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林徽因的流星雨,一九三七 -- 萨苏
个人认为一九三七年对林徽因是一个分水岭,这前后的林徽因是不同的形象。
这一年之前,林徽因是那种聪颖的中国士族女子又加上了西洋的教育和思想,是一个难得的才女。她美丽,睿智,任性,乖张,不依不饶,小聪明,有人认为可喜,有人认为可恨,无论如何都和这个才女的形象颇为相符。这样的才女精彩得很,不过才华横溢的小女子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少见。
有人欣赏这样的小女子,有人不欣赏,萨也一样。
然而萨很欣赏林徽因。
一九三七年以后的林徽因,我以为才是真正的林徽因。
才女无数,林徽因只有一个。
有的时候人的精彩需要激发,仿佛天空中的流星雨,需要在空气中燃烧才耀眼明亮。
如果没有不列颠之战,丘吉尔可能只不过是一个不成功的记者加上无能的海军大臣罢了。
不列颠之战让这个马尔巴罗公爵的后代光芒四射。
林徽因的流星雨,在一九三七年来临。
一九三七年,这一年抗战爆发,梁林一家辗转撤退西南,那一年林徽因在路上漯患肺病,种下她早逝的原因。
正是在这种颠沛流离的苦难中,林徽因心底里那种刚烈,那种中国女性特有的坚韧和敏感,却象流星的燃烧一样,闪烁出灿烂的光芒。
梁从诫先生记录了他们逃难中的经历。
在一个小镇上,重病的林徽因生命垂危,焦急的梁思成遇到了中国空军杭州笕桥航校第7期的学员们 -- 飞行员黄栋权少尉的琴声将梁先生引到了他们的楼上。
飞行员们的热情挽救了林徽因的生命,而这些远离家乡的飞行员的毕业仪式上,梁和林,是他们的“名誉家长”。如果这个时候林徽因家的客厅里还有客人,最为亮丽的,就是这些年轻而热闹的飞行员们吧。
战斗间隙,飞行员们经常光临梁林所在的李庄,投一个通信袋,带去一点礼品或者信件。
然而,客厅里的飞行员们象天际的风,他们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中日的空军飞机,无论数量和性能都相差太大,而中国的空军义无反顾的保卫着这片土地的天空。在残酷的空战中,噩耗陆续传来,一九四四年六月十六日,林耀少校在衡阳空战中阵亡,至此,这二十余名年轻而快乐的飞行员朋友,全部牺牲在中国的蓝天里。
一九四一年三月十四日,林徽因的三弟,空军航校第十期毕业生林恒在成都空战中战死。
年轻的生命,象流星雨一样在中国的天空里陨落。
梁从诫先生回忆,飞行员们的接连牺牲,使林徽因悲痛万分,她在病榻上写成《哭三弟恒》一诗,而她所悼念的,绝非只是林恒一个人。
这首诗起初看来也平常,林徽因有诗人之名,而这首诗的词句寒素之极。但是当我细细读下去,我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撼和感动,我仿佛看到一个终日与画笔和诗词打交道的女子,怎样努力的去理解和记忆那些晦涩的飞机型号和军事术语,向她心爱的弟弟艰难的讲来,因为那是她的弟弟的世界和关切的事情。她的词句在一个粗通军事的人看来是那样的幼稚可笑,那本不是她可以驾驭的范围,但是她那样努力的去对弟弟说,她那毫无掩饰的情感,让这些幼稚可笑的词句忽然点染上了圣洁的光芒。
我的记忆中,这之前,林徽因从来没有写过这样拙劣的诗句,这之前,林徽因也从来没有写过这样令人从心底震动的诗句。
凤凰可以涅磐,这首诗让我看到了一个粗头乱服的林徽因,而王国维的话是“粗头乱服,不掩国色”。
一个一生唯美而清高的女子,怎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呢?
我的理解,此时林徽因的诗不是给读者或者文人们看的,她的诗从自己的心中来,给的是那些永远不会回来的亲人和朋友。
中国的女子,往往在最困难的时候表现出让世界震惊的坚毅,用她们的温柔为苦难带来一丝亮色,而她们忍受痛苦和磨难的韧性,让男子也为之动容。
患病的林徽因,在病榻上继续她的工作,而当有人问林先生 -- 如果日本人打到重庆怎么办?
林先生回答道:门外不就是扬子江?
医生评价,林徽因的生命力旺盛惊人,她从死神手中争回了五年的时间。
也许,没有这五年,就没有今天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了。
我仿佛看到一个收起钗环的布衣的林徽因,依然美丽,依然睿智,从一个小女子的身影后沉静的走来。
林徽因。
[完]
当时感慨的一塌糊涂。
墓碑上面贴了一张粉色纸,B5大小,写的是晚怀的词句,满满一篇,落款是某同学.
感觉怪怪的.林小姐的同学快有一百岁了吧.
宋庆龄,林徽因,龚澎,林海音,虽然她们所处的环境不同,地位不同,但是她们的才华和美丽,那种大度的美,使我们或许可以称她们――“女神”。
Frauen 4
众神亦仰止
再往前的F4是杨贵妃那四个吧...
再往前,,嗯嗯,,,妲已吧..
你提到的那F4,我最喜欢宋庆龄.
不过 F4 是啥?
美女
F4中任何一人如果有宋当年的机会都会成为“孙夫人”的。
孙中山阿,未必人人稀罕
“当有人问林先生 -- 如果日本人打到重庆怎么办?
林先生回答道:门外不就是扬子江?”
看来我没看错林先生。
对她的关注与喜欢始于《宋家王朝》,张曼玉演得淋漓尽致,不知道我是因为喜欢宋庆龄而喜欢张曼玉,还是因为喜欢张曼玉而喜欢宋庆龄了。
宋女士,(我不喜欢称之孙夫人)她的伟大来自平凡,被公认为20世纪的伟大女性共和国之瑰宝,她的政治生活我就不多说了。
还是谈谈和“国父”的关系吧。她是他忠实的、亲密的助手、学生、战友和伴侣,MM我很是欣赏这种关系,羡煞不已,2个人有缘能结为夫妻,这种概率已很小,而他们又是学生与导师关系、志同道合的同志、战友关系,且处处配合得天衣无缝,就真正是同生共死了。多年以后,宋女士在回答斯诺对她一生“最重要的成就是什么”的提问时,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是从我认识孙中山博士的第一天起,到他去世为止,我一直忠实于他。”“我现在依然忠实于他”。我便想了,像他们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情感,在现在的年代会不会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