员都是好样的,所以应该在组队的时候就以检验性的标准要求特遣队,这才是对我们的最大鞭策。”
听我这样说,其他军官十分吃惊,心说:“这个队长够楞!”高指导员欲言又止,因为他也是搞特战的,心里清楚我这样的做法是对部队的真正考验,所以犹豫了下,考虑自己提反对意见不合适,就不再多言。其他军官也看得出来,上级十分信任我,那就从一开始努力适应和贯彻这个年轻兼有些楞的队长的决策吧。
左处长在队部军官离开后单独与我谈话,其中部分内容是关于军衔的说明:“这次上级决定你佩戴少校军衔,但这个军衔不属正式晋升,是按照战时军衔规定的一种适合特遣任务的特殊安排。”
我表示:“是不是晋升,我不在意,在意的是带队把仗打好,绝不辜负上级对我的信任。我为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力争此次赴俄参战必须逢战必胜,得出具有启发性的境外作战、联合作战的收获。”“与俄军一同作战,我重视的是俄军联合作战的方式。”
上校听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再没说什么。可他回去向部长汇报时指出:“晨旭同志非常重视此次出国作战,关键是初步掌握联合作战的方式,获得有价值的经验。”
“这个意识很好,我很期待。”将军如是说。
“我虽不是军队指挥员,但我亦重视此点的意义,相信他能取得必要的经验与能力。”上校以作战参谋的角度予以认可。
作战部知情的军官在特遣队未出动时就把目光集聚在提高联合作战的见识和能力的自我要求上,知道我已领会了上级意图。
次日,曾经并肩打过仗的大老A带了三个手下来找,我高兴地与他们相见,他们都是一帮出色的作战高手。
大老A上来就说:“你小子又把我的活抢去了,让我不舒服。”
“那你让上级变更一下,我当你的参谋长吧。”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我只是说这次行动。”我怕他话里有圈套。
“这次行动来不及了,但你得收下我们三个人,他们会是你的好帮手。”
“那敢情好,不过上级批准了么?我可做不了收兵的主。”
“废话,上级不批准我也不敢塞人到你的特遣队。咱们也是解放军,讲究一切行动听指挥。”
那三个特别保密单位的军人被我留在了西山,姑且称他们为A1、A2、A3吧,与贺萍一起帮我进行出发前繁重的情报资料准备。他们确实厉害,很多时候就是我的参谋。
特遣队的代号和出动时间很快就由上级批准,代号确定为“小军”——其含义不言自明!
12月7日,那一天,有风,颇寒。或许也是一个有着历史意义的日子,几十前在这一天发生了著名的“珍珠港偷袭战”,为“小军”的出动添加了一分历史的厚重。
特遣队全队和外事局陪同人员在机场集合,我在候机楼面向民航机的大玻璃前观看“小军”队员登上搭乘的民航包机,一个一个地数着。
“晨旭,走了。”处长招呼我。
“真是个棒小伙,连大衣都不穿。”一位相熟的局长叹曰。
12月初不是那么冷,但在华灯初上时,机场表面的气温很低了,首长们不穿大衣怕是难耐,而我的队员都像我一样,穿了一身西服上的飞机,够潇洒吧!
是在机舱里,我第一次见到除几个队部军官外的所有部属,而队员们则是看了一个帅小伙很阳光地拉个大旅行箱跟在首长后面进到客舱,笑容可掬。
指导员高霑哉迎上来,向送行首长报告:“大校同志,特遣队全体人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来送行的高级军官们穿的也是便衣,站在机舱前边的过道上和前排座位边,因穿的是西装,所以大家互不敬礼。
“晨旭同志,你先做个介绍吧。”祖大校点将了。
我向特遣队队员介绍道:“弟兄们,我是那个尚未谋面的特遣队队长,名叫晨旭,今天和大家终于在一起了。”然后,一一向队员介绍了到场送行的总部首长,又兴奋地说:“总部首长对特遣队赴俄行动很重视,‘冒险’前来送行,这个险是泄密的险,可是千难万险也没阻止住首长到场。”
虽然我说的夸张,高指导员却乐呵呵地组织队员们用鼓掌的方式表示对送行人员的敬意;队员们听到我的话后也都笑了,都听出这句话表达的是:特遣队队长对前方将遇到的“千难万险”之蔑视。笑过后亦是心潮澎湃。
我的表演完,祖大校亲切地向特遣队和观察组的军官打招呼,非常简单地告别道:“同志们,祖国和军队看着你们,支持你们,而我个人在此预祝你们打胜仗!我有这个信心。”
“同志们,首长对我们打胜仗有信心,我们该怎么做?”大校说完,我跟着煽乎一句。
“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以出色的战绩向祖国、向军队汇报!”高霑哉指导员走上一步,代表全队正声向总参首长保证。
随去的战地观察组,带队的也是大校,作战部的关副局长,过来对特遣队说了句话:“小伙子们,我是督战的,看看你们这个合成小部队是怎样打仗,给我些惊艳的战场表现吧,扬我中国军人之威。”
这次是我代表特遣队向副局长同志表示了,“大校同志,我代表来自全国27个单位的70名干部战士向总部保证,敢战、能胜,全力以赴创造战场辉煌!绝对会让您惊喜地看到我们这些战友在战斗中的精彩表现。”
我说完,全体队员热烈鼓掌,表达特遣队出国作战的决心。
最后我和指导员向送行首长告别,祖副部长和左处长、奚副处长都是与我拥抱下才离开机舱的,表达老首长老领导们对我的殷殷期望。
舱门关闭,在我和“影子”来的队员用劲地握手时,机长过来请示:“是否可以起飞?”
起飞的命令得由关大校发布!
几分钟后,民航机起飞了,并在俄方导航下直飞阿斯特拉罕,一个俄国的南部州府。
我是在飞机上与几个作战班班长认识的,盛京军区的赵典少校任2班长、羊城军区的任旭林少校任3班长、金陵军区的王建民少校任4班长、技侦组长郑冠海少校、工兵组组长绪韬上尉、医疗组组长军医宫少泉上尉;1班长严江、火力组长韩荏弘,二人是非常熟悉的老战友。总参警卫局安排给我和指导员的通信员占力、梁铭二人,是在机场加入特遣队的,在机舱中就开始很专业地履行职责。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占力,也是他作我的通信员、警卫员的开始。有了他们二人的加入,最后特遣队出动人员达70人,已超出协议规定的人数,我很纳闷这是怎么实现的,哈,盖因我太基层了,对国家层面的事理解实在是浅。
远距离的飞行,也是我抓紧时间工作的机会,把所有的骨干聚在一个角落,将我思考过的逐步投入交战的参战方式做了介绍,让他们根据此意图对本班战斗力生成做出安排。这个考虑得到了骨干们的认同,13个少校纷纷点头。
“我们不是轮战,不需要立刻投入,先适应一下战场环境、作战气氛,再确认我们的参与形式和力度,绝对合适。”3班任班长说。
“上级要我们打个漂亮的,是要求,不是一步到位的命令,应该考虑到特遣队抵达战地后的实际情况。”2班赵典少校的认识。他既有特战大队中队长、大队参谋的履历,也有大军区机关工作的经历,思想上与我合拍。
4班长王建民见2、3班班长都发言了,跟着也说了两句:“我的部队有这样的信条,不上则已,上就一锤子买卖,取得彻底胜利。所以,请先把作战任务交给我们四班,别看我们排在了后面,可队员们求战热情很高。”我不由得看了这位营长一眼,他可是正牌的机步营营长,绝对的大部队的中坚军官。
4班长说完,技侦组长郑冠海表示:“侦察兵先行,作战班再上,才是打仗的规律,也是规则,不要抢着行动。”从高原上下来的军官说话够楞!
指导员发言:“同志们,出国作战,一切尚未明了,求战热情高是好事,遵从打仗的规律也是必须的,现在我们考虑的重点是怎么样将自己投入到这个新战场,大家要有主动精神,不仅在思想上,而且也必须体现在行动的准备上。
说了半天,还是怎样准备的问题,这与我说的逐渐投入交战没矛盾,就是大家都没有很清楚的认识而已。
当然,我最担心的是那么小的兵力,贸然上去,一战下来可能就失去战斗力了。
在飞机上,我巡视了自己的这些新部属,那些从野战和边防部队来的队员,脸上表现出的都是满新鲜的神色,无一有担心的。这样好!
我先与2班队员交流道:“跨洲际任务新鲜吧?”
这句话开头,让部属不好回答。
副班长马明学上尉想了下,点头表态:“确实!但我在空降兵一直追求这个目标。”他是个优秀的有前途的空降兵连长,有这样的目标很正常。
“对我来说已经不新鲜了。”我笑着说,“不是吹,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军在前进,有了这种能力。”
我的话吸引了2班队员的注意,都看向了我,我却改了话题,“让我们认识一下,我是国防大学研究生,中断学习参加特遣队。”研究生的身份,有些让他们摸不到头脑。
但他们也只得开始介绍自己,“‘东北虎’全宁博,上尉分队长;”他又指了身边的队员说:“纪超,中尉,狙击手,同队的。”
马连长也指了身边的两人,介绍道:“毕于坤中尉、杨志胜中尉,我们一起来的。”“空降兵的,嗯,好。”我回应道。为什么好?当然是他们经过高空跳伞,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了。
下一个我认识,38军的侦察排长,大嗓门那个,但我还不知他的名字。我看向他,挥手打个招呼,“哥们,这次有你啦。”他不好意思地笑了,“队长,我叫周国栋,来晚了。”“不是赶上了麽,赶上就好。”
“那,”他有些迟疑,我说:“说吧,别憋在心里。”“我那个班长怎么没来?”原来他问雷剑。“他肯定挺好的,我把他送人了,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情况,肯定的是他还在第一线战斗。”我又嘱咐了他一句:“记住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中尉点头。
黑省军区的两位边防排长见我的目光投向他们,开口说:“曲洪涛,中尉,边防兵;” “李建锋,中尉,边防兵,также(音刀惹).”有才!
