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冰眼看日本(作者:冰冷雨天) 研究日本民族性格的一手好资料 一至九 -- 天狼星
在别的论坛上看到这个帖子,写的很有趣,文笔有老萨的风格,转来让大家瞧瞧。
一.土头土脑的自民党
题目有点奇怪,日本不是发达国家吗?“发达”好像就有点意味着“洋气”,怎么会跑出来一个“土头土脑”的自民党呢?你还真别说,日本就是土!不止在日本生活过的中国人这么说,韩国人,台湾人,香港人在这点上都这么认为。推而广之,所有的发达国家都有点土头土脑,起码照中国的对“土头土脑”的定义来说。
有个朋友问过我一个问题:怎么能够最简单地区别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我想了好一会儿,回答他说:有一个很方便而且有效的方法,到乡下去一趟,乡下人日子过的比城里人好的,那就是发达国家,反之就是发展中国家。我去过的意大利,德国,日本全是这样。
别的国家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敢说。但是日本则全是因为有了一个自民党,其实我看自民党改名农民党更合适。为什么?很简单:乡下出身的人当权。他们只代表农民的利益。
为什么会这样?理由也很简单。日本人讲究论资排辈,总理,各省的大臣都是由政治家也就是议员出任(大臣有时候由民间人士出任的,但很少。)当大臣,当总理得讲究你当选了几回?你有没有把握下次再当选?总不能出现大臣,总理选不上的笑话吧。其实这种笑话也有,不过真是凤毛麟角罢了,起码作为执政党得防止这种事的发生你说是吧?那可是形象问题。
这样一来,乡下人的优势就出来了。城里人脑子灵活,喜新厌旧。今儿个喜欢张三,明儿个保不准就觉得李四长的更秀气。如果看谁都不顺眼的话,那这次选举就不去了,您的选区如果是在城里的话,下次您还能不能选上,说实话把握不大。而乡下人呢?村长一声令下,全村的选民冲着管他是乌龟还是王八蛋的人物就去了,老婆的话不听可以,村长的话也能不听?这样一来那个管他是乌龟还是王八蛋的人物也就当选了。那位一当选,就得想方设法地为他的选区弄项目来,大家有钱挣。下次再选,自然还是他,就这样,四,五期一来,就有资格当大臣了。所以查一下日本的大臣,总理的出身,几乎全是哪个犄角旮旯的。田中角荣是新泻的,中曾根康宏是群马的,竹下登是岛根的,全是些个兔子不拉屎的山沟沟,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别提多漂亮了。哪怕是桥本龙太郎,小泉纯一郎这些二世祖,生活在大城市,还是要经常回去看看,那是他的地盘,将来是指着那儿吃饭的。
农民兄弟帮忙自己爬了上去,就该给农民兄弟回报是不是?所以日本的国策之一就是“不准一粒大米进口”,哪怕是老大的大米也不行,和老大闹起贸易摩擦起来,其他地方有商量,牵涉到农产品就没有商量。去年开始的因为疯牛病而禁止美国牛肉进口就是最新的例子了。除去战后最初那么几年,就一年从国外进口了大米。政府从农民手里高价买进大米,平价在市场上销售。然后从国际市场上平价买进小麦和其他农产品,高价在市场上出售,用来补贴大米的亏损。可是在1993年行不通了,那年遇到冷害,大米收获量不足,只好从泰国,中国,澳大利亚,美国进口大米。托冷害的福,那年算是把全世界的大米吃了个全。
还有就是大兴土木,在日本乡下常常可以看到莫名其妙的体育馆,博物馆什么的。300人的村庄,平均年龄70岁,嗨,建了一座可以进行世界级比赛的体育馆。干吗要建?建馆能有钱,建好了还可以向政府要维持费,日本农民的收入中,土木费用和务农费用差不多,有些地方土木所占比重还要高一些。经常听的到人在抱怨说北海道的高速道路上除狗熊以外没活物在跑什么的。
所以有时候看日本人干事真是土的有趣。最有趣的一件事是10年前的一件事,山东人往日本卖大蒜头,价钱太便宜,弄得日本农民活不下去了,就有议员建议政府要采取措施,政府也真傻乎乎地对山东大蒜头进行制裁。中国就来了一个反制裁,反制裁品目中有一项是手机。当时手机在日本也还没有普及,通产省宣称手机出口只占对华出口的0.3%,所以无所谓。话音刚落,手机在中国开始普及了,这一下是那个痛哟,眼睁睁只能看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在中国卖手机。后来制裁是取消了,但是中国人记了仇,日本手机在中国审批起来特别严,NEC有一款手机光审批就花了一年,一年后的手机你卖给谁去?就为了几颗大蒜头,丢了几百亿美元的生意。后来大阪又有人要制裁中国的毛巾,一来城里人说话没人听,二来刚吃过亏,通产省对大阪人说,改动什么脑筋动什么脑筋去,就别动制裁中国毛巾这个脑筋。
日本人也知道自己土,所以特别喜欢说别人也土。在京都开的世界环境会议大家都知道吧?那次美国来了一百多位议员,日本人就叫了:这一百多位议员中有70多人居然从来没离开过北美大陆,你看多土?他就没想到,人家是老大,没必要出去溜达。日本议员是成天往外跑,不是美国就是中国,去年五月黄金周,跑美国40多人,跑中国40多人。今年被愤青闹了一下,跑美国50多人,跑中国的就只有五个人了。他那跑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想说:我其实不土,我那后边有人,我去美国见到了谁谁谁,我去中国又见到了谁谁谁,除了我那一亩三分地选区,我也有能说上话的地方。
但也就是这种缺乏自信,就是自民党和日本人最土的地方。
二:“独裁”的日本政府
日本有一个名词“55年体制”,什么意思呢?1955年以后,日本政坛形成了两大党派,一派是万年执政党的自民党,一派是万年主要反对党的社会党。直到1993年在恶名高著的政坛黑手小泽一郎的策划下,羽田孜率羽田派从自民党分裂,宫泽喜一内阁垮台为止,日本政坛一直维持着这一构图。以后经过细川护熙内阁,羽田孜内阁以后,自民党又和前敌社会党联合,组成以社会党委员长村山富市为首的内阁,以后的桥本龙太郎又把总理的宝座夺了回来,经小渊谦三,森喜朗一直到现在的小泉纯一郎。又还是自民党执政。还是“55年体制”的延续。
可以说,日本战后几乎是一党执政,但是能不能说日本是一党独裁呢?我觉得不能这样说。首先第一,与很多国人想象中的不同,自民党没有所谓党章,党纲,只有具体的政策。意识形态味道几乎淡到无。他只是一个选举团体,一切为了下一次的选举,所以为了获得选民,他们准备做这个,做那个,忙的不亦乐乎。其实民主国家的政党大多如此。
其次,自民党内部派阀众多,桥本派,森派(小泉就属于森派,所以日本传媒经常有到底谁是总理的说法,这种说法可能有点过分,但是森喜朗对小泉纯一郎的影响力很大这一点是肯定的),高村派,龟井派等等等等。组阁时大家讨价还价,坐地分赃,真正的暗想操作,比如小渊谦三总理在任上死了,几个人关在酒店里两天,就定下来森喜朗为自民党新总裁,接下来理所当然地就成了日本国的总理大臣,这件事当时是被批判得很厉害的。所以后来小泉上台时就大造舆论进行选举,小泉第二任的时候要搞选举却没对手,愣拉也要拉两人来作为小泉的竞争对手,要不然选民那儿通不过。照国人对于党派的理解的话,自民党可以分为无数党了,起码就意识形态来说自民党是具有极广的覆盖面,自民党内的左派观点和日共都快差不多了,而右派的代表可以举一个原干事长石原慎太郎来作为例子。
自民党内的派阀中是不是就看法一致呢?也不是。那为什么要有派?俗话说人多好办事,帮派大了组阁时会长能混个总理当当,自己的派系的阁僚名额也摊得多。那为什么不干脆就一个派?理由是钱,会长得是敛钱的好手,你能敛到多大数的钱,你才能搞个多少人的派。政治活动是很费钱的,据说一年得个一两亿日元,也就是一两百万美元。50个人的派阀一年要多少钱?原来田中角荣是一把敛钱好手,“金权政治”这句话就是从他那儿来的,所以当年的田中派如日中天,气派无比。田中一垮,没人养得起那么多人了,于是田中派也就随之四分五裂。当然也不是派阀大了就一定当总理,当年的海部俊树就很有意思,他是最小的派阀的会长,因为大佬们谁也不服谁,争不出名堂了,政府又不能没有总理,就折衷了一个最小的小弟,这一下谁都没有意见了,海部也就过了一把总理瘾。
从哪儿弄钱呢?五花八门的政治捐款,都是些介于贪污受贿和沿街乞讨之间的玩艺。正当和非正当很难区别的清楚,可以说是政治捐款,也可以说是回报。但是别人有收入才会有回报呀,政治家的任务不就是使大家都有钱赚吗?政治和金钱的问题在哪个国家都是扯不清的问题。所以政治家的贪污案往往一审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结果还是审不清楚。田中角荣,金丸信不都是没等到审完就一命呜呼了吗。有个叫中村的原建设大臣涉嫌受贿被抓起来了,关在大狱里面还接连两次当选,因为没判决以前他是推定无罪的,这也是一种奇观。
篇幅拉得太长了,BBS里面的贴子,超过3000字就没有人愿意看了,日本政治家的贪污以后再写专题吧,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和中国相比。
说句怪话,政治家原来是选民选出来执政的,但有了这个职业以后,就起了异化,政治家只是为了选举而存在了。一个没有强烈意识形态色彩,受民选制度制约(日本的选举基本上是很公正的,不象台湾那样贿选公行。)的由众多派阀组成的自民党,独裁的起来吗?它只能就是忙于选举,为选举聚钱,为了聚钱而制定各项法律法令来使各利益团体满意从而乐于为其提供政治活动资金。这样一来,立法权倒是用得很好。道理很简单,总得使各利益团体有钱可赚才行。
再举一个例子,很能说明问题。十来年前有个奥姆真理教,在东京地铁里放沙林毒气,死伤不少人,就有人要求宣布奥姆真理教为非法。日本有一个“破坏活动防止法”是可以宣布某个团体为非法的。宣布为非法后,团体的名称不能再用,三人以上的团体成员聚会即为非法等等。但是,所有的政党都反对,那个法是当年麦克阿瑟在韩战时定下来对付日共可能的暴动的,制定以后一次也没有用过。倒不是有人同情奥姆,而是大家担心,你今天可以宣布奥姆为非法,明天你就可以宣布日共为非法,后天呢?长而久之,日本就会变为独裁国家,所以这个先例决不能开。至于奥姆怎么办?好办,警察叔叔辛苦一点就是了。
那么自民党能够长期执政的原因究竟在哪儿呢?我看是在它有一个坚定的支持层:农村人口和建筑业,这在冰眼看日本之一里面谈过了。再看看日本其他政党的支持层就知道了:日共,支持层主要是律师,医师,教师这些自由职业者;公明党,支持层是创价学会这个宗教团体;民主党,支持层是工会,而日本的工会本来就是御用工会,这几年随着经济的不景气,更是一蹶不振。所以没有其他政党能够和自民党在支持层上相比。
那么,日本政府又是控制在谁手里的呢?控制在高级公务员们手里。更准确地说,是控制在一小批东京大学毕业的精英官僚手里的。日本的政府机关雇员分为职员和公务员,每种又分为地方和国家。国家公务员分初级和高级,(原来有还有一种外交官,日本皇太子妃小和田雅子就是外交官。现在外交官和高级公务员统一起来了),每年高级国家公务员就招考300多人,其中东大出身者能考上70%,原来还更多,最多时占到90%,这几年受到批判,其他学校毕业的比例高了起来。但是光考上是没用的,不是东大毕业,考上高级公务员也爬不上去。日本政府各省局长以上任免名单都要登报公布的,想从每天报纸第二版的任免名单里面找出一个不是东大毕业的人可真不容易。
这些高级公务员从处长做起,爬向公务员的顶峰--事务次官。大臣和政务次官都是政治家,也就是议员,随着内阁的更迭和改组而走人,这些高级公务员是不换的。大臣和政务次官都是外行,只能拿着公务员们为他们准备好的讲稿去国会答辩,而这些高级公务员们都是真正的专家。前几年一提起日本的国际竞争力,第一条就是日本的公务员制度,但现在也暴露出不少弊端,提出了不少公务员制度改革的方案。
日本经济高速增长期时,有所谓“政官民三位一体”的说法。现在不景气了,反过来有了政官民互相勾结的弊病。日本政府的权力是很大的,对经济的干涉度很深,有点像苏联那样的社会主义国家,但权力很大并不是独裁,因为公务员不参与政治。这套政治体系是当年麦克阿瑟设计的。有这么一种说法:麦克阿瑟本人是一个坚决的反共分子,但他在日本所实行的却绝对是社会主义。几年前有一次当时的自民党干事长加藤宏一和日共书记长志位和夫在电视里面吵了起来。志位质问加藤为什么原来可以的事情现在不行了,加藤的回答令人喷饭:“原来我们是搞的社会主义,现在开始我们要搞资本主义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哪国的电视?
冰眼看日本之三:色咪咪的日本男人
我们公司的事务员都是雇的日本小丫头。日本女事务员(日语叫OL,Office lady的意思)的制服都是西服背心加裙子,我们公司不一样,外面再加一条围裙,弄得象餐馆似的。有些客户觉得奇怪,问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说,还不是你们这些色咪咪的大叔(日语发音是H NA O SAN)给闹腾的。
我们办公室小(日本的office租金太贵),文件资料堆的到处都是,柜子顶上也有,小丫头们有时要站在凳子上去拿柜子顶上的文件,那些色咪咪的日本大叔们就敢公然把头伸过去看小丫头们的裙底风光。小丫头们当然不高兴了,又不敢得罪客户,于是我们想出了这个穿围裙的法子,好歹小丫头们在心理上觉得安全一点。
意大利男人和法国男人的殷勤是挺有名的,用英语说他们那是fresh,而日本男人就不能用那个字,因为日本男人不是以一种欣赏的目光在看女人,或者是用一种骑士精神在对待女性,而是纯粹是从性的观点在看女人。那么用什么字呢?想了想,没有。还是用日本字吧:H。这个H是从哪儿来的呢?据说是在昭和初期开始一些时髦女性用来代表husband的隐语,那么这个字的意思也就是赤裸裸的----夫妇嘛,还能干啥。
赤裸裸到了什么地步呢?到了JETRO(日本贸易振兴会)要对各公司下通知,要求各公司对驻外员工加强教育,不准乱说乱动,以免被卷入性骚扰诉讼。因为三菱自动车(北美)几年前曾发生过这类诉讼,结果三菱自动车(北美)败诉,美国的官司一旦打输了,随之而来的巨额赔偿可想而知:赔了三千万美元!
不教育不行,日本男人在国内是无法无天的,讲几件匪夷所思的邪门事吧。
一次客户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慰安旅行,日本人的所谓旅行就是泡温泉,泡的时候有人在把男池和女池分开来的墙上找到了一个小洞,这时奇观发生了:社长掐着表,大家排好队轮流凑在那个洞前面看,谁也不准多看一秒。
还有一次在访问客户时,听到他们的常务在问一个小丫头:“你的胸脯那么大,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丫头:“当然是真的了。”
常务:“为什么?”
小丫头:“真的假的不一样的。”接着花了30分钟给那位常务先生讲解怎么看胸脯的真假,托福,我从此以后也学会了看真假。
还有一个客户,特别喜欢摸小丫头PP,我只好对他说,如果以后再这样的话就不能做生意了。他很不理解,说小姑娘的PP不就是给人摸的吗?我说我不管,反正你在我的办公室不准摸。他问我为什么,我只好说实话:看到你摸我也想摸。
在日本时间长了,老夫也染上了日本鬼子的怪毛病,接到国内电话,说断了一根PIN,要我们赶快发一根给他们,老夫放下电话就指示CAD担当的小丫头:“赶快给中国XX公司寄一根JB去”,小丫头脸不变色心不跳:“哈依,请问尺寸是多少?”
就连有名的经济学家早稻田大学教授植草一秀都在地铁里面把镜子伸到女学生的裙子里边去给警察抓了现行,弄得身败名裂。你说这泼日本男人不教育教育能放他们出国?一个个等着吃官司吧
说了这么多,大家可能会以为日本男人都是色情狂了吧?恰恰相反,日本男人在平均意义上还可以说有点性无能。两年前出过这么一件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事情:日本的议员们大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有个做过总务厅长官的自民党议员太田诚一,在一次公开演讲时讲到不久前发生的早稻田大学学生的集体强奸案时居然说:那些强奸犯总算还有性欲,比那些连婚都不结,小孩也不养的人好。结果弄得轩然大波。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本意:他是在表示对出生率低下的担忧,但是场面上的话不能那样讲呀。
我们公司里的几个日本小伙子就看不出他们还有什么欲望,更不要说性欲了。成天除了工作以外就是看漫画书,用手机发伊妹儿,要不然就是琢磨上哪儿整一辆二手车。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活着干什么?可能日常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太大,人的基本欲望反而被压制起来了,为了缓解这种精神压力,日本社会和日本男人选择了一种奇怪的放松方法,就是不断地对女性进行性骚扰。或者包括大众传媒在内的社会也在不断制造大量有性骚扰嫌疑的话题,有一位日本女演员叫藤原纪香的大家可能都知道,说实话纪香的身材确实不错,但原来就是身材还行,并不是超级明星。5年前,有一家体育报在老人节时对1000名75岁以上的老人做了一次很具有日本特色的社会调查,题目是“你最想(被)CAO的(男)女影视明星是谁?”其中名居女星榜首的就是藤原纪香,这一下她一夜之间成了超级明星。
日本还有一种让外国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社会现象,就是娶大娘子。中国虽然有所谓“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但也几乎就到此为止,而且也不多。而日本家庭女大于男的现象十分普遍,特别是有名人。原来的田中角荣访华时印发的内部资料中说他太太比他大8岁,当时中国人吓了一跳,其实在日本不稀奇。知道宫泽理惠的人很多吧,日荷混血儿,18岁的时候那可真叫漂亮,而就是这位漂亮的小丫头,居然被未婚夫(一位相扑横纲,当时18岁,和她一样大)抛弃,情敌是一位28岁的老阿姨!
28岁的老阿姨河野景子到底是TBS的看板节目主持人,漂亮,说得过去。那享名日美两国的棒球运动员铃木一朗呢?讨了一个电台主持人,比自己大8岁,而且长的特别不利于环境。怎么解释这些现象呢?社会压力太大,娶大娘子又当妈又当姐又当老婆,男人轻松。在外面那么累,回来还有一个跟你缠不清的嗲妹妹,你受得了吗。
所以说,由于社会分工的畸形,日本男人在社会学的意义上来说,不能算真正的“男人”,他们没有照顾女人,孩子的能力,而只能被人照顾,他们属于心理发育未成熟的一群。
四:疯狂的日本女孩
我有一个朋友,和我同期进的公司,我派驻日本四年后,他被派驻纽约,可能是因为他老爷子是某市公安局副局长的缘故,小子一下子就是副主任。
临行前,我和他在一个酒吧里喝到早上3点,他说他一定要在美国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我对他说:“按你的条件没问题,就一条,管好自己就行了。”
那哥儿们一到纽约,就挂电话过来:“喂,纽约的日本人真多”。
我没言语,“嗯”了一声。
那哥儿们继续兴致勃勃:“都是女孩子诶”。
我还是没言语,因为我已经知道这小子下一句话是什么了。
果然,下一句是:“日本女孩子很热情诶”。
完了,这小子算是被糖衣炮弹打中了,等着瞧吧,还打自己的天地呐,等着被遣送回家吧!因为是朋友,就送了一句忠告“当心一点,好自为之,首先做好生意要紧”。
忠告管忠告,听不听那是人家的事。果然过了一年,那哥儿们因为生意成绩太差,回国去重操旧业:当他的工会主席去了。
开玩笑,敢去纽约的日本小姑娘,是能招惹的吗?
欧美有句话:“Ladies First”,这句话要到了日本的话,应该说成:“Ladies Last”。日本的女人不是人。我是生了个小子,如果是个闺女的话,早八百年就请调了,还能呆在日本?
儿子读幼儿园时,有校车来接,小孩子不懂事啊,车子一来一窝蜂地往车上跑,边上的阿姨不乐意了,把孩子们都赶下来,先让男孩子上,坐好了以后,再让女孩子上。也就是说,女人走出家门后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先让男人!
