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秋日地坛淘笔记 -- 孙勇进

　　10月3日，上午近十点醒来，发了一阵子呆，从阳台窗子望出去，清爽的秋日天空，阳光明媚，就决定去逛书市。喝了两盒酸奶，揣了几百大钞，在背包里又塞了些超市购物用的大塑料袋和几张报纸，出发。

　　先坐小73路，到学校办公室取了点东西，而后又坐62路，直坐到雍和宫，下。

　　向回走了几分钟，便是地坛公园南门，三元一张的书市门票，买了进去，人好象还不太多，挺安静。

　　向左拐，走了不远，似乎是照壁附近，就有两家书棚，过去看了下，五元一本的书里，有李敖的文集，拿起一本《国民党研究》，翻了下目录，应该是很有意思，而且才五元，不贵，不过也不着急买，放下了。

　　又往里走了一小段路，转过墙去，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书市正式的展区。一家挨一家的书棚围成一个个又的大方形，棚檐上悬着书，悬着三折、五折、五元一本、鲁迅全集、世界名著之类的文字纸幌，书床上更是摆满了书，而这一个又一个的方形又相接，相邻，相对，相背，更有喧喧攘攘的人流，人挨人，人挤人，穿梭于其中，没有经验的人，只怕三转两转就晕头转向，随着众人挨挨挤挤，东走走，西停停，一天下来所获也不多。

　　但这种情况从来不会在咱身上发生。首先，要目标明确，次序明确，即先逛各出版社的展棚所在区域，再逛各书店展棚区域。出版社，又要明确有哪些家必逛，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人民文学出版社，人民出版社，这几家出版社的书，质量都是没说的，其中头三家，以前打折都非常有限，八折就算不错了，但这几年却均打到五折销售，所以可以斩获甚丰，人民出版社的书，自然也是质量上乘，该出版社挂牌的东方出版社，近年来出了不少好书，这两年居然都是一两元一本甩卖，便宜的不可思议，也是我要搜书的重点对象。再往下是三联书店出版社，但三联的点儿常常折扣不多，有时三联出的同样的书，在非三联的摊点上反而可以用更低价拿到，所以它的摊点儿，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排位，要靠后些，此外解放军出版社，可以买到很多战史、兵器、兵法之类的军事著作，这也在我的爱好范围内，而且这里的书价格也极低廉。类似的个性化的出版社，还有民族出版社，我几次在这里花一元多钱，甚至几毛钱，买到《民族学概论》及西藏、蒙古的史料；作家出版社，可以打折买到当代作家的作品；光明日报出版社，这些年常有价廉质优的书卖；团结出版社，是民主党派的，出的书品位也不错；对了，还有社会科学出版社，是社科院的，书自然也是没说的，前两年有一次卖川端康成的文集，十几本才四十多块钱，又是叶渭渠这些知名翻译家的译本，待我闻讯扑去时已经被人尽数买走了，遗憾！至于中国书店的摊点就更不必说了，书市里几十处中国书店的展棚，我是见者必入，每年都要从这里搜得大量的书。这些年书市下来，对各出版社的展棚情况，可以说几乎了如指掌，有哪些家必有好书，有哪些家不妨碰碰运气，有哪些本来专业化的出版社早已不得不靠出版英语、计算机书来维持生计因而不看也罢，都很清楚，因此有的一见便立刻挤进去，有的不过探头一看便离去，绝不浪费工夫。

　　至于各书店的摊点，就很难说了，一是个性不明显，二是重复率高，即使是三元一本五元一本的甩卖书，其实也多都是从大书商那里批发来的，因而各摊相差不多。但也不可一概而论，就在这里面，披沙拣金，往往也可以搜到极好又极便宜的书，例如美国学者刘若愚的《中国游侠与西方骑士》，我找了多年，不意一次却在十元钱七本的一堆烂品位的书里面找到了，这些年两三元一本的好书，我在这种地方不知淘出了多少。所以在这种地方找书，和到个性明显的出版社的展棚完全不一样，是名副其实的淘书，完全靠运气，但别样的乐趣也就在这里。

　　但不管是出版社区还是书店区。逛的时候要想没有遗漏，就一定要坚守一个顺序，比如，我是一个个方阵的逛，沿顺时针顺序，把一个方阵四条边的书棚全看过，再到另一个方形，顺序挨家看去，而不会逛着逛着一扭头又钻入了那边的那一家，那就乱套了，一会儿就得糊涂，甚至找不着北了。

　　现在我眼前就是这一大片展区。非常不巧的是，这一片不是出版社的展区，而是书店的展区，看样子这次书市的布局跟往年比有了变化。书店就书店吧，就从这开始淘起。

　　在一家书棚犹犹豫豫地买下了第一套书，《基督山恩仇记》。这几年研究金庸，见人总拿金庸和大仲马来说事儿，固先买了《三个火枪手》看了，但一直还没买《基督山恩仇记》，这书是早晚都要买的，不过一直是在等便宜的机会罢了。这一次，买的这套，原价54块5，打了七折，38，按我一贯的标准，其实不便宜，但是让我最后做了这个决定的，是它还配送一套电影光盘，正版，四张，这样算下来，就算说得过去了，当然，我并没有被光盘迷惑，首先从塑料封套里取出书翻了翻，是中国致公出版社的，不是我买外国文学作品认的那几家出版社，译者也没听说过，所以犹豫，翻开来看，排版很正规，随便看到的译文也很流畅，踌躇了一阵子，买了！

　　接下来买书就很少犹豫了。在一家摊点，半价买了一本《边缘纪录》，这是《天涯》刊物的“民间语文”栏目的精选，这里面有1937年的大学生暑期日记，1959年的西藏平叛日记，到1997年的女大学生日记，从1943年到1944年的东北军军官家书，1956的老干部情书，到1991年的打工者家书，1998年的网上情书，从1958年的高校反右动员记录，到1997年网上关于自由的辩论，从大跃进时代的农民诗到当代新编顺口溜，以及交代材料，演讲，试题，契约、启事，赠言等等，在这里，你可以看到鲜活的民间历史，可以从民间的视角看到上个世纪百年中国的巨大变迁，实在是很有意思的事。对了，忘了说了，500多页的书，原价26，半价13。