“哈哈,你们是我的边防老弟喽。”我亮出了自己老边防的身份,但他们听了我嘱咐周国栋的话并没问。“是会俄语么?”我问;李建锋不好意思地回答:“大多是问候语。”听罢,我做出指示:“那就多费心努力学吧。”“да.”二人同时回答。
最后一个,他主动介绍道:“二十七军,陈东霖,战士,狙击手。”他没称自己是士官或士兵,把那个“战”突出来,不愧是有心的狙击手。
“你能来,肯定是兵王。你们军我是久仰,所以你得拿出消灭美军三十一团的搏命精神,给我打出精彩来,否则不让你回国。”
我一说完,陈士官“腾”地站起来,“队长,我一定不辱使命!”“坐下,战场上要保持冷静哟。”哈,我嫌该军来的兵王少了。
在冰天雪地的战场,这个班肯定得先用。
说来可用的还有特遣队带去的物品,也是我们作战的保障。
特遣队每人带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放置了防弹衣,是国产最新型,效果最好重量最轻,是队员个人携带的唯一国产装备。箱子里除了一些内衣,就是集体携带食品和卫生材料,这是我们额外准备的物品,吃的、救命的东西还是祖国的好。但这些东西全是白包装,没有显示任何文字和能识别产地的商标,包装废弃时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轻便坚固的医疗箱,里面配的药品和器具挺全的,在俄国作战肯定会经常用上的。而卫救组携带了两个大的坚固的医疗箱,可用作手术床;内装小型的医疗仪器和无影灯、电源等,等到了战地,俄方还为我们配了野战保温手术舱,这个卫勤保障比较先进,给我印象深刻,记有一笔。
上战场,自然少不了我个人的所爱——战场侦察仪、卫星图像接收仪,小型的,进行了特别的防寒处理,是唐风精心为这次行动打造出来的。特遣队携带的战场侦察仪还有五台,分配给四个班和技侦组,是特遣队为数极少的国产作战装备,还是非制式的高科技装备,我欲使其在车臣战场大显身手,大放光彩。
六个小时后,飞机着陆。再见了祖国,本可置身事外的中国军人公然来了。
包机着陆时是在深夜,接我们的大客车停在飞机下,队员们下飞机后直接上车,很有隐蔽性。
机舱门打开时,武官陪了俄军联络员进到客舱,相互介绍,我们之间交流用的是俄语。刚到国外,队员们注意到自己的队长能用俄语与俄军军人交谈,虽然不是很流利,但也出乎他们的意料。
以前当雇佣兵时,我突击过一番俄文,算是基本掌握了;在接受出征任务后,我又大量地掌握了俄军军语,有基础进步就快,所以能和俄军人交流。
当队员们看到,就连指导员也会俄语,和队长一起与俄方商量作战和生活上的事务,更是刺激了特遣队官兵,让有心的队员也往这方面使劲,把发的简易俄语读本拿出,戴了耳机听配发的MP3播放器的俄文对话和军语词汇、句型。精英军人也是善学习的军人,此话绝不为谬。三个老A,是其中的积极分子,在与我做出动的准备时已开始学俄语的他们,一到战地就开始大加口语练习,用各种方法与俄军和普通民众交谈。
周杰、马骁、吴建衡、徐达隆等都是用功之人,看到队部神秘的老A们刻苦掌握俄语,他们不甘被比下,自然全身心地扑进俄语学习中,很快他们就与三个老A结成俄语口语对话对子,嘀哩嘟噜说着怪腔调的俄语,并不停地被遇到的俄军人纠正。
特遣队中我不熟悉的战友也有如此用心用功的队员,赵典少校,前特战军官,接到任务后先回家拿了俄文字典和大学的俄语发音听力磁带,马上捡起以前学的俄语,到战地后更是抓紧了;全宁博上尉,“东北虎”的分队长,是陆军参谋学院侦察专业本科毕业的军官,自分配到特大后就认为掌握俄语对于他来说,不仅是现在有用,今后也有用,对于俄语学习格外投入。他俩只是撷取的两个例子,因有俄文底子,是能够和俄国人交流的队员,代表了全队官兵都有的学习热情。
这就属于一种有效的进入战地的准备!
俄方很知我们的心,刚一到达军营,便为我们配发武器弹药、军装装具、通信器材。特遣队领到了全套的俄式步兵武器,有:SR-2M微型冲锋枪、SVD狙击步枪、AS微声狙击步枪(配有与SVD狙击步枪相同的PSO-1瞄准镜,以及NSPU-3夜视瞄准镜)、加挂榴弹发射器的AN-94步枪、AK-74M突击步枪、AKS74U短突击步枪、PRK-74机枪、RPG-7火箭筒、RG-6榴弹发射器、AGS-30自动榴弹发射器和每人一把马格洛夫手枪、多用途匕首。
大国强军并不抠唆,就是没见其制式的电子装备,这我们也预计到了。
为战斗侦察,专向俄方申请无声手枪,批给我们的是PB微声手枪,和马格洛夫手枪很像,装有消音器的枪管长度达17厘米。不久在俄特种兵中看到一款带光学瞄准镜的轻机枪,就是PRK-74N2机枪,我认为此款武器适合我提出的技战术,但没申请到,是在战场上缴获了三挺。
这些枪全部登记在案,离开战地时都要还回去,战损的武器须在战斗结束后立即报告俄方联络员。不过我相信,打几仗后,我们就会有补充,不用在俄军监督下进行管理颇严的补给。
嗯,人家一开始对我们很是“那个”些,怕我们糟蹋了他们的武器和装备。
“小军”有了武器,队员们马上就拆开擦拭,熟悉使用,嚷嚷到射击场校射。这个得有,要不有枪带在身上也不踏实。
特遣队立刻联系俄方,将队员拉到了射击场,然后就看到各班队员纷纷显示了自己的射击才艺。这让俄方发现“小军”队员对俄式枪械很熟悉,认为我们在来之前进行过此方面的训练,做了并入俄军作战体系的基本准备。
经过实弹射击,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东北和内蒙来的队员,不论特种兵或是普通步兵,在强风中射击打得都很准。即使是军区特战处军官赵典,其突击步枪和手枪中距射击与班中队员相比亦不遑多让,在好成绩前他谦虚地说:“子弹喂出来的。”其实他的性格是很强硬的,在作战指挥和班中管理上非常得力。
轮到工兵组打的时候,组长绪韬,队员郭越、乔飞龙三人的枪法那也是让人刮目相看,而且还是快枪手,用绪韬连长的话说:“工兵的手嘛,既有劲又灵活,所以打枪该不在话下,特别是在战场,破障、爆破时遭遇敌人,你就得快打,不然怎么完成任务?”加上他们善于设置爆破装置,放到战斗班中还都是多面手!
看得出来特遣队的军官士兵个个对步兵武器的掌握都极有心得,大多都熟练掌握多种武器。
可是,我重点考察的是他们的中远距射击命中准度,希望在车臣战场一如打美雇佣兵那样,以较远距离上的精确打击,减少伤亡,提高胜仗的几率。上级事先也是如此安排的,每个班中都有三个狙击手,而那些特种兵又有哪个不能打狙击步枪呢?所以,我专门观察的是几个来自边防团的队员。
火力支援排排长巴图肯定是蒙族大力士,一米八八的个头,膀大腰圆,携行步兵重火器轻迫击炮和榴弹发射器应该没问题,但上级没有把他放在火力组,而是编在作战班中,这就有意思了。
他在射击场发牢骚,“这小地方没法打炮,打这个柴火棍式的家伙有啥劲?”
我问他:“打啥家伙有劲?”
“打枪,怎么也得像81式那样的吧,这小口径的没感觉。”他的部队用的是7.62口径的步枪和轻机枪,与俄军用的5.45口径武器的劲道不同。“瞧,给我个短突,打着不带劲。”他在班中的位置就是火力手,主要的兵器是榴弹发射器,所以班长要他再配个短突就行了。
“瞧,你说不带劲,显你是大力士?”我打趣他说。
“队长,你还是给我解决实际问题吧。”
“好!试试狙击步枪?”
“狙击射击我不行,但你让我打个300米外的目标还行。打迫击炮的目标都比300米远,所以,所以,远距射击,这个我也行。”
“塞恩(好),我的同乡。”
“队长,你也是蒙族人?”
“老家在呼和浩特,家住达来乎布。”
听我说完,巴图过来和我拥抱,“队长,你像个鸡儿似的啊!”混蛋,他竟敢打趣我。
“不是蒙古人都像你那样粗大,怎么样,咱俩比比力气?随你玩什么!”你小子给我立威的刀把,我怎能不接?!
“队长,那不好吧!”
“你怕输?”
“扯,我怎么怕输,怕队长你输!”
“扯,队长和队员比还能输了?是不是你排里的战士都比你厉害?”
“嘿嘿,队长,你甭耍嘴皮子激我,要说排里的战士比我厉害的不是没有,但比我有力气的好像还没发现。”这小子不简单吖,会打炮的,计算一定好!那脑子能慢么?
“哼,别耍嘴皮子,敢不敢比吧?”
“敢,怎么不敢!?”巴图被我逼在那里,可他还是动了脑子,“掰手腕吧,这里冷,不好脱衣摔跤。”
“行!”
我们就在射击的水泥墩子上架起了手臂。
这时高指导员加入进来,说:“队长和队员比试,公平性得保证,我来当裁判,巴图,行么?”
“只要你不官官相护就行!”这小子还有脾气啦。
“那我当副裁判,自己的兵自己得护。”4班长王建民少校替手下保驾护航。
队长和队员比力气,好玩的事,但队员们除4班的外,其他人都没过来,是远远地看着,满懂规矩的,也蛮有纪律性的。
我和巴图的手握在一起, 4班长的手搭在上面,保持不因一方使劲偏过去,然后由指导员发令,“预备~开始!”
只觉一股大力压了过来,巴图的手劲确实大!但我的手劲应该更大,在他的大力摁压之下纹丝不动,手臂绷得直直的,竖直立在墩子上。
巴图用大力企图扳倒我,可是五分钟过去了,我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而巴图的力量是越来越小。我笑着对他说:“你松手吧,不算你输。”
“队长,我认输。”他很光棍!
比试结束,哗地过来一帮队员。
马学明,马连长过来对巴图说:“小伙子,你是用力气,可队长用的不是力气,是内力内气,和普通人他不一样!”马连长作为空降兵最精锐的突击连长懂功夫的。
“是啊,队长的手臂就像一面铁墙,无法撼动,我服了!”巴图的话对官兵们也是一种撼动,“队长说自己是研究生,像个文化人,可实际……”实际是什么,他说不清呢,但对我陌生的官兵们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队长是有“内涵”的家伙。
显然当年团长、大队政委的手法让我学会了,我也能依靠部下为我扬名立万,推动部队,哪怕是个小部队的向心力提升。
马上尉转身又对我说:“队长,什么时候你也给大家露几手,让大家见识见识。”难道他也要给我递“刀把”?
