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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人物事略40:卫蒯聩——右之上也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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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40:卫蒯聩——右之上也

卫蒯聩是卫元嫡长子,卫元——卫灵公——卫侯-元,生于公元前五四〇年(鲁昭公二年,周景王五年,晋平公十八年,卫襄公四年),死于公元前四九三年(鲁哀公二年,周敬王二十七年,晋定公十九年,卫灵公四十二年),只活了四十七岁。卫元非常勇武,卫蒯聩大概也继承了这个优点。

卫蒯聩一度被立为太子,所以《春秋经》称他为“世子蒯聩”,而《左传》则称他为“大子蒯聩”。当然,“卫”是他的“氏”,“蒯聩”是他的“名”。另外,后来他一度成为卫国国君,谥号是“庄”,所以《左传》又追称他为卫庄公,而他当上国君之后未见于《春秋经》。另外,春秋时期卫国先后有两位卫庄公,卫蒯聩是靠后的那位卫庄公。

公元前五二二年(鲁昭公二十年,周景王二十三年,晋顷公四年,卫灵公十三年),卫蒯聩的父亲卫元——卫灵公十八岁,他经历了一场政变,亲哥哥被杀,但他本人有惊无险。我估计卫蒯聩当出生于此前一年,即公元前五二三年(鲁昭公十九年,周景王二十二年,晋顷公三年,卫灵公十二年)。

卫蒯聩在《春秋经》和《左传》中第一次出现是在公元前四九六年(鲁定公十四年,周敬王二十四年,晋定公十六年,卫灵公三十九年,齐景公五十二年,宋景公二十一年),当时他大约二十七岁,已经被立为大子,奉命前往齐景公(齐侯-杵臼)与宋景公(欒)盟会之地“洮”向齐国进献城邑,就在他经过宋国郊野时,听到宋国野人唱歌,讽刺他父亲卫灵公为夫人南子招来老相好宋朝,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还霸着他们的小白脸宋朝不放。

年轻气盛的大子蒯聩急了,回去后就吩咐手下戏阳速,在带着此人朝见继母南子时,自己一回头,就上去杀掉南子。可到真朝见时,大子蒯聩三次回头,戏阳速都没动静,蒯聩脸色都变了。南子发现大子(蒯聩)变颜变色,知道不妙,哭着逃走,惊叫:“蒯聩将杀余。(蒯聩他要杀我。)”,卫灵公“执其手以登台”,发动警戒。大子只好逃往宋国,但以后《左传》作者还是继续称他为大子蒯聩。

后来,这位大子跟人家说:“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坑了我。)”,可戏阳速却对人说:“大子则祸余。大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是大子坑了我。这位大子胡闹,让我杀他妈。我要不答应,就会对付我;可我要杀了夫人,他就会拿我顶罪。我这才答应了却没干,好保住我的命。有谚语说:“‘民’靠‘信’才平安。”,我就是要坚持“信”来维护公室。)”。

大子蒯聩逃去宋国没多长时间,又转往霸主晋国,投入了晋国的卿族赵家,当时晋国有六大卿族,其中两家——范家和中行家与另一家赵家起冲突,然后占据晋国东南部一些城邑反叛。晋国方面攻击这两家的主力就是赵家。而晋国原来的盟国:卫、齐、郑、鲁四家诸侯则支持范家和中行家。

三年后,公元前四九三年(鲁哀公二年,周敬王二十七年,晋定公十九年,卫灵公四十二年,齐景公五十五年,郑声公八年),夏四月丙子那天(杨注:丙子,七日。),大子蒯聩的父亲卫灵公(卫侯-元)就去世了。

一听说卫灵公去世,晋国-赵家的族长赵简子(赵鞅)马上召集部队,带上蒯聩,打算把他送入卫国当国君,但卫国已经迅速把蒯聩儿子“辄”(卫侯-辄,卫出公)扶上位,于是赵简子他们只好先去攻打卫国的重要城邑“戚”。六月乙酉那天(杨注:乙酉,十七日。),晚上,他们让那位大子(蒯聩)脱了帽子,和八个穿着丧服的人前往“戚”城下叫门,假装是从“卫”那里来,要接参加丧事的人,几人哭着进城,他们大军随即占领了“戚”。于是蒯聩在距离“卫”不到十三公里的地方有了立足点。

到这年秋八月甲戌那天(杨注:甲戌,七日。),赵家部队就和支持范家和中行家的部队在紧挨着“戚”的“铁丘”之下开展了一场改变历史的大决战。

当时,齐人给范家输送小米,由郑国两位卿子姚(罕达)和子般(驷弘)率兵护送,朝歌城内的范吉射(士吉射)亲自带兵接应,送粮队与赵鞅率领的拦截部队在“戚”遭遇。

开战前,赵鞅乘坐由邮无恤(也称王良或子良或邮良)驾驭的战车上了“铁丘”。看到对面郑国军队人马众多,此时担任赵鞅戎右的蒯聩(卫大子)吓得自己从那辆战车上掉了下去。邮无恤看不起他这么胆小,把车上的“绥”递给他让他拉着重新上车,说了句:“妇人也。

随后,蒯聩祈祷:“曾孙蒯聩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支持叛乱,晋午遭遇国难,叛乱未能平定,命令‘鞅’讨伐乱臣。我蒯聩不敢逃避,也拿着长矛参加作战,请保佑我不伤筋动骨,不毁容。保佑这一仗能打赢,让我不给三位祖宗丢脸。我不敢更祈求能继承君位,也不敢吝惜佩玉。”(这里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分别是周朝开国的周文王、卫国的始封君康叔、以及蒯聩的祖父卫襄公,郑胜是时任郑国国君郑声公——名“胜”,晋午是时任晋国国君晋定公——名“午”,“鞅”是赵鞅,蒯聩在自家祖先面前对此三人都直接称名。)。

开战后,郑军用兵器击中赵鞅(简子)肩膀,赵鞅倒在车中,受了伤,对方还抢走他的大旗——蠭旗。幸亏蒯聩(大子)伸戈招架,再跳下车赶走对方。晋军也打败郑军,还俘获了站在叛军一方的温邑大夫赵罗。随后,蒯聩带领晋军再次向郑军发起进攻,彻底击退郑军,缴获一千车齐国小米。

经此一战,大约三十岁的蒯聩从纨绔子弟、胆小鬼变成了男人,可是此时也就是蒯聩这一生的顶峰了。

战斗结束后,赵鞅夸口说:“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我已经被打得趴在弓袋上吐血,还坚持不停地擂鼓,今天我最出色。)”,蒯聩说:“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我又能在车上救主,又能在车下退敌,我在“右”里面最出色。)”,邮无恤(邮良,王良)则说:“我两靷将绝,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这车上两根约束骖马的‘靷(靳)’都要断了,我还能约束骖马不乱跑,我是驾车的里面最出色的。)”,他还在车上放了两根木头,然后一催马,那两根“靷(靳)”果然立刻就断了。这个王良是上应星宿的神“”,蒯聩能作为“右之上”和他相提并论,很了不起了。

下一年,齐国和卫国派兵围攻占据着“戚”的蒯聩,而且求援于中山国,但还是没打下“戚”。到再下一年,赵家打下邯郸,范家和中行家损失惨重。又过一年,到公元前四九〇年(鲁哀公五年,周敬王三十年,晋定公二十二年,卫出公三年),赵鞅率兵再次进攻卫国。就在此前不久,范家和中行家被彻底赶出了晋国,现在赵鞅是在逐一教训支持那两家的各路诸侯。

五年后,公元前四八五年(鲁哀公十年,周敬王三十五年,晋定公二十七年,卫出公八年,齐悼公四年),因支持蒯聩而流亡齐国的卿公孟彄回到卫国。下一年,公元前四八四年(鲁哀公十一年,周敬王三十六年,晋定公二十八年,卫出公九年),冬天,卫国另一位卿大叔疾(世叔齊)得罪了他老丈人、他们执政的卿孔文子(孔圉),孔文子差点要发兵攻打他家,被孔子(孔丘)拦下。但孔子也就此离开卫国回了鲁国。

