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史记》之太史公家谱 -- 天煞穆珏
霍的做派已经不是高标准和慈不掌兵的问题了,老兵是可以自豪地宣称“你爷爷当年曾经和那个狗娘养的霍去病一起并肩作战”,并不代表当时饿着肚子帮主帅建蹴鞠场不会影响战斗力。真正不败由天幸的是小霍,他的军旅生涯太辉煌也太短暂,没办法证实某人的假想,他的队伍一败就可能无法收拾。
太史公的影帝化并没有也不可能改变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卫霍的军事能力和成就远远超过李广,看史记也没感觉李广比他们风采照人,可能就是偶像派和实力派的区别吧!
一个猿臂就很另类(有可能褒义),再加上长期拉硬弓,脊柱八成会像苏格兰长弓手那样严重变形。
本钱悬殊之下性价比1:1;在失期友军的帮助下逼退优势敌军,没被底线。具体战斗也是可圈可点:挫敌胆然后可守,300年后张辽就克隆过一回;充分施展绝技狙杀对方将领影响战场态势;镇定自若,稳定军心。当然这些远远不够,若博望侯迟来哪怕一天,李广军肯定全挂,这点上看也不是全部数奇。
卫霍的能力、贡献度李广不是一个级别。李广的优势除了太史公天然的认同感,还有就是长期笼罩在李广本人、家族乃至陇西李氏头上的悲剧色彩,值得文人掬把热泪,这悲剧色彩直到世民哥时才得以逆转,哦!现在才想起来为什么是唐朝文人喊得最响。
张文远那是趁吴军立足未稳主动突入,闪电战打敌人措手不及,看到敌人回过神就立刻突围,和这种全部掉入包围圈再硬拼有本质区别,要说克隆也是克隆霍骠骑的那次800人奇袭行动,个人英雄主义的李广还不够份的。
文武双全的西凉开国王的名号何其光鲜,何况成纪李家不只有李广这支,李广的兄弟李蔡不仅封侯,还当过宰相,封侯入相乃极品成功人生,何来悲情。即使是李广一家,李敢凭军功封关内侯,女儿被卫太子宠幸,不是他自己钻牛角尖冲动刺伤卫青,没有巫蛊之乱也是极为不错,假使李陵不投降匈奴而是壮烈殉国,在汉匈战争仍未平息的背景下,他的家族以武艺和烈属身份不见得就没有翻身机会,同样是世代将门的杨业就没有因为上级的迫害而在生死关头上走错路,儿孙都为宋之名将,连辽人都给他立庙祭祀,在民族大节上玩小聪明是很容易弄假成真的。
没有像样的战功,而同样的代价霍骠骑歼灭了七万多匈奴兵,这还不包括被李影帝浪费的粮食和武器装备,作为农耕文明的西汉要对抗游牧的匈奴,经不起李影帝这样无底洞消耗,这种不适应新形势又不肯学习进步的庸才,武帝不用也在情理之中,他如果不出风头独自带队,老实给卫霍打下手刷战功并非不可能,他兄弟李蔡和儿子李敢都拿到了封侯。至于霍骠骑的带兵风格,作为得胜之师载誉凯旋回国不比没伤没病无功而返更有光彩么?这才是更高程度的爱兵。长津湖战役中志愿军因为后勤问题非战争减员数量也很大,但中华记住长津湖并不光是因为这个吧。
ps:
李广用兵的风格:其射,见敌急,非在数十步之内,度不中不发,发即应弦而倒。用此,其将兵数困辱,其射猛兽亦为所伤云。
李广练兵的成果:匈奴大入上郡,天子使中贵人从广勒习兵击匈奴。中贵人将骑数十纵,见匈奴三人,与战。三人还射,伤中贵人,杀其骑且尽。
如此,说李广用国家的钱粮给自己表演不算过分吧。
除了固守待援,李广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我不知道这场战斗怎么让您得出“为啥要用部队的伤亡来给他个人秀买单”这样的结论,倒是那场替中贵人出头单挑匈奴射雕者有可能导致那样后果。您这评价只能说极不公平,望斟酌。
请教一下,李广当时该怎么做呢?李敢火力侦察成功后,立马全军压上,还是乘机来个滚筒式交替撤退?