“老马,让队长露一手得吓死你!”同班的周国栋喊了声。
“是么?让我错过了什么?”
马骁也喊了声,“你错过的多了。”
“我也领教过队长的厉害,名动我们军上下!”陈康虎站出来替我说话。
“大家不要说了,继续验枪。”我挥了挥手,打断各人的话语,让没打过枪的队员继续。
虽然立威的事过去了,但余波仍在,官兵的射击停止了,便有人喊道:“队长,你还没试过呢!”
这是逼我下场嘛!
可这声喊过,几个队员跑了出来,在队列前喊道:“队长,我来当你的靶子。”
我看了下,有陈东霖、吴宪帅、李绍先、乔飞龙、彭柯,就彭柯一个军官,还是士兵上军校提干班出来的。他们要干什么?
“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不都进了特遣队?”我试探地说。
“队长,我们向你挑战!”他们说的是一样的话。
哈哈,他们没好在大家面前提出要进“影子”的请求,那就好办了。
“好啊,我们一起向敌人挑战吧,看你们谁在战场上打得好,谁最英勇无畏,谁的战术技术最厉害!”
然后,我看向了指导员,老高明了我的意思,站出来,抓住机会,做了到国外的第一次临战动员。
下来后,高指导员问:“那几个兵怎么了?”
“大概想在军队长期服役吧。”
“通过你的考核,达到提干的目的?”
“不会,想要去我的部队。”
“你的部队?”
“他们应该在回国后想进某个作战单位。”
我一说“某个”,指导员便晓得了,不再问下去。
特遣队成员,来自全国的最精锐的部队,都是技能高超的军人,也是骄傲的军人,有的更是抱负远大的军官,能让他们信服,得有个过程,我一开始计划的是慢慢来,但这一比较倒是推高了我在队员心目中的位置,让我有些高兴。
要知道,“队长有些浮夸啊!”是那之前我给大部分队员的感觉……
枪校验过,俄军军装也穿上了。
“小军”此时全部着俄军作战服,佩带俄军衔,只是在臂章上有区别,但没有显露我们的国别,只有和我们在一起的俄军联络人员穿着的俄军装标识完整清晰,与“小军”队员不同。
俄方发军装前问过:“要不要按个人实际军衔佩戴?”他们是善意提醒,意思是降低军衔,怕到战场上高军衔的会成为对手重点照顾的靶子,
我们这个小队伍虽没有高军衔的,但少校实在太多,超过15个,因为老A三人的军衔不明,而他们普遍军衔高。但是,当兵的嘛,死也不会轻意变更军衔标识的,都要求按申报的佩戴军衔标识。
说来好笑,“影子”老队员看到我戴的也是少校军衔,严江、周杰、郑书瑗过来向我表示祝贺,我悄声说:“是战时的。”他们听成“暂时的”,笑着说:“装13。”
我说:“让个上尉指挥一帮少校,人家看了也会说装13吧?”
哈哈哈,大家笑过,可他们都没去说我只是个上尉,让我在特遣队里就是大家看到的少校队长。
在阿斯特拉罕适应两天,并与阿列克谢伊少校为首的俄军联络组熟悉了,看到他们四位军官仅佩带手枪,穿着军便服,看样是不准备投入交战的。这个有些刺激了我,我对指导员说:“那我们还缩在后面干吗?”
“你觉得人家不让我们上一线?”老高问。
“那到不是,是看联络组几个军官的模样,怕是小瞧了咱们特遣队。”我是从这个角度出发,动了改变原计划提前上前线的念头。
这是错误的认知!
可是经我提议,特遣队党支部讨论并同意,看得出受我的影响,队干部们都开始“虎”了!“小军”正式向俄军指挥部报告——可以进驻前线。
对中国特遣队表现的积极,俄方表示了极大的赞赏,不日俄军前指批准“小军”进驻战地,并安排了军用卡车搭载“小军”向车臣进发。这完全是战备行军了。
北高加索的冬天,很冷,每日的平均气温都在零度以下,乘车行军那个滋味也不好受!而且,寒冷、大雪,立马给南方来的队员一个下马威,坐在卡车里,那个样子仿佛冻僵般。
车行时,从驾驶室里看向远处,山区覆盖了化不了的白雪,沿途城镇也到处是雪,房顶都是白的,只路上露出两道宽宽的车辙印。雪化了,黑黑的泥浆很快就会冻住,成为十分难走的“搓板路”。
然而,以任旭林、王建民为代表的南方队员表现得挺有英雄主义精神的,丝毫不在乎,我担心酷寒会影响他们的战斗力,看样并不明显。刚来,一点不影响不可能,但我把寒冷对人生理的影响对联络军官反映了,要求在开进中适应环境,不要长时间行车,多安排停车,让人员下车活动活动,避免冻伤。
阿列克谢伊少校认同我的说法,因为我们初到不久即要求上前线的表现,给了对方不错的印象,现在出现了问题,“多停下让士兵活动活动”,也是可以考虑采纳的建议。“小军”的车载行军走走停停,压力顿减,我重点关注的队员,虽然他们没说什么,却眉头舒展开,不必长时间咬紧牙关坚持了。
寒带用兵的困难,我来之前多有琢磨,但打仗就不能不吃这个苦,只能忍受冰寒刺骨,风透征衣,一旦进入交战,还要在冻僵状态下快打、打准!所以,这时尽量减少兵员暴露在严寒中的时间,对特遣队适应战地环境是有益的安排。
当卡车停下,队员们不声不响地下车,围着几辆车慢跑,活动身体,跑步提热。我跑在队员的中间,听听他们会有什么反映。坦克手刘明强低声说:“不驾驶坦克了,跑跑步也好,就是不过瘾,跑出汗才好。”
“好个屁!出一身汗,再坐到卡车上,不是找生病嘛!”他的副班长说。
“也是啊!我对严寒大概还估计不足。”
我则对他说:“是啊,寒冷是我们这次出兵的最大敌人,对手都应该比严寒好战胜。”
在安全地区乘坐卡车,但到格罗兹尼附近就有步战车、装甲车等“小军”了,开始了机械化行军方式。这个我有预料,但没有估计到来的这样快。能够让“小军”搭乘步战车、装甲车进入战地,对“小军”队员来说蛮振奋的,对我来说是意外之喜。
只是在我们转乘装甲运兵车向战区开进时,在柏油路上还算可以,走到“搓板路”上坐在里面可是难受的很!不是颠,与去神仙湾的那道“搓板路”相比,是在狭窄空间中的那种晃动带来的幽闭让内心憋闷得紧。
在停车休息时,徐达隆问我:“感觉怎样?“
“不怎样,不过就是有什么条件利用什么条件罢了。”滋味实在不好受,咋说呢?
“那你还热衷于装甲作战么?”他要嘲笑我么?
“当然!为什么不呢?”意思是“现在有这个条件,就要利用好!”不好受也得忍着!
徐达隆会心一笑,这个一日之师有心理上优势。
不过,唉,搭乘战车也得经过痛苦的适应,而适应无所不在!
俄方安排我乘坐的是步战车,大概是保护程度高些,又有可及时反击的火器,对方的安排是想让指挥官感受好些,对我来说就是多了一次学习的机会。
刚上车,我便要求到炮塔里,那里视野好。俄军车长请示了,得到同意的指示后才让我进去。这是二型步战车,车长位置在炮塔中,让我有进炮塔的余地,如果是一型的,炮塔中只能炮手占用,车长在前室,视野的限制很大。
路上,我看到很多俄军的坦克、步战车在路上通过,据介绍车载武器都是随时能展开反击的,天上也有武装直升机在巡逻,护卫地面部队的开进和展开,不仅场面大,而且战争气氛很浓烈!
很多队员受到感染,怀里的枪抱得很紧,仿佛严阵以待,随时会进入交战;那些来自装甲部队的队员好些,但好的程度有限,大概除徐达隆外,临战气氛陡然弥漫在特遣队的装甲乘员间。
我神色如常,看着匆匆过往的俄军行军车队,对友军的兴趣就自然产生了,去熟悉他们的遣兵方式,感受他们的战斗动作,分析他们让我们看到的作战方式的战斗效能如何,从现在开始就该当作上课了,我还没忘自己是个军事学研究生呢。
给我最大的感受是,在战区的俄军基本上都是机械化部队,装甲车辆装备得很普遍,在前线很少看到徒步行军的步兵纵队,拽拉大口径火炮的轮式车辆与部队不常见。这样的机械化军队编组构成说明了什么,我亟想到战场上搞明白。
在炮塔上我想到宿营地后请来自机械化部队的军官帮我分析分析,我是补课,他们也得深化自己对机械化军队作战的领悟,这可是难得的机械化部队实兵实战见习的机会。嗯?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作为“小军”的指挥员,在如此的机动行军中,不也是补上机械化部队使用和作战所缺的知识、见识、体验、经验之机会麽!相比他们,我更是有条件!
很快“小军”就习惯了这种机械化军队的机动方式,每逢需要,俄军联络官就会为我们安排搭乘步战车或装甲车,有时出于防范目的还和坦克一起行动。
对于我这个机械化军队的外行,很着迷于此,时不时地学学驾驶步战车和装甲车,向车长、驾驶员问这问那,尤其他们指挥、驾驶装甲车辆参加战斗时的感受和经验,尽可能获取相关的知识,随时去学呗。能使自己泡在战车上,甚至做出拖延行军速度的安排,弄得联络军官觉得好笑,因双方刚接触,互相都有耐性。当然我明白,通过这样的方式,对我补上所缺的一课还很遥远。
但我和队员都清楚这样做,对下一步由行军转入作战,是有意义的“拖延”。
对于我的表现,俄方确定中国特遣队的指挥官是个纯粹的步兵,应该是个特种兵。联络组的军官问我是不是,答曰:“我从军之初是在山地边防军,几次选拔特种兵都没被选上,很有些遗憾呢。”告诉他们这个无妨。
“山地边防兵?那他是在哪段边境上呢?”俄军情报人员费起思量:如果是喜马拉雅山或喀喇昆仑山边界上的部队,他脸上没有明显的高原红的印记;估计是东部边境边防部队可能性大些,他可是会俄语的,但在边境交往中从没见过。就他讲俄语的熟练程度,绝对与俄国人有密切交往的经历!