　　在一家书店的展棚里，我又有了收获。在一堆陈旧乏味的书里面，居然找到了几本《契诃夫小说集》，译者汝龙，这没说的，出版社是安徽文艺出版社，这其实也是没说的，买外国文学作品，当然首选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及同社异名的外国文学出版社）和上海译文出版社，南京的译林出版社，不知为什么，我不太认，但应该还不错，除了这三家，其实安徽文艺出版社和漓江出版社也相当不错。现在我拿下的三本《契诃夫小说集》，分别是第2卷、第3卷和第6卷，第2 卷收的是《嫁妆集》、《食客集》、《亮光集》、《妻子集》四个集子的数十篇短篇小说，第3卷收的是《恐怖集》、《爱情集》、《镜子集》、《宴会集》，第6卷是《老年集》、《儿童集》、《歌女集》、《仇敌集》，三本书全都非常新，品相几乎毫无瑕疵，1996年版，原价一厚本才十三四块钱，居然三折卖，平均下来一本不到五块钱，你说这还有天理吗，呵呵，不买就更没天理了！架上就这几本，你们没看见我看见了，归我啦！窃笑。同时拿下的，还有两本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的中国现代小品经典，一本是冯雪峰的《乡风与市风》，一本是俞平伯的《燕知草》其中俞的旧散文，我一向就喜欢。两本书，原定价六七元，也是三折买下。

　　在一家中国书店的棚里，找出了一本“中国烹饪古籍丛刊”里的《太平御览?饮食部》，是中国商业出版社出的。大约七年前，我在琉璃厂邃雅斋书店里买到过这一套书中的其它几本，都是从《齐民要术》、《闲情偶寄》、《浪迹丛谈》等古代农书、笔记里摘出的谈饮食的部分，均有正规详细的注释，版式质朴，乍一看，不会想到是商业出版社出的，会以为是中华书局或各古籍出版社出的书。当年买了好几本，就是读了它们，才写下一篇谈中国古代饮食文化的小文，并且记得当时有的书买了两本，重复的几部就给远在山西的明心斋各寄了一本，明心后来还回了信，表示一定要好好学习那上面记载的各种饮食古法，不负我的一番心思云云。七八年后，居然又撞见了一本，760页厚的一本书，定价19块8，1993年版，印数2000册，十年前印刷，印数又这么少，象这样的书，碰到了就是运气，往往过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需要这本书，即使是原价也会立刻买下来，但人家这还不是原价，是三折：）

　　在另一家书棚里，半价书架上，拿下了房龙的《宽容》，三联出的那本，1997年印刷的，定价15块5，聂绀弩的《蛇与塔》，内中收了好几篇谈古代小说的文章，有的我看过，非常佩服，有创作经验的作家，评论作品，往往能道出一些专业学者道不出的东西来，这一本也是三联出的，定价10块零5毛，两本书均半价拿下。从书棚里出来，又到棚前书床前看了看，是几排5元一本的。我先找出了一本房龙的《太平洋的故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的，原价12块8，现在5元一本，值，挑出，放到一边。目光再扫下来，又发现了《一个政治家的画像――约瑟夫?富歇》，传主的名字我没听说过，但作者是茨威格，出版社是安徽文艺出版社，好了，相信茨威格，相信安徽文艺出版社，买了！传主没听说过又有什么关系，当年读茨威格的《异端的权利》时，写到的主角也没听说过，但读后思想不一样深受震撼么?又拣出一本《历史深处的屐痕》，一翻开，内容满不坏A，收的是歌德、雪莱、夏多布里昂、契诃夫、夏目漱石、萨特、加缪等的游记，版式设计的也很朴素，读起来非常舒服，海南出版社，1999年版，原价22，现价才5元，只是第一页目录开了胶，掉下来了，得再粘上去才行。我问摊主这本书可还能给换一本，答说就这一本了，我又拿起书看了看，心里嘀咕了一下，即使这样，5块钱也很值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放下不理，去看其它的书。片刻之后，摊主拿起了这本，翻开看了看：“三块钱，你拿去吧！”

　　在一个书床的三折书堆里，我挑出一本《阅读性别》，买下了。是英国约克大学性别研究博士周华山写的，我对女性主义恰好也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翻开这本书来看，都是从日常生活场景，如男人的家庭压力、女人练气功、说粗话之类开始谈起的，恰好是我喜欢读的那种文章路数，那就买下吧，出版社是江苏人民出版社，这家出版社这些年颇出了不少好书，给我印象也不错。定价十一元，三折就是三块三。

　　比较经典的是，在一家中国书店的书棚里，在几大架过时的政治读物之类的陈旧书里，先找到了一本《田园交响乐》，是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的、白嗣宏主编的那套“外国抒情小说选集”中的一本，那一套小说，几乎集中了中国以外世界各国最优美的抒情小说，给大学时代的我留下了极为美好的回忆，因此多年来一直陆陆续续地搜罗它，偶尔有买重的情况，就送人。之所以买重，有时是因为碰到其中的一本时觉得价钱实在太便宜了，那么好又那么厚的一本书，才卖五、六块钱，不买简直就没有天理了。眼前我从架上搜出的这一本，内里的纸页都是崭新的，缺点是封皮、封底、书脊略脏，还有切边的三面也略显尘土的脏。但这好办，包上书皮，再用绘图橡皮将切边的三面一擦，跟新书也差不了多少了。拿着书，我看了看书架上贴的一张纸，十分狐疑，回头隔着几个人喊卖书的人：“请问，这个架子上的书是都是三元一本吗？”“是啊，那不是写着呢嘛。”将书紧紧地攥在手里，再搜，又搜出了这一套中的《黄玫瑰》，这两本我其实都有了，但600来页的一本好书三元一本，不买还何待，买回来再可以送给识货的人嘛。呵呵，空心当年在我的推荐下读了这一套书，现在看到这段记录，估计得嫉妒得快疯了吧？