出了幼儿园,想上学,日本的公立中小学特别混蛋,充其量也就是个儿童收容站(日本的公立教育制度以后再谈),想读书只有去私立学校。东京的麻布,开成,神户的滩,鹿儿岛的拉扎尔,都是名牌,可是一条,不收女生。调低档次,进二流的吧,象白陵这样的男女共校,女孩子的考分要比男孩子高30多分才进得去,考中学哦,总共才三门功课!
有一次电视里面搞智力竞赛,主持人出几个暗示,参赛者猜是哪儿。日本的智力竞赛和中国的不一样,没有不准抢答的规定。主持人的第一条暗示“找女厕所很难”刚说出口,下面的答案已经出来了:“东京大学”。没错,还真是东大。
走上社会找工作吧,一般会社分事务职和一般职,女人就只能从事事务职,不能从事一般职,理由是一般职要加班,而女人要照顾家庭,不能加班,所以就只能从事事务职。日本社会认为:日本没有资源,只有人,只有人的打拼才能活下去,所以他们的理想社会是:男人是工作机器,女人是贤妻良母,来支持工作机器的良好运转及其培养新一代的工作机器和与之配套的贤妻良母。
日本社会是很保守的,家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社会细胞,因为家庭是工作机器保养场,家庭出了问题,工作机器就不能高效运转了,那还了得?所以社会对婚外恋,婚外情(日语叫不伦)的视线是很严厉的。十几年前有一部流行小说叫《失乐园》,就反映了这种社会现状和对这种压抑的反弹。结果被大众传媒拿来取笑政治,当年正好是自民党和社会党成立联合政权,传媒讥笑村山内阁是“不伦内阁”,说政权都是通奸政权,通奸小说荣登榜首不就是很正常了的吗?
日本男人是怎样看女人的呢?有一次听一个很有名的企业管理专家讲课,讲到产品质量管理的重要性时,那位专家举了一个例子,他认为日本输掉太平洋战争的一个原因就是产品质量控制做得不好。他说,太平洋战争初期,日本的零式战斗机比美国的P-36性能要好,这是由于日本工人的手艺人素质的原因,喜欢精雕细凿,完成品总可以达到或超过设计构想。而美国人从一开始就是大规模机械生产的粗制滥造。但是随着战争的进行,壮丁们都上了战场,情况就不一样了,日本的女人孩子们不会象他们的儿子,老公,父亲一样的精雕细凿,而美国的女人孩子们则和他们的儿子,老公,父亲一样的可以敷衍了事。所以美国飞机的质量基本没有变化,而日本飞机的质量却大幅度下降,更不要说美国后来开发的P-51野马式的参战,日本空军根本就不是美国空军的对手,不输才怪呢。由此可见产品的质量控制有时候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命运。话如果仅仅到此为止的话,我承认他的话几乎完全正确。但是接下来的话就有意思了:“所以要推广规范化,标准化,这样女人也能做过去只能由男人做的工作”。
日本女人的社会地位就是这样,苦不苦?很苦是不是?可是一个社会总有它公正的一面,日本社会对女人的公正性就体现在:对婚前女性特别宽容。所谓婚前女性,指的是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后刚刚就职的年轻女性,老处女可不算在内哟。一方面是这个年岁的女性特别可爱,还有就是想想她好日子也没几天过了,有什么事就算了吧。
所以这个年龄层的小姑娘是在黄金年龄,滥交,援交,抽烟喝酒是理所当然。社会对这些不良少女及少女的不良行为只是皱皱眉头,并不做严厉谴责。也难怪,谁来谴责呢?老爹?这不良的资金源不就是这些老爹辈的H大叔吗?那么老妈?用红楼梦里老祖宗的话来说是“自小人人打这么过”,只不过30年前你抽的大麻,30年后人家吃的是摇头丸罢了。于是这些不良少女更是有恃无恐,抹的三分象妖,七分象鬼,成群结队在马路上流窜,随时随地就在地上一坐,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说也奇怪,在日本时间长了,看到倒也不反感,反而由衷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年轻是好,可年轻也有年老的时候,怎么办?不结婚呗。但是社会对这点不宽容,玩玩过了,疯疯过了,该收心过日子了。以管不住嘴著称的前首相森喜朗就说过“年轻时候不结婚,到年老了要社会照顾,又这么便宜的事吗?”结果遭到女性团体的一致攻击,说他歧视妇女。
但社会就是这么想的,你怎么办?对于家境好点儿的女孩子还有另外一条路:去美国。想疯的去美国继续发疯,想上进的好女孩也只能去美国上学,找个工作,然后“出口转内销”回日本。这样一来不错,两头冒了尖的全去了美国,剩下些中不溜儿在日本,正好维持一个安定,平稳的日本。你说社会的这种平衡妙不妙?
至于我的那位哥儿们,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碰到的肯定不会是日本的好女孩,只能是那些疯女孩。在纽约打天下的豪情,就只能化作一腔柔情了。
五:“太监化”的年轻人
老冰在《冰眼看日本之二》中说“日本政府又是控制在谁手里的呢?控制在高级公务员们手里。更准确地说,是控制在一小批东京大学毕业的精英官僚手里的。”
那么作为日本的“有志青年”,目标就应该是:上东大,通过高级公务员考试,然后做职业官僚,治国平天下。
这其实没有错,这是作为儒教精髓的“学而优则仕”的体现。虽然日本人成天在嚷嚷什么日本人已经忘记儒教了,日本人需要向韩国人学习,学习韩国人的重视儒教。我看日本社会基本上还是一个儒教社会。起码是精神社会是一个儒教的精神社会。
在这种儒教的氛围中,有人考上了东京大学,却中途退学!社会应该怎么看这件事?应该谴责,批判,对不对?且慢,如果这位“无志青年”从东大退学以后,创立了一个网络公司,不到十年,现在股票上市,,年间销售额108亿日元(1亿美元)总资产达585亿日元(5.6亿美元)呢?而且还不断地兴风作浪,一幕又一幕地导演着M&A的活剧呢?
这有什么不对呢?这不是一个很伟大的创业家吗?这不是向旧习惯势力,传统观念挑战的改革家吗?这不很值得大家学习吗?
但是,日本社会却不那么看他,起码很有一部分人不这么看,在他们看来,LIVEDOOR的CEO掘江贵文简直就是一个混蛋。首先,他放着好好的东大不读,去搞什么因特网。其次,他的公司不好好做生意,成天寻思去兼并别的公司。再其次,那么年轻,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再再其次,他出来不穿西装打领带。再再再其次......。
大家可能以为看掘江贵文不顺眼的都是七老八十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因特网的老人吧,还真不是。在LIVEDOOR和TBS(东京放送,日本三大传媒之一)打官司的时候,民意调查显示,20多岁到30多岁的青年人中对掘江贵文的支持率最低,低于40%,反而40多岁到50多岁的人对掘江贵文的支持率最高,达到55%!
怎么回事?实际上也好理解,日本社会是一个讲究“年功序列”的社会,从学校就开始的,日本学校的先辈可以任意使唤后辈的,但同时有照顾后辈的责任,一直到老。一辈一辈下来来几乎已经成为遗传因子的一部分了。我们办公室原来有个大姐大,进来最早,虽然没有任何头衔,但后来的小妹妹们全归她管,这样我们特别省力,有一个不是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多好。但后来要结婚,辞职了。我们还正在担心怎么办的时候,头一天连说话的声音都小的听不见的二妹一大早满脸浩然正气地来上班了,几个小丫头也很自然地就向她去讨注意了,嗨,真好。所以经常日本的年轻人比老人还要保守,因为他们受到的教育一直就是要听比自己年长的人的话,不管是生理年龄,还是工作年龄。他们自己也总认为自己还不行,还需要人带。到了自己带人的那一天,才认识到其实自己和原来没什么两样,只是原来没有给自己机会罢了。这就是对掘江贵文的评价好像倒了过来的原因。
日本年轻人的这种现象,可以称作“太监化”。日本本来就存在了少子化,高龄化等社会问题,现在这些年轻人又这么没有活力,是够日本社会喝一壶的了。
没活力到了什么地步?
对穿着没兴趣;日本年轻人的穿着,是要多邋遢有多邋遢。有一次在上海和平饭店,迎面走过来一位,老冰用日语和他打招呼,同行之人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再简单没有了:穿破裤子进五星级酒店的,除了日本的傻小子还会有别人?我们公司有一个小丫头,长的也不错,成年到头就是一款牛仔裤,当然颜色不一样。你要想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不需要看日历,只要看看岩谷那小丫头的裤子颜色就知道了。这几年还兴起了KOSIPAN,也就是把裤子褪倒不能再褪的地方穿着,本来亚洲人的腿就短,这一来腿就没了,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对吃没兴趣;女孩子怕发胖,可男孩子怕什么呢?老冰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原因,干鬼子活,得有一点基本功:一顿两顿可以不吃,一晚两晚可以不睡,要不然干不了。老冰们到了交货的时候,也是经常连轴转,不吃不喝不睡,怎么了?边上人家本田的部长都已经两顿没吃了,你好意思去拿就在手边的饭团子?时间长了胃就可能萎缩了吧?
对钱呢?前不久出过这么一件事,名古屋有一个小伙子买了一大堆破产公司的垃圾股票,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垃圾股票居然涨了,小伙子赚了3000多万日元(30多万美元),小伙子这一下反而傻了。怎么,钱来得这么容易?这一来自己的人生方向在哪儿?小伙子作了一个很奇怪的决定:爬到一座大楼的顶层,把个3000万给洒了,造成交通堵塞(能不堵吗?),被警察逮捕了。这件事是一个特例,甚至可以说这小伙子有点不正常的,说明不了问题。但是有趣的是我周围的日本小伙子的反映,几乎都表示:虽然自己不一定会那么干,但是能够理解那个名古屋的小伙子,没一人说那个小伙子是变态神经病的。
日本有一个词是“NEET”,什么意思呢“Not in Education, Employment or Training”,没在学习,就业或受训,中文有没有对应的词?这部分人全日本有52万!注意,不是说的失业者。
对这没兴趣,对那没兴趣,总会对什么有兴趣的啦,还真有,什么?携带电话―手机。裤子可能会忘了穿,手机决不会忘了带。用手机发伊妹儿是日本人的发明,原因是日本电话费太贵,NTT开发出来吸引用户的,但一出现就改变了日本社会的面貌(中国现在也一样),人手一机,手指乱颤。现在的mobile系统再加上游戏,音乐,完了,人生只需要一样东西了:手机!本身现实世界就使得人人都想逃离它,现在有了一个这么好的道具,能不受人欢迎吗?日本人本来就拙于口舌,现在连话都不要说了,多好!看过一个电视节目,GG和MM约会,两人呆了一天,说了不上十句话。一分手,嘿,不约而同掏出手机,给对方发起伊妹儿来了,那刚才在干嘛?
mobile开创了几万亿的市场,同时很多人把经济不景气的原因也归罪于它:mobile把青年人的钱和时间全吸引过去了,让青年人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你不管做出什么东西来也没有人来买。所以网络和mobile是万恶之源。
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吗?
美国9.11以后,全国上下回想着一首曲子“God Bless America”(天佑美国),我挺喜欢那个旋律,就从网上down了下来,做成MD在办公室里当BGM,一个小伙子问我是什么曲子,我告诉了他,他仔细听了会儿,很严肃地对我说:“要是日本也有这样的曲子,我也爱国。”
六:老太老太也会“变态”
如果你问一个日本男人:“你太太最希望的是什么?”,如果你和他熟到能开开玩笑,他很可能会对你说:“可能是盼我死吧。”
别笑,如果人与人之间真的是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关系的话,对于中年以上的日本妇女来说,死老公可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好到什么程度?首先,老公的生命保险来了,一般日本人都有一亿日元以上的保险,这就是说老公死了,一百多万美元来了。
一百多万美元管一百多万美元,住房的分期付款怎么办?放心,那也有保险,借款的是老公不是,老公一死,债权没有了,一幢房子归了老婆。
光有房子有什么用?养育孩子不也要钱吗?没事,有母子家庭津贴,母亲工作不工作不管,按月发,到小孩成人为止。不仅如此,所得税免了,健康保险也免了。
小孩成了人,女人不要老吗?没关系,有“寡妇年金”,老公年金的70%归老婆拿了,加上自己的那一份国民年金,还怕活不下去?
你说,死老公是不是一件大好事?老公活着,白天不见人,晚上还添乱,每天好吃好喝的的伺候着,不高兴了还要吹湖子瞪眼睛,猫厌狗嫌的是不是?
其实在日本退休后离婚的事很多,退休前老公成天不在家,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讨厌,忍一下也就过去了。这一退休,搁一个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臭老头在眼前,看着堵心,碰着恶心,倒楣的是这臭老头还自以为是以主人公自居,对什么都要发表意见。得了吧,拜拜了您哪,离婚喽。
日本女人不是社会地位很低吗?不是很苦吗?为什么社会对这些寡妇又如此厚爱呢?其实这不是在厚爱女性,是做给男人看的:拼命去吧,死了也不要紧的,老婆,孩子不会饿死的!
日本社会男尊女卑,女人出去办事,肯定处处受刁难,最常听到的就是:“叫你们家主人来(日语称老公为“主人”,而称老婆为“里面的人”!)”,冰太为此受过不少气,老冰就教冰太一个方法:不说日语。冰太的日语其实可以,但现在办事起来不说日语,说英语,东洋鬼子怕西洋鬼子,哪怕只是女西洋鬼子,甚至是假女西洋鬼子,东洋鬼子听见英语绝对不敢再罗嗦,一般情况下不可以的事情这时也全部“哈依”。老冰怎么知道的呢?有一次老冰去淡路岛世界花卉博览会玩时一时兴起,用英语向小姐问路,结果是不但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而且会场派了一个PPMM全程陪同,细心解说,老冰舍不得离开那PPMM,在会场里转了整整一天。
而在日本家庭里则女尊男卑。很简单,“主人”离开了“里面的人”活不下去,家里还有多少钱?儿子读几年级了?“主人”日理万机,管不了。全是“里面的人”在管,和“里面的人”吵翻了,哼,看你明天穿什么内裤?有能耐你光着PP去上班!
那些倒楣男人在家里受了“里面的人”欺负,出去了就更加变本加厉地去欺负别人家的“里面的人”和那些就要成为别人家的“里面的人”的人,同时那些“里面的人”们也把一肚子气撒在自己的“主人”身上,整个一个恶性循环。
日本的老两口,女方先走了,男的很快就会跟着而去,而男的先走了的话,你看着吧,顿时女的年轻了起来,精精神神的准能再活个几十年。我有个客户,老爷子有一手绝活:能在金属上开直径细到0.2mm,深度达20mm的圆孔,而这是精密设备少不了的。养了两个儿子,全是国立大学毕业,一个进了水产公司,一个进了化学公司,嫌老爷子没出息,一辈子就开那么一个小作坊,要进大公司去发展。老爷子火冒三丈:“八格野郎,老子没出息?你们开的奔驰不都是老子给买的!你们就有出息啦?看你们将来有没有出息给你们的儿子买奔驰?”说着老爷子关门歇伙,退休不干了。
退休以后不到两年,老头就生了胃癌。两个儿子一个在泰国当厂长,一个在马达加斯加买章鱼,老爷子半夜3点钟走的,就老太太一人在身边。老太太也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医院的护士叫她打电话给亲戚朋友,这老太太当时可能真是糊涂了,就记起来我的电话号码了,半夜三点钟打电话给我。我一听电话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说我马上就到,医院离我们住的地方开车也就10分钟吧。我一边开车一边想,老太太呀老太太,老爷子兄弟八人你不喊,把我个老外喊去有屁用啊?到了医院我问她,你的电话号码簿呐?老太太这才明白过来,把电话号码簿给了我,又继续去哭她的“主人”去了。
说着话,那老爷子也走了三年了,现在回过头来再看那老太太,整个越活越年轻了。原来成天在家里,人胖的象个桶,现在天天在外面打义工,帮忙护理残疾人,老年人什么的,累的都出腰身了。上个月去看爱知万博,没想到在那儿也碰到了她,自己掏钱去那儿帮忙捡垃圾。碰见我就告诉我今年又去过了那些国家,“印度的咖喱真难吃”什么的。
跑到世界哪个犄角旮旯,都能看到成群的日本老太脖子上挂着护照,在一面三角旗的指引下糊里糊涂地走向什么地方(老头也有,但比起老太来少得多了)。原来来中国的不少,现在改去印度了,反正她们也分不清中国和印度有哪儿不一样,是外国就行了。
日本人的平均寿命长,日本老太太就更长了,平均85岁(老头77.8岁)。不知道是不是寿命长了,青春期也跟着长?反正有时候日本老太的举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变态”,老冰在“冰眼看日本之三”里举的老太追星族就是一个例子。有一次老冰在咖啡馆等人,边上一位老太太过来搭讪,拿出一摞照片,说是在韩国拍的,什么《冬季恋歌》的拍摄现场,好在就在此时朋友来了,救了老冰,否则老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光是裴勇俊,日本老太说起什么“贝肯汉姆”,“姚明”什么的也是情急吼吼,面红耳赤,比18岁的小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哦,也不是,有一点肯定不及:18岁的小姑娘的机会怎么说也比60岁的老太要多吧。
七:“无所事事”的老头
日本的老人是很优裕的,特别是现在的一代老人,年金收入很高,不要交税,免交保险,公营交通几乎对老人都是免费的(起点年龄随地区不同而不同,因为那是各个地方的财政开支,一般是从65岁开始),又没有家庭负担(日本人没有带孙子的习惯),成天除了打义工,就是出国旅游了。有人很骄傲地跟我炫耀:“这是在敦煌买的挂毯,两万元人民币”,我拿过来一看,也就价值一两百块的一块破抹布而已,心想,反正你有钱,就当替你的老爷子向中国人付赎罪钱吧。
但是这种老人的优裕是不是万岁万万岁的呢?回答是:否。出生率的底下,就业人口的减少,社会人口的老龄化,缴纳年金保险的人数年年减少,领取年金保险的人数年年增多,也就现在的老人们是最后的幸福一代了。不过大家也心平,到底现在的日本是这些老人们给苦干出来的,现在多拿一点也是应该是不是。再加上这些老头老太参加选举特别积极,个个政党都争着要拍他们马屁,这没办法。中年人苦,青年人苦,在老冰看来你受苦活该,给了你选举权你不用,政策不向你倾斜你就不能怪制定政策的人了是不是?
老冰说过日本老太太精神的都变态了,那老头呢?也那么精神?不,老头可怜。日本的男人都是工作机器,除了工作什么都不会,就连日本人最喜欢的高尔夫也是工作的延长线:不是为了和客户联络感情就是为了增进公司内部的和睦气氛。
你说,这样的一个老头,退休回家了,除了给家人一个怎么莫名其妙家里多出来一个陌生人的感觉以外还能有什么?