应该俄军情报分析人员没有查出我的过往,所以难确定这个中国特遣队队长,年轻的队长,究竟是啥来头,而且自入境来根本没有客军那种小心和客气。“他应该是个极自负的青年军官”,是友军给我的初步定义。
“小军”到达前线后,俄方为我部安排了营地,单独住在俄军一个大营地的角落,位于格罗兹尼的北方,算是照顾刚上来的中国军人吧。如果在这个营地继续下去,就得跟营地的俄军机械化部队协同作战,可我们这样的轻步兵怎么攻坚?在我观察了驻扎在营地里的俄军各部队后,我有了更换营地的想法,并与队部的各位军官商议,他们都觉我们如果换到独立的营地会更有独立性,这有利于他们的工作。
为此,我与联络组长阿列克谢伊少校交换过意见,对他说:“如果俄军希望我部在战场上发挥作用,得按照我部的规模赋予适合的任务,如果以试探性侦察作战开始,易达到保密和出敌不意,故中国特遣队需要一个新的独立的营地。”
“这个需要前方指挥部批准且同意。”少校回答。
“那么少校你呢?”我问。
“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承担联络的任务,具体决策完全不由我。”他的话没毛病。“相信我,我会把指挥官你的要求向我的上级报告,希望能够推动。”
不久我们熟悉了战场后,发现一个山坳可以建设营地,那边隐蔽,进出方便,离作战地域近,处于相对前沿的位置,便带联络员确定了这个地方,然后向前线指挥部提请迁移到这里,设立野战营地。俄军前线指挥所对中国特遣队大胆靠近敌前扎营很满意,没有什么啰嗦就批准了,随后“小军”毫不迟延地迁到该地。
建一个营地,对特遣队而言是个大工程,俄方能拨付的工程材料肯定不会多,打仗是很费钱的,体量到俄方的经济实力,不能指望我们的要求能够全部实现。
时间有限,材料有限,不愿假手于人,还得由特遣队自己施工。营地的设计交绪韬上尉负责,我对他说:“我要的是边设计边施工,用最少的原材料在最短的时限内建成。记住,我们不是来这边享受的,能有起码的居住条件和保温措施就行,关键是能依托营地的工事打偷袭者。”
绪工程师略一思索,回答:“明白,能打能防能住是基本营建要求,会做好的。”
我又悄悄在他耳边说:“特别注意用料量不要让对方反感。”
“可是,不牢固不保温,怎么能休息好,又怎么能保证安全?”
“保温、安全,又能休息好,是你在设计上要达到的起码要求,看你如何发挥出自己的天才喽。首个任务交给你,不要让我这个新领导失望喔。”
“领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可听说?”他不乐意!
“你是巧妇?”我讽刺地反问,“记住,你是军人,代表了全军的工兵、工程兵、营建兵来的,没让你去流血牺牲,让你多用脑子,你敢推卸责任?”我更不乐意!
当领导的不乐意,话会更多!
“嘚嘚,我们不必拿话互怼,我这就去用脑子,发挥自己的天才行吧?”他觉得自己这个连长资历不会比我少,仍是不服!
我管他服不服,拿话挤兑道:“不要觉得我逼你,我是给你机会立功,让你有机会表现出你的才干,让我知道上级派给我的工兵头是个可堪托付的骨干。”
这话术咱运用得也炉火纯青了。
绪韬上尉被我激起了雄心万丈,回去埋头用功,只一晚上就拿出了设计方案和次日的施工计划。拿给我后,我和队部干部进行了审阅,审得很快,便颁布下去,开始施工了。
专业的事由专业人士负责,我们没看出明摆的错误,就得支持不是?
营地的设计方案,主旨是将营地建设成能够生活和依托进行防御的功能较全但是简易的军事设施,这是受到了志愿军在朝鲜的经验以及中越边境作战时的工事体系的启发,由绪韬上尉和“小军”各类人才,如任旭林、宫少泉、李建锋等,包括他手下的三员大将,各抒己见、群策群力设计出来的。那一晚他充分发挥了一名指挥员的协调能力和本身的设计能力,当然在施工中亦根据实地情况做出符合实际的更改,搞出的简易建筑之合理适用,连俄军联络员看了也很赞叹。我们并没在意他们观察和记录,想让他们了解解放军的军事民主!
营地是在冻土地上建设的,而克服冻土对施工的阻碍,绪韬首先想到的是用炸药在冻土上开挖,关键是定向爆破和精准爆炸要炸出要求的施工形状。他根据有关的爆破公式进行实验,编制了科学实验方案,很快找出了在冻土地爆破施工的爆炸法和用药量,这个体现了他的价值——会用数学方法!然后,工兵们和善于爆破的队员一起上,赵克坚中尉负责现场施工安全,是出了大力的,没有发生一次险情。
营地不是一天建好的,“小军”是白天来,天黑后乘装甲车辆撤离,留下若干精锐兵员设下暗哨,就是观察我们建营地时是否有人偷窥,或是设下爆炸物。我们不能每天开工前检查一遍工地现场的安全,那就太费时间了。在那么严寒的低温环境下,只能挑选寒区来的兵员,也包括影子队员,我毕竟是信任他们多些,一开始会使用他们多些。
营地的小山坳,周围山上树木很多,夜间潜伏风不大,仅是干冷,能到零下十几度,比神仙湾的-40度还是容易熬过去。
由带班的军官把住高处,他发出了指令,其他哨兵才能动一动,伏地时间过长,也会冻坏的。徐达隆在第一晚潜伏放哨时,冻得脚趾轮流抽筋,让他站起时脚又痛又没感觉,站都站不稳。如有敌人摸哨他只能原地与其周旋,让他很是紧张了一晚,而越紧张身体越紧绷就更易更频繁地抽筋。
所以,营地初成,我首先建立起的是保温治疗室和手术室,尤其是把手术室建得条件好一些,既能做较复杂的战伤手术,屋里的舒适度也能使伤员不那么难受。因为伤员受伤失血后最怕冷,而那里的冬天就是一个冷,所以保持较高温度才好保住伤员的性命,为此俄方配给营地一个野战保温手术方舱,是我头一次见的卫生勤务装备,那时挺先进的。
这件事深得官兵的拥护,比作任何思想工作都容易得到他们对我的信任。
很快营地建成,这时在俄军前线指挥所有了一个称“小军营地”的驻兵点,引来俄军联合集团工程兵指挥官验收,他对这个临时营地的各项简易设施认可,认为“达到了可以临时和野战驻兵的标准”,当然他对建设此营地所费更是认可,认为“新营地的花费并未增大俄军的负担,是绝妙的施工方案。”
当然,也引来了观察组的军官观看,看过说:“你们把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传统带到国外,有你们的!”
我却把绪韬和赵克坚二人引到首长们面前,对他们介绍说:“这两个是施工的设计者、组织者和负责人,绝对工兵人才。所以,得首先感谢总部为特遣队搭建的人员结构,都是干将哟!”
“你可以为他们请首功。”
“是!”为我响亮的回答。
我的一声“是”便把绪韬、赵克坚收为手下肯用心用力的打将。
他们不是为了那个“功”,不是为了我这个“领导”,是他们认识到自己在战场上的可为!
特遣队移师新营地,特遣队的专属营地,
到了新营地,警卫工作很重要,关乎特遣队驻扎的安全。
一开始警卫的布置由我亲自管,主要由2班负责。2班队员多来自北方军区,在室外耐寒能力比从南方军区来的指战员要强。
营地初设,为避免一旦遇袭的被动,那些日子全队总是留有两个班作战斗值班,一个班警戒,一个班待命随时投入抗击。我们队部的干部也都坚持不眠,由我和指导员、副队长分别带班,管理员、作战参谋、特派员跟着值班,就连贺萍、闳冶都不分日夜地守在通信机旁。
我不认为这种高度戒备有啥不好,到了战地,就得有战斗的样子,就得经受捶打和煎熬,没有什么爱护不爱护部属的问题,一切的出发点为打赢和少受损失。干部和队员都是挑出来的,很自觉,也很能吃苦,这是带队的基础。
但是,高指导员认为:“营地的医疗室、手术室不是奠定‘小军’在战地改善保障条件的唯一”,他提议抽调没有任务的队员,把自己的伙房建起来。
在“小军营地”俄方已为特遣队设立了伙房,做饭的炊具、大米、面粉、调料等按照俄军的标准送来,能够满足中国军人的营养补充。随同给养过来的还有二个伙夫,专门操作俄军的炊事机械。两个人就满足了百余人的餐食供应,让我们见识了那些野战机械化的炊事灶具的效能。机械与煤油,造成的野战炊事的高效率,这是过来的第二课。
而特遣队介入做饭后,利用手上简陋的食材,虽然不能带新鲜的蔬菜,我们带了不少绿豆、黄豆和各种干蘑、竹笋干,和俄军提供的鲜肉一起红烧着吃,别提多可口了。
各方人士纷纷献艺,连我都到厨房做道蘑菇竹笋羹,让队员们在吃了大肉后解解油腻。“小军”的伙食基本能满足队员的需要,名声传出去,甚至有时军官观察组在了解我们的情况时也来蹭饭。
当然,“小军”来车臣不是讨生活的。
改善条件,不光体现在生活上,改善执行勤务的条件更重要,所以在寒夜中警卫营地,也不能专靠人力的超生理忍耐,这不是我带队的风格。俄军给我上课,我亦给“小军”军官和队员上课。
来的时候,总参研究所的新产品——战场警戒感应器,是仿制老美的东西,已经生产出一批。所以,戴所长专门派人把我军第一代战场警戒装备送到总部交给我,让我在实战中试用,让我又有一张底牌。
当我拿出了四、五个探测头和一个显示终端时,2班队员惊喜了,自己的队长难道是个工程师?还是“魔术师”?怎么会有层出不穷的新型电子仪器呢?教会他们使用后,这些老兵发现这个玩艺真是他们在严寒中完成警卫任务的好帮手。
出发前学习战场侦察仪的使用,让这些老兵能发现隐藏的敌人;到在战地使用的战场警戒感应器,已然开拓了他们的眼界,让他们有些明白上级为什么让这个年轻人当队长了,“人家有货啊!”是能够领悟到这些装备会改变作战态势的军官们的认识,而这是他们所欠缺的。
有军官问我:“队长,你还有什么宝贝么?”