　　但同样是外国文学名著，有的便宜书就不能买。在不少书摊上见到过，世界名著，5元一本，装帧也不错，但一看出版社，多为新疆、西藏、内蒙的，译者又没听说过或干脆没列出，这时你就要小心了，这种书千万不要买。它们很可能是找一些根本就不懂外语的人，对别人的译本文字改头换面的产物，买这样的东西看，纯粹是花钱找罪受。这次我在一个摊上就看到摆了不少本，封面花里胡哨，其中一本居然将《麦田的守望者》和《茶花女》合印到一本里，由此可见它的可笑，又特地拿起一本川端康成的《古都》、《雪国》、《千鹤》的合印本，翻开头两部小说的最后的一段看了看，和我读过的译本比，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但文字粗鄙，韵味全无，这本书是怎么“译”出来的，就可想而知了。

　　听到一个小伙子拿着喇叭嚷他那卖东方出版社的书，四折就卖，而且四折的基础上还可以商量，那就过去看看。拣出一门《古来才命两相妨――李商隐传》，先看了看作者介绍，还行，是专门研究的学者写的，这就应比我以前买的长春出版社的那一本高一个档次吧？又抽出一本《西游记文化学刊》，翻了下目录，皱了皱眉，不过书里面夹的两张藏书票倒是蛮不错的，悄悄地取出来，夹在了刚挑好的那本《李商隐传》中。接下来又挑出《史魂――司马迁传》、《盛世文豪――司马相如传》，太史公是我最景仰的，他的传记自然要看，司马相如我倒没有特别的兴趣，但我对西汉的政治与文化均有兴趣，所以也把这本传记买来看看。三本书，原价总计63元，四折就是25元多，小伙子不待我说话，便主动兑现他适才嚷的那句“还可以商量”，算的时候主动将原价中的三元抹去，以整数60来打折，就是24，见我再掏零钱，又主动说23也行，不必非24，呵呵，但他说完这句话时我恰好掏出了一百零四元，也没有再将一块钱揣回去的道理，便将钱递了过去，接过找回的80，走了。

　　在另一个书棚的三折书堆里，我搜出了两本书。一本是《从娱乐行为到乌托邦冲动――金庸小说再解读》，是北大一位博士的毕业论文，前一段日子弹铗歌在潘家园旧书市场买到一本，拿到我这，我翻了翻，对我研究金庸还颇有用处，只是这书是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的，现在很难见到。当时看了弹铗歌带来的那一本，觉得自己更加需要它，又不好径直据为己有，因此这一段时日已准备出几本书，待他再到寒舍时说服他交换。不料，这回书市一逛看到它了，并且三折，三块九就拿下了；另一本是《中国狐文化》，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的，也是本好书。

　　大约逛到下午四点多时，看到了三联书店的点儿，在这买了一本《浪漫的谎言与小说的真实》，是法国学者勒内?基拉尔研究塞万提斯、斯丹达尔、福楼拜、陀斯妥耶夫斯基和普鲁斯特五位小说家作品的著述，对我研究中国古代小说也许不无启发，因此买了下来，半价九块四，只要了九块。

　　在一家书棚的五元一本的书堆里，挑出了《中国人的神灵世界》，是介绍中国民间信仰诸神的有趣的书，厚厚的四百余页，配有十分丰富的插图，又是由专门的学者执笔，原价28，居然5块钱就可以拿到。另外买的一本是小说集《致命的飞翔》，收入林白、方方、史铁生、荆歌、毕飞宇等八位当代作家的小说各一篇。当代作家的作品，一般我很少买，多数都是在网上找来阅读，不过，这一本，掂了掂，原价21，现在才5元，不就是一本杂志的钱嘛，买了吧，毕竟，如果能躺在床上翻小说，和坐在电脑前看，还是很不一样的。

　　从中午近一点钟开始逛，到下午四点半时，逛完了四个方阵的约二三百家书棚，这时，才看见隔着地坛公园西门进来的路，对面的区域就是出版社区，但这时一则已快到收摊的时间五点了，二则背着包、拎着袋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实在是筋疲力尽了。中午到地坛后，花十元吃了五个炸羊肉串儿和鸡肉串儿果腹，那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难吃的肉串，但总比买盒饭强，羊肉这东西虽不出数，却最能饱人，这也是李渔的《闲情偶寄》里讲过的，我看了后便时时遵行。此外又先后买了两瓶水喝，又到展区外的树林里抽过几次烟，平时也没什么烟瘾，但这天也许是因为逛书市特别累的缘故，特别想吸烟，因此每逛完一个方阵区，都要出去吸一支。

　　快五点时，出了地坛公园，回返。坐地铁，再换乘公交车。其实如果打车也不过就多上十几元钱，但平时在这上面用钱根本不在乎的我，一到逛书市，就会在吃和交通上出奇的悭吝。也许是穷学生时代的遗风，总觉得逛书市就是省钱找乐趣，如果还要打车之类的奢侈行为，那就失去了意义。为了这所谓的意义，我带着几十斤的书，路上整整用了一个半多钟头，才回到住处。卸下书后，喘息片刻，强撑着，拿了几个空瓶子下去换啤酒。

