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关于一些小讨论 -- 本嘉明
那个画圈的老人
很多人对WG持某种肯定态度,一个主要依据是说WG是一种对社会组织终极模式的探索。我也觉得是这样。这是在社会组织结构这个层次的,探索了,但失败了。肯定的是探索的勇气,不代表说WG是从胜利走向胜利。
同时,从经历过WG以前社会的长辈的描述中,以及一些文字材料,不难知道,WG对中国人的改变非常大的。好的方面却是不多,可以想到的包括蔑视权威,崇尚公平,充满斗争精神。实际上这些是中国人本来就有的,至少是五四以来就逐渐形成的。坏的方面,最主要的可能算是人性的扭曲或本性中一些坏的因素的释放。家母曾是个小学老师,一次在进办公室时,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掉在地上的主席像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像框会掉下来,为什么会没人捡起来。结果是,家母为此遭到同校老师的批斗。
为了避免误会,再补充几句。上面的话,只是针对WG的思考。不代表对其它历史时期的评价。但是不可否认,在思想上和意识形态上WG与WG前是连贯的,改开与前三十年之间固然有拐点,但也是有继承的。有拐点是因为在意识形态方面有强人强势扭转。继承则是因为社会发展和群体意识发展的惯性。那些被破坏的东西,在市场经济私有制大潮中,只能离我们真正期望的越来越远。
阶级固化,普通人再无出头之日,印度化, 不过我们应该比印度好很多.
资源,最近礼乐滩据说探到大油气田,如果我们能拿下来,那该多好啊.
都要被收割了看来, 因为我们护不住自己的蛋糕
可以算是某种和平演变。
re:"全面内战"实际破坏了文化大革命。是哪些人干的?“百万雄师”、四川和广西的惨案背后都有谁,应该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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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一个文革中的北京大兴惨案,背后都有谁,也应该调查清楚。
别一边骂别人是“文革余孽”,一边把真相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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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有逼迫老百姓来次武革了
演变是会的,但是不会靠外力。
原因很明确,只要tg再支持若干年,民族主义思想就会越来越成为主流。而毛时代给大家灌输的那些东西多少还在人内心。想靠外界,恐怕也顶多是一小段弯路而已,然后外界的那些靠不住的力量迟早会让国内的力量团体失望,从而继续走自己的路。
个人的一点猜想而已。只不过是觉得现在外界的人的确没有什么好靠的。或许是生活的缘故,我从来不相信决定性的力量是外界,对个人生活而言,我觉得起最大决定性力量的还是个人在面对事情时候的选择,以及所走的路程,外界的力量我看起来比算卦还不靠谱,呵呵。对国家而言我同样相信如此。
的老房子要拆迁了,能给我点建议吗
呵呵
我出生在80后,没有经历过WG,家庭阶层应该是中国广大城镇和农村中最为普通的那种,当然如果非要大范围的和不能上网的人比,那就算中上,但绝对是普通,不接触任何达官显贵。
1、它不是奥斯维辛,不然在这里讨论的我们都成了幸运儿和幸存者了。
2、什么是主流,什么是枝节,每个人都会因为自身经历而放大或缩小,我想286也不见得会免俗。
3、下面这一点,是从我看高华的《革命年代》的序里写到571工程的公布对社会思想的冲击,913之后大部分青年人都当笑话一样看待当时的政局了(大意)。我问我爸(50后),你当时是不是有这样的觉悟了?他坦白说没有,从没有想过。这说明当时由于没有网络,观念是不如现在这样容易被“统一”的。某些人因为自身所处阶层的原因已经考虑到的东西,很难更广更深的“向下”流动。
4、我外婆是教师,她对WG的负面看法最多些。她应该算是比较有政治参与欲望的人,曹荻秋被夺走话筒的时候,她就在人广围观。回来后既不参加造反派也不参加革命派,相当于抵制WG,不过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要在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工作(我外婆认为学校是县城里知识分子最多的地方了),从这点上说她其实针对、抵制的还是人性。
5、我外公是一位从空军转业的下放工人(本来是工人,后来主动要求下放,现在别人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傻,他说你没在部队呆过你不知道我多么想农村的自由),他第一时间参加了造反派,之后对WG也没有任何评论。我外婆有点鄙夷他虽然当过军官,但其实是个政治白痴。我觉得我外公这样的人应该属主流。
6、我还问了我妈,毛主席逝世时你哭了没,真哭假哭。我妈那时候中学毕业在种地,她也属于不关心政治的人,和我们现在这一辈的姑娘差不多(不过毕竟是运动员年代过来的,政治敏锐性比我老婆还是要高不少)。她说基本全生产队的女的全哭了,真哭。我问为什么哭?她说就觉得害怕。我想这应该也是当时的基层思想主流。
7、我爷爷奶奶都自承是老运动员,几乎参与了建国后的所有运动。确实运动使的人的思想,你说扭曲也可以,一直绷了一根弦。我奶奶说WG时看牛,有个牛是机关宿舍的邻居,但有一次开会居然忘带语录,中途发现,陷入了没带语录会挨批回去找语录迟到也挨批的空前绝境。确实,容易上纲上线是运动接着运动的必然产物。
8、但四清的时候还有另一件事,我奶奶到县郊某公社某大队蹲点,有一个雇农可能对四清这种锱铢必究的做法看不惯,也可能是和大队干部私人关系好。怪话连篇,但碍于他成分低,工作组无可奈何。所以有时候上纲上线也能保护群众,当然这种时候不多。
9、在WG的时候,我们那里出了个小一号的“陈永贵”,一个农村妇女到日内瓦参加WHO大会,然后全国卫生工作会议到我们这个小县城开。这种人在粉碎四人帮之后绝对是余孽。但她本人确实是工作积极而且心地善良,恰好我爷爷是她所在公社的书记(文革时是革委会主任),就解决她到丝绸厂工作。
10、我爷爷作为最最基层的干部,他喜欢讲的是些笑话和八卦。比如同事中谁开会一口苏北腔,谁学江青姿势最像等。
11、我问了些我的同事朋友同学关于WG中家人的经历。有位同事说他爷爷是中学校长,被斗了,很惨。有位同学说他爷爷是胶木开关厂的老板,公私合营后任总工,造反派头头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很和谐。
12、我爸说WG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我觉得这只关青春,无关WG。不过他记得WG中每一次上级组织的游行时间和线路,政治运动确实给了他亢奋感。不然不会在八平方的时候,在办公室里聊着聊着就去了人广。
13、我同事问我什么是WG,我说WG就是中央现在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揭发、批判、斗甚至打我们的拉长(线长)、车间主任甚至厂长,我同事说原来WG这么好,另一个同事说如果现在有这种好事马上就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