“待你见识了再说。”我故作神秘地回答。
我们的新营地,只有一条进出的道路,没有进行人工整理,即使有车通过,也让人感到不过是临时过来的。
特遣队希望能够保持这个营地的隐秘性。
为了不暴露营地,我们自己全是走几条小路,翻山出入,而在小路上都有我们的警戒哨。只有通过电子应答器的识别,才能安全进入。
但在新营地这边,离敌人近,显然进入战斗状态要比预计的更快,队员们都有这样的认识,格外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抗击非法武装和外国雇佣兵的偷袭。
估计是这里的爆破声引起了非法武装侦察人员的注意,或许也有俄军内部有意透露的消息,我们在新的营地建营扎营不过三天,便遭遇了车臣武装的夜袭,是想给中国特遣队一个下马威!
那天夜里,山间寒风呼呼叫,星星吐着寒光如道道冷箭射来,气温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冷,真特么的冷,呵气成霜。当然,要比在神仙湾哨所好上些。
我依例在半夜带占力出去巡视,沿小路绕营地一圈,检查各哨位,观察营地通向山外的各条小路有无可疑的情况,以及查试监视探头的工作状况。
夜很深了,走在呼号的寒风中,被山间地表犹如实质的寒气侵袭,顿觉如同走在稠密的冰水中,腿骨似针扎,皮肤已麻木,身边的卫士占力都有些走不动了!
只听他轻吐声:“好冷啊!”那是种不自禁的生理反应,连我都默默运功抗寒,别说他个普通人在酷寒中的感觉了。
我观察了他,他的表现对我来说是极重要的事情,如果不能胜任,就该调动了,身边放个没有战斗经验的卫士,我对上级的安排不大认可。要我选,“影子”的伍磐固、戴精国都可以,有他们其中一人跟着,身侧身后都是放心滴。
占力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用心保护着我,即使很冷,为让自己的视线看得尽量清楚,并没戴防风镜,同时枪口始终保持着指行前方,手握枪吧,随时能够射击,力争先敌开火,完成他的警卫职责。
嗯,真是个称职的队员!此刻我对上级的这个安排,开始有所满意了,可还要在实战中继续考察。
例行巡哨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威胁营地的苗头。
我们二人艰难地回到队部,向特派员老尹介绍了外面的情况,然后我让占力好好暖和暖和,不要冻伤,而我则在一旁打坐,恢复体温。
后半夜了,无线电中突然传来哨兵发出的示警信号,我一激灵,从浅睡中醒来,看见尹特派员已经在和哨兵沟通,然后他向我汇报:“有一股武装人员从小路向营地靠近,应该在二十来人的规模。”
“妹的,这么快就来了。”我暗骂一声,要老尹招呼1班悄悄进入伏击位置,不要让摸过来的家伙察觉,然后便带了占力赶过去查看。在我了解敌情布置战斗的极短时间内,他已全副武装跃跃欲试了!
出门时,对他闻敌战意即起,我轻声赞一声:“不错,给我打个漂亮的!”
警卫员听到,略有笑意,对我晃了晃手中枪。
“是他的持枪礼?还是表达战斗的决心?”注意到后我暗赞一声。
我边走边琢磨,“如此小的兵力是干嘛来的?是偷袭么?怎么偷袭?”很快我和占力来到预设战位,是易于观察从小路进来的位置。看明白了敌人的动向才好下战斗决心;但如果对手作战经验丰富,那个位置也是容易遭到攻击的。
俄军联络官维克多大尉很快趴到我身边,这是事先安排好的。我们二人相互目视了下,并没发声说话。
摸进来的有21人,手持俄式武器穿着俄军军装,分为三组,尖兵、本队、后卫,后卫携带有机枪、火箭筒,很有作战经验的编组。
走在前面的一个,是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持一支短突,在他手里像是件玩具。那个家伙的目光如鹰视,锐厉、轻蔑,似乎一切都能被他看穿;面目狰狞,神色坚定,那种自负似乎什么都不再话下。他身侧后的两个家伙同样剽悍,应该说在原苏军或是现在的车臣武装,这些车臣族军人都是极其出色的战士。
我有些紧张,不是怕,是担心特遣队设的埋伏被他看出,那仗就不好打了。初战麽,即使是打了如许多仗的我亦是不免心怀忐忑,内心的压力蛮大。好在出战的是自己在“影子”中的老部下,都是敢打善战的勇士!我相信他们,当然我也仔细观察了他们的埋伏点,一个暴露的都没有,就连三个老A也没发现踪迹。
看到敌人已经进到我们营地警戒区,仍保持着行军队形,让我心里暗叫:“弟兄,你们是来偷袭的?还是找住宿的?”我肯定不信是俄军的侦察兵,但他们的动作却不像来偷袭,“奶奶的,楞闯胆还如此大?”
这时该由俄军联络官起作用了,需要由他们先进行识别。
维克多大尉盯着谨慎而来的武装匪徒,很是有些紧张,作为一个前特种兵,通常在战场上玩暗的,现在他要先充当明面上的那个喊话者,有些难为他了。
就在他有些忐忑不安时,看到我对他的示意,明白特遣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需要他确认是否该开战了,因为对方是穿着俄军军装的武装人员,“小军”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都要得到俄军联络员的批准后方能行动。
他勇敢地探出头查问:“什么人?哪部分的?”
听见了从暗中发出的盘问话声,对方没有表现出紧张,竟应答起来,同时在暗自调整队形,准备战斗了,怕是下一刻便会开火。
此刻无需更深入的了解,对方来意不善。虽然对方有21人,但我们不怕。经过电子侦察,我已清楚在他们后面能够支援上的距离内是没有其他兵力的,可以在这里放开打!
此时,耳机中传来在掩体监视的阿列克谢伊少校的声音,“打!”是他的催促。
维克多大尉亦接到阿列克谢伊少校的指示,喊话:“你们已被包围,不要妄加抵抗!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挨个走过来接受俄军的检查。”喊完便立刻隐蔽起来。
俄军联络官的这句话,完全表明了己方的意图,对方立马炸了!
那些武装人员原先是觉得自己没有被发现,想要到营地里打个狠的。么的,贼人胆何其大!现在败露,他们急切卧倒,向能隐蔽自己的位置滚过去,并抢占有利位置企图抵抗。
可是这些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哪又有机会将自己隐蔽起来?!
一个看似头目的家伙刚刚卧倒,我的枪就响了,AS微声狙击枪发出轻轻一声“噗”,我在夜视镜中就看到那人头上冒出一浓绿团,实际那是一滩浓血!没再细看,我立刻缩身躲避向我射过来的子弹,“噗噗噗!”子弹纷纷落在刚才的位置附近,不躲肯定会中弹,暗骂一声:“特么的,够狠!”
那些武装人员动作很快,反击的枪声一下爆响,足以显示出他们高超的战斗技能。
双方顿时打响!
不过我们占有先机,各个参战队员打出的一枪基本全部命中目标,哈哈,反到给了车臣武装一个下马威。特遣队员开枪后没有继续射击,立刻缩下隐蔽,敌人就在我们的地盘,我们不必着急,以避免伤亡。我有这样的战术安排,也相信“影子”队员的本事。
剩下的敌人仍然毫不示弱,边快速移动身体向后面撤走,边用机枪进行火力压制,防备我们的追击。敌人动了,便暴露了他们的身形,无疑处在了被动位置,但是他们非常矫健,严寒中身体躲避的动作很敏捷,速度也很快。
我抓住机会再射一枪,打的就是那个车臣机枪手,敌人的机枪顿时哑火!
1班机枪手陈康虎紧跟着打响机枪,一串子弹扫射过去,对企图突围者实施火力压制,匪徒有被打中的,有快速重又卧倒的,有仍然向后拼命逃的,陈中尉通过作战和训练已经成熟起来,一通猛射起到作用。当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后,他便不再恋战,打得快,躲得也快,战术意识不错。
这时该老A发挥了作用了。
主动加入的老A三人展示了高超的作战技能,此时运动到这伙武装人员的侧后,卡住其退路。三人突然打响,每人用极其娴熟的射击技术,“哒哒”,“哒哒”,连续两个点射,间隔快得根本觉不出是打两个目标,可就是被他们打中了!“我擦,是怎么打的?”此念头如电闪般划过脑海。
他们第一轮没打,是在盯准车臣匪徒后,在A1的命令下打出两轮齐射,只是快得变成一轮齐射!是给我们和俄联络员露一手?!我亲眼见到老A们的本事,莫不为之赞叹!
战场上只剩下了几个躲得快且卧倒的匪徒,而他们见后路已断,便施展出各自的本事,各自为战,分头行事,企图趁着夜幕掩护悄悄撤离。想得好美!
我再露出头后,监视着一个很厉害的家伙,见他卧倒后就向雪浅处翻滚,摆脱与白色的雪形成的强烈反差,将自己隐蔽起来。但我已判断出他的速度、路线,枪口对在其身前一点,及时射出一枪,“噗!”子弹打中了这个狡猾的悍匪。中弹后他仍然快速滚动,逃窜的动作不停,“此人够顽强!”
再次瞄准他时,可他在运动中反到抢先开枪还击,只听“嗖”地一声,子弹从我脸边飞过,好险!其技战术素养极高,射击能力好得令人吃惊,应是战火中锤炼出的。
几乎与敌同时,占力的枪也响了,他憋了半天可算稳稳打出了一枪,子弹准确命中了那个悍匪,替我解围。这是他在战场打出的第一枪,之前他总觉没把握故没能在首轮射击。而此时再不开火,自己护卫的目标就危险了,激得他果断射击。他能被挑出上战场,应该是各方面出色的战士,只不过第一次参战、第一次开枪杀人,心理关有些过不去罢了。
身后不断响枪,迫使剩下的最后四个入侵者拼了命地快速移动,摆脱被瞄准锁定,让自己能避开受到再次攻击。显然敌人也感到这里的对手不好对付,争相开始逃窜。
然而,哪有那么容易逃掉的!
郑书瑗的狙击步枪再射一弹,将一个跑得快的已经爬上山坡的匪徒,在较远的距离上打中,然后对着倒下的身体再射一枪,确保让他死透。战场形势发展到让他不必隐蔽自己,可以连续施射!