此时吴国已经崛起,就在公元前四八三年(鲁哀公十二年,周敬王三十七年,晋定公二十九年,卫出公十年,吴夫差十三年),年轻的卫出公(卫侯-辄)得罪了骄横的吴国国君夫差,差点被吴人扣住,卫人请出孔子弟子子贡,说服了夫差的宠臣大宰嚭(伯嚭),才接回了卫出公。但卫出公在被扣押期间竟学了一口吴人的夷言,结果年幼的子之(公孙弥牟,将军文子,公子郢-子南之子)预言:“君(卫出公)必不免,其死于夷乎!执焉而又说其言,从之固矣。(咱主上肯定得不了善终,怕会死在“夷”那里了!被人家扣住却喜欢人家的话,肯定还去找人家。)”。

三年后,公元前四八〇年(鲁哀公十五年,周敬王四十年,晋定公三十二年,卫出公十三年,齐平公元年),卫国又把曾支持蒯聩的卿公孟彄赶去了齐国。

原先卫国执政的卿是孔文子(孔圉),他也是蒯聩的姐夫,但已去世。此人老婆、蒯聩的姐姐孔姬(孔伯姬)生下了“悝”(孔悝,孔叔),此时由“悝”担任孔家族长以及卫国执政的卿。

孔家有个小厮叫浑良夫,长大以后很漂亮,于是在孔文子死后,孔姬和此人有了私情。由于那位大子(蒯聩)占据着“戚”,孔姬就派浑良夫前往“戚”看望弟弟,大约四十三岁的蒯聩趁机对浑良夫说:“苟使我入获国,服冕、乘(chéng)轩,三死无与。(你要能让我回去重新执掌那个“国”,我会让你穿上朝服,坐上有伞盖的车,还会饶你三次死罪。)”。二人举行了盟誓,浑良夫回去替大子求孔姬帮助。

到这年年底闰月,良夫(浑良夫)引着那位大子偷偷回到卫国,住进孔家外圃。又趁一天傍晚,二人用衣服蒙头坐在车里,由一位宦官驾车,进入孔家。孔家一位长老栾宁看见他们,问是什么人,答是姻亲家送来的妾侍,就进去了。到伯姬(孔姬,孔伯姬)那里。吃完饭,孔伯姬(孔姬,伯姬)手拄一枝戈当先,那位大子和另外五人穿起甲胄,用车拉着头公猪跟着,在一个角落里堵住孔悝(悝,孔叔),杀了猪强行与他歃猪血盟誓,然后挟持他登上家中高台。

当时栾宁正要饮酒,肉还没烤熟,听说发生政变,赶紧让人通知孔家主要采邑的大管家季子(子路,仲由),又找人套起一辆乘车,带上酒肉,奉着卫侯-辄(卫出公)以及所有重器,一路上连吃带喝,就这么逃往鲁国。接着,子路冲了过来,在那个高台下被蒯聩手下杀死。转过年来,到公元前四七九年(鲁哀公十六年,周敬王四十一年,晋定公三十三年,卫庄公元年,宋景公三十八年),春王正月己卯那天(杨注:正月二十七日丁丑冬至,建子。有闰月。己卯,二十九日。),蒯聩被孔悝拥立为新的卫国国君(后人称卫庄公)。

蒯聩一上台就想着把原先的臣子都赶走,他先告诉另一位卿、司徒瞒成(子还成)说:“寡人离病于外久矣,子请亦尝之。(寡人流落在外受苦受难很长时间了,请大人也尝尝。)”,司徒瞒成回去把这话告诉了另一位大夫褚师比,打算两人一起反击这位“公”(蒯聩),但没成。这年二月,两人逃往宋国。

然后,蒯聩派大夫鄢武子(肸)替自己上报周王室说:“蒯聩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窜于晋。晋以王室之故,不弃兄弟,置诸河上。天诱其衷,获嗣守封焉,使下臣肸(鄢武子)敢告执事。(我蒯聩得罪于我主上、也就是我父亲和母亲,只好逃到晋国。晋国看在王室份上,不弃兄弟,把我安排在黄河之上。上天让他们归服,使我能接掌为天王保卫封疆的责任。因此斗胆派下臣“肸”上报给天王的执事。)”;“王”(周敬王)指派卿士单平公回复:“肸以嘉命来告余一人,往谓叔父:余嘉乃成世,复尔禄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你“肸”既来向余一人通报好消息,就请回去告诉叔父:我欣赏你能继承家世,就恢复你的爵位。你可一定得慎重行事了!上天虽然赐下福分,你要不慎重行事会再收回去,到那时后悔,还来得及吗?)”。

这年六月,这位新的卫侯(蒯聩,卫庄公)请孔悝在“平阳”饮酒,宴席上送给他很多礼物。参加的大夫也都得了礼物。最后孔悝喝醉了,被送了回去,到这天夜半,卫侯就下令让孔悝离开卫国。

孔悝去“平阳”拉上伯姬(孔姬,蒯聩的姐姐),然后出发,到西门,又派了“贰车”回“西圃”去取自家祖宗的石牌位。有位子伯季子原是孔家家臣,刚刚升成公臣,主动提出去追孔悝。追过去时碰上取石牌位的人,此人把他们都杀了,坐上“贰车”继续追。孔悝手下许公为也被派出来取石牌位,也碰上子伯季子,他发话:“与不仁人争明,无不胜。(我打你这种没人味的东西,无不胜。)”,双方都拿出弓箭,许公为坚持让子伯季子先射,此人射了三回,都离许为(许公为)很远,许为只回射一箭,就把此人射死了。有人驾着子伯季子抢走的那辆“贰车”投奔孔悝,后来从车上口袋里找出那些石牌位,孔悝就此流亡去宋国。

一天,那位卫侯(卫庄公)做了个梦,让人解梦。之前他一个宠臣朝一位卿大叔僖子(大叔遗)要酒,没要到,就和负责解梦的卜人勾结起来,让那人告诉这位“公”(蒯聩)说:“君(卫庄公,蒯聩)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惧害。(主上有大臣在西南隅,要不除掉,怕对您不利。)”,于是卫侯赶走大叔遗(大叔僖子),“遗”(大叔遗,大叔僖子)流亡去了晋国。

又一天,那位卫侯问浑良夫:“吾继先君而不得其器,若之何?(我虽然继承了先君,可没拿到那些重器,能怎么办呢?)”;良夫(浑良夫)从身边举火把的人手上接过火把,让人退下,然后回答:“疾(大子)与亡君(卫侯-辄,卫出公),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择材焉可也。若不材,器可得也。(“疾”和逃走的主上,都是主上您的儿子,只要您把那人召回来,谁有本事让谁上,不就行了。就算那人没本事,重器也回来了。)”。

可还是有小厮把浑良夫这番话告诉了大子(疾)。大子又让五人用车拉着头公猪,跟着自己挟持那位“公”,杀了猪逼他与自己歃猪血盟誓,保证自己的地位,还要求杀了浑良夫。那位“公”说:“其盟免三死。(我已经和他盟誓过,饶他三次不死。)”,大子回应:“请三之后有罪杀之。(那我希望在他犯三次事以后再有罪就杀他。)”,那位“公”说:“诺哉!(好吧!)”。

到下一年,公元前四七八年(鲁哀公十七年,周敬王四十二年,晋定公三十四年,卫庄公二年,齐平公三年),春天,卫侯在“藉圃”立起了个木制的活动小房子,装饰着老虎。小房子立起来后,他想找一个名声好的人和他在里面吃头一顿饭,那位大子就提出让良夫(浑良夫)来。

到那天,良夫坐着卿才能坐的车,用两匹公马驾辕,穿着国君才能穿的紫衣狐裘就来了。到了以后,他敞怀露出内衣,也不摘剑就开始吃。大子马上让人把他揪下来,宣告他此时犯下的三项罪过,直接把他杀了。

卫侯一直没去晋国朝见,这年晚些时候,晋国的赵鞅(志父,赵简子)派人来请求卫侯说:“君之在晋也,志父(赵鞅,赵简子)为主。请君若大子来,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为也。(主上您在晋国的时候,是我“志父”的客人。请主上自己或者派大子来一趟,让我“志父”有个交待。不然,敝国主上会说我“志父”指使了你们。)”,这位卫侯提出因有动乱去不了,但大子让人悄悄说了这位卫侯的坏话。