　　晚上，自己一个人涮着火锅，喝着啤酒，读着方方的小说《风景》。

　　吃过饭后，本想敲下上面的文字，但实在是疲惫不堪，躺下翻了几页书，睡了。

　　2003年10月5日

　　附记：

　　没想到这篇买书记录写了这么长，敲了一下午外搭一个晚上，真累。主要是想和大家交流一下淘书的经验和体会。

　　3日下午购书清单：

　　书名 原价 购价

　　1~2、《基督山恩仇记》（上、下）（赠VCD四张） 54.5 38

　　3、 《边缘纪录》 26 13

　　4、《契诃夫小说集》（第2卷） 14.8 4.44

　　5、《契诃夫小说集》（第3卷） 13.2 3.96

　　6、《契诃夫小说集》（第6卷） 14.8 4.44

　　7、《乡风与市风》 7.00 2.10

　　8、《燕知草》 6.20 1.86

　　9、《太平御览?饮食部》 19.80 6.00

　　10、《宽容》 15.50 7.75

　　11、《蛇与塔》 10.50 5.25

　　12、《太平洋的故事》 12.80 5.00

　　13、《一个政治家的画像――约瑟夫?富歇》 12.20 5.00

　　14、《历史深处的屐痕》 22.00 3.00

　　15、《阅读性别》 11.00 3.30

　　16、《田园交响乐》 6.00 3.00

　　17、《黄玫瑰》 6.00 3.00

　　18、《古来才命两相妨――李商隐传》 24.00 8.00

　　19、《史魂――司马迁传》 19.00 8.00

　　20、《盛世文豪――司马相如传》 20.00 8.00

　　21、《从娱乐行为到乌托邦冲动》 13.00 3.90

　　22、《中国狐文化》 19.80 6.00

　　23、《浪漫的谎言与小说的真实》 18.80 9.00

　　24、《中国人的神灵世界》 28.00 5.00

　　25、《致命的飞翔》 21.00 5.00

　　最后总计，以162元购得25本原价计406元的好书。

　　原是打算周五去书市逛上一整天，但头天晚上，久未见面的一个朋友从苏州赶来，喝酒直喝到夜半。朋友走了，自己却不敢马上去睡，在对联坛子对了一阵对子，直熬到三点，估摸着肚子里的积酒积食消耗得差不多了，方上床。这一睡，便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起来胡乱吃了些东西，出门时已近十一点。等车，坐车，倒车，等到进入地坛南门，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13:06，心说只有三四个小时在这逛了。不过心情很好，难得的晴空无云，也没什么风，站在第一个摊位前翻书，太阳自西南方，照到脖颈上，暖洋洋的，这倒有些出乎意料，觉得是冬日里少见的景象，简直可以做日光浴了，还想到七七没在这样的天气来逛，那真有些可惜了。

　　在第一家中国书店的摊位，有六折的画册卖，翻出一本宋代院体画的，翻了翻，犹豫了下，心想反正这是靠着出口的第一家，出来的时候还会经过它，到时再说吧，便放下画册，走了。

　　又走了几步，见一摊儿，摆了一大堆花里胡哨的书，也有菜谱，十块钱四本，挑了三本，却挑不出第四本，又想自己手边的菜谱已经不少了，就将手中的三本也放下了。

　　因为惦着师妹说到的她以四折买到的王丽娜的《中国古典小说戏曲在国外》，便有些神思不属，不能象往常那样打定主意从从容容地按固定顺序一家家去逛。那是本多年来我一直渴望买到的书，而师妹竟好运气地以四折买到了，可自己要在这偌大的书市里找这一本书，却不啻大海捞针，心中便想，先随便逛一个小方阵的一横一直两条边，就找各出版社的摊位区吧。

　　这样想着，来到一个摊位，摊床上摆着些两元书，我挑出一本金克木的《咫尺天颜应对难》，翻了翻目录，买了，刚要走，瞥见《颈肩腰腿痛问题解答》，三元，拿起翻开目录，见有些问题和自己的现状还正对症，也买下了。

　　再走没几步，见路左边摊着一大堆破烂书，几个汉子在嚷十块钱四本。那就过去瞧瞧吧，对这种地方，我的兴趣比对五元书、八元书摊儿的兴趣还大一些，倒不仅仅是因为便宜，而是后者，书市里几十乃至过百卖这种书的摊儿，其实都大同小异，都可能是从一个大批发商里上的，而前者这种两元摊儿、十块钱四本、十块钱六本摊儿，倒往往各不相同，在这里倒大有运气值得一碰。记得我就在这种摊里花二十元钱买了八本一套的《世界经典爱情小说大观》，收的还全是名家之译，更有一次，也是十块钱四本的摊儿，买到上海远东出版社、外文出版社合出的托尔斯泰小说系列，十本，那可是草婴译的啊，品相新的跟刚从书库里拉出来的，十本叠起来，高高的一摞，才二十五，记得当时那摊主，一中年妇女，见我买得多，主动送我一本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郭沫若的《女神》，我断然拒绝，不要！她非常诧异地看着我，是白送你的啊。白送我也不要。白送你为什么不要？呵呵，话说到这份儿上，就不好意思不要了：）其实买回去后还是看了其中的一部分。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话说本大人走到那一大片书边儿，拿眼一啥嘛，我靠，这书真TMD烂啊，都是些白给都没人要的东西，翻翻捡捡，两手灰，找出一本大仲马的《蒙梭罗夫人》，上海译文出版社的，品相也还过得去，心说那就再凑一本吧，总觉得这种廉价摊儿，就买一本，有点不好意思。又找到一本《外国文学简明辞典》，翻开目录看看，如果是名著介绍就不要了，一看，还不是，是"连环体十四行诗""六音步长短短格"之类的术语解释，还有点用。当然现在这网络时代，这种书也可以不买了，因为有不明白的东东，上网一搜，十九都能搜到，不过，也没什么其它可买的了，那就是它吧。拿了两本书，灰手伸进白夹克口袋里，摸出张百元递了上去，找了九十五。到晚上在住处清点收获时，拿起这两本书一看，我倒~~~~~~~~~~~~，买的那本《蒙梭罗夫人》，原来只是一本上册，我怎么就没看仔细呢，丢人，谁叫自己原来没看过这书呢。

