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春秋左传注读后13左传中的孔子 一、 圣人之后 -- 桥上
立言子贡
十五年春,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禮(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體(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病。君为主,其先亡乎!”(《定十五年传》(p 1600)(11150101))
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p 1601)(11150301)《定十五年传》)
大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辞。大宰嚭曰:“国君道长,而大夫不出门,此何礼也?”对曰:“岂以为礼,畏大国也。大国不以礼命于诸侯,苟不以礼,岂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岂敢弃其国?大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发文身,臝以为饰,岂礼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吴为无能为也。(《哀七年传》(p 1641)(12070302))
将战,吴子呼叔孙,曰:“而事何也?”对曰:“从司马。”王赐之甲、剑铍,曰:“奉尔君事,敬无废命!”叔孙未能对,卫-赐进,曰:“州仇奉甲从君。”而拜。(《哀十一年传》(p 1663)(12110303))
公会吴于橐皋,吴子使大宰嚭请寻盟。公不欲,使子贡对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乃不寻盟。(《哀十二年传》(p 1671)(12120301))
秋,卫侯会吴于郧。公及卫侯、宋-皇瑗盟,而卒辞吴盟。吴人藩卫侯之舍。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会,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吴不行礼于卫,而藩其君舍以难之,子盍见大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卫故,大宰嚭曰:“寡君愿事卫君,卫君之来也缓,寡君惧,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于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雠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雠也,夫堕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诸侯而执卫君,谁敢不惧?堕党、崇雠,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大宰嚭说,乃舍卫侯。卫侯归,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于夷乎!执焉而又说其言,从之固矣。”(《哀十二年传》(p 1672)(12120402))
冬,及齐平。子服景伯如齐,子赣为介,见公孙成,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齐人虽为子役,其有不贰乎?子,周公之孙也,多饗大利,犹思不义。利不可得,而丧宗国,将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闻命。”(《哀十五年传》(p 1693)(12150401))
陈成子馆客,曰:“寡君使恆告曰:‘寡人愿事君如事卫君。’”景伯揖子赣而进之,对曰:“寡君之愿也。昔晋人伐卫,齐为卫故,伐晋-冠氏,丧车五百。因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吴人加敝邑以乱,齐因其病,取讙与阐,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视卫君之事君也,则固所愿也。”成子病之,乃归成,公孙宿以其兵甲入于嬴。(《哀十五年传》(p 1693)(12150402))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慭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茕茕余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哀十六年传》(p 1698)(12160301))
子赣曰:“君其不没于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昏,名失则愆。’失志为昏,失所为愆。生不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哀十六年传》(p 1698)(12160302))
卫出公自城鉏(chú)使以弓问子赣,且曰:“吾其入乎?”子赣(gòng贡)稽首受弓,对曰:“臣不识也。”私于使者曰:“昔成公孙(xùn逊)于陈,宁武子、孙庄子为宛濮(pú)之盟而君入。献公孙于齐,子鲜、子展为夷仪之盟而君入。今君再在孙矣,内不闻献之亲,外不闻成之卿,则赐不识所由入也。《诗》曰:‘无竞惟人,四方其顺之。’若得其人,四方以为主,而国于何有?”(《哀二十六年传》(p 1731)(12260301))
二月,盟于平阳,三子皆从。康子病之,言及子赣,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将召之。”文子曰:“他日请念。”(《哀二十七年传》(p 1733)(12270102))
立功冉求
十一年春,齐为鄎故,国书、高无 (上不下十)帅师伐我,及清。季孙谓其宰冉求曰:“齐师在清,必鲁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从公禦诸竟。”季孙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间。”季孙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鲁之群室众于齐之兵车。一室敌车优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战也宜,政在季氏。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大不列于诸侯矣。”季孙使从于朝,俟于党氏之沟。武叔呼而问战焉,对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何知?”懿子强问之,对曰:“小人虑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谓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乘(shèng),孟孺子-洩(泄)帅右师,颜羽御,邴洩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季孙曰:“须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为己徒卒,老幼守宫,次于雩门之外。五日,右师从之。公叔务人见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谋,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哀十一年传》(p 1657)(12110101))
师及齐师战于郊。齐师自稷曲,师不踰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请三刻而踰之。”如之,众从之。师入齐军。(《哀十一年传》(p 1659)(12110102))
右师奔,齐人从之。陈瓘、陈庄涉泗。孟之侧后入以为殿,抽矢策其马,曰:“马不进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谁不如?”曰:“然则止乎?”不狃曰:“恶贤?”徐步而死。(《哀十一年传》(p 1660)(12110103))
师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有请从之三,季孙弗许。(《哀十一年传》(p 1660)(12110104))
孟孺子语人曰:“我不如颜羽,而贤于邴洩。子羽锐敏,我不欲战而能默,洩曰‘驱之’。”公为与其嬖僮汪锜乘(chéng),皆死,皆殡。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也。”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孔子曰:“义也。”(《哀十一年传》(p 1660)(12110105))
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哀十一年传》(p 1667)(12110701))
二十三年春,宋-景曹卒。季康子使冉有吊,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与有职竞焉,是以不得助执绋,使求从舆人,曰:‘以肥之得备弥甥也,有不腆先人之产马,使求荐诸夫人之宰,其可以称旌繁乎!’”(《哀二十三年传》(p 1720)(12230101))
立德子路
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定十二年传》(p 1586)(11120201))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乘(shèng)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哀十四年传》(p 1682)(12140201))
秋,齐-陈瓘如楚,过卫,仲由见之,曰:“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斵丧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终饗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鲁以待时,不亦可乎?何必恶焉?”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哀十五年传》(p 1692)(12150301))
季子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门焉,曰:“无入为也。”季子曰:“是公孙也,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大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大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大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哀十五年传》(p 1695)(12150503))
不过说实在的,我对于这个岁数还是有点存疑的,据说老先生七十岁生的孔子,绝对骠悍,到底怎么回事还真不知道。
千斤闸到底有没有千斤,不好说。但古人力气大没什么好怀疑的,人类的骨骼从新石器时代下来就是一直在向轻细化演进。狩猎采集时代的人类遗骨和谷物农业时代的非常不一样,春秋时代的人们是狩猎与稼穑并举的,绝对不能拿现代人的体格去揣测古人。
话说天下未乱蜀先乱,食物的全谷物化影响最大的就是男性生殖功能,孔子老爸七十生子现代中国人是少有这个本事喽。
可见人的盲点有时是很可怕的。为其他事浏览时忽然发现这条材料与此帖的联系,极为醒目,让人无可奈何。材料如下:
师归,孟献子以秦堇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襄十年传》(p 0978)(09100205))
其实我是《左传》派,所以那些不是出自《左传》的后出的东西都有点存疑,怀疑孔父的年龄主要是《左传》无据,当然说起来不应该这么极端,不过主要是我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源做分辨史料的工作,只好存疑了。至于千斤闸,本来就是我从《隋唐》拉来的,所以我还是很心虚的,一有质疑就赶紧撇清。再次谢谢您的指正。
即主要咨询一些纯技术性的问题,发挥孔子博学多闻的特长,他不再想让孔子染指政治问题。
文王的长子是伯邑考,泰伯是文王的伯父。
如您有兴,还请指教。
能够以外交手腕把几个大国玩弄于股掌之间,就算三桓打算招他,他们的手下也未必愿意这个人高升,再来一个阳虎他们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