于是这年夏六月,赵鞅率兵包围了“卫”。齐国的卿国观(国子)和大夫陈瓘(子玉)率兵来救援,俘虏了晋军冲阵挑战的人,子玉(陈瓘,瓘)让人给俘虏穿好衣服,然后接见他,告诉他:“国子(国观)实执齐柄,而命瓘(陈瓘,子玉)曰:‘无辟晋师!’岂敢废命?子又何辱?(我们齐国是由国子执掌政权的,他下令给我“瓘”说:“不许躲着晋军!”,我怎敢无视这个命令?大人您又何必趟这个浑水?)”,听到子玉的意思,简子(赵鞅,赵简子,志父)发话:“我卜伐卫,未卜与齐战。(我占卜了进攻卫国,可没占卜和齐国对抗。)”,就下令撤了回去。

后来又一天,卫侯在北宫做了个梦,梦见有人爬上南面的昆吾之观,披头散发朝北边喊叫:“登此昆吾之虚,绵绵生之瓜。余为浑良夫,叫天无辜。(爬上这昆吾之虚,长长瓜秧蔓儿鲜。我是浑良夫,向老天喊冤。)”。“公”(卫庄公,蒯聩)亲自进行占筮,让大夫胥弥赦解释,那人说:“不害。(没问题。)”,于是赏给他村邑,可他没接收就逃走,流亡去了宋国。卫侯又进行占卜,得到的繇辞说:“如鱼竀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阖门塞窦,乃自后踰。(有鱼尾巴红,游来游去不停。贴在大国旁,被灭将流亡。关门堵窟窿,只好爬后墙。)”。

到这年冬十月,晋国再次来进攻卫国,已经攻破外城,正准备开进城里。这时,简子(赵鞅,赵简子,志父)发话:“止!叔向有言曰:‘怙乱灭国者无后。’(停下!当初叔向有话:“趁动乱攻灭别国的会绝后。”)”。

接着,卫人自行把庄公(卫庄公,蒯聩)赶走,以此与晋国讲和。晋人把襄公之孙般师立为国君,然后撤走。

可到了这年十一月,卫侯(蒯聩,卫庄公)又从“鄄”那里打了回来,般师被赶走。

早先,那位“公”(卫庄公,蒯聩)曾经爬上城头四下看,看到城墙里面的戎人聚落,就问那是什么人,手下告诉了他,那位“公”发话:“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我们,那是“姬”族,怎么会让戎人掺进来?)”,就去欺负他们一顿。此时,“公”还逼着那些工匠长时间工作。另外,“公”原打算把大夫石圃赶走,但没来得及。

于是,石圃联络了那些工匠,辛已那天(杨注:辛已,十二日。),一起袭击“公”。“公”关上大门请求讲和,他们不答应。“公”只好从北边翻墙逃走,结果掉下去摔折了大腿。戎人聚落那些人也参与袭击,大子疾和公子青跟着“公”翻墙出去,都被戎人杀掉,“公”则逃进戎人聚落的“己”家。早先,那位“公”看见“己”家族长老婆的头发漂亮,就让人把她头发都剪下来,给自己夫人吕姜作假发。这时,他进入“己”家后,赶紧拿出一枚玉璧,对“己”家族长说:“活我,吾与女璧。(救我的命,我会把这玉璧送你。)”,“己”家族长说:“杀女,璧其焉往?(杀了你,这玉璧还能往哪跑?)”,就把他杀了。

卫蒯聩只活了大约四十五岁,其中流亡在外就有十三年,当国君不过两年。

卫人接回了公孙般师,还立他为国君。但到这年十二月,齐人又来进攻卫国,卫人求和,改立公子起为国君。齐人把般师(公孙般师)抓了回去,安置在“潞”。

再下一年,公元前四七七年(鲁哀公十八年,周敬王四十三年,晋定公三十五年,卫君-起元年,齐平公四年),夏天,卫国的卿石圃赶走了他们主上“起”(公子起,卫君-起),“起”逃往齐国。然后,卫侯-辄(卫出公)从齐国返回,又赶走石圃,再召回流亡在外的卿石魋与大叔遗,并恢复了他们的职位。

七年后,到公元前四七〇年(鲁哀公二十五年,周元王六年,晋出公五年,卫出公复元七年,宋景公四十七年,越句践二十七年),夏五月庚辰那天(杨注:庚辰,二十五日。),卫侯(卫侯-辄,卫出公)又因为手下的大夫和工匠造反被赶去宋国。随后,他流亡越国,就死在那里。新的国君是卫出公的叔叔,后来的卫悼公。

再以后,就出了春秋了。以后又经过二百多年,直到公元前二〇九年(秦二世二年),卫国才彻底灭亡。

到今天,有不少以“卫”为“姓氏”的人,据说其中有些就是以“卫”为“氏”的卫国国君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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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春秋经》和《左传》中的相关段落及我的粗略翻译和一些补充说明(134叫天无辜7节):

通宝推:阴霾信仰,老老狐狸,楚庄王,疯雨后,ccceee,铁手,mezhan,烤面包的胖大叔,三笑,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1/7

《定十三年传》:

初,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鰌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戍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与焉。”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之曰:“戍将为乱。”((p 1591)(11130301))(134)

《定十四年经》: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卫-赵阳出奔宋。((p 1592)(11140001))(134)

《定十四年传》:

十四年春,卫侯逐公叔戍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戍来奔。((p 1594)(11140101))(134)

《定十四年经》:

夏,卫-北宫结来奔。((p 1593)(11140003))(134)

《定十四年传》:

夏,卫-北宫结来奔,公叔戍之故也。((p 1595)(11140401))(134)

我的粗译:

早年,一次卫国的卿公叔文子(公叔发)参加朝会时,提出要设宴招待他们灵公(卫灵公,卫侯-元)。退朝后,遇到大夫史鰌,马上把这事告诉了他。史鰌就说:“子必祸矣!子富而君(卫灵公,卫侯-元)贪,其及子乎!(大人肯定有难了!大人富有,咱主上又爱财,大人怕要麻烦了吧!)”,文子(公叔文子,公叔发)赶紧说:“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是,没先和大人您商量,是我的错。但主上已经答应我了,怎么办呢?)”,史鰌说:“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戍(公叔戍)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与焉。(不要紧。大人只要谨守臣子本分,能逃过去。虽富有但谨守臣子本分,肯定能免于灾祸。无论上下,都是这样。不过,您儿子“戍”太傲慢,将来怕会被赶出去流亡吧!富有但不傲慢,这样的人太少了,我只见过大人您一位。傲慢却没被赶出去流亡的,那就从来没有了。您儿子“戍”肯定跑不掉。)”。

等到文子去世,卫侯(卫侯-元,卫灵公)开始厌弃公叔戍(戍),只因他太富有。那公叔戍又算计着要除掉夫人(南子)之党,结果被夫人告他的状:“戍将为乱。(那个“戍”正准备造反。)”。于是在我们定公十四年(公元前四九六年,周敬王二十四年,晋定公十六年,卫灵公三十九年,齐景公五十二年,郑声公五年,宋景公二十一年),春天,卫侯把公叔戍和他党羽都赶了出去,所以其中一位卿赵阳逃往宋国,“戍”自己逃来我们这里。这年夏天,卫国又一位卿北宫结逃来我们这里,也是因为公叔戍。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公叔文子”曰:

《世本》:“卫献公生成子?当,当生文子-拔(《传》作发),拔生朱,为公叔氏。”郑玄云:“朱,《春秋》作‘戍’。”据《檀弓下》,其谥全文应为“贞惠文子”,“文子”盖其省称。

杨伯峻先生注“史鰌”曰:

杜《注》:“史鰌,史鱼。”《论语?卫灵公篇》:“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韩诗外传》七曾载其“尸谏”事。

杨伯峻先生注“子臣,可以免”曰:

杜《注》:“言能执臣礼。”于鬯《校书》谓“臣者,屈服之义也”,亦通。

杨伯峻先生于“戍将为乱”之后注云:

当与下年《传》连读,本《经》自《经》,《传》自《传》,自《经》《传》相插,此《传》遂为《经》所隔开。

杨伯峻先生注“十有四年春”曰:

正月十九日戊申冬至,建子,有闰。

杨伯峻先生注“卫-赵阳出奔宋”曰:

“卫-赵阳”《公羊》、《谷梁》俱作“晋-赵阳”。毛奇龄《简书刊误》云:“赵阳,卫大夫赵氏名阳者,以其党于公叔文子之子公叔戍,故卫侯并逐之。杜氏谓赵阳即赵黶之孙,而《正义》据《世本》谓‘懿子-兼(即赵黶)生昭子-举,举生赵阳’,是显有明据。而《公》、《谷》极陋,只知晋有赵氏,他国未必有,遂奋笔改此。此与前‘齐-栾施来奔’改‘晋-栾施’,同一笑话。”