　　又到了下一个摊儿，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坐在摊后嚷着，嚷着，十块钱三本儿！，十块钱，三--，本儿！那衣衫灰旧的父亲在一边站着。我挑出聂云岚的《玉娇龙》，上、下，又挑出《春雪瓶》，上、下，我看着手里的《春雪瓶》，问有没有品相好点的，摊主说没有，又咕哝了一句，十块钱三本的书还挑什么品相，但见我将书放下了，便又找出几本，扔到我面前。其实就我的本心来说，并不很想看这两部小说，新派武侠前的旧武侠小说，我看过一些，有的还行，比如郑证因的《尼山劫》，有的，比如我买的王度庐的《洛阳豪客》，一看大失所望，看惯了金庸、古龙的，回过头再看这个，简直幼稚得没法读下去。不过以后可能会捎带着研究点武侠小说，所以聂的这两部，还是有必要买的。又凑了两本沈阳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的《果戈里中短篇小说精选》、《杰克?伦敦中短篇小说精选》，不知译的怎么样，姑且买下来看看吧，如果看着不满意，就送人。

　　转过来在一个摊子上看到了吴思的《血酬定律》，这倒是我慕名而有心一买的书，他的《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我在网上看过，就在痕迹的历史坛子里，还将它全文贴出过。我拿起《血酬定律》，看了下定价，23块8，问摊主多少钱，答12。那就是半价，还可以，不过，也可以不急着买，以我的经验，越是这种红极一时印数大的书，越可能过上一段时日后，在很多摊上五块钱买到。

　　继续前行。一家摊位有不少五元书，品位大致还可以，但没什么太感兴趣的。边上有厚厚的两本《清蒙古车王府藏子弟书》，上、下，黑色硬皮精装，烫金的字,印制精美，前几年在天津的一家特价书店里见过，特价也得五十，当时到底没能下决心，不想在这里见到了，但也不敢问价。这两本的旁边，也是厚厚的，《宋人诗话外编》，上、下，程毅中主编，也是精装，印刷及版式设计也很悦目，一看定价，88，问多少钱，答30，买了。心说总算买点正经书了。这样想着，又拿起了《清蒙古车王府藏子弟书》，看定价也是88，便想如果也卖30就买了，问价，回说25，掏钱！心里又说总算又买了专业研究用书了。其实历来逛书市，都对找专业研究用书不特别抱高期望，真要觉得该添些专业研究用书，我会去琉璃厂。逛书市，对我来说，主要是买好玩的书、怡情的书。

　　而后由南向北，逛了几家后，便甩过一些摊不看，到南边去找出版社的摊位区，结果到地坛贯通东西门的中轴路边，没看到出版社摊位区，却见到个"第二展区"，这倒有些出我意料，记得上回来，秋季书市那次，好象没有这第二展区。又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是三点左右。抬眼看了看"第二展区"那几个字，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背着包，提着袋，走了进去。

　　一个挨挨挤挤的小摊棚里，一左一右，各一摊床书，分别是2元一本、3元一本。2元一本的堆里，挑出了一本《陈映真小说选》。大学时代曾集中看过一些台湾小说，陈映真的《夜行货车》也给自己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书略旧，封面上还有北京化工厂工会图书馆的章，图书馆编号签及插借书卡的小纸袋都还贴在书上。犹豫了一阵，买下。转身在3元摊里又挑出了《李行道 孔文卿 罗贯中集》，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的，这书多年来我总在各种特价书店里见到它，也记不准自己是不是买过它，不过，才三元，买就买吧。

　　在另一个五元书摊位里，见到李泽厚的《世纪新梦》、《论语今读》。《世纪新梦》几年前学生送了我一本，《论语今读》我拿起来翻了翻，放下，又拿起来翻翻，放下，最后又拿起来，冲摊主晃了晃，掏出五块钱给他了。

　　又是一家密密地排满了两元书的摊床。先挑出了一本《超学科比较文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乐黛云、王宁主编，书的品相不怎么样，但400多页，两元。又找出一本阿德勒的《自卑与超越》。最后蓦地见到一本书，抽出来，拿在手中，发呆。书是《探索非理性的世界》，叶舒宪著，是四川人民出版社"走向未来"丛书的一本。要知道，在我心中，这一套丛书，代表了一个时代，一个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的思想激荡的时代。那个时代中断了，中断之后多年来只要在地摊上、书床上见到这套书中的某一本或某几本，都会一霎时勾起我的怀旧，于是，多年来，我就这样一本一本地搜罗着，只要自己能看得懂，可能感兴趣，就买来，陆陆续续手中也有三四十种了，没有人能够明白我买这一本本书时似乎就想留住一个已逝去时代的伤痛。而这本《探索非理性的世界》，自己原是大二时就有的，对原型批评，自己就是从这本书开始入门的，可是这书后来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现在眼前又出现了一本，那青春时代的记忆，一下子唤醒。拿着书，出了一会神，长出了一口气。

　　就这样走着看着，在另一家两元书摊床，搜出了一本《乌拉手记--东北民俗田野考察》，这在我心中是属于好玩一列的书，书脊破了，但没办法，就这一本，破了也得买。

　　一转身，看见对面摊位上在卖Reader' s Digest，背着包过去一看，是1988年的，四本，分别是四个季度的合订本，要价十五，买了。

　　到了这时，背上重重的一包，左手几大塑料袋书，便如独臂残疾人一样只有右臂能活动，已经颇感吃力了，但还是一家一家挤着。

　　一家摊床上摆着不少当代小说集，皆五元，我买了本《一票否决》，里面收了好几篇王跃文的小说。昨天回来后先读这本，读其中王跃文的四篇小说，一气读到了半夜，今天再看书里收的其他人的官场小说，便觉功力火候和王差得太远了。

　　在一个两折书摊儿上，买了本《穆时英短篇小说集》，一本湖南文艺出版社的《左拉短篇小说选》，一本上海文艺出版社的《辐射灯谜》，第三本很厚，96年的书，定价到了37，可见其部头，这一年来对灯谜也颇感兴趣，所以略踌躇了下，买了。三本原价计六十二块九，给他十二块，成交。