王涛跳出隐蔽地,撒开腿向跑在他前方的匪徒追上去,用连发对着那个撤离速度极快的家伙追射。见前面的家伙被打得向前趴倒,他才卧倒,以匍匐的动作接近敌人,过去后发现那人身中三弹,背、腰和大腿各中一枪,已是奄奄一息。
剩下两个,一个被老A截住,那结局就不用我说了;一个被隐蔽的2班哨兵周国栋打中,他是来自京城军区“万岁军”的全能侦察排长,尽管冻得手指僵硬,身体僵硬,但仍能及时开火,一阵连续射击将那个匪徒打得连中数弹,虽然没打在要害处,也打得他趴在雪地动弹不得。
眼看偷袭的匪徒全部被歼,战场上枪声顿时停息。
枪声骤停,风吼顿起,不多的硝烟,眨眼间被吹散,连点味都没留下。
地窝里的观战队员有些目瞪口呆,“几轮弹无虚发的射击后战斗就踏实地结束了?临战射击训练也比这热闹啊!”“一班队员好厉害,果不其然被冠以‘一’的名头!”
有判断力的军官明确了,“这帮家伙都是打过无数次仗的!”
有问任旭林的,“他们会是从中越边境战场下来的?”答曰:“不会,我咋从来不曾见过,也未有听闻吖,可我就是搞作战出身的,不合理,不合理……”
任旭林有广西边境攻防战的经历,在狂轰滥炸下勇战过来的,可比我打的仗惨烈多了,尽管十年多不打仗了,仍以作战骨干安排进了特遣队,上级嘱咐要我重视他的作用。当我了解他的能力后,知道他是个能打的军官,也是个自负的军官,老资格都如此尿性!
可在战场上的队员,依旧严密盯着战场,怕还有能动的敌人趁我们过来打扫战场而突然发难。
这也让观战队员议论开,“我擦,够能磨蹭的!”“别是冻在了地上?”“别扯了,人家那是沉得住气好不好。”
“停止哔哔,好好看着!”有队干部发出命令。
停了一会,发现没有能够动弹的家伙,队员们才从隐蔽处出来,先放好警戒保护人员安全,然后在俄军联络员的带领下挨个查看被打中的敌人,清点人数。
A2、A3一同,一个持手枪先蹲下枪口对准匪徒的脑袋,另一个才伸出手中按在匪徒的脖颈处查脉搏。后面地窝里的队员感叹道:“好谨慎,好专业,给我们做示范?”“确有必要!我们谁经受过此种训练?”口气诚恳。
冲出的王涛在风中对正在俯下身的周国栋喊了声:“小心查看!”
周中尉远远地没听清,抬起头向王涛这边张望。王涛大急,生怕战友遭遇不测,大步跑来保护。周国栋看到王涛急切的样子停住了,待王涛跑近忙问:“怎么啦?”
“你一个人有危险!”
“我晓得,会注意的。”周心里却说:“小看我嘛!”
“嘿,你还留了个活口!”王涛乐着说了句。
他看见俘虏伤的地方是在腿、胳膊和头侧,子弹从耳朵上方打破棉帽在头皮上打出深深的血槽,血流出不少,脸上都血糊糊的,有些唬人。
可周国栋听了有些难为情,讪讪地笑着说:“你不是说我的枪法差吧?”
“哪里,哪里,你打得不错,肯定能立功。”王涛是厚道人,哪能没点鼓励的表示。
“能么?”周国栋听后半信半疑地。
“当然,抓了俘虏肯定比落个尸首战果大。”王涛继续肯定。
最后发现还有三个没死的,野战军医赶快给他们包扎、治疗,送进保温的地方,救了他们三人一条命。
可把这个俘虏包扎好,有队员乐呵上了,“谁的枪法怎么绝,全偏在右边了。”“这枪法是够成熟的,既能抓俘虏又没啥危险。不错!”
听了别人的议论倒叫周中尉臊死,当时可是一心打准,却打了个小歪,咋能说“绝了,成熟”?有这样挤兑人的麽!
甭管有什么说法,我表扬了周国栋,“三十八军出来的靠谱!”
可不是嘛,就他一个没有作战经验,还打出个高水平,俘虏个小头目。应该说,从我们那么多战场老手枪下逃生的,且能跑到监视哨的匪徒,能不是车臣武装的精锐麽!
我拍了周中尉的肩说:“记功,没的说!”
别的队员能不能记功,我不敢保证,战场新手抓了俘虏,给记个功,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此时,各班队员全都出来,也不管寒夜天冻,验看作战成果。显然绝大多数人是没见识过的,眼前这近20具尸首可是自己战友打掉的敌人,不能不让他们兴奋莫名,都不嫌血腥去观察致敌死命的伤口。
我看他们那副样子,心说:“有啥好看的,不瘆人么?”却听到有队员在那边赞了句:“这枪法没说的,正中要害,绝对的一枪毙命!”
“看样弹洞是大口径子弹打出的……”
“是AS狙击枪打的!”另一队员似乎很有经验地抢道。
“呃,是队长的杰作喽!”
“咱们队长总是别出心裁,够能装……”他差点说出“装13”。
“我到觉得队长用的枪可谓是战场指挥员专用武器,老大眼光独特啊!”2班赵典班长凑过去,很正经地说着。
“班长,你给说道说道?”陈东霖求教了。
“你们看,AS狙击枪这款武器,轻,具有消除枪口火焰的功能,可单发打准、连发压制,四百米内打得穿防弹衣,威力很不错。你们说是不是挺适合咱们这个小队伍的队长使用?既可保护自己,又助消灭敌人,咱们国家的步兵枪械缺此种战场轻武器,队长一来就相中了,俄军还有些舍不得,绝对独具慧眼。”
“那说明什么?班长再说说。”陈东霖没完没了了。
“战场指挥经验丰富嘛。”赵典答得很快。
“用个枪就说他指挥经验丰富?夸张了吧?”呵呵,有不同意见。
“要看用什么枪了!现在国内各部队,哪怕特战大队的中队长也不会挑微声狙击枪上战场吧?我是特大出来的,我应该说的没错。”
赵典看看有不同意见的那个队员,又说下去,“队长,你们说年龄超过二十五么?如果是军校毕业的,在基层部队能干了几年?可老大他却是以国防大学研究生身份担任特遣队的队长。这说明什么?一班五个少校都是他的老部下,显然小分队作战指挥他特别出色才有可能被总部选为特遣队的队长。”
停下酝酿下情绪后,他又说:“特遣队十几个少校,差不多一个步兵团的少校数也有了,那咱们这个小单位内定的级别不会仅仅是正营。所以,以老大的履历能到正营就奇迹发生了,你们说是不是?”
“二班长,你的分析极有道理,看他的行事风格,太特么的飘了,咱们谁跟过这样的领导,出发时才见面,到了战地不是如何带队进入战斗状况,而是研究起装甲兵的事,可打的第一仗,就按平时的安排,靠了他的老部下,胜得如此干脆,如同平常事一样。不知你们怎么看,反正我挺佩服。”是4班王建民班长的说法,他是装甲兵出身,所以对我感兴趣装甲作战,他很敏感。
技侦组长郑冠海也来凑热闹,对他们说道:“老大,这称呼不错,要我说他对技术方面更在行。我是大军区搞技侦的,可他带来的物什,我都没听过,只是在资料中知道老美的军队有,老大偏偏就能带来,好像军工特为他生产的。他一个搞作战的,咋军队的研究所能为他特殊服务?”
这就发人深省了!
2、3班班长和技侦组长都是大军区机关出来的干部苗子,他们见识的应该很多,都能判断出自家老大来自最顶尖的作战单位。他们的分析不是为我吹,而是通过我的指挥方式去领悟自己如何在这位有特点的年轻领导下作战和带好一个班。
我的部下在分析,可战斗结束后的即刻,联络员阿列克谢伊少校便向上级汇报,很快来了架直升机把经过包扎的伤匪接走审问。
随机来的俄军上校看三个全是俘虏,急问:“友军的伤亡情况?”
少校答曰:“特遣队没伤亡,个个都是神枪手(当然这是我翻译的),对手根本没还手的机会。”
“都是作战高手?”
少校联络官点点头,“他不是打仗的‘老外’。”
上校不再多说,点点头飞走了。
这次战斗缴获了21个匪徒的武器弹药装具,不经俄方同意“小军”就全都留下,其中有新型的SVDS折叠枪把狙击步枪。A1在战斗中盯上它,刚发出打扫战场的命令,他便窜到那个死尸前,一把从尚未冻僵的手上拽下,呵呵一笑,“我用了”
擦,他够贼!
我们队员重视缴获的武器弹药,而死尸上的个人物品就给了俄军联络组。我对阿列克谢伊少校说:“那些死尸上的物品请由贵军负责‘打扫战场’。”
“噢,不,不,我们有五个军官,只要五份,四个联络官和警卫排长各一份,其它的由特遣队参战官兵收取,那是你们应得的,是车臣战场的规矩。”
“小军”接受了俄军的规矩,当然是我力主的。这个,这个让高指导员和伊特派员有些瞪眼!其实不外乎是金银配饰、军表酒壶,这些家伙受俄罗斯人的影响,爱喝酒,并没遵守那些教义。
我在头目的尸身上看见一把暗光军刀,是意大利的飞鹰勇士,北约特种兵常用的护身匕首,让我留下来;我原来的,是从国内带来的那把,可不是在此地配发的喔,就可以当作礼品送人了。在战场上战友分手告别也得有个馈赠吧。
解放军的老传统,打一仗做一次战斗总结。为了让全体队员厘清特遣队在车臣作战的指导思想,在作战总结会上,我指出:“第一仗,大家都看到了咱特遣队的实力,这就是以后我们作战的模式,以最小的代价,打每一场战斗。”
然后,我赞赏地说:“周国栋,一个战场新手不仅打掉了号称战场最凶恶最精锐的匪徒,还活捉了他!哈,没有什么更让我欣喜的,这说明我们特遣队藏龙卧虎啊!我可不会说,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我要的是队里龙虎豹飞出来,扑出来,跃出来,下次战斗就看咱们队中的龙虎豹了。”
我的话把指战员激得嗷嗷叫。
在车臣的首次作战,极大地鼓舞了“小军”队员的士气,仿佛一夜之间,俄国的寒冷都被旺盛的战气所吹走,其他班的队员也到队部要求多给他们任务,让我们队领导都是乐呵呵滴,告诉他们,“仗是不会少了你们打的。”
战果和作战录像报回国,上级给我们的电报就两个字:“甚慰!”