“卫”——“帝丘”推测位置为:东经115.10,北纬35.65(濮阳县-高城村南,安寨、七王庙、冯寨、东郭集、老王庄。僖三十一年——前629,卫迁于帝丘)。

《定十四年经》:

卫-世子蒯聩出奔宋。((p 1594)(11140010))(134)

卫-公孟彄出奔郑。((p 1594)(11140011))(134)

《定十四年传》:

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táo),大子蒯聩(kuǎi kuì)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lóu)猪,盍(hé何不)归吾艾豭(jiā)。”大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大子,大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大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彄(kōu)出奔郑,自郑奔齐。((p 1597)(11140801))(134)

大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大子则祸余。大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p 1597)(11140802))(134)

我的粗译:

就在同一年,卫侯(卫侯-元,卫灵公)为夫人南子招来了她的老相好宋朝。这年秋天,齐侯(齐侯-杵臼,齐景公)和宋公(宋景公,欒)在“洮”会面,他们大子蒯聩(世子蒯聩)此时大约二十七岁,奉命前往那里向齐国进献城邑“盂”,在路过宋国村野时,有野人对他唱:“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已经得了小母猪,咋还不还咱雄种猪。)”。

大子(蒯聩,世子蒯聩)面子挂不住,回去就吩咐手下戏阳速:“从我而朝少君(南子),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跟着我去朝见咱“少君”,“少君”接见我的时候,我一回头,就上去杀了她。)”,戏阳速答:“诺。(是。)”,于是请见夫人(南子)。夫人接见了大子,当时,大子三次回头,戏阳速都没上去。夫人发现大子蒯聩变颜变色,知道不妙,哭着逃走,惊叫:“蒯聩将杀余。(蒯聩他要杀我。)”,“公”(卫灵公,卫侯-元)拉着她手登上宫中高台。

大子只好逃往宋国。“公”驱逐大子所有党羽,所以他们的卿公孟彄也逃往郑国,又从郑国去了齐国。

后来,这位大子跟人家说:“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坑了我。)”,可戏阳速却对人说:“大子则祸余。大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是大子坑了我。这位大子胡闹,让我杀他妈。我要不答应,就会对付我;可我要杀了夫人,他肯定拿我顶罪。我这才答应了却没干,好保住我一条命。有谚语说:“‘民’有‘信’,才平安。”,我就是要坚持“信”来维护公室。)”。

一些补充:

下面是两张包含南子的画:子见南子图和同车次乘图,当然,画里南子只是孔子的陪衬,孔子也是后人想象的孔子。两张画分别出自明_仇英画_文征明书《孔子圣绩图》(21/42)明_仇英画_文征明书《孔子圣绩图》(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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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曰:

《庄子?则阳篇》云:“夫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南子盖其最宠幸者。杜《注》:“南子,宋女也。朝,宋公子,旧通于南子,在宋呼之。”《论语?雍也》“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云云,足见其美。卫亦有公子朝,襄二十九年《传》谓为吴-季札所悦,且称之为君子,当非此人。昭二十年《传》通于襄夫人-宣姜之公子朝疑亦非此人。宋另有公子朝,早卒于文公十八年。

杨伯峻先生注“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曰:

杜《注》:“娄猪,求子猪,以喻南子。艾豭喻宋朝。”《孟子?万章上》:“知好色,则慕少艾。”少艾,年轻美貌之人。(亦作幼艾,参《孟子译注》。艾有美义。豭则牡猪未割势者。)秦始皇《会稽刻石》“夫为寄貑”,《史记?索隐》云:“豭,牡猪也。”

杨伯峻先生注“从我而朝少君”曰:

少君即小君,《论语?季氏》“邦君之妻,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礼记?曲礼下》“公侯有夫人,夫人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

杨伯峻先生于“大子奔宋”之后注云:

刘向《列女?孽嬖传》仅言南子谗太子于灵公,不述谋杀南子事。章炳麟《读》卷九云:“子政为孽嬖作传,深恶南子,故以谗言之耳。”

杨伯峻先生注“大子无道,使余杀其母”曰:

蒯聩必非南子所生,谓之母者,《仪礼?丧服》子夏《传》所谓“继母如母”也。且南子既已为其父夫人,则前妻之子不得不谓之母。

杨伯峻先生于“吾以信义也”之后注云:

杜《注》:“使义可信,不必信言。”《卫世家》述此事则云戏阳遬后悔,未果。《传》不载。

“洮”(杨注:洮,地名,其北属鲁,其南属曹,三十一年《传》“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者是也。此则曹地,据《水经注》,当在今山东省-鄄城县西南。#杜《注》:“洮,曹地。”马宗琏《补注》云:“郦元曰:‘今甄城西南五十里有桃城,或谓之洮。’”余详僖八年《经?注》。#此时卫都帝丘,即今河南-濮阳县西南之颛顼城,距洮不过五十余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5.21,北纬35.52(濮阳县-徐镇)。

“盂”——“新筑”(杨注:新筑,据《传》,为卫国地名,《汇纂》谓在今河北-魏县南,余详《传?注》。#两国军队相遇之地《传》文未言,若齐军由伐鲁而直接回国,则不必绕道经卫之新筑。《汇纂》则以为相遇在新筑,因云:“考其情事,盖卫兴侵齐之师尚在卫之封内,而齐既伐鲁,遂乘胜而伐卫,;两军遇于新筑而战尔。”此说难通。若齐果攻卫,卫将帅石稷不应主张退军。下列二说似较合理:(一)相遇不在新筑,而在齐、卫边境。齐既遇卫向齐进军,当逼使卫军后退,而后跟踪之,以至于新筑会战。(二)相遇在新筑,而新筑不在魏县南,而在齐、卫边境。王夫之《稗疏》以为新筑在“齐、卫交界之境”今山东-惠民县,然其依据错误,结论自不可信。且惠民县偏北,齐、卫两军都不必经过其地。但“齐、卫交界之境”此一设想不可厚非。#盂,邑名也。就会(公会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献之,故自卫行而过宋野。”此时卫都帝丘,即今河南-濮阳县西南之颛顼城,距洮不过五十余里,其经过宋国之郊野,或有他故,不然,不致绕道也。盂,江永《考实》谓“盖卫东境之邑”,高士奇《地名考略》疑即僖二十八年之敛盂,则即今濮阳县东南之敛盂聚,必不可信。卫岂肯以国都郊外之地献于他国?),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5.8,北纬36.1(卫接齐境)。

下面是卫-世子蒯聩出奔宋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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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二年经》:

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p 1611)(12020004))(134)

《哀二年传》:

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只辱。”((p 1611)(12020201))(131、134)

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大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p 1612)(12020202))(131、134)

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大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p 1612)(12020203))(134)

我的粗译:

早先,卫侯(卫侯-元,卫灵公)出游他们郊外,由他儿子子南(郢)驾车,“公”(卫灵公,卫侯-元)发话:“余无子,将立女。(我还没继承人,打算让你当。)”,子南没吱声。过些天“公”又说起这事,子南答:“郢(子南)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只辱。(我“郢”不足以承担社稷的责任,主上再想别的办法吧。朝堂上有主上夫人,下面朝廷里是卿、大夫、士这些国人,主上要坚持下令只会丢脸。)”。

到我们哀公二年(公元前四九三年,周敬王二十七年,晋定公十九年,卫灵公四十二年),夏四月丙子那天(杨注:丙子,七日。),卫灵公去世了。夫人(南子)就提出:“命公子郢(子南)为大子,君命也。(任命公子郢为大子,这是主上的遗命。)”,公子郢则回复说:“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我“郢”赶不上别的儿子,何况主上就死在我手上,要有这个遗命,我“郢”肯定能听到。再说,还有流亡出去那人的儿子“辄”在。)”,于是立了卫灵公原来大子蒯聩(世子蒯聩)的儿子“辄”(后来成为卫侯-辄,卫出公)。