　　一家摊床卖三联的书，三折。先挑出一本夏?D尊、叶圣陶的《文心》，又见有叶灵凤的《读书随笔》，不全，只有一和二，二只有一本，且已破损，便买了一，反正是枕边、厕中读的，不全就不全吧。

　　这时便是四点多了，天已有点儿擦黑儿，体力也有些不支了。那就回返吧，边往回走，边随机地看看，在两个摊上都见到了《血酬定律》，问价，一个说十七，一个说十八，心里便想，那就找那个十二的摊位，买下来。

　　走走看看，一家摊床上有本书一下子吸引了我的视线，《趣味考据》。拿起来一翻目录，一看收的文章，多是谈豆腐、花生、筷子、蛊毒、巫术、蒙汗药等等有意思题目的考据文章，再看作者，有邓云乡，裘锡圭，游国恩，吴小如，周作人，吕思勉、顾颉刚，季羡林……，这样的书，题目会引起一般人的兴趣，作者阵容也会被内行看重，这个选题策划的不错，书名起的也好。书是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的，定价三十二块八，一看版权页，是2003年11月出的。哦，刚出的，不可能大打折了。抬起眼试问摊主多少钱，就等他说出二十便将书扔下，不料，"八块。"什么？？？我吓了一跳，盯着他，多少钱？？？八块。我扔下手中那本，拿起下边那本品相好的，掏钱。转身离去时，还听那矮矮的操着外地口音的摊主说本来要卖十块的收摊了才卖八块。

　　到了一展区的东北边缘，我凭着记忆找那本十二块的《血酬定律》，没找到那摊位。但在另一个摊上见到了，一问价，八块。

　　行了，满载而归了。天色又黑了几分了。该走了。这时见展区外的道边儿，一个小伙子拿着个喇叭，在说好书便宜好书便宜，身前一个方凳之类的家什上放着一小纸箱书。两人在箱边翻手中的书。我背着包提着书踅过去，去瞧瞧什么好书，小伙子从箱里拿出本递给我。我接过一看，乐了，《木子美遗情书》。翻了翻，看看定价，22。早就听说这书已出了盗版，且比正版还贵，便问，多少钱？八块。笑了笑，扔回纸箱里。走出几步远了，还能听见小伙子的喇叭吆喝，A！好书便宜嘞！又便宜！又实惠！便宜又实惠！估计这头天晚上还在卖麻辣烫来着。

　　出了地坛，已是华灯初上，我背着书提着书，向地铁站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心中一动，轻叹了口气。以前的两个女友，都曾陪我来逛过书市，帮我看包，我可以轻装上阵地去一个一个摊儿挤。和第一个女友在一起时，记得一次书展是在白石桥一带办的，我淘书过中午，两人都饥肠辘辘，但我已将身上的钱花的只剩下了两毛，连一个茶叶蛋都买不起，只好骑车先回到她宿舍，卸下书再出去买回一些吃的狂吃。后来便是第二个女友，一次逛劳动人民文化宫书市，买了很多，很多，她和我一起双肩背双手提，倒地铁，换公交，到了我住处，都已精疲力竭，望着地上一捆捆、一袋袋的书，一时兴起，找出弹簧秤，一包包地秤了起来，那一天，我们买了七十余斤书。而今，她们都还好吧？

　　公交车里，借着车内一点灯光，翻了一会儿小说。觉得太累，便合上书，看看窗外飞动的车流，人流。最后，差不多在离开地坛两小时后，终于回到住处。

　　2003年12月13日

附：书市收获盘点

　 书 名

原价（￥） 购得价（￥）

1 咫尺天颜应对难 16.80 2.00

2 颈肩腰腿痛问题解答 10.00 3.00

3 蒙梭罗夫人(上) 18.80/2 ? 2.50

4 外国文学简明辞典 17.10 2.50

5 玉娇龙(上) 45.00 20.00

6 玉娇龙(下)

7 春雪瓶(上) 45.00

8 春雪瓶(下)

9 果戈里中短篇小说精选 17.50

10 杰克?伦敦中短篇小说精选 17.50

11 宋人诗话外编(上) 88.00 30.00

12 宋人诗话外编(下)

13 清蒙古车王府藏子弟书(上) 88.00 25.00

14 清蒙古车王府藏子弟书(下)

15 陈映真小说选 1.05 2.00

16 李行道 孔文卿 罗贯中集 8.50 3.00

17 论语今读 23.00 5.00

18 超学科比较文学研究 5.85 2.00

19 自卑与超越 1.60 2.00

20 探索非理性的世界 1.80 2.00

21 乌拉手记――东北民俗田野考察 23.50 2.00

22 一票否决 21.00 5.00

23 穆时英短篇小说集 12.80 12.00

24 左拉短篇小说选 13.10

25 辐射灯谜 37.00

26 文心 13.00 8.20

27 读书随笔 14.80

28 趣味考据 32.80 8.00

29 血酬定律 23.80 8.00

　 总计 587.90 144.20

30－33 Reader’ s Digest(1~4) ? 15.00 　 　 　 159.20

结论：其中四本Reader’ s Digest 无法准确道出原价，姑且按20元算。则最后本人用约160元的钱购得原价约608元的33本书。

　　2004年6月8日，星期二。

　　上午只有两节课，九点半下课，下课后在办公室抽了支烟，歇了会儿，便按计划去逛地坛夏季书市。

　　天热的厉害，气温高达三十六度。因上午有课，所以依旧穿了衬衫、长裤来，这一走进扑面而来的热浪中，可就受罪了。

　　坐62路，雍和宫下，自地坛公园南门入。

　　在一个摊上买下了第一本书，刘震云的《故乡相处流传》，是从两元一本的书中拣出的。本来我拿起书来翻了一眼放下了，摊主忙介绍说是《手机》的作者写的，我说知道不就是刘震云嘛，又拿起来看了看，见确实不象是盗版的，就买下了。