消灭偷袭营地之敌一战,标志了特遣队在车臣作战的开始。
从战场形势看,俄军已经完成对格罗兹尼的包围,逐步形成最后攻打的条件。
在战前,位于平原地区的大部当地武装在俄军合围作战时采取暂避锋芒的策略,陆续龟缩至格罗兹尼,与先前占领格罗兹尼的车臣武装会合,形成了总兵力超过5000人的防御力量。
被围战场上的兵力密度加大,原来敌对武装布防稀疏的点线,这时已经变化了。局势需要加大侦察力度,进一步掌握变化了的敌情。这是俄军指挥部布置的任务。
我到过某个指挥所参加情况通报会,是阿列克谢伊少校陪我去的,并领受了任务。
那个会场设在一处被打得破损的大楼中,房间高高大大,破损的玻璃窗已补上,但新旧玻璃的颜色并不一致;中间是一个大的长方形桌子,铺了绿色的绒毯,众军官围坐桌边;一面墙上有个相当大的显示屏,随着一个将军在介绍,显示屏会不断把他所介绍的战场形势图、敌布防图、格罗兹尼市防御工事状况等信息与图像显示和播放出,让与会的军官比较清晰和直观地了解车臣武装在格罗兹尼形成的城市外围和市区两个既独立又相互联系的防御区域和主要方向上的重点阵地。
将军叙述重点是在市区,市内各种建筑物都被构筑了绵密的防御工事体系和火力配系,据说针对有可能进攻的方向,沿道路、沿街的几乎每一个窗口、洞口,每一道墙壁、房角都成是火力点,全市共有4000余个火力点和秘密据点。
参加这样的作战会议,对我来说尚是首次,见识了许多。但我记住了那个将军的话:“现在掌握的敌情还不够,为避免第一次夺取格罗兹尼的教训,还需更多的侦察,对叛军进行更大的压迫。”
我带侦察队到了前沿,并不是对市区的侦察,我们此时还过不去,只能在城市外围选点实施。诶哟,那个情报介绍会和我们遇到的任务不大衔接。
可实际是俄军前线指挥部对我们的侦察结果并不指望,原因自不必说。然而,既然分配了任务,我就必须亲身体验战地行动的实际情况,才好安排特遣队的具体行动。作为队长这是必须的!
叛军在格罗兹尼外围的防御阵地,主要是在城市附近的高地、遗弃的工厂、村镇等有利地形上,构筑了大量的坚固工事,对市区形成较严密的防护屏障。工事四周布设有各种障碍物,并有加盖的堑壕与主阵地相连接,其防守兵力尚不详。
在望远镜中看到城市郊外的一些据点与成片的建筑,已经被改造成能够进行防御作战的工事,白天靠近非常困难,除非是装甲部队在空中掩护下才行。运用刚刚所获得的装甲机械化部队的作战知识,判断如何对待车臣叛军的坚固防御工事,想来进攻坚固壁垒也非易事,代价会非常高。真要进攻的话,更得对那些坚固设防的据点和工事体系详加探察,而且向前线指挥部提交的侦察结果的可靠性也得高啊,否则会打我们自己的脸。
指定给特遣队的侦察目标,看上去是对我方行动有利的地区,我意在此进行广泛的战场侦察,锻炼队员们在新战场的适应性,当侦察清楚后伺机发展后续的主动攻击行动,或是配合俄军机械化部队展开攻击。
向俄军指挥部请示后,得到了前线联合部队总司令的批准。因为动用中国特遣队必须得他那一级指挥官的知情,经过衡量后才会批准;接到联合军队司令部的命令,我特遣队才能到战场上参战。这点我们可以理解。
特遣队抽调主力近40人,加强有自动榴弹发射器等支援火器,在夜间秘密出发。这样的大规模行动由我和老高带队,卢云留在基地守摊。出动的兵力由三个俄军联络员伴陪,外加他们的报务员和通信机都带来了,或许他们会随时向上级报告我特遣队行动的情况,或许他们在危险情况下会通过呼叫求援以帮我们摆脱困境。涉及两国间的关系,我们这点兵力都成俄军前线司令部的重点关注对象。
出动兵力分为两个混编小队,火力小队由高指导员带队,隐蔽在侦察目标地域之外,负责以兵力火力支援接应前出的侦察小队,萨沙少校带通信机随高指导员行动。侦察小队由我带领,分开数个小组渗入目标地域,开展侦察和搜查活动,力求查清楚老动力工厂这片地域叛军守备区前沿的基本情况;如有暴露,必要时将非法武装引到火力支援小队埋伏的地域。
出动人员相当部分在外围待机,以适应在寒区战场的行动。没有适应性的训练,一下进入战斗,我可没把握队员们都能够完成好任务。
但这仍然是一次极危险的行动,主要是一次出动的侦察人员多了些,分为四个组,多达16人。
向敌前出动的人员我带王庆新、卫长青、联络员特里耶夫斯基大尉一组,严江带周杰、王涛、维克多大尉一组,作为第一波潜出人员;罗勇军带马骁、吕丰、纪超一组,三个老A和郑冠海一组,为第二波潜出的主要侦察兵力。哈,联络官并不是不上战场,而是勇于上战场,此时人家已是全付武装,娴熟地进入待机地域。
罗勇军组携带了远程终端,将拍摄实地录像供我们研判,纪超虽是狙击手,但他快速精准射也很出色,为小组的护卫;老A组和郑组长携带了各自的侦察器械,则由他们自由发挥,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发现对方重要的目标或是要害。
郑书瑗、吴健衡、曾贤容、张蔚、孙鹏、陈东霖、苏志勇、吴宪帅组成五个狙击组潜伏,随时准备支援前面各组。郑书瑗和张蔚是个人成组,并被我和指导员接受。
马骁被调出担任了队部技术员职务,是这次侦察技侦实施的关键者,使用了我专有的远程战场终端、侦察pad。我非常看好他的前途,通过这次车臣作战看他能否向侦察分队指挥员的方向发展。
各组按照自己的侦察方向穿有事先准备的掩护服,在雪地侦察的多为白色,而进到老动力厂这样瓦砾遍地的则是灰色迷彩。防备被车臣匪徒发现是很难的,所以必须小心加仔细,绝不能把第一次集体侦察作战搞砸。
日落前罗参谋向我汇报了在老动力厂的发现。该组发现了自己任务范围有伸出的坦克炮管。根据炮管的图像,特里耶夫斯基认为是T-62坦克炮管。后来查明车臣武装在老动力厂的废墟中,在离公路200米处,将一辆动力已坏但坦克炮尚好的T-62坦克埋伏在地面以下,只有压低的115毫米炮管露出地面,被杂乱的砖和混凝土块所覆盖,还有锈蚀的钢架扔在上边掩护露出的炮管,平时炮管口有烂旧的厚纸盒遮挡,投入战斗时才会用木棍挑开,是一个隐藏的火力发射阵地。
情报很重要,联络员提议拨掉这颗钉子,与我们一起商议如何实施。特么的,这时他们却不想先向上级请示并得到批准的命令,当然我能感受到他们的顾虑,那是怕偷袭的作战企图被泄露。
有人建议在黎明前趁敌人熟睡时发动进攻,而特里耶夫斯基建议入夜后就展开行动。我却感到对这个地域仍侦察不足,很难下定决心和做出合适的计划。
我对联络军官说:“这是中国特遣队第一次主动攻击,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就是说不打无把握的仗,慎重出战。如果你们认为以负责的态度需要打,我尊重你们的意愿,但我得再去一看实情。”
我决定带A1和吕丰趁黑暗潜入该阵地实地侦察,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特里耶夫斯基大尉也跟去了。他曾任俄军师侦察营的连长,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亲带部下多次浴血奋战,只因遇到多次俄军战场渎职行为,使他对一线战斗极为沮丧而改任它职。这些惨痛的过往他都跟我聊过,让我更深一层了解了俄军内部关系和实际状况。他见中国侦察兵很精通侦察业务,萌发了跟我们上战场搏一把的壮志。人家就是战斗民族的尖子,不乏勇气的。
我们四人在夜暗下,披了白色隐蔽布,爬过大片冰雪,在接近老动力厂时留下A1要他选择一旦行动可作狙击点的位置,并在此地接应。其余三人从老动力厂朝格罗兹尼一侧潜入,这里非法武装警戒不如正面,且有他们自己人进出,在我们盯着那些进出人员时发现了一条可以潜进的路线。
进到老动力厂,潜到匪徒布防的地区,发现居然还埋伏了一门122毫米平射炮和几门迫击炮,所有武器都进入了作战状态,它们的射击扇区正对着俄军进攻格罗兹尼的进军路线,旁边掩藏着充足的弹药。如果这些武器真的投入交战的话,在被摧毁前足以给进攻的俄军机械化部队带来难以接受的损失。
看到这一切,特里耶夫斯基大尉坚决要求打掉这个火力雄厚的叛军据点,他认为“既然我们能够潜进一次,就能再次潜进,集中特遣队出动的所有人员拿下这个据点是可行的。”
我当然知道这个据点对俄军的进攻有多大威胁,拿下它有多么急迫,可是我还要为我的部下考虑,他们的生命更为重要,如果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我是不会下攻击的决心。可我知道天明俄军空中突击就可实现摧毁这个据点,而且是干净彻底地摧毁,让老动力厂不再成为叛匪逞凶之地。
但几个俄军联络员一商量,一起向我请求,要求就在今晚偷袭,打敌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在随我们抵近和潜入侦察时已发现了特遣队的实力,对中国军人是信任的,更是认定一旦得手肯定会有较大收获。就连老高、罗勇军、严江和三个老A也向我请求发挥“小军”特战功力打个漂亮的。
面对战友恳切的眼神,我知道:打,打胜了皆大欢喜;打出损失,则是我的责任。我不怕承担责任,但怕中国军人的牺牲。
我咬牙下定决心,“打!”干脆地向我的战友、俄军联络员表示了决心。
实际在侦察过程中我已有了有针对性的作战方案,一旦下定决心,那就实施吧。我向各位主官交代了自己的作战方案,并由贺萍把作战计划详细通报了三个联络员。
特里耶夫斯基大尉和萨沙少校弄明白我的作战意图,眼睛同时一亮,看得出来他们是认可的。
最后是按照先前提出的在黎明前敌人最困盹的时候发起偷袭,我想这次就有把握了。
那时,进攻一方难,守备一方的哨兵在严寒下不动会更难!
行动的时刻到了!