知趣的老头,想法子到外面去找些事干干,有还去上班挣钱的,但那都是些手艺人,一般的人嘛,周围的后辈好不容易把你给盼走了,能挺直腰杆活一阵子了,你说你回来那不添堵吗?用句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爷爷,您就别回来啦”。
都干些什么呢?比如喜欢打棒球的,到附近的中小学去当业余教练,想方设法培养出一批职业运动员来,完成自己未竟的职业运动员梦。或者拍几张照片,向什么大赛投投稿,一不小心还中了,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艺术家,对自己错误的一生嗟叹不已之余,立志要把浪费掉的时间夺回来,每天背着照相机,三脚架,拍海,拍山,拍花,当然还有象花一样的姑娘。
什么都不会?走路会不会?会走路的话爬山去。日本山多,虽然按中国的标准并不高,但也不好爬,日本的长野县一带有一片山叫“南阿尔卑斯”,一开始老冰觉得日本人怎么这样变态,连山名都不会取呀?后来有一次去了才知道那名字是德国人给取的,因为和欧洲的阿尔卑斯山景色相像。确实是象,白山黑水绿草,和你在《音乐之声》里面看到的景色一模一样。在山上就能看得到一队队老头,背着全付行头,不知疲倦地在“天天向上”。当然经常会出点儿意外什么的,弄不好送掉老命。
怕死?那就去钓鱼吧,海边常看到老头在钓鱼。最邪门的老头是钓起来了,拍一张照片,然后再把鱼放回海里去的那种老头。哪是在钓鱼,就是闲得难受。
不管怎么样,这些老头总有事可干,而且还挺专心,所以这些老头没事,能活长久。
那么活不长久的老头都是些什么人呢?是那些没事了,成天跑扒金库(pachinko,一种半赌博方式,日本是禁止赌博的)或者是逛风俗院(也是一种半妓院,日本也禁止嫖娼)的一类。本来退休了生活节奏就起了变化,再加上这种花钱又耗精力的爱好,家里人肯定还要骂,三下五除二,见天照大神去了。
还有就是那些好喝酒的老头,日本人喜欢喝酒,但酒量一般都不大,老冰在日本不止一次把客户喝的第二天上不了班,但日本人还是喜欢喝。日本人下班后喜欢去小酒馆喝一点,其实有两个意思:第一是下班晚,9,10点钟了,先找点东西垫垫饥,二来是白天工作上有点什么不痛快,借了酒劲消了它,一进酒馆就没有了上级下级,前辈后辈了,大家有酒喝酒有牢骚发牢骚。有一年在报纸上看到过这样一条变态标题:“虽然是空前未有的不景气,大阪去年还是有19人冻死街头”,这种“虽然。。。还是”的逻辑你能看得懂?其实是这么一回事,冻死街头的不是homeless(无家可归者),而是喝高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迷在哪个小胡同里面躺下来就被冻死了的酒鬼们。
这么喝不喝出病来才邪门呢,老冰总认为这是日本男人活不过女人的一个很大原因。
女人比男人长寿,也不是说每一个女人都比每一个男人长寿,总有鳏夫光棍。那些鳏夫光棍要想再婚就难了,你说老太们活得滋滋润润的,谁愿意去找一个老包袱来伺候呀?可没个老伴这些老头还真没法活,因为什么都不会呀。所以有不少老鳏夫,老光棍就到国外去找老伴,南美,东南亚什么的。中国来的也不少,四五十岁,夫妇下了岗,儿子又要上大学了,怎么办?狠狠心,离婚嫁个日本老头。这样的中国大嫂老冰也见到过几个。过的怎么样老冰也不知道,反正老冰总是对她们讲这句话:“再坚持几年,老头死了,家产不一定能得到,起码那年金总是你的,到那时候再回去吧。”
八:“混帐”的日本教育(1)
日本是教育的先进国家。明治维新以来日本政府就很注意教育,可以说明治维新是一次教育维新也不为过。到现在还能从日本学校的一些规矩中看得出明治维新时代的痕迹。
日本的小学里中午供应午餐,叫“给食”,不是免费,但和免费也差不多,一个月五千日元把,随便打一天工,收入绝对不止这个数。为什么要给食?日本的妈妈们不工作的很多,而且小学生从家到学校一般只要走不超过10分钟的。完全可以回家吃,也可以带便当的。似乎找不到要给食的理由。给食的理由要追溯到明治时代了,那时候日本人还穷,一般人家是吃不饱的,而且小孩是很贵重的劳动力,穷人不愿把孩子送去读书,政府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采取了“给食”的办法来吸引学生,另外,不准带便当也是怕小孩在吃饭时争穷比富,弄得富人得意,穷人自卑,大家吃一样的伙食,增进平等观念。
还有就是穿校服,日本的校服的由来和给食的由来是一样的。现在大城市的公立小学一般都取消了校服,小城市和农村及其私立小学还穿校服,但已经不是免费的了,特别是私立小学,校服是一种很好的宣传工具,吸引着爸爸妈妈们。中学基本上还穿校服,也有很少的中学不穿校服的。日本的教育制度和中国现行的一样,也是6-3-3-4,不同的是春季开学,(老冰在文革是被秋季改春季,然后又是春季改秋季的折腾过一回),其中义务教育是9年:小学,初中。高中是要考的,往往听到人们在解释问什么是那个高中出来的理由时说“那儿的校服漂亮”。也有不穿校服的高中的。像有名的神户滩中就没有校服,但是因为人家有他没有,所以和有一样:上下学时间不穿校服的就是滩中的。
日本政府把教育看得很重。什么叫“很重”?举一个例子:日本是一个自然灾害很多的国家,什么地震,台风,海啸,滑坡等等等等,全国各地都有避难所,这些避难所一般都是该学区的中小学,也就是说:这个地区最坚固的建筑物是中小学。有人可能会问:这些中小学就坚固的能抵御得了那么大的自然灾害?那没关系,到发生连中小学校舍都抵御不了的自然灾害时,您也不用费心找避难所了,反正什么都没有了。
日本全国没有文盲,大学的招生能力已经超过考生人数,只要你想上大学,就肯定能找到一个大学去上,当然上完了以后会怎么样没人知道,同时学费也很贵,但是你可以找银行申请几乎是无息的教育贷款,还款条件也十分优厚;各个地方自治体还有奖学金(有要还的有不要还的);几大大众传媒像读卖新闻,朝日新闻什么的也提供半工半读的奖学金,每天帮他们发4,5小时的报纸,他们给你提供食宿,交学费,每月还有9万日元的零花钱,当然你得是日本人;换句话说,你如果上不了大学,那可能原因很多,但绝不可能是钱的原因。
照这么说来,日本教育岂不是完美无缺了?
正好相反,日本教育是各行业中受批判最多的,最混账的,也是让人想不通的事情最多的。
从幼儿园,托儿所说起吧,日本的幼儿园是私立的多,公立的是托儿所,当然收费便宜,但是少,得到区役所(区政府)去排队,说出你要上托儿所的理由,比如太太要工作什么的,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安排。进私立幼儿园吧,学制是两年,每天只管半天,吃完中饭,妈妈们就得去把宝宝们接回来。这就是日本教育的第一个混蛋的地方:建立在妈妈们不工作的基础上。没事就传妈妈们到学校里去,为了节约经费,学校的很多工作也由妈妈们来,比如打扫卫生什么的,那有工作的妈妈们怎么办?不去也行,但要注意了,日本人是喜欢抱成团欺负人的(日语叫IJIME),欺负谁呢,欺负那些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人,所以,工作妈妈的孩子很可能成为被欺负的对象。我们公司有一个小伙子,长的一表人才,但据说从小就受人欺负,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他长的漂亮,一直到上高中了,女孩子们开始护着他这才翻过身来,翻过身来了反而开始欺负女孩子,男人就是MMD没良心。反正在日本你得注意一条:不能和别人不一样。
幼儿园出来了,上小学了。小学开始就是真正的“教育”了。日本教育区分的十分清楚:精英(elite)教育和工具(tool)教育,将来的管理工具们的精英和受精英们管理的工具们,可以说从三年级起就让你自己选择,机会均等,不欺负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问你想上什么大学?国公立大学学校又好,学费又便宜,自然是大家的首选。老冰说过,日本政府掌握在一小撮东大毕业的精英官僚手里,想成为精英官僚吗?那就上东大吧。怎么上东大?有的是各种名牌高中,所谓名牌高中,就是每年有多少人能考上东大。怎么上名牌高中?先上名牌初中(日本叫初中为中学,高中为高校),一般名牌高中有75%是由名牌中学直升而来。那么,怎么上名牌初中?
这就是日本教育最邪门的地方。怎么上名牌初中,居然与小学校无关!
日本各地有不少所谓名牌小学,但大多数是“自动扶梯式”的,也就是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直升,但那都是有名私立的,像庆应,早稻田,还有什么”march”(明治,青山,立教,中央,法政)什么的,不是普通人去的地方,学费太贵。普通家庭还是想上国公立大学。要命的没有小学为此负责。为什么,普通公立小学居然反对学生学习!
日本在战后受美国的影响很深,包括教育,日本最大的教员工会的日教组在思想意识上非常反美,但在教育方法上很推崇美国式的自由发展,主张要给学生以自由的时间,不要负担太重,日本叫“ゆとり教育”,就是轻松式教育的意思。这本来也没有错,但在日本行来就挺幽默了:“轻松式教育”成了“不教育”了。
怎么个不教育法?比如,不准说圆周率是3.14,那对小孩太难,圆周率是3!英语的Sunday, Monday什么的全部背下来对学生太惨无人道,背三个就行了,至于星期四怎么办?那就祈祷天照大神保佑和老外打交道时没星期四什么事吧!谁要是敢说一句“学生应该以学为主”的话,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侵犯儿童人权,为人类公敌!
夸张了?没有,这是直到去年为止的日本绝大多数公立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现实!
本来义务教育就没有留级这么一说,因为一留了级就不是九年了,这样一来连小测验都没有了,布置作业的老师是老顽固,鼓励竞争是大逆不道,是对平等的反动。反正不能提“名次”这个字,登峰造极的学校连运动会跑步冲线时都要大家一字排好了,一起“冲”过去,以免被人指责为“鼓励竞争”。
但是,这种教育方法,行得通吗?
九:“混帐”的日本教育(2)
那种“轻松式”的教育方法,行得通吗?
当然是不可能行得通的。日本是一个东方文化的国家,日本人的思维方法和中国人差不多。比如日本的父母夸耀自己的儿子时和中国人一样:“我儿子在XX大学”,而美国人在夸耀自己的儿子时是说“我儿子是XX大学毕业的”。也就是日本的大学和中国的大学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怎么进得去才是最重要的。而只要进去了,几乎没有出不来的。国公立大学和私立大学的师资,教学质量,毕业后的出路及其收费上的巨大差距使得国公立大学的入学考试竞争非常激烈。光靠唱“轻松式教育”的高调是没有用的。
再加上本身“读书就能做官”,日本社会就是一个考试社会,什么都要资格,执照的。公司,组织内的晋升也要考试的。几年前连接一下上网用的ADSL MODEM都要专门资格的!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有比搞什么“轻松式教育”更加荒谬的事情吗?
但就这么荒谬的事情,在日本居然能够横行许久,却是有日本文化上的原因:日本是一个“立前先行”的社会,(“立前”是“大道理”的意思)也就是大道理压倒一切。对以美国式游戏规则为代表的现代国际标准的崇拜(加上公立中小学的官营性及其老师们的公务员身份带来的惰性)使得无人能够挑战文部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日本社会的平均性带来的,日本号称“一亿国民总中流”,也就是全民中产阶级的现实使人看不到精英教育的好处:只要有一份工作,就能过上适当的生活,为什么要去苦孩子呢?
那么公立学校出来的孩子们能不能上大学?能上,只是什么大学罢了,莫名其妙的大学多着呢,怎么看怎么都是野鸡半野鸡,也不是没有入学考试,(日本和中国不同,没有全国统一的大学入学考试的,各学校自己命题考试。全国有一个中心考试,但那只是一个资格考试,有些大学用来定自己的报考线的,再加上私立大学采用中心考试结果的也还不普遍)你不是怕数理化吗?咱们不考行不行,就考你国语总行了吧,总不成你日本人不会说日本话?就这样还是招不满人的学校还是有,私立学校他是一门买卖,没了生源还办个屁。前两年有些学校去中国招了不少人来,山形县好像有个学校600多新生,日本人只有18人(?),其余的全是中国、韩国等亚洲国家留学生,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本文讨论的范围了。反正这种大学好上。
出来了怎么办?日本从战后的经济到十多年前为止一直不错,只有没人,不愁没工作的,日本有一句谚语形容人手不够时说“连猫的手都想借来用”,何况人乎?再加上这种没上大学的,末流大学出来的本来就是作为工具(tool)用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被麦克阿瑟废止了的旧式高中的教学风气的怀念,老冰也挺欣赏那种高中教育,旧式高中对日本在战前的飞速发展功不可灭,有空也介绍给大家看看。
有了这种社会现实,“轻松式教育”可以长期存在的原因,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日本社会对所谓“轻松式教育”一直就存在着反对意见,说也奇怪,说日本是一个儒教社会,讲究“学而优则仕”,但并不讲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有例可证:一万人口中,研究生在学比例日本是二人,而美国是八人。就是说日本人并不热衷于读研究生。但对于本科及本科以前的教育,日本人是很热心的。公立学校不教怎么办?不能指望公立中小学,那是受文部省行政指导的,人家都提到人权这个高度来了,你总不能说你就支持侵害儿童人权吧。那还有什么办法?有的是。东方文化有一个特点,就是说的不能做,因为实际上行不通,而做的又不能说,因为说出去了要倒霉。日本也一样,和文部省讲不清道理的话就不和他们讲了,自管自作吧,于是社会上就产生了一个新的产业:进学塾,也就是补习班。
日本的补习班可真是一种产业:大的补习班居然做到了股票上市的规模,怎么样,匪夷所思吧?学生在学校里玩,下了课再拼命,也是一种奇观。现在手机普及了,小孩子拿手机的不稀奇,5,6年前,你看到一小屁孩子脖子上挂一手机,不要问,去补习班呐,爸爸妈妈怕他回家时在车上睡过了站(回家要晚上11点左右),准备打电话喊醒他或是让边上的人帮忙喊醒他的。
正规的补习班一般都是从四年级开始,也有从三年级开始的,这就是我在前一文中说的在三年级时选择是做elite还是做tool的意思。补习班也有等级,看历史上考试成绩而分别,每年考完了,补习班都要出广告,把今年他们补习班考上了学校的名单全部都要祥详细细登出来,包括出身学校和考上的学校,以便让家长们选择。有的时候也有掺假的:有的小孩转补习班的,一旦考上了,前面的补习班会来和你商量,怎么样?能不能借借你们家公子小姐的名字用用?所以广告的真假,有时候要问补习班的孩子们才知道。
为了考进好的补习班里的好班,又有了补补习班的补习班,从幼儿园就开始。日本人有一个习惯:一件事该谁做就谁去做,家长一般不管小孩功课,只是监督和提供后勤支援。我们小老板和小冰都没有去过补补习班,一来我们是中国人,喜欢辅导孩子,二来公司有几个光棍哥儿们姐儿们,在日本正闷的慌呢,正好折腾两个小孩来取得快感。两孩子都很容易地上了补习班的S1(super 1)班,去考试那天全公司的同胞出动,在考场外边侃大山,在场的鬼子们都知道了:有中国人来了。俩孩子考完了出来,一脸的坏笑,直嚷嚷:“简单,简单”,把边上的鬼子们全吓趴下了:到底是中国人。顺便说一句,日本人基本上都认为中国人比他们聪明,其实他们认为哪个民族都比他们聪明,但是没有人能比他们吃苦耐劳,所以他们能成功。也不知道这是在捧其他民族还是在骂其他民族。
这又是日本教育的一个混账之处:用税养的教育机构反而不管教育,纳税人还得花钱去买教育!不过这种状况可能将来会改变,文部省已经承认“轻松式教育”是“有问题”的,当然还不肯承认是错误的,但已经发了一大通誓要改变这种“学力底下”的现象。为什么文部省突然抽风了呢?原来2003年OECD对41个加盟国的27万6千15岁的孩子的PISA调查(国际学习到达度调查)表明,日本名列14位,在发达国家中仅仅比德国好,这下日本才急了,光讲人权还是不行,再讲下去社会就没有合格的劳动力了,就没饭吃了。
但现在日本的教育还是严重两极分化的。不读书的一群,和读书的一群。和中国“自古俊杰出寒门”不一样的是,日本读书的一群基本上是家境比较好的。这是因为日本社会比较平均的原因:通过读书来改变社会地位不是一种普遍的动机。家境不太好的家长并不认为他们过的不好,孩子将来和他们一样不是挺好吗,干嘛要花钱给孩子找罪受?但家境较好的家庭要保住社会地位的话,小孩必须受到良好的教育,要不然现在的企业,医院,事务所将来谁来接?
那么日本的学校教育还有什么地方和中国的学校教育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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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混帐”的日本教育(3)
不管你说日本的公立中小学怎样放弃自己的责任,怎样地退化成了“孩子收容所”,但由于国家权力的保障,人家毕竟是主流教育,大多数孩子还都是上的公立制中小学。一到年纪,区政府就会给你家来信,通知你们家孩子该上学了,哪一天到什么小学去报到去。你如果不去,你得和区政府说明理由:你去上什么私立小学。但不能不去,否则是犯法的。奥姆真理教事件时有一位坂本律师因反对奥姆真理教而被奥姆真理教灭了门,同时惨遭毒手的还有一岁的儿子龙彦。因为当时没有找到尸首,所以被列为失踪,到入学年龄了,学区的小学为小龙彦一直保留着学籍,教室里有他的桌椅,到7年后破案了,学校在为小龙彦开过追悼仪式以后才注销小龙彦的学籍。这才是义务教育制。
不管老冰怎么从在文革中已经被批的一无是处的“智育第一”的观点来批评日本的公立九年制义务教育,但有两点老冰是很欣赏的,也是中国教育体系中最缺乏的:首先是体能教育,公立中小学是进行“工具”教育的,作为工具,坚固性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日本学校很强调学生的体能活动。有些人所不理解的日本中小学生的短裤短裙实际上是从这个考虑出发的。小学还只是玩,不强调竞技体育,只要在地上摸爬滚打就行了,所以日本的中小学生回家的时候,一个个都是脏兮兮的。我们老板娘有一次说笑话,说她从小姑娘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象着那样一幅图画:有人敲门,她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怯生生地叫她“妈妈”。“现在是每天回来一个叫花子大模大样地叫我妈妈,比我当年想象中的脏孩子还要脏上十倍!”,老板娘很为浪漫的想象和严酷的现实间差距而忿忿不平。
老冰有个客户是经营磨具公司的,生了仨丫头,一年一个,刚到日本时去他们家玩过一次,那时候那仨丫头刚在读小学初中,一进门,院子里仨黑炭头一字排开跟老冰鞠躬,把老冰弄得一愣:怎么了,这哥儿们白白净净的呀!老冰不由得有了“灵魂深处一闪念”,很为那哥儿们抱委屈。去年又去了一次,仨丫头全上大学了,一进门还是一字排开给老冰鞠躬,只不过黑炭头变成了漂亮的白净丫头,老冰这次是心里对那太太心里那个惭愧哟,错怪人家啦!那时候的黑炭头是叫太阳给晒的,不是老冰瞎想的什么原因。
小学生也有玩竞技体育的,主要是棒球。(日本人特别喜欢在老冰看来特别枯燥无味的棒球,可能与日本人枯燥无味的民族性有关系,但老冰解释不了为什么美国人也喜欢棒球。)因为有附近的大爷大叔们休息天来学校当业余教练。现在也有玩足球的,但不多,原因和玩棒球的学校多是一样的:不太有像样的业余教练。日本法律规定学校必须有游泳池和体育馆,体育馆的另一个用途就是灾害时作为居民的避难所使用。
上中学以后就更加变本加厉了,全体都必须参加一个体育俱乐部,下午3:30到6:00为俱乐部活动时间,日语简称为“部活”,也就是说每天必须运动两个半小时!星期六还有,有的学校星期天还有半天!国内的小孩子们没有这样运动吧?中国学校里有一个“校队”的名词,搞的是精英体育,日本没有什么“校队”的,有比赛俱乐部所有人大家一起去,也就是说每一名学生都是属于某一个“校队”的,当然比赛时有“regular member”和“bench”的说法的。
这里要说明的是,不仅是“工具教育”这样重视体能,“精英教育”也是一样的。小老板和小冰就读的是日本数一数二的“进学校”(以升学为目的的学校),出过两位诺贝尔奖得主,每年1/3的学生能上东大的,够牛B吧,在运动方面和其他学校一样。小冰参加了一个土头土脑的俱乐部:篮球,去年还是全区第一名,全市也进入了8强,在市里比赛的时候,同场子的队就惨了:日本人和中国人一样,不相信“白猪”也会打球(日本人叫进学校的学生为“白猪”,意思是只管学习不运动,晒不到太阳所以白白胖胖,这点和中国人的想法一样),全涌到这边来看来了,那边的比赛更本就没有人看,有趣的是那边学校的丫头片子们也不管那边的傻小子了,和这边的白猪们来交换手机伊妹儿地址了。
其次就是日本学校的技能教育,生活技能和工作技能教育。学校是培养社会的接班人的,接班人首先得有存活下来的能力,然后就是工作能力。日本小学是有“给食”的,从一年级开始给食就全由孩子们自己轮班负责搬运,摆放,老师只在一边看,你花多少时间,打翻多少瓶牛奶也没有关系,反正最后能让大家吃上饭就行。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一来是动手能力,二来是对同伴所犯错误的忍耐和宽容,其实第二点可能更加重要,日本人自己人不互相指责可能就是从小就知道了人人都会犯错误。
日本小学有一门课叫《家庭》,里面包括做饭,缝纫,打扫卫生,小手工等等,最有趣的课可能是“购物课”了吧?头天向老爸老妈要多少钱,第二天几个人一组,先开一个单子,中午准备吃什么,然后上街去买,买回来了一起做,做好了大家吃,不准剩,吃不饱算你自己倒楣,用这种方法来培养计划性和可行性。
老冰现在喝茶用的茶杯是小冰在四年级陶艺课时为老冰做的,样子有点怪,(主要是不圆),但这是小冰第一次亲手为老冰做的玩艺,老冰一直用着它,有客人来了就要对客人炫耀炫耀,其实真的挺好的,象汝窑瓷样的颜色,甚至上面都有冰纹,当然老冰从来没有忘记拿去蒙人,说是汝窑瓷,但从来就没有蒙成功过,郁闷中。
小冰还在木工课时为冰娘做过一个八音盒,当冰娘打开那八音盒的盖子,听到那“叮咚当叮”的音乐时,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孙子给奶奶做东西了!激动不已。老冰给冰娘解释:其实不全是小冰做的,那机芯是买的,小冰也就做了个盒子。冰娘一听不乐意了,贬低她老人家的大头孙子那不是大不敬吗?迎头给了老冰一巴掌,“就做个盒子,你倒做一个来孝敬娘啊,活的成天往回抽抽,你有小冰一半能耐吗?还敢褒贬小冰”,老冰挨了打也不敢回嘴,只敢瞪一眼在边上作欢乐状的小冰。
小冰小学毕业时有一个纪念册,小朋友们在册子上写自己的将来志向。60个毕业生,29名男孩子,31名女孩子。31名女孩是清一色:将来要开面包房,可能是那种香味的吸引吧?29名男孩中,想当医生的两名,因为他们老爸是医生;25名想当木匠,因为“看上去挺好玩”;剩下两个想当律师,这俩哥儿们不用说也能猜到是谁----俩中国孩子:小老板和小冰。
按照中国的标准,日本孩子都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但是那些“理想”都很踏实,很容易实现,所以他们很容易热爱将来的工作,把活干得很好;而中国的孩子们的“理想”都太伟大,不容易实现,一旦理想破灭,被迫从事自己所不乐意的工作时,对工作的态度也就可以推想出来了。“Made in Japan”和“Made in China”的不同,可能就是从这里开始表现出来的吧。
这就是中日教育中最不一样的部分,那么在精英教育时,应该一样了吧?