　　第二本，好象是在一家中国书店的门脸里买的。记得当时摊主吆喝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的书半价，就进去看了。先到商务的那堆儿里看了看，好多书自己都有，自己没有的那些，也不再感兴趣，其实也主要是看不动了。心里暗暗地叹气，这把年龄，再也不可能象学生时代，见到康德、罗素就雄心勃勃地将书拿下，再也没有精力象学生时代那样去啃《历史理性批判文集》并为哲人那深邃的历史使命感所激动了，所以读书，真还是得趁着年轻，趁着学生时代最有热情的时候尽力去多读多思，过了那个年龄，很多事情就都渐渐力不从心。在商务的那堆儿里转过之后，又去看架上的中华书局的书，最后挑出一本，王力的《汉语史稿》，原价32，半价16。古代汉语、语言学概论这一类的课，学生时代常感枯燥，都是敷衍了事地学下来的，后来年岁渐增，对这些渐生兴味，自己重新点滴地补起，说来也是很有意思，如果让我现在再坐在教室里去听这些课，学习的热情会和当年大不一样吧？

　　后来又进了家书棚。一看便知并非正规书店的摊点儿，而是一个小书贩租的位。蹲下来在十元三本的堆里先挑出了《先秦诸子军事论译注》，上下册，又在靠棚壁而立的架子上挑出了《中国历代百家论后勤》，也是上下册。这几本书我翻了翻目录，有些犹豫，后来一想，这么便宜，买回来可以送肥蛇、魔力，他们如果不要，自己留着，将来写小说说不定还用得着。挑了四本，就要再凑两本，于是又翻拣出一本《历代咏物诗》，对这书其实兴趣不大，但翻开一看，注释的还挺详尽，再说也挑不出什么其它的书；然后又挑了司各特的《肯纳尔沃思堡》，司各特的历史小说这些年颇搜罗了一些，这一本自己依稀记得买过，但既然无其它书可买，那就再买这一本也无妨，反正物有所值，重了就可以送人。拿着六本书交钱时，我试图以《先秦诸子军事论译注》上册封皮严重破损为理由少交些钱，但摊主没有让步的意思，就算了。

　　与上面说的书棚隔不远是另一家书棚，也是私营，摊主是个女的。我先在棚口5元书里找出了厚厚的一本《自由主义之争与中国思想界的分化》，进里面再看，一本《狼王罗伯》引起了我的兴趣，拿起来翻翻介绍，作者厄尼斯特?汤?西顿好象还挺有名的，书印刷的不错，翻翻内容，收的都是些动物小说，看起来应该比较好玩，可以休息脑子。这时摊主见我拿起那本书，便说那些都是两块钱一本，我一听两块钱一本，就决定买，又挑了挑，挑了四本品相好的，《狼王罗伯》，《塔克拉山的熊王》，《蝙蝠阿塔拉》，《公鹿的脚印》，八块，加上前面那本《自由主义之争与中国思想界的分化》，一共十三块，挺好，挺有意思。

　　走到两个露天的大摊床上，见有卖军事方面的书，十块钱五本。先一把挑出《中国军事史 第一卷 兵器》，攥在手里。书是解放军出版社出的、《中国军事史》编的一套中的一本，自己以前陆续淘到过其中的几本，这一本却没有。本来冷兵器和古代火器方面的书自己已经有几本了，但再多一本又何妨，何况这书还是硬壳封面的精装，簇新的一本儿，原价十六，才卖两块，多便宜啊。又拣出了《中国军事史 第六卷 兵垒》，这本自己好象有，但也是崭新的厚厚一本，不买都不好意思了，见摊床上还有几本这书，想给王歆、魔力等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要不要给代买，后来一想，去TMD，管那么多干啥：）十块钱五本，这已经两本了，再凑那三本，就没有什么特别合意的了，挑了一本《影响历史的十大军事名著》，又勉强挑了本《中国历代智囊人物丛书?吴起》，这本是象是传记小说，不知写的咋样，又挑了本《非常行动--点击世界特别军事行动》，讲的都是上个世纪的战争，我对现代战争的兴趣就十分有限了，但也没其它书可挑了，就它吧。

　　在一家书棚里见到许多精品书，但折扣很小，都是八五折。不过一问可以开发票，就决定挑几本。自己在院里胡乱立了个课题，可以至少骗到七百块钱经费用来报书票，南开那边接了个活，也可以敞开了报一些书票，所以有发票就好办。先挑了本《孔子的故事》，李长之撰，挑这本，一是冲着作者，二是自己虽然看过《史记》"孔子世家"和"仲尼弟子列传"，也看过日本井上靖的《孔子传》，但觉得再买这么一本通俗读物来看看也不坏。接下来又挑出了同一套书中黄裳撰的《笔祸史丛谈》，又挑了本张国风的《〈儒林外史〉试论》，而后经过一番踌躇，挑了《象征--对一种民间文化模式的考察》，这一本，是学苑出版社出的"三足乌文丛"的一种，这套书都是讲中国民俗文化的，上次书市自己买的《乌拉手记--东北民俗田野考察》也是其中的一种，那一本买回来后，断断续续地，躺在床上基本看完了。

　　在另一处露天的摊床上，见到一批相当有品位的书。我挑了一本《名家解读西游记》，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的，这一套书中我看过《名家解读红楼梦》和《名家解读三国演义》，收的都是该小说研究领域知名学者的文章，说一句实话，收的文章都偏老，用来追踪学术前沿是根本不行的，但可以作为准入门读物来读，因此我便挑了这一本解读《西游记》的，其它几本没要，主要是因为自己对《西游记》的基本研究状况并不熟悉，需要这么一本书来打底儿。该书定价22，摊主要价八块。又挑了本《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这书以前在网上读过全文，不过有一本书在手里可以随时躺在床上翻阅，毕竟又不一样，此书定价24，摊主也是要八块，最后连前面的那本《名家解读西游记》，两本给了他十五，成交。