晋国-赵家的族长赵简子(赵鞅)率兵出动,准备把卫大子(蒯聩,世子蒯聩)送入卫国重要城邑“戚”。行军途中,六月乙酉那天(杨注:乙酉,十七日。),渡过黄河后,他们在晚上迷了路,从我们这里逃去的阳虎建议:“右河而南,必至焉。(右手靠着黄河向南走,肯定能走到。)”。到了以后,他们让那位大子(蒯聩,卫-世子蒯聩)脱去帽子,和八个穿着丧服的人趁黑夜到“戚”城下,声言是从“卫”那里来接人参加丧事,叫开城门,一行人哭着进入“戚”,于是那位大子就占据了此城。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曰:

蒯聩出奔见定十四年《传》,至哀十六年,孔悝始纳而立之。在位仅二年,复为晋所逐。谥曰庄。桥——哀十五年“孔悝立庄公”,哀十六年六月“孔悝出奔宋”,哀十六年冬十月“卫人出庄公而与晋平”,当年十一月庄公复入,旋被杀。

杨伯峻先生注“子南仆”曰:

杜《注》:“子南,灵公子郢也。”《礼记?檀弓上》孔《疏》引《世本》亦云“灵公生昭子-郢”云云,则郢为灵公子无疑。姚鼐《补注》以下文有“公曰余无子”,乃谓“郢当是公庶弟”,不知灵公言“余无子”者,以太子-蒯聩出奔,无其他適子也。郢则庶子耳。仆,驾御。

杨伯峻先生注“余无子”曰:

阮芝生《拾遗》:“谓无良子也。此自古人恒语,如叔向云肸又无子是也。”此有理。然郢不贪君位,可云良子,此仅云无他適子耳。十七年《传》“将以杞姒之子非我为子”,杜《注》谓“为適子”,尤可证。

杨伯峻先生注“三揖在下”曰:

杜《注》:“三揖,卿、大夫、士。”孔《疏》“《周礼?司士》云:‘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郑玄云:‘特揖,一一揖之。旅,众也,大夫爵同者,众揖之。三揖者,士有上、中、下。’”因王揖上士、中士、下士,士位低下,不敢受,皆逡遁避开,故王从旁揖之。

杨伯峻先生注“君命只辱”曰:

此言君不商之夫人与卿大夫而私命我为嗣位者,我受之,只辱君命耳。

杨伯峻先生注“郢异于他子”曰:

此意有二释,杜《注》:“言用意不同。”盖谓郢不欲居君位,以节操自高,吴季札所谓“守节”者也。竹添光鸿《会笺》云:“盖郢母贱,不敢自同于他子,故云异于他子耳。”

杨伯峻先生注“且亡人之子辄在”曰:

亡人指大子蒯聩。杜《注》:“辄,蒯聩之子出公也,灵公適孙。”——桥:卫灵公去世时只有四十七岁,则“辄”(卫侯-辄,卫出公)继位时当只有十多岁。

杨伯峻先生注“右河而南,必至焉”曰:

《汉书?沟洫志》云:“《周谱》云‘定王五年(公元前六〇二年)河徙’,则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当时黄河流径自河南-滑县东北流经浚县、内黄、馆陶之东。是时晋军尚未渡河,其军当自晋境直东行至今内黄县南,其右为河,渡河而南行即戚,再南行即铁与帝丘。

“戚”——“宿”推测位置为:东经115.03,北纬35.75(戚,濮阳-古城村-戚城文物景区,有遗址,方形城,周1520,14.4万平方米。春秋,汉代:卫)。

右河而南”之“河”估计其起始位置为:东经114.98,北纬35.85(濮阳-坟台头村西偏北)。

下面是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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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使大子絻”曰:

絻同免,音问。《礼记?檀弓上》“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谓免冠也。免冠而后括发。括发者,《释文》云:“以布广一寸,从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又却向后绕于髻。”

杨伯峻先生于“遂居之”之后注云:

《史记?卫世家》云:“六月乙酉,赵简子欲入蒯聩,乃令阳虎诈命卫十余人衰绖归。简子送蒯聩。卫人闻之,发兵击蒯聩,蒯聩不得入。入宿而保(宿即戚),卫人亦罢兵。”此辄与亲生父争君位,后人于此议论纷歧。《汉书?雋不疑传》云:“不疑曰:‘昔蒯聩违命出奔,辄拒而不纳,《春秋》是之。’”此乃《公羊传》义。以当时情势言之,卫、齐诸国俱反赵鞅,赵鞅之纳蒯聩,实欲卫顺己,卫人拒赵鞅,自不得不拒蒯聩。

通宝推:老老狐狸,燕人,mezhan,烤面包的胖大叔,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2/7

《哀十年经》:

卫-公孟彄自齐归于卫。((p 1655)(12100008))(134)

《哀十一年经》:

卫-世叔齊出奔宋。((p 1657)(12110006))(134)

《哀十一年传》:

冬,卫-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置于犁,而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卫人立遗,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纳美珠焉,与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与,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卫庄公复之,使处巢,死焉。殡于郧,葬于少禘。((p 1665)(12110601))(134)

初,晋悼公子慭亡在卫,使其女仆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饮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为大夫。悼子亡,卫人翦夏戊。((p 1666)(12110602))(134)

孔文子之将攻大叔也,访于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文子遽止之,曰:“圉岂敢度其私,访卫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p 1667)(12110603))(134)

我的粗译:

八年后,在我们哀公十年(公元前四八五年,周敬王三十五年,晋定公二十七年,卫出公八年,齐悼公四年),因支持蒯聩而流亡齐国的卿公孟彄回到卫国。下一年,我们哀公十一年(公元前四八四年,周敬王三十六年,晋定公二十八年,卫出公九年,齐简公元年,郑声公十七年,宋景公三十三年),冬天,卫国另一位卿大叔疾(世叔齊)得罪了他老丈人、他们执政的卿孔文子(孔圉),只好流亡宋国。

早先,那位“疾”(大叔疾,悼子,世叔齊)娶了宋国大夫子朝的女儿,而他宠爱的是他老婆的妹妹。后来子朝被宋国驱逐,孔文子就要求“疾”赶走子朝女儿,再把自己女儿(孔姞)嫁给他。可那位“疾”派随从把原来老婆的妹妹引出来,安置在“犁”,为她盖了宅子,给了她和老婆差不多的待遇。听说此事,文子(孔文子,孔圉)火了,要带人去攻打“疾”他们家,被仲尼(孔子)拦下。可文子还是把自己女儿带了回去。那位“疾”又在“外州”勾搭上一位女子,被“外州”人抢走“疾”乘坐的带伞盖的车,献给他们主上(卫侯-辄,卫出公)。

因为觉得上面那两件事太丢面子,所以大叔疾离开了卫国。卫人立他弟弟“遗”(大叔遗)为他们家族长,继承他的职位。还让“遗”接收了孔文子的女儿孔姞。

而那位“疾”则去当宋国一位卿向魋(桓魋,桓司马)的家臣,他给向魋进献美珠,于是向魋把“城鉏”那个城邑赏给他。可后来宋公(宋景公,欒)朝向魋索要那些美珠,那位“魋”(向魋,桓魋,桓司马)不肯给,得罪了宋公。再后来,桓某人(向魋,桓魋,桓司马)被赶出宋国,“城鉏”人也驱逐了大叔疾。还好那时的卫国国君卫庄公把他召回去恢复了职位,让他住到“巢”,以后他就死在那里。接下来,他停灵是在“郧”,下葬是在“少禘”。

早先,晋悼公的儿子“慭”流亡在卫国,“慭”出门游猎的时候,让女儿为自己驾车。大叔懿子(世叔申)拦下他们,请他们喝酒,就下了聘。嫁给此人后,“慭”的女儿生下了悼子(大叔疾,世叔齊)。悼子继位当上族长和卿,所以他亲妹妹的儿子夏戊也当上了大夫。后来悼子被赶出去流亡,夏戊也被卫人抄了家。

孔文子(孔圉)准备去袭击那位大叔(悼子,大叔疾,世叔齊)前,曾向仲尼(孔子)咨询。仲尼告诉他:“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安排簠和簋的事,我是学过,摆弄兵器和甲胄的事,我没听过。)”,说完之后,仲尼马上让人套车准备离开卫国,说是:“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鸟会挑着树落,树还能挑鸟么?)”,文子赶紧拦下仲尼,道歉:“圉(孔圉,孔文子)岂敢度其私,访卫国之难也。(我“圉”怎敢为自家私怨贸然行动,实在是想避免他给我们卫国招来灾祸。)”,仲尼已经准备留下,正好有鲁人带着礼物请他回来,于是他就回来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卫-公孟彄自齐归于卫”曰:

无《传》。元-李廉《春秋诸传会通》云:“彄,蒯聩之党,今归于卫,必从辄而叛蒯聩,故十五年蒯聩入国,彄复奔齐。”

杨伯峻先生注“卫-世叔齊出奔宋”曰:

据《传》,齊奔宋在向魋得宠时,当在此时,《传》则终言其以后至死事耳。

杨伯峻先生注“初,疾娶于宋-子朝”曰:

娶子朝之女也。子朝参定十四年《传》“子(宋?)朝”《注》。

杨伯峻先生注《定十四年传》“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云:

《庄子?则阳篇》云:“夫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南子盖其最宠幸者。杜《注》:“南子,宋女也。朝,宋公子,旧通于南子,在宋呼之。”《论语?雍也》“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云云,足见其美。卫亦有公子朝,襄二十九年《传》谓为吴-季札所悦,且称之为君子,当非此人。昭二十年《传》通于襄夫人-宣姜之公子朝疑亦非此人。宋另有公子朝,早卒于文公十八年。((p 1597)(11140801))(134)。

杨伯峻先生注“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曰:

孔文子即卫卿孔圉。出其妻,出子朝之女及其媵,其娣亦出。“妻之”之“妻”,旧读去声,动词,以女嫁之也,如《论语?公冶长》“以其子妻之”。

杨伯峻先生注“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曰:

文子欲攻大叔疾,而孔丘劝阻之。孔丘曾称文子“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见《论语?公冶长》。

杨伯峻先生注“外州人夺之轩以献”曰:

“之”作“其”用。夺疾所乘之轩,盖往外州淫某女时夺之。于鬯《校书》谓“之”字句,“轩以献”句,且云“即指其妻之淫于外州,非指疾也”。若指被夺之妻,与疾何涉?疾何必出?故知不然。

杨伯峻先生注“卫人立遗,使室孔姞”曰:

杜《注》:“遗,疾之弟。孔姞,孔文子女,疾之妻。”桓十八年《传》“女有家,男有室”,室为名词;此则为动词,谓以孔姞为其室,即娶其嫂。

杨伯峻先生注“疾臣向魋,纳美珠焉,与之城鉏”曰:

杜《注》:“为宋-向魋臣。”此出奔宋时事。疾献美珠于向魋,向魋与疾-城鉏。

杨伯峻先生注“宋公求珠,魋不与,由是得罪”曰:

《吕氏春秋?必己篇》云:“宋-桓司马有宝珠,抵罪出亡,王使人问珠之所在,曰:‘投之池中。’于是竭池而求之,无得,鱼死焉。”《传》谓向魋以珠得罪出亡,《吕览》谓向魋因出亡而宋公求珠。

杨伯峻先生于“殡于郧,葬于少禘”之后注云:

杜《注》:“巢、郧、少禘皆卫地。”此乃以后事,《传》终言之。

杨伯峻先生注“使其女仆而田”曰:

杜《注》:“仆,御田猎。”以未聘女子驾御猎车,古所罕见。

杨伯峻先生注“大叔懿子”曰:

杜《注》:“懿子,大叔仪之孙。”昭三十二年《经》有卫-世叔申,据杜《世族谱》,即此人,则其人名申。

杨伯峻先生注“悼子即位,故夏戊为大夫”曰:

杜《注》:“夏戊,悼子之甥。”《会笺》云:“懿子娶慭女,生悼子及一女。女适夏氏,生戊。故戊是懿子之外孙(于悼子为甥舅)。二十五年弥子饮公酒,纳夏戊之女,嬖,以为夫人;其弟期,大叔疾之从孙甥也。前后相照,而夏戊为悼子姊妹之子审矣。”

杨伯峻先生注“悼子亡,卫人翦夏戊”曰:

杜《注》:“翦,削其爵邑。”二十五年《传》云“初,卫人翦夏丁氏”, 夏戊字丁。以二十五年《传》文观之,翦不仅削其爵邑而已,且以其家室财产赐弥子瑕也。

杨伯峻先生注“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曰:

胡簋即簠簋,阮元《积古斋钟鼎款识》虽言之而未详。簠,金文(形变为胡,)与“胡”音同。《积微居金文说?叔家簠再跋》谓“簠字古代之音读,于唇音读法外,别有浅喉一读”(,仅可备一说)。传世器簋多而簠少,簋皆圆腹,簠则长方。与《周礼?地官?舍人》郑玄《注》“方曰簠,圆曰簋”合。簋有商、周、春秋、战国时器,簠则不但未见殷器,即西周前期之簠亦未曾见,《礼记?明堂位》言“殷之六瑚”,存疑可也。疑簋先则黍稷稻粱并盛,有簠以后,簠盛稻粱,《周金文存》载曾伯 [雨/黍]簠,其铭文云“用盛稻粱”,《攈古录金文》又载叔家父簠,铭文亦云“用成(盛)稻粱”,皆可证;簋则盛黍稷矣。《文物》一九八二年六期高明《 [(古缶)/皿]簠考辨》可参看。(惜今只见其器,不见其所盛。)——桥:近年来曾侯乙墓及其他墓出土器皿中屡见所盛物。

下面是“簠”金文字形,出自徐中舒《汉语古文字字形表》页一七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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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访卫国之难也”曰:

《孔子家语》“访”作“防”,于文义为顺。

杨伯峻先生于“鲁人以币召之,乃归”之后注云:

可参看《孔子世家》。

《孔子世家》:

衛-孔文子将攻太叔,问策于仲尼。仲尼辞不知,退而命载而行,曰:“鸟能择木,木岂能择鸟乎!”文子固止。会季康子逐公华、公宾、公林,以币迎孔子,孔子归鲁。

“卫”——“帝丘”推测位置为:东经115.10,北纬35.65(濮阳县-高城村南,安寨、七王庙、冯寨、东郭集、老王庄。僖三十一年——前629,卫迁于帝丘)。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宋”——“商丘”推测位置为:东经115.60,北纬34.38(宋国,商丘-老南关。有遗址,西3050,南1100以上,北1400。东周)。

“犁”(杨注:杜《注》:“犁,卫邑。”《一统志》谓在今山东-郓城县西,江永《考实》谓在今河南-安阳地区-范县境,疑江说是,以距卫都较近也。),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5.7,北纬35.7(郓城县西北,范县东南)。

“外州”——“外里”(杨注:外州亦卫地,不详所在。#杜《注》:“外里,公所在。”杜氏《土地名》云:“卫地城鉏、外里二名阙。”今以城鉏在滑县,则外里亦然。),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5.1,北纬35.6(“卫”南)。

“城鉏”(杨注:城鉏本宋邑,后属卫,高士奇《地名考略》谓即襄四年《传》“后羿自鉏”之鉏,在今河南-滑县东十五里。哀二十五年《传》卫侯乃适城鉏。及二十六年《传》卫以城鉏与越人,皆此城鉏。#城鉏在今河南-滑县东,亦见十一年《传?注》。城鉏近宋,沈钦韩《补注》谓“滑县之鉏城(城鉏?)去越远矣,疑襄十年会吴于柤者也”,然柤地属楚,沈说误。),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北纬35(“城鉏”在“卫”、“宋”之间,不会离卫太远,且当易于联络当时的“越”,当时的“越”已与“鲁”接境,其北土已达今山东南部。又当时“曹”已灭于“宋”,“城鉏”当在“曹”以东,不需越“宋”地而至“越”。如此,则我估计其位置当在定陶东,近泗水。)。

“巢”杨伯峻先生注云:旧说谓巢在今河南-睢县,则当为宋邑,不得为卫邑。近年所出周原甲骨有“征巢”语,(疑即此巢,则巢本部落名。)此巢若为卫邑,必不在今安徽。

“郧”、“少禘”杨伯峻先生注云:杜《注》:“巢、郧、少禘皆卫地。”此乃以后事,《传》终言之。

如此,“巢”、“郧”、“少禘”三邑均属卫国,其具体位置则无从推测。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下面是卫-世叔齊出奔宋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点看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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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宝推:老老狐狸,mezhan,吃土的蚯蚓,
家园 记录这个卫庄公是根据什么?感觉没有太大事迹

是因为是个君主就要记,还是因为和孔子有点关系所以相对重要些?