十一:“混帐”的日本教育(4)
国内称死记硬背式的教育为“填鸭式教育”,冰爹原来是高中校长,他的口头禅是“填鸭式有什么不好?北京鸭不就是填出来的吗?”。冰爹以“考察”的名义来过日本,虽然实际是来看孙子,但也确实进行了考察。说白了,是来看看日本人怎么填那些小鸭子的,原来冰爹还想向日本同行传授一点填鸭子的窍门,看了以后才发现中国人对小鸭子们还是太仁慈了,还得加强填鸭力度。
不信你到电车站去看,每天晚上11点多,不少脖子上挂着手机,肩上背着一个大双肩包、手里拎着弁当盒的小鸭子,和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大精英们同样的带着一脸疲惫,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从车站里出来往家赶。和小鸭子们不同的是,大精英们的步履艰难往往是因为喝多了,小鸭子们则是刚奔完补习。
日本人填起鸭子来,丝毫不比中国人差。小学三年级,每天早上起来,先做20道小数分数混合四则运算题,那题目能把看的人逼疯!不要以为都是练技巧的速算题,有一半是傻算题!干嘛?磨你的耐心,练你的速度。公立小学可是不让教到小数点以后二位的,理由是减轻学生负担。而补习班却从不考虑那些小鸭子们的“鸭权”。用进学塾园长的话就是:“练习到不要去想答案,答案本能地反应出来为止!”
尤其是做鸭子做到第六年,一年没有休息的日子,每天放学后要补习,休假日、春寒暑假更忙,元旦、MayDay都是十十制即早十点补到晚点十点,“从鸡叫忙到鬼叫”,一天十二小时就这么算术、语文、理科、社会循环反复的上课、练习、小测验,就连以喜欢“填鸭”的冰爹都动了恻隐之心,这不都要填成“傻鸭子了”,或许日本人并不喜欢爱异想天开的“天才”,倒是喜欢这么填出来的循规蹈矩的“傻鸭子”。
补习班的老师们是极端热爱教育的,不是那样,这碗饭吃不了,要知道补习班是别人休息他上班的!文部省审定的教科本就不能用,本来就没内容,轻飘飘没几页纸不说,为了“提高学生的阅读兴趣”,尽是插图照片,弄得象一本漫画书。各补习班都是自己编的教科书,出的习题集。书和习题集都编得很令人佩服的,比如有这样一道小三的题目:
“有一张长方形的纸,拿短边往长边上折,得到一个正方形,从长方形上裁掉这个正方形后继续将短边往长边上折,一直到最后剩下来的是正方形为止。如果短边是19,长边是596,最后得到的是边长为几的正方形?”
读过十几年书,这是我看到过的所有数学题中最妙的一道题!看到过以后就再也忘不掉,求最大公约数的辗转相除法能用这样形象的折纸来表示,除了说上一句“出题老师天才的变了态”之外,没别的话了吧?
补习班是一门买卖,收费昂贵。但是当你看到补习班的工作质量时,你会觉得,那钱化的,值!不用说平时的尽心尽力了,上考场时,你从HOTEL里面一出来,(很多情况下得到外地去考试,只能住HOTEL,说出补习班的名字就有折扣价)就有人给你指路。刚到考场大门口,补习班的老师就把孩子给接过去了,从此到考试结束,不让家长碰孩子,以免万一出了事分不清责任。上厕所都有专人接送,千万不能跑,好不容易奔到了今天,跌个跟头摔坏了不能考试了多冤啊。没带笔是不是?就知道你会忘了带,准备好了,只要人来了就行。
补习班是一种绝对的公平竞争,每月公开考试,按成绩分班,每两个月有升降,报考怎样的学校?可能性有多大?补习班的老师都会根据成绩的偏差值给家长advice,相对来说日本的老鸭子要比中国的老鸭子好当,没有为找不到好老师补习的烦恼,也不需要为了推荐和老师拉关系,总之一切靠实力,补习班是明码标价,不多收一分钱。价格也是绝大多数工薪阶层能够负担的,不便宜,但绝不贵。
名门私立中学的教育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模式,一种和补习班一样紧张的“填鸭式”,反复训练,假期补习等等,让孩子们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另一种则如大学一样自由的“放鸭式”,作业都是一个月长期式,假期推荐一些自学书籍,写report。虽然两种方式的学校都有,但是第一流的私立中学都是“放鸭式”的,因为一流学校的生源好,靠刺激学生的自尊心就足够了,不需要“填”。所谓一流和非一流是以高考时东大、京大、国公立医科的升学率来分的。
私立学校纪律极为严格,有时候严格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不,有比不近人情走得还远的。我们附近有一所也挺有名的进学校,冰太去考察了以后,死活不准小冰报考,我说为什么?冰太说那学校要扫厕所,我说那有什么稀罕的,日本学校的厕所不都学生扫吗?冰太说那所学校的学生得光着膀子扫厕所,于是老冰也就打消注意了,但是有不少家长就冲着这光膀子扫厕所去报考那所学校的。
老冰手下有个日本小伙子,一起外出坐车时从来不坐,老冰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上初中开始学校就有规定在公共交通工具上不准坐,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老冰有个朋友,天天和老冰抱怨她姑娘苦,说他姑娘每天下电车以后要走30分钟。我问他没有巴士啊,他说有哇,学校规定不准坐!日本学生的行李多啊,到过日本的人对日本学生的行李肯定都有印象,起码两三个包,有时候还得扛一件大乐器,单簧管什么的还凑合,拉管就够呛了。
小冰考初中时有一个学校是以校服帅著称的,那学校为了强调这一点特地找了八个高中生,在校门口一字排开,学着美国大兵的派头,双手往身后一背,叉开双腿站的笔直。我有点不买账,嘿,傻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站多久?谁能想到这八个傻小子从考场开门到关门,一个小时脸不变色心不跳。耶,日本考中学是在一月底诶,这拨傻小子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小冰考完了出来,老冰把刚才所见一说,吓得小冰立即把想穿“很帅的校服”的欲望给生生咽回去了。
老冰说了很多日本公立中小学的坏话,但是不是所有的公立中小学都是这样,比如公认的全日本最好的中学就是公立的―--筑波大学附属驹场中学和驹场高中。只不过那是公立的,反而不是首都圈的居民没资格报考:公立学校有学区限制。但是整个来说,日本的中小学教育是两极分化得很厉害的:绝大多数公立中小学所进行的tool教育,名门私立中小学所进行的elite教育。两者又互相补充为社会提供了所需的劳动力,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是社会平均度很高的日本,为什么教育上如此两极分化?
可以解释为,正因为社会平均度高才导致教育的两极分化不至于引起社会动荡。但是,日本社会也在不断发生变化,社会平均度也在不断降低,那么,这种教育体系还能维持多久,谁都无法推测。
十二:“分裂”的日本国
本来,日本是有“言论自由”的国家,而且比所有的国家都彻底――连“国家叛逆罪”都没有,你可以随便胡说八道。不信,书店里堂堂皇皇地在卖《冲绳独立论》,前不久抓到了防卫厅的一个官员向外国卖情报,却不能以间谍罪起诉:日本没有“间谍罪”这么一说。最后以“违反公务员守秘义务”罪起诉了事,违反了一项义务能有多大事呀,而“日奸”就性质完全不同了。所以,“分裂日本”,不是一件什么能炒作的事情。
但是“分裂的日本”,是怎么一回事?
日本是个“分裂开来”的国家,有两个日本:东日本和西日本,更多的场合叫关东和关西。关东指的是首都圈,也就是东京都23区和周围的神奈川,琦玉等好几个县的一部分,而关西指京阪神(京都,大阪,神户)及周围地区。为什么叫“关”呢?原来的日本分成好些个小国,国境上有检查所,称为“关所”,最有名的一个在现在的箱根地方,出了那儿再往东就是蛮荒之地了,您就得唱一句“东出阳关无故人”了。谁能想到500年以后东边如此成了气候呢?
日本一亿几千万人口,首都圈占了一半,京阪神占了30%,剩下的名古屋,广岛周围还有两个圈,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人了,你没听到国会吵架时有人在说:“北海道的高速公路上跑的尽是狗熊”吗?
有人会说了,你拿说的不就是一个地理概念吗?干嘛要如此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我还真没有夸大,你说有没有哪一个国家的电网分两个周波数的?日本有两个周波数,关东是50赫兹,关西是60赫兹!怎么会有这种邪门事?很简单,日本人向老外学发电时,关东人跟欧洲人学,买50赫兹的发电机,而关西人则跟美国人学,买60赫兹的发电机!那为什么不买一样的?更简单,那小子他买这种了,老子就得买那种!到现在还是这样,比如索尼和松下就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索尼弄一个东西出来,松下就非的把他给灭了,索尼弄了β制式来录像,松下就得推VHS制式。索尼有了一个8mm,松下就有C-VHS,现在索尼是MEMERY STICK,松下还是SD CARD,表面上的理由多的很,真的说穿了,就一个是关东的,而另一个是关西的。但这次下一代DVD这两冤家不知怎么猫鼠同眠,一起和东芝掐起来了就不知道了。
但那时也没有几个人用的起电,多少赫兹也没关系,后来用电一普及,要并网了,这事就出麻烦了。电厂和电厂没法并网不说,用户跟着一起倒霉:你把家从大阪给搬到东京去了,好事啊,没跟您道乔迁之喜之前,问你一句,钱够化不?要不要哥儿们帮忙?您那家用电器可得全换新的了。
日本人也能想出办法来,电网是没办法了,电器有办法。你要是买了日本电器,看到后面注明了50/60赫兹兼用时您可千万别为日本人的照顾全球用户的热心而感动,那是他们那些傻乎乎的老祖宗折腾他们带来的副产品。
还有什么不一样?不一样的多了,说句怪话,他就站着不动您都知道他是关西人还是关东人。那位说你太夸张,不夸张。乘自动扶梯你不走的话就得靠边站,给人家让道,就这靠边站,关东人靠左,关西人靠右!所以您要靠边站的时候先得想好了您现在在哪儿,要不然阻碍交通不说还被人笑话。
谁笑话谁?关东人笑话关西人,关西人笑话关东人,谁都看不起谁。关西人看关东人,不就是个暴发户吗?首都有什么了不起的?奈良,大阪,京都,神户,谁没做过首都?俺们做首都那会儿,你在哪疙瘩?所以日本人去了东京,都得规规矩矩说普通话,就关西人敢大声说方言,就是,当年俺们这土话就是国语!日本的所谓一流企业,也就是“一部上场企业”(不要看成是“一部分上场企业”,而是 “东京证券交易所第一部上场企业”)不管是在那里起的家,几乎总部都在东京。不在东京的扳着手指数的过来,全是关西的老顽固,象松下电器,神户制钢所什么的。
关东人呢?看关西人整个一个土老冒,一天到晚抱着“咱们先前阔”的老黄历不放,也不看看现在自己成了什么模样。有能耐先把经济搞搞好。
关西人的解释就不是这样了:关东人傻,一条粗腿抱到底,只投自民党的票,关西人不同,反对一党执政,投反对党的票。当然自民党要打击报复了。我对这种说法特别感兴趣,自民党在东日本狠是事实,在野党在西日本狠也是事实,京都市的市长都曾经是共产党(不知现在还是不是),但自民党打击报复关西是不是事实?我问说这种话的人有没有证据,回答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最后:“反正自民党不是好人,是好人我们不就投他们的票了吗,他们肯定会打击报复”。原来也没有证据啊?全世界的愤青哪儿都一样。
没证据的话咱们不说,说有证据的。关西的樱花银行(原三井银行)摇摇欲坠,关东的三菱银行却长势喜人;国会在吵架,要不要救关西的大荣超市,结果还没出来呢,大荣卖掉的产业全被关东的JUSCO收购去了。
最好玩的是,不但关西的经济在恶化,连关西的人都好像在变傻。
再好的朋友,一听着句话也要跳了:“岂有此理,你也太看不起关西人了,拿关西人这么开涮?”
我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胡说,我是有证据的。关西的名牌中学在全国排行榜上全面下降,取而代之的全是关东的。这不就说明关西人开始比关东人傻了吗?
那朋友一听,更是气的浑身发抖,大喝一声:“你是关东人啊?怎么也那样傻。关西受自民党迫害,弄的经济不行,关西人穷了,读不起东大了,就在家门口读京大,读阪大。那些排行榜只计算东大的升学率,当然关西得掉下来了”。
原来如此,有道理,但好像没自民党什么事吧?
人要是钻进了死胡同,就出不来了。
十三:“各唱各的调”的大众传媒
说日本大传媒“各唱各的调”是指他们在对外关系上的观点。
日本的大众传媒说多不多,就那么几大传媒加上各地的地方传媒。有趣的是,几大传媒在各地方的报纸版面和广播电视节目都是不一样的,就连国营传媒NHK的东京放送和大阪放送所播放的内容也不一样,主要是照顾到各地的地方性,比如东京的扯淡事,和大阪有何鸟干?
在对外关系上,日本的几大传媒的反映是有点不一样的。一般说来,《朝日新闻》最左,《产经新闻》最右,《每日新闻》中间偏左,《读卖新闻》中间偏右。而给老板们看的《日本经济新闻》则是严格中立,你不能用政治感情去影响老板们的投资,经营判断对不对?这里的“左”“右”,按上个世纪的区分方法来分,即亲共亲华度。
《朝日新闻》是即使在文革中都有驻华记者的,很亲共亲华。要么不说话,开口肯定帮中国。七十年代的学生运动有很大程度要归功于《朝日新闻》对中国文革的宣传的。到现在还有不少50岁以上的日本人对文革,毛泽东还很有好感。有个作家叫伴野郎,原来当过十多年的《朝日新闻》的上海支局局长,回日本后改行写小说,都是中国题材的,很受欢迎,有一部叫做《蒋介石的黄金》多年前在《世界之窗》杂志上被介绍过的,老冰挺喜欢他的小说,因为他是一个老上海,写的上海特别真实,亲切,比上海人写的还带上海味。
而《产经新闻》则是因为文革和中国关系恶化,起码到去年为止中国还不接受它的记者派驻。(不知道现在怎样)所以他的中国评论一般可信度比较低:没有第一手资料嘛。《产经新闻》的报纸在几大传媒里是最小的,但是他的电视部门“富士电视台”却生机勃勃,经常请大右派石原慎太郎,樱井良子等人和在日的中国名人朱建荣教授,叶向荣教授等人辩论。但极右的西村倒不太出来,西村常在“朝日电视台”出面。这也是传媒为了保持其中立形象的一种姿态:左派传媒请极右,右派传媒请极左。
《读卖新闻》是日本最大的传媒,老板渡边恒雄上大学时加入过共产党,后来被开除,现在在日本有巨大的影响力。可能由于老板的经历,《读卖新闻》很不喜欢共产党,现在攻击的矛头是北韩,每星期天都有专门节目放映北韩的影象。其实老冰看了基本无动于衷,反而觉得金太阳也好,金二世也好,起码没有什么想象力和创造力:和我们三四十年前干的一模一样,没一点新鲜东西。什么户口,成份,凭票供应,个人崇拜什么的,但在煽动一般日本老百姓的感情方面有很有效果了:都到这部田地了,还不去好好过日子,还要造原子弹?
至于《每日新闻》影响力不大,不太引人注目,一般不反共反华,说中国好话的时候多,他们有一档晚间电视新闻节目叫《NEWS 23》,里面有一个栏目叫“多事讨论”,原来的背景画面居然是天安门!他们电视里出来说话的大多是一些持自由主义见解的知识分子,因此也就书生气十足,判断事务的标准和逻辑几乎完全是教科书式的,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去相信他们的预测―你想想你老师预测准过什么什么东西?
其实日本的传媒都喜欢标榜自己的不偏不倚,代表传媒出来说话时(比如社论,电视台主持人)不太对国际事务发表自己的看法。都是采取“诱供”的方法。他的立场主要是看他请来的人里面是左派多还是右派多,还有就是刁钻古怪的问题。左派右派是都得请的,那一派请得多一些就很微妙地表现了他的立场和看法了。但是就在今天(2005/07/03),富士电视的《报道2001》的主持人和宫崎国立大学的王智新教授为了中国的历史教科书居然干起来了,比在场的樱井良子还要激动,边上的来宾反而来劝架,这也是很罕见的。
不同观点的人坐到一起辩论,和BBS上的辩论比起来不一样的也就仅仅是不开口骂娘这一点,真正的口水仗,谁也说服不了谁,其实也不可能谁说服谁:谁都有那么一点理,谁也有那么一点非,反正都是抓住人家的非来讲自己的理,用句广东话就是“鸡和鸭讲”。和BBS相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那个倒霉斑竹来删你的贴:请你来就是让你来说话的。时间一到,节目CUT,大家都到财务去拿出场费,拿到了钱鞠躬再见,分头回家去准备下一次吵架,吵架就是他们的买卖嘛。
偶尔也有时候大家意见一致的,就是伊拉克战争,除了自民党内阁外,大家都反对。怎么办?自民党前干事长野中广务出来解围了,他是个亲华派,和平派,被日本右翼名列七大“亲华甲级战犯”之一,曾经指责石原慎太郎是“战争贩子”,怎么这次倒支持战争了呢?他的理由是:咱们和老大有安保条约不是?老大有难了咱们要是不管,将来咱们有难了你能保证老大一定会来?这一下把大家都说哑了。到了现在大家也还是只能说:虽然不帮老大的忙不行,但这回的忙帮的确实有点亏心。
顺便提一句,所谓七大“亲华甲级战犯”是指前总理,自民党前总裁中曾根康弘,桥本龙太郎,自民党前总裁,现众议院议长河野良平,自民党前干事长野中广务,加藤弘一,前科技厅长官,前外相田中真记子,现民主党党首冈田克也等七人,如大家有兴趣,什么时候侃侃。
以前左右两派的势力差不多,左派的势力还好像更强一些。但近来左派的日子不好过,主要是因为北韩的事情,左派一直认为所谓“北韩绑架”事件是右派的造谣,但金正日对小泉纯一郎亲口承认了此事,并且释放了一部分人质,这样一来左派的面子全无,日共,社民党在最近的几次选举中惨败,主要是因为无法解释这件事。
“绑架人质事件”以外,日朝之间还有一件事,就是五十年代的所谓“祖国归还”运动。当时很多殖民地时代被征集到日本来的北朝鲜人(据统计有9万3千人)响应金日成的号召,回到了祖国,其中还包括9000和北韩人结婚了的日本人。这些人回去后遭遇很惨,被怀疑为“日本特务”,“资本家”,“朝奸”,遭迫害致死的也不少。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很多人经过中国逃了出来,这件事才曝了光。当时在“归还事业”中跳得很高的日共,社会党(现在的社民党),左派传媒只好出来谢罪。
对外是各唱各的调的,对内呢?日本的传媒对内可以说是“舆论一律”的。
十四:“舆论一律”的大众传媒
既然上次说传媒是“各唱各的调”,怎么你老冰撇过嘴来又说来是“舆论一律”呢?就你横竖都有理啊?不是这个意思,老冰上次说的是外交和国际事务,那玩意儿与老百姓生活无关,怎么说也不会有人跟你叫真,所以你各唱各的调也没关系,天塌不下来。而这里说的“舆论一律”指的是国内事务,一律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不管政府要提什么法案,做什么决定,先反对了再说。有时候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甚至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里说一件有趣的事:第二次桥本龙太郎内阁的时候,任命了一位叫佐藤孝行的自民党议员做总务厅长官,此公何许人也?他是曾经被牵连到导致田中角荣被捕的有名的“洛克希德事件”里面而被法庭判决过有罪的。这一下舆论大哗:这还了得,怎么一个前罪犯当了国务大臣?不行!