“小军”出动兵力克服了寒冷和劳累,开始进入战地展开,在极黑的夜色里,我们第一批行动的人员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当然我仍是打头的那个,A2、马骁跟着,周杰为支援。由马骁持远程终端拍摄我们摸敌的动作。占力这次坚决要上,强调这是他的职责,其实我并不欣赏他的这份坚持,盖因第一波次太重要了,他的经验不足以参与。
我把参战的两个联络员派到另两队,避免他们过早了解我们还对战斗进行记录。
夜,诡异的黑暗在弥漫,寒冷中升起了看不透的浓雾,这正是我们行动的机会,也正是这样的天气我们才选择了渗入袭击。
漆黑的夜色笼罩了一层薄雾,守卫的哨兵更难看到从他们前面爬伏着的中国特种兵;呼呼的风声,也遮掩了我们爬动中时有的微响。那些处在紧张中的哨兵,算上这里的头目,都准备白天对付正规军的大举攻击,没想到有人敢于在极酷寒中趁夜摸营,而且他们也没得到内线的消息。后面一点非常关键,联络员亦怕消息泄露,战前没有向上级透露夜袭的行动。
我带头从走过的路一路潜行,爬行中,我都看不得太清楚那些哨兵了,相信他们亦是如此吧。我索性爬的速度更快些,但是在占力能跟上的限度内。不说后面还有两个组,都不能甩掉的。
我身上带了两把手枪,带了消音器的PB微声手枪放在身侧就手的位置,装PMM改进型马卡洛夫手枪套绑在腿上;匕首挂在左腰,实际上我更愿意用刀。袖口上别了一排手镖,是某所车工钳工为我特制的,锐利度、飞射准确度比钢钉好多了,很趁手;而且更有杀伤力,有见血封喉的功效。让我出手,打的就是那个位置!
头组的任务是直扑主阵地,干掉入口的哨兵。因为那里的敌人是作战主力,都是会打炮的家伙,算是叛军的技术兵了,但在我们眼里不算啥的。
在薄雾中爬到主阵地区域,有哨兵把守入口,这次就不能溜进了,必须拔掉!
在微光夜视仪中看到哨兵只有两人,一明一暗。明哨在入口的哨兵掩体,暗哨却在入口的里面隐蔽在其左侧,人不进去,很难对付。我有些头疼了,明哨好办,暗哨的威胁太大了!此时我无法与别人商量,只有靠自己,真特么为难死。
没有时间可耽误,继续往明哨身边爬去,爬行中我一直注视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可是哨兵站着不动。在一天最低温度的时刻,也会让哨兵冻得迷糊,身体僵直、反应降低。我虽然冷,却是紧张而费力,身体发出的热量能让我保持足够的灵活和如常的敏感。到了足够的近前,哨兵一直麻木地看着前方,似乎即使我朝他走去,他都乐意看到,能让他大脑动上一动。
此刻,我运气在臂,趁其不备,奋起扑出,双手一把捂住他的头,快速、大力扭断他的脖子。敌哨兵本来僵直的身体,倒软了下来,占力快速无声地跃起,身手敏捷,从我手上接过尸体,轻轻地把尸体放到哨位,在后面支撑着,不让别处的敌哨看到情况有异。
我向他示意别做声别移动,又指了入口,表示还有暗哨。这时A2轻走过来,屏住呼吸,为我掩护。我戴了明哨的帽子,只有假扮他进去入口,此刻我是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镖在手,随时飞射。
A1已经带了其他四人爬过来,看到我那个样子,知道遇到麻烦了。他立刻做出支援我的动作,随着我的动作而紧张。
寒冷的空气真的凝住,几人都没了呼吸;夜幕似乎透明了,什么都遮挡不住我们的身影;在这里每耽误一分一秒,都会为接下去的行动提升难度!
谢天谢地!当我侧着头爬进入口,看到左侧那个暗哨,缩在保温哨位中,垂着头,与寒冷与困倦作斗争,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进入,皮帽子为挡风还把他的眼遮住。这伙恶兵也有大意的时候!
我站起跨了一步,再蹲下身,探出胳膊,张开手,从他头上伸过,扣住脖颈,施出大力,无情地将他的脖骨摁碎。他身子拱了下就瘫软在地上。
我不怪寒冷了,寒冷真是好帮手!
一连串的动作已被马骁拍摄下来并发射出去,他倒完全信任我,不怕因他的动作影响我破敌。远方的屏幕上,因为暗得模糊,只有大致的影子,但仍看出我是如何拿下两个敌人哨兵的。
我、A1、A2、A3、周杰、王庆新、卫长青、占力、徐金祥分为两组,按计划分头摸进各地下隐蔽部,吕丰、马骁一手握无声手枪一手用机器,拍摄下我们徒手或用匕首当场干掉里面守备人员和炮手的场面。
我独自一人进到此地头目的房间,那个头目搂着女人睡觉,无奈中我双手齐上,捏碎二人的喉咙,让他俩作一对丧命的“鸳鸯”。
这个头目的寝室,估计会有有价值的资料,我打开夜间行动专用的光度小的照明灯,查看里面的文件、物品,装进了寝室中的一个背囊中,当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天明后检查发现里面有一幅工事平面图,遗憾的是没有提前获得,那夺下这个据点就更容易些。
其他8人和2个联络员,沿着我们前面11人开辟的通路,继续渗入,进入到阵地中,敌人少的就直接干掉,多的就在隐蔽部外设置爆炸物,他们不出来则已,一踏出就会触发引信,发生剧烈爆炸。
清理了内阵地后,发出无线电信号,要外面的队员行动,实施里应外合的袭击作战,一举消灭这里的武装。
在外围没有打响时,我们依然潜伏在阵地内的各关键位置监视附近的车臣武装,或两人一组偷袭一下易得手的目标。
此时,风依然在吹,寒冷却似乎没那么折磨人,我在敌人指挥所的位置观察着整个阵地的动静,保持着对敌我态势的控制。只是一时没有外围人员动作进展的消息,让我的心有些焦急了。
在据点内的勇士把重要阵地的守敌全部杀死的过程中,也不可能一直不暴露。一个外围警戒的匪徒发现据点中有异动,发出了询问的信号,对于他的询问我们的战士并不清楚,而他警惕起来举起枪企图以攻击示警时,郑书瑗抢先开枪!在匪徒询问时,他已暗中用AS微声狙击步枪瞄准了敌人。
此刻,静夜中“噗”地一声十分明显,肯定是暴露了!但枪声就是命令!
我外围兵力迅速用机枪和榴弹发射器集火突击了明显的警戒阵地,摸上来的队员向阵地掩体里投掷手榴弹,再用自动步枪向掩体各角落扫射,不待那些躺着的匪徒抓到武器,密集的子弹就把他们打成了筛子。
在阵地内的队员也动起来,四散各处,向着那些警戒阵地里的或向外运动的叛军投掷了手榴弹,并用突击步枪扫射,突然的打击,近身的扫射,打得叛军几无还手之力,快速地丧失着生命。
没有来自据点里兵力的支援,那些外围的敌兵是坚持不住的,很快被我战术动作娴熟的队员从阵地内外分割包围,用火箭弹、枪榴弹和缴获的爆破器材将他们炸死在各个掩体里。我们的战术是能用武器迅速解决的,就不要让队员冒了生命危险去拼杀。我们在主动时,就要把主动的优势发扬彻底。
一处屯有较多叛军的隐蔽部,听见外面突然响起了射击声,急忙起来投入战斗。因我们在出口布置了地雷和爆炸物,当他们涌出时踏上地雷并引起了定向爆破,竟把大部人员埋在了废墟中。
战斗在黎明时分结束,消灭守敌约50人,这是俘虏的伤兵供出的人数,因为天寒有部分核心成员或是作战骨干回城里的窝休息去了。而我们的队员仅有两人负伤,俄军直升机飞来将伤员接走,给予了快速周到的医疗抢救。同时,直升机也运来了增援兵力,怕叛军进行反扑,中国特遣队一日两夜的侦察与战斗,体力消耗太大,再战会受到大的伤亡。
“小军”打扫了战场,留下了我们需要的军用物资,俄军方面也没阻止。我们打得如此出色,俄军把这些战利品当作奖赏了,其中就有RPK-74N2机枪和AGS-17自动榴弹发射器。
俄军派出了一个步兵营控制了这个地区,护卫运输车队将我们留下的火炮、炮弹和带不走的枪支弹药等军火收走。俄军也需要军火补给,这会让自己减少经费开支。
这一仗,侦察详细,决心迅速,准备充分、分工明确,尤其黑虎掏心,得手顺利,重要的是作战计划得已保密,达到出敌不意之效,偷袭和突击俱获成功,堪称特战经典。随我作战的官兵通过此仗的胜利,无不佩服,自此开始树立起了我在“小军”队伍中的统兵威信。
看来这威信真得来自战斗的胜利!
联络员将中国特遣队的作战细节报告了俄军指挥官,让获知实情的俄军高级军官始对特遣队刮目相看。而作战视频和详细战况报告国内,几个总部高层首长看过,抚掌击节叫好,曾在苏联留学的总长不禁用俄语说:“大长中国军威。”旁边的其他高官听了直瞪眼,上将赶紧解释。
负责作战的陈副总长接口道:“作战部推荐对了人啊!”想必当初选了个上尉当队长,上面也觉寒碜。而我在出发时所做的“愣事”一直让高层提心吊胆,“哪有连自己的兵都没看一眼就走的呢?这气魄一般的上级真不是能受得了。” 在我回校复学后,李靖大校将一位副总长的原话泄漏给我。
我当时就想到了,当初独立营去缅甸还不是如此去的,怎么不担心啊?我打了那么多胜仗,都没让首长对我建立起信任感?呜~
格罗兹尼前线指挥部有将军来到“小军”驻地,看望和慰问中国官兵,亲切与我们交谈,仔细询问作战的细况,亦是为我们的作战叫好,祝贺了中国特遣队的旗开得胜。“旗开得胜”他是用蹩脚的中文说的,在来之前他用了功。
这一次我抓住机会,向这位副司令提出:“从战场形势上看,如果特遣队再次实施进攻行动,需要乘坐装甲战斗车辆机动,并得到装甲战斗车辆上的火力掩护。”我很坦率地说:“单纯的轻步兵无法去碰坚固工事和强大的防御火力,如中国的一句谚语:鸡蛋碰石头。”
他点了点头,并没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