看到这位仁兄的死法,不由让我想起前些时候看东周列国志时里面各种死法,大概最搞就是赵武灵王了。我本来是想汇总一下写个各种死法的系列,可惜水平有限,虽然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没法写。你知道的多,有没有兴趣总结一下写个系列?

以前在西西河里看赫克托尔关于中亚的系列帖,和春秋时期很有类似的地方。战国时候似乎就要好很多。

另外,你文中两次提到五个人赶车牵着一头公猪去威胁别人,不知道这个有没有什么说法?

通宝推:桥上,
家园 孔子最重要的弟子之一子路就出仕于卫

最终死在了夺位之战中。这也是孔子病故的一个重要精神刺激。根据有的学者看法,尽管卫灵公多次邀请,孔子自己并未出仕卫国,子路其实是他的替身。

家园 此人还算是有些事迹,还算有特点,

作为事略是够了,当然不是最多的。

不是君主就记,您可以查看这个《左传人物事略》系列,也有不少非君主,不过限于材料,其中君主的比例还是比较多,也没办法。

我还打算写一个《左传》里的无名之辈,但连事略的材料都凑不够,只能几个人合起来写,再看吧。

各种死法暂时还不行,战国的材料没细看过,手头还有一大堆已开未开的计划。

抬着猪是要在盟誓时杀了歃血,大概当时这种盟誓都是杀猪的,当然最庄重的盟誓是要杀牛的,所有执牛耳。

与春秋相似,我没概念,中亚只是读个热闹。不过春秋及以前是非常特别的社会,不知那边的社会基础是否和这边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和春秋相似的还有之前的日本,但我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来不及都看过去啊。

通宝推:铁手,
家园 铁大也是没看懂,拉公猪哪里是去威胁

那是当祭品用的,就是为了趁热打铁完成迷你版盟约,没有歃血这种盟约是很容易毁诺的,何况是立君王的仪式祭品必不可少。春秋时代用公猪当祭品很常见,带猪过去也是为了就地立约免得夜长梦多,那五个人既是挟持者也是杀猪者,以他们的人数赶一头公猪已经不容易了。要再捎带牛羊还怎么个秘密行动。。。

通宝推:铁手,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3/7

《哀十四年经》:

秋,晋-赵鞅帅师伐卫。((p 1681)(12140012))(134)

《哀十五年经》:

晋-赵鞅帅师伐卫。((p 1690)(12150005))(134)

卫-公孟彄出奔齐。((p 1690)(12150008))(134)

《哀十六年经》: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卯,卫-世子蒯聩自戚入于卫,卫侯-辄来奔。((p 1697)(12160001))(134)

一些补充:

这些年,晋国的卿赵鞅又多次率兵进攻卫国。到公元前四八〇年(鲁哀公十五年,周敬王四十年,晋定公三十二年,卫出公十三年,齐平公元年),卫国把曾支持蒯聩的卿公孟彄赶去了齐国。

杨伯峻先生注“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卯”曰:

正月二十七日丁丑冬至,建子。有闰月。己卯,二十九日。

“晋”——“新田”——“绛”——“绛县”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卫”——“帝丘”推测位置为:东经115.10,北纬35.65(濮阳县-高城村南,安寨、七王庙、冯寨、东郭集、老王庄。僖三十一年——前629,卫迁于帝丘)。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戚”——“宿”推测位置为:东经115.03,北纬35.75(戚,濮阳-古城村-戚城文物景区,有遗址,方形城,周1520,14.4万平方米。春秋,汉代:卫)。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哀十五年传》:

卫-孔圉取大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长而美,孔文子卒,通于内。大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大子与之言曰:“苟使我入获国,服冕、乘(chéng)轩,三死无与。”与之盟,为请于伯姬。((p 1694)(12150501))(134)

我的粗译:

原先,卫国执政的卿孔文子(孔圉)娶了大子蒯聩之姊(孔姬,伯姬),生出“悝”(孔悝,孔叔)。孔家有个小厮叫浑良夫,长大后很漂亮,孔文子去世,孔姬就和他有了私情。

此时,“悝”已经当上卫国执政的卿,而那位大子(蒯聩)则占据着二十多里外的“戚”,孔姬(大子蒯聩之姊,伯姬)就派浑良夫去那里联络。大子趁机鼓动浑良夫:“苟使我入获国,服冕、乘(chéng)轩,三死无与。(要能让我回去执掌那个“国”,我会让你穿上朝服,坐上有伞盖的车,还会饶你三次死罪。)”,而且和他盟誓;于是浑良夫为大子向孔姬求了情。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卫-孔圉取大子蒯聩之姊”曰:

孔圉详昭七年《传》并《注》。

杨伯峻先生注《昭七年传》“余使羁之孙圉与史苟相之”云:“羁,孔成子-烝鉏之子。圉,亦曰仲叔圉,亦曰孔文子,《礼记?祭统》则称曰文叔。”((p 1297)(10071501))(085、123)。

杨伯峻先生注“生悝”曰:

《礼记?祭统》有卫-孔悝之鼎铭。

《礼记?祭统第二五》:

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唯贤者能之。铭者,论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勋劳庆赏声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显扬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顺也。明示后世,教也。夫铭者,壹称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观于铭也,既美其所称,又美其所为。为之者,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知足以利之,可谓贤矣。贤而勿伐,可谓恭矣。故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启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耆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彝鼎。”此卫孔悝之鼎铭也。

杨伯峻先生注“苟使我入获国,服冕、乘轩,三死无与”曰:

杜《注》:“冕,大夫服;轩,大夫车。三死,死罪三。”浑良夫本孔氏家奴,以通于孔文子之妻,故蒯聩求助其获国,许其成事封为大夫,并赦其三死罪。

《哀十五年传》:

闰月,良夫与大子入,舍于孔氏之外圃。昏,二人蒙衣而乘(chéng),寺人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宁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适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大子与五人介,舆豭从之。迫孔悝于厕,强盟之,遂劫以登台。栾宁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告季子;召获驾乘(chéng)车,行爵食炙,奉卫侯-辄来奔。((p 1694)(12150502))(134)

我的粗译:

到了闰月,良夫(浑良夫)引着大子(蒯聩)偷偷回到“卫”,住进孔家外圃。又趁一天傍晚,二人用衣服蒙着头坐车里,由一位宦官叫“罗”的驾车,进入孔家。孔家一位长老栾宁看见他们,问是什么人,他们答是姻亲家送来的妾侍,于是进去,到了伯姬(孔姬,孔伯姬)那里。

进去后吃完饭,孔伯姬(大子蒯聩之姊,孔姬,伯姬)手拄一枝戈当先,那位大子和另外五人穿起甲胄,用车拉着头公猪跟着,在一个角落堵住孔伯姬儿子、卫国执政的卿孔悝,杀了猪强行与他歃猪血盟誓,然后挟持他登上家中高台。

当时栾宁正要饮酒,肉还没烤熟,听说发生了政变,赶紧让人通知季子(子路,仲由),又找来“获”套一辆乘车,拉上卫侯-辄(卫出公),在车上用爵传着喝酒,还吃着烤肉,一路逃到我们这里。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闰月”曰:

闰十二月。

杨伯峻先生注“舍于孔氏之外圃”曰:

外圃,家外之菜园也。

杨伯峻先生注“二人蒙衣而乘”曰:

二人,蒯聩与浑良夫。《礼记?内则》:“女子出门,必擁蔽其面。”下文云“称姻妾以告”,则知蒙衣盖以巾蒙头伪装为妇人。说见李贻德《辑述》。——桥:如此则良夫恐非太高大。

杨伯峻先生注“称姻妾以告”曰:

《尔雅?释亲》:“壻之父为姻,妇之父为婚。”然古常以婚姻连言,如《诗?小雅?我行其野》“昏姻之故”,《正月》“昏姻孔云”,《仪礼?士昏礼》“某以得为外婚姻之数”。妾者,婢妾也。《晋语七》“纳女工妾三十人”,即此义。此谓姻家之妾来耳。若是姻家来,孔氏之宰必先知之,不劳其问矣。

杨伯峻先生注“舆豭从之”曰:

盖欲劫孔悝与之盟。诸侯盟用牛耳之血,亦有临时不得牛而不用,如庄三十二年《传》孟任割臂以盟庄公;亦有更示诚意者,如定四年《传》楚昭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皆是也。此不以牛而以牡猪者,孔《疏》引郑玄说,谓下人君一等,盖其时蒯聩尚未得卫国也。孔《疏》则谓一时迫促难于得牲,不可以礼论。今日观之,不必究其孰是孰非矣。