桥本一开始很强硬的:为什么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钱该罚的罚了,牢该坐的坐了,那事就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行?佐藤本人更是想不通: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又提了,这十几年我挺遵纪守法的呀,法律又没有前罪犯不能做国务大臣这一条,我就要做这个国务大臣,再者说了,论资排辈,也该轮到我了,老子就不辞职!
但是你再狠也狠不过已经被传媒吵作起来的舆论,尤其是舆论还在讲着大道理的情况下。过了一星期,桥本不再那么硬了,和佐藤商量,请他考虑辞职。这时传媒口气一下子又变了:你说任命就任命,一星期又要人家辞职,你小子也太无情无义了。大家一起同情佐藤起来了,象同情被抛弃了的杜十娘一样。老冰最喜欢的一个NEWS节目主持人,朝日电视台的久米宏,把前几天义正词严地愤怒声讨桥本和佐藤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拼命给佐藤打气,口气绝对流氓加无赖:“男たったら、浸??辞めない!”用中文说就是:“是男爷儿们就绝对不辞职!”,你说这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传媒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把事情搞乱了就能看内阁的笑话,甚至可以追究桥本首相的责任:你是怎样用人组阁的?弄的不好内阁垮台,而内阁垮台是传媒最喜欢看到的。为什么?有新闻了呀,编辑们再也不用头痛怎么填满那么多空地了。不一样
这是对政府,你说挑挑政府的刺儿也不是坏事。那么其他事儿呢?我一直就纳闷怎么日本传媒对所有事件的看法都那么一致。比如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以后,警察刚开始作动作,所有的传媒都指向奥姆真理教,我当时就纳闷为什么就没有人出来为奥姆真理教辩护?就都吃的那么准?万一错了呢?到后来这类事情看得多了,才知道这些传媒都自己拥有庞大的情报网,警察开始调查时或者比警察还更早,他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调查,所以他们早已有了自己的证据,敢那么说话。但现在也引起了相当大的问题:你有了情报,有了证据,为什么警察不动你不说,大众传媒的责任你到底尽到了没有?你是不是在剥夺大众的知情权?
日本的传媒有时候很令人气愤的:警察不说话,传媒不说话,警察一说话,所有传媒顿时铺天盖地,全出来了,一看内容就知道是经过周到准备的,什么他都知道,就是不说,合着警察局的发言人的任务是拨动传媒开关。
这点可能是日本传媒和欧美传媒最不同的地方。日本的“官”是很厉害的,官不发话,民是不敢动的。
日本的传媒在报道刑事案件时是“舆论一律”,其他问题也是这样。东方的传媒好像都有一个责任,就是维护社会道德。日本更不例外,有时候讲大道理起来能把人气死,比如前几年出过这样一件事:一些金融公司在逼债的时候使用语言暴力,对债主进行恐吓。顿时所有传媒一齐出动,对这些金融公司进行讨伐:什么非法暴利,无视人权,不一而足。
老冰问过一个传媒的朋友:你们想过没有?在失业率如此之低,而社会平均度如此之高的日本,找这些金融公司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社会渣滓。金融公司的利率是高,但毕竟不是地下印子钱,高在法律的范围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金融公司仅仅只是语言暴力的问题,值得你们那么大花力气吗?要知道正常公司的员工如果被公司知道向金融公司借了钱的话,会被炒鱿鱼的。理由很简单:没有必要向金融公司借钱,向金融公司借钱只能说明该人缺乏自我管理能力,这样的人作为员工是不合适的。你不能说一般社会常识错了吧?
那朋友也无言可答,说你说的这一切我都知道,但作为传媒更重视的是“建前”,也就是大道理,有时候社会一般常识并不能上台面,而金融公司的语言暴力则确实侵犯了债主的人权。这就是我们传媒对金融公司进行打击的理由吧。
其实老冰一直怀疑那次行动的幕后策划是大银行,打击金融公司的目的在于银行自己也想参与这种合法高利贷业务罢了。
那么,像田中角荣贪污案那样的案子又是怎样曝光的呢?不也是传媒的功劳吗?
是传媒,但不是前面说的那些传媒,前面说的报纸,电视都是“正统”的传媒,也就是“主流”派,主流派的任务之一就是维护社会的安定。所以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他们绝对不说。但除此之外,日本还有一种很特别的传媒,叫“周刊志”,就是一周出一期的杂志,那种杂志是专以揭短为自任的,专门登小道消息,黑幕消息,有准没准的你自己去判断。
主流传媒不是讲究不偏不倚吗?那些杂志则是旗帜鲜明,左倾则左的可爱,右倾则右的可憎。你要是和谁争论起什么来了,记住千万不要去引用杂志的内容:那玩意儿没准,可信度很低,你要是敢引用杂志的内容,没准把你给一起圈进去了。
那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呢?不怕人家告他诽谤?有几点原因,首先日本不是诉讼国家,大家不习惯打官司,一场官司也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打赢了也没有多少赔偿金。二来一打官司正好帮他炒作了,本来他那杂志不一定有多少人看,一有名人打起了官司,嘿,那一期在网上准能拍卖出天价。第三嘛,俗话说“哪有猫儿不吃腥”,乱打官司,把没的给打没了是好事,可把有的给打有了怎么办?所以往往雷声大,雨点小,真打官司的不多。
老冰不太看那种杂志―因为影响老冰的光辉形象。你想想,那玩意儿一周出一期,哪有那么多黑幕好给你揭?于是就靠大量的黄色页面来凑数,这一来你怎么看?办公室里看的话有性骚扰之嫌,那些小丫头就能让你看了?回家了有冰太小冰,电车上看的话,您还不得考虑考虑周围的人怎么想你吗?
冰爹懂一点日语,有一次和老冰在逛书店时问老冰有没有右派刊物,说想看看新鲜。老冰随手就递给冰爹一本,冰爹打开一看,差一点心脏病没发了,一失手掉到地上去了。冰爹一辈子为人师表,那见过这么多奶子屁股欢聚一堂的。吓的哆哆嗦嗦的直嘟哝:“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
老冰给冰爹教训了一辈子,当然不肯放弃这个对冰爹进行反教育的好机会:“所以说,反动和色情,往往是一个娘养的”。
十五:“无能”的日本警察
改革开放以后,最早在中国公开上映的日本电影是高仓建演的《追捕》。
《追捕》在中国造成了两个误解:其一是“警视厅”是日本的警察总部,其二是日本的警察挺很的。
首先,日本的警察总部不是“警视厅”,而是“警察厅”。警视厅是个什么组织呢?这要从日本的警察是怎么组织的说起。
日本没有全国性的警察组织,警察是归各个地方自治体管的。日本全国分成一都,(东京都)一道,(北海道),两府,(大阪府,京都府)四十三县。北海道的警察叫“北海道警”,大阪府的警察叫“大阪府警”,兵库县的警察叫“兵库县警”。照此类推,东京都的警察是不是叫“东京都警”呢?不是,叫“警视厅”。警视厅只是一个地方警察组织。
另外,所谓警察厅也只不过是起联络,交换情报作用,警察厅并不能直接调动各都道府县的警察。
第二,日本警察根本不象高仓健演得那么牛,相反,日本警察及其无能。
无能到了什么地步?无能到了警察总扛把子的被人打了黑枪,10来年愣没查清楚是谁打的!你说丢人不丢人?
1995年3月30日早上,全国警察的总舵爷―警察厅长官国松孝次在自己家门口的停车场被人打了黑枪:中了三枪,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半,换上了人工直肠。当时正是奥姆真理教事件闹的正欢的时候,自然而然大家怀疑到奥姆的身上。确实到后来很多线索都指向奥姆,但由于缺乏核心证据,几次抓人又放人,就是无法提起公诉。弄到现在原总舵爷都卸职几年了,傻警察们还不知道找谁去报仇。
老冰和警察做邻居,碰巧车位也是邻居。星期天一般全家去什么地方,老公们总坐在车里等在家里慢慢捣治脸什么的太太们,老冰是摇头晃脑地听流行音乐,那位警察永远是静静地在读什么书。老冰问过他问什么这么用功?回答是想升职,在准备考试。问他怎么老在准备考试?回答是因为想升的职永远有,所以要考的试也就永远有了。
你说career(上级公务员)考考试也就算了,你个现场的non career(下级公务员)也瞎起什么哄?你不好好地钻研技术,玩这个干嘛?他说这里面也有技术。我说那破案时用得上吗?他说基本用不上。
日本警察破案基本上是先用最原始的拉大网找证据方式,现场周围几十米,几百米到几公里,根据案情不同范围不同,用人海战术一寸一寸找,地面水下天上,什么都不放过。
收集来的证据的鉴定就是高科技了,象98年和歌山县发生的氰化物投毒案,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用间接证据结了案。首先涉及的人全部排查,证明其他人确实没有作案嫌疑,然后先是警察的科研班用高频震荡配合等离子发光法证明了现场的氰化物和在嫌疑犯家中发现的氰化物是用同一原料,由同一工厂在同一时间内制造的产品。在受到辩护律师关于鉴定的中立性的指责后,又委托东京理科大学,大阪电气通讯大学和广岛大学的三位教授用放射线光谱分析的方法进行鉴定,三位教授都得出同样结论,这才结了案。
老冰总觉得,按比例说来,日本警察中的胖子比别的职业要多。胖子做警察有优势:日本警察在进行职务盘查的时候和美国警察不同,不是先举起一把枪,而是背起双手,挺起肚子贴着你,怕你告他使用暴力。你如果先出了手呢?好,你小子袭警,妨碍公务。
上星期天,老冰在家,听到门铃响去开门。门一开,外面站着两位警察,老冰立即将门链一拉――不让你进来。为什么?日本警察有两种搜查方式:强制搜查和任意搜查,强制搜查有搜查证,你不能阻挡;但任意搜查不经过被搜查人同意不能进行搜查,但你一让他进门,他可以解释为你已经同意了,所以没事都不让警察进门。
又人会问了:你老冰做了什么亏心事?那么怕警察。不是,是经不起搜查,老冰的盗版DVD总有三位数吧,你说这被查出来不就不好说不是?
谁知道那两位警察在门外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说什么来晚了,对不起什么的。
诶,出什么事了?小冰可正在外面打比赛呢!老冰一下子慌了,忙问出了什么事?
警察说,大楼的管理人打电话报案,说你们家墙上被人打了一个洞,就赶快来了。
老冰一听是怒不可遏,你这警察怎么当的?没脑子啊?也不想想这钢筋混凝土的墙不用火箭筒你能打出洞来?本拉登跟我又没有仇。
我说:“你把通讯记录给我看看。”
一看警察递过来的通讯纪录,心中真有一股把那两个警察送回幼儿园去的冲动:406他给看成了604不说,这不明明白白写着“窗户给石头砸了个洞”嘛!但看看那两个警察站在那里的一副尴尬相,还是对他们说:“您受累了”。
这些警察用中文讲起来是“片警”吧,特别可气,永远糊里糊涂的弄不明白所有的事情。日本的户口是归区役所(区政府)管的,警察不管,但警察又想弄明白管区的住民情况,就老是上门调查。小冰小学一年级到日本来的,警察的账本上就永远是小学一年级。耶,警察不会算加减法的?不知道过一年升一级?更可气的是,你帮他改过来,他下次拿过来的账本上那修改的印子又没了,小冰还是小学一年级!
有一次老冰晚上去电车站接小冰,车站旁边是一家超市,那超市的门口不知怎么的喧哗起来了,隐隐看过去好像有几个警察围住了一个中年妇女,老冰就下车去看热闹。
超市的警备员告诉老冰,那女人是一个惯偷,早被这个超市盯上了。刚刚又在电器柜台里偷了一个数码相机,超市就喊了警察,“监视录像带就在警察手里”。
再看看那女人,撒泼放赖地在大喊大叫,拼命想突围逃跑。三个警察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做到不让那女人跑,却没法把那女人弄上警车。
这时,原来一直就坐在一边地上抽烟的几个看起来明显属于“不良少年”的小混混过来了,“警察大叔,我们来帮你吧”,说着几个人一起出手,把那个女人就弄到警车里去了。剩下三名警察背上象装了弹簧似的向那几个小混混鞠躬。
有时候,好警察不如坏小子。
冰眼看日本之十七:“烦琐”的选举
小泉纯一郎是打着“改革”的旗号上台的。他上台时是日本战后经济最黑暗的时期,经济本来就不好,加上日本人见风就是雨的单细胞性格,传媒再一炒,好吧,整个明天日本就要完蛋的绝望感觉。有一次一位多时不见的日本朋友见面第一句话是:“你怎么还在日本啊,这儿还有什么生意可做?我以为你早回中国了呢。”笑话,回不回国又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日本有什么不对劲了,这不大家都好好地活着在嘛。
就在绝望的气氛中,小泉的“改革”无疑让日本人看到了希望。可是单纯的日本人就没有想去问问小泉,他那个“改革”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问了也没用,小泉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改什么革。就有一条是明白的,他要搞邮政民营化。
日本的邮政,说是国营,实际上很大一部分是“世袭”的“特定邮便局”,就是说爷爷传爸爸,爸爸传儿子,祖祖辈辈经营邮便局,还享受国家公务员待遇,这确实明显不合理。
还有就是邮政同时经营存款和简易保险,因为邮政是国营的,这笔钱就是国家的,有用没用随便用,这也确实很不合理。
第一个不合理,小泉不敢公开说,因为太招人恨。小泉强调的是第二个不合理,日本现在的财务状态很不好,所以首先要重建财政,节省政府支出。而邮政的钱政府可以任意支配,财政支出就怎么也压不下来。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把这笔钱从政府的手里抢走――搞民营化。怎么样?不是你政府的钱了,你还能用?
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问题是有第一个不合理的存在,事情就变得很复杂,既得利益者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权益。小泉的改革出黄信号了:邮政民营化法案在众议院表决时,由于自民党内有51人“造反”:37人投反对票,14人缺席或弃权,以至法案仅以5票的多数通过。
众议院通过了,还有参议院呢,参议院的形势更加严峻,小泉确实没有胜算。如果参院同不过,议案成为废案的话,小泉的面子就完了蛋:他是打着改革的旗号上台的,而他的改革也就只有这一件事是说的清楚的,如果通不过,你让他怎么混?怎么办?
小泉玩命了,他说:“如果参院通不过,议案成为废案的话,等于通过内阁部信任案,届时内阁总辞职,解散众议院,重新选举”!
其实这有点耍无赖:解散众议院确实是总理大臣的权力,但是是参议院通不过,你解散众议院算哪门(参议院是不能解散的)?这种做法有点象原来天津卫的青皮小混混:我先拉自己一刀,下一刀就是你了。为什么这样说,选上一个议员不容易,解散重选,还能不能选得上?就是那些地盘坚固的议员们,再选一次,你也累是不是。真不想解散?那好办,到参议院去做工作去,让那些端铁饭碗的帮帮你们这些泥饭碗,大家一起继续混。
这就是小泉的真意。他抓住了那些议员们不愿早日解散的心理。
日本的议会选举分两个区选:小选区选举和比例区选举。小选区是直接选某人,比例区是选某党。小选举区好理解,选出谁就是谁。比例区是怎么一回事呢?比如有一个党在哪儿都不占优势,但是全国总算起来支持者还是不少,你不能不让人家进议会吧?所以就有了一个比例区,比例区怎么选法呢?选民选举时有两张票,其中一张是比例票。到时候把比例票数除以比例区的议员名额数,就得到一个议席得多少票。然后计算各党的得票数得到各党的比例议员数。再按照各党事先提出的比例区候选人名单按顺序决定当选议员。
这个方法还可行是不是?问题大着呢。
首先是小选举区的问题,原来是中选举区,就是一个选举区选几个议员。后来成天扯政治和金钱的皮,有人就出主意了,说中选举区不好,候选人的活动范围太大,花钱。应该把中选举区改成小选举区,每个选举区就选一名,这样候选人不用满世界跑,省他们的钱,他们也就不用成天想着去黑钱了。
嗯,听起来有道理,小泽一郎整垮自民党后上台的细川护熙内阁就搞了政治改革,改革的根本其实就是选举区的变更。结果怎么样?结果更糟。
比如,原来住隔壁的哥俩,关系还不错,没事还可以扯扯闲篇什么的。现在小选区了,有你没我(以候选人的户籍所在地来定所在选区),我明显干你不过,怎么办?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可这一搬家,要不要钱?
原来一个选区五个名额,就是有八个人来竞选的话,我不要那第一第二,只要琢磨怎么把那三个人踩下去就行了。可现在呢?只有第一,没有第二,你死我活。选举运动更激烈,花钱只有更多。
所以就有人在说了:还是恢复中选举区吧。说的容易,法律又不是旧衣服,说改就能改,再说了中选举区的弊端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干嘛再改回去,结论也不象能出来的样子。
再说比例区,这里面的问题也不少。首先,比例名单是怎么定的?凭什么他排第五我排第六?倒霉的这次还正好只有五个席位,就为了不然我当选啊?
其次就是重复提名的问题,各党为了确保几个人绝对当选,往往有几个人在小选区和比例区同时参选,这就出了个民主政治的理论问题:小选举区落选的人在比例区又被选上了!那个小选举区的民意还是不是民意?自己的选区的选民都不要他了,他是靠什么上去的?