　　看过上面的那个书摊，就开始逛东西向的那一列摊棚了，在三联书店的摊位上挑了一堆书。赵珩的《老饕漫笔》，逯耀东的《肚大能容》，这两本是饮食随笔，自然是有兴趣看的，此外，看到了陈寅恪集，不全，自己挑出了《寒柳堂集》、《金明丛稿初编》、《元白诗笺证稿》，也见到了那套传说中的《柳如是别传》，但想了想，还是没买，以自己现在的精力，恐怕拿不出整块儿的时间看这个了，倒是论文集之类，可以随时随意地翻阅，至于买《元白诗笺证稿》，主要还是因了对陈氏以诗证史的研究方法颇感兴趣的缘故。而后拿下高阳的《红楼一家言》，高氏此书，走的是近于索隐派的路数，不过不妨一看。此外，又挑了他的几本历史小说，《印心石》、《苏州格格》、《水龙吟》。高氏的历史小说我还是非常喜欢读的，有些读了不止一遍，高氏之作，白描极见功力，更兼针脚细密，善于曲写人心，加上掌故知识丰富，这些都是它的魅力所在，但也不是所有的小说都写的好看，比如《风尘三侠》，敷衍唐传奇《虬髯客传》，用细密的叙事将原传奇留下的大量想象空间全部填满，读来反觉乏味了很多。不过，总的来说，高作尤其是清代题材的还是比较耐看的，所以这次就再挑几本吧。上面这些书，均以半价拿到，加起来约百元。让给开发票，摊主拿出信封，叫我留下地址，道书市结束后就给我寄来。

　　在另一个摊儿上，挑了三本书，叶灵凤的《读书随笔（三）》，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和《郑振铎书话》，好象是十块钱三本，现在记不真切了，应该是这个价。叶的《读书随笔》，去年冬季书市以三折的价买了其一，买回后基本看了一遍，叶的文字，均篇幅短小且面目可亲，读来很有兴味。更兼自己一直拙于写短文章，也很想拿叶的文字做学习范本，这次见到了其三，自然要买下。

　　最后在另一家私营的书棚，挑挑拣拣了半天，买下了王小波的《青铜时代》、《黑铁时代》，两本均半价，又买了朱正的随笔集《辫子、小脚及其它》，原价十三块五，卖书的小伙子收了我六块。

　　几个小时下来，买了上面这些书，喝了两瓶水，中间坐下来歇了两次，烟没敢抽。到了六点左右，体力和耐性都到了极限，决定收手不买了。这时举办方举办的一个戒毒义演开始，走过去看了一会儿两个不知名的歌手唱了几首歌，就转身背着、提着书离去。因这段日子身体状况欠佳，是以没有象以前逛完书市那样坐地铁、换公交，而是出了地坛东门，打车回返。

　　回到住处后，累得快要虚脱。淋浴过后，老节目，火锅，冰镇啤酒。

　　后记：

　　书买回后，一包包地放在书房的地上，几天都没来得及整理。直到昨晚才开始边整理边写上面这篇淘书记。白天肥蛇打来电话，聊了几句，他对我买的《中国历代百家论后勤》评价不高，又说我买王小波的《青铜时代》、《黑铁时代》买贵了，他当初买才八块钱一本，不过因为他手中王小波的书买重了，于是答应将他的《黄金时代》和《白银时代》送我。其实尽管王的作品风靡一时，但我看过他的杂文集《我的精神家园》后，却远不象别人那么欣赏，至少王的杂文是有他的弱点的，我在网上看到过网名"又来晚了"的分析文章《王小波可以休矣--三论王小波》，分析的十分透彻，可谓切中要害，不过，买回几本他的小说看看也无妨罢。

　　晚上又在QQ上遇到肥蛇，问他要不要司各特的《肯纳尔沃思堡》，他要，就送他了。

　　夜里，看完了高阳的《印心石》，感觉还凑合。今天白天看了《塔克拉山的熊王》中同名短篇和另一篇"草原上的兔英雄"，加上昨天看的"后街的猫"，还真是觉得十分可爱，于是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没在书摊上将这一套的另一本《雷鸟红领子》买下来，当时惟独放下这本没买，是因为该书已只剩一本，且书脊微有破损，现在看来，不买是有些可惜了，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

　　2004年6月14日

　　清单：

　　故乡相处流传 2.00 7.50

　　汉语史稿 16.00 32.00

　　历代咏物诗 26.80

　　先秦诸子军事论译注（上、下） 5.80

　　中国历代百家论后勤（上） 2.50

　　中国历代百家论后勤（下） 3.20

　　肯纳尔沃思堡 2.05

　　以上10元3本，六本共20元。

　　狼王罗伯 2.00 11.00

　　塔克拉山的熊王 2.00 11.00

　　蝙蝠阿塔拉 2.00 10.00

　　公鹿的脚印 2.00 11.00

　　自由主义之争与中国思想界的分化 5.00 28.00

　　中国军事史(第一卷 兵器) 16.00

　　中国军事史(第六卷 兵垒) 10.50

　　影响历史的十大军事名著 12.50

　　中国历代智囊人物丛书?吴起 15.00

　　非常行动--点击世界特别军事行动 25.00

　　以上十元五本

　　象征--对一种民间文化模式的考察 28.50

　　孔子的故事 9.00

　　笔祸史丛谈 8.00

　　《儒林外史》试论 11.00

　　以上四本标出的是原价，计56元，打八五折后，计48元。

　　名家解读西游记 22.00

　　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 24.00

　　以上两本十五

　　印心石 10.00

　　红楼一家言 6.00

　　老饕漫笔 15.50

　　肚大能容 17.00

　　苏州格格 11.50

　　水龙吟 21.50

　　寒柳堂集 30.00

　　金明丛稿初编 43.00

　　元白诗笺证稿 44.00

　　以上标的是原价，均以半价拿到，加起来实付九十四块。

　　读书随笔 13.70

　　人性的弱点 21.80

　　郑振铎书话 16.00

　　以上10元3本？

　　青铜时代 12.00 24.00

　　黑铁时代 12.00 24.00

　　辫子、小脚及其它 6.00 13.50

　　共支出258元，购得约644元的图书。