桥案:下年又有蒯聩之大子“使五人舆豭从己,劫公(蒯聩)而强盟之”。

杨伯峻先生注“迫孔悝于厕,强盟之”曰:

杜《注》:“孔氏专政,故劫孔悝,欲令逐辄。”厕非盟所,俞樾《平议》读厕为侧,谓“迫之至边侧之处,使无可走避,乃得与之盟”,其说是也。

杨伯峻先生注“使告季子”曰:

《仲尼弟子列传》云:“子路为卫大夫孔悝之邑宰。”季子即子路,是时在外。

杨伯峻先生注“召获驾乘车”曰:

获乃人名,不得其姓,亦栾宁召之。杜《注》以“召获”为卫大夫姓名,误。此从俞樾《平议》。

杨伯峻先生注“行爵食炙”曰:

王俅《啸堂集古录》有周叔邦父簠,铭云:“叔邦父作簠,用征用行,用从君王。”又有叔夜鼎,铭云:“叔夜釁其馈鼎,以征以行,用饘用羹。”可知古人有于行路中饮酒食肉之事。此行爵食炙而行,亦无惧也。说详惠栋《补注》。

杨伯峻先生注“奉卫侯-辄来奔”曰:

栾宁奉卫侯奔鲁,非获奉之,旧《注》误,当从俞樾说。

《哀十五年传》:

季子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门焉,曰:“无入为也。”季子曰:“是公孙也,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大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大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大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p 1695)(12150503))(124、134)

我的粗译:

季子(子路)听说此事,马上冲过来,想要救出被劫持的孔悝(孔叔)。将入城时,遇见往外逃的同门师弟子羔(高柴),子羔对他说:“门已闭矣。(孔家已经关了门。)”,季子回道:“吾姑至焉。(我还得去看看。)”;子羔又说:“弗及,不践其难!(既然没赶上,就别把自己陷进去了!)”,季子告诉他:“食焉,不辟其难。(我既吃了人家俸禄,就算要陷进去也不能躲。)”;然后子羔逃出城门,子路进城冲到了孔家门前。

孔家守门的是公孙敢,认得子路,他关起大门,对子路说:“无入为也。(别进去了。)”,结果子路对他说:“是公孙也,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仲由,子路)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原来是你这位公孙,从孔家得利,有灾难时倒闪开了,我‘由’却不然,得了利,出事就一定来救援。)”。趁有使者要出门,子路挤了进去。

子路冲到孔家高台下,大声喊:“大子(蒯聩)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大子你劫持了孔悝有啥意思?就算杀掉他,也会有别人继承。)”,接着又高声说:“大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孔悝)。(大子不过是个胆小鬼,要是放火烧台,烧到一半他就会把孔叔放出来了。)”。

大子听见这话害怕了,派石乞和盂黡下台对付子路,打斗中他们的戈勾断了子路系“冠”的带子,子路已经知道众寡不敌,于是说道:“君子死,冠不免。(贵族就算要死,也不能让“冠”掉了。)”,他把系“冠”的带子结好,然后就被对方杀死了。

孔子听说卫国发生政变,说道:“柴(子羔,高柴)也其来,由(季子,仲由,子路)也死矣。(“柴”该会回这儿,“由”是肯定死在那儿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子羔”曰:

杜《注》:“子羔,卫大夫高柴,孔子弟子,将出奔。”其人亦见《仲尼弟子列传》及《论语》诸书。

杨伯峻先生注“门已闭矣”曰:

《仲尼弟子列传》谓门为城门,是也。或以为宫门,于鬯《校书》以为孔氏家门,皆不确。至洪亮吉《诂》据《庄子?盗跖篇》“子路欲杀卫君,而事不成,身葅于东门之上”,因谓“子路所入之门,盖东门也”,亦不然。子路死于孔氏台下,非死于城门。

杨伯峻先生注“弗及,不践其难!”曰:

不作勿用,禁止之词。《卫世家》叙此多用此传文字,惟此作“不及,莫践其难”,乃以“莫”译“不”,可证。《诗?小雅?甫田》云,“曾孙不怒,农夫克敏”,此田畯向曾孙之报告,劝曾孙勿怒也;《孟子?滕文公上》“我且往见,夷子不来”,谓夷子勿来也,皆佐证。

杨伯峻先生于“无入为也”之后注云:

以下文子路答语观之,公孙敢盖亦孔悝之臣,此时守门,劝子路勿入,以孔悝已与蒯聩盟,不及救矣。

杨伯峻先生于“是公孙也”之后注云:

原无“也”字,今从阮元《校勘记?及金泽文库本增。《会笺?云,“敢从门内言焉,子路识其声,故云是声是公孙也”,《卫世家?作“公孙敢阖门曰”,亦可谓敢见子路至乃闭门,且劝其勿入。

杨伯峻先生注“大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曰:

盂黡,《弟子列传?作“壶黡”,《卫世家?仍作“盂黡”。《会笺?以石乞、盂黡为介者五人之二人,或然。子路未着甲胄,故不能敌二人。

杨伯峻先生注“结缨而死”曰:

帽带紧结,死仆地而帽不落,即不免。

在《史记卷六十七仲尼弟子列传第七》中有:

子路为蒲大夫,辞孔子。孔子曰:“蒲多壮士,又难治。然吾语汝:恭以敬,可以执勇;宽以正,可以比众;恭正以静,可以报上。”

初,卫灵公有宠姬曰南子。灵公太子蒉聩得过南子,惧诛出奔。及灵公卒而夫人欲立公子郢。郢不肯,曰:“亡人太子之子辄在。”于是卫立辄为君,是为出公。出公立十二年,其父蒉聩居外,不得入。子路为卫大夫孔悝之邑宰。蒉聩乃与孔悝作乱,谋入孔悝家,遂与其徒袭攻出公。出公奔鲁,而蒉聩入立,是为庄公。方孔悝作乱,子路在外,闻之而驰往。遇子羔出卫城门,谓子路曰:“出公去矣,而门已闭,子可还矣,毋空受其祸。”子路曰:“食其食者不避其难。”子羔卒去。有使者入城,城门开,子路随而入。造蒉聩,蒉聩与孔悝登台。子路曰:“君焉用孔悝?请得而杀之。”蒉聩弗听。于是子路欲燔台,蒉聩惧,乃下石乞﹑壶黡攻子路,击断子路之缨。子路曰:“君子死而冠不免。”遂结缨而死。

(《史记》中华书局1973 七 傳[一] 二一八五)。

如此,则“子路为卫大夫孔悝之邑宰”之“孔悝采邑”,当就是“子路为蒲大夫”之“蒲”,“蒲”(杨注:蒲,卫地,在今河南省-长垣县治稍东。#杜《注》:“蒲,宁殖邑;戚,孙林父邑。出献公在襄十四年。”——桥:此时宁殖之宁家早已覆灭。),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4.7,北纬35.2(长垣县稍东。)。

通宝推:老老狐狸,吃土的蚯蚓,mezhan,
家园 歃猪血为盟的地方作了修改,谢谢

另外,《左传》人物事略我是有点比着《段太尉逸事状》写的,所以有几件事可以马马虎虎连起来就足以成篇,当然画虎不成也是有的。

家园 在主题帖里是看到了子路的名字

看到子路的死法,实在是替他可惜,这么大名鼎鼎的一个人物,居然就被无名之辈给杀了。

家园 主要还是子路的一根筋性格

孔子听到动乱就知道子路必死,同样是家臣另一个弟子就回来了。

家园 史记里头这一段的集解有说明的

太子与五人介,舆猳从之

贾逵曰:“介,被甲也。舆猳豚,欲以盟故也。”

家园 就是看了您回老铁的帖,

感觉到说得不够清楚,所以作了修改,谢谢。

家园 其实杨伯峻的注解里头已经写的很清楚

估计铁大没仔细读只看你的白话翻译了。。。

家园 卫灵公虽然昏庸

但他手下的蘧伯玉是春秋晚期著名的名臣,孔子访问卫国的时候经常住在他家里,史鱼尸谏的故事也发生在卫国。孔子周游列国在卫国呆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子路在卫国的施政还不时得到孔子的指点评判,以左传扬善贬恶的风格,多写一点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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