还有就是“一票的差距”问题。比例区大家公平,小选区就很不公平了,一个小选区选一位议员,这个小选区有多少选民呢?比如东京都一个选区的选民人数是岛根县一个选区选民人数的5.02倍,这到底算不算违反了宪法的平等原则?官司就没有断过,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选区也老在变更,但是总好像跟不上人口集中的速度。
这是繁琐,毛病百出的选举制度,下次说闹心,怪事百出的选举。
冰眼看日本之十八:“怪事百出”的选举
自民党原来有一位“资深”议员叫原健三郎,此公资深到社么地步?从1946年4月战后首次普选当选开始,连续20次当选,担任过两次劳动大臣,一次国土厅长官,一次北海道冲绳开发厅长官,1986年7月到1989年6月任众议院议长,1996年继尾崎行雄,三木武夫后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三位在职50年的议员,2000年以93岁的高龄退休,为仅次于尾崎行雄的历代第二位。
够了不起的吧?别急,你要是听了此公的答记者问,保证你啼笑皆非。
记者问他,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要出马参选?此公的回答是:“我三ban俱全,为什么不参加选举?”(什么叫做“三ban”,要解释一下。日本有一种说法,参加竞选要钱包,看板,地盘。这三样东西的日语发音的尾部都是ban,所以简称三ban。也就是有钱,有名又有人的意思。)
记者又问他,有三ban也不一定要自己出马呀,儿子,孙子谁不可以?这么大年纪,干吗不享享清福?此公的回答是,他要做满50年。为什么一定要五十年?原来日本众议院有一条规矩:做满50年议员,给你在国会议事堂立一座铜像,此公就是冲着那铜像去的。但是不幸的是后来众议院又把那条规矩给废除了,就怕人人都冲着铜像来,弄得国会成了养老院,所以原健三郎先生到了末了虽然三ban俱全也还是没捞到铜像。
议员们是被选出来的,据说是为了公众做事。但实际上被选出来以后就为了继续被选出来,理由很简单:别看你在台上人五人六的,一旦要是落了选,你也就是一普通老头或老太,因此议员们所有的一切就是围着选举在转。
选举首先要钱,首先出马你就的交30万日元(约3千美金),没这笔钱,对不起,您不能出马。其他的做宣传品要钱,哇啦哇啦大喊的人要钱,交通工具要钱。。。。。。一切都要钱。没钱您别来。
话说回来,选举一定要有钱,但并不是说有了钱就一定能赢。比如原来的奥姆真理教够有钱的了吧,麻原彰晃教主被逮捕时身上还有7000万日元现钞(70万美元)呢,出马参选照样全部落选。
这次讲一个想当议员想得发了疯的邪门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能想得通。
97年一月在国会开会期间,日本警察破获了一起orange共济诈骗案。主犯是现职新进党参议院议员友部达夫和其子友部百男,国会开会中是不可以不经国会同意而逮捕议员的,那次是战后参议院第一次通过决议同意警察逮捕现职议员。
随着案情的曝光,所有人都只有一种感觉:莫名其妙。这位参议员先生是个议员迷,怎么着也要过一把议员瘾,成立了一个“年金党” 以年金福利为口号参选过两次,均遭惨败。友部同学痛定思痛,找出来了失败的原因:一是没有组织,二是没有钱。
一般人到了这步田地,就算了,友部同学可不这样想。世界上的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既然找出来了原因,就对症下药不就行了吗?他解决第一个原因的方法是去找当时的日本新党(党首是细川护熙原首相)要求把他列为比例区候选人。经过一番银弹攻势,光后来查出来了的就有8000多万日元(80多万美元)。还请细川党首喝酒,喝的是200多万日元一瓶的葡萄酒。听说细川喝完了一瓶怎么都还想喝,友部同学的儿子半夜里开着车满东京找,终于在另一家夜总会里找出来一瓶。
插一句闲话,自从老冰知道这个故事以后,所有认识老冰的日本人都无法在老冰面前攻击中国的贫富差别了。老冰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你有能耐也去喝200万一瓶的酒,喝不起就别在老冰面前说什么贫富差别。告诉你,有日本人喝得起200万一瓶的酒”。
言归正传,花了这么多钱,友部同学终于在95年参议院选举时弄到了新进党第13位比例候选人的位子。
有人要问了,这不友部同学找出来的第二个原因是没有钱吗?怎么又有那么多钱啦?这就是整个故事最好玩的地方:没钱?没钱咱们去骗钱!
友部同学成立了一个像互助会那样的组织叫做orange共济,说能提供高额利息,吸引了全国2千5百人去存款。你说这一下就能骗多少钱?
本来私人搞这种互助会在日本就是犯法的,日本有个“集资法”,就是防止这种骗子的。更不要说连影子都没有的“高利息”呢。可友部同学不这样想。第一,不管怎么着,只要能弄来钱,当上议员就行。第二,友部同学很纯真地认为,当上议员了就能当即黄金万两,骗来的钱也能了账。至于是不是每个议员都能够黑钱,而且黑那么多钱,他就不去想了,或者是不愿去想。
俗话说,门背后拉屎会天亮,雪里面也埋不了死孩子。这不,来存钱的人拿不到利息不就要闹了吗?三下五除二,友部同学的作品全曝了光,本人也进大狱去了。
议员在未被定罪以前是不能剥夺其议员身份的,只能劝其辞职。众议院就通过了一个决议,劝友部同学辞职。可友部同学是怎么想的大家不都全知道吗?人家就是为了当议员,好不容易当上了还肯辞职?多当一天都好,坚决不辞,每天带着参议员的徽章在牢房里自得其乐。一直到了2001年5月29日才判下来,有期徒刑10年。这一下总算能把议员徽章从友部同学的胸前摘下来了,这时候友部同学在牢房里已经过了4年零4个月的参议院议员徽章瘾了(本来参议员的任期是6年)。
法制国家就这点邪门,议员未被剥夺身份以前,怎么说也得让人家享受议员待遇。就友部同学,天天坐在班房里,嘿,议员待遇照样享受!一年3600万国费,一个子儿不少。四年零四个月班房坐下来,日本国还得照样乖乖付给人家一亿五千四百万日元(约一百五十万美元),你说这日本国倒霉不倒霉?
这也是民主选举选出来的怪胎。
冰眼看日本之十九:“战争恐怖”和战争回顾
在日本最家喻户晓的中国女性是谁?
西太后,孙夫人,毛夫人吧,具体排名怎样不得而知,但是一般人都知道。
这好像太正常了,不知道她们还能知道谁?可接下来呢?我想可能是一位大家觉得很出乎意料的人物:蒋雯丽。
说“蒋雯丽”,日本人可能会摸不着头脑,但你只要提醒他“就是那个《大地之子》里面的媳妇月梅”,估计日本人就知道了。
怎么一回事,十年前,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中央电视台和NHK合拍了一部电视连续剧《大地之子》,编剧是著名作家山崎丰子。出演的阵容相当豪华,中方有吕中,李炎,朱旭,蒋雯丽,郑振瑶,日方有仲代达矢,宇津井健,田中好子,上川隆也。作品在日本引起轰动,并荣获蒙地卡罗国际电视节最佳作品奖。
那是一个讲日本战争遗孤在中国成长的故事,蒋雯丽在剧中出演日本战争遗孤陆一心的妻子崔月梅。故事情节并不很复杂:六岁的陆一心在终战时和开拓团一起撤离,途中遭遇苏联红军,全开拓团就剩下陆一心兄妹和另一女子。三人被分别买给别人,陆一心后来遇到的养父对他很好,一直读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遇上文革,陆一心被怀疑是日本特务,送去劳改,在劳改队遇一旅日华侨,得会日语。文革后参加宝钢工程,日本方面驻华办公室主任正好是陆一心的亲父。陆一心找到妹妹,可妹妹由于贫病交加,弃世而去。妹妹死后第二天,一直在寻找他们的父亲终于找来,才知道朝夕相处的同事居然是亲生儿子。而陆一心又由于受过日本军迫害的同事的嫉恨,再一次被卷入漩涡之中。。。。。。
蒋雯丽在剧中是右派子女,医院护士。在陆一心生病,生命垂危,而医生以陆一心是阶级敌人,拒绝救治时仗义持言,挺身救治陆一心,后来喜结良缘,不管陆一心的处境多么艰难都一直跟着他。
好像这部电视剧没有在中国上映,可能是因为有一部分写到四野攻打长春的事情。删又不好删,一删故事就连不起来了,就干脆不上演了。而NHK这几年起码重放了四,五次。
这部作品深刻地描写了战争和战争创伤。所有的结果都是情有可原的,不可原谅的是造成结果的原因――战争。唯一可恶的就是战争。故事想告诉人们的就是这一点。
经过战争的人看,年轻一代也看。看完了就一句话:“再也不要战争了”。可不是,还嫌战争带来的创伤不够吗?还要再制造出战争遗孤吗?还要让战争遗孤们在周围的白眼和仇恨中长大吗?
结论太自然了。
日本主流媒体的战争回顾主要就是这些对战争恐怖的宣扬,加上从小学开始的和平宪法教育。所以日本人几乎都反战,但有时也反的有点糊里糊涂。一天老冰被迫逛街,正好碰到有人打招呼,原来是一群反核活动家在街上动员人签名要求禁止核武器。老冰一看那人60多岁年纪,斯斯文文的,想想受命逛街多累呀,哪有侃大山好玩。就问他:“核武器不听好的吗,干吗要禁止?”
那老先生的表情就好像有人在告诉他从明天开始“日本国”要改名为“本日国”一样,半天不知说什么才好:“那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呀,怎么能不禁?”
老冰在犯傻:“杀伤性武器嘛,当然规模越大越好??,不然要他干什么”。
那老先生可能在想“今日个还真没白来,你看,不加强宣传怎么了得,还有人不知道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坏处”,很慈祥地对我说:“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很不人道的,一次会杀死很多人的。”
老冰继续犯傻:“杀死了多少?”
那老先生活像是拾着了宝,这年头还有人这么无知,继续开导面前这位无知中年:“广岛的原爆,一次就死了20多万人啊。”
“所以就应该禁止?”
“那当然??。”
“东京大空袭死了多少人?”
“20多万。”
“那为什么不要求禁止轰炸机?”
老先生一时回答不出,反问我:“那你说为什么呢?”
“不知道吧?战争中轰炸民用目标,是日本人的发明。8.13上海事变(日本人对淞沪抗战的叫法)时,日本军第一次用军用飞机轰炸了上海。所以日本人不提轰炸机,在我看来轰炸机和原子弹一样,也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要禁一起禁。”
那老先生遭暗算后的脸上一副“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的激愤而又无奈的表情,张口结舌了半晌,问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NHK这几天正在放报道特辑《昭和的战争史》,你可以看看,那里面说的。”
老先生想了想:“对,轰炸机也要禁。对了,你是哪国人?”
“那需要问吗?当然是中国人??”
累死我了,我保证这是目前最全的了,如果有新的我会继续贴上来的。
所谓“七大亲华甲级战犯”是杂志《周刊新潮》6月23日的一篇文章提出来的,指的是前总理,自民党前总裁中曾根康弘,桥本龙太郎,自民党前总裁,现众议院议长河野良平,自民党前干事长野中广务,加藤??一,前科技厅长官,前外相田中真记子,现民主党党代表冈田克也等七人。
至于为什么说的是“七大”,而不是“八大”,“九大”?那是模仿黑泽明的电影《七武士》而来,其实这个名单很可增加的。
排在“战犯”首位的居然是中曾根前首相,可能让很多人大吃一惊。中曾根首开日本首相对靖国神社进行正式参拜的先例,在很多人心目中,应该是顽固不化的军国主义分子无疑,怎么还会被日本右翼分子看作“亲华战犯”?
理由很简单:中曾根开了正式参拜靖国神社的先例不假,但他同时也开了日本首相停止正式参拜靖国神社的先例!
其实,战后日本首相一直在参拜靖国神社,1978年10月,被远东军事法庭判为甲级战犯的东条英机等合祀到靖国神社以后,这个参拜才成了问题。在80年11月,当时的官房长官宫泽喜一提出了“(正式参拜)是否违宪的疑问还不能否定”这样一个很具日本特色的日本政府统一见解以后,1985年8月15日中曾根在战后首次正式参拜了靖国神社,在亚洲国家纷纷抗议以后,在1986年又停止了参拜,(从此以后,日本首相再也没有在8月15日参拜过靖国神社)在右翼们的心目中,停止参拜的“罪”要比首开参拜的“功”要大得多了。所以他得以入围并不奇怪。
多扯几句,中曾根做过的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还有很多。他在职时实行的“10万留学生”的计划也是一个例子。10万留学生的目标是达到了,但留学生们也没有感谢日本,反过来很多日本人把犯罪率的上升归咎于那个计划。最主要的问题是日本没有像美国那样的一套有效的筛选留学生的机制。
桥本龙太郎榜上有名一来是那个被吵得很有名的“二奶”事件,二来日本的对华ODA援助是在桥本内阁时期达到顶峰。桥本本人先后访华30多次,光去年就三次访华,不被右翼看作眼中钉才怪呢。
河野洋平是唯一没当过总理的自民党总裁,他触怒右翼的最大理由是6月1日在议长公邸召集历代总理给小泉纯一郎进言,劝其停止参拜靖国神社。
前自民党干事长野中广务则是有名的亲华派,桥本派的中坚。曾经拍着桌子对右翼的小字辈说:“闭上你的嘴,你知道什么叫做战争?”作为从战争中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人,他们的话在有一段时间里是很有用的。但小泉上台以后,森喜朗派(小泉是森喜朗派的)对桥本派打压得很凶,桥本派被人抓住了拿钱不上帐的辫子,几乎被打的溃不成军,过去的荣光已不复存在了。
前自民党干事长加藤??一是官僚出身,做过外务省中国课课长,讲的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很懂经济,就是他在回答日共的质问是说出“过去我们搞的是社会主义,现在开始我们要搞资本主义了”的名言。就是他和桥本们一起抗过了战后日本经济最黑暗的时期,(当然要看怎么说,你也可以说使他和桥本们一起制造了战后日本经济最黑暗的时期)。
右翼们指责他把外务省给办成了一个“中国学院”。日本的官僚是很强大的,政治家玩不过官僚。但小泉上台以后情况有了变化,小泉敢和官僚正面冲突,因为他有最强大的武器:人气,百分之七八十的支持率可不是开玩笑的。
山崎拓(原自民党政调会长,自民党原副总裁),小泉纯一郎,加藤??一过去曾是盟友,被人借用拉练的品牌称他们为“YKK”(他们的名字第一个字母合起来正好是YKK),但在2000年反对党提出对森喜朗内阁的不信任案时加藤居然要带着他的加滕派和反对党一起干,分裂自民党!后来在森派和桥本派的夹攻之下,加滕派自己倒先土崩瓦解了。加藤留着眼泪在传媒面前收回成命,最后只能自己不到会场参加表决来表明心志。到了这步田地,自民党主流派当然不会放过他,隔不多久,找了一个挪用政治经费的罪名逼他辞了职,虽然后来加藤还是靠自己的实力又选了上来,但是已经过气黄花,一蹶不振了。
山崎则一直是小泉的死党,甚至在山崎因为女性问题被传媒曝光而导致竞选失败以后,小泉还是给了山崎一个“内阁总理大臣辅佐官”的差,据说吓得总理官邸的女职员们都不敢上班。后来总算找出来了那个让他落选的冤家有冒充学历的问题,让那小子辞了职,再次重选总算选上了,反正丢人丢的不轻。
前科技厅长官,前外相田中真纪子亲华可以说是“家传”,当年田中角荣访华,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时,扮演“第一夫人”的角色的就是当年只有28岁的田中真纪子。一来是她老爹留下来了一块牢固的地盘,二来田中真纪子受的是美国教育,想法做法和日本人总有一点不一样,说话很新鲜,田中真纪子在日本的人气也是惊人的。
有人说在中国看到的田中真纪子和在日本看到的田中真纪子判若两人,恐怕这主要是在两地需要达到的效果不一样的缘故。在国外的田中真纪子,要强调是日本国国务大臣,日本国会议员,得注意仪表;而在国内的田中真纪子,更多的是看着选民,注意不能让选民看着反感。看她选举时的装束就更有意思了,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刚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家庭妇女,穿着牛仔裤,T恤衫,头发乱七八糟,跌跌晃晃地跑来跑去,到处和大婶,大妈,阿婆拉手话家常,她最坚决的支持层,是年轻人和中老年妇女。对前者来说,她具有理想的母亲形象,对后者,她是一个朋友。所以,和小泉决裂以后,她虽然因为克扣秘书工资而被迫辞职,马上还是又被选上来了。
看到名单最后的民主党党代表冈田克也,老冰也觉得有点可笑。日本的右翼和中国的愤青一样,都有一点头脑不清楚的。冈田克也虽然在右翼看来够亲华的了:在国会中追究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的责任最积极就是他,频频访华的也是他,但那只是在野党的职责,真要论到“甲级战犯”,恐怕不应该有在野党的份吧?说冈田克也是“甲级战犯”也有点太抬举他了,怎么着也得是个执政党的重量级政治家才对。比如前自治大臣野田毅。
野田毅是日中友协会长,长期致力于日中友好。老冰前几天翻译的冈本行夫的文章中所说的“老朋友”指的就是他们,可是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小右派们现在就敢跟老“战犯”们公开叫板,上星期天(2005/7/3)上午富士电视台的《报道2001》中,樱井良子就指着野田毅先生的鼻子说:“知道你们为日中友好作了很多工作,化了很多心血,可是现在呢?你们在那边还能说上话吗?”
从野田毅先生的眼神里,我理解了什么叫“无奈”。
有朋友推荐让我看看这篇文章,看完就一句 --
这篇东西真他X的精彩阿!从来没见过把当代日本写的这样活灵活现的兄弟。
补充一句?
这作者真正是日本通阿!
再补充一句?
大伙儿赶紧到处转帖吧,让大家真正了解日本,这比转别的有用的多。
最后,等我想想,腾出个空儿来也写点儿啥合一下。
这个太牛,要文笔有文笔,要见地有见地,时不时还幽默一把.老萨感觉到脖子后头汗毛被人吹起的紧迫感了吧? 赶快填坑...
那么悬殊的差距,至少在每年一次的五月祭,可以看到参加的普通学生中,有大量的女孩,有的还是很漂亮的。每天在校园里走动的也有大量的女孩子,毕竟是综合性大学。
既然上次说传媒是“各唱各的调”,怎么你老冰撇过嘴来又说来是“舆论一律”呢?就你横竖都有理啊?不是这个意思,老冰上次说的是外交和国际事务,那玩意儿与老百姓生活无关,怎么说也不会有人跟你叫真,所以你各唱各的调也没关系,天塌不下来。而这里说的 “舆论一律”指的是国内事务,一律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不管政府要提什么法案,做什么决定,先反对了再说。有时候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甚至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里说一件有趣的事:第二次桥本龙太郎内阁的时候,任命了一位叫佐藤孝行的自民党议员做总务厅长官,此公何许人也?他是曾经被牵连到导致田中角荣被捕的有名的“洛克希德事件”里面而被法庭判决过有罪的。这一下舆论大哗:这还了得,怎么一个前罪犯当了国务大臣?不行!
桥本一开始很强硬的:为什么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钱该罚的罚了,牢该坐的坐了,那事就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行?佐藤本人更是想不通: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又提了,这十几年我挺遵纪守法的呀,法律又没有前罪犯不能做国务大臣这一条,我就要做这个国务大臣,再者说了,论资排辈,也该轮到我了,老子就不辞职!
但是你再狠也狠不过已经被传媒吵作起来的舆论,尤其是舆论还在讲着大道理的情况下。过了一星期,桥本不再那么硬了,和佐藤商量,请他考虑辞职。这时传媒口气一下子又变了:你说任命就任命,一星期又要人家辞职,你小子也太无情无义了。大家一起同情佐藤起来了,象同情被抛弃了的杜十娘一样。老冰最喜欢的一个NEWS节目主持人,朝日电视台的久米宏,把前几天义正词严地愤怒声讨桥本和佐藤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拼命给佐藤打气,口气绝对流氓加无赖:“男たったら、浸??辞めない!”用中文说就是:“是男爷儿们就绝对不辞职!”,你说这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传媒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把事情搞乱了就能看内阁的笑话,甚至可以追究桥本首相的责任:你是怎样用人组阁的?弄的不好内阁垮台,而内阁垮台是传媒最喜欢看到的。为什么?有新闻了呀,编辑们再也不用头痛怎么填满那么多空地了。不一样
这是对政府,你说挑挑政府的刺儿也不是坏事。那么其他事儿呢?我一直就纳闷怎么日本传媒对所有事件的看法都那么一致。比如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以后,警察刚开始作动作,所有的传媒都指向奥姆真理教,我当时就纳闷为什么就没有人出来为奥姆真理教辩护?就都吃的那么准?万一错了呢?到后来这类事情看得多了,才知道这些传媒都自己拥有庞大的情报网,警察开始调查时或者比警察还更早,他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调查,所以他们早已有了自己的证据,敢那么说话。但现在也引起了相当大的问题:你有了情报,有了证据,为什么警察不动你不说,大众传媒的责任你到底尽到了没有?你是不是在剥夺大众的知情权?
日本的传媒有时候很令人气愤的:警察不说话,传媒不说话,警察一说话,所有传媒顿时铺天盖地,全出来了,一看内容就知道是经过周到准备的,什么他都知道,就是不说,合着警察局的发言人的任务是拨动传媒开关。
这点可能是日本传媒和欧美传媒最不同的地方。日本的“官”是很厉害的,官不发话,民是不敢动的。
日本的传媒在报道刑事案件时是“舆论一律”,其他问题也是这样。东方的传媒好像都有一个责任,就是维护社会道德。日本更不例外,有时候讲大道理起来能把人气死,比如前几年出过这样一件事:一些金融公司在逼债的时候使用语言暴力,对债主进行恐吓。顿时所有传媒一齐出动,对这些金融公司进行讨伐:什么非法暴利,无视人权,不一而足。
老冰问过一个传媒的朋友:你们想过没有?在失业率如此之低,而社会平均度如此之高的日本,找这些金融公司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社会渣滓。金融公司的利率是高,但毕竟不是地下印子钱,高在法律的范围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金融公司仅仅只是语言暴力的问题,值得你们那么大花力气吗?要知道正常公司的员工如果被公司知道向金融公司借了钱的话,会被炒鱿鱼的。理由很简单:没有必要向金融公司借钱,向金融公司借钱只能说明该人缺乏自我管理能力,这样的人作为员工是不合适的。你不能说一般社会常识错了吧?