我说张辽克隆是指整个合肥之战,800死士奇袭只是前期挫敌胆。
在敌人了解己方虚实前主力迅速脱离,等到和博望侯联系上以后再根据敌情确定新计划,匈奴的兵力和弓箭数都比汉军多,如此劣势采取消极防御策略没有任何胜算,何况李广部下的射术根本比不得李广,那次中贵人遭遇战几十号人抓三个匈奴兵都能全军覆灭,刺激的李广丢下大军自己带百余人出动找回场子,双方用的都是同类冷兵器,李广部队平时训练水平有多差可想而知,近距离和匈奴对射伤亡更大的是李广自己的部队,且匈奴合围后可以利用兵力优势从各个方向进行高密度射击,草原地形躲无可躲。而张文远的突击是快速斩杀数十人后利用吴军的震慑脱离战场,并没有和那十万部队多纠缠,目的仅是为了挫伤吴军士气,如果张文远也学李广这么玩个人秀吴军回过神以后肯定是全军覆灭了。
其实就是一个黑社会头子,但用教父的笔吻来写,只让人敬仰罢了。那么多人为他杀人,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别人对郭解不恭敬,看不过去?当时审案也要听两造,问题是,郭的马仔会承认杀了人,但绝不会承认是郭指使的,因为很简单,一旦承认,他自己的家人就死无葬身之地。如果在今天的法治社会,郭当然可以逍遥法外,但公孙弘还是有眼光的,这种黑社会做大,并非社会之福……
又,还小小抬杠一下。“一类很入世,方丈,掌教入朝当国师,另一类则逍遥天地间,修行自己。”似乎兄台对儒家理解有误,感觉真的儒家,逍遥两字不适合描述。即使处江湖之远,亦忧天下,非以为自己没有职位,于是就潇洒送日月。范仲淹,杜甫,原宪,皆真儒家。并非故作放荡不羁,逍遥隐世而全身者。
还有,文中的太史公说见过郭解,这应当是司马谈,而不是司马迁。《史记》本来就不是一人手笔,不过最后由司马迁总成,但司马谈的痕迹仍然时时可见。
不就一句话罢了,真以为司马迁多公正?看看当代史,就知道这类话是很容易添上去的,如果党报说,西南王的下台是大快人心,你相信吗?
其他的例证是史记中的晋文公三赏,上赏德,次赏才,末赏功,作为一个有为君主,根本不可能这么作为,这是要把自己的班底都打散的做派--如果把汉兴三杰的封赏置于商山四皓之下试试?谁敢这么试?国语中就根本没有这样的记述。这样的论述只能对善于编写道德文章的儒家自己有利。
对城濮之战后的论功行赏的记述也是如此,《国语》中子犯的对退避三舍的必要性分析是:“二三子忘在楚乎?偃也闻之:战斗,直为壮,曲为老。未报楚惠而抗宋,我曲楚直,其众莫不生气,不可谓老。若我以君避臣,而不去,彼亦曲矣。”这是对双方战斗心理/战斗欲望分析之后加以利用的典型的老狐狸式的做法,这和《史记》中宋襄公式的“勿失信”“奈何以一时之利而加万世之功乎”的论述连一毛钱的关系都嫌多。
所以,荀子在非十二子里就吐嘈了这些腐儒的作派: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统,然而犹材剧志大,闻见杂博。案往旧造说 ,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案饰其辞而祗敬之曰,“此真先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沟犹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仲尼、子游为兹厚于后世。是则子思、孟轲之罪也。
真是字字刻骨啊。
前半夜说是要以死殉国,后半夜就投降了匈奴,白白搭上数千士兵的性命
说实话,我倒是对李陵投降匈奴没啥看法,赵破奴就干过这个勾当,没啥,当时是在民族融合时期嘛,你来我往都算是正常。但是,李陵变脸这么快,从个人气节(不是民族气节)来说,我实在不能接受
单于要是狠毒一点,让他对那些重伤被俘的汉军将士现身说法,他怎么有脸走出来呢?你自个儿要当卧底让那些多汉军将士当炮灰干啥?
他可是去劝说过苏武投降的
说句难听的,要不是太史公那一刀,李陵的口碑大概跟中行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