那朋友也无言可答,说你说的这一切我都知道,但作为传媒更重视的是“建前”,也就是大道理,有时候社会一般常识并不能上台面,而金融公司的语言暴力则确实侵犯了债主的人权。这就是我们传媒对金融公司进行打击的理由吧。
其实老冰一直怀疑那次行动的幕后策划是大银行,打击金融公司的目的在于银行自己也想参与这种合法高利贷业务罢了。
那么,像田中角荣贪污案那样的案子又是怎样曝光的呢?不也是传媒的功劳吗?
是传媒,但不是前面说的那些传媒,前面说的报纸,电视都是“正统”的传媒,也就是“主流”派,主流派的任务之一就是维护社会的安定。所以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他们绝对不说。但除此之外,日本还有一种很特别的传媒,叫“周刊志”,就是一周出一期的杂志,那种杂志是专以揭短为自任的,专门登小道消息,黑幕消息,有准没准的你自己去判断。
主流传媒不是讲究不偏不倚吗?那些杂志则是旗帜鲜明,左倾则左的可爱,右倾则右的可憎。你要是和谁争论起什么来了,记住千万不要去引用杂志的内容:那玩意儿没准,可信度很低,你要是敢引用杂志的内容,没准把你给一起圈进去了。
那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呢?不怕人家告他诽谤?有几点原因,首先日本不是诉讼国家,大家不习惯打官司,一场官司也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打赢了也没有多少赔偿金。二来一打官司正好帮他炒作了,本来他那杂志不一定有多少人看,一有名人打起了官司,嘿,那一期在网上准能拍卖出天价。第三嘛,俗话说“哪有猫儿不吃腥”,乱打官司,把没的给打没了是好事,可把有的给打有了怎么办?所以往往雷声大,雨点小,真打官司的不多。
老冰不太看那种杂志―因为影响老冰的光辉形象。你想想,那玩意儿一周出一期,哪有那么多黑幕好给你揭?于是就靠大量的黄色页面来凑数,这一来你怎么看?办公室里看的话有性骚扰之嫌,那些小丫头就能让你看了?回家了有冰太小冰,电车上看的话,您还不得考虑考虑周围的人怎么想你吗?
冰爹懂一点日语,有一次和老冰在逛书店时问老冰有没有右派刊物,说想看看新鲜。老冰随手就递给冰爹一本,冰爹打开一看,差一点心脏病没发了,一失手掉到地上去了。冰爹一辈子为人师表,那见过这么多奶子屁股欢聚一堂的。吓的哆哆嗦嗦的直嘟哝:“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
老冰给冰爹教训了一辈子,当然不肯放弃这个对冰爹进行反教育的好机会:“所以说,反动和色情,往往是一个娘养的”。
改革开放以后,最早在中国公开上映的日本电影是高仓建演的《追捕》。
《追捕》在中国造成了两个误解:其一是“警视厅”是日本的警察总部,其二是日本的警察挺很的。
首先,日本的警察总部不是“警视厅”,而是“警察厅”。警视厅是个什么组织呢?这要从日本的警察是怎么组织的说起。
日本没有全国性的警察组织,警察是归各个地方自治体管的。日本全国分成一都,(东京都)一道,(北海道),两府,(大阪府,京都府)四十三县。北海道的警察叫“北海道警”,大阪府的警察叫“大阪府警”,兵库县的警察叫“兵库县警”。照此类推,东京都的警察是不是叫“东京都警”呢?不是,叫“警视厅”。警视厅只是一个地方警察组织。
另外,所谓警察厅也只不过是起联络,交换情报作用,警察厅并不能直接调动各都道府县的警察。
第二,日本警察根本不象高仓健演得那么牛,相反,日本警察及其无能。
无能到了什么地步?无能到了警察总扛把子的被人打了黑枪,10来年愣没查清楚是谁打的!你说丢人不丢人?
1995 年3月30日早上,全国警察的总舵爷―警察厅长官国松孝次在自己家门口的停车场被人打了黑枪:中了三枪,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半,换上了人工直肠。当时正是奥姆真理教事件闹的正欢的时候,自然而然大家怀疑到奥姆的身上。确实到后来很多线索都指向奥姆,但由于缺乏核心证据,几次抓人又放人,就是无法提起公诉。弄到现在原总舵爷都卸职几年了,傻警察们还不知道找谁去报仇。
老冰和警察做邻居,碰巧车位也是邻居。星期天一般全家去什么地方,老公们总坐在车里等在家里慢慢捣治脸什么的太太们,老冰是摇头晃脑地听流行音乐,那位警察永远是静静地在读什么书。老冰问过他问什么这么用功?回答是想升职,在准备考试。问他怎么老在准备考试?回答是因为想升的职永远有,所以要考的试也就永远有了。
你说career(上级公务员)考考试也就算了,你个现场的non career(下级公务员)也瞎起什么哄?你不好好地钻研技术,玩这个干嘛?他说这里面也有技术。我说那破案时用得上吗?他说基本用不上。
日本警察破案基本上是先用最原始的拉大网找证据方式,现场周围几十米,几百米到几公里,根据案情不同范围不同,用人海战术一寸一寸找,地面水下天上,什么都不放过。
收集来的证据的鉴定就是高科技了,象98年和歌山县发生的氰化物投毒案,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用间接证据结了案。首先涉及的人全部排查,证明其他人确实没有作案嫌疑,然后先是警察的科研班用高频震荡配合等离子发光法证明了现场的氰化物和在嫌疑犯家中发现的氰化物是用同一原料,由同一工厂在同一时间内制造的产品。在受到辩护律师关于鉴定的中立性的指责后,又委托东京理科大学,大阪电气通讯大学和广岛大学的三位教授用放射线光谱分析的方法进行鉴定,三位教授都得出同样结论,这才结了案。
老冰总觉得,按比例说来,日本警察中的胖子比别的职业要多。胖子做警察有优势:日本警察在进行职务盘查的时候和美国警察不同,不是先举起一把枪,而是背起双手,挺起肚子贴着你,怕你告他使用暴力。你如果先出了手呢?好,你小子袭警,妨碍公务。
上星期天,老冰在家,听到门铃响去开门。门一开,外面站着两位警察,老冰立即将门链一拉――不让你进来。为什么?日本警察有两种搜查方式:强制搜查和任意搜查,强制搜查有搜查证,你不能阻挡;但任意搜查不经过被搜查人同意不能进行搜查,但你一让他进门,他可以解释为你已经同意了,所以没事都不让警察进门。
又人会问了:你老冰做了什么亏心事?那么怕警察。不是,是经不起搜查,老冰的盗版DVD总有三位数吧,你说这被查出来不就不好说不是?
谁知道那两位警察在门外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说什么来晚了,对不起什么的。
诶,出什么事了?小冰可正在外面打比赛呢!老冰一下子慌了,忙问出了什么事?
警察说,大楼的管理人打电话报案,说你们家墙上被人打了一个洞,就赶快来了。
老冰一听是怒不可遏,你这警察怎么当的?没脑子啊?也不想想这钢筋混凝土的墙不用火箭筒你能打出洞来?本拉登跟我又没有仇。
我说:“你把通讯记录给我看看。”
一看警察递过来的通讯纪录,心中真有一股把那两个警察送回幼儿园去的冲动:406他给看成了604不说,这不明明白白写着“窗户给石头砸了个洞”嘛!但看看那两个警察站在那里的一副尴尬相,还是对他们说:“您受累了”。
这些警察用中文讲起来是“片警”吧,特别可气,永远糊里糊涂的弄不明白所有的事情。日本的户口是归区役所(区政府)管的,警察不管,但警察又想弄明白管区的住民情况,就老是上门调查。小冰小学一年级到日本来的,警察的账本上就永远是小学一年级。耶,警察不会算加减法的?不知道过一年升一级?更可气的是,你帮他改过来,他下次拿过来的账本上那修改的印子又没了,小冰还是小学一年级!
有一次老冰晚上去电车站接小冰,车站旁边是一家超市,那超市的门口不知怎么的喧哗起来了,隐隐看过去好像有几个警察围住了一个中年妇女,老冰就下车去看热闹。
超市的警备员告诉老冰,那女人是一个惯偷,早被这个超市盯上了。刚刚又在电器柜台里偷了一个数码相机,超市就喊了警察,“监视录像带就在警察手里”。
再看看那女人,撒泼放赖地在大喊大叫,拼命想突围逃跑。三个警察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做到不让那女人跑,却没法把那女人弄上警车。
这时,原来一直就坐在一边地上抽烟的几个看起来明显属于“不良少年”的小混混过来了,“警察大叔,我们来帮你吧”,说着几个人一起出手,把那个女人就弄到警车里去了。剩下三名警察背上象装了弹簧似的向那几个小混混鞠躬。
有时候,好警察不如坏小子。
小泉纯一郎是打着“改革”的旗号上台的。他上台时是日本战后经济最黑暗的时期,经济本来就不好,加上日本人见风就是雨的单细胞性格,传媒再一炒,好吧,整个明天日本就要完蛋的绝望感觉。有一次一位多时不见的日本朋友见面第一句话是:“你怎么还在日本啊,这儿还有什么生意可做?我以为你早回中国了呢。”笑话,回不回国又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日本有什么不对劲了,这不大家都好好地活着在嘛。
就在绝望的气氛中,小泉的“改革”无疑让日本人看到了希望。可是单纯的日本人就没有想去问问小泉,他那个“改革”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问了也没用,小泉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改什么革。就有一条是明白的,他要搞邮政民营化。
日本的邮政,说是国营,实际上很大一部分是“世袭”的“特定邮便局”,就是说爷爷传爸爸,爸爸传儿子,祖祖辈辈经营邮便局,还享受国家公务员待遇,这确实明显不合理。
还有就是邮政同时经营存款和简易保险,因为邮政是国营的,这笔钱就是国家的,有用没用随便用,这也确实很不合理。
第一个不合理,小泉不敢公开说,因为太招人恨。小泉强调的是第二个不合理,日本现在的财务状态很不好,所以首先要重建财政,节省政府支出。而邮政的钱政府可以任意支配,财政支出就怎么也压不下来。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把这笔钱从政府的手里抢走――搞民营化。怎么样?不是你政府的钱了,你还能用?
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问题是有第一个不合理的存在,事情就变得很复杂,既得利益者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权益。小泉的改革出黄信号了:邮政民营化法案在众议院表决时,由于自民党内有51人“造反”:37人投反对票,14人缺席或弃权,以至法案仅以5票的多数通过。
众议院通过了,还有参议院呢,参议院的形势更加严峻,小泉确实没有胜算。如果参院同不过,议案成为废案的话,小泉的面子就完了蛋:他是打着改革的旗号上台的,而他的改革也就只有这一件事是说的清楚的,如果通不过,你让他怎么混?怎么办?
小泉玩命了,他说:“如果参院通不过,议案成为废案的话,等于通过内阁部信任案,届时内阁总辞职,解散众议院,重新选举”!
其实这有点耍无赖:解散众议院确实是总理大臣的权力,但是是参议院通不过,你解散众议院算哪门(参议院是不能解散的)?这种做法有点象原来天津卫的青皮小混混:我先拉自己一刀,下一刀就是你了。为什么这样说,选上一个议员不容易,解散重选,还能不能选得上?就是那些地盘坚固的议员们,再选一次,你也累是不是。真不想解散?那好办,到参议院去做工作去,让那些端铁饭碗的帮帮你们这些泥饭碗,大家一起继续混。
这就是小泉的真意。他抓住了那些议员们不愿早日解散的心理。
日本的议会选举分两个区选:小选区选举和比例区选举。小选区是直接选某人,比例区是选某党。小选举区好理解,选出谁就是谁。比例区是怎么一回事呢?比如有一个党在哪儿都不占优势,但是全国总算起来支持者还是不少,你不能不让人家进议会吧?所以就有了一个比例区,比例区怎么选法呢?选民选举时有两张票,其中一张是比例票。到时候把比例票数除以比例区的议员名额数,就得到一个议席得多少票。然后计算各党的得票数得到各党的比例议员数。再按照各党事先提出的比例区候选人名单按顺序决定当选议员。
这个方法还可行是不是?问题大着呢。
首先是小选举区的问题,原来是中选举区,就是一个选举区选几个议员。后来成天扯政治和金钱的皮,有人就出主意了,说中选举区不好,候选人的活动范围太大,花钱。应该把中选举区改成小选举区,每个选举区就选一名,这样候选人不用满世界跑,省他们的钱,他们也就不用成天想着去黑钱了。
嗯,听起来有道理,小泽一郎整垮自民党后上台的细川护熙内阁就搞了政治改革,改革的根本其实就是选举区的变更。结果怎么样?结果更糟。
比如,原来住隔壁的哥俩,关系还不错,没事还可以扯扯闲篇什么的。现在小选区了,有你没我(以候选人的户籍所在地来定所在选区),我明显干你不过,怎么办?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可这一搬家,要不要钱?
原来一个选区五个名额,就是有八个人来竞选的话,我不要那第一第二,只要琢磨怎么把那三个人踩下去就行了。可现在呢?只有第一,没有第二,你死我活。选举运动更激烈,花钱只有更多。
所以就有人在说了:还是恢复中选举区吧。说的容易,法律又不是旧衣服,说改就能改,再说了中选举区的弊端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干嘛再改回去,结论也不象能出来的样子。
再说比例区,这里面的问题也不少。首先,比例名单是怎么定的?凭什么他排第五我排第六?倒霉的这次还正好只有五个席位,就为了不然我当选啊?
其次就是重复提名的问题,各党为了确保几个人绝对当选,往往有几个人在小选区和比例区同时参选,这就出了个民主政治的理论问题:小选举区落选的人在比例区又被选上了!那个小选举区的民意还是不是民意?自己的选区的选民都不要他了,他是靠什么上去的?
还有就是“一票的差距”问题。比例区大家公平,小选区就很不公平了,一个小选区选一位议员,这个小选区有多少选民呢?比如东京都一个选区的选民人数是岛根县一个选区选民人数的5.02倍,这到底算不算违反了宪法的平等原则?官司就没有断过,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选区也老在变更,但是总好像跟不上人口集中的速度。
这是繁琐,毛病百出的选举制度,下次说闹心,怪事百出的选举。
自民党原来有一位“资深”议员叫原健三郎,此公资深到社么地步?从1946年4月战后首次普选当选开始,连续 20次当选,担任过两次劳动大臣,一次国土厅长官,一次北海道冲绳开发厅长官,1986年7月到1989年6月任众议院议长,1996年继尾崎行雄,三木武夫后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三位在职50年的议员,2000年以93岁的高龄退休,为仅次于尾崎行雄的历代第二位。
够了不起的吧?别急,你要是听了此公的答记者问,保证你啼笑皆非。
记者问他,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要出马参选?此公的回答是:“我三ban俱全,为什么不参加选举?”(什么叫做“三ban”,要解释一下。日本有一种说法,参加竞选要钱包,看板,地盘。这三样东西的日语发音的尾部都是ban,所以简称三ban。也就是有钱,有名又有人的意思。)
记者又问他,有三ban也不一定要自己出马呀,儿子,孙子谁不可以?这么大年纪,干吗不享享清福?此公的回答是,他要做满50年。为什么一定要五十年?原来日本众议院有一条规矩:做满50年议员,给你在国会议事堂立一座铜像,此公就是冲着那铜像去的。但是不幸的是后来众议院又把那条规矩给废除了,就怕人人都冲着铜像来,弄得国会成了养老院,所以原健三郎先生到了末了虽然三ban俱全也还是没捞到铜像。
议员们是被选出来的,据说是为了公众做事。但实际上被选出来以后就为了继续被选出来,理由很简单:别看你在台上人五人六的,一旦要是落了选,你也就是一普通老头或老太,因此议员们所有的一切就是围着选举在转。
选举首先要钱,首先出马你就的交30万日元(约3千美金),没这笔钱,对不起,您不能出马。其他的做宣传品要钱,哇啦哇啦大喊的人要钱,交通工具要钱。。。。。。一切都要钱。没钱您别来。
话说回来,选举一定要有钱,但并不是说有了钱就一定能赢。比如原来的奥姆真理教够有钱的了吧,麻原彰晃教主被逮捕时身上还有7000万日元现钞(70万美元)呢,出马参选照样全部落选。
这次讲一个想当议员想得发了疯的邪门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能想得通。
97年一月在国会开会期间,日本警察破获了一起orange共济诈骗案。主犯是现职新进党参议院议员友部达夫和其子友部百男,国会开会中是不可以不经国会同意而逮捕议员的,那次是战后参议院第一次通过决议同意警察逮捕现职议员。
随着案情的曝光,所有人都只有一种感觉:莫名其妙。这位参议员先生是个议员迷,怎么着也要过一把议员瘾,成立了一个“年金党” 以年金福利为口号参选过两次,均遭惨败。友部同学痛定思痛,找出来了失败的原因:一是没有组织,二是没有钱。
一般人到了这步田地,就算了,友部同学可不这样想。世界上的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既然找出来了原因,就对症下药不就行了吗?他解决第一个原因的方法是去找当时的日本新党(党首是细川护熙原首相)要求把他列为比例区候选人。经过一番银弹攻势,光后来查出来了的就有8000多万日元(80多万美元)。还请细川党首喝酒,喝的是200多万日元一瓶的葡萄酒。听说细川喝完了一瓶怎么都还想喝,友部同学的儿子半夜里开着车满东京找,终于在另一家夜总会里找出来一瓶。
插一句闲话,自从老冰知道这个故事以后,所有认识老冰的日本人都无法在老冰面前攻击中国的贫富差别了。老冰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你有能耐也去喝200万一瓶的酒,喝不起就别在老冰面前说什么贫富差别。告诉你,有日本人喝得起200万一瓶的酒”。
言归正传,花了这么多钱,友部同学终于在95年参议院选举时弄到了新进党第13位比例候选人的位子。
有人要问了,这不友部同学找出来的第二个原因是没有钱吗?怎么又有那么多钱啦?这就是整个故事最好玩的地方:没钱?没钱咱们去骗钱!
友部同学成立了一个像互助会那样的组织叫做orange共济,说能提供高额利息,吸引了全国2千5百人去存款。你说这一下就能骗多少钱?
本来私人搞这种互助会在日本就是犯法的,日本有个“集资法”,就是防止这种骗子的。更不要说连影子都没有的“高利息”呢。可友部同学不这样想。第一,不管怎么着,只要能弄来钱,当上议员就行。第二,友部同学很纯真地认为,当上议员了就能当即黄金万两,骗来的钱也能了账。至于是不是每个议员都能够黑钱,而且黑那么多钱,他就不去想了,或者是不愿去想。
俗话说,门背后拉屎会天亮,雪里面也埋不了死孩子。这不,来存钱的人拿不到利息不就要闹了吗?三下五除二,友部同学的作品全曝了光,本人也进大狱去了。
议员在未被定罪以前是不能剥夺其议员身份的,只能劝其辞职。众议院就通过了一个决议,劝友部同学辞职。可友部同学是怎么想的大家不都全知道吗?人家就是为了当议员,好不容易当上了还肯辞职?多当一天都好,坚决不辞,每天带着参议员的徽章在牢房里自得其乐。一直到了2001年5月29日才判下来,有期徒刑10 年。这一下总算能把议员徽章从友部同学的胸前摘下来了,这时候友部同学在牢房里已经过了4年零4个月的参议院议员徽章瘾了(本来参议员的任期是6年)。
法制国家就这点邪门,议员未被剥夺身份以前,怎么说也得让人家享受议员待遇。就友部同学,天天坐在班房里,嘿,议员待遇照样享受!一年3600万国费,一个子儿不少。四年零四个月班房坐下来,日本国还得照样乖乖付给人家一亿五千四百万日元(约一百五十万美元),你说这日本国倒霉不倒霉?
这也是民主选举选出来的怪胎。
在日本最家喻户晓的中国女性是谁?
西太后,孙夫人,毛夫人吧,具体排名怎样不得而知,但是一般人都知道。
这好像太正常了,不知道她们还能知道谁?可接下来呢?我想可能是一位大家觉得很出乎意料的人物:蒋雯丽。
说“蒋雯丽”,日本人可能会摸不着头脑,但你只要提醒他“就是那个《大地之子》里面的媳妇月梅”,估计日本人就知道了。
怎么一回事,十年前,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中央电视台和NHK合拍了一部电视连续剧《大地之子》,编剧是著名作家山崎丰子。出演的阵容相当豪华,中方有吕中,李炎,朱旭,蒋雯丽,日方有仲代达矢,宇津井健,田中好子,上川隆也。作品在日本引起轰动,并荣获蒙地卡罗国际电视节最佳作品奖。
那是一个讲日本战争遗孤在中国成长的故事,蒋雯丽在剧中出演日本战争遗孤陆一心的妻子崔月梅。故事情节并不很复杂:六岁的陆一心在终战时和开拓团一起撤离,途中遭遇苏联红军,全开拓团就剩下陆一心兄妹和另一女子。三人被分别买给别人,陆一心后来遇到的养父对他很好,一直读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遇上文革,陆一心被怀疑是日本特务,送去劳改,在劳改队遇一旅日华侨,得会日语。文革后参加宝钢工程,日本方面驻华办公室主任正好是陆一心的亲父。陆一心找到妹妹,可妹妹由于贫病交加,弃世而去。妹妹死后第二天,一直在寻找他们的父亲终于找来,才知道朝夕相处的同事居然是亲生儿子。而陆一心又由于受过日本军迫害的同事的嫉恨,再一次被卷入漩涡之中。。。。。。
蒋雯丽在剧中是右派子女,医院护士。在陆一心生病,生命垂危,而医生以陆一心是阶级敌人,拒绝救治时仗义持言,挺身救治陆一心,后来喜结良缘,不管陆一心的处境多么艰难都一直跟着他。
好像这部电视剧没有在中国上映,可能是因为有一部分写到四野攻打长春的事情。删又不好删,一删故事就连不起来了,就干脆不上演了。而NHK这几年起码重放了四,五次。
这部作品深刻地描写了战争和战争创伤。所有的结果都是情有可原的,不可原谅的是造成结果的原因――战争。唯一可恶的就是战争。故事想告诉人们的就是这一点。
经过战争的人看,年轻一代也看。看完了就一句话:“再也不要战争了”。可不是,还嫌战争带来的创伤不够吗?还要再制造出战争遗孤吗?还要让战争遗孤们在周围的白眼和仇恨中长大吗?
结论太自然了。
日本主流媒体的战争回顾主要就是这些对战争恐怖的宣扬,加上从小学开始的和平宪法教育。所以日本人几乎都反战,但有时也反的有点糊里糊涂。一天老冰被迫逛街,正好碰到有人打招呼,原来是一群反核活动家在街上动员人签名要求禁止核武器。老冰一看那人60多岁年纪,斯斯文文的,想想受命逛街多累呀,哪有侃大山好玩。就问他:“核武器不听好的吗,干吗要禁止?”
那老先生的表情就好像有人在告诉他从明天开始“日本国”要改名为“本日国”一样,半天不知说什么才好:“那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呀,怎么能不禁?”
老冰在犯傻:“杀伤性武器嘛,当然规模越大越好??,不然要他干什么”。
那老先生可能在想“今日个还真没白来,你看,不加强宣传怎么了得,还有人不知道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坏处”,很慈祥地对我说:“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很不人道的,一次会杀死很多人的。”
老冰继续犯傻:“杀死了多少?”
那老先生活像是拾着了宝,这年头还有人这么无知,继续开导面前这位无知中年:“广岛的原爆,一次就死了20多万人啊。”
“所以就应该禁止?”
“那当然??。”
“东京大空袭死了多少人?”
“20多万。”
“那为什么不要求禁止轰炸机?”
老先生一时回答不出,反问我:“那你说为什么呢?”
“不知道吧?战争中轰炸民用目标,是日本人的发明。8.13上海事变(日本人对淞沪抗战的叫法)时,日本军第一次用军用飞机轰炸了上海。所以日本人不提轰炸机,在我看来轰炸机和原子弹一样,也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要禁一起禁。”
那老先生遭暗算后的脸上一副“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的激愤而又无奈的表情,张口结舌了半晌,问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NHK这几天正在放报道特辑《昭和的战争史》,你可以看看,那里面说的。”
老先生想了想:“对,轰炸机也要禁。对了,你是哪国人?”
“那需要问吗?当然是中国人??”
台湾纪行之一;去台湾
作者 冰冷雨天
台湾。
台湾近啊,近在眼前。台湾远啊,远在天边。
从我记事开始,成天听的就是“台湾,台湾”。我家是反革命家属(简称“反属”),祖父虽已战死,还有很多部下在台湾。于是我父亲就一直写信,号召那些祖父的部下们弃暗投明,起义归来。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那个浑厚有力的男中音还在耳边回响“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广播电台,现在是亲友信箱节目。。。。。。”。
因为台湾,初中时我不能加入红卫兵。因为台湾,高中时我无法加入共青团。
所以我想去台湾,去台湾看看,看看这个和我一生有这么大关系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不是一个匪窟?是不是一个人间地狱?
可是去不了。
自从驻日以后,就更想去了。
台湾有个驻日机构,叫做“台北驻日经济文化代表处”,实际上是台湾驻日外交机构。里面有一个签证处,副处长姓涂,处长姓何,代表处的代表姓季,顾问姓马。
日本人称人在后面加“桑”,于是这四位按官职从小到大就是:涂桑,何桑,季桑,马桑。
用日语一读就成了:老爹,老妈,爷爷,奶奶。
有一个笑话,说申请赴台签证,先找老爹,老爹说不行再找老妈,老妈说不行再找爷爷,爷爷说不行再找奶奶。奶奶说不行你就别去啦。看来怕老婆也不只海峡这边。
那位奶奶大人我也认识:在一起喝过酒。
不是他请我,也不是我请他。
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人进了一家居酒屋,坐下来发现边上有几人也在说中国话。是台湾国语。
我这人好开玩笑,就问他们“你们是不是蒋匪帮的白狗子?”
那边朝我一乐“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共匪”。
他还真说对了,我是党员。20几年前,大陆开放了台胞探亲,先祖父的一名部下回大陆探亲,找到我老爹,我老爹怕事,死活不肯见面。他辗转打听到我的学校,找到我学校来了,和我讲了很多我父亲从来没有讲过的我们家族和我祖父的故事,临走给我留下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那时的本科毕业生不吃不喝要挣四年半!我没客气,从小帮台湾人背这么多黑锅,我该拿这三千块钱。
我把这三千块钱给了我的指导员,他让我入了党。
所以奶奶老爷说得不错,我是“共匪”。
既然都是匪徒,就在一起喝吧。不过喝完了,各人付各人的。
就算是酒友,奶奶老爷听说我想去台湾,还是摆出了一付公事面孔:
--有血亲在台湾吗?
--没有,不过血亲的部下能编一个班,班长班副全是退役少将,怎么样?
--那不行,非要血亲。
--我就想去看看,要不然你让警察看住我这匪谍也行。
--不行,你想去台湾,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投奔自由世界,二是偷渡过去,偷渡到时候倒有警察照顾,就是不能上街。
--你胡说,你那第一个办法不行:我这儿土匪当得好好的,干吗去你们那儿当土匪。第二个办法更不行了,不让我上街我去台湾干嘛?
--那你就去不了了。
越是去不了我越想去,李玉和都说了:“天下事难不到共产党员”。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吗?
怎么去?好办。换一个护照不就去了吗?换了一个老大的护照。那位问了,你在美国?不在。那你怎么能换得到?这是企业秘密,告诉你一句话,想换就能换到。
就这样,能去台湾了。找一家旅行社去定机票,旅行社问我要那家航空公司,我说:除了华航,哪家都行。旅行社的MM也笑了:谁都这样说。华航栽机的能耐是够厉害的。
买了一家什么“日本亚细亚航空”的,没听说过呀?一打听才知道,大陆不准日航,全日空飞台湾,这两家公司不得已又成立了两家专飞台湾的子公司。日亚就是日航的子公司。听的这话,顿时无比自豪:怎么样?土匪也要做大的,说让人不带小土匪玩就没人敢带小土匪玩。后来到了台湾看到联合,西北的标记以后才知道原来也就只能和日本说说。和老大说,老大不认那个。
在空港候机,就更搞笑了。飞北京和飞台北的候机室在隔壁,几乎同时起飞,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地用英日中三国语言在播通知。英语日语都是一个味,好吧,两边的中文不一样!这边的是软绵绵的台湾国语,那边是铿锵有力的普通话,这算怎么一回事?(现在统一了,全是铿锵有力的,到底邪不压正对不对)
飞机起飞了。
总算要亲闯龙潭虎穴,蒋匪帮的老巢:台湾了......
台湾纪行之二;初到台湾
上了飞机。
以前没去过台湾,就听过台湾,从以前说台湾是蒋匪帮的老巢到现在说台湾是亚洲四小龙,反正台湾好像挺发达,台北也应该挺繁华吧,那么台湾人也应该挺牛B的吧。
还真印证了我的猜想。飞机上的客舱服务长是个台湾MM,瞧人家长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多水灵。起飞以后拿着话筒向大家致意时就更棒了,先说英语,一口纽约腔;再说日语,全是东京味;最后是国语,那个嗲呀,所有人都听得酥了。我心里不由得想,到底是台湾,人的素质就是高。这样的空姐哪里看得到。对台湾的第一印象,没的说了。
后来去得多了,才知道也就那么一位,刚巧让我给赶上了。其他的台湾空姐们也和世界上所有的空姐一样:什么话都会说,说什么话都一个味,听懂了你就算听懂了,听不懂你就永远别想听懂。
对台湾的好印象也就到此为止了,日本离台湾近,自己正在瞎捉摸的时候,飞机已经到台北了。从窗口望下去,不由得一愣:这是大名鼎鼎的台北中正机场?不会吧。整个机场占地倒不小,可就只小猫两三只地趴了那么几架飞机,太可怜了吧?
出了栈桥,走了一段路,就是移民管理了,在这儿办入境手续。抬头一看:“中华民国公民在此办理”。哦,老外还得再往前走。这规矩全世界都一样,容易理解,连上海浦东机场从去年9月(?)开始也把公民和非公民分开来了。但哪儿都没有台湾那么邪门的:你还得向前走500米以上!真是怒从心头起:你个混蛋台巴子可真欺负人。后来想一想,又发现也能理解台湾人的这个小动作了:大陆在世界上把台湾打压得厉害,世界上没有地方把台湾当碗菜,想欺负就欺负,今天你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我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就让你多走几步路,你有什么不服的?
我服了还不行吗。办好入境手续,出了机场,看到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在迎风飘扬时,这才真的有了实感:到了别人那一亩三分地了!
在日本,有个台湾的机构和我们在同一座大楼,有一天不知怎么搞的,大楼的前面竖起了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老板一见可就跳了:搞什么名堂,快让他们撤了,要不然就该撤我们了。经过一番和大楼管理人“义正词严”的说理斗争,加以要上诉外务省的威胁,那面旗子给撤了。后来有一次碰到那位奶奶大人,他还很伤心对我说,“你爷爷可是为那面旗子死的!”,我也没含糊“谁让你们把旗子给扛到个海岛去了?他要是还插在南京总统府前面不就没事了嘛。”
在西祠的什么版上看过一个帖子,说台湾人和大陆人有什么不同。照老夫看来,两岸全一个德行。这不,JC集团来接人的小刘,一见面就说“我现在不是协理了,从昨天开始,我是经理了。”于是赶快祝贺一下,接下来就是在哪儿请喝喜酒什么的,不一而足。
上了高速,小刘赶快问了:“第一次到台湾吧,对台湾印象怎样?”
“才十分钟不到,有什么印象不印象的,不过你是要听真心话还是要听假话?”
“当然是要听真话啦。”
“那好,大陆有三个字用来形容什么地方很糟糕的,就是脏,乱,差,用这三个字来形容台北正合适。台北有点像二十年前,1980年的上海。要和现在的大陆城市比,也就比我的老家南昌强一点吧。”
“哪儿脏,乱,差了?”
“环境脏,建筑乱,治安差”
此话一出,司机和小刘反应截然不同。小刘说,你拿日本来比台湾,差距那当然是有的。司机则说,就是这样,国民党除了贪污,什么不干,老百姓的血税全进了贪官污吏和黑社会的腰包。我接过这么多从国外来的人,没一人对台湾有好感。
顺便说明一下,小刘是河南人,司机是本地人,当时还是国民党执政。
不管怎样,台湾确实是脏,乱,差。台北市除了中正纪念堂,园山大饭店,故宫博物院,忠烈祠及周围这么几个地方可以称作干净之外,其他地方给人的感觉就是脏。但那脏不仅仅是垃圾遍地的脏的意思(当然遍地垃圾的地方也很多),而是不干净的意思。反正你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为什么看上去不舒服呢?那就是第二个字了:乱。台北的建筑,给人这么一个印象:随便什么人,可以在台北的随便什么地方,盖一幢随便什么样的房子。不是吗?中正纪念堂和国家大剧院的风格还挺和谐的,再往外走一步,也不知道朝个什么方向,就盖了个盒子叫做国民党中央党部,随便搭一个棚子就办起公来,这样的党怎么能不垮?斜眼再一看,那边又是中央银行,相互之间毫无任何垂直,水平关系。怎么不乱?一乱看上去就脏了。再加上台湾人随地吐痰,扔垃圾什么的丝毫不让大陆好汉,你能想象是怎样一幅景象。
至于治安差,没去台湾以前就知道。有一次台湾朋友要到我家来玩,我正好搬了家,让他们下了电车(国内叫轻轨)给我打电话。我家离电车站近,让儿子骑自行车去接,也就三分钟的路。儿子当时在日本读小学二年级,骑着自行车就去了,结果把那几位台湾人吓得够呛。怎么能让这么大的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台湾肯定会被人拐走。这次一下飞机就体验到了台湾的治安:挺好的十几层的大楼,从底层到顶楼的窗子上全是铁栏杆密封,肯定盗林高手大大地有。不然台湾人不会把个全岛弄得像一座大监狱似的。
小刘听了我的解释,只好默不作声。我们也就到了脏,乱,差的台北市了。
台湾纪行之三;中正纪念堂
四年前的四月五日清明节星期五,我在台湾。本来是准备四月六日回来,结果四号台湾人说清明节是法定假日,不工作。怎么着也要拖到下个星期才能定合同。
我一听就傻了:怎么着,台湾就这么讲孝道,清明节还要专门放假去扫墓?你们去上坟,我在这儿干嘛?怎么一回事儿嘛!台湾人解释说,先总统蒋公的忌日是四月五号,所以四月五号就成了假日了。托他的福,大家都可以去扫墓祭祖,你没事可以去中正纪念堂看看,那儿那天特热闹,肯定对你胃口。一听有热闹可以看,我顿时一点儿牢骚都没有了。其实,我倒也不是只为看热闹,蒋公忌日,少不了刮民党的遗老遗少,正好解一下我的心中疑团,为什么不去?解什么疑团?说实话,我对现代中国史上最大的奇迹之一:国民党的失败从来就想不通。
国民党为什么会失败?有各种各样的解释。历史必然论,民心向背论,指挥得当论,抗战乘机论,。。。。。。可是在我看来,都有点牵强。四百万正规军,三年就没了!你就点四百万人的名看看,没三五个月的你都点不过来是不是?怎么四百万军队就给消灭了呢?从小看“红旗飘飘”丛书时就觉得奇怪。但又没有答案。插队时有一位最后一批被特赦的国民党战犯之一,原国防部二厅少将副厅长被安置在隔壁的国营农场当会计,我们几个国民党的后代曾经偷偷摸摸晚上去拜访过他,想听听他的高见,谁知此公背起中共党史来比我们背的更熟,背完以后,再深刻反省自己参加内战,与人民为敌的罪行,最后表示要为解放台湾而贡献力量,将功赎罪。就这么把我们几个16,7岁的小屁孩儿给胡弄回来了。
后来读了李宗仁回忆录,觉得李宗仁的说法可以接受:蒋介石从内战开始就没想去赢!因为美国人看他不顺眼,老想着换马,于是老蒋就不干了,老子大陆不要了,去了台湾看你怎么换。李宗仁的看法是:对蒋介石来说权力比大陆河山要重要的多。
对我来说,李宗仁的说法可以解释很多问题,但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最好就是问问当事人了。这些遗老遗少什么顾忌都没有,说出话来应该可信,至少会说真心话。
从捷运(台北的地铁)中正纪念堂站出来的时候是上午9点钟,只见里面一面面青天白日满地红迎风飘扬,人不少。我正在为哪儿是正门犯糊涂的时候,有一个人跟我打招呼了,河南口音(说到这儿我倒有一点纳闷,怎么在台湾尽碰到河南人?是不是“长腿将军”刘峙特别会逃跑,把河南人全带到台湾去了?这个问题没敢问人,怕挨打。)“那位小伙子,请进来”。嗯,今天不错,成小伙子了!我问他正门怎么走。他告诉我哪个门都是正门,都一样,哦,这也兴民主哇。
那人王姓,河南许昌人,退役少将。高高大大,帅气横溢。我想起家父说过,国军将军个个漂亮,长得不好的老蒋不用。心想可能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光长的帅顶个屁用,共军的将军长子,短子,瘦子,胖子,麻子,瘸子什么都有,不照样把那伙帅哥给赶到个小岛上来了吗?
到了大厅,只见稀稀拉拉聚了一百多号人(正厅实在大,一百多人也就只能是稀稀拉拉)正在高唱一首什么歌。有人给我一张纸,一看是歌词,上面写着什么蒋公你是我们的太阳,蒋公你是人类的希望什么的。我一看就想乐,怎么全一个德行,都想当太阳,苏联有太阳,大陆有太阳,朝鲜有爷儿俩个太阳,这个这么小的岛上也有了个太阳,去伊拉克问一下,没准萨达姆大叔也是太阳。难怪地球会被搞得温暖化,原因不一定是二氧化碳,出了这么多个太阳你敢说不是原因?这个人类也是,难怪战争,饥荒,灾难不断,你想想吧,希望净是这样的角儿,能不多灾多难吗?
王退役少将介绍说这位小朋友是大陆来的,18军的后代。大家又都前来握手,自报家门。最后是一位老人,92岁了,自我介绍说他叫蒋治平,是蒋公的卫士,蒋公是他的族叔,一口宁波官话。阎锡山是“学会五台话,就把洋刀挎”,段祺瑞是“夜里查哨不用问,合肥土话是口令”,原来蒋介石也一样啊。难怪我做不了大官了,我连我到底是皖人还是赣人都整不明白,就是当了大官,也没处找卫士去呀。
中正纪念堂里主要是介绍蒋介石的平生业绩,从小时候是个大孝子开始,北伐,抗日,戡乱,一直到来台,幼时,北伐,抗日都很详细,戡乱则就一笔带过,复兴基地则几乎就只有8.15炮战。实物很多。看了半天,也没弄清楚介绍的到底是国民党总裁呢还是民国总统,想想建这个堂时还是党就是国,国就是党的年代也就不足为怪了。所以现在阿扁看他不顺眼,老琢磨着要拆了这个DOME也挺正常。
看了大半天,也算弄清了一件事,小时候看“南征北战”,老也弄不清国军军官们胸前的勋标(那几排横杠)是什么东东。这回总算弄清楚了。欧洲人(特别是俄罗斯人)喜欢把勋章挂得满肚子都是,美国人就只挂勋章上边那一条,原来每种勋章那一条都是不一样的。挂多了,也会排成几排出来。中国人因为没有俄罗斯人那么大的肚皮,国军又喜欢授勋,所以就只好学美国人挂起勋标来了。
抗日馆里有一张照片,是蒋公胜利以后在庐山和国军将军们一起的合影。我在那张照片前面呆了很久,王将军问我在干吗?我说我在找人,王将军就过来和我一起找,其实我就找两个人,一位胡涟,一位就是我祖父。古宁头的英雄,驻南越大使的胡涟嘛王将军认识,我祖父虽然战死50年了,但我见过他的照片。一会儿就找出来了,找出来了我才说了一句“一群废物”。这一下可激起了众怒。说:你个小屁孩子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我也急了,说:你们把个大陆,家人全给丢了,还不是废物?这一下长辈们顿时被点中了哑穴。一时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好久,蒋治平老先生才说了一句:“大陆沦共,蒋公要负主要责任”。
出来时,发现大厅又聚集了一批人,还是在唱“蒋公你是我们的太阳,蒋公你是人类的希望”。
全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还能唱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